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墙头草的闺女—— by牛奶花卷
牛奶花卷  发于:2023年10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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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母不上当,“我可没那个能耐。优秀生产队谁也想当啊,别的不说,就是头一个交公粮就能省多少事。”
白爹补充,“还能省粮呢。”
白淑华很是不解,这和省粮有嘛关系。
难道得了“优秀生产队”这个奖状,交粮的时候就能给打个八折咋滴。
这也说明了白淑华对于农活的不了解,新打的稻谷都是有水分的,需要晾晒,然后去交公粮。
可排在后边,又不能往稻谷上喷水,那稻谷只能更干,也就是不压秤了,可不就得多交粮食么。
所以为了利益大家伙也愿意争这个优秀。
“孩他爹,你说见了镇长我说啥啊,还说《西游记》啊,不行吧,这不是给孩子们听的么。”白母又绕回去了。
白爹安慰道,“《西游记》咋了,咱们队里大人小孩都爱听呢。不过镇长可是大领导,可能和咱们这些老百姓不一样。我回头翻翻报纸,不是也有一些故事么,再改编一下,兴许也能用来讲。”
白母对白爹莫名有信心,“还是孩他爹有能耐。”
白爹嘴更甜,“我有啥能耐,还指望你拿满工分养家呢,我媳妇更厉害!”
白淑华赶紧闭眼睡觉,她有预感接下来又要儿童不宜了。
心里特期盼爹娘出息了,就有钱盖房子,她想自己睡。

白淑华和白爹一边看报纸一边摘抄故事,然后进行二次创作,给白母来讲。
白母在家里练习后,还拿到大柳树底下讲,都很受欢迎。
主要是现在的娱乐太少了。
要不然“扯老婆舌”也不能那么多,大家都无聊啊。
大队长那边也很给力,真跑了两趟镇政府。
然后通知白母准备一下去镇上。
白母又有些紧张了,白爹就说陪她去。
白淑华自然也想去,可还要上学呢。
主要是爹娘都没带她的意思。
白爹娘回来的很快,午饭都是他们做的。
居然还有鸡蛋炒大葱。
白淑华眼睛一闪,“爹娘,成功了。”
白爹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就知道瞒不住你。”
白淑华拉着白母,“那是不是以后娘就不用下地了?”
白母笑着说道,“想啥美事呢。”
白爹照顾媳妇、闺女、儿子赶紧吃饭,边吃饭边说。
她们家没有专门饭桌,每次吃饭就得用炕柜临时充当。
白爹详细说了说这趟镇上之行。
“这次去的不光我们,每次生产队都有一到俩节目,多数都是□□歌的,还有跳样板戏的,对了,还有个耍大刀的,最后镇长拍板留下十个节目,你娘入选了。”白爹说到这也没忍住笑笑,“不过她们这个也不算啥正事,就是每年春耕、秋收的时候要组织一起编排节目,然后下生产队慰问演出,平时还要下地干活的。”
白淑华比较关心的是,“给多少工分?镇上有补助不?”
白爹回答,“平时练习每天是八工分,表演的时候十公分,听镇长的意思可能额外还有些补助,也没咬定。”
白母倒是挺满足的,“这就很好了,咱们这的农活就春耕、秋收最累,平时还好。”
白淑华在心里比了个耶,培养爹娘成大才计划总算走出去第一步了。
白爹放松了,“这下子我磨洋工少挣点工分,也不怕俩娃挨饿了。”
白淑华咬牙,她太难了。
这俩大人也太不上进了,好不容易白母看见点希望,白爹又要躺了。
就不能卷起来。
“爹,你可闲不了,娘的段子还得你来呢,娘他们是不是都夸故事写得好了?”
白母点点头,“好几个领导夸了呢,还问是谁写的,还让你爹过去说话呢。”
白淑华看向白爹,“爹这么重要的事你咋不说呢!”
白爹看向小儿子,好嘛,她们说话,他就闷头吃鸡蛋,半盘子都快没了。
赶紧招呼媳妇和闺女,“别顾着说话了,再不吃啥都没了。”
白淑华立马反应过来了,赶紧加入抢菜行列。
哎,大意了!
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等全部吃完收拾完,白爹才后反劲一样回答,“领导和我说话有屁用,我还不是得干活。”
白淑华在心里确定,自家亲爹属于实用主义。
其实挺好的。
白淑华又问道,“娘你去大柳树下讲评书么?”
这是个排在眼前的问题。
白小军急急道,“讲猴子。”
白爹瞪他,“都讲两遍了,还讲。”
白淑华心话了,那是你不知道猴哥的魅力,那可是每年暑假都要重播再重播的神剧啊。
白母没有立马回答,而且看向了白爹。
白爹想了想,“最近还是要去讲的。”
不能得了过河就拆桥。
另外孩他娘以后的工分还要生产队给呢。
“等到镇上来通知,你就得去排练,到时候就不用在队里再说了。”白爹敏锐的找到了合适的机会。
白淑华听的连连点头,这个决定就很好。
“娘,其实你的活还能轻松些。”
白母对自家闺女可是很看重的,知道她聪明,“闺女快说说。”
白淑华仰着小脑袋,“你以后可以代表咱们生产队的,万一累坏了影响表演状态了呢,而且还得编故事,要在大柳树下给队员们讲,这也需要精力,所以换个轻松的活要求不高吧。”
白爹一拍大腿,“不高!一点不高!孩他娘你想干啥?”
白母眼珠直转,一时拿不定主意。
还是白爹说道,“要不去打猪草吧,你一天溜达似的打,也能打十背篓,也是五个工分呢。”
白母有点不好意思,“这…这不好吧。”
白淑华没明白,“为啥不好啊,大姐她们不也打么。”
白爹笑着解释,“生产队就那么些猪,猪草也要不了太多,就不能人人打猪草。另外这是给队里老幼的,活儿轻省工分也不少,算是一种…补贴,对,补贴。”
白淑华翻了个白眼,“那还是别让娘去抢了吧。”
咱们还是要点脸。
白爹摸摸鼻子,“没事,回头我忽悠大队长去,让他多买两头猪,到时候需要的猪草就多了,你娘也不算抢别人的活了。”
白淑华不反对了,这样的话也不是不行。
“大闺女,你给爹想想,咋也能换个轻省活。”白爹眼巴巴看着她。
白淑华头大,果然对于爹娘也要一碗水端平。
使劲挠挠头,“难啊,主要是爹你对队里没贡献,也没用。”
没有筹码,怎么谈判。
“要不你买些好东西贿赂一下大队长爷爷。”
走后门什么的,估计效果不大。
毕竟生产队里大队长不是一手遮天,多少眼睛都盯着呢。
要不然给白母工分这事也不用开个全队大会了。
白爹显然也想到了,摆摆手,“算了,算了,我还是累着吧。”
说完就瘫炕上了。
白淑华觉得她家最缺的是一张软沙发,爹娘都是爱瘫的。
同为懒人,白母很能理解白爹,“没事孩他爹,等我挣满工分了你就可以磨洋工了,到时候计分员呲哒你,你就说俺媳妇能挣!”
白淑华:啊?这…
白爹一下子坐了起来,“媳妇,真的?”
白母点点头。
白爹高兴坏了。
白淑华:“………………………………………”
省略号不长点都不足以表现她的无语。
白爹得了媳妇的保证,仿佛看到了以后偷懒的未来,投桃报李,“我现在就去找大队长给你换工作去。”
这个积极啊!
白母这又是带工分讲评书又是换工作的,生产队里就有不少人谈论。
也有不少人酸的,其中最酸的就属白大伯娘了。
本来分家之后她自认更下功夫挣工分了。
毕竟现在她也要养家的,多挣一分钱也能到她手里。
和二房比不了,却自认比三房那两口子强多了,还在心里嘀咕过老三一家要挨饿了。
没想到老三媳妇不声不响的就会讲评书了,还能因为这个不用干活就得工分。
这还不算,平时打猪草就行了。
这活多轻松啊,让她干,她一天能打十公分的猪草。
真是不公平!
“老三媳妇,那个小媳妇到底咋样了,死了没?”
在从大柳树回来的路上,白奶奶没忍住问了一句。
白奶奶因为白小姑的事挺没脸的,很长一段时间都不咋愿意出屋。
可如今家已经分了,她得给老闺女攒嫁妆呢。
再说老闺女也要下地挣工分,她得带着点。
时间一长,没人说嘴了,也就正常过日子了。
如今家里有老闺女洗衣服做饭啥的(白爷爷逼的),她还算轻省,也跟着大伙一起去听评书了,别说,还怪好听的,特别是这几天说的。
白母才不剧透呢,这可是闺女说了又说的,连“剧透”这个词都是闺女教她的。“娘,明个就讲完了,我要是现在告诉你,你明个听的就没劲(意思)了。”
白大伯娘“呦~”了一声,“三弟妹啊,咋还和家里人端起来了。娘问了你就说呗,咋滴还能丢钱啊。”
白母从来没怕过这个大嫂,只不过有时候比较懒,“大嫂说啥呢,我也是为了娘好,再说我咋端着了,大嫂是不是眼神不好。”
白奶奶不愿意管俩儿媳妇的官司,也懒得听她们吵吵,就开口撵人,“得了,得了,我不听了,都回各家吧,不累啊。”
白大伯娘扭着腰走了,只不过嘴没闭上,“人家有啥累的,跟小娃子抢打猪草的活呢。”
白母也停了脚步,扭过头,“大嫂这是不服气啊,你有能耐也让大队长给你换个工啊,我不酸也不眼红!在外边没能耐,就会对家人唧唧歪歪,窝里横!”

第二十二章 她还嫩呢
“有的人得了点济(得势),眼睛就瞥到了天上,可别哪天摔下来,摔不死她!……”
白淑华左耳听右耳冒,根本不将大伯娘的阴阳怪气、指桑骂槐放在心上。
反正是无能狂怒罢了。
自从大前天白母怼了白大伯娘,说了一句“窝里横”,两人差点动手撕起来,被白奶奶和白爹他们拦住了。
白大伯娘估计是觉得吃亏了,就开始作了。
好在白爹哄得住白母,两人空余的时间都腻歪在一起搞创作呢,没人搭理白大伯娘。
白淑华怀疑是因为两人懒得打架。
而且上次白母没吃亏,所以白爹娘才会这么好脾气。
这也不妨碍白淑华趁机给爹娘洗脑。“爹、娘,大娘又ge(三声)那儿骂骂咧咧呢。”
白母毫不在意,“让她骂呗,反正不会少块肉。她也就敢偷么嘀咕,都不敢往我头上安。”
白爹问道,“大闺女,她骂你了?”
白淑华摇头,“没,对号入座的话应该是我娘。”
“她就是得了红眼病。”白母语气中忍不住带了点小骄傲,“后天我就要去镇上彩排了。”
进入十月,离秋收就不远了。
“爹、娘你们听过孟母三迁的故事没?”白淑华也不听他们的回答,用言简意赅的语言将这个寓言故事给讲了,“等咱们家有钱了,还是搬家吧。”
这才是她的目的。
搬家得有钱,想有钱就得动起来去挣。
她怕有了点进步,爹娘就满足了,然后躺平了。
必须给他们再立个目标。
白爹一脸“这也太难了”的表情,“盖房子可不是小事,得不少钱呢。”
白淑华就道,“又没说现在、马上,钱可以攒起来的嘛。”
没一下子给太大压力,怕爹娘直接摆烂。
这个家没了她怕是得散。
白爹不太想谈房子的事了,赶紧转移话题,“大闺女你看看这个故事我和你娘编得咋样。”
将本子递了过来,颇有些显摆的心思。
白淑华接过,“我看看。”
她看得很认真,也很快。
这是个吃绝户的故事,别说,写的真不赖,她都想将那户人家全部踹死,太不是人了。
“爹、娘,这故事是你们自己想的还是在报纸上看的或是听的?”
白母回答,“听的,真事儿!就是苗圃子的,你爹稍微改了改。”
白淑华心道,这难道就是艺术创作来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
不过这个故事还是需要改改的。
她引导着说道,“爹、娘,你们要讲这个故事想表达什么呢?”
白母有些懵圈,“表达啥?不表达啥啊,就是听到这个故事,觉得大家伙会爱听。”
白爹也附和点头,“肯定爱听。”
白淑华循循善诱,“娘,你以后可是要上镇上表演的,讲给许许多多的人听,他们听过之后要受正面熏陶的。就像我听红歌,每次我都跟着哼唱几句,还热血沸腾的,也更爱国了。”
怕爹娘不懂,她还用自己举了个例子。
“可我读完了这个故事,想的却是必须有个儿子,这样就不会被吃绝户了。”
白淑华忍不住叹口气。
这应该是白母听来的真实的感慨。
白爹娘还是有些没反应过来。
白淑华只得提醒,“别忘了女人能顶半边天。”
白爹到底读了那么多报纸,反正更快一些,“对,对,这个报纸上总写。”
扭头对白母严肃说道,“孩他娘,这个故事得改。”
可不敢跟报纸顶牛。
白母还迷糊呢,“咋改啊?”
她就是这么听来的啊。
白爹拖着下巴,“就改…嗯…”
白淑华也帮着想,“咱们可以多整几家啊。”
白爹娘立马都看向她。
白淑华边想边说,“可以写三家都没儿子,第一家父母认为只有女儿没有儿子绝户了,也不好好干活,家里过的很是贫困,最后被吃了绝户,临死前还想着下辈子一定要生个儿子。第二家也没儿子,就养兄弟家的儿子,然后等她们没了,亲闺女被嫁给了打媳妇的老光棍,家里的钱和房子都成弟弟家的了。第三家也只有一个闺女,父母也不失望,大力培养,供她读书,最后考上高中进了城,成了伟大的工人,最后带着父母进程享福去了。大概就这个意思,具体的你们可以自己改。”
这样不用讲什么大道理,听众自然会对比思考的。
这样自己总结出来的要比直接听结论来的印象深刻。
白爹觉得这个主意不错,来了灵感,“我现在就写。”
白母嘟囔,“哪那么多没儿子的。不过二哥家就没儿子,你说他和二嫂…愿意成为哪个?”
白爹写的头也不抬,“傻子都知道选第三个。”
白淑华却是叹气,“可不是所有人都有第三家父母那么眼光长远的。大姐和我说了一件事,她说二伯娘不想让她上学了,觉得会写名字不是睁眼瞎就行了,还说她年纪不小了,可以下地挣工分了,还说要多挣钱,二伯娘要看病吃药,还想生儿子。”
白母皱着眉头,“想吃药就吃呗,分家不是给钱了嘛,大妮才多大,下地不得累好歹的,再说俩娃挺懂事的,做饭、洗衣服,还要割猪草,也能挣点工分。”
白淑华就知道,在如今很多人眼里,二伯娘追生儿子这个想法并没有错。
白爹说的也是,“二嫂可抠了。以前没分家不显,那是因为她拿不到钱,现在能当家做主了,恨不得全家都去挣工分,没人花钱。别的不说,你看大妮她俩胖了吗。”
白淑华回忆了下,还真是,大堂姐越发的瘦弱了。
要知道分家后,她和弟弟吃的可比之前好,都长了一点小肉肉呢。
至于为啥能吃的好,自然是分家的时候粮食挺多的。
白奶奶当家做主的时候,即使粮食多也不会都吃的,但白爹娘不一样,手更松一些,主要是她们自己也想吃多点吃好点。
“爹娘,你们说二伯娘听了这个故事,会不会继续让大姐她们读书啊?”白淑华有些不确定。
白母略略思考后给了答案,“估摸得看她的病能不能治。要是老大夫那治不了,还可能去县里呢,要是还治不了,她估计就死心了,到时候就能对俩闺女好点吧。”
白爹也说,“二哥也一门心思要儿子呢,我看够呛。”
白母换位思考,“要是咱家俩闺女,我就选个找上门女婿,不一样么。”
白爹不同意,“能上门的哪有好玩意。”
同是男人,他更了解男人心里咋想的。
“闺女咱可不要上门女婿!到时候爹给你找个好的。”
白淑华直接尿遁,说啥嘞,她还是朵嫩嫩的祖国花骨朵呢。

白母带着行李兴奋的走了。
未来的大半个月她都会住在镇上唯一的一家招待所,然后跟着宣传队伍去下各个生产队表演。
“爹,你就别舍不得娘了,大队长爷爷不是说了有民兵负责安全,吃的也好。”白淑华拉了拉白爹,怕他成了望妻石。
白爹长长的叹口气,“哎,咋就不能带家属呢。”
白淑华翻了个白眼,她真是浪费感情。
白爹扭头说道,“大闺女,学校放假了吧。”
白淑华直觉不是好事,“嗯呐,十天的秋收假。”
白爹一副“爹将重任交给你”的表情,“那以后做饭做菜就归你了,叫你小弟烧火。”
白淑华呲牙,“我不行啊。”
白爹很是心大,“咋不行呢,上次不是还做过疙瘩汤么,还会煮粥。对了,家里攒了十个鸡蛋,这是给我补身子的,哎,没弄到肉,我都三个多月没尝到肉味了。”
然后看向白淑华,有点不舍的道,“放心,爹不吃独食。”
白淑华知道秋收累人,所以这段时间家家的伙食都要好不少,要不然哪有力气干活。
但她真怕给做坏了。
其实普通家常菜她也是会的,但上辈子没用过大锅啊。
这玩意可没办法像燃气灶那样大小火或者关闭。
所以她只敢从煮粥开始。
真心建议道,“爹,要不和奶奶说一声,咱们秋收一起吃饭。咱也不占便宜,可以多拿点粮食啥的。”
白淑华觉得她这个建议很是靠谱。
没想到还是被白爹拒绝了,“不滴了,珍珍做的也好吃不哪去,还得让她讲究。大闺女你先试试,不行的话爹来做。”
白爹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白淑华只能无奈的同意了。
白淑华招呼唯一的员工——白小弟烧火。
这个活他会干,而且还会听指挥。
比如火小点,火大点,别添柴了。
唯一的不便就是人小力量小,稍微粗点的木柴他撅不动。
不过有白爹呢,事先让他掰好,白小弟烧火就一点没问题了。
白淑华见灶坑点着了,就搬了三块土坯叠一起,她踩上去试试还挺稳当的。
这样弯腰就能翻炒了,不用再踮着脚了,那样太累。
今个中午她准备做蒸米饭。
当然不会是纯大米的,属于多参。
里面有大米、高粱、粗苞米碴子、土豆条。
不过为了美味,她准备先将土豆条码个味儿。
至于为啥是土豆条,不过因为好切,另外高粱、苞米碴子虽然一大早就泡上了,还是不好煮熟的,所以土豆条个头很是不小。
家里调味少,也就是放点酱油和盐沫。
这个年代酱油就是酱油,还没分为生抽、老抽、海鲜酱油啥的呢,倒是不怕倒错。
趁着土豆条进味的功夫,白淑华也不准备嫌着。
先烧一大锅开水。
现在天已经不那么热了,特别是早晚都是凉飕飕的,热水很有必要多准备一些。
而且她还想着,中午送饭的时候再给白爹带份野花茶水。
“小弟,咱们上午采的啥花,有啥样?”白淑华考自家弟弟。
白小弟一点没打唄,“是野菊花,野菊花性微寒,具疏散风热、消肿解毒。能治疗疔疮痈肿、咽喉肿痛、风火赤眼、头痛眩晕等病证。”
白淑华要不是离得远,真想揉揉小弟的小脑袋,这记性是真不赖,果然是新脑子好用!
不愧是她弟弟。
夸赞道,“很好,保持住,再有三天我就奖励你一块糖。”
人家也不是白纪的,是有条件的。
但也非常不错了。
至于为啥她会呢,自然是和好伙伴小冰那学的。
至于小冰问的谁,自然是老大夫啊。
白小弟听到糖果,果然更努力烧火了。
“姐,冒烟了。”
白淑华早就看到了,水开了,打开锅盖,白腾腾的烟雾差点将她笼罩。
好在厨房只是个小棚子,很是通风,烟雾很快散了。
等秋收后,二伯会帮忙做土坯屋,到时候冬天做饭是得劲了,可夏天肯定要热的,根本没法子十全十美。
白淑华也只是一想,土坯房肯定还是要做的,要不然冬天下雪加吹风,不得整一棚子雪啊,到时候就没办法做饭了。
还是先将热水用葫芦瓢舀出来。
舀进灶台上的洗干净的菜盆子里。
里边已经有不少洗好的野菊花了。
为啥不用暖壶直接冲泡,那可不行。
知道暖壶有多难买不,真的是有钱也买不到。
为了这个暖壶,她家差点打架。
就是大伯娘很酸,窜腾白奶奶来借,想想也知道这种借肯定是有借无还的。
白爹娘自然是拒绝的。
白奶奶就骂他们不孝顺、白眼狼。
后来还是白爷爷骂了白奶奶,这事才消停。
当天白爹娘还为了暖壶炕聊过。
白母猜测白爷爷也惦记暖壶,白爹不是很肯定。
两口子再次统一战线,暖壶就自家用,不外借。
现在知道暖壶的宝贝了吧,白淑华可不敢嚯嚯。
看着野菊花泡出色了,赶紧舀进暖壶里,这就是白爹中午、下午的饮料水。
剩下的自然是她和弟弟的。
锅里再添水,开始做饭做菜。
她准备做最不会出错的蒸菜,这样和蒸饭一起还能一锅出。
放上洗干净的蒸帘子,上面放米饭盆。
再在盆周围的空隙放青茄子、土豆和长豆角,再盖上锅盖。
“烧火吧,大火。”
白小弟点头,“好嘞。”
白淑华拿着小土筐去菜园子,拔了几根大葱。
这可是蒸菜美味的关键。
白家虽然分家了,可有些东西就一份,根本没法分。
比如菜园子,这玩意是跟着房基地来的。
如果以后二房、三房去其他地方盖房子,自然会有新的菜园子。
现在嘛,只能大家伙一起用。
还有大酱,也只能三家分着吃。
不过新下的酱三家分开做了,明年就能彻底分开了。
至于酱缸,自然归白爷奶,他们都得自家买。
将从扒了,洗干净,放在灶台上备用。
白淑华看到锅已经冒白烟了,就嘱咐白小弟,“小点火。”
白爹说了,蒸饭的话等锅开了再添三灶坑木柴,等都烧完了,再闷一会就能开锅了。
她得看着点,可不能烧过了。
“差不多了,小军将最后一把柴火添进去别就再添了。”
“知道了,姐。”
白淑华准备带着弟弟进屋里躺一会,稍微休息一下,一会还要给白爹送饭呢。
秋收又叫抢秋,一个“抢”字就说明了很多问题。
所以秋收这段时间,队员是不给假的。
而且为了多干活多挣工分,中午除了做饭的,其他的绝大部分是不回来的。
“大妮、二妮!过来帮我做饭!”
谁这么气急败坏的,白淑华往外探头,是白小姑。
估计是白奶奶心疼她,让她回来做饭,也能趁机休息一波。
白小姑那事差不多已经过去了,这人最近又有些固态复发。
是真膈应人。
“聋了,叫一遍听不见,赶紧出来!”
白小姑又看向三房这边,“三妮,去给我倒盆水。”
白淑华直接拒绝,“不去,你有手有脚的干啥支使我,我还要做饭呢。”
白小姑气哄哄就要过来揍人。
白淑华不再怕的,拿起了烧火棍。
“老姑我也在做饭呢,大姐去地里挣工分了,没回来。”二妮怯怯的出来了,还在解释,“我刚才真没听见。”
“死逼崽子,你们在家咋不知道早点做,拖拖拉拉的!我不管给我烧火去!”白小姑给二妮安排完活,又直接白淑华,“□□崽子你敢不给我倒水!”
白淑华再次拒绝,“我还没做完活呢。”
作为长辈,要是正正经经的吩咐,她可能也就做了。
但这位白小姑真的一点没长辈的样子。
做事做人都很让人膈应。
白小姑气冲冲走向三房的厨房,一副要动手的样子。
白淑华伸出小手,做了个停的手势,“小姑别往我边上来,我爹说了让离你远点,不能跟你学乱搞对象!”
她这几句话威力有些大,不骂人照样让她更难受。
不过她撒谎了,这话可不是白爹说的,是白母告诉她的。
但她选择坑爹。
白小姑气疯了,直接扑了过来,白淑华用烧红的烧火棍抡了下,将她逼退,然后拔腿就跑。
跑到大柳树下,开始转圈圈。
白小姑抓不到人,都快气冒烟了,骂人的话更是没停过。
已经很脏了,爹娘都带上了。
白淑华就不气,还能笑着回她,“我是瘪犊子,我爹是啥,我爹要也是犊子,我爷奶是啥,老姑你真是不孝顺啊!”
“这是玩啥呢?”
路过的婶子看着她们围着柳树转悠挺好笑的,还以为是玩呢。
白淑华立马道,“二婶子,我老姑打我。我给我爹做饭,她非让我伺候倒水,我不干就打我。”
啥家丑不可外扬,反正白小姑的丑早就丢干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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