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爹笑着说道,“我问过大队长,这房基地和房子都属于我的,我是花了钱的,在镇上能查到档案的,凭啥不是我的。要我早早的就是城市户口,那肯定不能在队里分房基地。老爷子放心吧,以后药厂规模变大,队里去当工人的只会更多,到时候像我家这样的情况也会更多,谁也不想得罪这么多人。”
老大夫点点头,“你心里有成算就好。”
有时候他真心觉得,小军爹窝在生产队有些屈才了。
好在如今已经走出去了。
金鳞本非池中物。
“上次你找我看的那些药方子太普通了,我手里其实还有…”
白爹立马摆手,“老爷子,这药厂可不是我家的,咱自己的好东西还是藏好了。有时候你往外拿了倒惹人惦记了。”
这也是他为啥不从老大夫那儿继续掏药方子的原因之一。
老大夫苦笑,“这个理儿我咋能不知道,要不我也不会只拿出两副膏药方子了。”
白爹不想让气氛太沉重,吹捧道,“经您老妙手一改,普通的方子也比他们的好两分,再说咱们价格上也有优势,就不信争不过他们。”
他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
老大夫笑了,“那你得多使使劲了。”
老大夫吃口菜,“其实药厂不搬才好,我算了一笔账,药厂再发展两年,你们挣得工分比现在的工资还高,可惜了啊。”
白爹叹口气,“胳膊拧不过大腿,没招儿。”
白母就道,“反正药厂是搬定了,只能往好里想了,以后咱们药田还得翻倍吧。”
白爹点头,“那肯定的。增加那么多药品,需要大量的药材,要不然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老大夫最有权威,“我看了那些方子需要的草药,二十多种,可有部分咱们这里种不了,太冷了。能在咱们这种的还好,没有太过珍稀的,最多三年就能种好。”
白爹就道,“方子多也不能一口气全部上马,肯定一点点来。”
不说别的就说要占耕地就是一个大问题。
每个生产队都需要交公粮的,要是粮田数目太少了会出大问题的。
除非上上级领导批准。
但一下子太多(粮田改药田)的话,领导肯定会有顾虑,还不如这样温水煮青蛙。
老大夫道,“你有计划就好,药田这边就交给我吧。哎,我把你培养出来了,你却跑了,又得从头来。”
白爹打哈哈,“哈哈…我这也属于身不由己。不过可不用从头来啊,以前跟着我伺候药田那几个对都不错,以前我出差,半个月一个月不在,药田都是他们伺候的,也没出岔子。”
之后白爹就将几人的姓名告诉了老大夫。
他倒不是给这些人讨人情,只想让老大夫轻松一些罢了。
老大夫点记下。
“大队长去当副厂长了,生产队这摊交给谁呀?”老爷子也有好奇心。
白爹就道,“哎,大队长就是一个操心的命,他两头都放不下,来回跑呗。他要把户口迁出去才能担任药厂的副厂长,再由镇领导委派他继续担任生产队的大队长,得绕一圈儿,不过这样就合规了。”
老大夫点点头,懂了。“他的身体倒是不错。”
白爹摇头,“毕竟年纪大了,我劝他尽快培养一个接班的。药厂那边肯定是我了,生产队这边就不知道了。”
白母白他一眼,“就你厚脸皮。”
白爹不乐意听,“我这是能力出众,当仁不让。”
之后众人开始大讨论,谁更适合接任大队长。
最后也没讨论出候选人,没有太优秀突出的。
白母又提起一个话题,“你们说,这次知青咋这么消停呢,他们不是天天眼红咱们这个小药厂么?”
之前在生产队,知青为了进小药厂可是花样百出。
她不信她们都放弃了。
白爹对此也很有兴趣,“我们讨论过,总觉得这伙知青憋着劲了,不过也不怕,兵来土掩,他们在咱们生产队闹不出花来。”
“我爹又被叫走了?”白淑华一边吃饭一边问道。
今个因为要做周末的作业,在学校待的时间有点长,一路小跑回来的,到家还是晚了,白母和白小弟都吃完了,被告知白爹也没吃,被叫去老宅了。
这段时间,那边叫人的频率大大增加。
“不是还想磨叽我爹让我奶进厂吧。”
白家三房,之前白奶奶、白大伯娘、白二伯娘都先后在小药厂学习过炮制药材。
其中二伯娘学的最好,也肯吃苦,挣得最多。
后来发现大堂姐、二堂姐都帮忙了。
可能因为活都给俩堂姐了吧(每人领任务是一定的),白二伯娘都有些手生。
所以在之前的选拔上,她们都没有被选上。
然后就不甘心呗。
白二伯娘没啥动静,也有可能让白二伯捂住了。
白大伯娘却捅咕白奶奶来找白爹走后门。
她们认为白母是走后门进的厂,她能走,她们为啥不能走。
白大伯娘还好说,难缠的是白奶奶。
因为在她眼里,她是亲娘,比媳妇儿得亲,媳妇进厂,却把老娘撂外头了,这不是人干事!
白淑华却只想呵呵。
白母让白淑华快吃,“你别管了,反正你爹不吃亏。你明个放假吧?”
白淑华点头,“嗯呐,我作业都写完了,要不也不会晚到家。”
白小弟趴在白淑华边上,“姐,我们明天去镇上看房子。”
白淑华一下子反应过来了,看向白母,“是租房子?”
白母笑着点头。
白淑华可太高兴了,她的好日子终于要到了。
“咱们找房子就在中学附近找,也不知道往外租的多不多。”白母赞同在中学附近找房子为了谁不言而喻。
白淑华也知道,可,“娘,新药厂搬去哪了?”
白母回答,“在镇子西头,农机站附近。”
白淑华想了下,“那离中学还挺远呢,咱们也别只在中学附近找,在中学和药厂这条线上都可以找找,这样选择目标就多了,咱们也能好好挑挑。”
怕白母不同意,又说道,“为了住好房子,我宁可走点路。”
白母直接被说服,要是她也会做同样的选择。
再说镇子一共没多大,又是一条线上,能有多远。
也点了头,“行,到时候我们多看几家。”
白淑华立马补充,“最好独门独院的。”
白母白她一眼,“我不想啊。”
白小弟拍着小巴掌,“要独门独院的。”
白母点点他大脑门,“你别凑热闹。”
白淑华开始讲道理,“咱们最起码得租两间房吧,小冰姐不可能和你们住一铺炕的。小冰姐住咱家,得吃好点吧,要是和外人住一个院,就有人盯着了,不方便。”
白母认可的点点头。
扭头抱怨道,“你爹也不回来,饭还没吃呢,有啥好说的,一天天的。”
白家老宅。
这次白奶奶没有大哭大闹,换方法了,坐在门旁边的炕沿抹眼泪。
白爷爷在那抽着自己卷的烟,烟雾缭绕。
白爹摸着肚子,他饿了,晚饭还没吃呢,起身说道,“爹、娘,要是没事我就走了。”
白奶奶直接将门口堵住了,一副“今天不给我将事办了,就别想走”的架势。
白爹无奈的叹口气,“娘,没你这么强人所难的,药厂又不是我开的,说让谁进谁就能进,就是大队长也办不到。”
白奶奶撇撇嘴,“那咋你媳妇能进呢,她炮制的手艺也不咋地。”
白爹却是扭头看向白爷爷,“爹,我媳妇能进可不是靠炮制药材,她是熬药膏的。这手艺我娘也不会啊。”
所以胡搅蛮缠是没用的。
“再说我娘年纪也大了…”
白奶奶听不得了,眉毛都竖了起来,“我哪年纪大了,我现在下地挣工分,卯卯劲儿能挣满工分呢。我进厂干几年,正好给我大孙子。”
白爹算是明白白奶奶为啥这么磨缠了,说到底还是为了她大孙子。
白爹双手一摊,“这我是真没招,你愿意找谁找谁吧。”
说完就要走。
白奶奶张开手,“不能走!让你媳妇的工作让给我。”
白爹都被气笑了,“凭啥啊?”
白爷爷叹口气,“老婆子得了。老三啊,听说你们要搬去镇上。”
白爹似笑非笑的点点头,“是啊,我们两口子要上班,淑华要上学,都在镇上,搬镇上更方便。”
白爹叹口气,“老三,这里才是咱们的根,我和你娘还在呢。”
白爹有些不明白,“镇上又没多远,我也不是不回来,我房子还在呢。”
白奶奶干脆说了,“我和你爹觉得用房子顶养老不行,你是我们亲儿子,不能把我们扔下不管。”
白爹真的是被气笑了,“爹、娘,咱能不胡搅蛮缠么,房子顶养老那是白纸黑字,签了名摁了手印的,不是你们想一出是一出的。”
越说眼神越锐利了起来,“爹、娘,你们别总作,哪天真把我惹急眼了…哼!”
白爹说完直接挤开白奶奶,大步走了。
半路上还在叹气。
等回到家却啥也看不出来了。
揉着肚子装委屈,“媳妇,有啥好吃的,可饿死我了。”
白淑华道,“娘炖的豆角,可香了。在锅里温着呢,小弟你去拿。”
这就是有小弟的好处。
白小弟颠颠的就去了。
吃饭的时候,一家人开始讨论起租房子的事。
白母没问白爹在老宅的事,白爹也只字不提。
可租房子还得看实际房源,她们讨论再多也没用,所以洗漱完了就早早上炕睡觉了,明天要早起。
这年头是没有中介的,更没网络,那怎么租房呢,一是去街道办问。
因为很多房子是公家房,也是会往外租的。
就是私人房子多,也可以通过街道办将房子外租。
还有一个办法,就是直接上门问。
她们自然是选择先去街道办。
白爹很是利落的塞了一包烟过去,“哥们,我想在中学附近租个独门独院。”
办公人员将烟塞进口袋,很是热情,“我给你们找找啊…有两处,你们看看。”
直接将资料推了过来。
白淑华挤吧着探出脑袋,扫了两眼。
她也在镇上读了两年书,哪是哪都还是了解的。
伸手指了指,“这个不行,离药厂太远了。”
这个在学校的东边,离学校是不远,但是离药厂远啊,还得绕学校,不行。
白爹也不想每天上班走半个小时,多累啊,“那我们看看这个。”
白母没意见。
工作人员直接找了钥匙,就要带她们去。
白淑华拉了拉白爹,“爹、娘,我们还是多找几个备选吧,要是这个不合适,还得麻烦叔叔跑一趟,多累人啊。”
这话虽然是对白爹娘说的,工作人员也是听的见的。
人家很是好说话,“租房子是大事,是得多看两家。”
白爹娘对视一眼,也都没意见。
白爹又和对方说道,“我们在农机站那边上边,孩子念初中,你看两边都就和就和,帮忙选几处房子,麻烦啦,兄弟。”
对方再次坐下,翻起了档案,“没事,没事,这就是我工作。你们就四口人啊,不用房子太大,要不租金太贵,浪费,得通电,要不生活不便利啊…”
这人嘴上嘟嘟囔囔,实际也没让她们回答。
白小弟可能觉得挺搞笑的,小嘴都咧开了。
就被白淑华眼疾手快的给捂住了。
可不能得罪人。
好一会子,找到了五处房源,根据资料看不出啥毛病。
可以进行第二步了,实地看房。
工作人员直接道,“街道的,带人来看房子。”
大娘来了兴趣,“老许家也没人了,是得往外租,多少钱一个月啊?”
尴尬的是没人回答。
白淑华拉着白小弟紧跟着进了院子。
那位大娘也没当回事,没事人一样跟了进来。
白淑华拽了下小弟,让他不要管。
这还不是她们的房子呢,没权利管。
她开始打量房子,是土坯房,房顶是青瓦的。
不要以为镇上都是砖瓦房,其实大部分还是土坯的。
这处房子不大,就是两间房,和生产队自家的房子差不多。
不过院子却是小很多。
而且两面都紧挨着邻居。
不像生产队房基地大,家家都不挨着。
“啧啧…你们看这院子全是草呦。”大娘双手抱胸,悠哉的评价道。
这时候白爹娘已经进屋了。
白淑华拉着小弟去房子周围看了看。
这处房子没有后院,在房子西侧有鸡窝和厕所,味道很重。
白淑华秉着呼吸看了眼,就不想看第二眼了。
白小弟更是直接捂了嘴巴。
这时候大娘又凑上前来了,还伸手扒拉人,“丫头,这个房子一个月多少钱啊?”
白淑华拉着小弟往后退了步,摇头,“我们不知道啊,你问那个穿蓝色衣服的。”
白爹娘估计也不是特别满意,从屋里出来就提出看下一处了。
街道办工作人员却是被大娘缠住了。
对方问到了这个房子的月租是多少还说她有半间房也想出租。
工作人员被缠烦了,只告诉她去街道办登记,和他说没用,赶紧让她出去锁了门。
等她们走远了,众人都不约而同的松口气。
“接下来这处房子挺不错的,是青砖大瓦房,宽宽敞敞的。绝对是这几处房子最好的。”工作人员边走边介绍。
白淑华已经在心里接话了,“但是!肯定有但是。”
这个套路她太懂了。
“就是吧,有点小纠纷,那一排青砖瓦房曾经属于一个地主的,后来人没了,家散了,这房子就归公了,房子也被陆续分配下去了。然后这个房主为了厂子没了,他家仨孩子还小,母亲也没工作,就准备带着孩子回老家,这个房子…厂子领导口头允许最小的孩子住到成年再收回,可现在房子紧张嘛,就有人惦记上了,之前一直没人租。”工作人员可能也很可怜那母子几人,“房子是真不错,租金也不贵。”
白爹多透彻的人啊,直接问,“是有人威胁租客么?”
工作人员有些不好意思,“只听说过。”
白爹没再说话了。
白淑华和白小弟走在后面,可该听到的也都听到了。
“姐,你说我们要租么?”白小弟小声问道。
白淑华考虑了下,“这个不能盲目下决定,要做比较,如果这个房子好到一定程度了,那有点小瑕疵也能接受,如果房子只是一般,我们何必多找麻烦呢。”
其实威胁什么的,白淑华知道白爹娘都不会怕的,因为他们人多势众。
新药厂里可都是自己人。
他们在外更会抱团。
白小弟听懂了,点点头,认为姐姐说的很对。
这时候也到了第二处房子,大门一打开,就看到一棵大杏树。
只不过秋天了,已经落叶了。
地道的青砖瓦房,玻璃窗户,房子很敞亮看着就舒服。
还有个东厢房。
工作人员介绍,“这房子是通了电和自来水的,而且是和政府大院一条线。”
那意思是不会经常无缘无故的停电、停水。
这回白淑华拉着小弟也进了屋子。
里面没什么家具,只有两铺大炕。
但屋地也是青砖的。
白母就很喜欢,“这房子结实啊,不怕耗子打洞了。”
白淑华在心里小本本也给加了十分。
她试了试灯和水龙头。
现在的电灯的开关是拉线的,拉一下开,再拉一下关。
她试验了两下,电灯度数有点小呢。
“姐!”
白淑华看向小弟,从他眼里看到了浓浓的兴趣。
就简单和他科普了下电灯的原理,还让他亲自拉了两回线。
没让多拉,怕给电灯烧了。
“小弟,我们去看自来水龙头,你试试拧动一下。”白淑华鼓励自家小弟。
白小弟很是聪明,一上手就知道怎么用劲,一拧动水就哗啦啦下来了。
白小弟很是惊讶,“姐,有水!”
白淑华指挥道,“拧到头。”
白小弟笑着说道,“姐,水流大了!”
“拧回来,别浪费水。”白淑华拉着弟弟,“我们去看看厕所。”
白小弟有些依依不舍。
白淑华临出门的时候回头看了眼,白母还在东屋拉电灯线。
emmmmmm………她有些担心那个小灯泡啊。
没见那位工作人员表情都僵硬了不少么。
要不是白爹送了包烟,估计早就出声制止了。
这就是拿人手软啊。
白淑华心里感叹着,不妨碍她拉着弟弟去看厕所。
厕所也是青砖带瓦顶的,地面也是青砖的。
好讲究。
可惜不是冲水的,不过也很满意了,味道不算太重。
“这个厕所好。”白小弟边说边点点头。
“是不错。”白淑华扭头又看到了那棵大杏树,也许明年就能吃到杏子了。
白小弟绷着小脸,一副大人模样,“姐,我觉得啊,这房子比之前那个好不少。”
白淑华点头,“很明显。”
她又看到了围墙,这回不是青砖的了,是红砖的。
应该是房子充公之后,利用围墙将一片房子切割了。
所以这围墙是后来人们弄的,跟房子不是一体的,砖色不一样很正常。
她没那么挑剔,管它红砖、青砖呢,能挡人就是好围墙。
不得不说,这围墙高度可比生产队的高不少,目测得到白爹脑瓜顶。
怎么办,这房子越看越可心,都有立马定下的冲动。
但他们一家四口还是看完了剩下的三所。
怎么说呢,第三、第五一般,第四处也是不错的。
白爹没有立马做下决定,只说回家商量下,毕竟租房是大事。
工作人员无所谓,反正租房他又不拿提成。
只善意提醒,最近镇上询问租房的挺多的,让他们尽快做决定,别被人抢了。
“爹,我们真的去国营饭店吃肉?”白小弟觉得自己在做梦。
白淑华揉着他的小脑袋,“你已经问了三遍了。中午在国营饭店吃饭不是早就定好的么。”
白小弟不放心的问了句,“会有肉吧?”
白爹逗小儿子,“也不一定,兴许卖光了。”
白小弟着急了,“那咱们快点。”
白母瞪白爹,“你逗他干啥。大儿子你看看太阳,现在也就十一点,还不到午饭点呢,保证(肉)卖不完。”
国营饭店离供销社很近,就在一条街上。
这条街也是镇子的主街,是镇上最繁华的地方,没有之一。
她们一家四口进了国营饭店,里面冷冷清清的,应该是没到饭点的缘故。
白爹熟门熟路的去点菜了,“五个二合面馒头,两大碗白菜汤,有红烧肉不?”
女服务员这才抬头看了眼白爹,语气很是冷淡,“没做呢,得等着。”
白淑华拉着白小弟凑了过去。
白爹扭头问她俩,“等不等?”
白淑华趁机问道,“有牛肉炖土豆不?”
服务员头都没抬,“没牛肉。”
白淑华叹气,果然没有。“等呗,反正下午也没急事。”
白爹又要了一份烩豆腐,又交了钱票。
白淑华已经带着小弟去找白母了,她直接坐着等着呢。
“娘,你不问问我爹都点了啥?”白淑华好奇。
白母不在意,“反正票是有数的,他能全点了啊,人家也不卖他啊。”
白淑华觉得她娘太心里有数了。
这时候白爹过来了,“要了红烧肉,得等半拉点。我没先要别的,想着等红烧肉一起吃。”
对此,白母她们都没意见。
既然饭菜还需要一段时间,正好利用这个空闲研究一下房子问题。
“爹、娘,你们最稀罕哪个?”白淑华问答。
将想要抢答的白小弟给捂住。
白爹娘对视一眼,几乎异口同声,“第二个。”
白小弟嘴巴不能说话,却不妨碍他使劲点头,表示自己的赞同。
白爹说道,“本来第四个也行,可有了第二个对比,第四个就不够看了,可第二个有麻烦啊。”
所以还有点犹豫,不多。
白母其实也喜欢,“有啥麻烦,不就是欺负人家孤儿寡母嘛,他敢欺负咱们试试。”
白小弟握着小拳头,“我不怕他们!我有针,扎他们!”
白淑华一个没忍住,揉上了自家小弟的脸,太可爱了,还扎他们。
白爹作为一家之主还是慎重的,“我知道你不怕,可我总在外面跑,家里有孩子呢,就怕他们瘪犊子玩意对孩子下手。”
白淑华有点紧张,自己岂不是最危险。
白小弟不在,她就是那个最软的柿子。
白母也严肃起来了,“那…要不算了,不租第二个了。”
白淑华心道,将你一脸的不舍收回去她就信了。
白爹敲击几声桌子,“我下午准备找人打听一下,看这人到底是谁,哪个厂子的,看他手段如何再做决定。”
白淑华问道,“爹,要是当官的呢?”
白爹挑眉笑了,“我就想他是当官的。现在镇长亲自抓药厂搬迁,真是哪个领导阻碍租房子,我直接找镇长反应去。就怕三教九流那些人。”
到时候就像狗皮膏药粘上你,烦不胜烦。
继续说道,“我还得查查邻居,咱们可能住好些年呢,咋慎重也不为过。”
不只她迷糊,是全家都迷糊。
分量十足的一大碗红烧肉最先光碗了,连肉汁都被用馒头蘸着吃了。
白小弟吧嗒了两下嘴,“和以前吃的肉不一样。”
白母叹口气,“以前是一年到头就分两三斤肉,每回吃就是借个味儿,就是包饺子,也是菜多肉少,这红烧肉可是纯肉,得有一斤多,能吃不香么。”
吃的时候是满足,吃完了就觉得坑得慌了,得多少钱啊。
白爹仿佛听到了白母的心声,“都是我出差攒下来的票,有票也没多贵。”
白小弟带着希翼的问道,“爹你以后出差还会有么?”
白爹哈哈笑,“你个臭小子,长了个吃心眼,以后咱家票只会更多。”
因为他和孩他娘都是工人了,工人不但每个月发工资,还发票。
以前他是挣得更多,但在票据上总是扣扣搜搜的。
没办法,很多票都是大队长拖人情换的,他可不敢浪费。
白小弟眯着笑眼,“那以后还可以吃红烧肉了?”
白淑华就道,“以后家里有肉票了,咱们自己做,红烧肉不算太难。”
其实真要说镇国营饭店的大厨手艺多好真不至于,但是食材好啊,量也足,要啥自行车啊。
家里做红烧肉唯一的难处就是调料会少点,那就做家庭简易版的。
这个年代的肉真的是怎么做都香。
她要是真有个空间就反向操作,在这个年代多囤肉,后世就能继续吃着纯天然无污染无饲料绿色的香喷喷的肉了。
可惜没有。
白母就道,“大闺女你做饭好吃。”
白小弟认同点头,“我姐舍得搁油。”
白母笑说,“那可不,你姐炒个菜够我炒仨的。要不是你爹有能耐,能买到油,咱家都得吃小半年水煮菜。没见后半年我都不敢让她做菜么。”
白淑华吐了吐舌头,她也没嚯嚯油,真的只倒了一点点。
看向白爹,“爹,以后药厂搬到镇上,可以开展更多的业务了,比如和榨油厂换点油,和纺织厂换点布啥的,以物换物,还是公对公,就不是投机倒把了。”
白爹早就有这个想法,不过以前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以前产品太单一了,榨油厂也用不了太多膏药啊。得等那些普通药生产出来,到时候可以换的东西就多了。”
白母摆手,“行了,行了,今个是来租房的,别又聊工作那些事了,人多了,咱们回家吧。”
既然确定搬家了,自家的行李为此规整规整了。
白爹就道,“你们先回,我找人问问。”
问啥自然是不言而喻。
白爹又说道,“要是觉得没啥大事我就直接将第二套房子定下了。”
白母万分同意,“行,早定早省心。”
房子是三天后定下的,白爹直接交了半年的租金。
想要这套房子的人就是普通工人,但是大舅兄是革委会一个小领导,算是狐假虎威。
白爹为了避免麻烦,动用了一个大人情,直接找了那位大舅兄面谈,得了保证,这才放心租下了房子。
又双叒要搬家了。
这次行李比较多,距离还远,白爹直接借了牛车。
来回拉了两趟,才算搬完。
这次没把白小弟给忘了,不过他的东西却不是拉去镇上,而是拉去了医务室。
以后白小弟就要在老大夫那常住了。
“姐!”
白淑华停下看向小弟,以为他是舍不得家人了,虽然以后还是可以常见,但毕竟是远了,也不可能天天见面了。
心里也酸酸的,“小弟,咱们每个星期都能团聚的,你好好学医,争取早日出师。”
白小弟摇头,“不是…我…”
白淑华摸着他的小脸,“我和爹娘会时常回队里的。”
白小弟有些捉急,“不是,姐…”
白淑华也舍不得自家小弟,一把将小弟搂在怀里,“医术啥时候学不行,你先和我们去镇上住一段时间,你不是稀罕电灯、自来水么。”
小弟还小呢,干嘛逼着他使劲学,万一给整厌学了咋整,太不应该了。
白小弟本来还在挣扎,可听到电灯、自来水就不动了,过了一会他才说道,“还是不要了,师傅说我正是要紧的时候,不能耽搁,要不师傅会不高兴的,反正我一个星期也会住一天的。姐,我是想和你学做饭做菜,你比娘做的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