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桃使劲憋着不让自己爆粗口。她沉了沉气,笑道:“鸥鸥,你真的好伟大,我好感动。”
“美人过奖了,这是奴应当的。”
靠!扶桃受不了了,这语鸥怎么比够系统还要让人头皮发麻。
“美人别乱动,要画花了。”语鸥停手皱了下眉。
扶桃深呼吸,不停在心里跟自己说不能气不能气,要习惯,要保持心情愉悦,一动不动坐好。
“奴觉得画出来的效果,只要王不趴在美人的脸上看,是看不出来的。”语鸥仔细画完后,站直腰杆说道。
“那你怎么知道他不会趴在我的脸上看?”扶桃干巴巴地问道。
这次换作语鸥用怀疑人生的眼神看扶桃了,似在看扶桃是认真的吗。
“美人,王没你想得那么奇怪。”语鸥嘀咕一句,“您还是不了解王。”
扶桃捂住心口,“好……我不了解他,那他万一亲我怎么办?”
语鸥细想到昨天的晚膳,沉默了。
“是吧,鸥鸥。”扶桃准备拿帕子擦嘴角,“要不这次我们放弃吧。”
语鸥见她拿到帕子,眼疾手快地夺了下来,“不可以,美人。”
扶桃好整以暇地看她。
“这样吧,美人。”语鸥想到新的主意,一本正经说道:“等王看到您泛红的嘴角,问完发生了什么事情后,您就时不时舔一下嘴角,越舔越淡,争取在王亲您前把胭脂一点点吃掉。到时候就算被问起,就说辣的灼痛感消失了,自然不红了。”
好家伙,绝啊,扶桃真的好想为她鼓掌。
语鸥还想说什么,房门就被轻轻叩了两下。
“夫人,王来看您了。”
这么快?扶桃跟语鸥交换了一个眼神。
语鸥去开了门。
外面寒气窜进屋里,扶桃站起来和语鸥一起行了礼。
邬怿身上还穿着玄色的君主服,这种深色的衣物给他原本温和的形象平添几分严穆。他一进屋就看见扶桃,以及那泛着淡红的嘴角。
扶桃见他眼神有点不对劲,趁语鸥背对自己,连忙对他摇头,指了指梳妆台上的胭脂盒。
侯在外面的侍女低着头将门关好。
毫不知情的语鸥请邬怿坐下,然后出去备茶。她走之前还给扶桃做了个舔唇角的表情,示意扶桃别忘了。
扶桃:“……”
邬怿在人走后,起身将扶桃抱入怀里,笑着问道:“听说夭夭今早去了尚仪宫?”
“对。”扶桃答完,鬼使神差地想舔下唇角,但这想法立马止住了。
邬怿抱着她坐下,让她全部重量都压在腿上。
“这里是怎么回事?”他俯首吻了吻扶桃的唇角,低声在她耳旁问道。
暖暖的热气就在耳边,还带了清甜的香气,扶桃总觉得有些熟悉,只不过没有功夫细想,她被邬怿这样整得有点痒痒,于是缩着脖子推了推他的肩膀回答道:“这个是假的,画上去的……”
她刚说完,房门就被轻轻推开,语鸥端着茶具进来。
语鸥见只这会儿功夫,两人就靠得如此近,吓得差点没端稳手中的东西,后面再观察到邬怿并没有以为扶桃唇角泛的红是画上去时,松了口气。
“跟孤说说。”邬怿的口吻宠溺又疼惜,同时带了些许不容置疑,“发生了什么?”
语鸥偷摸看着,她之所以回来这么快,是因为将茶端屋里煮,就怕扶桃出了事。
“妾身……”扶桃感觉语鸥的目光就在自己身上,想着这小姑娘为了看着她也是够拼,“就是嘴馋,吃了点辣。”
“奴记得夫人方才还说喜甜食。”语鸥眼前一亮,感觉自家美人开的头很不错,于是连忙接话将话题往道上带。
邬怿听闻,看着怀里的人,眼神带了几分探究。
而扶桃现在完全觉得自己是赶鸭子上架,根本装不出语鸥想要的效果。她想不到怎么说,便抱住邬怿的脖子,往他怀里缩了缩,将脸埋到他的胸口。
语鸥见她那副受气包似的模样,心里默默感叹:上道!
她正想顺便将早上避子汤的事情一并说出时,屋外传来侍女的声音。
“夫人,尚仪宫的侍女欢焉,说是过来领罚,向夫人道歉。”
作者有话说:
邬怿:胭脂留给我吃的……
声音落下, 语鸥将手中的茶壶搁回桌上,暗骂了句“老狐狸”。
邬怿双手环住扶桃的腰,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乖。”
扶桃在他怀里叹声气, 人是冲着自己来的, 不面对也不行。
“夫人,太妃娘娘吩咐的, 您看一下吧。”语鸥不满归不满, 但还是开口提醒扶桃。
扶桃也不拖沓,抬起头, 按住邬怿的双肩坐直身, “王在屋里坐会儿, 妾身很快回来。”
邬怿抚上扶桃的脸,拇指指腹摩挲着她眼下的肌肤, “孤也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说完,等扶桃起身,然后再理下衣袍站起来。
按照南昭宫的规矩, 无论何时, 都要等王先走,其余人再紧跟其后。
语鸥开完门, 将双手合在小腹上方侯着,想等王先出去了再在后面和自家美人好好谈一谈。但是邬怿是拉住扶桃的手走的。
两人行至门口时, 语鸥微微睁大眼睛看向扶桃。
扶桃知道她有话和自己说,但是现在的情形自己也没辙啊。
语鸥有一肚子话没处抱怨,只能狠狠回身抱披风, 想着原本让美人卖卖可怜让王去出个头, 无论出的气大小, 总归会给尚云太妃添堵,母子之间也会出现隔阂。
现在好了。
尚云太妃给了多大面子啊。美人的身份,说难听点就是妾。因为吃了两口辣,做嫡婆婆的折损颜面让自家的大侍女来给个妾道歉领罚。
这样情况下再计较回去,都会显得美人蛮横不讲理。因此,王也不能再去找尚云太妃了。
语鸥扯过搭在架上的披风,转头见屋内没人了,低声骂骂咧咧。
欢焉很不情愿地跪在灼华宫殿前,因为女儿家的羞耻心,所以她当时领了命就抓紧过来了,想赶在王来灼华宫前领完罚,生怕自己害了美人的事以及被打得很狼狈的一幕被王知道、看到。
她以为自己来的早,殊不知那只是她以为。
欢焉看着邬怿牵着扶桃的手慢慢走出来时,整个手脚忽然冰凉起来。她匆忙低下头不想被邬怿认出,尤其是上次已经出过丑了。
灼华宫的几个侍女在尚仪宫那里受过欢焉的气,回来就跟其他姐妹儿说了好几遍,带的其他人侍女一起讨厌起欢焉。她们刚才见欢焉过来,以为欢焉又要找什么麻烦,结果没想到是被太妃娘娘派来请罪的。
侍女们围观不自在跪着的欢焉,合着规矩不能在主子们面前讥讽,便心里偷着乐。
邬怿带着扶桃停在檐下,没有再下台阶。
语鸥抱着披风出来,他接了过来,抖开披在扶桃身上。钗上长长的珠子不小心被一起裹进披风里,邬怿两指轻挑出来。
因为对方是抬手的动作,袖子对着扶桃会下垂敞露出一点手臂。
扶桃本一直盯着他的下巴看,但很快就被他小手臂处半指长的伤口吸引走注意力。
一个如果不特意卷袖角不该看见的伤,像利器划的,虽不大不小,但在邬怿的身上,扶桃看见就心疼。
祁瑾已经受过很多伤了,她真的不想看到邬怿再受伤。
邬怿似是留意到小姑娘的眼神变化,垂下手转而从后揽住她的肩,把她带到怀里抱着哄了哄。
扶桃大致感受到他的心情,也不去问,而且现在也不适合问。
语鸥跟其他灼华宫的侍女们一样,目光牢牢锁在欢焉身上。只不过别人是看热闹解气开心,她是怨恨的,而且碍于她对外是尚云太妃的人,生气也没有立场发作。
“王和夫人都在这,欢焉,有什么话说吧。”语鸥故作心平气和地问道。
欢焉知道逃不了了,内情什么,大家也都清楚。但是王现在就在这里,她不想在王心里留下坏女人的形象,故而到嘴的陈述实情的请罪话语变了。
“奴,奴……”欢焉声音软软的,带了些惶恐与委屈,“奴知道夫人今日第一次来尚仪宫,做奴婢的都应该好生伺候着。”
扶桃挑眉,怎么感觉这话说出来怪怪的。
而语鸥不一样了,她听了瞬间又重拾信心,想着尚云太妃有脑子不代表欢焉有脑子,某些时候,欢焉还是挺给力的。
“但是,奴把一切都搞砸了。”欢焉伏在地上呜咽道:“因为听闻夫人未用早膳,奴怕夫人饿着,想要尽早蒸好糕点,但太过心急,误将红莓果粉与辣椒面混了。所以,所以……一切都是奴的过错,误让夫人吃了两口辣,请夫人罚奴二十大板,以熄怒火。”
扶桃听完吸了吸鼻子,顺便挠了挠后脑勺。
饶是希望欢焉作死的语鸥,听了这番话,心里莫名不爽起来,也开始默默担心起来。这事内情如何只有欢焉一人明白,有意与无意差别可大了,她不知道宫里的其他侍女怎么想,反正最主要的还是王的态度。
语鸥偷偷观察邬怿的表情,发现邬怿面上没有变化,他只是低着头给扶桃理衣服。
没人再吭声,欢焉趴在那里心跳如擂。
喂夭夭吃辣……邬怿敛眸,眼底一片阴郁。
母妃说不为难时,他是真信了的。
现在这侍女在想什么,以及他母妃这么做又图什么,他也不是不知道。
若是他如今不站在这,母妃便让侍女过来认认错受受罚,给夭夭出气,让他别再计较。谁都给对方一个台阶下,就当事情翻页。
可若是他站在这了,这侍女的措辞便全然换了味,借着众人不知实情,向他颠倒黑白。难搞的是侍女依旧领了罚,面上是尚仪宫亏了,灼华宫这边更不好发难,夭夭只能受着。他母妃这般做,非但不是给夭夭台阶下,还会折损夭夭的名誉。
况且,到底是母妃身边的大侍女,送过来主动领罚,有没有想保侍女的意思,不得而知。
看着是下人犯错领罚,但事情的发展方向与他在与不在灼华宫有着密切联系。母妃这般做的主要目的,无非是提醒他罢了——处理完朝中事,便迫不及待来灼华宫。
他不是不能接受被当面指出,也不是不能被拐弯抹角提醒。若是以往,她若能因此舒心,诸事皆顺她意,只是动夭夭不可以。
一点都不可以。
扶桃转过头抬眼望向邬怿,见他抿唇看着自己,那双桃花眼里面有说不清的复杂,隐约看得清带了自责。她知道他不高兴,便开口欲打圆场。
邬怿将她按在怀里,看向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的欢焉,“南昭宫规矩多,栗儿新入宫不懂,加之诸多事情冗杂在一起,需要人照顾提点。”
扶桃被牢牢按住,抬头看着面色凝重的邬怿,拉了拉他的袖子。
这些,可以不用他出面的。
语鸥听到自家王是护着美人的,心里爽快了。
“太妃最看重规矩。”邬怿顺了一下扶桃的头发,缓缓道:“尚仪宫中能留下的皆是她认为懂分内之事的。若让太妃知晓,你们唯有在栗儿头一次去尚仪宫时才想着好生伺候,怕是要不高兴了。”
语鸥没忍住又偷看眼邬怿,拿尚云太妃当枪使,说是人家不高兴,估计是自个儿不高兴吧。
欢焉抬头张了张口,这是向来沉默寡言的王对她说过最多的话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辩解先前的话,只知道博回好印象,于是连忙回道:“王息怒,奴不敢这么想,奴只是觉得夫人第一次来,更应该仔细着点……不,是时时该仔细着,奴……”
“是拿你那瞧不起人的眼神仔细照顾咱们夫人吗?”旁边看戏的侍女在邬怿向着自家夫人后,憋不住话,小声驳了回去。声音虽然不大,但周围不嘈杂,也听得见。
欢焉小脸臊得通红,“奴没有也不敢瞧不起夫人,一切都是奴的错。夫人要是认为奴有那心思,还请多打奴几板子,只要夫人能解气就好。”
好家伙,扶桃还在担心邬怿的情绪,听到欢焉的回话后瞬间被震撼了。怎么又扯到她身上了。
“确实该打。”邬怿将视线落回扶桃的唇角,“身为太妃身边的大侍女,照顾太妃多年,却还如此麻痹大意。”
扶桃被盯得不自在,想舔掉那点万恶的胭脂,但腮帮被邬怿掐住,力度不大但她舔不了了。
“这次伤到栗儿倒也罢了,可若下次因为大意让太妃误食什么。”邬怿松开手斜了眼欢焉,“孤绝不轻饶。”
“求王息怒,奴定尽心尽力照顾太妃娘娘,绝对不会出任何差池。”欢焉连忙磕几下头,也不知道自己最开始的话居然会惹得邬怿在这方面生气,她害怕又担心地掉起了泪,“王……而且娘娘管得严,奴更不敢出错。”
原本在欢乐支持邬怿和尚云太妃闹掰的语鸥,忽然笑不出来了,心里偷偷骂了起来,老狐狸生了个小狐狸。
邬怿拉过扶桃的手,带她转身准备回去,经过语鸥的时候交代道:“依照太妃说的做。”
语鸥心如死水一般,面上还要露出微笑,“诺。”
趴在灼华宫门外的霜安偷听完后站直了身,简单理了思绪便也离开了。
“诶,太妃娘娘心气高,手底下的人又犯了低级错误。”侍女像是从对话里得到启发,等邬怿走后开始讨论,“那娘娘让欢焉来,估计不是因为害夫人吃了那两口辣,是羞于管教不严吧。”
“不知道,只要欢焉挨打就好。”
“也是。”
语鸥是领了任务的,走的时候看了会儿伏在地上哭唧唧的欢焉,出灼华宫找了两名比较壮实的宦官回来,搭架子抄家伙。
不一会儿,殿内就传来棍棒拍打皮肉的声音,还有女孩尖利的哭喊声。
欢焉双手死死抓着板子,疼得面色惨白,满眼泪花,“王……”
扶桃听到外面的声音,回头想看,但是邬怿牵着她的手走出灼华宫内的大殿,到了后花园后又拐向一间屋,直到听不见外面的哭喊声。
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来这里,扶桃被拉进屋里后,房门被立即带上。
“邬怿,你……”她还没问完,就被压到门上。
扶桃双手抵着邬怿的胸口,抬头看着把自己圈起来的男人,“为什么要来这里啊?”
邬怿与她对视了会儿。
“你身旁那侍女好烦。”
他话落,眼神一暗,俯首吻上扶桃的唇,慢慢轻咬起来。
原来是最开始语鸥为了看着她,把茶端到屋里烹。扶桃会意后,感到唇瓣被厮磨得痒痒的,想到什么推了推邬怿含糊不清地说道:“嘴角上面唔……还有胭脂。”
“被我吃掉了。”邬怿垂眼轻舐她的唇角,转而含住她的下唇。
后院的屋内没有火炉,加上天气原因,闲置久了就阴凉阴凉的。
但是两人之间的气温很高,扶桃被吻得身体发软,邬怿双手托住她的腰。
小姑娘揪着他的衣领努力仰头迎合着。
邬怿发现她快喘不过气时才退出结束这个吻,亲了亲她的眉心。
扶桃感觉自己的脸一定很红,便收回手捂住脸,“邬怿,你是不是生气了啊?”
“没有,夭夭。”邬怿拉过她的手在掌心里给她暖暖,满眼笑意看着小姑娘羞赧的模样。
“其实无论她们做什么说什么,我都可以装听不见的。”扶桃感觉的到身边人的情感变化,“我都不放在心上,不在意的。”
邬怿看着她脖子上隐约藏在衣领里的红痕,用手指挑开衣领,低头将唇贴上,“我在意。”
吐字间,贴在那一处的滚烫微微颤动,扶桃觉得身体有些招不住,抽出手环住邬怿的脖子,轻拍哄道:“嗯,有的小君主明明只需要愁怎么应付朝中大臣,现在倒好了,多了个要操心的,天天要想着怎么帮她应付后宫的事。”
比如怎么不让细作得逞又同时惩处挑事的下人,既不让她这做媳妇的吃亏又能给全老母亲面子。
“夭夭,也是我的错。”邬怿埋在小姑娘的颈窝,手臂环过她的身体抱紧。
虽然对母妃生气也是真生气,但也只能将罪责全抛到欢焉头上。
那么多的话,是说给隔着墙的人听的。
除了维护母子关系,还怕那边不好受后,更无法从心里接受这个小姑娘。
“你别自责。”扶桃笑道:“邬怿,其实问题不大的。我入宫难免会有许多事情发生,但你只需要记得,我是来帮你的,你不要因为我而为难自己,或者和母亲闹不愉快。”
她说完将脑袋靠在他的头边,“所以,就算日后太妃娘娘和我出现了什么矛盾,你有了困扰。当然这个问题或许根本不会出现,但就算发生了,你可以不用管我这边的……”
扶桃还没说完,就感觉腰间的一手收了回去,紧接着左手臂被轻轻一拉,左手被握住。她正好奇对方想要做什么时,手就被带到他的衣襟处。
邬怿拉着她的手伸入衣服里,盖在心口上。
因为外界是寒冷的,导致扶桃的手压上去时,手底下肌肤是滚热的温度。
邬怿:“在这天底下,你们两人都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只要你们能够好好地在我身边,我便觉得人世间的波谲云诡也不过如此。”
扶桃听着心情突然沉重起来,“邬怿……”
邬怿不自觉攥紧掌下的小手,抬头直起身,看着小姑娘严肃的表情,双眼弯了下轻笑道:“不过,说句不孝义的话。”
扶桃:“嗯?”
“我向着你这边。”
扶桃脸又红了,也不清楚心里是什么感受,看着他这重色轻妈的模样,顺便想起了狗系统说过的话。
那会儿她还在以为祁瑾喜欢易绾儿时,祁瑾有段时间不来找她,她闹小脾气了,狗系统居然跟她说:他本来就是把爱情放第一位的人,与你交情再深,也抵不过对易绾儿的喜欢啊。
现在想来,心里就一股火,想把系统按地上踹。
还有,祁瑾也是,十几天突然不找她也不提前打招呼,害得她当时反应变得好奇怪。
邬怿看着小姑娘愣愣出神,那杏眼圆溜溜通红着小脸的模样,十分可爱,他俯身正要去亲亲时,被他按在心口上的小手忽然猛得一收,狠狠掐了他那里一下。
邬怿怔在原地了。
扶桃翻旧账想到自己窘迫的样子,把对祁瑾的气撒到邬怿身上,等掐完后察觉到自己掐的是什么,吓得立马收回手,结果收到一半的时候手腕被邬怿攥住了。
“夭夭。”
“邬怿,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扶桃慌忙解释,但是就她方才那个手劲,任谁都不相信是无意的。
邬怿耳根微微发热。
扶桃发现他眼尾有些红了,就心知不妙。
“夭夭……”邬怿附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有来有往的道理知道吗?”
“不知道不知道。”
扶桃抱住胸口就要推门跑,但是腰被从后揽住,紧接着被打横抱起。
“邬怿,我衣服勒得紧,你手伸不进来的。”扶桃小声求饶。
“嗯。”邬怿应了声,抱着她转身向桌边走去。
沉重的棍棒声停下后,语鸥蹲在地上看着趴在板子上就差两眼一翻过去了的欢焉。
欢焉哭得脸上的妆容的花完了,她起不来身,只能抽噎着。
其余侍女们好奇观察她的后背,因为衣服厚实,也不知道下面打成什么样了。
“语鸥姐姐,板子打完了,小的能退下吗?”两个宦官谄媚地站在一旁。
“去吧。”语鸥心里不情愿,还是上前将欢焉扶了下来,将她整条手臂搭在自己肩上。
两宦官,一个抱棍棒一个搬板子,怎么来就怎么离开。
毕竟以前没受过大的惩罚,欢焉身体还是挺娇弱的,所以站的时候,双腿止不住打颤。
“我送你回尚仪宫吧。”以前还不觉得咋样,现在语鸥特别嫌弃这个曾在尚仪宫朝夕相处的伙伴。
欢焉没有这个意识,额上都是汗珠子,嘴唇发白,虚弱地点头。
语鸥搀着欢焉出了灼华宫,没走多久,欢焉便开口说话,气如游丝的。
“语鸥……”
“嗯。”
“王是不是真的很喜欢这个新来的美人?”欢焉问到这,刚干涸下来的眼睛又冒出了泪,呜咽起来。
语鸥在心里“啧”了一声,重重点点头。
欢焉哭得更猛了。
语鸥本不想理会,奈何对方哭得越来越大声,不打算停了似的。
“你哭什么啊?”语鸥斜了眼她。
“她配不上王。”欢焉就是不想邬怿喜欢上任何人,像两年前拒婚那样没有感情不好吗?
语鸥微微瞪眼,硬是将“你算什么东西”六个字咽回腹中。
“语鸥……”
“嗯。”
“你说我们相处这么久了。”欢焉红着鼻子看她,“虽说不是亲姐妹,但胜似姐妹……”
语鸥厌烦地皱起眉,好想告诉对方别侮辱“姐妹”两个字,但她很快调整好情绪,面色正常地点点头。
“那语鸥,你可以帮帮忙,让王厌恶那新来的美人……”欢焉是真的心里难受,还又不平衡,“把她赶出南昭,正好太妃娘娘也不喜欢她。”
“蠢货。”语鸥憋不住了,低骂出了声。
“语鸥,你说什么?”欢焉没听清,抹了下眼泪吸吸鼻子问道。
语鸥撑出个难看的笑容,“我说没问题。”
欢焉破涕而笑,“谢谢你,语鸥,你真好。”
“……”语鸥深吸一口气。
而另一边被欢焉嘀咕的小姑娘处境也不太好。
比小姑娘处境更不好的还有那也被嘀咕到的南昭王。
邬怿轻哄着被他弄哭的小姑娘。
扶桃坐在桌边低头哭着,眼眶红得跟个兔子似的。
“夭夭,别哭。”他理好她微微乱开的上衣,将披风包住那瘦削的身板,做完这一切后抚上她的脸庞,吻掉那滑至腮边的眼泪,“我不吓你了。”
小姑娘像是自闭了,只顾哭着没有理邬怿。
邬怿开始害怕了,试着安抚没用,他便拉过扶桃的手往自己身上放,“夭夭随便掐,好不好?”
扶桃僵着身体,眼泪成串掉下来,任由他怎么摆弄自己。
邬怿不知道自己怎么做才能哄好小姑娘,看她闷头哭不吭声,心揪着疼。
“夭夭,我错了。”
他伸手规矩地抱抱扶桃,擦掉她眼角新溢出的眼泪,见她还不理自己,心慌下正要拉她的手往自己身上打时,扶桃突然抽回去手。
邬怿诧异地看向她,满心的担忧在见到小姑娘对自己眨眨眼笑时消散了。
“邬怿,你被骗了。”扶桃眼睫上的泪珠坠了下来,她双手抹了下脸哈哈笑了起来,“我演的怎么样?”
邬怿瞧着她重新生龙活虎的模样,又好气又好笑,放心后又觉得自己总是被她演戏算计,决定这次扳回去。
所以扶桃看着面前的男人在知道自己是装哭后沉默下来。
她不敢笑了,小心翼翼唤道:“邬怿?”
“你开心就好。”邬怿敛下眸子,转身欲走。
作者有话说:
语鸥:莫名被diss了……
◎太丢人,太羞耻了。◎
“诶……”扶桃见他转身, 是真没想到整这一下对方会生气,慌忙伸手抓住他的袖角,“邬怿。”
邬怿将袖子抽出。
扶桃看着空落落的手, 发现人已经走了, 赶紧撑着桌边滑下来, 小跑过去抓他的手。
邬怿斜了眼她抓得紧紧的手,挣脱不了, 便去一点点掰开, “既然害怕,那就别碰我。”
“我错了, 邬怿。”扶桃死死不肯松手, 眼神哀求地望着邬怿。
这下换成小姑娘害怕了。
邬怿尽量不让自己去看她, 借助力量悬殊的优势收回手,兀自离去。
只不过在走至门口正要推门时, 察觉小姑娘不再追来了,他将手抵在门上不动,由心生出不好的预感, 再回头看去, 就见扶桃站在原地,两眼红红地望着自己的背影。
小姑娘瘪着嘴不让眼泪掉下来, 但好像根本憋不住,抬手将眼角的泪抹干净, 结果更多的泪珠子涌出来,她怎么擦也擦不完,委屈地蹲到地上, 抱住双膝埋下头。
那单薄的肩膀还在微微颤抖。
邬怿抵在门上的手握紧, 暗暗责备自己玩过了, 几步走到小姑娘身边,屈膝蹲下,“夭夭。”
他拉过扶桃的手,摇了摇,“我也是骗你的。”
扶桃甩开他的手,接着环住双膝将头埋在上面不理他。
风水轮流转,邬怿看着自己那空落落的手,又好声好气哄了小姑娘许久。
哄不好了,他便虚虚揽住小姑娘的身体,头枕在她的肩上,“夭夭,你不能这样。”
他的声音也有几分委屈,“不能只有你可以骗人。若是骗完人哭一哭就能被原谅,那我也哭了。”
话落,房间静默一会儿。
扶桃这次本身又是装的,所以红着眼好奇抬头,见依靠在自己肩上的男人眼尾微微泛红,心悸不已,根本招不住这样的他,“邬怿,我没……”
她话说到一半发现面前的男人眼里含起了笑意,惊觉这家伙说那些话就是在等自己抬头。
扶桃吓得想重新埋下头,而邬怿偏不如她的意,低声道了句“小骗子”,撇头咬上她的唇。
扶桃睁大眼睛,抵不住他倾压过来的力度,身体止不住向后倒,快要跌坐的时候后腰被托住。邬怿搂住她的身体向一旁倒下,将她整个人带到怀里。
扶桃几乎是趴在邬怿身上的,她撑着地要爬起来,然而后脑勺被邬怿一手按住,强行继续这个吻。
“闭眼。”
她被这道声音蛊惑着闭上眼睛,撑放至地面的手渐渐转移到邬怿的衣襟处,不自觉揪紧。
两人之间气息交织,搞得整个屋子的温度都升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