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起码在透光这块,玻璃吊打窗户纸的。
至于坚固度,两者都半斤八两吧。
窗户纸有厚度,但也怕尖锐物品扎捅的。
玻璃也如此。
如今的玻璃技术很一般,很薄,块小,还不那么透。
白淑华将窗户纸再次卷好放进背篓,又巴拉巴拉别的。
剩下的有烟还有糖。
烟不奇怪,她一早就知道白母会买,怎么还有糖呢?
是给她和白小弟买的?
总觉得她想太美了。
“我的天啊!”
白淑华顾不得糖了,直接跑了出去,张着手掌接飘落下来的雪。
昨个就让他们全家担心受怕的雪还是悄悄来了。
无声无息的。
好在现在风很小,雪也小。
白淑华四处打量,也没什么东西能挡住门窗的。
万一一会起风了,麻烦就大了。
好在救星来了,白爹娘扛着窗户、门来了。
当然麻子爷爷也跟着来了。
这时候没人废话,时间就是生命。
三人先将屋里门安上了。
就剩窗户了。
“你家用窗户纸啊,打浆糊了么?”麻子爷爷随口问道。
白母懊恼的直拍脑袋,“我给忘了。”
白淑华自告奋勇,“娘,我去取面。”
浆糊是用面做的,这个她知道。
她也要为新家保卫战做点力所能及的。
第四十四章 散伙饺子
在白爹娘争分夺秒中,在麻子爷爷兢兢业业的技术指导兼实操下,窗户很快安装完了。
这时候雪还没下大,还是星星点点的。
“行了,你们赶紧熬浆糊湖窗户纸吧,要是被雪化水将窗框啥的都整湿了就不好整了。”麻子爷爷摆摆手就要走。
白爹赶紧去送客,白淑华还看到她爹拿了包烟。
她已经将水烧开了,白母快速下白面搅拌,“大闺女,别烧了,不能太热。”
很快面糊变得粘稠、凝固。
白母快速的将浆糊盛出来,直接送到屋外,让它尽快变温。
“爹、娘!姐!下雪了!”
白小弟顶着雪花跑回来了。
手里还紧紧护着篮子,里面应该是草籽。
“啊!窗户、门都整上了!”
白小弟嘴巴都合不拢了。
白淑华拉着白小弟一起和白爹娘粘窗户纸。
窗户纸都是裁剪好的,直接粘贴就可以。
用野草扎一个刷子,蘸着浆糊分别刷在窗框和窗户纸上,这样粘性更大。
“粘好了!爹娘,会不会冻住啊。”白淑华还是有些担忧的。
毕竟浆糊里有不少水分呢。
白爹很是松口气,终于在雪下大之前将房子收拾出来了,不容易啊,“不会。咱这窗纸是贴在屋里的,屋里烧了这么长时间炕,热乎的不行,而且下雪天也不冷,回头化雪才冷呢。”
白母附和道,“是呢,现在一点不冷。”
白淑华听见爹娘这么说,细想想还真是,下雪天很暖和。
“爹、娘,咱们啥时候搬家啊?”白小弟问道。
白爹摸了摸火炕,然后敲了敲,梆硬了,“我觉得今晚住就没啥事了。就是一直这么烧火,晚上根本住不了人。”
白母想想也说道,“要不明个搬吧。今个不能停火,房子还得彻底烤干。”
包括新粘的窗纸,都需要烤干的。
白淑华又有些担心,“可万一雪下大了,就很麻烦。”
最后一家四口一商量,干脆现在就搬,主要是搬零碎啥的。
他们晚上还会睡在医务室。
不过搬家这事还得和孙爷爷说一声。
白母就道,“孩他爹,咱们中午做点好吃的,请老爷子吃一顿吧。”
白爹自然是没有意见的,“要不就包饺子吧。”
一听要做饺子,白淑华和白小弟都万分同意。
白淑华、白小弟跟着白爹娘,来回陶腾三趟,才算初步搬完。
主要是没牛车,他们手拿的太有限了。
这时候雪就有些大了。
白淑华一个没忍住,提到了厕所问题,“原来那个旱厕根本没法用了。”
白爹娘也是忙昏头了,根本没顾得上厕所。
现在想想还真是问题。
人总要行五谷轮回之事的。
“那咋整现在地都该上冻了吧。”白爹挠头。
白母就道,“现在肯定没有,过几天保准要上冻了。”
白爹考虑了下,“这样,你带着闺女、儿子回医务室包饺子,我留这挖坑。回头再找几个木板子围一下,先凑合用一冬,明年春天再好好整一个。”
白淑华在心里好家伙,现在后院子有一个旱厕了,现在白爹要再搭一个,开春还要重新整一个。
这是旱厕开大会么!
她仿佛已经闻到了某种味道。
她就不留下帮白爹,还是回医务室包饺子吧。
白小弟也同样对饺子更感兴趣,确切说他对吃饺子感兴趣。
他们娘仨就将可怜巴巴的白爹撇下了。
半路上,白小弟有点忧心,“姐,下雪了,没法整草籽了,咋办啊?”
白淑华也挠头,谁想到这雪来的这么突然。
白母安慰俩孩子,“没事,鸡小吃不了多少。那么多蚯蚓就能吃些日子了。再说我瞅着这雪下不大,说不定明个就化了呢。”
“娘,咱家后院子还没翻地呢,明年虫子怕是要泛滥。”白淑华提醒道。
可现在也没啥打虫药,靠人工抓,抓的过来么。
白母想了想,“可不咋地,就是时间太紧巴了,顾得了这样顾不上那样。不过也没事,等开春烧次灰。”
白淑华没太理解,“啥叫烧灰啊?”
白母解释道,“就是野草啥的在地上点着了,烧完了不就变成灰了么,烧灰也能将虫子烧死。”
白淑华一下子想到了烧秸秆。
看来是一样的原理。
既然有补救方法,那明年的自留地一定要好好伺候,争取来个大丰收。
宋小冰放学回家也加入了包饺子大军。
“小冰姐,你好笨啊,都擀不圆。”白小弟叹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宋小冰将擀面杖塞给他,“你行你来。”
白小弟立马将擀面杖交给白母,“娘来擀,我包。我包得快!姐说不能逞能!”
白淑华:“………”谢谢这么听话。
宋小冰也不抢着擀面皮了,跟着包起了饺子。
虽然包得慢,包得丑,还有些露馅,谁也没说她,反正是蒸饺子,无所谓的。
“淑华妹妹,你们非得搬走啊,住这得了。”宋小冰很是舍不得,她想和淑华妹妹一起上下学。
白淑华就道,“离得又不远,我可以每天过来喊你一起上学的。”
白小弟插话,“我也会经常过来的。”
师傅说了,别人猫冬,他正好背书。
宋小冰撅了下嘴,知道她无法阻止,“好吧。”
白淑华觉得还是换个话题吧,她们还没搬走呢,没必要整这么伤感,“小冰姐,你得准备一个篮子了,到时候你就要自己养小鸡了。你的灰毛和爆脾气。”
宋小冰都顾不得包饺子了,“啊?这…我能养好么,会不会养死啊,那喂啥啊…”
很是无措。
白母就道,“要不还在我们那儿养着,等明年开春小鸡大了好养活了再给你。”
白淑华知道白母想还人情,跟着附和,“这样也好,也省的小鸡又换地方,它们胆子小又脆弱,瞎折腾就很容易死。”
宋小冰有些拿不定主意,她想自己养,又怕养死了,“那我问问姥爷吧。”
白淑华和白母对视一眼,谁也没再劝。
饺子很快包好了,人多就是干活快。
白母没等白爹,直接上锅蒸。
主要是宋小冰下午还得去上学呢,再说老大夫也不能太晚吃饭。
白小弟负责烧火,白淑华又去院子待了一会。
起风了,吹着到处都是雪沫子,其实雪没太大。
兴许这次头雪真留不住呢。
白淑华双手合十,“化了吧,化了吧。”
“大闺女干啥呢?”
白淑华一睁眼就看到白爹了,“爹,弄完了?”
白爹笑答,“还没呢,坑挖完了,外围的一排坑(放木柴)也挖好了,就差木头了,咱家没有太合适的。”
白淑华知道白爹的意思,又得借呗。
不过不管如何,那个家终于修得差不多了。
“爹,赶紧去洗手,饺子马上就好!”
先将厕所放一边吧。
“对对,啥事也没吃饺子急。”白爹很是赞同。
白淑华也跟着白爹进了屋,看到白小弟在那用石臼捣蒜呢。
“小弟,石臼刷干净了么?”
要知道之前这个石臼一直用来捣干蚯蚓的。
“刷了,冲了两遍呢。有点也没事,师傅说了蚯蚓是药材。”白小弟凿得很起劲。
“我又没病,吃啥药材。”白淑华走过去接过,“我来,你去喊你师傅回来吃饺子吧。”
即使师徒名分已定,好感也是要刷的。
白小弟爱干这事,嗖的一下就跑去了。
“淑华妹妹,我和你一起。”宋小冰刚才去喂小鸡了。
她们吃饺子,小鸡也要吃点好吃的啊。
她偷么给加了一点小米。
白淑华看了看,蒜已经被捣稀烂了,“不用了,弄好了,小冰姐你拿碗倒点酱油。”
很快蒜泥酱油就调配好了。
饺子也可以出锅了。
白母掀开锅盖,忍不住深呼吸两口,真香啊!
灶台有准备好的装了凉水的碗。
白母将右手蘸进水里,然后以掩耳不及盗铃之势快速捏起热烫的饺子放进菜盆里。
捡两个饺子就要蘸下凉水,否则就要烫手的。
都捡出来,白母问了句,“孩他爹,要不要…?”
白爹明白媳妇啥意思,需不需要给爹娘送一份。
他为啥这么着急忙慌修房子,还不是因为老娘多一天也不让住。
修房子,爹娘、大哥他们也没来。
要送也是给二哥、二嫂他们送。
可那就是找事了。
他就想消停的吃顿饺子。
白爹做了决定,“不了,就咱们吃吧。”
白母没再劝,她对公婆也是有怨言的。
碗筷摆好,宋小冰又去前头喊人,才将老大夫和白小弟喊回来。
白家人住了这么两天,但大家伙都是各有各事,这还是第二回 一起吃呢。
老大夫举起碗,里面盛的是面片汤(包饺子剩的面抻的),“咱们聚在一起也是缘分。”然后看了眼白小弟,“以后咱们的缘分也会越来越深,碰一个。”
白爹赶紧端着碗和老大夫碰了下,还刻意矮了一节。“那肯定的,咱们两家的缘分只会越来越深。”
说完也看了眼白小弟。
老大夫喝了一口,拿着筷子道,“都吃吧,一闻就知道香。”
说着迫不及待夹了一个大饺子。
白淑华见长辈们都动筷子了,也不矜持了,直接夹个鼓溜溜的。
她用筷子将饺子直接夹断,先吃皮,再将馅料和蒜泥酱油进行搅拌,大口扒拉着吃,喷香!
白小弟也有样学样。
“淑华妹妹,这样好吃么?”宋小冰很是疑惑,还带着点跃跃欲试。
白淑华就道,“可以试试啊,主要是馅太大了,我咬一口会往下掉渣渣。”
白母白了她一眼,“就知道搞特儿,下面不有碗接着么,掉就让它掉呗。”
白淑华吐吐小舌头,和宋小冰挤鼓眼儿,然后闷头干饺子!
那句老话咋说的,好吃不如饺子,好睡不如…咳咳…
下午雪就停了,地上就存了薄薄一层雪,这个厚度肯定是要化的。
所以大家伙都没把这场雪当回事,该干嘛干嘛。
也不对,进山的几乎都回来了,毕竟山里危险太多,一旦被封山里就要命了。
所以一下雪,山里的人都快速的往外赶。
他们也没想到,人回生产队了,雪停了。
跟闹着玩似的。
即使憋气,绝大多数人也不敢再进山了。
白爹和白母也没进山,他们拿着烟走了,应该是酬谢昨晚帮忙修缮房子的众人,没准再顺便借点木头,将厕所弄好了。
白淑华和白小弟也没在家干待,他们要去“新”房子继续烧火,顺便看行李。
家里的东西已经搬过去大半了,可不能丢了。
虽说没有多值钱的东西,可破家值万贯,真要丢了,零零碎碎的重买也需要不少钱呢。
其实白淑华也知道她们想多了,在这个家家都穷得很平均的年代,说是夜不闭户也差不多,因为没有几家舍得买锁头的。
加上闭塞,常年不来外人,队里总有不能干活的老人,这群老人们天然就有“看家”的任务。
所以队里安全性还是很高的。
“小弟,你先把火烧上,我查看一下能不能继续采草籽。”白淑华还没放弃呢。
山上的野鸡在大雪封山的时候也要刨雪吃草籽的。
可见草籽不会因为雪就没了。
就是采摘的难度变大了而已。
白小弟摇着小脑袋不同意,“姐,你烧火,我采草籽,我可能干了。再说,还有人帮我呢。”
白淑华就想到了那群“小童工”们,“他们木蜻蜓还没玩腻啊。”
白小弟得意的仰着小脑袋,“怎么会腻,你不知道木蜻蜓多好玩。”
白淑华对这个年代玩具的匮乏有了新的认识,“带几块糖过去,人家给咱们干活了,咱们也不能小气!”
白小弟皱着小眉头,“姐,这也太多了,给两块糖就够了。”
白淑华被逗笑了,“两块糖咋分了。”
那可是十来个小童工呢。
而且这是硬糖,手掰不动,难道用牙咬?
白淑华拒绝这种可能。
“咋不能分,用石头砸碎了,一人分点,哎呀你别管,给我两块糖得了。”白小弟最终还是拿着两块糖跑了。
当然没忘了带篮子和木蜻蜓。
白淑华拦都拦不住,笑着摇摇头也不管了。
她将火点上,继续烧。
这火不烧不行,现在开始化雪了,过会就得湿唧唧的,湿气这么大,房子就更不好干了。
烧火炕可以内部烘干,让湿气散发出去,要不然住湿气重的屋子对身体没好处。
往灶坑里添一块大木头,这就且烧呢,她不想干待着,就准备给自己找点事干。
想了想,她也采草籽吧。
家里小鸡的口粮真不咋宽裕。
这雪还是来的太早了,哪怕再晚个三四天呢。
可惜这不是她能左右的。
因为还要烧火,白淑华不敢跑太远,就在家附近采草籽。
好在她这“新”家偏僻,周围野草很多,不愁没得采。
就是有些冻手,雪还在野草上,半化不化的。
想采草籽就得先抖落雪,难免要弄手上。
又没手套啥的,她又不想冻手,只能干一会往家跑一趟,在灶坑烤热了手顺便添好柴再出来。
又有些担心白小弟,怕他不知道轻重,将手给冻了。
要知道一旦冻手,每年冬天就很容易复发。
严重的会肿起来,流血呢。
可她又不走不开,哎!好想有个手机啊!
在白小弟回来送第一波草籽的时候,白淑华哪里顾得上草籽,拉着他冰凉凉的小手往灶坑边上拉,还不忘给他摩挲生热,“那虎呢,手都这么凉了,你倒是捂捂啊!”
白小弟嘻嘻笑,很是不在意,“也没多冷,我都出汗了。”
白淑华赶紧去拿了毛巾,从衣服下摆钻进去给他擦了前胸后背。
“嘻嘻…哎呀…痒痒…哈哈…”
白小弟扭得跟条蚯蚓似的,要不是白淑华拉着,都怕他坐灶台上。
终于擦完了,白淑华好气又好笑,“你痒痒肉咋那么多呢?”
碰哪哪痒。
白小弟还喘大气呢,“我都笑出汗了,你白擦了!”
白淑华真想让他吃顿鸡毛掸子炒肉,啥破孩子!“就在这烤着。”
就不信烤不干汗。
流多少烤多少。
可白小弟待不住,稍微热乎就想跑。
白淑华能让么,赶紧将人拉住。“你着什么急啊。”
白小弟挣扎,“哎呀,姐你赶紧放开我,我得走了,我不拿篮子他们往哪儿放草籽儿啊,我不看着他们都不干活,都抢着玩木蜻蜓。”
“就让人家歇歇呗。”
木蜻蜓就不说了,一共就给了两块糖。
白淑华就好奇,“用石头砸糖块,肯定有大有小啊,要是分得不均匀不闹啊。”
不患寡而患不均啊。
白小弟还真有招儿,“我们猜老头,谁赢了谁先选。”
白淑华知道弟弟说的“猜老头”是啥,就是剪刀、石头、布。
揉揉小弟的软毛,“你还真有招儿!”
白小弟显摆的掏出一块糖果,“只分了一块糖,我还剩一块呢。”
白淑华无语了,这么小就会拿回扣了。
属于无师自通嘛?!
白小弟还没说完,“他们好好干,我就将这块糖分了,不好好干这糖就是我的了。”
白淑华默默给小弟道个歉,这绝对不是拿回扣,是将“奖励机制”玩明白了。
她突然觉得,也许白小弟更适合做老板。
“好了,好了,我真得走了,你别舍不得我。”
白小弟抓着篮子飞快的跑了。
白淑华气笑了,“鬼才舍不得你!”
已经想好在他屁股上掐几下了。
“跑慢点,别摔了!”
主要地上都是泥水,一个跟头棉袄就埋汰了。
他们家每人只有一套棉衣,再没多余的。
通常情况下,一个冬天都不会洗衣服的。
真要弄脏了需要洗就很麻烦。
棉花过水就不保暖了,所以洗棉袄通常要拆外罩,就是将棉袄外边那层布拆下来。
洗外罩的时候,人只能躲在被窝躲在热炕上。
所以不管大人还是小孩,对棉袄都格外珍惜。
见白小弟没影了,白淑华就回了屋。
开始收拾草籽。
不管是她自己采的还是白小弟送回来的,草籽都湿哒哒的。
这也没办法,毕竟野草上都挂着雪呢,甩下去也会有残留的。
所以这些草籽想长期保存必须弄干了。
现在就有个好办法,搁炕上烘干。
如今的火炕已经彻底干了,一敲带响那种。
不过为了不将草籽沾上土,还是先铺两块报纸,再铺上草叶子,最后倒上草籽就可以了。
至于为啥多加层草叶子,当然是不想草籽粘上报纸上的铅,那个不健康,怕小鸡崽受不住。
再说鸡吃了,等她吃鸡了,还不是到她肚子里了。
所以多此一举很有必要。
第四十六章 青出于蓝
白淑华一大早起来,先和白爹娘搬一趟家,将剩下的被褥啥的搬去“新”房了。
除了还在睡的白小弟和他身上的被子,医务室这边已经没剩啥了。
“娘,又把小弟扔下啊。”白淑华都有些不忍心了。
白母气笑了,“掐他都不起来,我有啥招儿。”
是她想扔儿子嘛。
“我得赶紧做饭,一会还得开全员大会呢。”白母顾不得白小弟了。
白淑华立马跟上,“娘,我给你烧火。”
至于小弟,这也是他师傅家,他可以放心睡。
“爹,能刨动么?”
白淑华往灶坑添了柴火,白母就说不用她了。
让她擦洗下刚铺好的芦苇炕席。
这活没难度,兑上温水,很快就擦了两遍。
“还干点啥呢?”
她不能规整零碎,白母说得她来,要不然回头她找不到东西。
对了,喂小鸡。
六只小鸡都被搬过来了,暂时放到了西屋。
那屋现在已经不烧火了,整个冬天也不准备烧火了,甚至都没炕席,不过养小鸡还是没问题的,咋滴不比外边暖和。
白淑华拿了鸡食碗去装鸡食,草籽好说,随便抓一把就够了,那个蚯蚓咋磨成粉呢?她家可没石臼。
开动脑筋,办法总比困难多,最后用菜刀背拍碎蚯蚓干,再用擀面杖砸,没那么碎,不过喂小鸡也完全不是问题。
再加一些温水,稍微搅拌一下,鸡食就搞定了。
没弄太多,毕竟天冷了,还是尽量让小鸡吃点热乎的。
小鸡估计是闻到食物香气了,叽叽喳喳的声音都响亮了两分。
“别挤,让开个地儿啊。”白淑华温柔的剥开小鸡崽,放下碗。
不得不说,这群小鸡也是聪明的,这才几天,它们就不咋怕人了。
至少在被喂食的时候敢挤上来,最开始可以远远的挤在另外一侧的。
看着它们抢得香,她都有些饿了。
摸着肚子去了厨房,苞米碴子粥还要一会。
她添了两块木柴,就去了后院。
昨个下午,白爹娘除了搭厕所,还翻了不少地。
后来傍晚的时候二伯、二伯娘也来帮忙了。
二伯动作麻利,效率最高,又稍微贪了点黑,后院子已经被翻了大半了。
“爹,能翻动么?”白淑华上前查看。
白爹停下动作,抹了把汗,“可不好翻了,雪化了,地湿了,翻土粘铁锹,快不了。”
白淑华就道,“反正已经翻了那么多了,不翻剩下的也没事儿。”
比她之前预计的要好太多了。
白爹继续开挖,“还是都翻了好,趁着土地冻上之前能翻完。”
白淑华刚要鼓励、夸赞白爹两句。
就听白爹继续说道,“你二伯说了今个还会来帮忙,他不进山了。”
白淑华心道,怪不得白爹这么有把握,根子在这呢。
“饭好了吧,不翻了,回去吃饭!”
白爹将铁锹往土地里一插,吹着口哨回屋了。
白淑华:“…………”
“爹、娘、姐,你们又把我扔了!”
白小弟这次没掉眼泪,而是握着小拳头,奶凶奶凶的。
白淑华努力憋笑。
白母一副“她好冤”的样子,“谁把你扔了!你屁股是不是疼?”
白小弟下意识摸了摸小屁屁,点点头,“有点。”
白母哼了声,“我掐的,都掐出印子来了你还不醒,昨晚偷地雷去了!”
白小弟眼珠狂转,“哎呀娘,我饿了。”
白淑华终于忍不住了,这个小机灵鬼,还懂得转折话题。
白母笑骂,“属猪的,除了睡就惦记吃!”
白爹已经给儿子盛了大半碗粥,“还烫呢,吹吹。”
白爹又对白母说道,“咱俩快吃,一会该敲锣了。”
白母嗯了声。
白淑华和白小弟交换了下眼神,也都加快喝粥动作。
所以敲锣的时候,白家四口都一起出门去参加了全员大会。
全员大会的开场还是由大队长发言,好惯例了,“今个先解决一件事,之前说医务室缺俩助手,一男一女,后来来大队部报名的挺多的,我在这公布一下,白兰娣、白丹芳、白松、白小刚…李敏凤、王嘉伟。”
底下议论声越来越大。
大队长摆摆手,“最后两个是知青,可他们不是嫁给咱们队员了就是娶了队里闺女了,也算在咱们队里扎根了,现在要个机会,我觉得该给。”
有的队员乐意,有的不同意。
有的老人认为女知青可以,男知青不行。
男知青又不是倒插门,生的孩子也不能随母姓。
剩下的知青也认为不公平。
白淑华听着满耳的议论,心里却是松了口气,没有那个男知青的名字。
应该是他不敢贸然公开他和小娟姐的关系。
这人不会就是暗中养鱼捞好处吧。
“行了,行了,咱们现场选啊,大家都盯着,到时候谁没选上别尿叽。”
大队长让老大夫上台了,接着让几个报名的分开站在台周围。
至于为啥是站在台周围,那是因为台子小,站不了那么多人。
又给他们发了纸笔。
大队长让下面的队员保持安静。
准备工作结束。
老大夫拿着一个篮子,他开始往外拿药材,每拿出一样,他都会说出名字,然后是有啥药性,能治啥病,最后甚至还会说说它的生长环境,山里哪地有,在生产队一斤能换多少工分,可谓是详细。
就这样老大夫一口气说了十样药材。
“好了,现在考核开始,我一会会拿出一样药材,你们就在纸上写上对应的名字,标好一二三,十样药材全写完,再给你们十分钟,尽可能写我之前说的内容,有不理解的么?”老大夫和蔼的问道。
“懂了!”
大家伙纷纷回答,可他们却都是看热闹的,没一个是报名的。
老大夫见报名的沉默,扭头看了眼大队长。
大队长干脆道,“开始吧。”
白淑华居然有点小激动,将弟弟搂在怀里,“一会你也跟着回答。”
她想看看弟弟记住了几样。
老大夫拿出一样,白小弟就立马报出了名字,一点磕巴没有的。
说出名字还不算,功效、治啥病都能说出一二。
她们俩声音很小,因为大队长发火了,让底下人闭嘴。
老大夫速度很快,十样草药全部过了一遍,接下来是十分钟计时。
白淑华不知道小弟是不是全对,她也只记住七样。
但感觉差不多是对的。
白小弟很是得意,“姐,他们都不如我。”
白淑华和小弟咬耳朵,“那肯定的,你是徒弟,可以继承孙爷爷衣钵的,他们只是助手,帮忙的。你不能和他们比,你的目标是孙爷爷。”
要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才行啊!
十分钟,几位报名者全部交卷。
大队长为了公平将会计、民兵队长和妇女主任都叫过去了,大家一起现场看着。
当然真正的“批卷者”是老大夫。
他的速度很快,很快分数就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