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云初自然不会拒绝,只是言明不许他再假扮刺客了。
赵嵩自然笑着应下。
“赢了。”
唐遇随即点点头,示意他坐下后,便道:“淘汰的人也不要丧气,日后不管是执行任务还是上战场,只要被点了名,就有一个营的军力来刺杀你,你现在还活着,便先庆幸吧。”
这时,有人不服气道:“这次大部分人都被抓了,您以什么标准淘汰我们?”
唐遇看了那人一眼,随即抖着一张纸道:“这次的刺客一方都是两人一组精心挑选的。
其实在你们被抓之前已经都给你们提示了,有人注意到了,能在刺客手下走上十招以上便过关,没注意到的或者十招以内不敌者都要被淘汰。”
唐遇话音一落,便没人再说什么了。
反倒是平云初疑惑的看了唐遇一眼,不过既然唐遇不在意,那他也没必要多说。
送走淘汰的人后,唐遇又接着道:“你们剩下的人中,水性好的会被戚帅挑进水师。
当然,有目标军区的可以提前申请,不然只能服从命令。
行了,都散了吧,今年大家好好过个年,离家远的这次可以回家过年,离家近的留守执勤。”
平云初被分到执勤,从百人多经历两轮淘汰后,就剩下四十人。
再因为过年提前告假回家的,就更没多少人了,平云初走在营区里,都感觉空荡荡的。
晨间,平云初脑袋晕乎乎的醒来了。
他睁着眼睛看着屋顶,眼前竟还是和赵嵩打架的情景。
迅速穿衣洗漱后,他打算去找郑吉一起,他们负责早上的巡逻。
郑吉的房间除了他就没别人了。
平云初敲了敲门,见没人应,心想郑吉难道还没醒吗?
他试着推了下门,谁知门一下就推开了。
他探头往里一瞧,只见郑吉的被窝里鼓鼓的。
“阿吉,该起了。”平云初并没有大声叫唤,他觉得这点声音够郑吉清醒了。
然而,郑吉没有应他。
平云初踏进房门,只见郑吉的床榻上被子一滑,随即露出一个男人的肩膀来。
男人裸着脊背将另一人压着,不时发出喘息声,郑吉探出头来后,两人便啃在了一起。
平云初见状,惊的瞪大了眼,一时间竟没能反应过来。
郑吉稍一侧头,便发现了平云初,他朝身上那人道:“我靠,你给老子下来——”
话音刚落,他便见平云初捂着眼睛转身离开,走时还不忘带上了门。
郑吉不由喊道:“云初,等等我。”
高达被郑吉推到一旁,随即捂着脸笑道:“急什么,他也大了,可以了解了。”
郑吉起身踹了他一脚道:“赶紧穿衣服,我可不想把他带歪了。”
高达闻言,只是定定的看了他一眼,却什么也没说。
郑吉快速的洗漱完毕后,便朝着平云初走去。
见他神色没什么异样,郑吉笑着一把圈住他道:“训练的时候憋久了,难免会这样。”
平云初问道:“所有人都这样吗?”
郑吉一噎:“...呃,也不是,好吧,可能也有别人...只是我还没发现。”
平云初点点头,两人绕着讲武堂外走了一圈后,他突然看着郑吉道:“那你不需要娶高达吗?”
郑吉:“.....”
郑吉愣愣的看了他一眼,随即拍着大腿爆笑道:“就算我想,我也没那个胆子啊...”
他见平云初神色认真的看着他,不由自嘲道:“我一个军户出身的,哪里够的着他那样的高门公子啊。”
平云初轻哼一声,语气微嘲道:“我看你们挨的挺近的,哪里还会够不着。”
郑吉摸摸鼻子不在意的笑道:“那怎么说来着,人不风流枉少年嘛,等不轮值的时候,哥哥带你去见识见识,你过了年要十五了吧?”
“十四。”
“咳,十四也不小了,咱们这儿这个岁数的早就定亲了。”
“那高达呢?”
“他...他那混不吝的样子,好似还没有吧。”
郑吉目光游移了下,显然自己也不确定,他随即甩甩脑袋,便将高达的事抛诸脑后了。
这对平云初来说不过是个小插曲,他巡逻完,交接换班后,便像往常般的去了训练室。
这个时候的训练室里已经有好些人了,平云初见杨封和孙显正在对战,他便站着看了一会儿后,便走到一边开始自己练沙袋。
来回几拳后,他使着全力打出去的沙袋却被一只手定住了。
平云初看向高达,不由勾了勾唇角,有时候连他都羡慕对方的神力来。
高达见他态度还好,便笑道:“云初,陪我练练。”
平云初闻言点点头,随即两人便转到格斗场。
两人迅速的斗了几个来回,平云初发现高达下盘的弱点已经少了很多。
当两人再次分开后,平云初呼出一口气,以手为刀,主动攻了上去。
场上一时间有来有往,平云初腿脚齐出,对着高达更是拳拳到肉,而高达却出乎意料的防守为主。
平云初凌空一脚踢出,最后被高达用胳膊挡了回来。
他落下后,不由皱眉道:“你不能这样防守,我这脚若使出全力你的骨头就废了。”
高达喘着气道:“我打算用上护臂,你觉得可行吗?”
平云初想了想,道:“那你下次用上试试。先用假肢。”
高达见他这个时候还在为自己考虑,不由笑道:“我以为你会生我的气。”
平云初挑眉,他眼里有不解。
高达便坐在他身边,认真道:“云初,我对郑吉是认真的,我没有要玩弄他。”
平云初则平静道:“是吗?可是郑吉说人不风流枉少年,那你们谁是对的?”
高达:“....”
高达看着平云初认真到:“他不对。
你知道吗,我可洁身自好了,在他之前我甚至还是个处男。
我是因为喜欢他才和他亲近的,他怎么能这么对我呢...他要对我负责的,你说对吗?”
平云初看他说着说着便一副要哭出来的架势,不由跟着点了点头。
“所以,你们会成亲吗?”
高达闻言一噎,他没想到平云初能想的这么远。
但在这里,似乎也只有平云初才会这么单纯的为他考虑这个问题了,要是换了别人说不定早就笑死他了吧。
高达想了想,点点头道:“如果他愿意的话,我就娶他。”
“哈?”平云初歪着脑袋看向他道:“我觉得你想的太简单了。”
“哪里简单了?”
“他的父母兄弟们会同意吗?要是他们不喜欢你呢?”
“我这么好,他们为什么不同意。他们肯定会同意的。是吧?”
平云初见高达一脸自信又认真的表情都忍不住要相信他了。
见平云初点头,高达这才笑着圈过他的肩膀道:“云初,日后你要有了喜欢的人也要像我一样负责,咱们这样才叫真男人!”
高达说完还朝着他挺了挺胸膛。
平云初赞同的点点头,随即又问道:“那阿吉到底是玩弄你,还是喜欢你?”
高达张了张嘴,随即道:“他当然是喜欢我,我跟你说,他就是自卑,不敢认。”
“啊?那你要怎么办?”
高达挠挠头道:“那我当然要更努力了,他若嘴硬我便将他抢过来!”
他说着便去找郑吉了。
平云初看着他大步离开的背影,不由弯唇一笑。
而不远处听了全程的杨封和孙显对视一眼后,不由道:“两个傻冒。”
半夜的时候,平云初听到外面有石子打过的动静。
他睁开眼,见对床的人还在熟睡,便拿着枪轻手轻脚的出门了。
远远的,他看见月光下闪过一道熟悉的身影,确定那是赵嵩后,平云初轻松的避开巡逻追了上去。
平云初追上赵嵩道:“殿下怎么这个时候来?”
赵嵩抱臂笑道:“白日里不方便,我们可以去哪?”
平云初想了想,道:“去后山吧,那里有一块平地,是守山大叔的场子。”
赵嵩闻言便翻身上了马,他伸出手道:“上来。”
平云初握了下那只手,随即坐在了赵嵩身后。
赵嵩随即一甩马鞭,两人便向着雪原后山而去。
到了山脚下两人又走了一段路,守山人听到动静后,弯弓搭箭正要警告。
赵嵩抬了下手,两人便停了停。
他看向平云初正想问他如何解决时,便见他两指放在嘴边吹了声口哨后,对面听着回了一声后便放行了。
赵嵩见状笑道:“这片山林是谁家的,你竟与守山人这么熟吗?”
平云初回道:“大叔说他家主人姓云,祖上也有爵位的,只不过后来族人南迁了,但世世代代还是有人守山的。
这片林子跟讲武堂的林子是交界的,我们在山上放养的牲畜有时候也会跑到这边来,大叔有时看见了还会给我们赶回去。”
赵嵩闻言笑道:“倒是实诚人。”
平云初点点头,随即便带着赵嵩来到平地处。
此时的平地上并不漆黑一片,因为明月高悬,便照的周围都亮堂堂的。加之温泉水从此处经过,便有远处是雪山,近处雾腾腾的感觉。
赵嵩走到边沿,见周围还安了木桩,显然是防护用的。
他转身看向平云初,笑道:“这里倒是练功的好去处。”
平云初点头道:“平日里若练内功,这里便安静无人打扰,都说习武之人汲天地之精华,日月之光辉,这里确实很应景呢!”
赵嵩闻言,抽出剑来随手挽了个剑花,他今日佩了自己的剑,显的更加趁手了几分。
他看向平云初道:“今日不拼内力,云初可别手下留情。”
平云初闻言,银枪一振,当先便攻了上去。
两人很快便战在一起,虽说不拼内力,但平云初脚下步伐还是走的奇诡,就如上回两人对战时那样迅速,赵嵩应对起来竟还有些吃力。
守山人坐在一旁见平云初的脚上功夫有些熟悉,不由眼睛一亮。
随即,他便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不再打扰两人练功。
守山人已经休息了,但身后岩洞中却亮起了一盏灯。
平云初抹了把额上的汗道:“大叔给我们留了灯,殿下今日先将就一晚吧?”
赵嵩心想反正也回不了城,便跟着平云初进了岩洞。
岩洞里面有温泉池,石台石桌石床一应俱全,显然之前就有人居住过。
赵嵩好奇道:“这里是守山人的住所吗?”
平云初摇摇头道:“据说是以前的主人偶有趣味便来住一下,温泉池却是和之前雪山上的一样,是天然的。就这两处地,竟也没被占了。”
他边说边收拾床铺,岩洞里并不冷,赵嵩脱下汗湿的衣服便下了水。
他见云初还在弄吃的,便叫道:“别那么讲究了,过来一起洗洗。”
平云初闻言稍一迟疑,便端着守山人准备的果子和烤肉过来了。
将东西放下后,他脱了衣服,只剩下亵裤后便下了水。
两人此时还都精神着,赵嵩放松的靠在池子一边,边吃东西边看着平云初。
等他咽下嘴里的肉后,便滑到平云初身边朝着他的腹部摸了一把。
平云初感受到他的指尖,不由的向后缩了下。
他朝赵嵩看过去,便听赵嵩轻笑道:“本以为云初从小习武会练的满身肌肉,没想到肌肉还挺漂亮的。”
平云初闻言脸一红,他勾着唇角笑道:“殿下也好看。”
“哦?哪里好看?”
平云初见赵嵩正戏虐的看着他,竟还要让他说出个所以然来。
他歪了下脑袋,随即滔滔不绝的道:“殿下哪里都好看,殿下眉若刀裁,眼若星辰,鼻若悬胆,身似游龙,宛若惊鸿,荣耀秋菊,华茂春松...”
赵嵩见他说着说着都要背起书来了,忍不住撩了把水泼向他道:“行了行了,你再说下去我还是个人吗?”
平云初抹了把脸上的水,见他满眼都是笑,不由也跟着笑了起来。
两人分吃了烤肉和水果后,便听赵嵩道:“想不到这些年不仅身手见长,溜须拍马的本事也见长了呢。”
赵嵩说着,便想起两人初见的时候,那时候平云初为了卖书也是将他一顿夸。
平云初回道:“殿下真是的,云初说的可都是事实呢,殿下俊美不可方物,也不知要便宜了哪家姑娘。”
他说着,还老成的叹了口气,惹的赵嵩爆笑出声。
两人洗洗就躺下了,只有一张石床,两人便挨着一起躺下了。
临睡前,赵嵩看着晃动的烛火道:“父皇要为我赐婚,我拒绝了。”
平云初闻言侧过头看向他,赵嵩也转过头来随即又接着道:“是成家的姑娘,她背后有御史台和军部的势力。”
平云初闻言眨了眨眼,接道:“殿下喜欢成小姐吗?”
“不喜欢。”
“那殿下要娶她吗?”
“不知道。若我娶了她,太子定会不高兴。”
平云初嘴唇动了动,一时间竟觉得赵嵩有些可怜。
赵嵩伸出手来刮了下他的眼皮道:“你这什么眼神?”
平云初道:“殿下不仅习武要藏着,娶媳妇也身不由己,都没有高达自在。”
赵嵩:“....”
赵嵩随即解释道:“里面的势力错综复杂你不懂。”
平云初闻言,见赵嵩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便整了整身前的被褥打算睡了。
只是,他刚躺好,又听赵嵩问道:“怎么高达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是啊,他说了他要娶郑吉,还教我要做个真男人,我觉得很有道理...”
“郑吉?”赵嵩使劲回忆了下,随即皱眉道:“他不是和你们一起去了讲武堂吗?他们俩搞在一起了?”
他还想再问,便见平云初已经睡着了。
赵嵩翻身躺下,他遮着眼心想,这都是什么事啊。
他侧过身看向平云初,他倒不是反对男人和男人在一起。他只是不想平云初还没弄清楚自己的想法便被别人带歪了去。
这一晚,平云初并没有睡好,他陷入了梦魇中。
梦中的他不是在提枪追赶着黑衣刺客的身影,就是将对方一枪刺下后看见身下那人是赵嵩的脸。
随即又是他推开门,看见军床上那道起伏的身影转过头来看向他。
平云初走进两步想要看清那人的面容,却只见到滑落的军被下那截强劲有力的腰线。
他见那人又转过头去,画面一转,却见自己撑起身来啃了上去。
平云初脑袋晕了晕,梦中的他退后一步,却与军床上的自己面对面的冷冷的看着对方。
随后便是一阵脸红心跳的喘息声。
平云初惊的坐了起来,他满脸通红的看了赵嵩一眼,随即拍了拍胸口,心道还好,还好那样声音是在梦中。
他曲了下腿,随即便感受到了腿间的凉意。
他不禁吸了口气,随即又扶额将自己朝着被子埋了埋。
他心想,这世间大概只有他和人同床共枕的时候还发起了春梦吧。
而且春梦对象还是...
他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赵嵩后,迅速换下了裤子。
因为他经常会来岩洞练功的原因,这里的备用衣服还是有的。
他坐在石床边看了眼熟睡的赵嵩,已经不敢再躺下去了,索性已经睡不着了,他干脆去外面练功了。
赵嵩醒来时,平云初自然不在身侧了。
他穿上衣服后,便见平云初已经在外面练枪连的满身是汗了。
赵嵩站在墙边,看他周身真气流转,练枪时的速度都快了很多。
他不知道世间的武学奇才是何种样貌,但每每见到平云初他便觉得如获至宝,心中喜悦。
正因为如此,他对着平云初才会将心底压抑的事情讲给他听。
想到昨晚说的那些话,他不免又觉得有些烦躁。
平云初一套枪法练完后随即收了势。
他转过身见赵嵩正皱着眉头,不由红了红脸,但他仍旧克制的问道:“殿下是否睡不惯那石床,所以心情不好?”
赵嵩揉了揉眉心,随即笑道:“并不是。”
他顿了顿才道:“只是有时候羡慕云初似乎毫无烦恼,内心平静连功力都醇厚起来了。”
平云初不好意思的笑笑,心道,他一晚过去,已经有了烦恼。
但他还是顺着赵嵩的话想了想后,才道:“天下事总是无穷多,在云初看来,最烦恼的该是皇帝陛下了。”
“哦?皇帝陛下富有四海,皇权富贵尽在手中,他要烦恼什么?”
“为君时,想要天下都归顺,黎民百姓都崇敬,仅这一点便千难万难了。”
赵嵩闻言忍不住想要敲平云初的额头,抬手时发现他已长高不少。
他不动声色的收回手,叹息道:“云初来年便算成人了,到时候家事国事便要接踵而至,有时候是父母之命,有时候是身不由己,我看你到时候还能如此随心?”
平云初侧了侧身,随即正视着赵嵩道:“殿下多虑了,人有烦恼大抵是贪心不足,如果自己不想要,谁又能逼迫呢?”
“那你想要的是什么呢?”
赵嵩见平云初眉眼低垂下来,不由想起他的身世来。
说起来,云初来年便可自己顶门立户,确实没什么人能管到他了。
他又如此出色,到时候想要什么又有何难。
两人极目远眺,看着火红的太阳慢慢升起,不禁心中郁气一扫,生出了豪气干云来。
平云初背着手看向赵嵩道:“殿下可曾想过有朝一日登顶极位?”
赵嵩闻言却没出声,他皱着眉头看向他,却听平云初继续道:“殿下是天皇贵胄,要考虑的自然不是平民百姓的柴米油盐。
殿下的婚事,势力,有时候甚至不是殿下自己能够决定的,但是殿下想要随心,必定要掌握权势才好。”
“你...你放肆!”
赵嵩不知道为何会如此气愤,他没想到平云初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语气冷然的道:“讲武堂就是这样教你的?”
平云初也没想道赵嵩会这么生气,他退后一步抱拳半跪道:“是属下放肆了。请殿下责罚。”
赵嵩看着低垂着眼眸的平云初,烦躁的来回走了几步。
他看着远处灿烂的日光慢慢覆盖山峦,覆盖地平线,不由想起自己的责任来。
“本王此生只想收复失地,至于其他你不用多虑。”
赵嵩说着一甩手便要下山,便听平云初轻笑道:“殿下之愿也是云初之志,大业未成,殿下何必徒增烦恼。”
赵嵩闻言一怔,他背对着平云初勾了勾唇角,只是再回首时面上又一派冷然的道:“小小年纪,便如此多的心计,怪不得长不高。”
平云初闻言,起身道:“属下并无他意,殿下就算有此志向,也是之后的事了,到时候云初在哪里还未可知。”
赵嵩听了这话不由正过身来。
少年人都是意气风发的。即使能力不足,也有对权势的向往。
更别说,平云初待的地方可是讲武堂,所有人都知道,从讲武堂出去的人都是被各大军区争抢的对象,即使是被淘汰的。
但是赵嵩却没在他眼里看到那样肆意又骄傲的东西。
赵嵩不禁怀疑道:“你刚才是故意那样问我的?”
平云初回道:“并不是,只是殿下的志愿也关乎到属下的选择,殿下并不是一个人。”
赵嵩闻言靠近道:“那本王不想娶那成小姐,你又要做什么选择?”
平云初道:“那属下去杀了成小姐?”
赵嵩闻言简直要气个倒仰,他抽了抽嘴角笑骂道:“行了,你也别做我的属下了,免得到时候胡乱揣测我的意思。”
平云初闻言笑了笑,便陪着赵嵩下了山。
两人分开时,平云初道:“殿下空了可以自行去岩洞练功,那里的泉水堪称药浴,有助殿下精进内力。”
赵嵩听着这实诚的话语,不禁挥了挥手,骑着马便回了城。
但他回想起两人清晨相处的点滴,竟觉得一股陌生感夹杂在两人之间。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赵嵩一抹脸,是了,是从那一声声‘属下’和‘本王’开始的。
即使亲近如他们,有一天也要被身份地位给隔开。
赵嵩不想他们的关系变得越来越生疏,他自重生以来已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不单是高达等人,甚至还包括他自己,但是平云初他一直是将他放在类似朋友的地位,他不想改变。
这么想着,他一抽马鞭,心道,等回了郡王府,再挑个好看的礼物送给他。
小孩子嘛,哄哄就好了。
年关将至,皇城里又热闹了起来。
讲武堂虽然安排了执勤,但并不像平日里那样严格,因此想要出入还是很方便的。
来送帖子的是阿乐,太子的帖子,平云初自然是不敢不去的。
只是,他看着上面的地点,不由皱起了眉头。
“南厢馆是什么地方?”他侧头看向阿乐。
阿乐闻言也觉得堂堂太子,请客的地方未免有些不地道。
但他看着平云初一知半解的样子还是答道:“跟秦楼楚馆差不多的地方,不过听说能去南厢馆的都是有钱有势的人。”
于此同时,赵嵩也接到了太子的请帖,只是看了眼,他便抬眼对着孔管事道:“给本王回了吧,就说没什么趣味。”
孔管事被赵嵩看的脸皮都要挂不住了,太子宴请他们郡王怎么也应该在东宫才是啊,如此明目张胆,哪有储君风范。
孔管事得了指令自然是立刻去回了。
而太子知道赵嵩不来后,也不生气,他笑着对身旁的杜寻道:“孤这三弟说起来都没见他有什么喜好,倒是对待朝政很是用心,竟比孤还勤勉。”
杜寻心想,可不是嘛,您还真有自知之明。
他心中这么想着,面上却笑道:“殿下是皇储,是君,郡王殿下是臣,自然是该多分担忧愁。”
“哈哈哈,还是杜卿会说话。”
太子随即又看向一旁的侍从周成:“沈博和平云初来了吗?”
周成倾身道:“沈大人正在赏灯,说是改日再到东宫拜访。”
太子轻笑道:“择日不如撞日,今日就让他过来吧。”
周成闻言只得退下。
杜寻却道:“殿下,那沈博是出了名的刚硬顽固,年纪轻轻的,性子却跟个老学究般,殿下何必与他计较。”
太子闻言却笑道:“杜卿一会儿就知道了,那沈博在孤看来也是沽名钓誉之辈。除了一张脸皮好看,还有什么用?”
杜寻闻言垂下眼睑,心道,他若沽名钓誉,怎么可能考上状元,我看你就是看上了他的脸皮。
说着,便见太子进了内室,招了两个美男子一左一右的玩乐起来。
杜寻见太子叫他,便也笑着跟了上去。
平云初到了南厢馆门口时,便见沈博嘴里正骂骂咧咧的被人架着往里拖。
他正要出声,便见一个高大男子挥退架着沈博的人,语气轻蔑的道:“沈大人何必如此扭捏,我家主人正在里面等着,沈大人就不要做的太难看了。”
沈博一甩袖,正欲出声,一转眼却看到了平云初,他看看周成又看看平云初道:“你们还是人吗?连平侍卫都叫了。他年纪才这么小。”
平云初闻言挑了挑眉。
他倒不在乎这些,只不过那南厢馆在沈博眼里却好似龙潭虎穴般。这让他挺不解的。
周成此时见了平云初,面上却客气的笑道:“平公子请。”
平云初对着周成抱了下拳,随即对着沈博道:“沈大人,既来之则安之,既然已经到了,何不进去看看。”
沈博也知道自己再拒绝也没用,这些人根本不讲理。
想他堂堂朝廷命官,竟也被太子的人当街拉进这烟花之地,实在难看。
平云初见沈博平静下来后,便当先跨进了南厢馆。
南厢馆看起来真的是优雅别致的很,客人进了馆内,先要更衣洗漱一番。
平云初享受了一番足底按摩后,小厮又给他穿上鞋履,这才在前面带路。
南厢馆分前后院,平云初看着前院里时不时有歌姬弹唱着,来往的宾客也都一副彬彬有礼道貌岸然的做派,不由觉得几分新奇。
他驻足听了一会儿琴声,出声问道:“南厢馆都是如此风雅吗?”
小厮闻言,抬头看了眼平云初,见他一脸单纯的样子,就知道这是个还没见过世面的。
但能进南厢馆的都不是小人物,他便也收起那几分得意道:“回公子,只是时辰未到而已,再晚些时候,南厢馆便热闹起来了。”
见平云初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小厮便又勤快的将人往后院带去。
只是到了后院,小厮再看平云初的脸时,不由猜测这小公子说不定是被贵人专门点来的,说不定也不比他们高贵的哪里去。
这么一想,小厮再看平云初,便不再那么小心翼翼了。
后院此时比前院却更加清幽安静,只是一墙之隔,平云初便已经听不到前院的曲声了。
只是他抬眼看去,走动间遇到的竟都是年轻男子。
沈博皱着眉看了四周一眼,他见平云初一副新鲜样子,不由道:“平侍卫,这里与南风馆无异,你还是不要好奇的好。”
平云初笑道:“多谢沈大人提醒,在下只是觉得这些人待在这里未免浪费了。”
“哈哈哈,平云初,你这话何意啊?”
两人抬头看去,见太子正穿着一身轻袍笑着在栏杆处看下来。
平云初行礼后,不由道:“属下只是觉得,若将他们好好操练一番,说不定还能送上战场呢。”
太子笑道:“孤看你一天天的眼里是不是都是训练。”
随即他态度暧昧的道:“不过你说的对,他们是该好好操练,只不过嘛,不是在战场上,而是在榻上,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