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她可是一直将老两口的所有财务视做所有物的。
不过很快就想明白了,白爷爷这么分家,分家后再厚嫁白小姑,手里就没啥钱了。
剩下的只有半间房子,可大房有长孙啊。
在白小姑嫁人之后,长孙就是白奶奶唯一的心肝宝贝,他们没了房子会给谁不言而喻。
这个算盘估计白爹能看出来,但不会说。
毕竟爹娘身体好好的,他傻啊提身后事。
白二伯不知道能不能看出来,但他看出来也不敢说。
结果都是一样的。
大队长让白爹他们将刚才分家的内容写下来,要签名的。
白爹跑出来拿纸笔,看到大闺女在窗台底下玩还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白淑华:我偷听可是专业的!
分家协议写好,大队长让他们签字,分家正式完成。
白爷爷留大队长吃晌饭,还让白奶奶做点好的。
可大队长推说有事还是走了。
大人们回来了,做饭这事就不用小孩了,最后是白二伯娘做的。
白爷爷让拿了几个鸡蛋,今天还是一起吃。
等晚饭后,时间充裕分了粮食再各吃各的。
白爹娘回了三房,白淑华立马小腿跟上。
“孩他爹,就这么分了?”白母还有些不真实。
白爹点点头,“分了。”
语气中也有些惆怅。
白母整个人都蔫吧了,“以后不好磨洋工了,咱还得养俩娃呢。你说咱和二哥、二嫂和在一起过行不?”
白淑华内心咆哮:娘啊,求求你放过老实人吧。
白爹居然也在思考,“好像不太行。”
白淑华赶紧插话,真怕俩懒鬼付之于行动。“爹娘咱们分家啦,那是不是要住新房子啦?”
“分家是啥?”更好奇的白小弟。
没人回答白小弟,谁让他小呢,没人权。
白爹坐在炕沿上,“我也想住新房呢,去哪找新房。”
白母也叹气,“以后得累死个人了。”
白淑华翻了个白眼,她这对爹娘真的是不按剧本走。
不是分家了就该发愤图强了么。
在这丧丧的是在干嘛。
“爹,你学会种药材了么?”白淑华特意提起这事。现在白爹对这事最上心了。
“哪就那么好学啊,九牛还没学会一毛呢。”白爹还整了个词儿。
“那爹你可要努力,学会种药了就不会干别的累活了。”白淑华鼓励白爹。
困难都是暂时的,前途是光明滴。
“对了爹,你可以将生产队准备种药材,如何种草药这事写出来啊,说不定可以上报纸呢。”白淑华眼珠一转又想出来一个好主意。
就是这个年代居然将稿费给取消了,要不然再过两年这就是个好的挣钱路子呢。
“还上报纸,你爹能不写错字就烧高香了。”白母说完自己忍不住笑了。
白爹很是不服气,“我才不写错字,实在不会写我就写拼音。”
白母很是赞同的点头,“还行,不用像大队长一样画圈圈。”
白爹被自家媳妇怼的难受,倔劲上头,“这故事我还就写了。”
反正是写着玩,上报纸就算了。
白淑华可不想让爹娘小学鸡吵架了。“爹、娘,分家了是不是以后咱们就得自己做吃的了,可家里没锅啊?”
这个问题必须快点解决了。
白爹挠头,“手里的钱倒是有,可没票啊,得好几张工业票呢。”
白淑华拖着小下巴,“爹,工业票是谁给发啊?”
白爹给闺女解释,“就是工人有,都是工厂给发的。”
白淑华点头表示明白了,“既然工人都有,他们也不会天天买铁锅,肯定有剩的,咱们用东西和他们换就是了。”
这样的以物易物还不算投机倒把。
白爹受教的点点头,“对啊,不过镇上厂子太少了,还得去县城。过两天我就去一趟,一定能将铁锅买回来。”
白淑华就道,“爹你问问二伯家买不买,要是买可以一起。”
主要是二伯太不出头了,正好让白爹帮帮忙。
她真不是圣母,这些年她爹娘没少占二伯家便宜。
如今虽说分家了,其实还住在一个院子里,说不定啥时候还需要二伯家搭把手呢。
白爹无所谓点点头,“那我回头问问。”
白母看了一圈屋里,叹口气,“要是买了铁路安哪啊,不能安屋里吧,炒个菜一屋子全是味,屋太小了,连个厨房都没有。”
白爹也扫了一圈,“肯定不能放屋里,放在外头吧。先弄个小棚子,这样刮风下雨下雪啥的也不会耽误做饭,再存点土坯,到时候将小棚子改成小房子。”
白淑华在心里叹气,条件艰苦,只能先克服克服了,爹娘你们一定要努力啊,新房子会有的,肉肉也会有的!
第十八章 白爹买铁锅
白爹夸下海口要写生产队种药材的故事,但在开头就难产了,憋的那叫一个难受。
不等白母笑话,白爹就和大队长请了假去县城买东西去了。
这次不但要买铁锅,还有居家过日子杂七杂八的东西,所以带了不少钱和粮食。
白淑华也没特别担心,毕竟白爹可是独自去过市里的人。
见过世面。
白爹不负众望,当晚回来的时候带了两口大铁锅和满满一背篓东西。
这两口铁锅将往外倒水的白大伯娘给吸引过来了。
她迫不及待问道,“老三,这铁锅哪买的?”
白母回答的,“大嫂,不在百货商店买,哪还能有这么新的铁锅啊。”
白大娘很是不相信,“百货商店买铁锅可得有票。老三一下子买俩铁锅得多少票。老三你是不是摸着黑市了?”
白爹立马否认,“大嫂你可别瞎说,这不是害我嘛。我可是三代贫农,哪会去那里。真的是在百货商店买的,票是用粮食和人家换的。以物换物可是允许的,不算投机倒把。”
白母也有些生气,大嫂说话一点不过脑子,“对呗,给他俩胆也不敢去黑市啊。大嫂你去过啊?”
白大伯插话,“我们都没咋去过县城,黑市更是没着过边。”
“啥黑市啊?老三你铁锅在黑市买的?”白奶奶话没听全。
看来铁锅魅力太大了,将最近不咋愿意出屋陪老闺女的白奶奶都吸引出来了。
白母替白爹解释。
白爹随手拿了一个铁锅递给白二伯,“二哥,给你铁锅。”
白二伯很是激动,“钱够么?”
白爹回答,“够,还剩三块五,换的工业票钱我也扣了。”
白爹已经将钱分好了,现在直接给了二伯,都不用数了。
白二伯连连点头感谢,“应该的,应该的。我今个就做了不少土坯,再多做几天就帮你搭棚子。”
白爹很是高兴,“不着急,现在天热,没棚子也没事。回头我和你一起做土坯。”
白淑华立马反应过来了,原来白爹将搭棚子这活外包了。
不用怀疑,这是他的风格。
白大伯娘还在问,“老三,你用啥换的票,能换布票么?”
白奶奶也很关心这个问题。
白爹脑瓜多灵啊,可不想揽活,“票可不好换了,要不然我早就回来了。县城的工人也是紧紧巴巴,咱又没门路认识大领导,他们倒是票多。”
白大伯娘有些不信,撇了撇嘴。
又想去扒拉背篓,看还买啥了。
白爹适时站起来,挡住背篓,“哎呀,我都饿了,孩他娘有啥吃的不?”
白母就道,“有,给你留了苞谷粥。”
白二伯举着铁锅,“那老三我先回了。”
白二伯走了,白奶奶和白大伯娘才不情不愿的离开。
等她们全走了,白母更是将房门给关了,才长长的松口气。
白小军也跟着学,少不得被赏了个脑瓜崩。
白母开始翻腾背篓,白淑华垫着脚往里看。
最先拿出来的是两套碗筷盘子和四双筷子。
“咋买这么老些?不是叫你买一个碗一个盘子就得了么。”白母虽然不勤快,但还是节俭的。
应该说这个年代绝大部分人都是勤俭节约的。
白爹很是得意的一笑,“你再细瞅瞅。”
白淑华也睁大眼仔细观察,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白母皱着眉头挑剔的道,“这啥玩意,花都没印到一起,这个大海碗是不是有点歪…你都不看一下,咋买的。”
白爹忍不住笑了。
白母嘟囔,“还笑呢,跟个大傻子似的被忽悠了。”
白爹哼了声,“我尖着呢,谁能忽悠我。这些都是瑕疵品,不要票还便宜,一般人可买不到,都是内部人才知道呢。”
白母好奇啊,“那你咋买到的呢?”
白淑华竖起小耳朵,她同样好奇。
“因为我认识了百货商店的主任。”白爹很是得瑟。
白母左右看看,很是感兴趣,“咋认识的?”
“帮了他一个小忙,后来聊了聊天,他还要请我吃饭呢,我没答应,他就问我要不要买狭隘品,正好我没那么多票,就同意了。”白爹说得很是简单。
白淑华猫抓心肝一般,到底啥小忙啊,就不能展开说说么。
肯定晚上“炕聊”的时候和白母显呗,她晚上再偷听。
白母估计也想到了,知道有些事不好当着孩子们讲,将碗筷放好,又往外拿其他的东西。
“布!”白母兴奋了。
“你看仔细了,上面有小窟窿眼,不过便宜,不要票,价格也才一半,我寻思着也能将就用。”白爹伸手给指了指瑕疵。
白母很是不在意,“没事,没事,窟窿不大,用线缝补一下就成了,给你做身衣服。”
白爹摆手不要,“我衣服够穿,你做吧,我明年再说。”
白母稀罕八叉的摩挲着布,轻轻的放到一边,还警告白小弟不要摸,她又继续往外翻东西,“这是啥玩意,这么多草?”
白爹将粥碗放下,直接下地了,“慢点,这可是好东西。”
白母很是听劝,手脚都放轻了,“来帮帮我。”
白淑华和白爹都上手帮忙了。
“是暖壶胆!”白母声音都高了。
“哎,小点声,你看看底儿。”白爹将暖壶内胆拿高,方便白母看仔细。
在一边玩的小小军也挤过来看热闹,他眼睛还挺尖,“有个小揪揪。”
“不许碰啊,小揪揪坏了内胆就得碎乎。”白爹严重警告。
白母皱着眉头,“那…这咋用,都放不下啊。”
白爹就道,“要是好的能轮到我买么,你猜猜多少钱?”
白母想了又想,“再便宜不得五毛啊。”
白爹得意的伸出一根手指,“一毛。”
白母都有些不信,“这么便宜!”
白爹嗯呐了声,“我找到这个内胆的时候主任都不让我买,说是放了快半年了也没人要,主要是这个瑕疵不是地方,还说白给我,我是占公家便宜的人嘛,好说歹说给了一毛。”
白母一边觉得真便宜一边又有些纠结,“一毛是合适,可咋用啊,总不能将暖壶躺着放吧。”
白爹嘿嘿笑,“我在半路上就想到了办法,回头你找件旧衣裳,拆了,再从棉袄里整出一些棉花,给它做件小衣服,到时候我找木头抠一下,小揪揪就藏起来了,底部是木头就能竖着放了,用衣服将木头兜起来,它也不会掉,我再寻摸一些乌拉草给它编个草壳子,那得多保温,冬天咱们就有热水壶用了。对了,还得做个木塞。”
白母琢磨一下,虽然有些费事,但只花了一毛钱就得了暖壶,他们还是占便宜的,不过,“就你编草的手艺,草鞋都能编歪了,还是找人编暖壶套吧。”
白爹也不争,“让二嫂帮忙编,她手艺好。”
白母也没觉得有啥不对,“那行,二嫂手艺可比你好多了。二哥只买了铁锅,他们还没菜刀呢?”
白爹摇头,“我也不知道,反正没让我买,正好也没那么多工业票。”
“要不你先去哪借点土坯,咱们将锅灶垒了,我可不想用大嫂家铁锅了,都给刷干净还能听到她磨磨唧唧的呢。”白母很不乐意就是了。
明明分家的时候公婆说好了,在没买到铁锅之前都让用的。
白爹也不愿意和老大一家参合,“嗯,我下午问问大队长,谁家有啥他门清。”
白母很是满意,又想起一件事,“要是外边有人想让你帮忙买铁锅,你可别答应啊。”
白爹又回去自己喝粥了,“我傻啊,揽那活儿。”
白淑华对这话很是相信,想占她爹便宜,可太难了。
第十九章 白母讲评书
“爹,我觉得开头太生硬了,咱们可以先写写生产队的困难,然后大队长还能上马种草药,是不是显得特有魄力。”白淑华绞尽脑汁“启发”白爹,就差替他写了。
“啥叫魄力?”白爹没懂。
白淑华就干巴巴硬解释,“就是很多人怕这怕那的,然后就怂了,退缩了,魄力正好相反,很果决,下定决心就干了。”
其实以白爹的情商和高超的说话水平,写点文章不难,但有个大缺陷就是词汇量太少了。
很多东西他讲的出来,写不出来。
就是水壶煮饺子,有货倒不出来。
白淑华已经让他每天看报纸了,但想补上来也不是一时半刻的。
白爹点点头表示懂了。
“爹,等以后咱们生产队将草药种好了,再和现在做对比,又是一篇好文章,你得将眼光放长远。”白淑华又开始画饼。
嗐!这个年代的人们朴实,没喝过“鸡汤”吃过“画饼”,还是很管用的。
白爹感觉有些思路了,就是又行了。
趴在炕柜上闷头开写。
趁着天还没黑,还能写不少。
白淑华也不打扰,就在一边看书。
为了让她们父女俩好好学习,白母带着白小军出去遛弯了,省得在家闹腾。
“闺女,你看这么写成不成。”白爹这回信心十足。
白淑华低头看了起来,“我看看啊…写的很朴实,就是这个调调,除了个别词汇,都挺好的。”
爹也是需要夸的。
“那你给改改。”白爹很是自然的说道。
一点不觉得让自学三年级的闺女给改词有啥不对。
在他们眼中,闺女学习好,脑瓜子灵,会点东西不是应该的么。
白淑华确是不敢暴露太多,“有些我也拿不准,就是读起来别扭。明个我问问老师吧。”
白爹有点不好意思,“那…成么?我这还得改呢,你老师不得笑话啊。”
白淑华就道,“我将这几个词记住就行,不用拿本子。”
这样文章就不会被看到了。
白爹自然也不反对了。
这篇文章终于在磨了一个多星期后完成了。
白爹忐忑着去了镇上邮局给邮寄了。
直接寄向东北农业报,专业比较对口。
这个当然是在白淑华的参与下决定下来的。
文章寄出去了,白爹并不像正常人那样每天眼巴巴的盼着想着,他好像已经抛去了脑后。
这样也好,省得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白淑华也不能保证白爹经过她润色的文章能刊登。
毕竟她只读了一些报纸,也不算熟悉这个年代的写作风格。
白爹这边算是告一段落了,除了每天监督他看报纸,白淑华的重心开始转移了,因为开学了,还有白母也要重点“照顾”一下才行。
最近她又犯懒了,基本功不练了,晚饭后就带着小军四处瞎溜达听八卦。
白淑华先找了个小帮手——白小军。
然后开始施展忽悠大法。
白淑华:“小弟,你和娘出去好玩么?”
白小弟:“好玩啊。”
白淑华默了默,“那有娘讲《西游记》好玩么?”
就不信他不爱猴哥了。
果然…白小弟毫不犹豫的回答,“《西游记》好玩。”
白淑华煞有其事的瞎几把扯,“那就是了呗,可娘天天听大娘婶子她们唠嗑,回头《西游记》就忘光光了。咱们得将娘留下,然后这样那样…”
姐弟俩开始咬耳朵。
又是一天晚饭后,白母收拾完了,很是自然的喊道,“小军咱们走啊。”
白淑华在心里腹诽,这是溜达惯了。
一到点就想走。
给白小弟一个眼神。
白小弟抓着白母的胳膊,“娘,不出去。今天讲《三打白骨精》。”
白母有借口,“咱们出去讲,你爹在家看报纸呢。”
白淑华觉得她娘智力增加了,这个借口就非常的不错。
还是得她来,“娘,咱们去房后讲,不耽误我爹看报纸,还凉快。我和小军摘点豆角,明个乎着吃。”
白母两只胳膊都被拉着,不想去都不行了。
白母在评书这块真得很有天赋,一点没生疏,相反讲的更引人入胜了。
小弟听得入神,白淑华则是时不时来点彩虹屁。
白母越讲越感应,娘仨一直到天黑下蚊子才进屋。
之后的几天也差不多是这样。
白淑华觉得可以进行第二步了。
开荒工作早就结束了,毕竟头回种草药,即使大队长有魄力,也不敢一下子步子迈太大,所以队里众人又回到了晚饭后在几个“据点”纳凉吹风扯老婆舌的日子。
白淑华的计划是让白母走出去。
为了怕白母害怕,被吓到了。
所以得慢慢来。
先找几个小伙伴,这个不难。
白淑华没啥要好的同学,但和同学们也能说几句话,何况还有俩堂姐的同学们呢,随便喊一喊就好几个了。
白淑华发现白母有点紧张,不过她们都是小孩子,白母很快就进入“表演”状态了。
这些小孩子可是头次听,一个个听得聚精会神的,时不时还“哦啊”两声捧捧场。
他们毫不做作的表现让白母信心大增。
然后孩子越来多,越来越多,还有大人来凑热闹,院子根本放不下了。
白淑华就建议,“娘,要不明个去大柳树底下吧。院子都被他们整乱了。”
白母立马摇头,“我不去,不够丢人的。”
白淑华不同意,“丢啥人啊,哪个听了不说好的。主要是再在院子里讲,大伯娘又该叨叨了。”
白母就说,“那就不讲了,反正讲的也差不多了。”
白淑华一点不意外呢。
不过她早就想到了办法,“那就随你吧。”
可白母不想讲,她能答应,还有那么多没听完的呢。
他们就不难受?
所以转天傍晚,一个又一个来找白母赶紧讲(评书)。
人多了,就不好总拒绝了。
加上白爹也跟着起哄,白母最后去大柳树讲了,而且还是从头讲。
白小弟颠颠的跟着去了,白淑华没去。
“大闺女你咋没去,想跟爹一起看报纸。”白爹很是大方的递过来一份报纸。
白淑华自然不是为了看报纸,“爹,家里这些旧报纸看的差不多了吧。”
白爹摇头,“你买那么多,且看呢。主要是我看得慢,有的得读好几遍才能读通。”
“爹爹好厉害!”白淑华拍彩虹屁都快成条件反射了,“爹,那信邮多少时间了?”
白爹愣了下,“我算算啊,这都九月九号,十来天了,估计没戏了,你也别惦记了。”
白淑华真没惦记,“爹你也别伤心,我觉得你文笔很有进步了,下次会写的更好。”
白爹嘴角抽抽,“还写啊。”
白淑华开始忽悠,“爹啊,写文不是任务,也没人强迫你,但你现在已非吴下阿蒙,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懂不,所以写文就是一种检验你进步的手段而已。”
白爹沉思,有点听进去了。
不过白淑华并没想趁热打铁,因为今天留下来不是为了白爹,她的目标是白母。
而且白爹更多的需要自己想明白。
“爹你想不想多挣些工分?”
白爹抹了把脸,“闺女啊,爹最近可没磨洋工,每天都有七个工分呢。”
要知道没分家之前,他一般都是六工分,甚至更少。
白淑华只得解释,“爹我没说你,你已经很努力了,我说的是娘。”
白爹还是疼媳妇的,“你娘也累,每天都是五工分,就比我少两个,可以了。回头秋收的时候我和你娘使使劲,不会让你和小军饿肚子的。”
白淑华很是感动,爹娘懒归懒,还是有些责任心的。“爹,我娘讲评书可好了,现在半个生产队都跑去大柳树下去听,你说咱们能不能收点费啊?”
前期铺垫差不多了,该到收费环节了。
白爹也去看白母讲评书了,听到精彩的地方还率先带头鼓掌。
“孙悟空被逐出师门,他的下场会如何,咱们下回分解。”
白母现在可会给人下钩子了。
就听下边男女老幼有不满的,有讨论接下来剧情的。
大柳树下的人们一时之间还没散去。
白爹凑到大队长身边,“大伯,我家田芬讲的不赖吧。”
大队长闻言点点头,“不赖,正经不赖。以前咋不知道田芬还有这能耐呢。”
白爹可是有备而来,“大伯你看看这个,原来这评书可是正经艺术,能挣工资能上报纸的。”
大队长更有兴趣了,“我看看,还真是啊。”
白爹继续道,“我也是看了这个报纸才鼓励孩他娘将大鼓评书捡起来的。你也知道我们两口子都不是那么能干的。大伯你说要是让孩他娘去镇上试试,能不能找个营生?”
大队长愣住了,没想到白爹居然有这个想法,以为就是自己好(四声,喜欢)这个,讲出来玩的,没想到还想去镇上,“够呛,镇上也没有需要这个的。”
白爹很是苦恼,“那得去县里或者市里?我牛皮都吹出去了,说让孩他娘好好练,保准给找个不干活的。”
大队长不知道说啥好了,觉得白爹这牛皮怕是要吹破了。
就有点想看笑话的意思,“要不你去试试。”
白爹挠挠头,很是苦恼,“这可咋整,话说早了。可是我记得前两年镇上放电影,就有人说会还来人表演节目,可一直也没来,是不是就有讲评书的。”
大队长回忆了下,他想起镇长说过的话,说是为了抢秋收,镇上想整个慰问团下生产队,后来不知道为啥就没动静了。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心里一动。
“算了,算了,明个不让孩他娘出来了,练了也没用。”白爹叹气摇头。
大队长赶紧阻拦,“别啊,讲的挺好的,这么多人都爱听呢。”
白爹有点丧气,“你还不知道我那媳妇,可不是个勤快人,要不是我在前头吊块肉,她才不愿意天天出来练呢,早在屋里躺着了。”
这话大队长很信,“回头我和会计他们商量一下,给你媳妇几个工分,这样也算挣钱了。”
白爹很是惊喜,“真能这样?队里能同意?”
果然闺女脑瓜子就是好使,说这个就是漫天要价,先往镇上、县里扯,就是不能直接将他们目的告知。
原来从一开始,白爹的目的就是给媳妇要几个工分。
至于去镇上、县里,还是别做梦了。
天上掉不下来肉馅饼。
“得研究研究,再开个全员大会。”大队长没承诺,拍拍他肩膀走了。
白爹嘟囔着,“也不知道成不成…”也回家了。
他和闺女商量好了,这事没个结果之前先不告诉媳妇。
生产队全员大会。
“大队长又开啥会啊,今天孙猴子该到哪了?”
有人更是直接喊出来了,“大队长搞快点,有急事呢!”
大队长哪里不知道他们急啥呢,“镇上给下来一个文件,让咱们整个节目,等秋收的时候挨个生产队去表演。你们谁有手艺,也别藏着掖着了,赶紧表现表现,我和你们讲,不白表演,给工分的。”
白淑华就知道白母的机会来了,赶紧捅咕白母,“娘,举手。”
白母有些纠结,却还是不敢,“不行,不行,我这点能量可不敢跑外头现眼。”
“娘你想干一辈子农活么?等秋收了,他们累的要死,你只要讲评书就好了,还给工分,你对比一下再做个选择。”白淑华太知道亲娘的软肋了。
白母嗖的一下举起了手,还怕大队长看不见,高喊了声,“我会评书大鼓!”
众人就哈哈大笑,纷纷夸赞。
“对,老三媳妇孙猴子讲的老带劲了!”
“是好听!”
大队长勾了下嘴角,“行,老三媳妇头一个,还有没有人啊!可是能挣工分呢。”
到底挣工分是很有诱惑力的,又有人自荐,“大队长,我唱歌好听!”
“你可得了吧,跟叫驴似的,还好听呢。”
“你是硬扯嗓子干嚎,哪是唱歌啊!”
大家伙主打的一个“真材实料”、“大义灭亲”,后来有两个自荐的也都没通过。
白母成了唯一的香饽饽。
大队长也不磨叽,“先让老三媳妇练着,回头去镇上一趟,要是选上了,那就是给咱们生产队挣脸了,给满工分都嫌少。行了,我也不耽误大家伙听评书了,老三媳妇赶紧回家拿鼓吧。”
本来可能还有人对满工分提出意见,可好听的评书等着他们呢,再说听人家嘴软,这事就过去了。
当晚,白爹娘炕聊。
白母很是不自信,“孩他爹,你说我成么?大队长还说让我给镇长讲评书呢。”
白爹鼓励道,“咋不行啊,你动动嘴皮子就不用下地了,还是满工分,你往这寻思是不是就行了。”
白母果然被带偏了,“真能满工分,是男工分还是女工分啊?”
要知道生产队男女的满工分标准是不一样的。
“不管哪个也比你下地挣得多。”白爹劝了句,“你要是能帮着咱们生产队成为优秀生产队,大队长肯定愿意给你男的满工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