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肌肉Omega男是姐的宿命—— by老天鹅啊
老天鹅啊  发于:2023年10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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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比较可怕的情况就是,万一这孩子真是宫玦的呢?
胡盐相信“老鼠的孩子会打洞”,宫家的后代绝不是什么好东西,养出来说不好是什么样子。更重要的是,胡盐现在的人生目标就是要让宫家付出代价,那么这孩子以后要面临的状况很可能是“养母杀了生父”。
这么想想,胡盐又不太想和这孩子扯上关系了。
不管怎么说,孩子并不是凭阿绸的自主意愿来到这世界上的。胡盐不知道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但那对阿绸来说绝对是一场可怕的受难。
这么说来的话,等阿绸的孵化期过去之后,他到底还会不会喜欢这个莫名其妙的孩子,都还两说呢。
这么想着,胡盐向着桌面上的蛋挑了下眉毛。
蛋气得又晃了晃。
程风回到工作岗位时,整个人看起来明显憔悴了。
看得胡盐心惊胆战:“孵化这么辛苦的吗?”
“不是孵化辛苦,是带孩子辛苦。” 程风一边搜索宫氏的人际往来,一边打着哈欠跟她聊家长里短,“阿盐你知道吗,我现在一闭上眼耳边就是我侄子滋儿哇的那个哭声,吓死个人——你家那位孵化日预计是什么时候?”
胡盐语塞片刻,一个Beta男和一个Beta女聊这事儿的场面真是出了奇的诡异:“……下周吧。”
程风挺关心的:“他怎么样,状态还稳定吗?”
胡盐说:“还成。从下周开始产后信息素对他的影响会减弱,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我不是说下周,我是说上周。”
“啊?”
“啊什么,第三周不是孵化关键期吗?”程风手都停了,莫名其妙地看着胡盐,好像胡盐中学生物没学好,“他丈夫不在身边,不接受抚慰的话,状态应该很差吧?可怜死了。”
胡盐说都不会话了:“哦哦,对,是的。确实不太行。但、但是也还行。”
程风也没觉出不对来,只是揉揉眼,继续拨弄着他的电子屏:“早作准备吧,小衣服、奶粉、奶瓶什么的——现在奶粉质量有保障,喝奶粉完全没问题,他也能好好休息,挺好的。”
“嗯嗯,我知道。”胡盐连连点头。
她哪敢多话,毕竟没几个人会照顾别人家的老婆照顾成她这样吧。
是的,自从胡盐开始做人之后,阿绸的状态就好多了。
每天早上胡盐会在桌上多留点钱,让他想吃什么就买什么;床也是随他睡,有时夜里醒了还会伸手帮他盖被子;家里的家务胡盐也叮嘱了,觉得累的话就别做,反正她早就乱习惯了。
而对阿绸来说,让他状态变好的却并不是三餐吃好、睡觉睡饱,而是“胡盐很关心他”这件事本身。
这让他的心境保持温暖愉悦。
尤其是关灯后,每当胡盐按捺不住地将手伸向他,他内心的满足感便达到巅峰。
他说的是真的,像他这样高大强壮的Omega常被看作怪胎,最常听见的一句评价就是“Alpha不会喜欢你这样的”。
虽然他并不关心Alpha们是否喜欢他,但从小到大总被这样说的话,难免会产生自我怀疑。
饭量大和热爱运动是他的天性,而沾上这两样的话几乎就不可能纤瘦下来。很多时候他觉得自己这样也挺好的,是健康的表现,但也因此遭遇了各种各样莫名其妙的恶意。
大龄未婚也是因为这个。他家境很好,其他分化为Omega的兄弟姐妹都早早议婚,成为家族联姻的助力,唯独他留到了这么大岁数。
当然这也没什么不好,他本来也不想跟不认识的Alpha结婚,他在自己家过得挺开心的。甚至父亲看他婚姻无望,都已经开始安排他参与家族事务了。
所以他觉得胡盐很奇怪。
他生而丑陋,年龄也大了,还怀了来路不明的孩子。他自己都对自己嫌弃万分。
之所以躲着,也不仅仅是为了躲宫氏,而是这种事哪怕被他的亲生父亲知道,他都很难说会是什么下场。
这种时候胡盐不仅理解他的恐惧,愿意给他个住处将他藏起,甚至还对他很温柔,一副很喜欢他的样子……
感受着胡盐指腹的老茧,他的耳朵已经泛红,被子也隆起小帐篷。
“比之前更饱满了,还不行吗?”胡盐的手将他胸口的被子撑得一抖一抖。
他觉得很不舒服:“别这样,很涨……”
“那就对了,应该是有的。”胡盐说罢拱进了被子里。
阿绸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心口一阵温热,他拼命捂住了嘴,才没有叫出声来。
涨痛的地方泄压般呲出,他的魂儿好像也从同一出口溜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胡盐探出头来。在月光的映照下,她的神色看起来非常有侵略性:“好甜。”
然后她便吻了上去,唇齿纠缠间,是一片浓浓的奶香。

所以胡盐没瞎说,阿绸的状况是真的,还行。
但她也是真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到底怎么样,查到了吗?”
“你急也没用,就是没这个名字啊。”程风说,“宫老爷子应该早就没那个能力了,就算还跟什么Omega来往,那他的行程也不是我们能查到的,倒是宫玦这边漏洞百出。”
程风说着切了个页面:“这是宫玦近年来的交际关系图。现在过滤掉所有商业关系,过滤掉所有Alpha和Beta……你看,就剩这些了。”
胡盐接过电子屏,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还是险些没拿稳。
因为她第一眼就看见了当初那名死者的照片,一个漂亮的Omega小网红。
程风眼疾手快地扶住电子屏,诧异地看向胡盐:“你怎么了,抖什么?”
胡盐已经神色如常:“没事。”
她点开了死者的个人信息。
小网红的状况标的是失踪,失踪时间是两年前,对得上。
再看家庭背景——无父无母,是个孤儿。怪不得没有其他人报案。
胡盐关上这单薄的页面,按时间顺序查看其他人。
在这之后,宫玦显然老实了一阵子,没什么个人交际。但是风头一过,就开始反弹。
一次性邀约好几个Omega是常事,有明星大咖,有名流子弟,有艳厅红人,也有普通职业者。可以说涉猎非常广泛。
不过这段时间一过,似乎又回到了正常状态,一段时间只有一个固定的约会对象。
尤其是最近,他和一个Omega小保姆走得很近,而且两人只在公共场所约见,相谈甚欢——这种情况已经大概维持了三个月了。
胡盐冷道:“这狗东西,还玩起纯爱来了。”
一切已经很清晰,这所有人不管有照片没照片的胡盐都点开看了,但确实没有名字里带“绸”的,连同音字都没有。
胡盐有些气馁,程风拍拍她的肩劝道:“他警惕心那么强,报了假名很正常。别心急,等孵化期过了之后再问他,说不定他就愿意说了。”
胡盐点点头,正准备把电子屏还给程风,却忽然又想起了什么:“等会儿,他的婚约者呢?”
程风愣了愣:“什么婚约者?”
胡盐说:“他订婚了呀,大概两年半之前。”
“有吗?”程风挠挠头,“虽然我对这些富二代的花边新闻不感兴趣,但是宫玦订婚的话,当时应该会爆个大新闻吧?”
“是压住了的,因为那个Omega好像长得不好看。”胡盐说着开始自己上手查,“我没记错的话应该姓季。当时季家只剩一个Omega未婚配了,宫家想拉季家的产业链,双方定了这桩婚事。但不管是宫玦还是那个Omega,在订婚当天其实都没到场,是宫老头和季老头拍的板。之后两个家族就展开了合作,但婚事却是一直拖着……”
在胡盐滔滔不绝说着的时候,程风一直看着她,他总算不想再听胡盐糊弄事了:“你到底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
“我找到了。”胡盐根本无暇听他说话,只是怔怔地看着电子屏上的信息。
估计是因为婚约关系模糊,所以这个婚约者被列在了“商业关系”里。当胡盐把错综复杂的关系图一再放大,她终于锁定了一个名字。
季筹,男,Omega,33岁。
胡盐挺混乱的。
关于如何看待他,如何安置他,如何进行自己的下一步动作。
这对她来说究竟是一次机会,还是一场劫难?
直到回到家,胡盐的脑袋还是懵的。
但很快她就回过神来,因为一个宽厚的身子忙不迭地抱住了她:“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
如果是平时,胡盐会心情很好地逗逗他,但是现在她强迫自己清醒——这不是这个男人的常态,他只是被信息素控制了。
他需要抚慰,需要亲密接触,这都是为了他和另一个人的孩子。而这个给予他抚慰的人,根本就是谁都可以。
甚至如果是孩子的另一血亲的话会更好,胡盐的抚慰只是退而求其次,只是他不得已之下的唯一选择罢了。
今天起孵化期就将进入第四周,阿绸和孩子之间的链接会开始减弱,阿绸的信息素水平也会降低,他终将不再是这副神经兮兮的样子。如果这个时候胡盐还不开始抽身,可就太被动了。
胡盐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但阿绸捕捉到了:“怎么了?今天很累吗?”
“对。”胡盐又开始撒谎,“今天出任务了。”
阿绸立刻放开她:“所以才回来这么晚吗?有没有受伤?”
胡盐摇摇头。
于是那些肌肉复又从背后贴上来,烫烫的:“你吓到我了。”
胡盐顿了顿,还是伸手抚弄着他的侧脸,只是没有回头看他:“这周末孩子就要孵化了。紧张吗?”
阿绸说:“有你在的话,还好。”
但很快阿绸的身子就是一僵,他意识到自己说了过分的话——这孩子不是胡盐的,他这么说,就好像默认胡盐会帮他养孩子一样。
可是确实也到了该聊聊这些事的时候了。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很想乞求胡盐接受他,单是想象着有一天胡盐会板着脸赶他走,他就觉得自己要活不下去了。
好在现在胡盐还是轻抚着他的脸,由他亲昵地拥抱着:“放松点,这几天养养精神。听我同事说,之后带孩子还很耗体力呢。”
“嗯。”阿绸应下。
然后胡盐把手上的袋子递给他:“打开看看吧。”
阿绸便放开她,接过袋子打开来。
他看见平时只放着营养餐的袋子里,赫然放着一身粉色的小衣服。
他霎时抬头看向胡盐,险些没有说出话来。过了几秒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我以为你没注意过,孩子是女孩子。”
胡盐打了个哈欠:“迎着光仔细看的话看得出来啊。很漂亮的小姑娘,像你。”
一个哈欠没打完,那个怀抱便再次贴上来,嘴唇也难耐地吻着她的侧脸和耳垂:“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阿绸少见这么热烈主动的时候,让胡盐也有些招架不住。她半边身子都麻了,为了躲避,只好仰头和和他吻在一处。
这晚,胡盐背对他躺着,少见地没有对他毛手毛脚。
阿绸耐不住寂寞,就主动贴过来,轻轻触碰了她的腰。
胡盐立刻回头警告道:“哎。”
触碰别人,和被别人触碰,到底是不太一样。胡盐自己是过足了手瘾,但她还是不太能接受被人上下其手,平时开着灯亲亲抱抱也就算了,关了灯躺在床上被阿绸摸过来,还真是第一次。
之前阿绸没这么大胆子的。
听见胡盐的声音,那只手在腰际短暂地停留了两秒,然后克制地缩了回去。
阿绸苦闷地将额头贴在她的后颈:“今天不行吗?”
胡盐重新转回头去,背对他:“今天很累,早点睡吧。”
但阿绸敏感地意识到,这并不是单纯的累。他知道今晚气氛很怪,这让他更加惶恐,更加渴望能被安抚,哪怕只是语言上的:“有什么烦心事吗?可以跟我说说。”
胡盐没忍住,苦笑了一声:“我们什么时候成了聊心事的关系了?关于你的事儿,我问了大半个月不都还没问明白吗?”
这话有些刺耳,阿绸身子一僵。
然后他缓缓开口:“你认为过去的事……比未来更重要吗?”
胡盐说:“是的。我是个很典型的活在过去的人。你应该知道,最初我之所以肯让你住过来,就是因为我对你的过去感兴趣,你知道很多我需要的信息。”
阿绸又静住了,很久没有说话,久到胡盐真打算睡了,他才忽然又开口道:“如果你真的逼我,我其实什么都瞒不住的。”
“我不想给你太大精神压力,对孩子不好,孩子是无辜的。”胡盐说,“所以别说这些了,等孩子孵化之后我会一五一十地问清楚的——不过到时候你就不这么老实了也说不定。”
终于聊到了“孵化之后”的话题。
阿绸深吸了口气,轻声问道:“孵化之后,我还能不能……”
“我也不能真把你和刚孵化的婴儿赶出门去。”
“那再之后呢……”
胡盐开始烦了,她回过身来:“你到底睡不睡?”
阿绸不管不顾地抱紧了她的腰:“我很怕。”
像什么吸食旁人精力而活的寄生生物。
胡盐看看他这样子,叹了口气:“没事的,你只是现在这么认为而已。想想看,在生下这个孩子之前你可以独立做到很多事。等孵化期过去,信息素水平恢复正常,你就不会这么需要我了。”
“不,不是的,我、我……”阿绸的声音很急,但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胡盐不得不伸出一只手来,轻拍他的后背,尽可能耐心地安抚他:“信我,到时候你对我没这么大需求的。你是个Omega对吧,你需要的是一个Alpha,或者Beta男,你不会希望自己的生殖腔一辈子都是空虚的。”
“那你呢?”
“什么?”
“你也是有生殖腔的。”阿绸说着支起了身子。
胡盐只觉得一只大手按上了她的肩膀,力气之大直接把她掰成了平躺的姿势,另一只手臂则撑在她身侧,因为用力过度的缘故肌肉猛地比平时增大了一圈。
有什么东西,正硌着胡盐的腹部。
她完全愣住了,月色下的阿绸好像从小猫变成了狮子,漂亮的鬃毛轻轻舞动。
她听见阿绸说:“你认为生殖腔,是必须要被填满的吗?”
如果是戴着磁力装置,胡盐一个人能打他三个。
但是赤手空拳想掀翻一个肌肉男,那这是做梦。
胡盐脑子有点乱:“你等会儿……”
阿绸的瞳色愈发深邃,这是此前没有出现过的神情:“我没有使用过生殖腔……至少没有在有意识的时候使用过。产卵的时候,滋味也很不好受,我很不喜欢。”
胡盐才知道他很介意谈论这个:“好的……对不起,我道歉。我承认生殖腔不用也是可以的,我确实也没有这方面需求……”
“我的Omega哥哥姐姐们经常嘲笑我没感受过快乐的滋味。我总说我不觉得做那种事会舒服,他们就笑说是因为我没试过,试一次的话就会爱上……”
他的吻落下来:“我们试一次好吗……”
胡盐挣扎着躲避这个吻:“你想试什么……喂,你疯了吗?”
是的,他可能是疯了吧。
蛋的光泽忽明忽暗,阿绸的情绪在兴奋和悲伤间流转——他从未像这一刻般确信,胡盐一定会在未来的某天赶他走。
他不明白,明明是胡盐先开始动手动脚的,是胡盐先招惹他的。就算需要抚慰是孵化期Omega的天性,又有几个人会真照顾人照顾到床上去?
这太过分了,他被信息素操控,难道胡盐也被信息素操控了?她是Beta,她明明是可以自由掌握个人意志的,她分明就是故意的。
这是戏耍,是玩弄,是欺骗!
他气愤地亲吻着胡盐的脖子,无视对方的挣扎,直到他听到一声可怕的怒吼——
“给我停下……季筹!”

阿绸好像突然清醒了一样,整个人僵住,额头后背都是一阵急汗。
紧接着他的腹部就挨了重重一拳,惨叫着捂住肚子倒向一侧。
产卵完刚过三周,那里还脆得很,胡盐这一拳没留力气,痛得他脸色煞白。
饶是如此胡盐还不解气,追上去两脚直接把他踹到了床下,为了防止这狗东西突然爬起来攻击她,胡盐还一把抓起了磁力装置。
当阿绸听见“滋滋”的声音响起时,他以为胡盐打算杀了他。
“对不起!我不敢了!别打了!”阿绸喊着,身体在坚硬的地板上缩成一团。
屋里一片昏暗,只有胡盐身上围绕着忽蓝忽紫的磁力光。
其实胡盐仍然是备战姿态,但阿绸显然已经失去战斗能力了。
他只是和刚来到这里时一样,紧紧地蜷缩在一角,肩背因跌下床而摔出了红肿的瘀伤,口中喃喃地重复:“别打了,别打了……”
仔细一看,眼角好像有泪痕。
桌上的蛋似乎能感应到自己的父体遭遇危险,拼尽全力从里面撞击着蛋壳,搞得整个外卖盒都在晃。
不是,为什么搞得好像家暴现场一样。
胡盐看着这场景一阵头痛,按下按钮把磁力关了,但装置暂时还不敢卸下,就那样绑在手臂上。
她怒意不减,往床边一坐,光脚踩在地板上:“季筹。季先生。”
阿绸似乎缩得更紧了。
“我本来没打算在孵化期内跟你掰扯,是你自己犯贱。”胡盐骂道,“说,你跟宫玦到底什么关系?”
得不到回应,胡盐又往他小腿踹了一脚:“别装死!”
阿绸痛得闷哼,声音里还带点哭腔:“我不认识他!”
“都到这个份上了,你要是还嘴里一句实话没有就带着你的蛋给我滚出去。”胡盐威胁道,“实不相瞒我这儿还有宫玦的联系方式,我可以直接让他来把你接走。”
“别!”
来不及了,电话已经打了出去。
另一端很快接起,再次听到宫玦的声音,对胡盐来说也十分不适。她听见宫玦说:“你好,哪位?”
阿绸霎时双手捂住嘴巴,一点声音也不敢发出。
对方似乎把手机拿开,看了一眼,又重新靠近道:“陌生号码。是记者吗?你从哪搞到我的联系方式的?……再不说话我挂了?”
胡盐从桌上的一堆装备中拿了个小圆片放进嘴里,再开口已经是电磁声——原来是喉头变声器:“我是戚卿,还记得我吗?”
电话里静了半响,宫玦的声音在颤抖:“你到底是谁?”
“你不记得了吗?我死得很惨。”
对方似乎做了个深呼吸:“她失踪了,我也在找她。”
胡盐说:“不对吧?我死了。死的时候满脸青紫,眼睛都没有闭上……”
“你到底是谁!”宫玦喊了起来,“你要钱吗?要多少?开个价!”
胡盐却已经把电话挂了。
宫玦很快又打过来,但胡盐拔掉了手机卡,换成自己平时常用的一张。
然后她看向阿绸。阿绸已经靠墙坐起来,一手捂着小腹,神色惊讶又茫然,显然不知道这是什么状况。
“你听见了?”胡盐说着把手机扔在床上,“两年前,你们订婚后不久,他玩死了一个Omega。很漂亮,名字叫戚卿。”
“我完全不知道这件事……”
“你当然不知道。你俩连订婚都没有出席,应该也没什么机会碰面。”
阿绸皱起眉头:“你怎么会知道……”
“我那时候是宫玦的贴身保镖,他去没去我比谁都清楚。”胡盐说,“从那之后,我做的所有事情都是为了让那桩案子浮出水面。但你知道宫氏的实力,真想做成难如登天。所以我就想,加入巡逻队的话,就可以借职务之便对他下杀手,让他也感受一下无处申冤的滋味。”
“我在巡逻队干了两年,没有找到接近他的机会。这次是最近的一次,我参与了中心大厦附近的任务,在一旁的小巷里遇到你。”
“好了,我把所有事都说了,现在该你了。”胡盐看看他:“你自己也知道,只要我有心逼你的话,你根本瞒不住的。”
胡盐以为自己会从阿绸这里听到一段很长的故事,但她没想到的是,很短。
真的很短。
短到大多数情节胡盐其实都已经猜到了。
这个故事开始于一个长相不符合大众审美的Omega,在家族联姻的压力下一直开心地苟着,没有被逼着去和Alpha结婚。
主要是因为没有Alpha瞧得上他。
30岁,几乎确定他不会嫁入别家之后,季老爷子开始安排他插手家族事务,协助Alpha兄长一起管理公司。
31岁,宫氏产业经营不慎垮了半边天,急需拉拢季氏把这半边天撑起来。此时宫氏只剩一个未婚配的Alpha,季氏只剩一个未婚配的Omega。
联姻似乎成了理所应当的事,但问题是宫玦根本不喜欢他,而且很有可能,宫老爷子也不喜欢他。
为了让商务合作尽快开始,宫、季两家在当事人没到场的情况下草草把婚订了。
作为上流社会的订婚宴,这次宴会规模小得可怜,只有项目相关人员参加,媒体也不允许报导。
季老爷子对这儿戏一样的订婚心有不满,但也没法发作。一方面季家还是低宫氏一头,另一方面,他也不希望自己的小儿子被发到网络上,取个“最帅富二代VS最丑新娘”之类的标题,让季家成为一大笑柄。
季老爷子只能寄希望于宫氏言而有信,不会在度过难关之后否认婚事。
订婚后宫玦依然花边新闻不断,把季老爷子气个半死。有段时间终于消停了,季老爷子以为可以趁机和宫氏谈谈,但宫老爷子却说生意还没稳定,再等等再说。更加气人的是,宫玦没消停多久便卷土重来,甚至玩得越来越花。
而这个时候的阿绸已经被禁止插手公司事务,不用上班也不用结婚,烹饪健身搞爱好,生活得充实又精彩。
32岁,季老爷子再次催促。宫老爷子老脸磨不开,有了答应的趋势。
“然后有天游完泳刚上来时,感觉不舒服,就知道是那个月的易感期到了。”阿绸说,“我立刻去更衣室打开柜子找抑制剂,但是抑制剂却没了。”
“我临近易感期时都会把抑制剂放在包里的,那天我也确定放了,但就是不见了。”
“因为健身房Alpha居多,所以那天也搞出了一点小骚动,不过毕竟没出什么大事。我就想着可能那几天心烦意乱,忘了带也说不定。”
“现在想想这件事应该也和宫玦有关。他那个时候就希望我出点事,这个婚事就能作罢了。”
虽然这次陷害没有成功,但是阿绸却受到了惊吓,生了场小病。
于是提上日程的婚事再次向后推迟。
直到一个月前,这桩婚事拖到实在不能再拖了,宫玦在宫老爷子的逼迫下约见了阿绸,这就是两人第一次见面。
非常神奇的一场见面。
正常人都很难想象,第一次和自己的未婚妻见面过程中,未婚妻突然临盆是个什么情况。
是的,据阿绸所说,他都不记得宫玦到底说了什么,只顾着腹痛。
因为他自己也搞不清楚状况,还以为是普通的肚子痛,直到体内的信息素开始大量外泄。
他惊觉自己是要产卵了,宫玦也知道他是要产卵了。阿绸不知道这孩子是哪来的,但宫玦至少确定这孩子绝不是他的!
“我当时已经进入产程,而他一直在对我吼,骂我,对我拳打脚踢。”阿绸说起这段时还是有些抖,“我想打给巡逻队和医院,但是他扣下了我的手机和钱包。他的保镖里有几个Beta,他让他们把我带到了大厦楼下,把我扔在了路上……”
再往后的事,胡盐就都知道了。
这段话说起来好像也就那样,最后结果也是阿绸被救下了,成功地化险为夷。但实际上仔细想想就会知道,当时的情况格外凶险——把产卵中的Omega扔在Alpha区的大街上,这几乎是可以保证让阿绸在屈辱的状况下一尸两命。
要不是阿绸足够机灵,或者说要不是胡盐到得够及时,那就是另一个下场了。
胡盐心里很不是滋味——“在情绪最脆弱的时候遭到怒骂殴打”和“被迫在最肮脏的垃圾站产卵”,这哪一个都不是寻常人扛得住的。虽然一开始她那么嫌弃阿绸畏畏缩缩的样子,但说实话他真的是个很坚强的人。
再想想刚才把他从床上打到床下……
胡盐动了恻隐之心,她一时觉得自己真是个畜生,一时又觉得按刚刚那形势,这狗东西挨打是活该。
这也给胡盐提了个醒——仅仅是第四周的第一天,阿绸就已经敢做出这样的事了,再之后他只会更加脱离掌控。
她确实太大意了。
从今天开始必须连睡觉都戴着磁力装置,对阿绸的说话方式也该改改,得尽可能把他当成一个普通的、正常的Omega男来沟通才可以,否则尴尬的时刻只会越来越多。
这么想着,胡盐打开衣柜,把那条毯子又拿了出来。
回头看见阿绸的眼神惊讶又委屈:“……我今晚不可以睡床了吗?”
胡盐被这眼神盯得心头突突地跳:“不,别这样,这不是什么惩罚。我们第一性别不同……当然第二性别也不同,睡一张床本来就不方便。你的行为,我暂且理解,因为毕竟我,自制力也不是特别好。”
因为心虚的缘故,胡盐断句断得有些乱。
她将毛毯抛给阿绸:“这页就当掀过了,今晚就先睡吧,有什么事起来再说。”
阿绸抱着手上的毛毯,怔怔地看向胡盐。
好像直到产后信息素的影响开始减弱,他才开始意识到胡盐是多么恶劣的一个人:“所以你根本就不是喜欢我,你只是在欺负我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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