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反派走向正道—— by北夙鸢
北夙鸢  发于:2023年09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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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吻结束时,邬怿将唇贴上扶桃还有些湿润的眼眶,然后是眉心,最后轻叹一声单手枕至脑后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扶桃抬头对上他依旧满含笑意的眼,知道刚才他哄的过程中已经发现自己又是装的,鼓了鼓腮帮。
这小表情,邬怿看在眼里,视线在那嫣红微微肿起的唇上多逗留了会儿。
扶桃发现他盯着盯着唇角下意识也噙起了笑,本就惑人的五官更添几分妖冶,而那漆黑的双眸里映着自己的面孔,看得她脸发烫。扶桃匆匆低下头,贴上他的胸口。
“我都忘了自己能变成花朵了。”她闷闷不乐说道:“下次你再想对我做什么,我就直接变成花。”
邬怿倒是没想到她会想出这招,低头试图勾出她心中的不舍,“那样我会难过的。”
“你也是骗子。”扶桃听着邬怿的声音更不敢去看他那动不动令她心软的面孔,“骗我说哭了,那你倒是掉两滴泪意思意思啊。”
邬怿想了想道:“孤不会哭。”
扶桃“诶?”了一声,从他身上爬了起来坐好,“你怎么又自称孤了?”
邬怿用食指点了点自己的唇,“夭夭是不是该主动一次了?”
“我才不要。”扶桃感觉从回来找他后,他们无时无刻都在接吻,都没有坐下来好好说话的时候。
她别过脑袋不去看邬怿,打量起所在的这间房。
设施简单但齐全,不过瞧桌脚上的一条小裂痕,好像存在有段时间了。
扶桃忽然想起不久前看到的邬怿手臂上的伤。
她转过头,与他对上了眼。
邬怿也坐了起来,检查扶桃身底下是不是直接坐地上的,看见有披风垫着便放下了心,随后想起她别过脑袋时露出来的小巧可爱的耳垂,便伸手用指腹描了一遍她的眉眼,笑道:“夭夭,你真的是哪里都好看。”
扶桃被突然一夸,下意识低头看了下自己的身子,奇怪问道:“你又不是哪哪都看过,万一你没见过的地方都长得不好看呢?”
邬怿本没往那方面想的,结果被小姑娘这么一带,神奇的东西就浮现脑海中,“只要是长在夭夭身上的,都是好看的,是我喜欢的。”
扶桃摸了摸耳朵,感觉再这么听情话下去,耳朵就要先怀孕了,“邬怿,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
邬怿:“嗯?”
扶桃拉过他的手,“你年少时佯装一本正经的模样多可爱啊,现在越来越像祁……”
邬怿认真听着,发现她突然不接着说下去,就连小表情都有些奇怪,“像什么?”
“像欺负懵懂少女的坏人!”扶桃脑筋一转连忙开口圆回。
差点脱口而出,说像祁瑾了。
历劫时,是不能提这些的。
不过好在邬怿并没有在意这点。
他思忖这句话片刻,问出了一个致命问题,“夭夭这话,确定不是形容当年的你吗?”
“我……”扶桃被这话堵得一噎,六年前的邬怿是真青涩,但六年前以及现在的她是真的色。
她反驳不了,便想着正事,低头卷起邬怿的袖子。
察觉小姑娘想做什么,邬怿按住她的手拦下。
“老实交代,伤是怎么来的?”趁现在没外人,扶桃直
接问他。
邬怿握住她的手不让她动,“早上不慎划伤的。”
不慎划伤的?
扶桃挑眉,“衣服布料真不错。”
伤一看就知道拿利器划开的,藏得那么隐蔽,还不想让人知道。
邬怿失笑道:“这伤也不大,夭夭这般紧张,是不是心疼了?”
扶桃挣脱出手拍打一下他的掌心,顺便翻了个白眼,而后突然想起早上尚云太妃送来的避子汤,以及脖子上的那颗草莓。
脖子上的吻痕具有迷惑性,看到的人以为他俩发生了关系,比如语鸥当时进屋时的反应。
尚云太妃虽然没看到,但也以为他们发生了关系,于是送来了避子汤。
不过按照常理,她作为一个新入宫的美人,肯定是要侍寝的。不侍寝的话就太不对劲了,要么是她有问题,要么就是邬怿有问题。
那张方形的白色布……是该上交的吧?
扶桃想到这里表情开始古怪起来,偷瞄了眼正等她回话的邬怿,努力猜测原因。
这家伙该不会跟以前看的电视剧那样,男的不跟女的滚床单但第二天还要给长辈交代,于是划伤自己在布上滴血装作处子血?
扶桃:“邬怿……”
邬怿:“嗯?”
扶桃叹声气问道:“你是不是为了那张布?”
小姑娘不答反问,邬怿默了片刻,没想到她能这么快猜到,后怕她为此困扰,摇了摇头。
看他这幅样子,扶桃就深知这伤确实是这么来的了,“你好傻。”
那血怎么都能拿别的来冒充,鸡血啊鸭血啊什么血都行,干嘛非要弄伤自己啊。
扶桃总觉得邬怿对他自己真下得了狠手,伤口也不小,是真不吝啬自己的血。
她这么心疼着,但心疼着心疼着突然反应过来什么。
邬怿有些担心,抚上小姑娘的脸庞,“夭夭……别想那么多。”
“怿怿……你这伤口说不大,但也不小啊。”扶桃将心疼放一边,深吸一口气,欲哭无泪地看着他,“是不是有点多了?”
邬怿没太听懂,“什么多了?”
“当然是血……”扶桃趁他不注意扒上他的袖子,翻过手臂看向那半指长、有点深的伤口。
关键仔细看,这伤还不像他口中所谓的划破,更像是拿着匕首垂直往下一插。
血绝对不少。
扶桃盯着这没有好好处理的伤,肉疼得慌,但即便这样,仍然阻止不了内心的哀嚎。
她抬眼看向一脸懵的邬怿,“你当时,是不是……把血全擦在那张布上了?”
她虽然没经历过那事,但也知道一般不会流特别多的血。如果邬怿只知道会流血,真的全擦了……那看到满布血的人,该以为昨夜有多生猛啊。
怕不是裂口了才出这么多的血。
扶桃脸颊发烫地等他说“不是”,结果邬怿和她对视了会儿道:“夭夭说的确实不错,当时手边没有其他物件可以擦拭血了。”
话落,他又补充一句:“不过你别担心,血已经止住了。”
扶桃吸了吸鼻子,她当然担心啊,不仅担心伤势,而且在担心别的奇怪的东西。还有,见他这般,她算是明白现在看是他强势了,但在知识储备上,远远不及她这朵小黄花。
“邬怿,太妃娘娘看到那玩意儿后有什么神情变化吗?”扶桃即便不好意思还是要问。
这太丢人,太羞耻了。
她问完又开始回想尚云太妃在她进屋后的表情变化,但是回想完后又觉得一切都正常。
邬怿摸了摸她发烫的脸,笑着与她额头相贴,“东西是被我装在盒子里送去的,母妃应该还没打开来看。”
扶桃记得尚云太妃身旁都会有侍女侯着。她害怕尚云太妃准备打开来看时,周围人会来围观。
“邬怿,能不能拿回来啊。”扶桃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孔,恳求道。
“为何?”邬怿稍稍拉开点距离。
“啊……你就拿回来嘛。”这么羞耻的事不好和他解释,扶桃只能放软声音请求道:“不管用啥办法,拿回来。”
她说完,牺牲色相,抱住他的脖子凑上去碰了碰他的唇,“可以吗?”
作者有话说:
尚云太妃:让本宫来看看,有啥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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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怿眼神暗了下来, 盯着小姑娘的脸,眼睫轻颤,“再亲一下。”
“再亲一下就答应?”扶桃边问边将双手搭至他的肩膀, 见他光看着自己不语, “就当你默认了。”
她又凑上去轻啄一口, 然后在邬怿要抱住自己的空档立马退回,“好啦, 你一定要快点拿回来, 别被看见了。”
邬怿抱了个寂寞,无奈地收回手,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 但看她这么迫切的样子便答应下来。
扶桃觉得他们在这间屋待挺长时间的了, 便用手指戳了戳邬怿屈起的腿,“平时你都挺忙的, 今日是不是比较有空?”
“让我抱抱。”他没有回答,而是向扶桃伸出手。
扶桃爬起来退了几步,“说正经事呢。”
邬怿轻叹一声, 直接一把将她捞到怀里, 紧紧抱住,“四年前天子推出重春节, 定在暮春时分,召集各诸侯及其家眷, 设狩猎、晚宴,称凝聚人心。凉承每年入冬后会派行人到个诸侯国传告新一年的重春节活动、递交请帖。”
凉承便是天子所统御的地方。扶桃多少了解一些,点点头认真听着。
邬怿低头吻了吻扶桃的额间, 接着说道:“这个时候凉承应该派人了, 等会儿孤要去见太傅与礼官, 或许会晚一些再来找你。”
“好。”扶桃就知道他不会有清闲的时候,不过听了这件事很想骂那狗天子两句,“长点心眼都知道这天子做作,装模作样搞个节日,还对外声称为凝聚人心……”
虚伪得仿若看到邵樊一大家。
“夭夭不会想我吗?”邬怿自动无视她后面的话,见她答应的爽快,心里不舒服了。
扶桃抬头,发现他脸上有落寞,立马认真起来说道:“当然会想啊。”
话落,她抱回去,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胸膛,后嗅到熟悉的香气,又仔细闻了闻,“邬怿,你身上是不是有甜甜的香味,我回来后好像闻到好几次了。”
邬怿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双手环住小姑娘的腰,对上她圆圆的杏眼,笑道:“近些年时而会出现,只不过挺淡的。那夭夭不觉得这是你身上特有的味道吗?”
“我身上的?”扶桃惊奇地收回手闻了闻,并没有闻到什么。
“你回来后,那气味几乎无了。”邬怿稍微凑近一些,轻声道:“但你依旧很香甜。”
扶桃嗔了他一眼,不确定似的再次闻了闻自己的手。之前蒲花和祁瑾是都有说过,只是她没有闻出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体早早适应了自己的味道,我之前不太能闻到这种甜香味。”
大概就像卖鱼的人闻不到腥臭味。
她也不继续纠结这个问题了,想着自身上的气味可能随着妖气散没了。
而气味消失一段时间,再出现就能明显闻出来了。
不过,扶桃捧腮盯着邬怿,秀眉挑了一下,“邬怿,那你身上怎么会有我的味道?别说时而出现,是不是我不在的日子,你偷偷调香料调出来的?”
“夭夭身上的味道是调不出来的。”
“那你就是有偷偷试过了?”扶桃抓住了话语的漏洞。
既然对方是知道自己的心意的,那这不算什么羞涩的事,所以邬怿也没打算否认。
扶桃发出纳闷的疑惑声,“那好神奇,你身上是怎么有的?”
这个问题,邬怿其实也不明白。
甚至在扶桃问出来的前一刻,他都没弄清楚。
这种偶尔才浮出来的气味,他曾经一直以为是自己产生的幻觉。
哪怕夭夭回来了,幻觉都没有彻底消失。
“或许是有缘。”邬怿摸了摸扶桃的头,“就像我身上那胎记,竟和你一模一样。这般的情况下,染有你身上的气味就不奇怪了。”
“更何况。”他眉眼含笑,“我很喜欢夭夭身上的味道。”
扶桃羞了一下,但又鼓了鼓腮帮。
胎记是有原因的。
而且……
“我身上没有你喜欢的气味了。”她哀嚎了一嗓子。
见她难过的小表情,邬怿心疼的同时又莫名有些高兴。他拍了拍扶桃的后背哄道:“因为气味是你身上的,所以我才会喜欢。若夭夭舍不得,那便将气味从我身上染回去。”
扶桃听了这话,搂着邬怿的上身,将脑袋凑过去,用脸蹭了蹭他的脸,蹭完几下后退开,一本正经地问道:“染回来没?”
邬怿哑然失笑,没忍住亲吻她的眉眼。
“邬怿,我想起来一个问题。”扶桃感受那温热轻压在眉眼处,跟着闭上了眼睛,“你有没有将语鸥是细作的事情告诉太妃娘娘啊?”
“没有。”邬怿将唇贴在她的眼尾处回道。
扶桃感觉痒痒的,笑了起来,“难怪太妃娘娘对语鸥态度很正常。”
随后又有新的问题出现。
“那你要找个机会告诉一下吗?如果太妃娘娘不知道语鸥是细作,她没有防备心,以后不慎让语鸥知道什么消息怎么办?”她认真建议着。
邬怿半阖眼睛,亲吻转至小姑娘的耳后,“不告诉她。”
羽毛刮擦的感觉带着热气袭击敏感地带,扶桃缩了下脖子,“为什么?”
邬怿见她如此,亲了下便撤回来,“语鸥在你身边,不会从尚仪宫那知道什么的。”
最主要的是,语鸥虽为细作,但始终会向着小姑娘这边。母妃信任她,她便能为小姑娘提供更多便捷。
“那我可要好好看着她了。”扶桃赞同他的话,开心说道:“语鸥知道什么,也一定会告诉我的,不怕她藏着掖着什么。”
“那辛苦夭夭了。”邬怿见她心情愉悦,跟着一起开心。
他算着时辰,是要离开了,但离开前还想和小姑娘温存一下。
邬怿松开怀抱转而捧上扶桃的脸,俯首正要吻时,扶桃一下抱住他带着伤的手臂。
“其实我虽然有点害怕,但也不是不可以试试的。”
扶桃有点难为情地说道。
邬怿愣了片刻,任由她抚摸伤口的边缘。
“邬怿……”扶桃看着伤,是真的会很心疼,“我们以后肯定会在一起的,这种事早晚做都一样。所以昨晚我……那东西……”
到了这个时候,扶桃反而红着脸说不清那些话,所以干脆闭上眼不去看邬怿的神情,“那东西非要用上也不是不能,我是愿意给你的。”
而且,她觉得凡人身上应该不会有煞气。
邬怿用指腹擦了擦她发烫的脸颊。见她明明害羞得眼角都溢出了泪,还要因为在意他而故作胆大说出这些话,他心里是又感动又想笑。
“愿意给什么?”邬怿故意反问一遍逗弄她。
扶桃睁开眼睛瞪过去,拍下他捧至自己脸上的手,“邬怿!”
“时候到了。”邬怿拉住扶桃的双手按放在腿上,然后松开,单手扣至她的脑后,唇覆上她有些湿润的眼睛。
扶桃吓得眨了一下眼,有些紧张地问道:“什么时候?”
邬怿:“去见礼官他们。”
扶桃惊异地发出一声“啊?”
邬怿失笑,拉着她起身,在小姑娘还处于怀疑人生的情况下,弯腰为她掸了掸身后的灰尘。
“我还以为你要……”扶桃觉得更难为情了,这次她都主动了。
邬怿盯了她一会儿,“再等等。”
扶桃抿了下唇,“等什么?”
“或许是今晚,也或许是明晚。”邬怿牵着她的手走出房屋,“夭夭,你猜猜。”
他说完,为她理好披风。
他有自己的想法,只不过这些暂时都不能同小姑娘说明白,不然依照小姑娘那种性子,逮到机会岂不得尽情折磨他。
“邬怿,终是我不吸引你?”扶桃砸吧砸吧嘴,“还是……”
她抬眼斜了邬怿脸一下,然后视线正要向下滑,滑到一半时腮帮被猛得掐住,被迫扬起脑袋。
邬怿拿她没有办法,心里郁了点气无奈道:“夭夭,把后半句咽回去。”
扶桃“唔唔”得点了点头,邬怿这才将手松开。
得解的小姑娘立马撒开腿跑得远远的,然后得意转过身笑道:“邬怿。”
邬怿见她又耍无赖,想着早晚都会落入自己手中,便也不再气,故而摆出一副安静倾听的模样。
“邬怿。”扶桃想了想,说道:“我好喜欢你……”
邬怿愣怔住,反应过来后露出一个笑容,只是笑意不断加深,他手背抵着唇别过脸。
“啊,你害羞了!”扶桃很快捕捉到他的表情,正要跑回去仔细瞧瞧时,就听到院前语鸥喊她的声音。
她回头瞥一眼,知道语鸥没找到这里,便悻悻地收回目光,再看向邬怿的时候,发现这家伙已经收拾好神情了。她什么也看不到了。
语鸥送欢焉去尚仪宫后,回来在殿内找了一圈没见到人,便试着喊了喊。
她暂时还没想到扶桃他们会跑去后院,所以见到两人携手朝这边走时,还有一点诧异。
语鸥行了一下礼,“二十板子已经打完,奴方才将欢焉送回去了。”
邬怿拉着扶桃坐下,“太妃有说什么吗?”
“太妃娘娘什么都没有说。”语鸥低头回话,想到还有一件避子汤的事情没来得及提,觉得现下是最好时机,“娘娘不说,定是一心想为夫人做主,向着夫人。”
扶桃瞅了瞅语鸥,这刚才还说要挑拨离间让母子关系不和的……
“这么看,娘娘真的关心夫人。”语鸥低眉顺眼接着道:“今早就让欢焉端来一碗参汤,嘱咐切莫受寒。”
“……”扶桃眼皮一跳,终究还是将避子汤的事说出来。
作者有话说:
今天写了两章,下面还有一章。〃v〃

◎他们的王竟然有这癖好?!◎
“参汤好是好。”语鸥开始有点为主子打抱不平, “但估计又是交给欢焉去煮的,连滤渣都不能弄干净。夫人喝的时候都喝出了红色的细条花柱,奴没见过, 也不知道欢焉弄的什么进去。”
药材千千万, 但这都具体到红色的细条花柱了, 就差直接报藏红花的名字了。
“不过夫人大度,没有指出。”语鸥又补充一句。
扶桃发现邬怿看过来, 轻轻摇头表示自己没喝, 然后眼珠子转向不远处的盆栽,意思倒掉了。
“孤知晓了。”邬怿将情绪小心收敛好, 算是明白小姑娘在后院时为什么能这么快想到伤口和那物件会有联系。他握住扶桃的手, “往后天再冷些, 别宫做好汤粥再送来,也早早凉了。”
“奴会尽心照顾夫人的。”语鸥听懂意思立马回道:“往后参汤都由灼华宫内下人做好送来。”
她说完有些懊恼, 因为邬怿的情绪没有太大波动,给的解决办法是让她们以后喝自己宫内煮的汤粥。
不过也是,就算波动也波动不到哪里去。王这么说是听懂暗示, 知道那是避子药材。但就像美人说的那样, 美人虽受王的喜爱,但到底是一碗避子汤, 又不是堕胎药,不至于让母子俩直接吵一架。
她自己也说了, 不图一蹴而就,只要能起一点作用就好,哪怕不明显, 但可以日积月累。
扶桃比较了解邬怿的情感变化, 于是一直在心里面祈祷, 想着刚刚才让他心平气和下来,再来一下可不要和尚云太妃闹别扭了。反正就不能让语鸥的计谋得逞。
邬怿用手指在扶桃掌心画了几下,让她安心。
“好好照顾自己。”他松开手,站了起来,“孤晚些再来看你。”
扶桃也连忙站直了身,“妾身送送王。”
语鸥见着两人一前一后走,也跟了上去。
等到目送邬怿出了灼华宫,语鸥才满脸丧气地望向扶桃。
扶桃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声气,对语鸥招招手示意她回屋说。
语鸥明白,等回到屋里后关上门窗道:“他太狡猾了,年少时被尚云太妃压得这么狠,现在还忍得下去。也不知道母子情意是不是坚如磐石,这两件事起的作用如何?”
“哎。”扶桃单手撑着腮说道:“鸥鸥别急功近利啊,这才第一天呢。”
本来就不能顺语鸥想法来,要不明知道别人意图不轨,还往上撞嘛。
“美人说的是。”语鸥也知道自己有点心急了,“前些年都是在尚云太妃那里打杂,任务在手里一直没有进展,奴觉得自己很没用。”
“怎么会!”扶桃安慰她,“鸥鸥这么聪明,又会沉着思考,等到有机会的时候一定能大展手脚,完成任务的!”
语鸥听了有所动容,“那美人定是奴的机会。”
扶桃挠了挠后脑勺,点点头。
她大概是机会的终结者吧。
滕书殿内有专留臣子私下议事的书房。邬怿出了灼华宫并没有朝滕书殿走去。
“启禀王,太傅他们已经在湛玉房侯着了。”宦官见邬怿走的方向是朝尚仪宫那去的,以为他忘事了,赶紧上前提醒道。
“你前去请两位坐下,告诉他们孤稍后会到。”
邬怿脚步很快,宦官差点跟不上,小跑起来。
“王,这里距滕书殿有段距离。奴让人将辇车行到尚仪宫外?”
“去办吧。”邬怿斜了他一眼。
宦官不再跟着跑了,停留在原地道声“诺”后便赶紧忙活起来。
尚仪宫内。
尚云太妃听完霜安的汇报,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娘娘,王确实先去了灼华宫。”霜安观察尚云太妃的神情,斟了一杯茶。
“怿儿将本宫挡在前头。”尚云太妃接过茶杯,轻叹一声倒也不恼火,“但做的也算妥帖,至少本宫听得这话,心里是舒坦的。”
“是。”霜安应和着。
“他心里只要有数就好。”尚云太妃忽然想到欢焉,便问了句,“欢焉怎么样了?”
霜安弓着身回道:“回来就一直在哭。”
“让她哭吧。”尚云太妃现在也没心情去管她,视线瞟到随手放至小橱柜上的木盒子,秀眉紧蹙,“那东西拿去销毁吧。”
霜安疑惑地跟着尚云太妃视线看过去,见是早上送来的木盒,心中了然,点了点头,快步走过去取下。
“娘娘不看一眼吗?”霜安不确定地问道。
尚云太妃皱着眉摇头,“本宫不想看那玩意儿。”
“诺。”霜安没有疑问了,想着这新入宫的美人有什么问题,王他自己就会发难,所以娘娘看与不看也不重要。
尚云太妃瞧着霜安的背影,等到她快走到门口时,惊觉什么,开口将她喊了下来。
霜安回头,“娘娘?”
“拿来给本宫看一眼。”尚云太妃招了一下手。她想到这个夭夭可能是个妖精,妖精活得都比人久,还干不干净真不一定,而邬怿那么喜欢,为这夭夭瞒下也不是不可能。
霜安谨遵她的意思,捧着盒子就要折回,但听到门外侍女的声音,脚步顿住了。
“太妃娘娘,王来了。”
尚云太妃搁下手中的杯子,笑了笑道:“倒是记得来看本宫。”
房门被外面的侍女拉开,邬怿带着一身的秋寒进来,恭敬地唤一声,“母妃。”
霜安行礼,“王。”
邬怿本没留意身旁的霜安,但被她手中的盒子吸引走注意力。他也只是瞥一眼,就将重心放在尚云太妃的身上。
“怿儿今日可曾被人闹了个不愉快?”尚云太妃问道。
“并没有。”邬怿隔着张桌子,落座到尚云太妃旁边,“倒是听闻母妃手底下的侍女惹您生气了?”
尚云太妃轻哼一声,“笨手笨脚的小丫头罢了。本宫没有多气,就是你后宫那位受了委屈,弄不好,怕你记恨本宫这做母亲的。”
“母妃说笑了。”邬怿敛眸道:“母妃能为栗儿做到那份上,已经对她足够好了。孤看着都有些羡慕。”
虽然明知话里有话,但尚云太妃听着开心,只要不是冲的语气与一味的偏袒,她都能听进心里去。
“听闻怿儿让太傅他们留在湛玉房商议要事。”尚云太妃希望他能将重心放在该放的上面,于是扶着桌边缓缓起来,“本宫便不留你喝杯茶了。”
霜安见状,几步走回来,将盒子搁放在桌上再去搀扶尚云太妃。
邬怿没有多说什么,想到避子汤却也不能质问。到时候尚云太妃该问他是怎么得知此事的,灼华宫内总要推出一位。
他看着尚云太妃朝里间走去,按耐下不好的情绪,无论她是不是对夭夭的身份产生怀疑,只希望她能依照最初答应的那般,后面不再去为难夭夭。
邬怿离开前看向桌上的木盒子,记得小姑娘的请求,所以伸手拿起,一并带走。
霜安将尚云太妃扶到软榻上坐下,然后站至一旁。
“去。”尚云太妃抬眼看她,“将东西拿来给本宫看一眼,看完再拿去销毁掉。”
“诺。”霜安转身走出去,但看到只放了茶具的桌子时,慌了。
她跑过去将桌面桌底都找了一遍,发现都没有,弯着腰纳闷,后反应过来又起身追出房门小跑一段路,见邬怿正好出尚仪宫,她整个人傻站了一会儿。
“霜安姐姐,怎么了?”屋外小侍女好奇问道。
霜安不可置信地跑回屋。
尚云太妃就没见过霜安这么冒冒失失的时候,所以在她走到自己面前的时候,眉头皱起准备发怒。
“娘娘。”霜安脸上惊异还在,“王将盒子拿走了!”
“什么盒子?”尚云太妃一时竟没听明白。
霜安脸皮薄,直接红了,“就是娘娘你刚才让奴拿过来准备看的盒子!”
尚云太妃回过味来了,第一时间没想着发脾气,而是问道:“他拿那个去做什么?”
霜安心中倒有一个猜疑,就是不能跟尚云太妃说,所以她摇头,“奴也不知道。”
别说是霜安了,其实尚云太妃也有奇怪的念头冒出,只是她相信自己的儿子,所以抛开这种想法严肃道:“此事你别说出去。”
“嗯。”霜安咬着下唇答应。
尚云太妃有些心累,舒了一口气,抬手示意她先下去。
霜安保留咬下唇的木讷表情走出房间,抬头看向深秋不太暖的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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