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墙头草的闺女—— by牛奶花卷
牛奶花卷  发于:2023年10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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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肉?”
在地上玩扔石头的白小军听的半拉坷几,但“肉”这个字太有吸引力了。
“哪有肉,你屁股蛋肉最多。”白爹抓向儿子的小屁股。
白小军叽哇乱叫的跑了,一边跑还一边嚷嚷,“我肉臭,不好吃!”
白淑华看着家人,心头满起阵阵暖意。

猫冬加学习的时间过的很快,很快就到了三月初学校开学的日子。
白爹带着白淑华她们姐仨去报名。
照说白爹那么懒,这活他哪里愿干,无奈二伯和二伯娘担不起事,白奶奶就将这事直接安白爹头上了,他反抗不了。
好在小学离得近,顶风冒雪十几分钟也到了。
白爹很是干脆利落,给姐妹仨报了名,交了一套书本费。
这套书是给白淑慧姐妹用的,白淑华自然还是用白大军那套破的。
然后被老师告知,今年冬天冷,太早开学怕学生们挨冻,所以直接放假了,先放十天。
对的,这个年代的生产队小学就是这么随便,学校想放假就放。
白爹一点没废话,带着姐妹仨就回家了。
白淑华挺高兴的,不是因为能上学高兴,是高兴放假。
之前十来天,她努力搞人设,已经显示了一部分“聪明才智”,不过因为刚开始不敢太过分,一年级的课本她才“学会”了一小半。
如今正好利用放假将一年级学完。
“啥玩意,你一年级都会了,开学想去二年级。”白爹眼睛瞪多大,因为不敢置信,还重复了一遍。
白淑华一点不虚,反正她是真会,“不信你考我。”
事实是善于雄辩的。
白爹瞅瞅白母,接过课本,指着拼音考了两个。
“真对了!”
白母也凑了过来,“我考考。”
“我也要考考。”这是爱凑热闹的白小军。
白爹将儿子扒拉一边,和媳妇挤在一起出题,考了几个字,又开始考五以内加减法。
白淑华适当藏拙,还掰掰手指头,不过结果都是对的。
白母已经按耐不住了,拉着白淑华就走。
白爹也忙跟在身后。
“爹、娘,看我家三妮,不是,是淑华多尖,还没上学呢,就将一年级全学会了。”
白母一脸的显摆,压根没想藏着、掖着。
“干啥啊,闹啥秧。”白奶奶呲了一句。
白爹赶紧将刚才他考验的事说了,“真全对了,这孩子随我了。”
白淑华:心里翻白眼。
白爷爷很是高兴,“看来三妮是个读书种子呢,上学了要好好学习,孩他娘给…一块钱。”
白奶奶不乐意,“没有!一年级能有啥难的,等她到了初中还能这么厉害再说。”
白母差点没忍住,被白爹扯了下,“爹不用给钱,淑华就是点小聪明,跟珍珍比不了。”
白爷爷脸沉了,“赶紧给钱。”
“给啥钱啊?”
白大伯娘掀开草帘子进来了,她身后还跟着白大军。
白母立马道,“就是淑华将一年级课本学完了,她爷爷奖励她一块钱。”
白奶奶到底不敢跟白爷爷硬顶,掏出了钱卷。
白大伯娘哪里愿意给三房钱,“别是小丫头瞎白话呢吧,要是自己能学还要老师干啥。”
白淑华不得不解释了,“不算自学,爹娘和小姑都教我来着。”
白小姑的初中可没放假,正常上学,所以她现在并不在家,少了个作证的。
白奶奶将一块钱递给白爹,“还是她小姑教得好。”
白大伯娘将白大军往白奶奶那一推,意思不言而喻。
白奶奶迅速的将钱又揣回去了。
白爷爷对于大孙子还是寄予厚望的,“你别一天总野了,好好看书,要不回头要被妹妹撵上了。”
白淑华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她可从来没拿白大军做目标。
再说白爷爷这么说不是让大伯娘和大堂哥都对她不满么。
白爹开始描补,“我大侄子脑袋瓜也聪明,就是不往学习上悟,哪天开窍了,高中都没问题。”
白大伯娘表情好看了不少。
白淑华心道,还得是她爹,会说话!
白淑华趁机借二年级的书,“大伯娘,大哥二年级的书还能找着不?”
白大伯娘却道,“三妮啊,你大哥不好好学,书都没学透,书得给他留着,你那一年级书学完了是不。”
这是不想借二年级的,还想将一年级书拿回去呗。
白淑华很是痛快,“一年级的书我学完了,爹娘你们还给大伯娘吧。”然后有些忧心的问道,“爹我开学去二年级没有课本咋整啊?”
白爹和白淑华还是很有默契的,直接伸手,“娘将课本费给了吧,孩子去上学不能没课本啊。”
白奶奶刚给了一块钱,老心疼了,自然不可能再给钱,就冲大伯娘喊道,“赶紧去找二年级书,回头三妮用完了就还大军了,丢不了。”
白大伯娘虽然不愿意,还是回屋去找了。
白淑华是带着二年级课本回三房的。
白爹娘的兴奋劲还没过,两人已经讨论让白淑华考上高中,然后在城里当工人了。
“大闺女啊,你要是当了工人,爹就能跟着一起进城享福了。”白爹做起了白日梦,仿佛幸福的躺平生活马上就要到了。
白淑华忍不住给他泼冷水,“爹,我才七岁,等我高中毕业咋滴不得十来年啊,你想想还要过喝粥没肉没钱的日子十来年,多可怕。”
所以得自己努力啊。
白母拍拍闺女小脑袋瓜,“有粥喝就不赖了,咱家孩子少,大人多,挣的工分也多,要不粥都喝不了这么稠的。”
白淑华发现了个大问题,那就是想要爹娘自觉奋斗,她画饼或是激励效果都不会太好,得让他们真正尝到甜头。
如果她们过过天天吃肉的日子,再让喝稀粥,他们肯定受不住。
可问题是让爹娘去哪感受好日子呢。
果然想当富二代不是那么容易的。
她在心里开始罗列爹娘身上的优点,她爹…会说话,情商高,这是个做销售的好料子。
就是如今他们生活在农村,哪里需要销售呢。
她爹没有展示能力的平台啊,可惜可惜了。
如果她们生产队有厂子的话就好了。
咦?也不是不行啊。
她娘有啥优点呢,能吃?能睡?碎嘴子?
这个更愁人。
这个年代是做不了吃播的,睡博更别想。
那就只能从碎嘴子这块下手了。
恍惚记得,“娘,我记得你说过太姥姥是干啥的?”
白母随意答道,“学评书大鼓的。”
白淑华眼睛亮了,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这不就给开个窗么,“娘你跟着学了么?”
“学几年,后来你姥就不让我学了,挣不来吃喝。”白母摆摆手,“早就忘的差不多了。”
白淑华有心让白母将技能捡起来,但她不知道如今政策允不允许表演,即使能表演,能挣小钱钱不,也就没劝说了。
不过还是打算再深挖一下爹娘,说不定还有隐藏更深的技能呢。

上的是二年级。
关于她跳级的事情很是顺利,就学校校长兼老师考了几道题,她全部答对了,就直接允许了。
她还不知道因为她跳级,白淑慧她们姐俩读书更用功了,就是白大军也被白大伯娘逼着看书。
果然“卷”是有带动作用的。
之后经过老师的传播,还会在整个生产队学生中“传染”。
上学对于白淑华没有一点难度,她开始为第二次跳级做准备,每天都会问老师一些二年级下半学期的知识。
她是打算下学期直接去读三年级的。
时间一下子来到了五月,东北的春天姗姗来迟。
土地彻底化冻,野菜、野草开始冒芽,春耕的准备工作也开始了。
学校开始上半天,白淑华下午放假就跟大堂姐她们一起挖野菜。
吃了一冬天酸菜、土豆、萝卜,她想吃口绿叶菜了。
对于挖野菜,俩堂姐有些充足的经验,她也不想搞特殊化,跟着就好。
没想到半路被拦住了。
白淑慧很有做大姐的样,虽然也怕,声音都有些抖,还是拦在了俩妹妹面前,“你们有啥事?”
白淑华扫了一圈,都是生产队的半大小子和丫头,就不怕了。
领头的小子很是得瑟伸手,“我找她。”
还在看戏的白淑华有些懵逼,怎么吃瓜看热闹看到自己身上了呢,“我不认识你们。”
虽然是一个生产队的,但不一定在一个小队,就眼熟,真不熟。
“你是不是学习可好了,我告诉你以后不许跳级啦,要不然揍你。”说着还扬了扬拳头。
我特么的!白淑华忍不住爆粗口,“跟你有啥关系,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咋和我没关系,你跳级我娘也让我跳级,学校又不让,回家我爹就拿烧火棍炫我!”说到最后都有些悲愤了。
这样啊,那是和她有点关系,不过跳级还是会继续跳级的,只能期望小哥哥皮糙肉厚点了。
哈哈!她难道已经成了别人家的孩子了么,这个感觉还挺美的呢。
不过好汉不吃眼前亏,“你是谁家的啊?”
先打听一下,万一敢动手,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小伙子还挺尖,没傻乎乎的往外冒,再次警告了句,“不许再跳级!”
拉着队伍就跑了。
白大姐哼了声,“三妹你可别听他吓唬你,回家你就和三叔讲,让他找他家里去。”
白二姐倒是问了句,“三妹,你还跳级么?”
白淑华没想瞒着,“跳啊,我已经将二年级课本全部学完了,要学三年级的了。”
这已经是她克制再克制之后的速度了。
白二姐到底还是个孩子,有些没忍住,“还要跳级啊。”
白淑华觉得这里头有事,就想刨根问底一下,“二姐怎么了?”
白大姐抢先回答,“没啥,就是我娘也问我们能不能跳级来着,那些拼音、算数挺难的。”
白淑华估计白二伯娘没少说难听的,“大姐、二姐,你们有不会的可以问我。”
她能做的真心不多。
白二姐有些不死心,“三妹你有啥窍门没啊?”
白淑华心道,咋没有,多活了一辈子算不算。
嘴上开始忽悠,“这人都有擅长和不擅长的,我就是在学习这块开窍早点。哎呀别说学习了,好不容易放假了,大姐哪有婆婆丁啊,嫩婆婆丁最好吃了。”
白淑华小跑了起来。
晚上白家就吃的鲜嫩的蘸野菜,白奶奶少有的大方,打的是鸡蛋酱。
一加一就大于二了,美味翻倍。
还好她们姐仨挖的野菜足够多,差点没够吃。
吃完了,白爹才开口,“爹、娘,淑华在学校已经将二年级学完了,准备学三年级了,还得买套书。哈哈…让她别着急就不听,还说太简单了,没个整。”
白淑华:亲爹是懂凡尔赛的。
白大军惊恐了,“三妹也要上三年级!”
那不是和他一个年级了。
他不要!
白淑华解释了下,“暂时不会,得在这学期学完三年级上半年的,然后下学期开学就可以直接进三年级了。”
白大军赶紧疯狂摆手,“不行,不行,别和我一个年级。”
白珍珍也有些阴阳怪气,“三妮你着啥急啊,再累好歹的。”
白淑华可不惯着她们,“没事的,学习可有意思了,一点不累,大哥不想和我一个年级也没事,回头我直接去四年级。”
咱直接将三年级跳过去,没啥大不了的。
白爷爷发话了,“别管大军,三年级又不是他的。也别累着,你还小呢,不着急的。”
白淑华能听出关心,遂点了点头。
白爷爷又让白奶奶给了书本费和奖励,之后白大伯娘免不了逼逼赖赖,可白爹娘又不是软包装,都给怼回去了,最后就是各回各家了。
也没消停就是了。
也不知道是演的还是真心想让白大军发愤图强,反正给揍的吱哇乱叫的,后来白奶奶没忍住心疼,又把大伯娘给骂了。
三房四口一直躲在门口看热闹,感觉贼有意思。
白爹也大方一回,将课本费直接给了大闺女,还另外给了一毛奖励。
白淑华没嫌少,直接在小弟渴望的目光中将钱卷成卷藏兜里了,“爹、娘,这个星期日我想去趟镇上,买两个本子,再买两根铅笔和一块橡皮。”
白爹娘自然是满口答应。
白爹更是立马跑去正屋要钱去了,一分钟都没耽搁。
有白爷爷在,纸笔费还是要到了,少不得被白奶奶呲哒两句,白爹一如既往的左耳听右耳冒。
转天一早白淑华老老实实的和白大姐她们去上学了,白大军是不和她们姐仨一起的,他有自己的小团体。
白淑华发现白大姐她们更沉闷了,就开始没话找话,“大姐,再过段日子就能采蘑菇了吧,我想吃炒蘑菇了。”
白大姐有点有气无力的,“三妹,你说我俩是不是不适合上学啊,我们是不是太笨了。”
白淑华不知道大姐在二房怎么了,毕竟离得有点远,但听这语气是被打击到了,已经开始怀疑自己了。
她倒是不会将责任都揽在身上,但也觉得像大堂姐、二堂姐这么懂事的小姑娘被亲娘CPU太过分了。
“大姐、二姐,你们搞错一件事,我才是特例,什么叫特例,就是成百上千中独一个。那些看不起你们的,你让她自己来啊,看能不能跟我一样,她自己都做不来,有啥脸骂别人呢。”

白淑华又没忍住摸了摸衣服兜,一个明显的卷卷,钱还在,放心十分钟。
别怪她没出息,可是一块多钱呢,比她娘兜里钱都多。
这钱自然不是白爷奶给的,是她的买书钱。
她不是要买三年级课本么,白爹娘他们要上工没办法陪她去学校,加上她学习好,越发可靠了,就把钱直接给她了。
老师对学习成绩好的学生总是偏爱几分的,就主动提出帮她借一套三年级的书。
那她还买啥。
回头给老师带几个洋柿子感谢感谢,这书钱自然就进了她口兜。
今天好不容易出门,来趟镇上,就将钱全带出来了。
白母和她一起来的,为此还请了半天假。
白爹其实也想跟着来的,被白爷奶给骂了,只能不甘不愿的下地挣工分,没能偷懒成功。
“大闺女,赶紧走啊,墨迹啥呢。”
前面的白母回头喊人。
白淑华小跑几步,“来了,来了。”
镇上的供销社非常好找,就在最繁荣的那条街道头一家。
白淑华头次来,少不得打量几眼,就平平无奇能形容了。
但也比家里房子好,咋滴也是红砖瓦房。
母女俩直奔柜台。
白淑华看纸笔,白母已经拿出瓶瓶罐罐,买盐、酱油和醋。
这些自然是给家里买的,所以白母能请假半天也是因为家里调料该买了。
“娘,我要两本大演算,两根铅笔,一块橡皮和一把格尺。”
格尺是临时加上的,她也是看到才想起。
不过也不是瞎要,三年级要用的。
“娘,明年我要上四年级,就得用钢笔了。”
这个算是提前打个招呼。
白母毫不在意,“到时候让你爹和你爷奶要钱。”
反正不是从她兜里掏。
“娘,你等我会啊。”
白淑华掏出一毛钱买了五块水果糖。
这一毛钱是白爹娘给的奖励。
白母这才有些心疼,“你想吃糖,买一两块就得了,咋一下子买这多呢,给你钱也不知道攒着,都花了。”
白淑华嬉皮笑脸,剥开一个,踮着脚塞进白母嘴里,“娘你甜甜嘴,咱家一人一个。”
所以五块糖真不多。
吃人嘴软,白母不唠叨了,还说,“你自己也吃块,挺甜的,比麦芽糖甜。”
白淑华自然是要吃的,“娘我想去趟废品站。”
“去那干啥,可埋汰了。”白母都准备回家了。
她得早点回去,午饭要她做的。
不下地再不做饭,婆婆要骂人的。
“我要买些旧报纸,老师让我读些课外书,我学习速度太快了,老师说可以多接触一些知识。”
这个时候老师的话比自己的管用多了。
而且她也没撒谎,老师真说过类似的话。
白母对于大闺女的学习格外上心的。
现在整个生产队谁不知道她大闺女脑瓜子灵,随她了,真给她长脸!
再说旧报纸也不值钱,买!
白淑华在废品站翻找了很久,找了一摞子报纸,看门老大爷给过了秤,足足五斤多。
这种镇上的废品站真没啥好东西,好在白淑华也没啥淘宝的心思,她真的是一门心思找报纸的。
“大闺女,是不是有点多啊?”
白母听着老大爷算账,八分一斤,五斤多就是…四毛,给抹了零。
白淑华自然不觉得多,还不知道能不能找到有用的信息呢。“我读书快,少了不够。”
白母嘟嘟囔囔的将钱给了,然后将报纸卷起来塞进白淑华的背篓里,“自己背着。”
白淑华:“………”她没意见。
母女俩回去的速度快了不少。
等到家了,白淑华都一脑门汗了。
白母有些心疼,“你回屋喝点水歇一会。”
白淑华立马道,“我要喝开水。”
白母又想瞪眼,“你咋那么事多呢,这么热喝凉井水多解渴。”
白淑华很是坚持,她怕吃一肚子虫子。
白母扭不过她,“等我把锅刷了,给你烧两瓢(热水)。”
白淑华立马甜言蜜语送上,“娘你真好!”
白母点点她脑门,扭头去烧火了。
白淑华说到,“娘,我洗把脸就去喊弟弟。”
白母很是不在意,“喊他干啥,到饭点他还不知道回来咋滴。”
白淑华在心里吐槽,怪不得这个年代孩子都是一串串的,真散养啊!
她家虽然孩子不多,也没见养得多精细。
白淑华也不争辩,用井水洗了脸和手,顿时舒服不少。
然后去街上将小弟喊了回来。
“姐,我的泥戛还没弄好了。”
白小弟显然是玩野了,根本不愿意回家。
白淑华只想问一句,那个泥戛别是用尿和的吧。
算了,不问了,万一是肯定的答案,太影响她吃饭了。
“我买糖了。”
四个字就将白小弟搞定了。
白淑华见白小弟要扑过来,赶紧呵道,“你个小脏手别碰我。回家洗手我就给你糖。”
糖块的魅力还是很大的,白小弟少有的乖巧听话。
白淑华检查了他洗白白的小手,才将水果糖给了他。
这时候水也开个,白母还很贴心给弄凉了,就是用葫芦瓢装热水放水缸里,不一会,热水就常温了,可以喝了。
白淑华咕嘟咕嘟喝了一大半,又抓来白小弟喝了剩下的。
“回咱屋呆着去,这里热。”白母撵人。
白淑华要留下来,“我给娘烧火。”
白母却是不用,“灶坑烧木头呢,用不着你。”
白淑华又用,“娘,晌午做啥好吃的?”
她是想看看在哪块能帮上忙。
“有啥啊,蒸苞谷饭,再炒个青菜,你大姐她们应该去挖野菜了,还能多个凉拌菜。”白母摆手,“别给这碍事了。”
白淑华这才拉着小弟走了。
“小军你乖乖的,只要你这个星期一直听话,我再给你买块糖。”
白小弟小脑袋使劲点啊点,“听话,小军听话。”
白淑华摸了摸小弟毛茸茸的小脑瓜顶,夸了句,“乖。”
一块糖=乖七天。
要是都对小孩子有效,就没熊孩子了。
“在屋里玩吧。”
白淑华见小弟开始自娱自乐,就将报纸搬到了炕上。
她买这些报纸还真是看的,不过也有目的。
就是想看看有没有合适的项目。
她也想吃肉啊,也想家里有钱啊。
可如今国情特殊,最好的办法就是生产队办厂子,大家伙一起挣钱,共同富裕。
没想到有一天,她也高尚起来了。
是被时代熏陶了咩?!

这个年代的报纸很有特色——又红又砖。
白淑华又不想做这方面的专家,自然对很多内容一略而过,专挑一些对工厂、农村的报道。
翻看了二十几张,还真让她找到三个可行的。
那些造纸厂、皮鞋厂或者是机械厂之类的肯定都不行。
她选中的是养猪、养鸭和做豆腐。
将这三个报纸折起来,回头和白爹他们吹吹风。
时间很快来到午饭后,白爹瘫在炕上呲牙咧嘴。
“大闺女赶紧给爹按按,腰可酸了。”
白淑华对着小弟勾手指,“小弟你上去踩。”
白母还是心疼自己男人的,警告道,“轻点踩,不许跳啊。”
白爹赶紧摆手,“不用踩了,不踩了。”
白小弟根本不听,嘿哈着已经跳上去了。
这回轮到白爹叽哇乱叫了。
“爹、娘,我今天看了不少报纸,就有辽省那边一个生产队,三百多人养了三百多头猪,可厉害了。还有个生产队养鸭子,养了好几千只,咱们生产队咋不养呢?”白淑华疑惑的问道。
“人都吃不饱,哪有东西养它们。”这是白母的回答。
白爹却道,“有句老话叫‘家财万贯,带毛的不算’,要是赶上一场病就啥都没了,再就是你娘说的那个原因了,生产队根本不敢养。”
白淑华点点头,原来是这样,“那做豆腐呢?”
这个不怕得病了吧。
没想到白爹的回答却是,“豆腐坊隔壁的后湖大队就有啊。”
白母补充,“过年前咱们大队都要去人那换豆腐,用黄豆换。”
“有啦,那咱们能开么?”白淑华还是不死心。
“那我就不知道了。”白爹往下扒拉儿子,“好儿子赶紧下去,够了,舒服了,不用踩了,再踩就断了。”
白淑华有些丧气,看来哪个年代挣钱也不容易呢。
剩下的报纸还得继续看。
本来下午还想和大堂姐她们去采蘑菇的,现在看来是去不成了。
“爹、娘,咱们生产队都种啥啊?”
“啥都种,水稻、苞米、黄豆、红豆、绿豆、高粱、土豆、地瓜。咱们这是黑土地,种啥都长。”白爹话语中带着不加掩饰的自豪。
白淑华突然想到一个视频,就是古法红糖的那个,她还买了两块红糖呢,遂问道,“那甘蔗也能种?”
不行吧,甘蔗好像是南方的。
“甘蔗啥玩意?”白母根本就不知道。
“我在报纸上看的,能熬红糖。”白淑华随口扯道。
“能熬红糖,那可是好东西!”白母推白爹,“孩他爹你说咱们这能种不?”
白爹直接起身了,“大闺女,哪个报纸有,让我看看。”
白淑华心里苦,养猪、养鸭报纸有,种甘蔗的真没有。
果然一个谎言就需要无数个谎言来圆。
“我不知道放哪了。”
白淑华干脆现在翻找,“我现在就找。”
功夫不负有心人,咳咳…应该说运气不差,真让她找到了一份种甜菜的。
她知道甜菜也是可以熬糖的。
“爹、娘,你们来看看。”
就看这个,将甘蔗忘了吧。
“这个咱们这能种,也能熬汤。”
“也能熬红糖?”白母问道。
白淑华懵了下,她还真不知道,“我仔细读读,看报纸上有没有写。………嗯…好像是不行。”
白母很是失望,“不行啊。”
“白糖也甜啊。”白爹用手指指点着字,读得很慢很认真,不过有时候停顿的时间有些太长了,白淑华猜测…那字应该是不认识。
“糖!甜!”
自娱自乐的白小弟也发表了下看法,还吧嗒吧嗒了几下嘴,估计是在回味上午吃的水果糖。
“去去去,自己玩去。”
白小弟又被无情的撵走了。
白爹将报纸看了两遍,在要看第三遍的时候上工锣响了。
“大闺女,这张报纸你…算了,我自己放。”
白爹将报纸仔细折叠好,揣兜里了。
爹、娘去挣工分了,白小弟也趁机跑了,去找小伙伴了。
白淑华乐的清静,仔细的翻阅起报纸。
好一会,脖子都有些酸涩了,才站起身抻个懒腰扭扭脖子。
说实话,是有些失望的。
原来即使活了两世,拥有后世的见识,想做件事也不容易。
生搬硬套更是不可以,哪个地方都有自己独特的情况。
叹口气,接着继续翻看。
她是不会这么容易就认输的。
“哈哈哈…”
果然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她没找到生产队做合适的副业,却找到了一份抗日评书的新闻报道,也就是说这个年代是允许评书存在的,只不过内容要“红”一些,完全不是问题啊。
将这张报纸单独放好,她在心里琢磨怎么和白母说。
白淑华没想到一向懒散的白爹居然也有这么雷厉风行的一面,晚饭后就拿着报纸去了大队长家。
等他回来的时候天已经大黑了。
当晚她偷听夫妻“夜聊”,了解了一些。
白母有些不理解,“你折腾这个干啥?能捞到啥好啊?”
白淑华:这也是她想知道的。
白爹嘿嘿笑,“咋没好呢,没好我才不干。”
白淑华:她爹一点没变。
白爹很是得瑟,“要是大队长动心了,想种了,是不是得找种子,得让人去学咋种啊,这玩意是我提的,合该我去啊,到时候就不用下地了。”
白母有点酸,“那能躲几天,顶多一个月,你该下地还得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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