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大xiao姐—— by惘若
惘若  发于:2023年10月25日

关灯
护眼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钟漱石开会的风格, 简明扼要,既不费时也不费力,条理很清楚。全程没有一句多余的话。
一开始, 孟葭还听得认真, 到了后半段, 注意力就无缘无故的, 挪到了他的唇上。
她想起那些, 刻意被封锁在角落里的厮磨,他这张嘴干过的每件风月事。
那一年暑假, 钟漱石出差不在北京, 她跟钟灵去云蒙山上露营, 哪知道他提前回来,在家找不到人,半夜上了山。
孟葭支了把椅子, 坐在山岩边看星空, 一回头,身边凑过来一张脸。
还没看清是谁,就已经被他吻住了,吓得她手脚直扑腾。
再后来, 钟漱石拿毯子裹了她,抱在怀里数星星。
那夜朗月清风, 山顶上浓雾疏雨, 他说一会儿话,就低头吻她一阵。她紧偎在钟先生的胸口, 颊边吹过微凉的崖风, 听着他的心跳声睡过去。
想到这个, 孟葭好端端坐在那儿, 苍白的脸上,忽然晕出一大片红潮。
她扶着脖子,不自在的转动一下,低了头,不敢再往台上看。
不过二十分钟左右,董事长的发言就结束了,集团负责本次峰会接待的万总,又补充了几点后,宣布散会。
万总站起来说,“先送各位回酒店,晚上在瑞华的餐厅设宴,为大家接风。”
孟葭没立刻起身,先让前排的人出去,陈少禹以为她还发呆,拍了她一下,“走啊。”
她抬头,朝他干巴巴的笑一下,“好。”
两个人并排走着,陈少禹翻了几页资料,“全是新名词,回去还得做不少功课。”
孟葭闻言,有如东风射马耳,无动于衷。
她察觉到主席台上,那一道寒凉侵霜的目光,投落在自己脸上。
但她不敢看,她怕和钟漱石照上面,不知该做什么表情。
势均力敌的对阵,还是,强颜欢笑的悲悯?
又或许,以她这点浅薄的道行,不管怎么伪装,都是漏洞百出的姿态。
“孟葭。”
坐在钟漱石身边的郑廷,忽然叫住她。
孟葭只好转头,她努力使自己的眼神看起来,不那么惶恐。
她开口,声音有一点微微发抖,“怎么了,郑主任?”
眼角的余光途径钟漱石时,依然瞧不出,他面上有任何明显的变化。
钟先生还是那样,两指间夹着一支烟,眉目深深的脸上,总是寡淡而沉郁的,一副视众生皆漠然的样子。
他的心思,一贯是无人猜得出的,也不喜欢别人来猜。
郑廷说,“晚上记得去吃饭。”
孟葭点头,调子清凌凌的,回了一句好。
她正要转身离开,钟漱石的视线越过她,直接落在陈少禹身上。
他口吻极淡的,夹烟的手点过来,“少禹也去。”
陈少禹意外,没想到他用这么亲近的称呼,“钟二哥,这么多年不见了,您还记得我呢。”
钟漱石点下头,俨然一副长辈的模样,“你爸爸在上海还好吧?”
“他挺好的,都退二线了,每天喝喝茶。”
半晌,看了一阵子文件的钟漱石,见他二人还站在那儿不动,才又抬手一挥,“去吧。”
孟葭拿着本子出了会议室,转过那扇厚重的深红木门时,忍不住瞥了他一眼。
她想,钟先生连一个眼神,一句话都没给到她,应该是早就放下了。真羡慕他的忘性。
也很正常,他们两年不见了,有谁会把怀念揣在心里,比过程还漫长的。
既然缘分浅薄,好比细胎光润的澄心堂纸,不如就付之一炬。
孟葭在心里说,也好,他们之间总要有一个人,先走出来。挥一挥手,各入歧路。
他们回酒店休息,陈少禹的房间在她对面,孟葭跟他道完午安,就关上了门。
早上为了赶航班,她起的很早,但孟葭和衣倒在沙发上,困意全无。
从下飞机到现在,她的心率大概没有齐过,不是一下子快到受不了,就是突然沉到底。
她蜷着身体,空洞的望向落地窗外,底下形形色色的路人在奔波,忽然生出一股苍凉。
原来,也不是所有的故事,都有尾声,来熨平心底的褶皱。
孟葭睡了一会儿,起来翻看刚才会上发下来的资料,专业领域的名词很多,想要这场同声传译完成度高的话,确实需要下一番功夫。
她看到傍晚,陈少禹来敲门,提醒她,“该去吃饭了,第一天不好缺席。”
孟葭说好,也没有请他进来,“你先去吧,我还要换身衣服。”
“没事,我在外面等你,你慢慢来。”
陈少禹和她接触下来,深知孟葭这个人,看上去温婉柔弱,其实对人防备心很强。
他们相处的时间也不算短,但到目前为止,还没听她吐露过一句心声。
他在孟葭这里,得到的反馈,永远是客气和疏离。
也不知道,是她惯于自立自强,还是压根儿不信他。可能兼而有之。
孟葭的心上,包裹了一层质地坚硬的外壤,除非她自愿在这片贫瘠里破土而出,否则没有谁能够挤得进去。
但钟灵又说,孟葭和她哥在一起的时候,撒起娇来功力深厚,钟漱石没有哪回招架得住。
他听完后,只是怅然一声叹,心里残唐晚明烧出的余烬,一抔水浇上去,凉透了。
陈少禹完全想象不出来,孟葭使小性子,会是一副什么娇俏形容。
她是学院人人钦佩的钢铁战士啊。就连发低烧都一声不吭,吃完药,还要坚持来上课的人呐。
孟葭换了条半袖复古长裙套装,西柚粉中偏橘调,很衬她的白皮肤,披散一头长卷发,看上去像维多利亚时期的少女。
餐厅就在酒店楼下,出电梯就是,其余人早就先到了。
陈少禹道了声歉,说他们来晚了,又拉开椅子,先请孟葭坐了。
孟葭解释说,“不怪他,是我磨磨蹭蹭,耽误时间。”
她的眼神,特意避开了眯着眸子的钟漱石,只看见一阵淡淡白雾飘开来。
低头时,又在心里纳闷,他现在怎么那么爱抽烟?见了两面,次次都看见钟先生抽烟。
在下面那么心烦吗?抽的还是从前那种特供的烟吗?会不会伤身体?
孟葭脑中一长串的疑问,过了几秒,沮丧着一张脸,摇摇头,这些又不关她的事情。
万总不明所以,坐在董事长的另一侧,小声问卢教授,“他们俩是男女朋友?”
钟漱石听见这一句,右眼的眼皮忽然跳了一下,手上夹着的烟,烟灰扑簌簌的掉在桌布上。
卢教授笑说,“我不太清楚,这男女同学在一起嘛,也不是没可能。”
郑廷替他拿掉烟,递上湿巾给他擦手,小声说,“好了,您是东道主。”
钟漱石在上面蹭了下,眼神落在附耳交谈的两个人身上,暗得像沉下来的天色。
片刻后,他收回目光,心里灌满穿堂凉风,忿忿自问,“我专程请她来气我的?”
郑廷嗤了一声,“我估计老张还不知道,这陈少禹也被点了将。”
“谁点了他?这小子花招太多,跟小时候不一样了,”钟漱石靠坐在椅背上,搭着腿,侧首对郑廷说,“他老子那点贤名儿,全要折在他的身上。”
郑廷听得好笑,这位怕不是气昏了头,说话也颠三倒四。
都真刀真枪上了阵,八仙过海的追姑娘了,谁还管什么名声?
当然是有门路走门路,有手段上手段,能讨美人欢心最重要。
孟葭听陈少禹说完,关于这次峰会承办方的渊源,在心里奇怪,钟漱石这不是明升暗降吗?
说是董事长,但哪有在北京时风光?还是他这人,就执着一个苦其心志。
她抬起头,正撞见坐在上边的钟漱石,神色莫辨的,伸手扯松了一下温莎结。
他闲散的坐着,被疲倦拉开一段的眼皮,虚阖了半边,唇角浮着一点客套的笑。勾勒出一股子漫不经心的风流。
孟葭意识到自己已经看了很久。
但她的视线撤不回,从前总是不大敢看他,隔了两年迷雾一样的时光,多看一秒都是好的。
钟漱石也睁了眼,对上她风清露愁的清亮目光,像误入一场白云轻水的旧梦。
他的心承载在小舟上,摇摇晃晃,漫无目的,饱满的喉结咽了又咽。
孟葭攥着桌布,眼底的热意浸染到了脸上,他这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好讨厌。
她慌忙低头,拿起勺子,舀着滚烫的汤汁,不知冷热的往嘴里送。
还有什么可看的呢?
看一千次,一万次,他也不过是横在她面前,金雕玉砌,桂殿珠箔,只可远观的一座高台。
是攀了又攀,攀不过去的重楼。
陈少禹说,“小心点,你那个汤有点烫,刚端上来。”
孟葭闷闷的嗯了一声,说谢谢,但真的没有什么感觉。大概已经麻木。
他又说,“钟二哥还挺亲民的,不像在别的地方,敬酒敬个没完没了。”
孟葭没有说话。不知道,总之钟先生讨人厌。
接下来的几天里,虽然孟葭没有领到翻译任务,但她每天都准时进会场报到。
帮着老师们,做一些杂七杂八的小事,等会议开始,她就安静坐在台下,认真的做笔记。
那天中午,散了会,接连下了三四天雨的武汉,也终于放晴。
这一出太阳,盛夏天的日头难免晒人,孟葭站在会场门口,迟疑着,不敢就这么走出去。
钟漱石阔步从后面出来,看见一个穿白色系带衬衫,黑色铅笔裙的小姑娘,背影婷婷袅袅。
孟葭把文件夹搭在头上,眼神茫然的,前后左右各看了一遍。
直到瞥见钟漱石朝她走了过来。她小心翼翼的,把文件夹放下来,小声说,“钟董好。”
过了刚碰面时的余悸,这些天日日见着他,孟葭的适应能力不错,已经能应答如流,虽然没有说过一句话。
孟葭在心里盘算,这个装模作样的招呼打的,应该还算体面吧?
但钟漱石蹙了一下眉,明摆着不顺耳,“叫我什么?”
“钟先生。”
孟葭被他的生硬吓到,换了一个,但听起来似乎更拘束了。
司机把车停在门口,钟漱石站在台阶上,偏过头问她,“去酒店?”
她点下头,“嗯,去休息一下。”
钟漱石慢条斯理的,挑眉问道,“您......敢坐我的车?”
孟葭心跳如鼓点,神色倒还正常,“怎么不敢。”
他单手插兜,抓起她一只手腕来看,“全是汗,你这么紧张?”
她都不必看他,就知道他脸上是什么样子,惯会取笑她。
孟葭挣脱他,仰起脸来反驳,“是因为天气太热,门边又没空调,我站在这里......”
她说到中途就停了。
身边挺拔站着的钟漱石,漆黑的眼眸里湖光涟涟,嘴角勾着一抹久违的笑。
孟葭猜到他应该就是这副模样。和记忆里的,甚至是她梦中出现的,都差不太大。
但那两年里,音书断绝的钟先生,总像隔了一道烟笼寒水的屏障,和转不过去的山南山北,远不如现在这样来得真实。
钟漱石笑了一下,“说完呐,你站在这里怎么了,立大功了?”
孟葭没理他,自己拉开车门,径自坐上去。
司机是个生面孔,听口音像是武汉当地人,他说,“孟翻译,那是钟总的位置。”
孟葭迅速低头看了一眼,贴他名字了?坐左边右边不是一样吗!名堂多。
钟漱石绕到另一边,他上了车,“没关系,让她坐。”
没多久,孟葭就领悟到了,他非坐这边的必要性。
因为他说,“既然坐了我的位置,麻烦你,把那份文件拿出来。”
孟葭从侧边拿出个档案袋,递过去问他,“这个吗?”
她说话时又轻又缓,还拖着一股子天真的腔调,像一年级的小朋友提问。
钟漱石侧身看她,也模仿她娇滴滴的声气,“对呀,就是这个啊。”
孟葭一气之下,直接扔在了他的膝盖上。
这人怎么还是这么无聊!
司机开着车,在后视镜里偶然瞥见这一幕,吓得不轻。
这个还没毕业的小丫头,就敢对着董事长甩脸子,好大的来头。
更怪的是,一向阴着张脸、喜怒不辨的钟董,接了那文件袋,不仅不生气,反而笑了。
孟葭在路上接了个电话,是陈少禹打来的,他今天上午没有来,问她是不是一起吃饭。
她看了眼钟漱石,见他架了腿,往后靠着,正聚精会神的看内容,应该没注意她。
孟葭说,“不用了,我吃过了。”
她刚挂了电话,就听见旁边传来一声问,“他是你男朋友吗?”
钟漱石低沉的嗓音里,有浓重的困惑,但他没有看她,手头上还镇定自若的,翻过一页纸张,仿佛闲谈。
吴骏给的情报也是模棱两可。
一张路灯下牵手的照片,撞见吃了一次饭,不代表就一定有暧昧。
钟漱石原本,对这一切持否定态度,但这些天看下来,两个人成天出双入对,有说有笑的。
他承认,在别的事情上,他天生自挟三分傲慢,再有钟家养出的七分疏狂,不曾把什么放在眼里。
一旦事关孟葭,他那套自洽的逻辑就不顶事,总是疑神疑鬼的忐忑。
孟葭把手机放进包里。她反问,“是又怎么样?”
她心想,你不也马上要当新郎官了吗?还操心别人的事。
钟漱石半眯了眼眸,脸上还是冷霜覆面,不见一分一毫的动摇。
好半天了,他才勾了下唇角,不阴不阳的道出一句,“两年不见,你长能耐了,小孟。”
孟葭被他看得心里发虚,紧紧攥着手袋,满手心都是湿滑的汗水。
她抬起头,和他对视一阵,“我大四了,交个把男朋友,合情理的吧?”
没等到钟漱石的回答,车已经在酒店门口停下,孟葭推开车门,一溜烟似的跑了下去。
在那个紧闭的车厢里,闻着他身上若隐若现的杜松气味,多呆一秒钟都要窒息。
钟漱石点了支烟,手架在车窗上,深深吁了一口。
他望着那一道,消失在转角的娉婷影,笑了下,她跑的倒是快。
因为前期准备足够充分,到孟葭和陈少禹上场的那一天,他们配合默契,还算成功的完成了这场同声传译。
晚上出了会场,陈少禹建议说,“一起去喝一杯?”
“不了,”孟葭指了指自己的嗓子,“冒烟呢,回酒店躺平。”
陈少禹收拾起材料,“那也好,你多喝点热水。”
“嗯。”
当天晚上,峰会宣布结束,钟漱石架不住各方的盛情,接连去了两场酒局。
等到他耳边碾过一遍又一遍,反反复复,且毫无意义的歌功颂德声,夜也已经深了。
郑廷搀着他,醉醺醺的从饭店门口出来,身边围了一圈送行的人。
一个个的,都伸长了脖子殷勤问候,“钟董不要紧吧?”
钟漱石阖了眼,嘴里还嚷着,大手一挥,“没事儿!”
郑廷对下边的人笑笑,“都回去吧,有我照顾董事长就行了。”
待到了车边,钟漱石才恢复直立状态。
他坐上车,先灌了半瓶水,扔在一边说,“不装醉,今儿得交代在里面。”
郑廷笑,“没法子的事儿,来的都是你京里头的长辈,回去还得见面。”
“给他们什么面子!高兴了就喝两杯。”
钟漱石迷迷惘惘的说着,转过脑袋,车内浮光掠影,映出一张轻蔑而淡漠的脸。
郑廷摸了下鼻子,“孟葭业务能力可以,今天卢教授一直在夸她,相比之下,陈少禹要更欠缺一点。听说在伦敦的时候,她被推举去联合国,做过很多场同传,反响都不错。”
钟漱石忽的轻狂起来,“我的人,你开玩笑呢。”
郑廷也笑,“人家都直说有男朋友了,还你的人。”
钟漱石气极了,难得动了一句粗,“跟我比,陈少禹算个屁!”
路旁的风不遗余力的掀进来,吹在他微微敞开着的领口。也不见凉快,反而更躁了。
他扯下领带,又松了一颗扣子,吩咐说,“去瑞华。”
郑廷诧异道,“这大半夜的,真要过去?孟葭不会理你。”
他轻慢的扯动一下唇角,“我喝多了,躺在她房间门口,她还能不收留我?”
当晚下了一阵小雨,到凌晨才停,汉江边上雾蒙蒙的。
孟葭早早的,就洗完澡上了床,因为白天太累,精神也高度紧张,很快便睡过去。
被门铃声吵醒时,是十二点半,孟葭披衣起身。
她打开房门,一下子就醒了瞌睡,“钟先生?”
钟漱石单手撑着门框,醺然一笑,“你这、随便开门的毛病没改。”
孟葭立刻警觉起来,她牢牢扶着门,“有事?”
沾满一身夜露的钟漱石问,“有,都不请我进去坐一坐?”
这大半夜的,门口的人喝了不少酒,请进来坐会发生什么?孟葭不敢想。
她情急下,随口推搪,“不是很方便,我男朋友在里面,会看见的。”
又把这个天杀的陈少禹搬出来是吧!
钟漱石虚应一笑,漫不经心把人揽进怀里,“正好,他应该还没看过我们接吻。”
那一瞬间,孟葭的眼睛瞪到最大,他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他就这么吻过来,孟葭酝酿到嘴边的一句国骂,烟消云散在他滚烫的气息里。
钟漱石搂着她的腰,紧紧往自己身上贴,一只手逡巡在她后背上。
像报仇雪恨一般,他的舌尖长驱横扫,搅缠着她嫩滑的唇舌,品尝到的,是一瓮埋在树下,舍不得被敲开的陈年佳酿,入口时,醇香四溢。
这样的滋味,叫他更控制不住力道,吻得越来越凶。
隔着香云纱的薄质睡裙,他手心的热度,密密匝匝的,源源不断传进孟葭的身体。
她把这门的那只手,无声垂落下来,攀上了他的肩头。
钟漱石一边吻她,脚下一用力,踢上门,抱起她往里间走。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09-23 22:59:39~2023-09-25 00:01:4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茜姑子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夢玥、nuxe、花花草草、阿拉蕾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42746398 299瓶;20994481 60瓶;59134589 20瓶;减肥的鱼 15瓶;nytj777 10瓶;芋泥波波、她没有烟火百无聊赖、Ming、VV、ssd 5瓶;浇水的阿波罗、111、Grace甜甜、珍、张微、25300626、13064725、CD翻滚吧、23542626、41170845、52727565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两道纠缠的人影跌落在那张大床上。
钟漱石接连不断的吸气, 在烟霏雨散的夜里,听起来格外沉重和浓厚。
孟葭被他抱着猛的摔倒下来,睡裙全乱了套, 铺成一树春日开得正盛的繁花。
他吻着她的脸颊, 她的鬓发, 流连着, 吻到她的耳后。
他深嗅着她额边的香气, 紧阖了眼,咬牙切齿的吐出一句, “哪儿来的男朋友!把我怄死了, 你能落什么好?”
钟漱石清润的声音, 掺进了烟酒气,不一样的低哑
孟葭脸上发烫,烧了起来, 滚热的贴在他的颈侧。
她揪着身下的床单, “谁气你了,明明你找我麻烦。”
“这样的麻烦?”
钟漱石扳过她的脸,再一次吻上去。
孟葭轻轻挣开他,乌黑的长发散开, 眼乱如丝,昏暗里也难掩眸中清亮。
她扶好肩带, “你根本没有事!就是来耍流氓的。”
钟漱石伸出手, 拨开她唇边缠住的几绺头发,红霞不退的一张脸上, 凄艳妖娆, 像深夜里被风雨打湿的海棠。
粉酽酽的, 落在长满了青苔的墙角, 有隐约的花香,雾气般从僻静的天井里,幽幽浮出来。
他看得入了迷,心上如有藓菌生出来,抓不到的痒。
钟漱石又跌跌撞撞的,要吻上去时,孟葭慌忙别开脸。
他伏下去,抵在她耳边轻笑,“晚上多喝了两杯,有点失态,对不住。”
孟葭哼的一声,“不是失态,是原形毕露,狗肚子里……”
她没敢再往下放肆,这两年虽然多经了一些事,有了几分历练,但也只够唬住外面那些,眼界只有三尺宽的男孩子。
往往碰到有死缠烂打的,孟葭板起脸,说上几句刻薄话,威吓两句,他们碰一鼻子灰也就走了。
但进了钟漱石这座大庙,她这个小鬼就蹦不起来了。
良久,耳边一声嗤笑,钟漱石的手指划过她的下颌,“嘴挺横现在。”
孟葭的心砰砰乱跳,忙坐起来,她开了大灯,进去浴室整理。
柔和的白炽灯下,镜子里倒映出一张粉腻酥融的面孔,她拧开龙头,掬了一捧清水往脸上浇。
水滴顺着她的下颌,滑落在颈间,又掉到内衣里,身子却还是火热的。
孟葭听见自己的手机在响,她关了水,快步走出去,但躺在床上钟漱石已经接了。
他枕着手,酒后的声调更懒散了,“嗯,你二嫂她没空。”
孟葭瞪了他一眼,一把抢过来,看了下屏幕上的备注,“钟灵,怎么了?”
大小姐经常半夜给她打电话。不是说一些酒局上的八卦,就是抱怨秦文又不在家,说无聊。
孟葭要是忙完了,也会跟她讲,那你来接我吧,我去陪你,咱们俩说说话。
她们俩的作息时间差不多。
只不过,一个卖命享受人生,一个是为人生卖命。
听见她二哥的声音以后,钟灵本来要说的话全忘干净了,她激动起来,“这孤男寡女的,你们做什么呢?”
孟葭瞥了眼床上,大爷一样躺着不肯动的钟漱石,气不打一处来。
她破罐破摔的,淡淡哦了一声,“没什么,一些苟合之事。”
果然,在听到苟合两个字的时候,钟漱石遽然睁眼,眸中隐隐流动克制的怒气。
尤其手机听筒里迸出一长串,肆无忌惮又无法无天的笑声。
孟葭感到不妙,她心里还是怕着钟先生,走到窗台上去接,“你说吧,什么事?”
这通电话打了二十多分钟,等她推上露台的玻璃窗,走进来,再一抬眼,钟漱石已经洗完了澡。
他的浴袍微敞着,露出一大片紧实胸口,挂着几滴下坠的水珠。
钟漱石背对着她,把毛巾随手扔在了椅子上,走到柜子边,拧开一瓶矿泉水喝。
大概和平时的不同,喝不惯,他皱了一下眉,举起瓶身来看,十分挑剔的放下了。
孟葭捏着手机,他是打算在这儿住下是吧?真当自己家了。
她故意咳了一下,想要引得钟漱石往她这儿看,但没成功。
他仍背对着她,不咸不淡的说了句,“还学会了这一套。”
孟葭预备先礼后兵,她甚至双手交叠在小腹上,“这是我的房间,钟先生,您酒醒了,就请回去吧。”
钟漱石漫天胡扯,“回去不了,司机早就下班了。”
她刚要辩,您的司机不是随时听差遣的吗!在这蒙谁。
孟葭也是被他气昏头,竟然说,“你自己开车啊,开回去不可以吗?”
钟漱石一脸痛心疾首的看她,“小孟翻译,我这个身份,酒后驾驶是要上社会新闻的。”
孟葭才不信这种鬼话。
谁敢报道他的事?现到百度上去搜索他的名字,也只有个人履历。
“那我打给......”
没等孟葭想出对策来。
那边已经扶了额,嘴里嚷着,“不行,头好晕,我躺会儿。”
随即,便自说自话的,睡倒在了床上。
孟葭等了十来分钟,料想着这位头晕的人,是没有起来的意思了。
看钟董事长方才,瘫在床上那副架势,别说下地,生活自理都成问题。
她走到床边,抽出一张薄毯,另拿了个枕头铺到沙发上,临躺下前,恶狠狠的瞪了钟漱石一眼。
孟葭睡到一半被吵醒,本来就没够,昨晚上又担心翻不好,转很久才入睡。
关了灯,陷在柔软的布料里,她安静的阖上眼,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很快又睡过去。
钟漱石在床上假寐了许久,直到他听见,窗边那道呼吸逐渐变匀称。
他掀开被子,小心的踩过地毯,走到沙发边。
今夜乌云蔽天,风淅雨纤,金锁银钩被遮去全貌,双层薄帘外,随风轻晃的抽青柳条,被轻烟笼罩。
钟漱石侧身坐在沙发边,伸出手,一点点的,描画她山长水阔的眉眼。
都多久了?他在心里问自己,多久没这么近的,好好瞧过她了?
很久了。记不分明了。
倒是常梦见她,可即便是在梦里,也隔了一重帘子。
起初,他总是急切的走过去,还不等靠近,帘后的人影就消失了。
后来他放慢脚步,小心挑开那一道鲛纱软帐,才能见到她一个笑。
钟漱石反反复复的做着同一个梦。
有一年去苏州,在一栋清雅茶楼里小座,熏着香的厢房内,他躺在摇椅上面睡着了。
又梦见孟葭,她容光焕发的,端坐在帘后。
这一回,他没有过去惊醒她,只是安宁的,隔着帘子和她对望。
她坐在后面翻书,不时就抬起头来,眼底潋滟风光,冲他温柔的笑。
画面太过旖旎,钟漱石渐渐分辨不清,究竟哪一个是梦。
一个把他的心揉乱揉碎的梦。
钟漱石把她抱起来,孟葭在梦里轻呓了一声,转了个身贴着他。
他俯低下去,侧脸一下下的,来回蹭着她的额头。
钟漱石把她放到床上,在旁边躺下,黑暗中,摸索到她的手,牢牢的扣下去,才安心睡了。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