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奶奶见骂人一点用没有,开始改口要东西,“我不回去,给我一斤肉,我和你爹才分一斤,不够吃!”
白爹自然不会给,“娘,我可是用房子抵了养老钱,现在我最穷了,你咋还总冲我使劲呢。我不是你亲生的吧。”
白奶奶恶狠狠的骂道,“不是!我才不生你个瘪犊子玩意呢!”
白爹脸皮厚,左耳听右耳冒,根本不在意,还顺杆爬呢,“我亲爹娘在哪呢?赶紧告诉我,说不定是当大官的呢。”
那意思白奶奶妨碍他享福了。
白奶奶又被气够呛,骂骂咧咧的走了。
白爹还没演够,还在后边喊呢,“娘,你别走啊,告诉我亲爹娘在哪,我得赶紧去认亲啊。”
白母憋笑上前拍了他一巴掌,“行啦,人都走远了,你可真能白花(演戏)。”
白小弟期待的问,“爹,你真不是奶亲生的?”
白爹摸摸他的小脑袋,“我是,你二伯可能不是。”
白小弟傻眼,怎么又换成二伯了。
白淑华自然明白白爹的意思,没分家之前,白二伯一家是最受欺负的。
白母关切的问白淑华,“大闺女,你们被大军给拦了,没挨揍吧。”
白小弟举手插话,“我姐用篮子推他脸,我推他腰,他就摔了个大屁蹲,还哭鼻子了呢,我和姐就跑回家了。”
白母松了口气,不过还是不满的,“这才几天,大军都欺负她们几次了。以前大军对淑华她们就是不咋搭理,也没像现在这样,肯定是婆婆和大嫂说啥了。”
白淑华也认为很有道理。
不过也没啥办法,又不能拦着白大军不见白奶奶和白大伯娘。
白淑华安慰道,“娘,没事的,我打不过还跑不过么。”
白小弟挺着小胸脯,“我会保护姐姐的。”
白爹不愿意说这些,都是糟心事。
谈点高兴的,“今个咱们分了粮食还买了肉,媳妇不庆祝一下啊?”
父女三人都目光灼灼的盯着白母。
白母无情的打碎了他们的美梦,“不能吃饺子了,今年分的白面太少了,要留着过年包饺子呢。”
白爹觉得还能争取争取,“那不吃饺子也行,弄点别的。”
白母就让他们还想吃啥?
白淑华心说,她想吃的多了,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儿…
第五十一章 和姥姥家不亲
不能吃饺子是因为白面少,所以最后蒸的米饭,当然也不是纯米饭,加了地瓜块的。
现在地瓜可是秋上新挖出来,很是饱满甘甜,不像储存时间长了都干吧那种。
至于菜的话,还是大乱炖,只不过会放肉。
那这炖菜的小滋味熬的一下就上去了。
“大闺女,挑破皮的地瓜,那个不好保存,不吃就烂了。”白母叮嘱道。
白淑华应了声,“知道了。”
在分粮的时候,这些坏地瓜也分的,其实也不算坏,只是在收地瓜的时候不小心弄破了。
题外话一句,这些有伤的地瓜大部分都是知青弄的。
这也是队员们对他们不满的原因之一,认为他们干活不行还不够仔细,糟蹋粮食。
因为是一锅出,这顿晚饭吃的就比较早。
不早也不行,家里可没煤油灯和蜡烛。
饭桌上,一家四口边吃边聊。
“爹、娘,孙爷爷那粮食够了么?”白淑华关切的问道。
白爹嗯了声,“够了,工分换了一些,又买了不少细粮。”
白小弟也问道,“爹,那俩助手帮忙了么?”
白爹弹了白小弟一个脑瓜崩,“叫哥、姐。都来帮忙了,挺有眼力劲儿的,要不然我和你娘也不能这么早回来。”
白小弟呲牙咧嘴揉着大脑门。
白母就道,“现在助手也有了,也差不多该猫冬了,从明个开始,小军每天都去医务室吧。”
白小弟傻了,咋大家都休息了,就他要学习了,“那…对了,我还要采草籽呢。”
白淑华咋能耽误小弟学习呢,“有我呢。”
虽然她懒得组织小童工们,也不是不能做。
白小弟瞅瞅这个,望望那个,屈服了,闷头干饭。
白母说道,“孩他爹,明个咱们进山吧。”
白淑华赶紧拦着,“爹娘,这雪说下就下,还是别了吧。”
白母解释道,“不捡松子啥的了,去捡点柴火,最近家里烧得太多了,怕不够用。”
至于欠的那些板正木材只能等开春再说了。
白爹点点头,“就在山脚转悠转悠,不往里头去,能弄多少弄多少。没有也没事,大不了再借点,今年不少家柴火都富裕。”
之后白爹娘又研究了家里要添置啥家具。
其实缺的太多了,可没钱啊。
今年工分都换粮食了,根本没有剩余换钱了,所以决定再添个炕席、碗架子和饭桌就得了。
其他的先凑合凑合。
白淑华对此也没异议。
晚饭过后,白爹拿着一包烟又走了。
白母带着姐弟俩规整、收拾东西。
得回家当少,收拾的还是很快的。
收拾完,白淑华还是出汗了,主要是和白母一起挪炕柜挪的,那个得卖力气。
开始支使白小弟,“小弟,烧锅水,咱们擦洗一下再睡觉。”
这活白小弟早就是熟练工了,起火、刷锅、烧火,很快水就冒热气了,这就可以了。
“小弟,你把头发洗了吧。”白淑华解释了下,“明天小弟就要去孙爷爷那里学习了,得干净的。”
本来还有些反对,认为大晚上洗啥头的白母立马同意了,“那是得好好洗洗。”
白淑华就道,“洗完就上炕头烤着,睡觉前也全干了。”
谁让小弟头发短呢。
她和白母就不行了,要洗也得是白天洗。
要不然晚上湿头发睡觉要头疼的。
白小弟不情不愿的洗了头,擦了身体,洗了脚,白母还让他换了新裤衩,这才钻进炕头的大被窝里。
可能太舒服了,在烤头发的时候就睡着了。
白淑华没叫醒他,而是上手去摸他的头发,稍微有些潮湿度,可以睡了。
“睡啦?”白母小声问道。
白淑华点点头,然后母女俩很有默契的放轻动作铺被褥。
“我给他抱他被窝里,你给我掀被子。”白母吩咐道。
白淑华无声的点点头,配合白母将白小弟抱进了他自己的被窝。
可能被窝有些凉,他还抖了抖,只不过没醒。
白母和白淑华也不担心他醒,小家伙只要睡着就特别沉,打雷不带醒那种。
上两次搬家他被抛弃,还不是因为睡的沉叫不醒。
天已经彻底黑了,白淑华和白母也躺下了。
白淑华迷糊着半清醒的时候,恍惚听到白母在说话,“别闹,明个还进山呢…你腿软别怪我…”
一个激灵给吓醒了。
然后就尴尬了,她也不想听墙角,应该睡着啊,咋还清醒了。
使劲闭眼,越想睡越睡不着。
翻了个身,哼哼两声,让白爹娘别太过分。
果然白爹娘立马就消停了。
白母小声说道,“好了,别闹了,明个还不少事呢。”
之后也是一阵翻身声。
白母问道,“孩他爹,你去谁家唠嗑了?干啥啊,咋不吱声啊。”
白爹闷闷的,“不想说,媳妇不给亲香。”
白母笑骂,“去你的!快说!”
“去大队长家了,可不是我找他,是他找我。”白爹语气中有些小得意。
“有事?”
“就是随便聊聊,聊聊明年的事儿,开春就要种药材了,大队长怕药材太多回收站不收。”白爹小声说道,“到时候怕抓瞎。”
“能不收么?”白母觉得不会。
白爹道,“很可能啊,一个回收站才多少任务,多少回收款,没钱的话它拿啥收。”
白母就道,“可以像收咱们松子、榛子的时候一样啊,先给个条子,过后才给钱呢。”
白爹没继续杠,“这是最好的情况了。”
白母又发愁了,“万一它不收,咱们不是白折腾一年了。”
白爹又道,“有些中药一年可种不成,得两三年呢,所以大队长也怕啊。”
白母叹气,“那咋整啊?要不还是别种了,费那劲干啥,多种点粮食得了,啥也没有填饱肚子重要。”
白淑华知道,这是当下很多队员们的心声。
即使贫穷,他们也不想改变,因为在怕。
白爹也沉默了一会,“种肯定还是要种的,这是咱们生产队的机会。如果草药能挣钱,以后咱们生产队的工分就值钱了,今年咱们生产队一个工分才三分多,就算壮劳力多的人家,换了粮食之后分四五十块钱算多的了,可十几口人这些钱多么,特别是要盖房子、娶媳妇,根本不够。”
白母嘟囔,“咱家一毛没有。”
“这不是咱俩商量好的么,手里还有点钱,能再花两年,还是要粮食。”白爹又说道,“今年咱们刚分家,我不想让闺女、儿子饿肚子。”
白母也是同样的想法,否则她也不会同意全部换粮食。“肯定不会的,咱家那么多粮食呢,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粮食(以前都是白爷奶放着),可安心了。”
白淑华胸口有些酸酸的,她知道分家后爹娘压力挺大的,可重来不会和她和小弟讲,都是他们自己默默扛着。
白母还在劝慰白爹,“而且咱家后院子那么大,种菜也吃不完,明年开春咱们多种一些土豆和地瓜,等秋上分粮就可以少要一些粮食,多要钱了。”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
白淑华下意识捂起耳朵,好好说话怎么还亲上了。
好在两人就亲了会,没太过分。
“那要是回收站不收那么多药材,大队长有招么?”白母还没忘这事呢。
白爹就说,“大队长的意思是让我去趟县城,问问医院收不收。”
“咋成你的事了!”白母有些不满。
“大队长不是这个意思,干不成也不会怪我,他觉得我去过市里,见过世面,还会说话。”白爹越说越嘚瑟。
“那你答应了?”白母问道。
白爹嗯了声,“答应了。我想出去走走,反正也该猫冬了,没啥活了。媳妇,咱们新房子能这么快搬进来,大队长出了不少力,咱们欠着人情呢。”
白淑华心道,就是人情债最难还。
她也是支持白爹走出去的,他的高情商只有走出去才有用武之地。
“而且大队长说了,给我算工分,我出去一天十工分,要是把事办成了,还另外给(工分)。”这也是白爹答应的原因。
“那还说得过去。”白母也不反对了。“那你啥时候走啊?”
白爹哼了声,“之前还舍不得我呢,现在巴不得我走了。”
“没有,就是天头越来越冷了,你早去早回嘛。”白母这是心疼白爹。
“还是媳妇疼我,亲个!”
白淑华牙疼,今晚爹娘格外腻歪啊。
白爹道,“还得几天,我得问问老大夫都种啥药材啊,这些药材有啥用,都得记下来,要不然我和人家医院说啥啊。”
白母同意,“那是应该。”
“我要是走了,你和俩娃遇到啥事就去找大队长,他会管的。”白爹交代着。
白母却道,“能有啥事啊,回头下雪了我屋都不出。”
白爹很是赞同,“嗯,别出,就在屋里猫着吧。我挣工分,你也别接活(搓草绳子之类的)了,今年好好休息一下,开春活就多了。”
白母,“那时候我可以出去演出,你才累呢。要不你在县城多墨迹几天,多挣点工分,等开春了就不用使劲挣了。”
白爹居然没有直接拒绝,“不好吧,显得我可无能了。再说咋墨迹啊,县城能有几个医院。媳妇,我去县城了,你要买啥不?”
白淑华翻了个白眼,这话题转的也太快了吧。
白母立马道,“那肯定得买点啊,家里缺剪刀、针线啥的,剪刀还得要票吧,要不只买针线得了。”
白爹将剪子记下,“到时候我想想办法。”
其实有上次买铁锅的经验,票也不算难搞。
“没有别的了?”白爹又问。
白母想了想,“到时候给俩娃买点糖吧。”
“我到时候多买点,你要不要回娘家一趟,毕竟咱们分家了,又搬了新家。”白爹问道。
之后是一段长时间的沉默。
白淑华其实也挺好奇白母和娘家关系的。
好像挺疏离的,平时基本不提起。
就是大年初二走娘家也是白母自己回,她从来不带她和小弟回去,这就很不正常。
小辈总的见见姥姥、姥爷呢。
她可是知道,他们都在世呢。
“不了,你也知道我们不咋亲,每次回去大家伙都客客气气的,也不知道说啥。”白母叹口气,“每年过年我回去都老不得劲了,我不在那,爹娘和我姐他们唠得可好了,我一过去,她们就不说话了,好像怕我听似的。”
白爹安慰,“肯定不能,要不今年我给你一起回去。”
白母再次拒绝,“别了吧,反正姥姥不在了,我对爹娘也就那样,尽礼数就得了。够晚了,不唠了,赶紧睡吧。”
“媳妇,我搂你睡。”
“别闹,箍得我难受。”
“就搂着…”
白淑华因为听炕聊睡的太晚,白爹娘进山捡木柴了她还和小弟捂被窝呢。
“姐,你咋不起来呢?”白小弟裹着被子觉得好诧异。
白淑华懒懒的翻了个身,“就是想睡懒觉了,被窝好热乎啊!”
还别说,天气越冷,被窝魅力越大。
白小弟就道,“爹娘做早饭肯定得烧火啊,炕不就热乎了么。姐,我饿了。”
白淑华也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也饿了。”
姐弟俩对视一阵,然后不约而同开始起床。
懒惰也干不过饿肚子。
“姐,是大米地瓜粥,好香!”白小弟洗漱完了迫不及待的掀开了锅盖。
“你盛出来两碗,我去切点咸菜。”
咸菜和粥才是绝配。
很快这顿粥饭就吸溜完了。
白淑华就催促白小弟,“赶紧去医务室吧。对了,木蜻蜓给我。”
白小弟还想挣扎一下,“要不我后天再去吧,我想去采草籽。”
白淑华掐着他的小脑袋,从他兜里掏出木蜻蜓,直接将人推到门外。
不用说话,行为说明了一切。
白小弟在门口踌躇了会,“那我中午要回来吃饭的。”
才慢哒哒的走了。
白淑华稍微做了准备也出门了。
哎呀,那群小童工们怎么联系呢,不能上人家叫吧。
不让小弟那么早走好了。
她略做考虑,就去了白小弟的“老地方”,至于小童工们来不来就随缘吧。
没下雪,天冷也阻止不了小孩子玩闹的心。
所以“童工”们还是陆续到齐了。
白淑华先给他们分了一颗糖。
让他们自己砸自己分的。
她只要指定年纪最大那个负责就好了。
之后她只负责拿着篮子收草籽,然后递给对方木蜻蜓。
时不时的追要下木蜻蜓。
瞧!她也可以干的很好的。
不过她还不够黑心,中午结束的比较早。
主要是她还要给白小弟做饭呢。
对了,爹娘也回来的吧。
他们在山脚捡木柴,不至于用一天时间。
白淑华蒸了一些地瓜。
“姐,做啥好吃的了?”白小弟回来了。
“乎地瓜,一会再炒个菜。”白淑华扭头问白小弟,“一上午学的咋样啊?”
白小弟直接摇头晃脑的开背,“四君子汤中和义,参术茯苓甘草比。益以夏陈名六君,祛痰补气阳虚饵。除祛半夏名异功,或加香砂胃寒使……”
白淑华呱唧呱唧拍巴掌,“真不错!记住这么多了!得反复背诵别今个背,明个忘了。”
白小弟梗着小脖子,“才不会呢,我记得可牢了,师傅还给我讲了,我都懂了。”
白淑华给他泼冷水,“人家都说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啥时候等你会写字再说吧。”
白小弟哼哼,却没反驳,他写字可丑了。
“给我烧火,我炒菜。”
“姐,做啥菜啊?”白小弟突然贼眉鼠眼的,“做肉不?”
白淑华将地瓜捡出来,有些烫手,用嘴吹吹,“看你像肉,昨天不是刚吃过嘛,今天再做等着咱娘大巴掌吧。”
虽然白母没像白奶奶将食材都锁起来,她随意就能拿到,可也不敢做啊。
白小弟夸张的叹口气,“哎…”
白淑华就笑,“要不下午问问你师傅,馋病能不能治?”
白小弟再哼,然后乖乖烧火去了。
白淑华刷了锅,放三四滴豆油,煸香辣椒段和蒜片,煸出香味后放入白菜段,大力翻炒几下,再放入木耳,继续翻炒。
放盐和醋,然后就出锅。
没错,就是减配版的醋溜白菜。
“咋这么酸啊,姐你倒错了吧。”白小弟抽动着鼻子。
白淑华故意回答,“嗯呐,倒错了,将就着吃吧。”
白小弟拧着小眉头,“这可咋整,也不能扔了,吃吧。”
白淑华努力憋笑,“下次我会注意一些的。”
白小弟叹气,“下次我会提醒你的。”
白淑华咬着嘴唇,“谢谢小弟了。”
“姐,爹娘中午不回来么?”白小弟随手拿了个小地瓜吃了起来。
“不知道啊,不过我做的多,他们那份留出来了,放锅里温着。咱俩也别折腾了,就在灶台这吃吧。”
白小弟很是干脆应了“行”。
白淑华挑了个细长的地瓜,这样的比较甜。
也不剥皮,直接咬着开吃。
果然很甜。
就看着白小弟夹了筷子白菜,皱着眉头吃了下去,然后露出疑惑的表情,又夹了第二筷子,第三筷子…,“姐,好像不难吃。”
“啥不难吃啊?”白淑华明知故问。
“这菜不难吃,你尝尝。”白小弟给她夹了一筷子。
白淑华很是不客气的直接吃了,“唉,别说,是挺好吃的,我可真厉害,随便做做就这么好吃!”
就说她这种无痕表演值不值一个小金人。
白小弟夸赞道,“姐姐好厉害!那以后娘炒菜都让放醋。”
白淑华:“………”倒也不必。
“赶紧吃吧,喜欢就多吃点。”白淑华给他夹菜,可别再有其他危险想法了。“孙爷爷中午休息不?说了让你下午几点去么?”
白小弟吃的腮帮子鼓鼓,“师傅说了不用着急,中午睡一觉也赶趟。”
白淑华哦了声,“那你睡么?”
白小弟摇头,“我不睡,姐我要玩木蜻蜓。”
白淑华就道,“吃完饭给你。”
白小弟问道,“姐你哪天去上学啊?”
“咋滴了,我请一星期呢。”还没到日子呢,还能愉快玩耍几天。
“小冰姐问的,她想和你一起上学,还问我小鸡崽了呢。哎呀!我忘喂小鸡崽了!”说着白小弟顾不得吃饭了,就要起来喂鸡。
白淑华一把将人拉住,“咱家就你一个能喂鸡的啊,我早喂了。”
不喂不行啊,小鸡叫的脑袋疼。
“一会我去看看。”白小弟还不放心呢。
白淑华懒得和他杠。
两人吃完午饭,一起收拾的。
在这点上,白家三房做的很好,没有家务活都是女人做的概念。
白爹是会烧火做饭的,也会洗衣服(白母去镇上表演那段时间就是他洗的)。
白小弟因为年纪小,最常做的活儿就是烧水和收拾碗筷。
“姐,姐,木蜻蜓!”
“给,给。”
“小弟,你今天的松子吃了么?”白淑华随口问道。
“啊,忘了。”
“赶紧过来吃了。”白淑华也抓了一把。
当时她一口气炒了十来斤,且够她们一家四口吃的呢。
主要是他们老忘,还得她专门提醒。
以前要是口袋里有几粒松子,白小弟不是眼巴巴盯着,期望分享一点。
果然啥好东西一多了就不珍惜了。
“姐,咱们今天换榛子吧。”白小弟建议道。
白淑华给他一个脑瓜崩,“有就赶紧吃,还敢挑三拣四!”
惯的他!
白淑华也没多困,主要是现在天头短黑天长,晚上睡得足足的。
她在看报纸,这些旧报纸也就她和白爹在看,白母偶尔翻两下。
察觉到院子有动静,她立马下炕出去查看。
在厨房玩的白小弟速度更快。
“爹、娘!”
原来是白爹娘回来了,他们都背了不少柴火。
“不用你俩,边上点,别刮着。”白母摆手让姐弟俩边靠。
白淑华拉着小弟退到一边,帮不上忙也别帮倒忙。
“爹、娘,我做饭了,我和小弟都吃完了,你俩的留锅里呢。”白淑华说道。
白小弟插话,“我姐炒菜放错了,把醋倒里头了,还挺好吃。”
白爹来了兴趣,“炒菜放醋,那不酸了。”
白小弟点头,“酸叽溜的好吃。娘下次你炒菜也放醋。”
白淑华嘴角抽抽,就知道这小子要说这句话。
白母笑着说道,“大闺女这叫啥,错有错着了,我得尝尝。”
白爹娘将木柴码放好,洗了手就准备吃饭了,也是在灶台边吃的,谁也不想太麻烦。
白淑华帮着盛菜,摸了摸还温得乎的,不用热了。
白爹迫不及待,“快,快,让我尝尝。唉,别说,这股酸还挺好吃。”
“是么?”白母将信将疑也夹了一筷子,“是不错,大闺女你放了多少醋?”
白淑华赶紧道,“不多,跟酱油差不多。我觉得这菜好吃是因为白菜本身就甜滋滋,加了点醋才没有太酸。”
不是所有炒菜都适合加醋的。
主要是现在糖是稀缺营养品,都是待贵客用的,贵客来了给冲泡一碗糖水属于高规格待遇了。
平常炒菜肯定是不舍得用的,在不放糖的情况下也就做不了糖醋口,所以放醋要很慎重。
白母听的连连点头。
他们吃的很快,白母交代道,“我们还得去一趟,有柴火没带回来,碗筷就你们刷了吧。”
白淑华答应着,“行,你们去吧。”
送走白爹娘,白淑华又将白小弟推走了。
家里就剩她自己了,去看了看小鸡崽,给添了点水,就拿着工具也走了,还是采草籽。
白淑华早早开始装睡,今个下午白爹娘他们回来表情就有些不对,就是欲言又止那种。
她小心肝猫抓一样,就很想知道,就有了装睡听炕聊这出。
功夫不负有心人。
“孩他爹,你快说说,大队长又跟你说啥了?是着急让你去县城?”
看来迫不及待的不只有白淑华,还有她亲娘。
白爹却是叹口气,“不是那事,大队长还让我往后腾腾(四声)呢,不着急。是小娟的事儿。”
白母反应了下,“啊?啊,那孩子啊,不是让红芳嫂子看住了么,咋滴了出事了?最近没听到啥风声啊。”
“小娟闹绝食,还想偷跑,让揍了一顿,揍的有点重,好些天没下来炕。”白爹说道。
白母咬牙,“活该!还是揍得轻,敢这么作呢。”
白淑华忍不住抖抖,肉皮子都下意识紧了紧。
这时候爹娘养孩子都是放养,孩子稍微大点儿就让他们随便野。
可如果孩子真作妖,那也是真打,还带“武器”的,这些武器包括烧火棍、条梳疙瘩、鸡毛掸子、皮带、鞋等等。
她对一个视频印象很深,主持人问几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问他们十几岁那会有叛逆期么?
他们回答都是没有,他们一致认为有叛逆期是因为爸妈打的不够狠。
白爹继续说道,“小娟被红芳嫂子带走了。”
“带哪去了,去姥姥家了?其实这样也好,离得远了脑子就能灵光一些了。”白母说着还叹口气。
白淑华也不得不感叹,小娟姐这恋爱脑简直了!
也很赞同白母的说法,有时候这种恋爱就得用时间或者空间给双方隔开了才有可能慢慢的自愈。
白爹却道,“不是,去鹤城了,那边有个远方亲戚,大队长和我讲就是要将小娟嫁那边去。”
白母语气惊讶,“那还真够远的,她家也舍得。不过远点也好,省得她再惦记那个王八蛋。”
白淑华在心里竖起大拇指,骂得好!
那男人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王八蛋!
将小娟姐远嫁是个办法,不过是不是太便宜那个王八蛋了。
母女俩这回很是心有灵犀,白母恨恨的问道,“那就放过那王八蛋了,他要是再骗别的小闺女呢。幸好咱大闺女还小。”
白淑华翻了个大白眼,她才不恋爱脑呢,恋爱脑是要挖野菜的。
再说她也看不上有对象还撩女的渣男。
要是敢对她乱撩,她嚯嚯不死他。
白爹对那男人也是厌恶的,“肯定不能啊,不过得将小娟远远送走的,要不然打了玉瓶就不好了。就是红芳嫂子不出手,大队长也不会轻饶他的。”
白母,“对,弄他!让他挑大粪去!”
白淑华给白母再点个赞,这主意不错啊!
不想白爹更“恶毒”,“挑大粪算啥,除了臭点也没多累。大队长说了等再过几天就给他送去修水库,累不死他,看他还有没有闲心勾搭小姑娘。”
不想白母已经不关心渣男了,她更在意出工这事,“今年轮到咱们生产队出工啊?”
白爹安慰道,“不是,别怕。”
白母稍微放心些,“那还好,要是轮到出工,挨家出人,咱们分家了就吃亏了,以前还能二哥去,现在就得你去了。”
白爹叹气,“我之前不想分家也是有点怕这个,二哥说修水库可受罪了。天冷,地都半冻了,水库里还有水,人差不多站在泥汤子里挖土,挖完还得挑,泥多沉啊,两筐都得好几百斤,肩膀头子都给磨出血了,而且还不能磨洋工,二哥说每人每天挖多少米都是定好的,干不完就没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