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后我帮夫君金榜题名—— by画三春
画三春  发于:2023年10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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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互相?打了招呼,姜父又专门把庞亮叫到身边,习惯性考校了两句功课,又见他?眼?底清亮,仪态也是端庄,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因?是姜父姜母正式过来的第一天,姜婉宁并不愿与?他?们分开,就叫庞亮去私塾传了话,休息两日后再上课。
她和陆尚商量后,本想带二老?出去置办些家用的,谁知才用过早膳,就听?门口的下人来报:“老?爷,夫人,有一位姓曲的客人,说想拜会二老?。”
这话说的含糊,下人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意思。
反是堂厅里坐着的几人先是一怔,旋即很快回过神,姜婉宁道:“可是曲叔来了?”
“曲叔?”姜父有些疑惑。
门外有客,不论是不是曲恒,陆尚都先去接引,留下姜婉宁长话短说,将曲恒自松溪郡任郡守,以及前段日子天灾时帮忙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姜父姜母闻言皆是怔然,姜父恍惚道:“曲恒那孩子……竟是也在松溪郡啊。”
当?日姜家二老?得以入城,便是走了郡守的路子,不然他?二人尚是罪籍,又离了流放之地,按理说是要即刻关押入狱的。
正说着呢,却听?厅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着一声“老?师”,曲恒的身影自门口显露,他?不小?心?被门槛绊到,当?即一个踉跄。
可就在他?稳住身型的下一刻,他?又是扑通一声跪了下去:“不孝徒——给老?师师娘问安了!”话落,他?深深叩首。
再看他?身前的二老?,姜父双手颤抖,姜母直接红了眼?眶。
姜婉宁犹疑片刻后,还是选择从堂厅退出去,只将堂厅留给剩余三人。
陆尚紧随其后,在她刚出堂厅时,就拽住了她的小?臂,将人带回了主院里。
寻回爹娘,又得知了大哥下落,可以说,这么些年里,姜婉宁的心?情从未有过像这一刻一般轻快的,任何言语也表达不了她的欢喜。
随着两人回到卧房,陆尚才关了门,就觉怀里一沉,垂首一看,竟是姜婉宁主动扑了过来,而这等投怀送抱更是叫他?惊喜。
不等陆尚说话,姜婉宁先喊了一句:“夫君……”紧跟着,她稍稍踮起脚尖,笨拙又真挚地亲在陆尚下巴上。
她双目微合,再三重复道:“我好开心?……夫君,我真的很高兴,我——”
“谢谢你。”
陆尚轻笑一声,卡住她的下颔,反客为主。
曲恒在陆家待了整整一日,直到天黑才不得不离开,便是将走时还一直说:“老?师跟师娘来我府上住吧,我那有地方——”
这回不等姜父姜母拒绝,姜婉宁先站了出来,她笑眯眯的,说出的话却不容拒绝:“曲叔快些回去吧,阿婶肯定要等急了,爹娘好久没见我,还是与?我同住吧。”
曲恒张了张口,只好退而求其次:“那等过些日子,我再来。”
“好。”姜婉宁嘴上应了,至于过些日子答不答应,那还是以后的事。
又过一天,两家五口人一起出了门,还带了两个长工帮着提东西,四下转了一上午,大包小?包买了许多,总算将姜父姜母的东西都置办全活了。
姜婉宁虽想陪在爹娘身边,可她那私塾总不能日日缺课,无奈只能过去。
她也是去了私塾才知道,原来这几日私塾里来了一大波商户,皆是带着家中子弟过来的,一问才知,他?们家里的孩子受了陆尚的提点?,又闻无名私塾夫子才学深厚,这才从鹿临书院退学过来。
姜婉宁粗略数了数,过来的学生?共有二十四人,与?陆尚偶尔提过一嘴的数量正匹配。
要是换做几日前,她或许还会犹疑,但如今她心?里没了记挂,唯手下的私塾需要多多上心?,总归就是两个班,多少学生?都一样?。
她将私塾的规矩给诸位老?爷讲了一遍,若是接受的,明日起就可以叫孩子过来了,至于她性别上的差异,在他?们找来前早该打听?清楚,既是来了,定然也是不在意的。
随着私塾的再一次扩大,叫姜婉宁喜出望外的还有一件事——
便是姜父隔三差五也会过来旁听?,偶尔兴致来了,还能顶替了姜婉宁的位子,替她给学生?们讲讲课。
姜婉宁并没有提及与?姜父的关系,学生?们开始对其并不信任,还是听?了一门课后,才意识到,他?们虽辨不出这位老?先生?和夫子谁水平更高,但无论是谁,总比他?们要厉害。
如此,面对姜父的偶尔授课,他?们更是没了异议。
八月底,秋闱开。
又是一年科考,府城的大街小?巷上全是给书生?送考的百姓,鹿临书院的学生?结伴来到考场,正准备做最后的心?态调整,忽听?耳边传来嬉笑声。
“师兄此番定能高中!”
“中解元!”
他?们刚想呵斥谁在考场外妄言,偏生?一转头,却发现旁边的人有些眼?熟。
“我认得中间那人,他?之前是丙班的一个学生?,后来退了学……”
“剩下那几个也都是咱们书院出来的啊!你们莫不是忘了,今年年初丁班的商籍学生?集体退学,当?时闹出好大风波呢!”
再看陆尚手中拿着的考牌,可不跟他?们手里的一模一样?,全是上场参加秋闱才有的。

正当鹿临书院的众人心中惊疑不定之时, 却见正前方考场开了?门。
官府的士兵自考场后列队而?出,不一会儿就将门口的位置清理出来,学政大人?亲至, 先是感谢圣上恩科,又朗声说?了?一些鼓励学子的话。
卯时一到, 考生正式入场。
鹿临书院的学生就瞧见被他们盯了?许久的人?相继散去,最后只?留了?原丙班那个。
在他们的目送下, 陆尚拿好考牌,拎上考篮,不紧不慢走进考场, 在将入检查间时, 他脚步一停, 蓦然?转过身, 朝着远处拥挤的人?群用力挥了?挥, 面上又绽开一个大大的笑。
旁人?不知?他此?举为何, 而?被拥在人?群里的姜婉宁等人?却是欣慰一笑。
原来是此?番秋闱, 陆尚也?有送考的家人?了?。
他这次在无名私塾里认真学了?半年,不光有姜婉宁的课后小学堂,便是姜父都隔三差五给他补课, 父女俩看待问题的切入点还是有所不同的, 一个更新颖些?, 一个更老道?点,陆尚照单全收,只?管都记下来,日?后真碰上这种问题了?, 再?依着主考官的喜好作答。
就像这回?松溪郡乡试的主考官乃是朝廷派来的大人?,为人?最是讲礼重道?, 要是想叫他满意,答卷便要中规中矩着来,或不能最出彩,但绝不会落了?下乘。
半年来,陆尚也?算刻苦,于今年恩科自有一番成算。
也?正是因此?,在陆奶奶和姜母提出给他送考后,他没有犹豫太久就答应了?。
陆奶奶和姜母都来了?,余下的姜婉宁和姜父自然?也?不甘落后,到最后索性全家出动,一齐来了?考场外?。
陆尚已经历过一次乡试,又有私塾里对乡试的讲解,他对考试流程了?熟于心,在旁人?还战战兢兢接受检查时,他已和互保的学子过了?检查,去寻找自己?的号房了?。
好在连他在内,无名私塾来的十几号学生位置都尚可,不在边角处,也?没有临近茅房的。
随着最后一名考生进入考场,考场大门重重合上,为期三日?的乡试也?正式开始了?。
考场外?的百姓也?三三两两散了?去,姜婉宁等人?随着人?流走,行走见不免听见其余人?的担忧,又或者是对自家儿郎的殷切希望。
陆奶奶还是头一回?亲自送陆尚入场,难免会受影响,她默默拽住了?姜婉宁的衣袖,好不容易走到了?人?流疏散的地方,再?也?忍不住问:“婉宁,你说?尚儿这回?能考上吗?”
姜婉宁转头看来,浅浅笑道?:“奶奶可是担心了??”
陆奶奶老实点了?头:“这不尚儿前年才考过一回?,上回?就没能考过,如今他又从书院退了?学,跟你和亲家公念书的时日?也?不长,我这心里啊,实在是没谱。”
不等姜婉宁回?答,姜父先道?:“陆家奶奶莫担忧,陆尚专心念书时间虽不长,却有我和婉宁倾囊相授,再?说?这回?乡试名额变多,想必上榜还是不成问题的。”
“再?说?学问一途,本就急不来,就算这回?没中,明年又有正科,明年再?考也?是无碍的。”
姜父虽以才学立身,可对功名等并不是看得太重,总归陆尚上进的态度是好的,结果如何也?就不重要了?。
在陆奶奶心中,姜家二老还是很有权威的,像这过去的大学士都发了?话,她也?不似之前那般惶惶不安了?,认同地点了?点头:“亲家公说?的是,尚儿尽力便好。”
姜婉宁微微扶着她的手,闻言不禁莞尔。
乡试这几天私塾等地都是不上学的,姜婉宁也?算忙里偷闲,记挂陆尚之余,得以在家好生歇息几日?。
姜父被曲恒请去了?府上,也?不知?借着什么理由,竟把人?留在了?府上,说?要住上个十天半月再?回?。
姜母得知?消息后也?没多言,转身便去找了?姜婉宁,两人?稍一思量,结伴出了?家门,先是去了?府城有名的商街里,找了?几家裁缝铺,给家里人?每人?裁了?两身衣裳。
这些?年在陆尚的影响下,姜婉宁已习惯了?买成衣。
还是姜母来之后,她的针线活极佳,布料的价格又比成衣便宜一倍不止,自是劝她改买布料了?。
一开始姜婉宁和陆尚怕她做多了?针线伤眼睛,可姜母也?有她自己?的安排,她从不会在夜里动针线,便是白日?做活儿,也?都是挑日?头足的时候,上午做一个时辰,下午再?做一个时辰,绝不过度,这才叫女儿女婿不再?多言,渐渐也?习惯了?陪她采买各色布料。
且姜母的眼光也?是极好的,在一众颜色繁杂的货架上,她一眼就能挑出最漂亮的花色,甚至用不到姜婉宁说?话,她便自行跟店伙计打好价格,痛快麻利地布料包好了?。
她知?女儿女红一般,对此?也?不强求,偶尔姜婉宁碰上了?,便随口?指导两句,至于她日?后会不会去做,那便不在她跟进范围里了?,与其说?是教学,倒不如说?只?是随口?的两句闲话。
姜婉宁陪着姜母买完布料后,两人?又转进一家收拾铺子,挑了?两件小巧的耳饰,又选了?两只?做工精妙的镯子,耳饰是姜婉宁留着自用的,镯子则分给姜母和陆奶奶,一人?一只?。
随着私塾规模的一步步扩大,姜婉宁的收入虽还是比不上陆尚,但想买什么贵重物件还是很容易拿钱出来的,再?说?只?是一点小首饰,左右也?花不了?多少钱。
唯姜母收了?镯子后,再?一次感慨:“想当年,我只?求你在夫家不受苛待,何曾想过能有这般家境,陆尚虽是商籍,却也?是个好孩子,他对你上心,你也?莫要辜负了?他才是。”
姜婉宁笑了?笑,轻声应了?一句。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一转眼,乡试结束了?。
这次去接陆尚的只?有姜婉宁一人?,她也?没有到前面跟百姓挤挤挨挨,只?跟着家里的马车等在外?围,又在马车车厢上挂了?车牌,很显眼的一个“陆”字,保陆尚一出来就能看见。
她在马车旁等了?约莫半个时辰,终于等到了?陆尚同几个私塾的学生一齐出来。
陆尚在看见家中马车后,下意识往旁边看,打眼就瞧见了?等在旁边的姜婉宁,本就轻快的心情更是舒爽了?,当下紧了?步子,很快赶了?过来。
其余学生见了?夫子在,也?跟过来打了?招呼,又见夫子和陆兄有话要说?,很快提了?告辞。
只?剩姜婉宁和陆尚一前一后上了?马车,伴着一声马鞭的轻响,马车缓缓驶动,而?车厢里的两人?,早是肩并肩腿贴腿地坐在了?一起。
不等姜婉宁问询,陆尚第?一时间交待:“阿宁,我觉得这回?我还是有上榜希望的!”他的眸子里一片精亮,念及妻子最近两月给他讲的无数功课,更是心生感激。
“这么厉害——唔!”姜婉宁一句话未能说?完,只?觉眼前一暗,下一刻,陆尚已倾身凑上来。
姜婉宁震惊地瞪大眼睛,感受着身下的车马颠簸,心中实在羞赧,只?过两息就将陆尚推了?开。
陆尚闷笑不已,却也?没有再?坚持。
回?家后,陆奶奶和姜母已做了?一大桌的好菜,便是姜父不在家,也?不妨碍他们高高兴兴吃了?一顿。
饭桌上,姜母问及乡试情况,陆尚就将题目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这些?题目姜母只?能听懂,却并不懂作答之法,还是听姜婉宁说?:“这些?不都是我和爹给你讲过的?”
“要不我怎么说?这回?上榜有望呢!”陆尚笑道?。
听闻此?言,姜母和陆奶奶也?懂了?。
管他考试题目难易,既是之前都学过的,考生本人?又有信心,那她们这些?作为旁观者的,当然?也?没什么好说?了?,只?管提前道?一句喜,静候佳音。
乡试后私塾会有约莫一个月的假期,直至放榜才会恢复上课。
陆尚在家待了?两天后,同众人?提出:“不如去南星村的山上住几日??山顶新建了?竹屋,便是在夏日?也?很凉快,出了?竹屋走上百来步就有山溪了?,正是度假的好去处。”
姜婉宁侧目瞧了?他一眼,当众拆台道?:“夫君这是想去度假了?,还是想去看山间农场的情况了??”
陆尚也?不反驳,抬手捏了?捏她的手指:“这不好些?时间没去山上瞧瞧了?,我这怎么都不放心,正巧这段时间有闲,就想去看看……阿宁是不是也?有好长时间没见樊三娘了??我叫陆启把他家人?也?都接来,你正好跟樊三娘说?说?话,陆启又添了?个姑娘,你还没见过呢。”
说?完这,他又给姜母和陆奶奶讲,说?他那山上景致有多美,山上吃食又有多新鲜。
眼见二老都动了?心,姜婉宁也?只?好答应了?。
姜父尚在郡守府上,他们也?没过去打扰,只?叫人?送了?信儿,待姜父知?晓他们去处,一家四口?已踏上了?去往山间农场的道?路。
到了?山上后,一切正如陆尚所说?。
山上新建的小竹屋极合姜母和陆奶奶心意,才住进去就喜欢得不行。
而?姜婉宁先是见了?樊三娘和她家刚足岁的小姑娘,紧跟着又有许多无名巷子的邻居过来拜访,细问才知?,原来是陆尚去了?塘镇走动,叫他们听到了?风声。
这几年无名巷的旧邻们,家中孩子都去了?物流队做工,皆是因幼时受了?她启蒙,好不容易等她回?来一次,当然?不肯错过机会,或是包了?银子,或是带了?礼物,三三两两全找来了?。
如此?,姜母和陆奶奶在山间各处行走,姜婉宁就留在山顶见客。
而?陆尚没了?人?管束,直接在塘镇各处乱窜,凡是物流队所在的地方,他都要亲自去看上一眼。
九月底,乡试放榜。
彼时陆家几口?还在山上,报喜的衙吏找了?两天才问到他们下落,赶了?一路,终是将喜报送至陆尚手上:“恭喜陆秀才……不,往后就是陆举人?了?!”

许是有了陆尚之前的提醒, 对于他这回榜上有?名,姜婉宁等人全不?意?外。
但不?意?外并不?代表不?高兴,哪怕他只是将将缀在百名之内, 但多?日的付出有?了回报,全家人都是兴奋的。
报喜的衙吏都有专门的标志, 他又?是从塘镇一路问?过来的,中途经过了四五个村子, 以至陆尚中举的消息传了一路,陆家人才知道没多?久,就发现有相熟的人找了过来。
彼时姜婉宁才送走衙吏, 她们没想到会在山间农场住这么久, 就没准备红封, 只能?用颜色相仿的钱袋包了银子, 沉甸甸一只, 叫衙吏乐得合不拢嘴。
而不?等他们重返山上, 就见?陆启拉了一大车人, 离得老远就好:“陆哥,陆哥别走——”
陆尚转身望去,还以为又?是物?流队出了什么事, 他旁边的人也跟着敛了神色。
直到?那一车的人到?了跟前, 陆启第一个跳下车:“恭喜陆哥高中!陆哥往后就是举人老爷啦!陆哥可是咱陆家村出的第一个举人, 陆哥威武!”
在他之后,其?余人也连连道了喜。
詹顺安他们护送姜家二老回来后,只歇了两个月就跟了长途物?流,这回来没两天, 今天才准备给陆尚汇账呢,谁知就听了这么大一个好消息。
随后他们又?见?陆启要第一时间过来道喜, 索性也跟了过来。
一辆板车上坐了二三十人,便是一人两句话?,全都说一遍也费了不?少时间。
陆尚被他们恭维得脸红,本想打断的,可余光不?经意?瞧见?了姜婉宁等人的表情,三人每人面上都带笑,陆奶奶和姜母更是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便是姜婉宁注意?到?他的视线后,也回了他笑容,眼底的笑意?是难得深刻的。
陆尚:“……”算了,媳妇儿爱听,那就叫他们说吧。
等这么一圈人全说完了,陆尚大手一挥:“走!全都来山上,我叫人宰两只羊,晌午就给烤了,家离得近的就回家把家人都接来,大家一起高兴!”
“好诶!”周围一片起哄声,众人也不?扭捏,估摸着赶得及的,就又?跳回了车上,赶着回家把婆娘孩子都接来。
有?些离家远的,又?或者像詹顺安这般至今没成亲的,就跟着陆尚他们一起上了山,又?去山阴那面帮着捉羊宰羊,半人高的烤架被支起来,底下的火烧得极望。
陆尚跟他们打了一声招呼,就陪姜婉宁他们到?山顶去了。
姜婉宁说:“报喜的衙吏这走了一路,想必知晓夫君高中的人不?少,后面还不?定有?多?少人前来拜访,夫君毕竟常在塘镇走动,不?如一齐办场宴吧。”
陆尚点头:“阿宁看怎么安排好?”
“摆流水席吧,塘镇和周边几个村子都摆一场,收礼就算了,只当跟百姓们热闹热闹。”
姜母和陆奶奶也表示了赞同,陆尚便不?多?言了。
“那成,晚点我就准备,流水席的东西也好准备,光这山间农场的菜肉就够了,我再叫陆启他们去葛家村买些鱼,几场宴应是挺好准备的。”
姜婉宁没忘了更重要的事:“那流水宴后,夫君是如何打算的呢?”
“什么?”陆尚一时没反应过来。
姜婉宁笑问?:“可是还要在塘镇为生意?操劳?我记着春闱就在明年?四月呢。”
陆尚一拍脑袋,讨好地勾了勾她的手指:“没忘没忘,阿宁便是不?提我也知道轻重,等流水席摆完了咱就回家,我这两天把杂七杂八地都排好,保证后面一心念书?!”
“也就最?后半年?多?了,夫君你?努努力,春闱过了也就差不?多?结束了,后面无论是继续向?上考,还是回来松溪郡忙生意?,与其?一直记挂着两件事,还不?如一次性把事做完,也好专心下一项嘛,毕竟你?这都辛苦多?半年?了,一鼓作气,往后不?就轻松了?”
陆尚忙不?迭点头:“对对对,我也是这么想的!”
姜婉宁抬头打量着他的神色,见?他确是出于真心,而非顾及他们想法,这才松了口气。
几人在竹屋里坐了一会,想着陆尚才是主位,光叫前来道喜的人操持不?好,就一起过去,陆尚和姜婉宁去前山摘了些新鲜蔬菜,姜母和陆奶奶则帮忙给烤羊撒香料。
除了从其?他地方来的这些人,陆尚把山上招呼禽畜庄稼的长工也全喊了来,再加上一部分人接来的家眷,零零总总小百十号人,两头烤羊也只是将将够。
好在姜婉宁和陆尚还准备了其?他菜,又?有?那么多?妇人帮忙,总不?会饿了谁。
其?中由姜婉宁和陆尚做得那锅大烩菜最?受欢迎,先不?论其?中肉多?肉少,就是味道也极出众,才一上桌就被众人争抢一空,最?后连盆底的汤汁都没剩下。
姜母和陆奶奶躲在一边吃羊肉,姜母奇道:“我只知婉婉厨艺不?错,却不?想陆尚也不?赖,他竟还有?这般本事呢!”
陆奶奶笑呵呵答道:“亲家母是不?知道,早些年?家里还没这么多?人伺候的时候,家里的饭一半都是尚儿煮的呢!我听婉宁跟我讲,当初他起家的第一笔生意?,就是靠送卤方得到?的。”
“亲家母可知观鹤楼?那酒楼里的全鱼宴,可就是尚儿想的,等回去了我带你?和亲家公去尝尝,滋味可美了呢!”
听闻此言,姜母对陆尚的印象又?是大大改观了一回。
山上的众人有?说有?笑,直至半下午才结束,找陆尚有?事相商的就去山顶小屋,没什么事的就可以带着家眷回去了,顺便给乡里乡亲说一声,三日后陆老板办流水宴!
山顶上,詹顺安将上趟走货的账目给了陆尚一份。
他这些年?在各地奔波,并没能?有?机会学?认字,但他们长途物?流队里也配了一个小管事,正是巷子学?堂出去的,走货途中也教了他们一些,这般识上几个大字,也省得跟人做生意?时被蒙骗了去。
陆氏物?流中,要说能?叫陆尚绝对放心的,一个陆启,另一个就是詹顺安。
詹顺安已被提拔做了三管事,与陆启一人主短途一人主长途,说不?上谁地位更高一点。
按着物?流队以往的惯例,长途运送后都是可以要求歇假的,只詹顺安一直没有?歇过,这回他来,陆尚也没做多?想。
谁知等两人核对完了账目,詹顺安挠了挠脑袋,慢吞吞说道:“老板,还有?一个事……”
“怎么?詹大哥你?有?话?直说。”
詹顺安道:“我看了后面的单子,最?近的一单也在两个月后,所以我就想着歇一个月假,不?知老板这边方不?方便。”
“休假?当然?没问?题啊。”陆尚说,“长途物?流后本就有?三到?五日假期的,詹大哥你?这么多?年?少有?休假的时候,便是把之前的假期给补上,也不?止一个月了,再说之前你?带队去北地,说好回来好好歇一阵子的,这不?也没能?叫你?歇成。”
陆尚虽好奇他怎改了主意?,却也没有?多?问?。
哪知詹顺安主动说:“还有?就是,下月初八,我就要成亲了,老板要是有?时间,不?妨带姜夫子一起来喝杯喜酒。”
“詹大哥是要成亲了!”陆尚这才惊讶,“我竟没听你?提过,是哪家的姑娘啊?所以这次休假就是为了成婚吗?”
“是跟我一个村子的,不?是谁家的姑娘,就是一个寡居的妇人,我这个年?岁肯定也不?想娶姑娘了,阿金她性子好,这些年?对我又?多?有?照顾,去年?她的婆婆也过了世,她膝下又?没个孩子,家里独她一人,我怕她被人欺负了,一时没忍住,就跟她提了成亲。”
说这话?时,詹顺安是有?些忐忑的,他虽不?在意?阿金的出身,却也怕陆尚不?看好。
陆尚只是点头:“只要是心意?合得来的,跟谁成亲都一样,不?过詹大哥既是要成亲了,总不?好刚成婚就远走,这样我做主,詹大哥先休两个月吧,跟嫂子感情稳一点了再出远门。”
“还有?啊,詹大哥以后也是有?家室的人了,可不?能?跟以前一样,一年?到?头都不?着家,就算你?不?介意?,我怕嫂子要找我诉苦来了。”
听了陆尚的挪逾,詹顺安不?禁老脸一红,赶紧提了告辞。
等把后面两人也招待完了,陆尚转去寻姜婉宁,又?跟她把詹顺安将成婚的事说了一遍,夫妻俩一致同意?,必要准备一份厚礼才行。
这么些年?来,对方可不?光对物?流队做出的巨大贡献,便是姜家能?得以团聚,也少不?了他的出力,于情于理,他们也该送上真挚的祝福的。
姜婉宁说:“下月初八,到?时候我们千万要回来。”
“好。”
因着陆尚和姜婉宁赶着回府城,准备流水席的时间就紧迫了些,好在他们也没想邀请太?多?人,就各村的百姓和镇上的邻里,谁赶上也就算谁了。
虽说是流水席,但席上的菜色一点也不?差,大盆的鸡鸭鱼肉备着,每桌还放了半只烤羊,就是素菜也都是用的最?新鲜的,哪怕都是大锅菜,味道上也不?差多?少。
虽然?准备的时间只有?三天,但该通知的人都通知到?了,便是陆家村也没落下,陆尚到?村里匆匆露了一面,在已长高长壮的光宗耀祖兄弟俩肩上锤了两下,难得指点一句:“陆显不?也在镇上,你?们以后要是得了闲,不?如也多?去镇上走走。”
“无名巷的学?堂还留着,隔三差五会有?人过去讲课,都是你?嫂嫂亲手带出来的,或许教不?料你?们多?少知识,但简单识个字算个数还是没问?题的。”
“你?们要是能?学?的差不?多?了,再过两年?你?们也能?去物?流队做工,要是谁有?更大的本事,就说想要考科举,那就等认全了字来府城找我,我给你?们找夫子。”
陆尚在陆家村待得时间还是太?短,对陆家众人实在难有?归属感。
便是陆光宗陆耀祖两兄弟,在他心里也没多?少好印象,最?多?就是教训了还能?改,不?至于太?差劲,这才叫他愿意?多?说两句。
但点到?为止,剩余的他就不?管了。
闲话?间又?说到?了陆家的两姐妹,姐妹两个相继都说了人家,因着陆尚的名声在,又?有?她们亲大哥在镇上做活,相看的都是老实人家,一个就在陆家村,一个在相隔不?远的邻村村里,姐妹俩嫁过去几年?也没受什么委屈,婆家还算敬重。
知道陆晓晓和陆秋过得也还算不?赖,陆尚的最?后一点心事也了了。
他作为办宴的主家,所有?摆了流水席的地方都去了一趟,给乡亲们敬一盏酒,再说上两句感谢的话?,紧跟着就要赶下一家,而塘镇则放到?了最?后。
这么一圈转下来,等陆尚回塘镇时,已是下午时候了。
还好流水席上的菜肴随缺随补,来多?少人吃都成,只是不?许往家里带,这都是约定俗成的规矩,很少会有?厚脸皮的人去破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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