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名著同人)我在快穿世界优雅老去—— by森森的爱
森森的爱  发于:2023年09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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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江VIP2023.7.22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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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经十个小世界,裴湘终于摆脱了约束她穿越旅程的强大力量,成为了一名快穿个体户,不是,是快穿独行者。
从此生死自负,漂泊随心。
虽然每次穿越之初都会遇到一些意外与波折,但裴湘总能一步一步安排好自己的全新人生,从容走过繁花与荆棘,最后优雅老去……第一个世界:冰山沉船与爵士时代1912年初,北大西洋上的巨大冰山正在向南缓缓漂移……壮美豪华的泰坦尼克号已经在港口准备就绪……英格兰,伦敦。
男爵家的安妮小姐落水后侥幸捡回一命,可惜却失去了大部分记忆。
苏醒后的年轻姑娘茫然地打量着房间内的几位亲朋,凭本能分析自己捕捉到的各种细节,心里很快有了初步判断。
他们中有人是真伤心,有人则紧张难过得有些敷衍。
而那个据说是她准未婚夫的美国富豪继承人,大约在不久前刚和一位关系亲密的金发女郎匆匆告别……“我真的是十七岁的安妮·戴维斯吗?”
——某日,男爵小姐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裴湘”这个来自东方的名字,此外再无多余线索。
“我们全家要搭乘永不沉没的泰坦尼克号去美国?”
——不久后,恢复健康的男爵小姐瞧着白星航运公司的头等舱船票,莫名觉得提出远行建议的准未婚夫笑得不怀好意,而他身旁那位高傲的霍克利先生则是一脸的倒霉相……(本世界男主是霍克利)第二个世界 七五北宋背景(本世界男主是南侠展护卫)开封府的展护卫最近有点烦,因为他总会产生一些让自己感到羞窘的幻觉。
比如某次沐浴之时遇到敌人来袭,他不得不匆匆披上外袍握紧巨阙飞上屋檐,然后就幻听到一位女子用慵懒温软的语调称赞他穿衣显瘦,脱衣……比如他被白玉堂挑衅的时候,他就听到那幻觉中的女子夸他郎艳独绝世无其二,而玉树临风的白玉堂就有一点点不如他……再比如他练剑时,那女子夸他握剑的手,比如他酒醉时,那女子赞他眼尾一抹红晕勾人……一想到公孙先生曾说过,有时候幻觉会透露出一个人内心的真正想法,一向谦和有礼品行端正的展大人就愁绪满怀。
他觉得自己当真不是这般自恋的男人,竟然还幻想出来了一位姑娘时常夸赞自己的容貌身材。
裴湘醒来时,发现自己被困在了一把名叫巨阙的宝剑里。
她时常昏睡,直到一名叫做展雄飞的男人成为了巨阙剑的主人,她清醒的时间才变长了。
长日无聊,她便围观展护卫的日常生活。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某一日开始,展护卫开始能听到她的心里话了。
再后来,开封府里的包大人和公孙先生也可以了……第三个世界 那个复仇报恩的伯爵和茶花女(本世界男主是伯爵)第四个世界 清穿(康雍乾宅斗宫斗)第五个世界 纯真年代+卡列尼娜第六个世界 唐宋传奇故事/唐(有玄幻元素)第七个世界 福尔摩斯探案现代版第八个世界 大唐魔门道家武侠架构(双龙背景))第九个世界 西方神话背景第十个世界 洪荒食用指南:
1.裴湘优雅系列第二部 ,没有看过第一部内容的读者可当做新文阅读。
2.慢节奏快穿文,感情流+剧情流,一个世界更新一个男主。
3.根据情节需要,有些小世界的时间线会略微调整。
4.快穿的小世界都在文案上,一共十个,顺序可能会调整。
5.角色三观不等于作者三观。
6.关于更新:理想状态是日更;一般情况下每周会休息一天(七天六更),如果遇到突发状况,会挂请假条。
7.坑品不错,保证完结,欢迎收藏~
8.千人千个哈姆雷特,作者对原著角色会有自己的解读,欢迎讨论,拒绝强行说服。
内容标签: 西方名著 天之骄子 快穿 古典名著
搜索关键字:主角:裴湘 ┃ 配角: ┃ 其它:名著,神话,七五,武侠
一句话简介:裴湘系列故事,一生又一生。
立意:无论顺境逆境,独立自主从容自信过好每一天。

猛地睁开双眼,卧室内一片昏暗,深夜,万籁俱寂。
脑海里似乎还残余着梦中光怪陆离的画面,她下意识屏住呼吸,努力回忆今晚的梦境。
几十秒后,夜半惊醒的年轻姑娘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隐藏在黑暗中的漂亮眼眸里划过一抹遗憾。
可惜,她仍旧无法清晰地记起梦中的所见所闻,只是模模糊糊地感觉到梦中的自己好像无所不能。她可以飞得很高很高,像鸟儿那样恣意穿过云霄,也能如同鱼儿一般,安然自在地生活在幽深寒冷的深海海底,在梦境中,很多人害怕她,也有很多人喜欢她……
“我到底是谁?”
“我真的是安妮·戴维斯吗?一个在英格兰出生并长大的十七岁姑娘?”
“为什么我更加认同梦中那个仿佛女巫一般的自己?”
想到这里,她轻轻拽了拽身上的被子,眉头轻皱,不太喜欢“女巫”这个联想。如果她真的有什么神奇的特殊来历,也该是美丽善良的大仙女。
一个月前,她被人从河里救了上来,据说当时一度停止了呼吸和心跳,还是她准未婚夫的朋友卡尔·霍克利先生当机立断用力按压她的腹部,又对她采取了一系列的急救措施,才让她险险捡回一条性命。
不过,因为落水时意外磕碰到头部,苏醒过来的她不幸地失去了大部分记忆,不记得自己是谁,不记得亲朋好友,自然也不记得那天清晨,自己是怎么从桥上跌落进冰冷的河水中的。是意外?还是人为?
好在,她并没有忘记如何说英语,因而可以和一群被她忘记的亲朋好友顺利沟通,也没有忘记一些基本的生活常识,即使最初的几天有些懵懵懂懂的,可是随着身体渐渐恢复健康,她再也没有弄出什么大的差错来。
为她看诊的医生判断说,安妮·戴维斯小姐的记忆情况正在好转。证据就是她用了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就迅速掌握了安妮·戴维斯之前学习了数年的知识与才艺。
只要稍加引导,她就能流畅地说出法语和德语,她弹奏钢琴的技巧十分娴熟,她的礼节仪态也由一开始的生疏混乱迅速变得优雅自然,绝对不比伦敦城中的任何一位淑女逊色。
如果不是她依旧记不起和自身相关的信息,谁也不会相信丹宁男爵的长女安妮·戴维斯的记忆不完全。
对于医生给出的诊断结果,大家都没有提出异议,因为他们看到的事实也确实如此。
丹宁男爵十分高兴,还为此举办了一场隆重的庆祝晚宴。他向所有宾客宣称,古老血脉的后裔,哪怕是失去了记忆,也不会辱没先祖的荣耀,优雅高贵与生俱来,并且永远地镌刻在灵魂与血液当中。
这番自豪的说辞赢得了当时在场所有宾客的认同——至少表面上看是这样的,尤其是几位美国来的年轻富豪子弟。他们之所以愿意和某些没有多少嫁妆的英国姑娘成婚,看重的就是她们的家族背景和父兄的贵族头衔。
然而只有病人自己清楚,这个诊断结果充满了水分。
她确实恢复了一些记忆,可那些记忆到底是不是属于安妮·戴维斯的,她就不敢肯定了。
当听到前来探病的同校同学露丝·凯伯特小姐不经意间提起,安妮的法语说得比之前上学时流利多了,肯定是在圣诞节假期的时候认真练习过,她立刻谨慎地放慢了“恢复记忆”的速度。
紧接着,她再次心生疑惑,自己到底是不是安妮·戴维斯?她十分笃定,自己的法语可以运用得更加自如地道,可从露丝的态度来判断,这显然是不太正常的。
但是,如果她不是安妮·戴维斯的话,那她是谁呢?
丹宁男爵夫妇会认错女儿吗?周围来来往往的熟人会认错安妮·戴维斯吗?
还有那些奇怪斑斓的梦境……这一个月以来,她几乎是夜夜都会从梦境中惊醒过来,可却从来记不清自己在梦中具体经历了哪些事情。
“算了,就暂且当自己是安妮·戴维斯吧,不能仅凭做梦和所谓的直觉,就否认众人认定的事实。”
躺在昏暗卧室中的年轻姑娘重新闭上了双眼,无声酝酿睡意的同时,她有些漫不经心地想着:
“既然撞了脑袋,又和死神擦肩而过,那产生些天马行空的幻觉也是正常的。大约是我之前在水中挣扎的时候太过绝望了吧,所以现在才总是梦见自己无所不能,甚至可以在深海中自在游玩……等再过些时候,我肯定不会再产生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了。”
这种自我说服的方法还是比较奏效的,或者说,她已经习惯了在每个陡然惊醒的午夜时分,用这套“我有病,所以产生什么想法都是可以理解的”的说词劝说满心疑惑的自己。
于是,她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稳清浅起来,不久之后就再次沉沉睡去。
与此同时,这具属于安妮·戴维斯的身体也在一次次蕴藏着特殊韵律的呼吸之间,进行着缓慢而有序的淬炼与改造……
第二天早上七点半左右,她精神饱满地起床洗漱,又在贴身女仆的照顾下梳妆打扮,开始了安妮·戴维斯小姐新一天的日常康复生活。
镜子中的少女清丽明媚,眉目如画,肤色莹润白皙,脸颊上晕染着一层淡淡的自然粉色,瞧上去十分健康。所以女仆朱娜完全猜不出自己负责照顾的安妮小姐每夜都会惊醒,并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家大小姐拥有非常不错的睡眠质量。
“一会儿下楼吃早餐的时候,穿那件灰蓝色的银丝长裙可以吗,安妮小姐?”
“我相信你的眼光,朱娜。”
她坐在雕花精美的梳妆台前,透过明亮的镜子观看朱娜梳头发的手艺,视线随着朱娜的灵巧动作微微移动,无意间落在了首饰盒角落里一枚银质镶嵌蓝宝石的发夹上。
“朱娜,别给我戴珍珠串了,就用那枚蓝宝石发夹吧,它的颜色和今天的裙子很相配。”
朱娜灵巧轻盈的梳发动作稍稍停顿了一下,旋即笑道:“好的,安妮小姐。”
她假装没有察觉出朱娜的小小迟疑,伸手从首饰盒中取出那枚造型典雅的宝石发夹,指腹轻轻刮过宝石下方的精美银托,果然在隐蔽的地方发现了一个小小的陌生印记。
“这是……”她翻过发夹,好奇地打量着上面的由字母和图案组成的标志,“这是什么意思,朱娜?这件首饰有什么特殊来历吗?”
“安妮小姐,那是哈克特家族的标志。”
“哈克特家族?”
“您的亲生母亲,也就是前任男爵夫人,她嫁人前姓哈克特,这件宝石发夹是她的嫁妆。”
“我的亲生母亲?不是……”她面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心底却产生了一种“果然如此”的情绪,也再次悄然验证了自己的神奇不寻常之处。
因为自从苏醒过来以后,她便有了一种无来由的直觉,就是她和那位自称是她母亲的雍容贵妇人之间拥有血缘关系的可能性很小。但因为一直没有人提起过这件事,她也就始终没有主动开口询问。
“我的亲生母亲……我不记得了。朱娜,我既不记得自己的亲生母亲,也不记得现在的母亲,感觉有些混乱。朱娜,我、我应该感到难过和遗憾吗?可惜我失去了所有的记忆,根本无法正确表达内心深处的真实感情。”她有些无措地垂下眼眸,踌躇为难间默默攥紧了手中的宝石发夹。
“安妮小姐本来就不记得的。”朱娜温柔地解释道,“我听泰勒太太提起过,伊丽莎白夫人嫁给大人到时候,小姐你还不满一岁呢。”
朱娜口中的泰勒太太是现任丹宁男爵夫人伊丽莎白·戴维斯的贴身女仆,性格严肃,对待女主人一向十分忠心。所以,年轻的女仆朱娜能够从那位泰勒太太口中听到上一位男爵夫人的事情,那就说明现任男爵夫人并没有刻意隐瞒那些往事的打算。也就是说,这件事在丹宁男爵府上不属于什么禁忌。
“原来是这样。”她几乎是在瞬间想明白了男爵夫人的态度,而朱娜随后的反应也从侧面证明了她的推测。
身后之人没怎么犹豫就同意了更换头饰的提议,表情自然地拿过曾经属于前任男爵夫人的珠宝,专心琢磨最适合这枚宝石发夹的发型。
“安妮小姐,如果打算佩戴这枚蓝宝石发夹的话,可以把后面的头发挽起一半,这样看上去会显得更加柔美一些。”
她轻轻地“嗯”了一声,任由朱娜给她梳妆打扮,同时也对安妮·戴维斯的家庭关系有了进一步的了解认知。
她不是现任男爵夫人的亲生孩子,和几个弟妹同父异母。
这件事并不是什么不能说的秘密,可是如果失忆的她不主动提问的话,大概也不会有谁特意告诉她这一点。
在心灵手巧的朱娜的帮助下,她很快完成了晨起的衣着打扮。不出意外的话,下午茶的时候她还需要更换另一件比较舒适宽松的裙子以及佩戴合适的首饰。然后,在晚餐开始前的半个小时左右,她会按照礼仪要求换上一套更加华美正式的衣裙首饰。另外,如果她白天打算出门拜访谁或者骑马游玩的话,那就需要更换更多种类的服饰了。
等朱娜端着托盘离开了卧室,她先是在窗边眺望了一会儿,直到看见高大的园丁带着几个小听差往暖房方向走去,她才离开了窗边。
随手抓起一件薄绒外套和一顶宽沿帽子,她步履轻盈地离开了卧室,而后凭借之前几日的细心观察和心底的直觉,一路顺利避开了这幢华宅里晨起忙碌的仆人。
片刻后,她独自一人出现在了通往花园后门的小路上。
“每天这个时间,园丁会领着小听差们在暖房那边忙碌。”她一边欣赏着蜿蜒小路两侧的景色,一边暗自估测,“从现在起,我有三十分钟左右的时间自由行动,回来后正好赶上早餐。”
她这样“东躲西藏”,倒不是因为戴维斯家的人不允许她外出活动,而是他们不愿意再让她独自一人出门散步,哪怕是在自家附近转转,他们也要让人跟着她。因为她刚刚经历了一场险些丧命的可怕事故,又不幸失忆。
在亲人们看来,此时的安妮·戴维斯比一只小羔羊还要脆弱单纯茫然不安,不该再经历任何风雨了。
对于小羔羊这个比喻,她倒是打心底认同。
她也觉得此时的自己无害娇弱又天真无邪,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清楚,为人做事只能凭借直觉,实在是有些可怜。
但她不是很认同戴维斯们保护她的方式,哪怕……据说他们用类似的方式成功保护了许多位柔弱文雅的年轻淑女,她还是坚定地认为,只有让纯白的小羔羊在风雨中成长为披着羊皮的狼,那才是最好最有效最长久的保护手段。
所以,经过一个月的观察与准备后,她打算开始着手调查当初落水遇险的真相。
倘若真是一起意外,那她就引以为戒,以后多多注意安全问题。
可假如一切都是人为造成的,那她一定要想办法揪出那个潜伏在暗处的凶徒,再狠狠报复回去。
——虽然自己天真善良又柔弱,如同懵懂的小羔羊一般,但也是有小脾气的!

她很快就从花园的后门溜了出去。这是她苏醒之后第一次脱离旁人的保护和陪伴独自出门,眉目间不知不觉就染上了一抹兴奋。
她雀跃地踮了踮脚,在原地欢快地旋转了小半圈,而后迅速又机警地向四周张望了一番,在确定没有人关注她的行踪后,才脚步轻快地朝着早就打探好的方向奔去。
急冲冲地绕过丹宁男爵府西侧的林荫小路,无需多加寻找,她便准确地找到了附近公园的大门。
与此同时,随着路上行人的渐渐增加,她走路的姿态也不着痕迹地变得优雅舒缓起来。裙摆翩翩,身影婀娜,转眼间,她就和路上晨起散步的淑女太太们没什么区别了。不比众人美,也不比众人丑,她无师自通地掌握了隐没在人群中的方式。
走进景色怡然的河滨公园,她没有往行人稀少的水边或者清幽的树林方向探寻,也没有去查看安妮·戴维斯当初遇险落水的景观桥,而是一直在人来人往的喷泉池边徘徊观察。
她今早偷偷独自出门的目的是为了调查一个月前落水的真相,但却不会为了找寻原因就莽撞冒险。在不确定是不是当真有人意图暗害自己的时候,她绝对不会孤身一人前往容易发生意外的僻静地方的。
“要是暗处藏着身强力壮的歹徒……不,只要一两名力气大的健壮女人,就能轻易伤害我了。”她轻轻捏了捏自己纤细的手腕,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一边有些心不在焉地想着日后的锻炼问题,一边四下张望,“霍克利先生说,当时最先下水救我的人,是一位有着金棕色头发的年轻男人,对方时常来公园里写生,或者给游客画像赚钱……”
她的目光在三三两两的游客中搜寻了片刻,可惜运气不佳,并没有发现符合卡尔·霍克利口中描述的年轻画家。
于是,她猜想对方也许今天早上没有来公园,或者此时正在某个清幽安静的角落描摹晨曦美景,就像一个月前的那天早上一般。
如果那位叫做杰克·道森的年轻画家没有贪恋晨雾中的河边风光的话,就不会撞见安妮·戴维斯落水这场意外,更不会及时跳下水去搭救她。那样一来,安妮·戴维斯非常有可能会在无人注意的时候,绝望又痛苦地沉入冰冷幽暗的河底。
“我得见见道森先生,问问他当时的情形。”她想,“哪怕霍克利先生一直在暗示,那位道森先生不一定是救人的英雄,也许还是导致我落水的元凶……哦,好吧,虽然霍克利先生也是我的救命恩人,但他那种阶级分明的想法……”
她稍稍想了想,朝着一个在公园里售卖八卦小报和日用杂货的半大孩子招了招手。
“美丽的小姐,戴尔愿意为您效劳。”男孩儿笑嘻嘻地凑了过来,同时把手中的小货箱递到她面前,殷切推销道,“您需要什么,要来一份今早刚刚印刷出来的画报吗?这上面科全是独家最新消息哩,保您满意。”
她笑着取了一份绝对不会在丹宁男爵府中出现的八卦画报,然后又从男孩儿的货箱里挑选了一条质量一般的棉布手帕。
“我要这些。”她从钱包里取出一些零钱,数额明显超过手中的商品,“戴尔,我能向你打听些消息吗?我听说这附近有一位给人画像的年轻画家,画技很不错。我想请他帮我画一幅在公园里散步的素描,唔,他好像姓道森,你知道他吗?”
经常在这一带转悠的戴尔看着那些明显多出来的钱币,眼睛顿时一亮,连忙机灵点头道:
“知道知道!小姐,我知道你说的那个画家,他很受女士们欢迎的,对了,我今早还见过他哩,他叫……杰克·道森,对,喜欢画画的杰克·道森,是他吧?嘿,小姐,需要我为你把他找来吗?”
她微笑着点了点头,把一半的报酬放到小戴尔的手中,许诺道:
“如果你找来的道森先生就是我说的那位,我会把另一半的报酬支付给你的。”
“肯定不会出错的。”小戴尔拍胸脯担保,“这附近可就只有一位受姑娘们欢迎的画家道森,再没有第二个啦。”
交易达成,戴尔立刻挎着他的小货箱飞快跑开了。他记得那个笑容灿烂的道森最近一直喜欢待在树林那边,这会儿肯定蹲在灌木丛边啃面包当早餐呢。
戴尔离开后,她在喷泉池旁找了一张舒适的长木椅坐了下来,趁着等待杰克·道森的空闲时间,她又在脑海中把这些日子以来收集到的线索汇总整理了一遍。
她印象最深的一个场景,就是苏醒后第一次见到陌生的亲朋好友的时候。
那时候的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可奇怪的是直觉仍在。她几乎没有花费太多的精力,就迅速判断出,当时距离她稍远的中年男士十分担心她,对方脸上流露出的关切之意是非常真实的。
与之相对的,是那位一直握着她的手的女士。
那位女士距离她非常近,发现她清醒后脸上的庆幸表情也最明显,可她的担忧紧张之情却不是那么纯粹浓厚,里面藏着几许敷衍之意。
后来,她知道了那位认真担心她的中年男士就是她的父亲丹宁男爵,而那位坐在床边温声诉说担忧之情的女士则是她的母亲。
而后,她又重新认识了戴维斯家族中的几位亲人,以及一位叫做托马斯·布坎南的魁梧英俊男士。据说,这位美国来的富豪子弟是她的追求者,也是男爵夫人看好的女婿人选。如果没有发生落水事故的话,他们两人应该很快就会订婚的。
失忆的她自然对布坎南先生毫无印象,也没有多余的爱意。
当她看到那位一脸焦急心疼的准未婚夫时,心底有一道十分平和的声音在冷静分析,从这个男人的衣着、饰品、气味、眼神、鞋子等各处细节来判断,他确实是急急忙忙赶来探望她的。但是在赶来之前,他应该是和一位金发女郎待在一起,并且,两人的关系非常亲密。
对于一男一女之间会如何亲密,失忆的她没有深思细究。
那时的她有太多的事情需要接收消化了,最关心的问题则是自己到底是不是安妮·戴维斯?
此外,学说话学沟通、接受医生一遍又一遍的检查、记住亲人朋友的姓名和容貌、重新学习礼仪才艺知识……每件事都把她的“新”生活占据得满满的。因此,她一直有意无意地疏远着准未婚夫布坎南先生。
可是……当她产生了要调查清楚自己落水真相的想法后,便迅速意识到,她不能再继续忽略对方了。
“综合朱娜和其他人零零散散的说辞,可以总结出,我以前有上午去公园骑马的习惯,但很少会在早餐前出门散步。那天早上出门时,我穿了最喜欢的大衣,特意选择了法国订购的新帽子,还佩戴了象征幸运与幸福的胸针,虽然那枚胸针已经遗失了……”
想到这里,她眼眸微转,清亮亮的视线扫过一对在公园里挽着手谈天说笑的年轻男女,暗自猜想当时的自己一改往日习惯选择独自出门散步,到底是一时间的心血来潮,还是……去赴重要之人的约会?
如果真的存在重要之人的话,那……对方是谁呢?是什么样的人,能让一位十七岁的贵族少女那样郑重对待呢?
“情人?情敌?最重视的朋友?如果和爱情相关的话,那托马斯·布坎南会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呢?布坎南是不是就是安妮的约会对象?如果是的话,那他那天早上为什么没有出现在桥上,而是在出事后匆忙赶来?如果不是的话,那么……安妮喜欢的另有其人?”
就在她凝眉思索的时候,小戴尔领着一位十分帅气的年轻男子走了过来。
青年有着一头简单利落的金棕色短发,手中拿着图画本和几样简单的画具,穿着一件旧外套,气质中有些隐隐的潇洒不羁。
他向她走近时,眼中的光芒是和悦而诚挚的,同时,一抹迷人的微笑在他的唇边自然而然地绽放。
她几乎立刻被这个微笑吸引了。
“你好,我是道森,杰克·道森。”
“我是安妮·戴维斯,很高兴见到你,道森先生。”
在见到杰克·道森之前,她设想过他是什么样的人,是像霍克利先生怀疑的那样居心叵测品行不端,还是一个被旁人误解的单纯善良大男孩,亦或者是正直稳重不善言辞的青年?此时见到道森本人,她发现自己的想法还是过于浅薄狭隘了。
杰克·道森是一个非常有个人魅力的年轻男人。
他不富裕,甚至落魄,他衣着随意,有些不修边幅,他的手背上还残留着碳粉的灰黑色痕迹,可他足够自信,也足够英俊。
他那双明亮蔚蓝的眼睛里,充满了勃勃生机和友善慧黠,他的身上没有自卑怯懦,也没有愤世嫉俗,就像他此刻的笑容,既包含着对生活的真诚坦率热情,又不缺乏洞察世事冷暖后的敏锐通透。
“我也很高兴见到你,戴维斯小姐。”杰克爽朗一笑,绝口不提自己曾经救过安妮·戴维斯的经历,“我听小戴尔说,有一位高贵美丽的小姐看中了我的画技,这是我的荣幸。”
“我想道森先生也许还记得我。”她含笑起身,一边把剩余的报酬交给找人的小戴尔,一边对杰克说道,“能欣赏到道森先生的画作,同样是我的荣幸。”
说着话,她的目光落在了杰克手中的素描本上,客气询问道:“我能看看你以往的作品吗?”
“当然。”杰克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她接过画本,又坐回之前的长木椅上,开始认真翻阅并欣赏杰克的作品。
安妮·戴维斯的绘画技巧一般,也不像她的同学露丝那样热爱这些艺术作品,所以在过去的一个月里,她并没有接触过多少有关绘画的知识。
可是当她瞧见杰克的练习作品后,许多绘画方面的见解和技巧就在脑海中自动浮现了出来,让她很快就和等在一旁的杰克有了更多的共同语言。
悠悠翻过最后一幅练习作品,她有些意犹未尽地合上素描本,侧头对着坐在长木椅另一端的年轻画家感慨道:
“如果时间能再宽裕些就好了。我非常喜欢你的作品,道森先生。我知道,你爱你笔下的人物,所有的,你都投入了真挚的感情。”
被夸奖的杰克眼睛亮亮地望着不远处的优雅贵族小姐,心里再次庆幸那天自己及时发现了险情。
当然,哪怕这位小姐不欣赏他的作品,他当时也会努力救人的,只是……心情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畅快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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