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名著同人)我在快穿世界优雅老去—— by森森的爱
森森的爱  发于:2023年09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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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护卫松手吧。这次施针之后,范生一个时辰之内都无法清醒过来。”
展昭点了点头,后退一步让出床边的位置,同时疑惑问道:
“公孙先生刚刚给范生开的什么药方,怎么还有浴盆和棉被在上面?”
公孙策笑道:“是用桑、榆等五种木头熬制的热汤,不是内服,而是让他趁热烫洗,然后再用厚实的棉被把范生严严实实地盖住了,让他通身出大汗。这样一来,便能化开范生体内的积痰淤血。如此,他这疯病便好了。”(1)
展昭听得公孙策的五木汤法,面露敬佩,转而又想起范仲禹疯癫之后的种种表现,不由得脱口问道:
“公孙先生,范生气迷疯癫后,只记得打人,还嚷嚷着‘让你们打我’之类的话,其余诸事全不记得。他如此反应,是因为痰迷心窍之前心中最强烈的想法是报仇,对吗?”
“大约如此吧。”公孙策沉吟道,“范生骤然遭受冤屈,肯定想报仇雪恨。他神智被迷之后,必然会出现幻觉。依我浅见,或许在范生的幻觉中,所遇之人皆是葛登云之流,因而才见人就要打骂教训。”
展昭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觉得公孙先生之言再次印证了他之前的某些猜测,不由得心中微沉。
公孙策暂时还不知道展昭的满怀愁绪,他语气轻松地闲聊道:
“说起‘幻觉’二字,我觉得有时候写成‘真觉’也未尝不可。依照我之前接触过的几名病患的情况来看,所谓的幻觉往往会透露一个人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
“当然,心神错乱疯癫之症终归是一种病,因而幻觉也成不了真正的‘真觉’。纵然会展现心底深处的真实念头,但往往会过于偏执极端,甚至于扭曲怪异。比之前面公堂上那男女之魂对调的异事还匪夷所思。”
听着公孙先生的解释,展昭下意识对照起自身情形来。
半晌,他产生了再次找裴湘看病的念头,并且暗下决心,在病好之前绝对不能对裴湘吐露倾慕心意。
展昭坚信自己的朋友不会因为这种病症而鄙夷嫌弃他,相反,他担心裴湘会为此心存怜意。而他绝对不愿意让自己的这份感情成为朋友心中的负担。
就在展昭和公孙策交谈之际,包拯在前面也审理完了大部分案情。如今只剩下两个为难之处,一个是如何让对调的男女魂魄再次换回来,各自归位;二是新科状元范仲禹的病情能否彻底痊愈。
于是,包拯一退堂就着人来问这边的情况,而公孙先生的答复算是给包拯吃了半颗定心丸。
不过包拯很快就不用发愁如何解决阴阳错乱了,因为包兴对包拯坦白了游仙枕之事。
当年展昭将游仙枕交给包拯之后,包拯便把此宝交给包兴收藏保管。而包兴因为一时好奇,就偷偷试着枕了游仙枕。
随后,包兴也遭遇了和裴湘一样的情形,就是迅速入睡后便见到了一匹黑马和两名青衣侍从,紧接着,他便骑着黑马去了阴阳宝殿。然而包兴并无裴湘的本事,因此一到阴阳宝殿的殿门前,他就被脾气暴躁的黑判给赶回了阳间,还被斥责冒充星主。
经过这一番惊吓,包兴再不敢偷试游仙枕,但心里却一直记挂着此事。
今日,包兴见包拯为阴阳颠倒之事眉头紧锁,不知怎么一下子就联想到了游仙枕和阴阳宝殿。于是,他连忙向包拯回禀了自己之前的经历。
包拯得知了游仙枕的妙处后,当即便命包兴呈上此宝物,然后也枕了上去。
且不提那青衣和判官终于见到了真正的星主后是如何松了一口气的。只说包拯从阴阳宝殿返回后,因为已经知晓了让白氏和屈申把灵魂互换回来的方法,当即就一面让人去取照胆镜,一面让人传外班伺候,然后再次升了堂。
这照胆镜就是包公得到的另一件异宝了,是他小时候被婶娘骗进井底后捡到的。
包拯先前就知道这古镜奇异,但却一直不知有何具体用处。如今得了判官提示,包拯顿时心生恍然,这才让人取了照胆镜出来。
这次升堂,展昭和公孙策也跟在包公左右,而那照胆镜就悬挂在三人前方。
待到差役将白氏和屈申带上来之后,包拯便命二人将中指上的血滴在镜子上,然后各自来照。白氏和屈申听命行事,滴血对镜细看。片刻功夫后,这二人就重新换回了魂魄,总算是各归各位了。
堂上众人见这古镜光芒大盛后又渐渐收敛,而白氏和屈申也都好了,不仅纷纷松了一口气,心道此案算是圆满解决了。
包拯正要吩咐包兴去把照胆镜收好,不想异变突生!
就见刚刚已然光芒暗淡的镜面上忽然又划过一抹亮光,那亮光极其耀眼却一闪而逝。紧接着,原本静静悬挂的古镜好似被一股巨大的无形力量击中了。
只见那镜身忽然被高高地抛起,而后在空中旋转了大半周,镜面也跟着换了方向。
在某一瞬间,这古镜正好将展昭、包拯和公孙策三人照进镜中。然而不等这三人有所反应,这照胆镜就又垂落了下来。而后,整张镜面上呈现出一片昏暗之色,竟连普通的影像都照不清了。
这番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公堂之上的众人都惊疑不已,纷纷谨慎地盯着那枚悬挂着的照胆镜。然而过了好一会儿,那枚镜子始终静悄悄地毫无动静,并再无任何异常显现。
于是,包拯再次吩咐包兴去摘取照胆镜并将其妥善收好。
包兴应了一声,小心上前,生怕再出什么变故。好在这次一切顺利。
其实,不同于公堂上不明所以的众人,巨阙剑内的裴湘是知道刚刚发生过什么的。
这照胆镜调换回了白氏和屈申的魂魄后,很快便察觉到了巨阙剑内还有另一个寄居灵魂。而这照胆镜就和之前的古今盆一般,虽然灵异却还没有萌生真正的灵智,换句话说,就是不那么敏锐。因此,在察觉到附近还存在灵魂和“身体”不相符的情形后,这照胆镜二话不说,当即便打算把问题彻底解决了。
而对于裴湘来说,这可谓是“人在剑中坐,祸从镜中来”。
意识到照胆镜想把自己拉扯出小空间后,她当即就用剑气切断了那股拉力,同时毫不犹豫地“原路”反击了回去。于是便就有了众人看到的照胆镜被无形力量掀翻的那一幕。
但是,这里也有一件裴湘不清楚的事情。
在她用剑气掀翻照胆镜的刹那,那镜子无意间将展昭、巨阙剑、包公和公孙策一起照了进去。虽然只是须臾功夫,但却产生了一点点奇妙的影响。
而这份小小的影响,很快就显现了出来。
次日,展昭、公孙策等人聚在包拯的书房内围观“开封府三宝”。
这三宝分别是照胆镜、古今盆和游仙枕。
一旁的包兴对着三件宝物的来历和妙用侃侃而谈,言谈间全是赞誉之词。
他告诉众人,古今盆内的仙露让李太后的双眼复明,游仙枕可以带包拯去阴阳宝殿向地府判官询问事宜,而照胆镜则能够惩恶扬善、驱邪避祸。
旁人听了包兴夸赞三宝,皆纷纷点头,觉得包兴说得很有道理,毕竟这三宝确实帮了包拯不少忙。
但裴湘一想到那小气的古今盆至今不让自己观看前世,游仙枕曾把自己“诓骗”去了阴阳宝殿,再加上这照胆镜昨天还企图攻击自己,不禁懒洋洋地轻哼了一声。
旋即,她在心底向众人漫不经心地吐槽道:
“什么三宝嘛,其实就是水盆、枕头和镜子,而且都黑漆漆的,一看就是奎星星主以前在天上时使用的日常器具。哎,也不晓得那些安排星主下凡历练的神仙们都是怎么想的,好小气呀,这星主下凡了,竟然还得自带家当。赶明儿个要是再来个木梳、被子、睡衣和床帐子,那可就全乎了,还能一下子就凑成七宝。嗯,开封府七宝,听着倒是比三宝来得体面又敞亮。”
突然听到裴湘声音的包拯、公孙策和展昭:……
包拯:胡说!谁说奎星就一定要用黑漆漆的东西了?
——对了,是谁在本阁耳边说话?
公孙策:……扑哧,好像有些道理!
——咦,这是何人在调侃?
展昭:……虽然但是,我的脑子到底在思考些什么?

第88章
包拯和公孙策在猝不及防之下听到了来源不明的女子声音, 并且这声音还那般清晰可闻,仿若就在耳边或者脑海中响起,都忍不住面露微微异色。
随即, 两人又留意到了彼此眉目间的警惕与迷惑,便不约而同地猜测道, 莫不是包大人/公孙先生也听到了那声音?
与此同时, 二人也在细心观察其他人的反应,而后发现似乎除了他们两人外, 屋内再无旁人露出异样神色。展护卫在低头喝茶,那端茶杯的手稳稳当当的,旁人也都说说笑笑放松自在。
此时的包拯和公孙策并不知晓一群“正常”人中还混入了一个“身经百战”的展护卫。两人无声地交换了一个眼神后,便默契地决定暂时不提这女子声音之事。
“等过一会儿大家散去了, 我们二人再单独讨论不迟。”
于是,待众人欣赏完三宝并陆陆续续离开书房后, 公孙策留在了最后。
“相爷方才可是听到了那番‘开封府七宝’的言论?”安静的书房内, 公孙策率先开口问道。
“本阁听得一清二楚且印象深刻,”包拯含笑颔首,并未因为那些调侃之言而暗生恼怒,反而宽和笑道, “倘若那梳子被子之类的也如三宝一般各有神通, 于除暴安良、匡扶社稷有利,本阁倒是真希望这样的家当能再多一些。”
“大人雅量海涵,学生佩服。”
“哪里, 先生谬赞了。”包拯摆了摆手,继而又问道,“依先生之见, 刚刚那道声音从何而来?”
公孙策敛眉沉思片刻,才缓声回道:
“学生浅见,那声音由隐身暗处之人发出的可能性极小。相爷,当时展护卫也在书房之内,若是当真有人突然传音给大人和学生,凭借展护卫的武功修为,应该有所察觉的。”
包拯微微点了点头,比较同意公孙策的判断。
他先前屡次被展昭所救,又知晓展昭在江湖中的名望地位,深知展昭乃是一流武功高手中的翘楚。哪怕这江湖中藏龙卧虎,并且肯定存在比展昭武功更高之人,对方也很难做到彻底避开展昭的警觉而单单传音给他和公孙策。
“如果不是凡人所为的话,先生觉得会是妖异鬼怪之流或者玄术修行者吗?”
“相爷,学生认为此种可能性极高,也唯有异术,才能如此轻易越过展护卫的警觉防范。再有就是,学生听那女子的言谈语气,俨然是对星君等仙家缺少真正的敬畏之情。她提起那等存在时的态度很是平常随意,并无恭谨之意。由此或可推断,此女子在玄术修行界的实力很强悍,若不然便是她和诸位仙家们相熟,所以才随意揶揄调侃。”
包拯再次回忆起裴湘刚刚那些打趣之言,不禁面露认同之色,觉得公孙先生言之有理。
“目前来说,本阁与先生只是骤然听见对方的一段话语,之后再无下文,也不知道是对方偶然为之还是刻意试探。不过暂时来看,对方似乎毫无敌意。既如此,本阁与先生暂且静待几日,看看对方是否还有后续作为。”
公孙策应了一声“喏”,心中和包拯一起默契地做出决定,在没有察觉到对方恶意之前,暂时先不对开封府诸人提及此事了,免得大家徒增烦扰。
然而这日之后,包拯和公孙策就再也没有听到那道莫名出现的女子声音了,再加上日常公务繁重,不几日的功夫,两人便不再刻意留心此事,只当是偶然发生的一次意外。
但实际上,那照胆镜产生的影响并没有消散。
包拯二人之所以暂时没有再听见裴湘的心音和话语,是因为她现在可以短暂离开巨阙剑空间了。
一得自由,裴湘哪里还愿意继续窝在那方小空间内,更不想再被展护卫拎着每日上值巡查了。
离开巨阙剑的第一日,裴湘就让人给展昭送了信,说自己已经抵达京师了,并和展昭约定了临时取信的地方,方便两人交流。
之后,第一次来汴京的裴湘就开始了游玩之旅。她把这些日子跟着展昭四处巡查时默默记下的各种铺子和消遣场所都逛了个遍。
这座繁华富庶又风流雅致的东京汴梁城,勾得时常被困在剑中且没有往昔记忆的裴湘心花怒放,酣醉不已。
一袭红衣的裴湘在汴京城内光明正大地吃喝玩乐,同样身处京师的展护卫自然收到了不少消息。奈何他时常有公务在身,而裴湘又有些行踪不定,所以除了书信交流外,短时间内两人竟然一直没有见面的机会。
这日,展昭又接到了一封来自裴湘的书信。
她在信函中询问展昭可有空暇,同时告知展昭,自己今晚会去展昭的住处取走一些金花和明珠。信件末尾,她叮嘱展昭记得用那些御赐锦缎给他自己做几身衣服,免得布料因为长时间搁置而变得不鲜亮了。
收到信后的展昭当即就想请假返回住处,好能够在第一时间和裴湘见上一面。不过,他很快又止住了步伐,仿佛被钉在地上一般,僵直地站在官署内一动不动。
直到外面传来马汉等人的脚步声,静默半晌的展昭才垂着眼眸转了个身,又重新回到椅子上坐下。
“若是我一直幻听,那么……”展昭认真而细致地重新折好裴湘的来信,心里并不想面对这种假设,但又明知逃避不了,“还是先别去见裴姑娘了吧,何必打扰她游玩散心的兴致。”
等到马汉等人走进房间的时候,展昭又是平时那个温和从容的展护卫了。他和同僚们闲谈了几句近日开封府接到的案子,然后又在马汉抱怨馋酒的时候,主动提出今晚替马汉在官署内值守。这样一来,能连休两日的马汉就可以尽情畅饮一场了,哪怕大醉也无妨。
马汉立刻高兴道谢,眉开眼笑地直言展爷够义气。而展昭则浅笑着摇了摇头,无法明言自己这样做,其实是想故意避开那个自己一直渴望再次见面的女子。
“我一会儿便让人送一封回信,就说今日当值无法离开府衙,请裴姑娘自行去我的住处取用金花和明珠吧。至于客房里的那些小机关,我只需在信中提示一二,裴姑娘便可轻易解决。”
转天傍晚,展昭离开开封府返回住处。
走进院内后,他几乎想也不想就朝着客房方向走去,而后很快就发现了裴湘来过的痕迹。
她不仅给他留下字条告知取走了多少东西,还特意搬出了六匹布料来,并留言告诉展昭,这是她认真比较后挑出来的料子,觉得非常适合给展昭裁衣服。当然,若是展昭不喜欢她挑选的颜色纹路,那就再挑选旁的,总之就是千万别拒绝朋友的关心和礼物。
另外,在放置布匹的桌子上,还堆放着不少包裹和盒子,都是裴湘在汴京城内四处游玩时给展昭挑选并购买的。在裴湘看来,她这是把自己觉得不错的东西分享给好友,但是在展昭看来,这些大大小小的包裹代表着裴湘一直在记挂他。
认真瞧着裴湘留下的一件件小礼物,展昭唇角含笑,眉目温柔,只觉得身上的疲惫沉凝全都不翼而飞了。
直到此时,展昭才猛然意识到,自己昨天选择对裴湘避而不见,除了担心隐藏不住倾慕之意给朋友造成负担外,自己心中其实是有些在意她之前数日毫无音信,而来到汴京后又只顾着四处玩耍,好似忘了他这个朋友一般。
但是如今……
展昭先把裴湘留给他的大大小小礼物搬回卧室,并一一放在最合适的位置,然后便抱着裴湘给他挑选的布料出门去找裁缝去了。
与此同时,已经返回巨阙剑中的裴湘见展昭如此喜欢自己的礼物,自然也感到十分高兴。
虽然有些遗憾于昨日没能和展昭见上一面或是小聚一餐,但裴湘觉得朋友间相处贵在随性自然,见面很好,不见面亦可,反正心中总会一直惦念对方的。况且来日方长,自己以后可以离开巨阙剑的时间越来越久,肯定有不少和朋友相聚的机会的。
这天晚上的展昭瞧上去心情非常不错。证明之一就是他没有出门草草解决晚饭问题,而是自己动手烧制了一条又鲜又肥的大鲤鱼,然后配着裴湘留下的酱菜卤味吃了满满三碗饭。
展昭吃得香甜,裴湘看得眼馋。她当即就告诉自己,下一次能出来玩的时候,一定要记得拎着鱼来和展昭见一面。
——既然心里惦念朋友,那还是见面说出来为好,之前是自己想差了。
“哎,这家伙自从得了个‘御猫’的绰号后,轻功没见怎么进步,这做鱼的手艺倒是有了很大的提高,果然还是应该多交几个当御厨的朋友。”
这天晚上,因为做饭而沾染了油烟味的南侠打算先沐浴一番,然后再上床休息。他照例把巨阙剑挂在屏风上之后,才脱去衣袍进入浴桶之中。
水汽氤氲,打湿了展昭的英俊眉睫,也模糊了他的五官轮廓。就在展昭泡在热水中闭目养神之际,一声极轻的响动自房顶方向传来,瞬间打破了这一室的静谧与闲适。
展昭倏然睁开墨色眼眸,同时长臂一伸无声抓过屏风上的巨阙剑,武器在手之后,他才拽下搭在木架上的干净衣物……
当展昭匆匆披上外袍提着巨阙剑跃出窗外时,那夜半偷袭之人正伏趴在屋顶之上向室内窥探,手中还拿着施放迷药毒雾的黑色长管。
见状,南侠当即就脚尖轻点飞上屋檐之上,同时长剑出鞘直接刺向不速之客的胸口。这番动作一气呵成,丝毫不给心怀叵测之人起身逃跑的机会。
而直到刺骨寒意逼近要害部位,屋顶之人才悚然一惊反应过来。他当即就朝前一扑,而后毫不顾忌形象地在屋顶之上飞快滚爬起来。
但是,同这稍显笨拙的躲闪动作相比,这人手上的功夫才堪称一绝。在狼狈躲闪左翻右滚的同时,他竟然还能飞快出手,并朝着展昭一连投掷了三枚毒烟暗器,且每一枚都迅捷无声、角度刁钻,令人防不胜防。
有了这些阴寒暗器的阻拦,在加上展昭并没有直接出杀招的打算,此人便有了一丝逃命机会。但……也只是如此了。
南侠再次飞身而起躲开了一股毒烟,就见他手腕一转,紧接着便不紧不慢地递出了新的剑招。
而就是这看似平平无奇的一招剑法,却在暗夜中赫然划出一道惊鸿剑影。与此同时,逃跑躲避之人忽然感到胸口传来一阵刺痛,紧接着,这人便“咕咚”一声摔落到了地面之上。
南侠也紧随其后无声落地,同时抬手迅速锁住地上闭气之人的周身大穴,以防此人逃跑。
战斗平息,夜风忽起,吹动着展昭匆匆披上的松散外袍,又吹落了他发上湿漉漉的冰凉水珠。
那水珠很快就沿着并不平整熨帖的里衣领口,滑落进了凌乱的衣襟之下……
从战斗开始就一直没有出声的裴湘,此时终于回过神来了。
她缓缓收回了无意识观察水珠滑落痕迹的视线,重新用一种本人都没怎么察觉到的欣赏目光打量着展昭,心底慢慢浮现出对完美体魄的纯粹赞叹与真诚感慨。
于是,正要上前一步给偷袭之人搜身的展昭再次听到了熟悉的女子声音。
她用慵懒温软的语调称赞他,说他衣着严谨整齐时,如芝兰玉树翩翩贵公子,看起来好像不如旁的武者那般健壮强悍,可实际上……
展昭迅速整理好了凌乱松垮的里衣和外袍,一点也不想了解什么样的身材是穿衣显瘦脱衣……
他暗道,一定是因为白日里得到了裴姑娘亲自挑选赠送的衣料,随后又在量体裁衣时多听了几句裁缝的热情称赞,所以自己便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第89章
避免胡思乱想的方法之一, 就是让自己有事可做,比如抓紧时间把这不速之客送到开封府衙门去审一审。
展昭一手持剑一手拎着地上被点了周身大穴的偷袭者,再次纵身跃上高处。就见他如行云飞燕般在屋脊石墙间飘忽穿梭前行, 期间几次提气腾挪,身形若隐若现。
南侠飞檐走壁如登平地,很快就抵达了开封府府衙。
然而, 刚刚靠近官署驻地,展昭就面色骤变。不远处朦胧亮起的灯光和隐约传来的兵器撞击声都在告诉他,开封府这边今晚同样不平静。
“不好!”
展昭脚尖轻点暗自蓄力, 旋即便如同离弦之箭一般, 猛然朝着声音和火光传来的方向飞驰而去。他此刻的身法竟比刚刚还快了一倍轻了一倍,足见南侠这一身轻功是如何精湛绝妙。
待到展昭赶到打斗现场,就见身着寝衣的包大人和公孙先生被府中几名外班差役保护在中间。
不远处,马汉和赵虎正在和一名蒙面的红衣女子缠斗交手, 而王朝与张龙二人则在一旁掠阵警戒。
展昭一出现,负责警戒的王朝顿时面露惊喜, 当即便扬声道:
“展爷快来, 今夜有贼人夜闯开封府, 险些刺伤了包大人和公孙先生!”
闻言, 展昭立刻将手中一直昏迷的偷袭者扔进院中空地,然后二话不说就朝着红衣女子挥剑而去。
但奇怪的是,那红衣女子在听闻王朝喊出“展大哥”之时, 不仅没有因为敌方来了强援而紧张不快,反而轻笑出声。虽然这笑声稍纵即逝, 但足以令时刻关注打斗现场的开封府众人听得一清二楚。
“她为何不惧反喜?”几乎所有人的心里都下意识升起了这个疑惑, “是了, 因为她是……”
不待众人细思, 就见那蒙面红衣女子忽而向后纵跃同时一扬手臂,毫无预兆地朝着包拯和公孙策所在的方位射出了两枚袖箭。
距离女子最近的马汉当即就瞥见那袖箭上一闪而逝的幽蓝暗芒,一声“小心有毒”便脱口而出。
这一刻,马汉几乎心跳骤停。因为这袖箭迅捷无比,又灵巧刁钻异常。几乎眨眼间便突破了众人的防护,眼看就要击中包拯和公孙策。
好在,此时的展昭已然及时改变了剑势身法。
只见他顷刻间侧身回转如同游龙摆尾,手中巨阙剑亦荡起磅礴剑意,一人一剑在这一刻几乎合二为一,并在电光石火之间,将那两枚即将射中包拯和公孙策的毒箭击落在地。
随着两下清脆的撞击声响起,王朝等人皆不约而同地舒了一口气。
然而,紧张过后的众人回过神来后便发现,那名红衣女子在射出毒箭后便已经毫不恋战地飘然撤退了。
见此,展昭留下保护包拯和公孙策,以防敌人还有后手杀招。而王朝和赵虎则立刻追了出去……
大约过了一柱香的功夫,王朝和赵虎空手而归。两人的表情都有些凝重,显然,他们两个没有追查到任何线索。
张龙拍了拍垂头丧气的赵虎的肩膀,而后指着展昭捉住的黑衣人好奇问道:
“展爷,这人是何来历,怎么还连累展爷大半夜地奔忙?说起来,今晚多亏展爷及时出现拦下了那两枚毒箭,否则的话,嗐,兄弟们不知要如何自责愧疚呢。”
展昭连忙摆了摆手表示恰巧而已,态度十分诚恳谦逊。随后,他便简要地叙述了自己今晚的遭遇。
“看来对方是打算用迷药毒烟暗算展护卫。”
公孙策小心地辨查过展昭从那偷袭之人身上搜出的迷药毒烟后,若有所思地分析道:
“若是展护卫中招,此刻大概已经被对方控制了。只是不知这暗算偷袭展护卫之人,是不是和今夜闯进开封府的红衣女子有关?倘若他们是同伙的话,那他们又是什么人呢?亦或者,他们听命于谁呢?”
“这有何难?等那个被展爷捉住的贼子醒过来后,我等问问他便是。”赵虎大声道。
一旁的王朝微微摇了摇头,心知事情不会如此简单。与此同时,他望向展昭的目光中隐含担忧。
展昭疑惑回视,不知王朝为何欲言又止。
“展爷……”
“王兄弟有话但说无妨。”
王朝叹了一口气,他先是看了一眼坐在上首的包公,然后又和公孙先生、马汉等人互相交换了个眼神,这才吞吞吐吐地说道:
“展爷,在你赶来之前,那红衣女子蒙面用的面巾曾经被挑开过。呃,哪怕她立刻又遮好了面容,但我等还是看到了她的真实模样。
“虽然、虽然夜色昏暗,嗯,再加上时间短促,但、但我依稀觉得,那女子的模样和裴女侠十分相似。再加上她身着红衣,以及不错的身手,还有就是得知你出现后的笑声——哎,展爷,其实——我们都觉得今晚刺杀相爷和公孙先生的女子,她,呃,她就是裴姑娘。”
裴湘:……
还不等巨阙剑中的裴湘对自己被冤枉被嫁祸之事产生什么具体想法,震惊中的展昭便毫不犹豫地否定了王朝等人的猜测,并飞快反驳道:
“那肯定不是裴姑娘!”
“为何?”
“不说身形气质相差甚远,只说武功修为。呵,今晚的红衣刺客绝非是在下的友人。相爷,公孙先生,各位兄弟,倘若大家亲眼见过裴姑娘的身手,就绝对不会错认。”
“这是何故?”公孙策不解询问,同时猜想着,难道那裴姑娘的武功招式十分特殊古怪,常人模仿不来?
展昭认真解释道:“因为裴姑娘的实力远胜于展某。非是展某过于亏大事实,而是——今晚若是裴姑娘本人亲自出手,一招足矣,绝对不会拖延到展某出现的。”
这次,开封府众人都听明白了展昭的言下之意,就是如果那红衣刺客真是裴湘的话,包拯和公孙策早就被刺杀了,绝对不会发生后面那些你来我往的打斗。
“这……原来如此。”公孙策恍然点头。他不是武林中人,虽然吃惊于展昭对裴湘武功修为的评价,但心态还算平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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