胡盐咽了口唾沫,发出咕咚一声。
阿绸依然用那副难以置信的神色看着他:“你听起来好冷漠,可我们明明接过吻的,对吗?”
【??作者有话说】
虽然阿绸很可爱,但是请不要忘记他上一章在胡盐明确拒绝的情况下丝毫不打算停手哦。(没打坏,没打出毛病,皮肉伤)
这个文在我的想法中并不是单纯的把男女主性转来写。
目前为止胡盐的上位感来源于性格、武力和第二性别压制(她很渣我承认),但是从第一性别来说,胡盐就是酷酷的女孩子,不管是作为beta还是作为女生,都在努力反抗受到的压迫;而阿绸虽然可以孕育生命,性格温柔温和,第一性别也依然为男,产后信息素的影响消退后就产生了9章末的剧情。
女生有随时喊停的权利,以及——想摸摸肌肉男但并不想doi不是很正常吗!(震声)
一夜无眠。
其他的还好,主要是那个蛋,一直咔咔咔地响,孩子在里头撞个不停,胡盐根本睡不着。
于是睡前阿绸的一番话就在她脑子里响了一夜。
“是,我确实不是一个漂亮的Omega,也不算什么年轻人了,而且还有了孩子……但这并不意味着你可以用轻贱的眼光看我,也不是说我就没有资格正常地去恋爱了。”
“我说了这个孩子对我来说就是凭空出现的,我平时的人际交往也都很简单,不管你信不信,我都绝不是个很随便的人。”
“孵化期有抚慰需求这我控制不了,但我从来没有要求你靠近我。我还没有无耻到会因为这种触碰而产生感激之情,你也不该带着玩玩的心态乘人之危。”
“而且就算需求再旺盛,我也不是谁都可以,我是真心喜欢你才愿意和你那样的。”
“但你好像不是,你真的就只是拿我做消遣而已……你真的太过分了。”
这都是啥。
胡盐当时要是嘴快一点,可能会脱口而出:“那你离开我家啊,那你自己找地方住去啊。”
但她忍住了。
因为她觉得阿绸说得莫名在理。
第二天上班时,胡盐困得头昏脑胀。
这是她头一次怀疑自己智力有问题,有些事她想了一夜也没想通。于是她扭头求助:“风啊,我有一个朋友……”
程风打着字,抽空应道:“怎么了?”
胡盐看看他,又思索了一下这话怎么问,最后还是叹了口气道:“没事。”
怎么问都明显是她自己的事啊。
程风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又专心办公。
胡盐真的很不能理解Omega的脑回路。阿绸他差点丢了性命,作为一个富二代现在有家不能回,凭空多出个孩子连是谁的都不知道。
就这样事赶事的状况下,他的脑子里想的是什么呢?
他想的是爱情。
胡盐就寻思,她昨晚是把宫玦杀了个人的事告诉他了对吧?
她本想着她和阿绸有着共同的敌人,可以互通信息没准就是盟友。
但这个事对于阿绸来说,似乎还没有“你到底爱不爱我”重要。
真的,离谱。
他确实是意志力越来越强了,放在之前他连长一点的句子都不会说,现在都开始长篇大论地质问了。
胡盐想,和Omega结婚生子还真是件辛苦事呢,一天一个脾气的,这谁顶得住。
相比之下,还是Beta好啊。
她再次叫住程风:“对了,我跟他聊过了,他确实是季老头的小儿子,本名季筹。”
就是,谈情说爱的事和阿绸聊,正经凶险的事和风哥聊。
可能秉持“帮人帮到底”的心态,又可能是自己家就有个孕期Omega的缘故,程风对阿绸的事情很关注。
而且因为这段时间胡盐看起来各种反常,程风逐渐有了刨根问底的趋势,这让胡盐很不舒服。
在程风心里,是他和胡盐一起把一个“躲仇家”的可怜Omega藏了起来,并在这个过程中挖掘出了一桩豪门恩怨。
他把整件事想得并不困难,他认为自己作为一个成年人有能力去处理好,他还觉得这是自己作为始作俑者应尽的义务。
但在胡盐看来,一切和程风根本毫无关系,她的执念不应该让别人来买单。
她是想一个人完成所有的,无奈的是她确实需要程风的帮助——不仅是关于信息搜索,还有“季筹”这个人的下落,程风也是除了胡盐以外唯一知道的。
她得确保程风继续保守这个秘密,而不是向上汇报或者将这件事交给警署。
于是胡盐采用的做法就是时不时透露一些信息,让程风觉得事情还在掌控之中,由此继续稳住这个老好人:“据他所说,事情变成现在这样确实是宫玦害的。宫玦发现他有了孩子,认为自己被绿了,让保镖把他拖去了大街上。”
仅仅是这样的信息,就已经足够让程风惊住:“那这杀人意图很明显啊。证据确凿的话,足够判刑了吧?”
是足够啊,如果“证据确凿”的话。
胡盐在心里苦笑一声,面上却只按程风的逻辑接道:“你也知道Omega的,什么都没有孩子重要。他现在就是还想躲着,不愿意露面报案……不过也好理解。”
胡盐说:“你想,他是季家派出去和宫家联姻的,订婚后怀了别人的孩子,他自己还死活说不清到底怎么回事。就这状况,别说宫家暴怒,他自己亲爹估计都想掐死他。他本身就不受宠,现在又发生这种事……不愿意回家,主要是怕家里人作贱孩子吧。想让一个蛋孵化不了,办法可太多了。”
“这也太惨了。”程风还没缓过劲来,“这叫什么事儿啊——不是,你确定他说的是真的吗?他真不知道孩子是怎么来的?这怎么可能?”
胡盐摊手:“你看,连你都不信他,别说他家里人了。”
“我不是不信他,但是……”程风语塞片刻,然后才搞明白自己到底想说什么,“可他总不能一直躲在你那,他总要去面对这个事情。”
“是,对。”胡盐连声应道,“放心,我比你着急赶人。我也跟他聊过了,等孵化期过后,孩子情况稳定下来,他就自己去报案,后面的事由警署负责。他30多岁的人了,总轮不到我们这两个无关的人去替他做主吧?别忘了那可是宫家和季家,跟他们作对的事儿咱可不干。”
这说法让程风安心了不少,但程风毕竟也不傻。
他瞄了胡盐一眼:“你最好真是这么想的。”
“不然呢?”胡盐扣扣手指,“在你看来我是个很爱管闲事的人吗?就他住在我家这事儿,好像还是你安排的吧?”
“我挺愧疚的。”程风说,“我本来以为他只是个产卵时受惊了的Omega,平静下来之后我们就可以把他送回家。早知道这么复杂,我就不让你把他带走了。”
“倒也不必,当时不让你报警的不是我吗?”胡盐说。
“是啊,打从聊到宫氏集团开始你就没打算报警。”程风语气如常,实际话里有话。
胡盐今天本来就不踏实的心,更加虚了。
她顿了顿,觉得就这样不说话又不好,只得开口道:“程风,我……”
“瞎编的话我不听。”程风却干脆利落地打断了她,“我知道你跟宫氏之间多少有点关系。有时候我会想你是不是警署那边的,派到巡逻队来秘密执行特殊任务。真要是那样,我也不方便多打听了。”
这话直接把胡盐逗笑了:“你是真敢想。我要是警署的还轮得着你帮我查东查西呢?”
“你要不是就最好了。有些事要真是你的职责你可以管,不在你的职责范围内的话,就交给专业的人做。”程风笑不出来,他还是为这件不寻常的事感到担忧,“而且凭空多出个孩子来也太奇怪了。不要觉得孵化期意志力弱就不会撒谎,如果是为了孩子,Omega做出什么事来都不奇怪。”
胡盐则尽可能把话头往偏了引:“哎,你要说这个,我倒在想他会不会是用某种特殊的受精方式……”
话音未落,只听哐哐一阵敲门声,很不客气的那种捶法。
“谁啊这是。”程风对这种不礼貌行为感到不悦,但还是起身开了门,“您好?”
一个高大的长发女生正站在门口,开口声音有些凶:“你们这儿有个叫胡盐的吗?”
而远在AB区交界处的出租屋里,此刻的阿绸内心也不平静。
孵化期第四周的第二天,他的产后信息素水平急剧降低着,从在垃圾站产卵开始,到孵化期前三周的事情,在他看来越来越像一场梦。
他知道Omega会受产后信息素控制,但没想到竟会这么怪诞——他连恋爱和婚姻都没有经历过,却已经产下了一个蛋,他竟丝毫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还精心呵护这颗蛋,希望它顺利孵化。
这就是所谓的生物本能吗?还是蛋对父体的威胁和牵制?他为什么没有在第一时间就抛弃这颗蛋?
这样真的没问题吗?这颗蛋孵化出的会是一个正常人吗?她该不会是个小怪物吧?
还是说,真正的怪物实际上是可以无性繁殖的他本人?
这么想着,阿绸再次迎着光看向这枚蛋。
一个白白嫩嫩的婴儿,正在里面熟睡着。
虽然脑子里想的事情变多了,但焦躁恐慌感反而变少了——或者说就是因为之前焦躁恐慌太甚,阿绸才完全无法思考。
回忆起自己之前的状态,阿绸根本无法理解他为什么会变成那样一副毫无尊严的样子。他一个有手有脚、高大健壮的男人,即便没有身份证明,即便打黑工,也完全可以养活自己和孩子,他没必要依附一个性格恶劣的人而活。
但可能是信息素水平还没降到正常值的缘故吧,他又觉得那个人,也没有多么不好。
Omega在产卵期本就性格复杂,他又憋着好多秘密,知道他和宫氏有关还愿意这样藏着他,他是应该心存感激的。能被抚慰,孩子的状况也确实好多了,不如说胡盐愿意给他反而是件不容易的事——如果一直得不到的话,在关键期内他可能真会厚颜无耻地主动要求,也说不定。
更不要说胡盐还花钱花心思给他买饭、帮他准备一些孵化后要用到的东西,这也算仁至义尽了吧?她只是个巡逻兵而已,每个月就只能得到一点津贴,还住着这么小、这么破的房子……
这么想来,阿绸又觉得自己昨晚的话说得过分了。
他哪来的脸去要求一场正常的恋爱呢,正常恋爱需要去帮对方养孩子吗?他本来就是厚着脸皮送上门来的,人家肯让他住,可能本来也不是不求回报的。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他早该想明白,胡盐对他做的一切只是收房租罢了。而他把这种关系误认为是恋爱,并试图有更进一步的关系,这当然会让人觉得恶心吧?
胡盐没打算和他有以后,他的所作所为在胡盐看来可能只是,强迫?
阿绸垂下头去。
意识到父体情绪低落,那颗蛋又激动起来,继续卖力地撞击着。
而阿绸也能感受到孩子的不安,立刻起身哄道:“别怕,爸爸在……嘶——”
这动作牵扯得腹部一痛,阿绸聊起衬衫下摆看了一眼——被胡盐捶的那一拳,都青得发紫了。
也不知道脏器伤到没有……
正这么想着,却听门口有人拿钥匙开门的声音。
他霎时抬起头来——是胡盐吗?今天怎么这么早?
【??作者有话说】
高级预警:
本章中的高大Alpha女是女二,但是女主的女二……接受不了请一定慎点下章。
女二人设预警:真S,年下,表面孤高实际痴(啊)汉,(几乎是)本文武力值最高峰,身在曹营心在汉(不是)。
注:这整体上是个正面角色,是推动剧情的助力,也是Alpha对Beta形成压制的一个体现。关于她的这波剧情会延续两章半,虽然知道这么安排剧情可能会有争议,但是请相信我胡盐的二号如果安排为男性会毫无美感!是Alpha女的话还可以嗑一嘴!
有兴趣的话可以继续冲哦!
当然不是,胡盐还在办公室应付这个突然找上门来的大个子。
“跟我出来,我有事找你。”女生的语气一如既往的不客气。
程风敏锐地意识到来者不善:“你到底哪位?现在是上班时间,她不能擅离岗位。”
女生眼神向下,居高临下地瞄了程风一眼。
但她根本没搭理程风,只是看向程风背后的胡盐:“快点,我在这儿坚持不了太久。”
女生说:“你们这屋Omega味太重了,我没带抑制剂。”
那可不嘛,这俩人家都住着孕期Omega呢。
胡盐登记了假条,跟程风再三保证没什么事儿,然后才跟着这个Alpha离开。
她说:“真没事,她是我前同事,天生不带脑子说话——Alpha不都这样嘛。”
对这样的评论,直到来到咖啡厅,Alpha还是耿耿于怀:“你还是厌Alpha?”
“对。”胡盐简短地应道。
Alpha冷笑一声:“那个Beta有什么好?你就是没试过Alpha,试过你就会喜欢。”
“你脑子里除了那根东西还能装点别的吗?”即便两年过去,胡盐还是以前辈身份骂她,“而且跟那个Beta有什么关系,他就一普通同事。”
Alpha脸色更冷:“你好像也不是没干过跟同事恋爱的事。”
“我谢谢你,那对你来说可能是恋爱。”胡盐回想起来还是头顶冒火,“但对我来说,那就仅仅是姓骚扰而已。”
司念,宫玦现在的保镖队长,25岁。
当年胡盐入职宫氏后约莫半年左右,司念也被招进保镖队,二人形成了一种师带徒的关系。
司念会些格斗术,空打没有对手,但不会控制磁力装置。
胡盐就负责教她这个。
另外因为胡盐那段时间还贴身照顾宫玦的小情人,沾了一身Omega味,所以司念最初以为她是个别扭型Omega。
因为本身就是做保镖工作,司念走哪都是一副凶巴巴的模样,唯独一见到胡盐就开始娇羞。
胡盐一直以为这是因为自己是她师父的缘故,甚至连对练过程中被揩油也没多想。她以为自己感受到的不适,只是源自一个性冷淡对肢体接触的厌恶。她很好地克制住了这种厌恶,并作为一个年长三岁的姐姐,对新人表现出了足够的宽容和爱护。
直到有一次,胡盐穿着磁力装置没打过徒弟,被反压在了软垫上。当时司念埋在她颈间猛嗅了一口:“前辈身上沾上了我的味道。”
胡盐当时就觉出不对了,板着脸说了一句:“你出师了。”
打不过了,就没什么可教的了。
师徒关系解除,对练停止,胡盐以为这件事就结束了。但她没想到的是,狂轰滥炸的追求才刚刚开始。
这是胡盐第一次被人追求,她也不知道一天给她发几百条消息算不算正常,反正她回的永远是:你没什么别的事情做吗?
对面秒回:我做不下去别的事情了,我满脑子都是前辈。
胡盐说:不说了,我去洗澡了。
司念说:香香~( >ω< )
从那以后胡盐就对“香香”这个词神经过敏,她不明白Alpha为什么就是有这个本事——就是两个人明明什么都没干,却给她一种浑身上下已经被舔了一遍的感觉。
那时候司念很多次送她礼物,明确表示喜欢她,想约她出来。胡盐碍于两人之间还是同事关系,没有彻底和她断联系,甚至真的抹不开面子去赴约过两次。
在家庭影院的包间里,银幕上放着纯爱电影,司念靠她越来越近,直到最后气馁地说道:“前辈真的这么不喜欢我吗?您对我的信息素一点反应都没有吗?”
这时胡盐看着她,认真地回应道:“念啊,我是,Beta。”
当时司念确实有种五雷轰顶的感觉,她的世界发生了诡异的倒错,这种倒错导致她后来的每一任恋人都是Beta女。
而胡盐也彻底意识到司念这根本不是想和她改善关系,而是实打实的想睡她,从那之后就不再赴她的约了。
她认为一切只是一场误会,知道她是Beta之后,这孩子应该就会消停。
而事实上司念也确实消停了两天,很快又在聊天软件上以一个比较正常的频率,和胡盐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其实胡盐对这个状态还是比较满意的——她以为二人终于回归了普通同事的关系,见面说话也不会太尴尬了。
真正闹掰是因为有一天,司念突然说了句话,让胡盐彻底破防。
她清楚地记得她当时也没干嘛,就只是正常地站岗而已,而司念的眼神却像是要把她剥吃入腹一般。也不知她看了多久,反正她最终开口道:“前辈有M倾向吗?”
胡盐才知道,原来这孩子不是想睡她,而是想抽她。
因为有着这样的过往,在咖啡店员问她们是否需要包间的时候,胡盐飞快地回了:“不用。”
而同一时间司念说的是:“好的。”
店员愣了愣,胡盐和司念则对视一眼。
司念说:“大厅说话不方便。”
胡盐妥协:“好吧。”
司念选的咖啡店是很商务的那种,咖啡端上来之后,店员就很识趣地离开了,没人叫的话不会再过来。
谈话便也正式开始。
司念说:“昨晚少爷接到了一通匿名来电,你知道是关于什么事的吗?”
胡盐不着急回答,只是解开制服外套的拉链,身子往前凑了凑:“你说我身上有Omega的味道,那你闻得出是谁吗?”
司念皱皱眉头,探过头去,用力嗅了嗅:“青梅味,有点熟。”
这也是胡盐第一次知道阿绸的信息素原来是青梅味的。
她很快又把拉链拉了起来:“好记性。再想想,你应该只闻到过一次。”
司念不明所以地看着她,鼻头又动了动,然后突然反应过来:“季筹在你那?!”
这时胡盐倒庆幸是在包间里了:“小点声。”
“你疯了?你知不知道宫家和季家找他都快找魔怔了?”司念声音不小反大,“我也不兜圈子了——说吧,昨晚那通电话是不是你打的?”
“是我打的。”胡盐认得坦然。
倒是司念的脑子一团混乱:“你为什么啊?你缺钱可以找我啊,拿那件事去威胁宫玦,你不要命了吗?”
“我能借钱的人多着呢,轮不到你。”胡盐的嘴巴一点不留情,“我那不是威胁他。我想找你打听点事,但如果我直接去联系你,宫玦可能会知道。所以我就打了那通电话——我想着他应该会派你来进行调查,然后你就会主动找上我。”
胡盐看着她:“因为跟戚卿的死有关,然后还没辞职离开的,就只剩你了。”
胡盐话里有话:“到底是Alpha,和我们这种丁点小事就吓破胆的Beta完全不一样。是得有这种魄力,才能做到保镖队长。”
“你故意拿话恶心我吗?”司念的胸口起伏着,“没有用,我就是个打工的,我一点也不觉得羞愧。”
“我倒挺羞愧的,两年了,直到新的受害者出现在我眼皮子底下,我都没做成什么事。”胡盐耸耸肩,“所以我决定改走冒进路线——我不能再守株待兔了,我得主动接近宫玦身边的人才行。”
“你在发疯,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帮你?我的任务就是找出打那通电话的人,然后带到宫玦面前。”
“因为我很了解你啊。”胡盐说着嗦了口咖啡,意图掩盖自己的心虚,“我们既是同事,又是师徒,然后还是,初恋关系。”
“不,那只是姓骚扰而已。”司念矢口否认。
但胡盐确实是很相信司念的,不然不会走这冒险的一步。
因为她还记得司念围着她跑前跑后的时候是什么蠢样子,记得司念即便多次被拒绝也不生气只是自己默默消化,记得自己最后离职的时候这孩子还一边哭一边送她走。
司念这个人本性不坏。就算她还想吃宫氏这碗饭,也不会做出对胡盐不利的事,甚至还会想尽办法帮她脱险:“宫玦那边你想让我怎么做?从知道那件事的人里给你找个替死鬼吗?”
胡盐在桌下给了她一脚:“别跟我犯浑,死了一个人还不够吗?”
“那你现在跟我走。”司念一把抓住她的手,“一会儿你就跟少爷说,你是财迷心窍,想搞点钱在手上,然后拿了钱就走,走得越远越好——他也不想多沾一条人命,只要是跟钱相关的事,他根本不会太在乎。”
胡盐把她甩开:“你是真会支招,收了钱就是敲诈勒索,我得坐牢。”
“坐牢也比丢了命强!就你这个作风,你在牢里还安全点呢!”司念吼她,“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当初前前后后为这事跑了得有三个月吧?那些人什么态度你没看到吗?正常人到这儿早就该清醒了,你为什么还觉得自己能跟宫氏斗?”
她是真不明白:“万一今天来的不是我怎么办?你打算就这样毫无意义地去死吗?你自己的命就不重要吗?你的家人就不重要吗?一个女网红而已,你跟她见过几面说过几句话?别人都能踏踏实实继续生活,为什么就你非得耗死在这件事里?”
“你说话啊!这事儿难道就过不去了吗?”
胡盐还是低着头,一脸阴霾。
司念也不想再劝,拉起她的手臂便走:“就按我说的办,跟少爷认个怂。一个Beta就别演救世主的戏码,从今天开始忘了这个事,到明天就什么都好了……”
“因为是我……”胡盐轻声说。
司念没听清楚,扭头问道:“你说什么?”
胡盐便又说了一遍:“因为是我抛的尸。”
【??作者有话说】
重申:女二是s,接受不了的亲慎点下章哦!(写正经文我都不排雷的,写不正经的就仿佛在玩扫雷……)
◎Beta啊,可真是太有趣了。◎
“怎么了?我说是我抛的尸。”胡盐抬头看着她,那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此时看来竟令人心惊胆战。
“愣着干嘛?你不是很占理吗?不是很想得开吗?不是人间清醒吗?”她看着司念,“我是留在过去的、愚蠢的人,你们都是重整旗鼓向前走的聪明人,对吧?”
“……你从来没跟我说过。”司念应着,脑子实际还没完全消化掉这个信息,“你等一下,让我……”
话音未落,一个拳头就已经照脸招呼上来:“我让你一点也不羞愧!”
“嗯!”司念痛得闷哼出声,硬撑着才没叫出来。
但拳头立刻接二连三地落下——
“你给我睁眼看看你在为什么人做事!”
“我教你用磁力装置就是让你干这个用的吗?”
“为什么能轻飘飘说出找个替死鬼这种话?你自己手上到底沾没沾脏事?”
“我没有!”司念不堪殴打,很快擒住胡盐的手反扭在身后。
但紧接着胡盐身上就是一片忽蓝忽紫的光线,手肘向后一个用力直接把司念的鼻血打了出来。
“你开磁力装置跟我打吗?”司念捂着鼻子痛道。
她也没想到胡盐是动真格的。
再一抬头,胡盐正在磁力光线的环绕下笔直地站着,那身巡逻兵制服和从前的保镖西服一样迷人,一张小脸冷漠又倔强,偏偏眼角却已经忍得发红。
胡盐平时要么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要么就吊儿郎当没心没肺,司念哪里看过她真正被牵动情绪的样子。
她看得呆住,紧接着就被一拳打到墙上去。
“你觉得很好走出来吗?你知道我这两年是怎么过来的吗?”
“我一闭上眼,那张脸就在我面前看着我;我一弯腰,我就还能感觉到肩膀上死人的重量。”
“你们就完全没想过尸体是怎么运出去的是吗?”胡盐说,“事发时我就守在刑房门口,在你们几个清理现场、找借口疏散人群的时候,宫玦把枪顶在我头上让我抛的尸!”
“是我亲手把她捆在床单里的!是我把她扛上汽车的!是我把她扔进宫氏化工厂的王水里让她消失得无影无踪的!”
“我就只能耗在这件事情里!我没法继续往前走!你听见了吗队长大人?只要我还留在那个晚上,你们就永远别想掀过这页!”
胡盐气疯了,挥拳还想打,司念只得也把磁力装置一开,抬手抓住了她的拳头:“你还打上瘾了?”
“你跟我谈毫无意义地死?我难道不想死得更有意义一点吗?谁给我这个机会?”虽然明知打不过,怒极的胡盐还是在司念的钳制下奋力挣扎着,“不过是个女网红是吗?你跟她见过几面说过几句话?你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吗?你知道她是活生生的人吗?”
“别喊了,你给我冷静点!”
胡盐恍若未闻:“一个Beta演什么救世主戏码是吗?让我去跟宫玦认个怂是吗?司念我告诉你,你做梦!”
直到最后被按在墙上的时候,她还在大叫着:“我不跟你走!你有种让宫玦杀了我!你让他杀了我……唔!”
胡盐的力气远比不上使用磁力装置的Alpha,司念一手将她的两腕交叉反剪在背后,另一只手,则用力掩住了她的口鼻。
这是制止殴打和叫骂的常见动作,胡盐还在气头上,只呜呜挣动着想要反击。但让她没想到的是,直到她完全脱力放弃挣扎,司念都没有放手。
强烈的窒息感下,她渐渐觉得手脚发麻,身上的汗不知何时已多到把制服紧紧吸在身上。
就这样的情况下,胡盐竟反倒恢复了理智。她思考了一下,司念到底有没有理由杀她。
结论是没有。
但也不知道她到底打算什么时候放手。
胡盐只得保持静止,这几乎是一种求饶的姿态,她希望司念知道自己冷静下来了,不会再动手了,可司念的手就好像粘在她脸上了一样,竟完全没有拿开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