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一溜烟儿不见了。
舍友回过神来,赶紧追上。
许小弟再次大口喘粗气地出现在楼下,许梦雪刚要说“怎么慌慌张张的,后面有狼在追你”,就看到一个黑影嗖一下冲到面前。
“姐姐好,我是许振华的舍友,我叫郑正好。”
许小弟刚站稳,便听见郑正好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转头,怒目而视。郑正好冲他讨好地笑笑,随口说着,“你忘了咱们班我田径比赛跑第一了。”
许小弟:“……”
许梦雪笑着和郑正好打招呼。
“姐……姐,好!”
出水芙蓉、粉面桃花、、胜若西子。
这是他在看清许梦雪长相后,脑袋里涌出的四个词。
所以,别看郑正好说许小弟的时候不打磕巴,可和许梦雪一打招呼,整张脸瞬间爆红,仿佛煮熟了虾米一样,一句完整的话都不是很能说出来。
郑正好:…………
人都有欣赏美的想法,面对人亦是如此。不过因人是鲜活的人,有时并不想欣赏静物那般自在。
比如,郑正好此刻的感受。
他也不想表现得如此差劲,奈何,他真的控制不了自己啊,就很不好意思,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偏偏他还答应了一起吃午饭。
默默把头低下去,郑正好心中欢喜又惆怅。
他们四个人在学校附近吃了个铜锅涮肉。
热气腾腾的火锅,冒着白烟,驱散一身的凉意;鲜嫩多汁的羊肉滑入口中,混着那股热气,在外被冻的寒意登时就散去了大半。
酥皮芝麻的烧饼一层层撕开吃,里头是甜的、麻酱的滋味;臭到难以下筷子的臭豆腐,被郑正好一口解决,一桌人皆是像看勇士一样看着她。
传统的爆肚脆嫩可口,咬在嘴里仿佛有种脆爽感,那叫一个新、鲜、嫩、滑!
一锅吃完,浑身都冒了热气,郑正好也打开了话匣子,没刚才那般羞涩,给许梦雪讲许小弟在学校里的光辉事迹。
许梦雪含笑听着,时不时看一眼许小弟。
许小弟如坐针毡,不甚好意思道:“小打小闹,不值一提。”
郑正好不赞同道:“谁说的,咱们辅导员还表扬你了,厉害得很。”
他竖起大拇指。
许小弟:“别人谬赞,小事而已。”
郑正好瞪大眼,无声地询问他“你没事吧”。
许小弟给他一个眼神让他别说了,他觉得他做得这些和他姐做的事比起来,简直太小了。他虽然人在首都,却也关注着封城那边,有些报道在首都这边也看得到。
许小弟用手掩着嘴,凑到郑正好耳边,小声嘀咕着:“你不知道我姐多厉害,我这在她面前,都不好意思说。”
许梦雪注意到他们的小动作,慢悠悠吃着羊肉片、肥牛卷,时不时涮一口麻酱,感受那种浓郁的滋味在舌尖炸开时味蕾的那种满足与舒爽。
他们说完,她方才说:“没想到小弟在大学这么厉害,说起来妈还担心你不适应,回去我跟她说这回听到的,她该放心了。我觉得,在大学期间做大学生该做的事,很好。”
郑正好用脚在桌子底下踢了许小弟一下,胳膊肘还戳了戳他。
许小弟无奈,小声提醒:“你踢一下就够了。”
郑正好理直气壮:“我这不是怕你没注意。你听见咱姐说的了嘛?说你很好。夸你呢!”
许小弟唔哝道:“听见了,我又不聋,要你多说。”
郑正好斜眼看他,给了他一个个大大的白眼:“呦呵,这会儿不要我多说了?”
许小弟:“本来就不要你,本来我可以跟我姐单独吃饭的,谁叫你来的。”
郑正好:“你还记恨这个?你看看你心眼小的,就算我不来,也不是你单独吃啊,还有咱小外甥呢!”
许小弟:“……你说得好有道理,我都无法反驳。”
郑正好:“嘿嘿,不会反驳是对的。我可是咱们校辩论会的。”
许小弟:“过完年我也去!”
郑正好:“赶紧去,去了,我就把你打得落花流水,让他们看看,咱们学校的风云人物,商业奇才,也不过如此。”
许小弟:“……”这天简直没法儿聊了!
许梦雪和小煦在聊天,注意着他们的动静,发现许小弟和舍友的关系还挺好,也放下心来。吃罢饭,郑正好先回去,许梦雪让他带话回去,后天晚上请他们宿舍的人吃饭,郑正好兴高采烈地答应了。
许小弟留在原地,噘着嘴,看上去不是很满意的样子。
许梦雪:“怎么?”
许小弟:“干什么都请他们吃饭?”
来了看他,结果请舍友们吃饭。
小煦:“小舅舅,请舍友吃饭是为了给你打好关系。”
许小弟:“我知道,就是我觉得都没好好陪你们。”
许梦雪挑眉:“不用你陪,再说你们明天、后天不是有考试?你咋陪,不考试来陪?”
之所以挑后天晚上,就是因为后天晚上他们都闲了,考试也过一段落。之后的考试也得半个十天后了。
算了算十天后,许梦雪不确定那会儿有空,便这时候提出来。
许梦雪:“行了,你有这个心就行了。真想陪的话,带我现在和小煦去学校里逛逛吧,吃得有点多,得消消食。”
许小弟满口答应。
首都科技大学自然不能和首都大学、华清大学相比,但是它整个占地面积也很大,教学楼有好多栋、食堂也有好几个,每个食堂还有不同的风味美食。
“可惜现在太晚了,食堂关门了,下回再带你们尝尝食堂的。”许小弟满腹遗憾。
“好,下回吧,还有机会。”许梦雪安抚他。
看了教学楼、食堂,还看了图书馆,许小弟给他们讲图书馆里有多少层、里面有多少书、一次性可以接多少书,听得小煦眼睛都亮了。
小煦冲着他笑:“小煦别羡慕,早晚你肯定去比这儿更好的,那书更多。”
学校景观也不错,有小花园、长凳、小林子,边上还有一个人工湖。快走到老师们的生活区,那还能看见荒地开垦出的菜地,在路灯下盖了一层塑料膜。
许小弟解释缘由,说这是为了冬天能吃点蔬菜,老师们自己搭的,也有学生们帮忙。
还有一块菜地,是他们专业老师的。
“这个老师可凶了,像个大暴龙,我每次看着就害怕,每次他的课,我都不敢睡觉,就怕睡觉了梦里梦见暴龙在追我。”
许小弟夸张地说着,一扭脸,脸色煞白,磕磕巴巴道:“老……老师……好,我……带我姐……他们来……逛逛。”
那个老师绷着脸,面无表情地冲他颔首,从他身边走过。
许小弟简直像是要马上哭出来了一样。
许梦雪问:“怎么了?”
许小弟:“……他,就是……那个大暴龙……他一定……听见了。”
许梦雪和小煦:“……”
这运气也真是没谁了。
在学校里逛了一圈,看了看校园,可惜冬天,人工湖上的风景全都看不到,只能一片萧索。
时间不早了,许梦雪和小煦得回去了,许小弟坚持要送他们回去,也就随他了。
许梦雪带着小煦和许小弟的舍友一起吃了饭,见到了除了郑正好之外的其他六个人。
都是一群朝气蓬勃的大男生,各个青春活力。他们关系很好,光从那个说话、神态就能看出来,也都是挺好的人,不像是那种弯弯绕绕、背后给人一刀的人。
许梦雪挺放心。
通过他们的话,她也才知道,上回郑正好光说许小弟厉害了,其他他也厉害得很,而且他们俩个一起合伙做生意。
除了他,还有一个意想不到的人,这回也刚好来了。
就是小万。
这的确是意外中的缘分,不光是意外他会在首都科技大学,还意外于他和郑正好、许小弟一起创业,三个人在首都科技大学搅风搅雨,成为工程专业的“三大天骄”。
这顿饭后,许梦雪也对许小弟的大学有了了解,内心生出了一点点羡慕。
这的确是一个很好的时代。
走出大学,走进大学,去看不同的景致,遇见不同的人,开拓不一样的眼界。
这是在成年之后想争取都难有的机会。
这顿饭后,许梦雪就没机会和许小弟见面了,刚好他们正式迎来考试周,也开始了最后的忙碌复习。
先是周南路的画展开幕。
许梦雪带着小煦过去,这是他第一次有画展展出,自然相当重视。毕竟,有些事将来可能会出现很多次,但第一次的意义总归是不一样的。
它代表着一种开始,一种打破,一种破茧的新生。
之前,她只以为周南路是个普通的少年宫老师,后来觉得他好像不仅仅是一位老师那么简单,也是一位蛮厉害的画家。
直到画展上,看着各色来画展的人,她才意识到——周南路的号召力有多厉害。
有很多难得一见的大人物也都来出现捧场,文艺界的大佬们更是一个接一个而来。童慕简也来了,摸着下巴感慨:“没想到你是周家小子的学生。”
他想想,都觉得自己掉辈分了。
不过,他说他不是为了周南路的话而来的,而是为了小煦而来。
这也是许梦雪第一次看见小煦这么正式的作品。
群山高叠,激流湍急,浪花翻白,在山与水之间连接着一座栈桥,栈桥上站着一个女孩,她粗布短衣,背着背篓,仰着脸,欣喜地看着远处。
在她目光之处,是被云雾掩映的夕阳。
被遮掩的橙黄色如霞光穿透云雾落在女孩的脸上,映在她纯真澄澈的眼中。
她的眼睛很亮很亮,嘴角勾勒的欣喜也让看画人为之心动,随着她一起去看、去追那在云雾之中的亮色。
好像她看见的不仅仅是晚霞,更是那明媚的、多彩的希望。
题目为《风景》。
许多人亦是读懂了题目外的两层含义,纷纷惊叹。
许梦雪也被小煦画故事的能力惊讶住了。
因为在这些看画的人眼中,画中的一切都是风景;而在为生活奔波的女孩眼中,她目光所至的,亦是风景——无论身处何处,永不忘欣赏风景,亦不忘随处看到希望。
来画展的人在看到这幅画都很惊叹,当得知作画人不过十岁时,差点儿惊掉下巴。
有人说:“这肯定是周家的小公子吧?也只有周家能培养出如此天才啊。”
其他人也抱有同样的看法。
然而周南路摇摇头,告诉了一个让他们大跌眼镜的事实:不是周家的人,且不是专门学画的,学画也没几年。
这些人目瞪口呆,纷纷想认识一下这个小画家,都被周南路拒绝了。
在画展之前,他和许梦雪已经达成共识:小煦来参加画展,但不透露画者的身份。他年龄还小,不必过早参与成年人之间的虚与委蛇,那样会消耗他的才气。
许梦雪也是这个意思。
小煦更不必说,他根本不耐烦应付那些,如果不是说好他不会被安排站到台前,他才不会愿意过来。
大师哥这回也来了,他来得晚,一进门便受到万众瞩目。
无他,唯装扮过于另类罢了。
带着超黑墨镜,一头酷炫的金黄色头发,大冬天的穿着破洞牛仔裤(很明显里头没穿秋裤),上身穿着一件亮色的羽绒服,脚上蹬着一双带铆钉的马丁靴。
这种打扮,在国内的大街上几乎见不到。
倒是一些国外的电影里有这种,但在电影里见过是一回事,真的在现实中见又是一回事。
他丝毫不惧众人目光,笑着和大家打招呼,仿佛一个大明星在和他的粉丝们寒暄。
等看到他要走来的时候,小煦专门躲到了一个角落里,唯恐被人发现。
大师哥:“哎呀,小师弟,你可是我的贵人,没有你,我还没意识到我有这个天分呢。”
大师哥咿咿呀呀感慨,诉说着他这段时间在宝安市和港城的所见所闻,仿佛一个新世界的大门打开,而这个世界才属于他这颗躁动不安、想要在世界掀起热潮的心。
“你是不知道华坤大哥多有才,我现在是摇滚画画王子。”
小煦眼角、嘴角抽了抽,努力克制住自己的心情。
大师哥恍若未觉,孜孜不倦说着。
后来总算说完了他这段时间的见闻,以一副忧伤的姿态感慨着:“说起来,幸好我找了一个新的路子,不然在画画这条路上,我画了这么多年还不如小师弟,我现在恐怕得抑郁死吧。”
他四十五度仰望天空,眉眼沁着忧伤:“这种靠天赋的路,真出来一个天才,真的把我们这些普通人打得溃不成军啊。呜呜呜呜~”
许小弟捏了捏鼻梁,很是无奈道:“你好好说话,不然我走了。”
“好好好,”大师哥举双手做投降状,“师哥这回来呢,一是卖画,毕竟你师哥我的画作也展出了嘛,还有人出价买呢!”
他竖起一根手指,得意扬扬,“这个价呢,厉害吧?”
可能是看小煦反应不大,故意哀叹了一声,他受伤道:“小师弟自然不觉得有什么,因为有人出这个价格买你的话呢。”
他竖起三根手指,小煦追问:“三百?”
大师哥晃了晃,以一种他在开什么玩笑的口吻说道:“小师弟,你未免把你和师父都看得太低了些。三万!”
小煦瞪大了眼睛,目光灼灼。
大师哥话锋一转,“可惜啊,师父拒绝了。”
他恶趣味地欣赏完小煦的反应,又继续道,“第二点呢,是来感谢我的贵人你,我家里也想见见,究竟是谁这么慧眼识珠,能挖掘出我这样的天分。”
小煦刚被他捉弄了一番,此刻面无表情道:“说人话。”
大师哥:“我家里想见见你。”
小煦:“他们见我,不会是要打我吧?”
毕竟像他大师哥这种,谁看了都要打一顿,那么自然更加好奇当初是哪个混账让他变成了这副鬼样子。
大师哥摸摸鼻子,眼神躲闪,有点子那么心虚:“应该不会吧?”
小煦:“你看,你都不敢肯定了!”
大师哥:“…………”
说是这样说,小煦在征得了许梦雪的同意后,还是在画展后跟他的大师哥去见了大师哥的家人。
在见到之前,他设想了无数种可能性,等见到之后,他才发现,都是赖大师哥这个不正常的人才让他惶惶不安许久。
大师哥的家人都正常得很!
大师哥的爷爷看着严肃了些,说话板着脸,但小煦向来敏感,他没感觉到对方的厌恶和不喜,反而感受到了他板着脸后别扭的关心,总有那么几分口是心非。
大师哥的奶奶慈眉善目,拿一样又一样东西给他吃,还给他削好了苹果梨,把冬日里难见的蜜瓜切成小块、水灵灵的草莓洗净了端给他吃。
大师哥想偷吃,都要被打手。
大师哥的妈妈也很好——当然,最好的还是他妈妈,对方是个很和蔼的阿姨,穿着旗袍,知性优雅,说话很温柔
,像晚间的风轻轻拂过人的面庞,很舒服。
还有大师哥的两个哥哥、爸爸,他们都是晚上吃饭的时候才出现,三个人都是很严肃板正的模样,有点像他爸在外头的模样。
他爸看着更冷一些,他们却是日常如此,不苟言笑。
这一家人都挺好,待小煦也很温柔,饭桌上不停地给他夹菜,还关切地问他学习情况。
大师哥把小煦的画在画展上备受欢迎的事一说,这一家人顿时惊讶不已,后来一想,又觉得不算那么意外。
毕竟听老三说了,他是一家娱乐公司的顾问。
小小年纪都是一家公司的顾问,起码家里不会差,这么一看,自己也很争气。很快他们又想到,两人是画画的师兄弟,师出同门,就更明白了。
这顿饭吃得宾主尽欢,小煦也慢慢放下拘束,临走的时候大师哥的妈妈还邀请他以后来玩。
临走的时候,碰见一个熟悉的人——梦文茵。
大师哥也没是意外梦文茵认识小煦,或者说小煦认识梦文茵。
梦文茵笑着和她解释了一番,“算起来,主要是和小煦的母亲许同志有过一面之缘,我们很是投缘。”
“哇哦!”
听完梦文茵讲完他们之间的相遇,大师哥一阵惊叹,“这就是电视剧里的不打不相识,实在是缘分!得好好吃一顿才行!”
小煦不咸不重地提醒他:“我记得华坤叔说了,你得注意身材,不能大吃大喝。”
大师哥痛心疾首地揽着小煦,咬牙切齿道:“你们吃,我看着还不行吗?”
几人还有这样的渊源,许梦雪再见到梦文茵也是感慨不已,她们本就相见恨晚,这更是有说不完的话。
虽然一个是服装行业的,一个是珠宝行业的,但都和美啊时尚有关系,就是不说别的,光是谈这些,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梦文茵问起来许梦雪来首都的目的,许梦雪就把服装学院的培训说了一下,她明天还要去见那位老师呢,之后就开始上课了。
“说起来,我知道那个谁,好像是叫史蒂夫的要来开时装会,我这刚好有几张票,给你吧。”
也是巧了。
别人做人情塞给她的,以为能对她有帮助,却不知道虽然两者有关联,关联却真不大。
刚好她那个时间还不在首都。
许梦雪自然感谢不已,约好了下次再见。
她想着也得回馈些对方什么,总不能总让对方帮自己,这样并不太好。
她觉得朋友间,虽然不太讲究这个,但有来有往的关系才是良性关系。
第二天抽着空,她去看了之前在首都买的两个院子。
大杂院一如既往地杂乱不堪,住的人家多,东西堆得也多,尤其冬天,堆煤球、煤块,更是没下脚的地方。
唯一好点的是,冬天了,没那么大难闻的味了。
另外一家院子被租给了一个中学老师。老师一家三口,很是体面,把院子打理得也很好,规规整整的,一如她刚租出去的样子。
她没进去,只大概看了看就走了。
大师哥得知他们在首都还有院子,神神秘秘地问小煦要不要再买两间,他有个朋友一心想卖房子。
许梦雪开始以为他开玩笑,后来发现他说的都是真的,那个朋友为了卖房子都快跑断腿了,但他要价高,一般人也下不了手。
她见完服装学院的老师,在一天的培训班下课后,跟着去看了看他朋友的院子,一下子就看上了。
四进四出的大宅子,古香古色,平日里主人也十分爱护,保养得都很好。
里面还有些古香古色的家具,许梦雪认得不全,只道它们和宅子的风格很是搭配。
她疑惑不解:“这么好的地方,怎么就要卖了?”
小煦的大师哥幽幽叹了口气,说道:“我这朋友也是个苦命人,这宅子之前给他家收走了,后来又还回来。可惜他爹妈都没了,他也不想在这儿睹物思人,妥妥的伤心之地。他想把宅子卖了,出国去,再也不回来了。”
又是一个要出国的。
想当初买的第一家院子,那户人家也是要出国的。
也是,现在人可好奇国外了,只要有机会就想出去看看,看看除了国家之外其他的世界风采。
许梦雪觉得出去挺好,看看世界、长长眼界,但如果没去就切断后路,难免冒险了些,她并不是很认同这种做法。
认同不认同,她也劝不了心意已决的人。
用小煦大师哥的话来说就是,“他就算不出国,他也不可能在这个院子里住下,这哪哪都是他以前家的样子,看着过于伤心了。”
问好了价钱,找好了第三方做见证,许梦雪便买下了这个院子。
这是她在首都置办的第三处房产,很意外的所得。
之后,她就全心全意地投入到培训中。
老师很博学,讲了服装的发展历史、设计的演变、社会风尚对服饰的影响,课间互动还会考验一下实际。
跟他们一起培训的,多是国企的员工,他们被单位派过来学习。
当他们知道,许梦雪几个都是私人厂子的人后,就自发地组成一团,把他们排斥在外。
这种抱团排斥跟小孩过家家似的,许梦雪根本不看在眼里,也对她一点伤害都没有。
她的目的很明确,她是来参加培训的,精进自己是主要目的。
衣尚的人受她的影响,心态也都调整得很好。
老师隐隐约约也知道点班里的氛围,还专门和许梦雪谈过一次,怕她难受受伤。
她毕竟是常老师介绍来的,而常老师是她的校友兼好友,自然对她的关注多些。
一谈话,她就放心了,也知道人家为什么能把公司做那么大、那么好了。
在别人还在勾心斗角,争“你和我玩,不和她玩”的幼稚游戏时,人家看的是实力,专注做事,已经放眼世界了,哪里还会看到这些。
老师放下心,对许梦雪更加关注,越关注越欣赏。私下里还提出有几张票给她,让她去看看世界级的展览。
许梦雪一愣,问:“赵老师您是说史蒂夫的展览吗?”
赵老师点点头,“你知道?那太好了,他难得来华国,也是第二次在首都开展览。上回得是五六年前了,正好,趁此机会学习一下。”
“嗯嗯,老师说的是,不过,”
赵老师:“怎么了?这个票不是花钱买的,你不用有心理负担……”
许梦雪摇摇头:“老师,不是这个意思,是我已经有票了,朋友给的,所以就用不上了。”
“原来如此。”
赵老师还有些失落,但他知道许梦雪不可能说谎,便在一节课后把票分给了其他同学。
这些同学里有和许梦雪不对付的,拿着票,阴阳怪气地说:“有些人自以为受老师欢迎,努力拍马屁,到头来还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哈哈哈哈真是笑死个人,我都替她脸红。”
廖小月听不下去,想冲过去,许梦雪淡淡按住了她。
“她又没指名点姓,你冲过去不就是应了。再说了,狗咬你一口,你再冲过去咬狗一口,你成什么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可没有刻意避着谁,就那么漫不经心地说着,刚才那些人刚好听得见。
那个人立马不好了,怒气冲冲问:“你说谁是狗?”
许梦雪扫了她一眼,又淡淡收回目光,那态度看着很是轻蔑,就仿佛这个人根本不在她眼中似的。
这人也明显感觉到这种意思,脸气得更红了。
偏偏这时候,许梦雪还淡淡接了句:“谁叫了,谁就是。”
“哈哈哈哈!”
边上响起一阵哄笑声,笑得这位同学恨不得找个地缝转进去才好了。
曾书年这时候又不轻不重地扎了她一刀:“不过是我们雪姐拒绝的东西,还有人当宝了。算了算了,犯不上计较。”
他们走了,留着女同学和她朋友一起,她咬牙切齿道:“不过是嘴硬罢了。”
说是如此,她朋友提醒她:“她应该犯不上拿这种话撒谎吧,问问老师就知道了。”
女同学眼都红了,“你去问?还是我去问?没人敢问的事,还不是她随意说!”
“说的也是,反正他们看不了展览,还什么拒绝了,妥妥的乡巴佬,等咱们看了,回来眼气死他们!”
“就是!”
这么想着,刚才觉得毫无面子的女同学这才找回来点自信。
她也是很期待呢。
在展览开始之前,魏常明总算处理好大大小小的事,姗姗来迟。
怕他赶不上,许梦雪让他直接坐飞机过来,虽然要先到忻州,再到机场,可也比从封城坐一天一夜强得多。
魏常明马不停蹄赶路,就怕赶不上。
而他离开之前,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审完了递上来考试通过的名单,经过了几天综合批改,成绩总算出来了。
当然,为了防止谁给谁开后门,他呢的卷子还采用了密封糊名的法子,这样改的时候谁也不知道是谁的。
因为都是大题,有的考生答得多,有的考生答得少,批改起来不太容易。
这天大家得知晚了几天的成绩终于公布,随之公布的还有录取通知,纷纷过来看结果。
一个个大红榜贴着,上面写着一个个黑压压的名字。
几家欢喜几家愁。
许家邻居们一声惊呼:“还有王桂?!她被录取了!”
作者有话说:
还有十一天,吼吼吼,坚持!
◎新的合作(三合一)◎
录取的名单上有“王桂”这个事, 可谓比自己录取还令人惊讶。许家的那些个邻居们奔走相告,唯恐有谁不知道。
白珍珠也来了的,她在上面没找到自己的名字, 偏偏有人还热情告诉她:“珍珠啊, 你不是和王桂最好了吗?她都录取了, 咋没你啊,咋不教教你啊?”
白珍珠瘦弱的身躯抖了抖, 白着脸, 低声辩解:“我没……报名。”
此刻,唯有没报名,才能抵消没被录取的耻辱。
“哎呀呀, 咋能是没报名啊?我记得考试的时候见着你了啊,咱俩一个考场来着?”
“……”
白珍珠:就你长嘴了是吧?
说话的这些人倒也不是专门为了看白珍珠笑话, 看人笑话,不如自己落得实惠划算, 也是自己的名字都在上面,这才有心情调侃别人。
“说起来啊, 王桂都能录取,往后还有谁说许家的不是!”
“可不是嘛, 说明人家就是考啥算啥, 那些没被录取的肯定是自己人不行!”
“对啊,要不然就王桂那样的, 不是考试谁要她!”
“人家真是不计前嫌,王桂都能要, 希望她以后可长点心吧, 别忘恩负义。”
“还真的是……不过咋听说王桂也变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