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妹性别成谜—— by越元冬
越元冬  发于:2023年10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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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唇瓣蹦成一条直线, 薄薄的面皮显得?透明了,两人?互相对视,白日的光线充足,他的眼神看着?可受伤了。
楚卿意无动于衷。
这样似乎还不够,他站直身体, 两腿笔直,腰往前?弯,将整张脸凑到楚卿意的面前?。
看清他的眼睛了, 她连他眼角耷拉的弧度都看得?一清二楚。
楚卿意终于按捺不住暴露真实想法, 伸手掐住他的脸,用力扭了扭:“别太明显, 你演戏都成精了, 再装我真不理你。”
“彼此?彼此?。”扶风后退, 觉得?疼, 忙从她的魔掌下逃脱,按住脸颊揉了揉, “你故意不理我,我差点就信了。”
楚卿意噗嗤一声笑。
“下次掐我脸,温柔点。”扶风的脸红了一小块,他故意用羞涩的语气说,“弄疼我了呢。”
“……”这人?还演上瘾了。
第二天,净明火的威胁性?,已经传到仆人?们?的耳朵里。
有些?没卖身的仆人?,趁夜色浓重,悄无声息打包行李逃走?了。
众人?还未找到一个妥当的处理办法,楚卿意决定先在宅院走?一走?,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宅院很冷清,路上没几个人?。
今天又是阴天,周围的环境显得?萧瑟许多,仆人?们?都聚在一起做事,结伴同行,不敢单独行动。楚卿意知?道他们?喜欢待在厨房和?洗衣房,特意往这两个地方去了。
果然,走?近厨房,隔着?一堵围墙,听里面传出压低的交谈声:
“小少爷的病更重了,他本就体弱,这几日不安宁,身子愈发虚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王家这是犯煞了,小少爷病得?快死了,又冒出一个鬼火。”那人?的声音又往下低了两度,“该不会鬼火来接小少爷去地府的吧。”
“真吓人?,吴二跑了,可怜我卖身契还在老爷手上,想跑也跑不了。”
楚卿意细细听他们?的咕哝,露出沉思的表情,他们?的口中出现频率最高?的两个词,小少爷,鬼火。
有些?时候,旁人?看似无关紧要?的话,却在不经意间暴露出事情的线索。
她退出厨房的范围,加快脚步,前?往王家小少爷的卧房。
王家小少爷王涛的卧房,位于宅院的南边,光线充足,取了个耀眼的名字,曙阳轩。
坐落南边,理应明快亮堂,她刚踏入曙阳轩的台阶,却感?觉脚底泛起一股凉意。
她望了望天。
今天气温比昨日高?,正值夏季,草丛的蝉热得?疯狂嘶叫,她竟然感?觉到一股莫名的阴凉?
这不符合常理。
即使曙阳轩绿树茂盛,大片大片的阴影投射到地面,几乎将阳光覆盖,但她依然觉得?哪里不对劲。
净明火,顾名思义,为热的来源,如?果它频繁出没王家宅院,这里的温度只会高?,不会低。
单独去诡异的地方,有风险。楚卿意想了想,往后退,返回到扶风的屋子。
他的卧房与她只隔了一堵墙,她的位置,离自己的卧房最近,再往前?走?,才是扶风的院落,她以最快的速度跑,正门看也不看,连翻两座墙,落到石桌旁边。
扶风正在喝茶,他优哉游哉地捡了几片茶叶往烹煮的茶壶里扔,坐姿懒散,毫无正形,享受阳光的沐浴,表情舒畅,真想化成原型,摊在地上舒展四肢。
当楚卿意冷不丁从围墙跳落,他惬意的表情顿住,凝固两秒。
飞下来的人?皱眉看着?他,往周围看了一圈。
他整个人?变成应激状态,轻松的神态变了,做出一副为王家灾难忧虑的样子,跟戏剧变脸如?出一辙。
不仅如?此?,放下翘起的二郎腿,背部笔直,坐姿优雅端庄,他默不作声把茶壶塞进乾坤袋,当什么事都没发生,故作冷静问:“发生何事了?这般匆匆,门也不走?了。”
楚卿意没说什么,将她听到的闲话,感?受到的异常,与他讲了一下,她需要?借助他的聪慧与计策。
扶风恍悟:“原来净明火的宿主是他啊。”
“你明白什么了?”楚卿意摸不着?头脑,坐到石凳上,侧耳聆听。
扶风神秘地笑,她心里急,作势又要?扭他的脸,他这次脸皮比昨晚厚,亲自送上脸,让她扭。
她的手反而收了回去,正经道:“快说。”
他遗憾地坐直身体:“净明火藏在王家宅院十多天,证明它的宿主是王家人?或者王家的仆人?。”
“嗯,但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是王涛。”楚卿意抿抿嘴,陷入死胡同。
他的声音很有诱导性?:“你方才在曙阳轩感?觉到的凉意,是人?的死气。”
楚卿意疑惑:“嗯?”这代表什么。
看着?她依然一知?半解的模样,他一言难尽地看着?她:“卿意你怎么傻乎乎的,该不会前?两日追净明火撞到头了……”
楚卿意用看死人?的表情注视他,他笑了两声,不笑了,声音讨巧:“卿意不知?道也正常,我与王涛见过一面,所以我确定他早就死了。”
她:“你为何不跟我讲?”
他:“我怕你傻乎乎,跟其他修士说了,打草惊蛇。”
“如?果你不想让人?知?道,不必告诉所有人?。”楚卿意凝视他,“至少元姝值得?信任。”
一听这话,他重新往石椅上靠,讽刺地弯起唇角:“我早该提醒你了。最不值得?信任的人?,便是元姝。”
“你……”楚卿意调整姿势,感?到一种莫名的不爽,“你对元姝有误解。”
“她为何给你符咒水?”扶风突然提起旧事,“你想过她的目的?”
楚卿意语速极快:“因?为她恰好?得?到这个宝贝,而我是剑修,经常刀尖舔血,她待我好?,这才送我礼物。”
扶风听到一番有理有据的解释,便不再开?口了。
时机不够成熟,她为元姝百般解释,他说了也是白说,反而引起她的反感?,不如?静待发酵。
他重新将话题转到净明火:“王涛死了,但他仍然活着?。”
“因?为净明火?”她恢复冷静。
“嗯,众所周知?净明火拥有起死回生的能力,有人?用它治病,有人?用它复活亲人?,有人?借助它行侠仗义,亦有人?拿它作威作福,净明火从凡间产生,是凡人?的欲望之火。它可以吸收人?间的阴阳能量,为宿主提供人?体活动的燃料,但生老病死,自然规律,如?果凡人?利用它,执迷将死人?留在凡间,违背天道,只能引起天道的反噬。”
楚卿意:“净明火似乎有自己选择宿主的权利,既然违背天道,为何它与王涛同恶共济?”
“恶是人?的道德,反噬是人?的恶果。净明火只是一个客观的工具,别人?拿它维护正义还是毁天灭地,它不受任何影响。当宿主死亡,它只需静静等待,等待下一个宿主。”
扶风微微一笑:“机会马上来了。”
王涛撑不住的那一刻,便是他成为净明火下一个宿主的时机。
楚卿意低眸思索,这些?信息量太大了,她需要?消化消化。
扶风重新将茶壶从乾坤袋掏出,转着?瓷杯微笑,在她低下头的时候,滔天的野心从他漆黑的眸子一闪而逝。

今夜, 曙阳轩传来一声悲痛的嚎哭。
王涛微弱的气息,彻底断了。王涛的母亲刘氏,伏在他的床榻边痛哭流涕, 她两耳鬓白, 哭的时?候脸挤成一团,断断续续大放悲声:“我可怜的儿,才成婚就走了, 连个子嗣都?没落下,我?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啊。”
王涛的妻子马氏战战兢兢站在一边, 眼神流露出恐惧, 和几分见不得人的庆幸。
两个月前, 她遵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入王家。王家在东陵城滔天富贵,她娘家小门小户,尽管听说王涛身子孱弱,但嫁入此家也算改变命运。
以她的家境, 门当户对,最多能与东陵城穷乡僻壤的小商贩结亲。
她进门前,喜气洋洋, 觉得天降福运, 但不久后,心降到谷底。
王涛不像个活人。
若他只是身体病弱, 她愿意照顾他到死为止, 等他死了, 她在王家守寡, 这些有头有脸的商贾,总不会将她赶出门, 她只要她后半山无忧,保证一个饭碗。
然而王涛连床也?下不了,脸色青白,扩散的黑色瞳孔比正常人大了两倍,他看着?她时?,莫名有一种?阴森感?。
她喂他吃东西,偶尔碰到他的手,冷得像冰块,总觉得他像一个死人。
她害怕见他,忍着?恐惧,与他同床共枕两月。半夜经常惊醒,细听他的呼吸声,她疑神疑鬼,有时?好像听见他的呼吸声,有时?又好像没听见。
她都?快被他折磨疯了。
今夜,终于获得解脱。
这分庆幸从?马氏眼中一晃而过,刘氏蓦然间转头,马氏惊住,连忙做了个假动作,用手摸摸眼角,挤出几滴眼泪。
不知?刘氏有没有看清她的神色,正当她忐忑不安,刘氏起身,走到她的身边,拉住她的手往床边的尸体带,声音近乎温柔:“你进门也?有两个月了,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儿媳既然嫁人,这便是我?的本分。”马氏声音颤抖,“婆婆节哀,阿涛没了,儿媳以后一定?用心服侍您。”
刘氏用粗糙的手心抚摸她的手背,声音幽幽:“我?儿还?没死。”
马氏只当她作为一个母亲,一时?接受不了儿子去世,以沉默回应。
刘氏冲她微微笑:“我?儿也?不是第一次断气了,我?知?你命苦,嫁到我?们这样的家,看似荣华富贵,日?子却过得不如意。我?会给?你的父母一笔钱,以后莫要来我?家作乱。”
这话听得奇怪,马氏揣着?一颗不安的心,想?问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刘氏的背后,一缕青绿色的火焰,从?王涛的胸口缓慢升起,它长得很像仆人们议论的鬼火,阴森昏暗的卧房,顿时?像白日?一般耀眼。
刘氏背着?光,半张脸陷入幽暗,扭曲地看着?她。
马氏吓得跌倒,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她的腿软了,走不动路,用手撑住身体的重量,用尽全力往后退了退。
她边退边唤人:“来人啊,来人——”
不论她如何嘶喊,外面始终没有动静。刘氏知?道儿子撑不过今夜,已清退曙阳轩附近的仆人。
即使有人误入曙阳轩,她也?有办法处理掉这个倒霉的人。
他会成为净明火的阴阳能量,喂养她儿子,延续王涛的生命。
刘氏凄厉如同厉鬼,张开五爪,将马氏往净明火的方向?拖动,马氏头发散乱,拼命挣扎,一个方二十的娇弱姑娘,抵不过一个五十上下的强壮妇人。
离净明火越来越近,她的瞳孔惊恐地放大,死亡就在她的眼前。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卧房的门忽然被大风吹开。
刘氏豁然回首,扭曲疯狂的神情被净明火照得一清二楚。
屋外站着?一个挺拔的女子,她执剑而立,长剑嗡鸣,冲天的火焰光辉下流动着?锋利的光芒。
旁边另有一个绝美女子,她两手空空,什么都?没带,长发在夜风下飞扬,一双淡漠的眼睛掠过妇人、马氏,然后定?在腾空的净明火上。
刘氏的神色愈发疯狂,她冷笑:“来得正好,用你们的命来喂我?儿子!”
楚卿意皱了皱眉,这妇人为了救自己而儿子,不惜牺牲旁人的性命,她儿子的命是命,旁人也?是父母生养的,他们的命就不是命了?
刘氏此刻的状态,看着?不像讲得通道理,她懒得费工夫跟她周旋,直接上手挑她的手筋,她的手筋断了,马氏的命也?就保住了。
王商贾匆匆跑到曙阳轩,看到这一幕,几乎目眦欲裂。
旁边与他一道来的,还?有元姝。
“不可!”他在一旁急的拍大腿,却没有胆量上前,保护刘氏和自己的儿子。
刘氏拿出引火幡,净明火点燃幡布,她狂乱地挥舞引火幡,这一招极实用,楚卿意被挡在引火幡之外,进退两难。
进一步,引火幡碰到她的身体,她可能人就没了。
退一步,马氏的性命难保。
楚卿意的剑在净明火的威胁下,没了用武之地,她的神情冰凉如水。
刘氏试图用引火幡烧死倒地不起的马氏,马氏瞪着?一双眼睛,吓得发不出声音。
这时?,楚卿意想?要再度尝试突破净明火,扶风及时?制止,他用身体挡在楚卿意的前面,飞快上前,与净明火相差不过三步。
楚卿意被他的肆无忌惮镇住:“小心净明火!”
她还?不知?他亦是异火者。
他冲她摇摇头,朝她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
净明火噼里?啪啦燃烧着?,青绿火焰汹涌翻滚,它感?受到其他异火的威胁,瞬间爆燃,像一朵青色莲花般绚丽,刘氏发现?自己掌控不了它了。
刘氏只是凡人,她的欲望却骇人的强大,成为净明火的阴阳能量,表面上看似她掌控它,实则是它接受她的掌控,变成她手中的利器。
净明火拥有挑选宿主?的自由,它不甘心被人真正控制,青色莲花高速旋转,花瓣像灼热的岩浆一般散落,无差别对在场所有人进行攻击。
花瓣落到地面,地面变得焦黑,坑足有一尺深。
花瓣落到刘氏的脑袋上,她整个人来不及呼痛,化作灰烬烟消云散。
花瓣落到王涛的身体,床榻只剩一副干净的衣服。
场面混乱,元姝护住王商贾往后退,袖口滑落一把匕首,她面无表情,将匕首塞进痛哭流涕的王商贾手心。
楚卿意优先选择救马氏,她收剑,干脆利落一把抱住马氏的身体,急急往后退。
所在的位置离净明火太近了,岩浆般的火焰就要擦过她的发丝,哪怕接触发丝,她亦会灰飞烟灭。
扶风瞳孔凝固,当即抛出玄龟盾,盾身坚固,为楚卿意阻挡巨大的危险。
玄龟盾无声无息化作灰色烟雾,她蓦然抬头,与扶风对视。
“快走。”扶风催促。
楚卿意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听从?他的意思,往后退出净明火的攻击范围。
她已经明白,她对净明火束手无策,但扶风能够解决净明火的危机。
他的发尾、袖口、脖颈绽放红莲一样的印记,火焰在他的肌肤上燃烧,他却像个没事人一样,气定?神闲站在原地,连根头发丝都?没消失。
她放心地把净明火交给?他处理了。
当楚卿意抱着?马氏退出房间,扶风紧张的心才倏然落地,她是他的软肋,净明火失去桎梏他的机会,所以,现?在在这场战斗中,他占据主?动权。
扶风回头凉凉道:“你的敌人是我?,今日?,我?非收服你不可。”
曙阳轩被烧毁了。
净明火在他的手心下徒劳挣扎,它的力量太强,扶风浑身上下燃烧着?火焰,整个人被它吞没,但他依旧毫发无损。
其他东西就没那么幸运了,扶风一开始与它对抗,控制不住,屋子里?的石柱和横梁都?成了易燃物,它扭动着?火苗,恶毒地朝房子发泄怒火。
他则比它更凶残,将它的本源硬生生塞进胸口:“放弃挣扎,我?做你的主?人,是你的荣幸。”
净明火骂骂咧咧,在他的内府扑腾,它看见其他两类异火了。
它们安静如鸡,像死人一样一动不动,净明火感?觉到自己的命运要完了,疯狂飞窜,试图突破他的内府,找到一条逃跑的出路。
扶风叹气:“异火生出意识,真是一件麻烦事。”
他将它束缚内府,尽管整个内府都?被它烧成火海,他只是脸色苍白了些。
等它折腾完,将剩余的阴阳力量耗光,它的命运便只能掌握在他的手心。
他喂它多少能量,它就只能接受多少能量。
扶风吐了一口血,踉踉跄跄跑出曙阳轩,楚卿意站在曙阳轩的门匾下等她,见他出现?,眼眸顿时?亮了起来。
他朝她露出一个安心的笑,然而当他走向?她的时?候,王商贾从?旁边的草丛里?钻了出来,他的手心握住一把匕首,痴狂大喊:“我?要杀了你,为我?的妻儿报仇!”
匕首扎入他的侧腰,周围的蝉鸣似乎停止了,他转动着?黑眸,眼神定?在楚卿意不可置信的神情。
问题不大。
他尚有余力,往王商贾身上踹了一脚,王商贾哀嚎,像丢落的风筝飞了出去。
模糊的视线中,楚卿意面带焦急,朝他飞奔而来。
他捂住流血的伤口,努力站直身体,一步一步朝她走去。
事关脸面,他用尽全力保持优雅的步伐,想?要在她的面前保住一个强大的形象,告诉她没事的,他怎么可能被一个凡人趁机刺中侧腰,但他的确失算了。
血色如火蔓延,没等楚卿意接近,他坚持不住,身体骤然倒地。

扶风伤得不轻, 意识混沌,床上躺了?三天。
被他踹了?一脚的王商贾,已经?从?疯魔的状态中苏醒, 活蹦乱跳, 扶风却仍然毫无苏醒的迹象。
王商贾自知理亏,害死他妻子的人,是净明火, 他要报仇,该向净明火报仇。
但他不知怎么回事, 脑子又乱又糊涂, 看到扶风从曙阳轩走出来的一瞬间?, 理智失控,满脑子都想着杀了?扶风,等他回神的时候,刀已经刺入扶风的侧腰。
紧接着,人就飞到了?半空, 重重砸地。
王商贾摔断胳膊,请了?东陵城最?好的大夫,大夫为?他看病, 同时又去了?扶风这边, 给扶风查看伤势。
大夫是男子,而扶风表面是女子。
按照凡间?的规矩, 他不能直接接触他的身体, 所以很是为?难地说:“男女授受不亲, 我看不了?。”
楚卿意心里挺着急:“大夫莫要拘泥与世?俗规矩, 如果一名女子快死了?,您为?了?这莫名其妙的规矩, 眼睁睁看着她死掉?”
“如果你保证,事后不追究,我便?放心大胆地替这位姑娘治病。”大夫神色犹豫,他之所以反复纠结,主要是因为?以前给姑娘看病,事后被人揍了?一顿,他爱惜自己的生命,所以后来不再给姑娘看病了?,这次来王商贾家,一开始他以为?王商贾生病了?,哪曾想还有一个?姑娘。
人都在?这里了?,他一走了?之,良心难安,所以反复征求楚卿意的保证。
楚卿意心好累,连连点头:“可以,绝不追究。”
她直接掀开扶风的衣服,大夫上前看了?一眼,然后谨慎地闭上眼睛往后退:“我去写方?子。”
楚卿意心想,这么快的吗?
“要不要多?看两眼?”
“……不必了?。”
楚卿意瞅着扶风露出的侧腰,幸好她是女子,否则她在?旁边看着,有占便?宜的嫌疑。
大夫看伤口合情合理,师兄妹间?,却需要保持适当?的距离。
大夫翻开医箱,从?里面取出纱布,伸向楚卿意,她下意识接过去,然后听到他嘱咐到:“按照药方?子,一日两服,另外需要涂抹金疮药,再用纱布包裹他的伤口,此事由你负责,我不方?便?。”
她愣住:“怎么缠?我不会。”
以前她在?外受伤很少包扎,都是随便?撒点药散,然后等伤口自然痊愈,她包扎伤口的经?验少,拿到纱布后,神情挺迷茫。
大夫用自己的手,演示缠纱布的步骤,最?后打什么结。
楚卿意认真看着,操作挺简单,她信誓旦旦表示自己学会了?。
大夫放心地走了?。
她回到扶风边上,再次掀开他的衣服,侧腰的伤口看着严重,三天前血流了?一地,都要把地面染成?血红色了?,而此刻血迹凝固。
她心想,以前自己也?有过差不多?深的伤口,但只是外伤,不至于?昏迷不醒。
扶风真正昏睡的原因,并非王商贾刺了?他一刀,而是他与净明火的战斗,害他的身体挺不住。
她小心翼翼为?他上药,纱布绕着他的伤口绕了?三圈,最?后打结时,她的手迟疑了?。
方?才大夫教她的打结方?式,她平常不太用,记了?一遍好像记住了?,真正实践起来,却忘记下一步该怎么做。
她干脆给他打了?一个?蝴蝶结,很漂亮的结,适合他。
接下来两天,扶风依然昏睡,甚至状态越来越差,苍白?的脸色变得青黑,看着像中了?毒。
楚卿意被他的脸色吓到,怕他真出差池,马不停蹄跑回凌霄宗,请医修亲自跑一趟王家。
来回一共半天的路。
她赶路的速度超级快,医修比她落后一拍。
这半天的时间?,不知扶风有没有事。等王家近在?眼前,她急急忙忙从?长剑跳下去,一阵风似的跑到卧房。
卧房的烛灯,点了?一盏,她记得走之前,将烛火息了?。现在?已是睡觉的时辰,不知哪个?仆人替他将灯点了?。
她推开门,扶风听到动?静,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苏醒了?。
楚卿意惊喜地加快速度,走到跟前才发觉,扶风青黑的面色又变了?,脸颊蔓延至耳廓一片红晕,眼神特别奇怪,在?他露骨的眼神下,她有一种全身被剥了?衣服看光的错觉。
后来不是错觉,扶风真把她衣服剥了?。
她用了?全身的力气挣扎,然而扶风想要控制一个?人的时候,没有人能从?他的手下逃脱。
他好像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近乎饥/渴地吸吮她的唇瓣,两手熟练地解开她的腰带,扔到地上。
楚卿意这时候还不太当?回事,就当?被他啃了?一口,因为?他没有作案武器,所以她只是象征性地骂了?他一句:“你吃春/药了??”
他眼睛通红地看着她,一声不吭。
“实在?忍不住给你找个?男人,我是女子,咱俩真不合适。”楚卿意试图向不清醒的他讲道理。
他却不讲道理地捏住她,将她摁到床上,贴着她的身体愈发滚烫,楚卿意还在?挣扎,心里想着完了?,医修还在?路上,他快到了?,看到他俩这幅模样,她一世?清白?就没了?。
他亲着亲着,呼吸声慢慢变得低沉,宽大的手指又粗了?一点,肩膀变宽了?,腿也?更长了?。
她只顾着对付他的唇,头往两边转,拼命躲着他精准落下的唇瓣。
然后他的身体往下压了?点,她脑袋的一根弦突然断掉了?。
不知该震惊他会有这东西,还是该着急将他推开,她的神情空白?两秒,这不可能啊。
温泉夜之后,她竭力找足借口,否认眼睛看到的事实。
今晚彻底不能否认了?,她面容呆滞,大脑一片混乱,三观陷入崩塌,一个?女的忽然变成?男的,她还被他压在?床边肆意亲吻,天晓得她都经?历了?什么!!
门被人推开,楚卿意用求救的目光看向门边,然而门边站着不止一个?人。
除了?目瞪口呆的医修之外,元姝和其他两位弟子也?都在?,那两位弟子嘴巴大张,脸色涨得通红,望向她们的眼神,仿佛在?说伤风败俗人心不古!
没等她说出一个?字,四个?人避嫌,连忙退出房间?。
楚卿意气死了?,越看扶风越气,真想呼他一巴掌,手都抬起来了?,却下不了?手,他的状态明显失去理智,与他的本意不符。
她不打他了?,将手贴住他的脸,旋即用力扭了?扭,光这样不够,抬脚疯狂踢扶风的胸口,他的胸膛像石头做的,踢了?半天,她的脚都红了?,他却一点事没有。
两人互相僵持着,楚卿意从?他的手掌心逃脱不了?,但她好歹也?是金丹期修士,与他抵抗,他无法进一步动?作。
“扶风,你完了?!”趁他亲她耳朵的时候,她骂了?一句,然后报复性地咬了?他的耳朵。
他嘶了?一声,被她咬清醒了?,坐起身,神色茫然而无神。
楚卿意清晰地看见他变化?的全部过程,真的很像一只野兽变成?人,他的胸膛起伏不定,布满红晕的脸褪去颜色,发狠摁住她的力道逐渐松弛。
待他定睛看着她,流露出惊愕的眼神,她知道,这人终于?清醒了?。
眼下的情况相当?糟糕。
她头发凌乱,脖颈都是痕迹,嘴皮被他咬破了?,更令人羞耻的是,她的衣服不知什么时候敞开。
而他里面差不多?脱干净了?,外衣却还挂在?身上,不知怎么脱的,这技巧很是高超。
楚卿意并不算慌,甚至还有心思打量他。
扶风手指微抖,将她的衣服敛了?敛,替她盖上了?。
楚卿意打破沉默:“真是谢谢你啊。”
这一句话不如不讲,气氛更沉重了?。
她发觉自己并不太生气,旁人若对她动?手动?脚,她杀人的心都有了?,然而扶风骗她是女子,强吻她的唇,但她并没有气到想杀人。
在?不明不白?的情况下发生关系,不符合她的意愿,所以她拼命挣扎。
扶风清醒后,第一件事就是帮她收拾衣服,她说谢谢只是为?了?缓解一下气氛,没想到适得其反。
扶风艰涩开口:“对不住。”
他的眼睛低垂,冒犯她,让他的心情几乎沉进谷底了?。
楚卿意同样尴尬地不敢看他:“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什么事了??你吃了?什么东西?”
打破砂锅连问两个?问题,她实在?想不通,走了?两天,他醒了?,不仅醒了?,人还禽兽大发了?。
除了?吃药,她想不出别的理由。
扶风摁住额头,回想之前的记忆,摇摇头:“我只记得刚苏醒,你推开门,我闻到你的味道,突然全身发热,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
她沉默着。
扶风抿抿唇:“你生气吗?是不是害怕了??”
“比起这个?,我更希望你解释一下,为?什么你是男人?”楚卿意的目光锁住他,发出致命问题。
他顿时哑然。

第53章
扶风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关于?他男扮女装,由许多?原因组成,三言两语解释不清楚, 必须从两年前她捅了他一剑开始谈起。
而她失忆了, 她对他们的过往毫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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