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岛玫瑰—— by不可一世的甜文杀手
不可一世的甜文杀手  发于:2023年08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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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润的小脸变得苍白,唇色刹那间尽失,光洁的额头上泛着细密的汗珠。
出于求生欲,她只能求助于电话那端的季岑。
程驰看了眼老板拿着手机离开的背影,又同情地看了眼项目组成员,悄悄叹了口气,嘴角却是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
这才公平嘛,不能只有他一个人承受老板的怒火。
这几天,他生活在水深火热中。
更加切身体会到了老板旺盛得不似常人的精力。
譬如,他能在开完长达七个小时的并购会议以后,在凌晨两点,将大洋彼岸办事不利的基金经理骂得狗血淋头,噤若寒蝉。
与此同时,老板的情绪管理能力也极强。
譬如,前一秒还在因为股市震荡,低价清仓退出而阴沉着脸,说真是养了一群没有预判能力的废物。
下一秒就能因为太太的一个电话眉开眼笑。
但今天,他看到老板接完电话以后脸色大变,先是匆匆取消会议,紧接着又喊上生物制药部门的专家,迅速离开公司。
十分钟后,三位家庭医生和华盛生物制药领域的一位专家,出现在凯度酒店顶层的总统套房。
家庭医生看了确保人没事后,先行离开。
制药专家则留下,拿着去年公司新推上市的一款药,问道:
“太太,这个药您多久吃一次?”
望舒和虚弱地靠在季岑怀里,想了想,弱声回道:
“一周三次到四次。”
其实是每天,说这句话的时候,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身后望着她的目光变得灼热。
她心虚地咽了咽口水。
是正常的频率啊....
专家皱眉,因为正常所以才奇怪。
太太这个样子明显就是药物不良反应引起的并发症:
胸闷气短,呼吸不畅,头痛,四肢无力虚浮。
他又问:
“那您之前有这样的反应吗?”
望舒和点头:
“在国外有三四次,但都没有这次严重”
她没注意到,自己说完这句话时,身后的男人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眸色暗沉的骇人模样。
难道真的是药物的副作用,不是水土不服?
这么想着,她那颗向往瑞士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
专家眼珠乱转,脑子里不断闪现临床试验出现的各种反应,试图对号入座时,目光不经意间扫到一个空酒瓶。
他恍然大悟:
“太太,您吃药前有饮酒吗?”
望舒和心虚地垂眸,沉默了半晌,直到身后的男人捏了捏她的掌心,示意她回答时,她才不得不诚实道:
“喝了一瓶红酒......”
“一瓶?”
专家满脸震惊,既为太太的酒量,也为太太的胆量。
他手上拿的这瓶药名为菲塔。
是他在季总的拜托下,亲自带领华盛集团旗下的生物制药子公司,历时一年时间研发出来的。
是用于治疗失眠,环节精神压力的药物。
服用期间一定要禁酒戒烟。
他记得当初拿药时,他同太太交代的一清二楚,老板也在场,怎么现在......
望舒和更加不好意思,将头垂得更低,尖细的下巴差点就要碰到被子边沿,奶金色的长发顺势滑落在脸颊两侧,将她此时此刻心虚的表情遮得彻彻底底。
下一瞬,身后的男人伸手,用微凉的指尖帮她把将垂落脸色的长发别至耳后,温凉的指尖若有若无地触碰她的耳垂,似是警告。
望舒和像个犯了错被主人当场抓到的小奶猫,小声说:
“我知道要戒酒,但是,我试过一次,发现喝了没事以后,才......”
后面的话,她不好意思继续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手指不安地绞在一起,咬唇一言不发。
对上这种心大的患者,专家只能长叹一口气:
“太太,您算是命大了!”
他语气稍作严肃地认真解释:
“酒精和菲塔药性相冲,还好您喝的是红酒,如果喝得是白酒,恐怕昨晚......”
专家用手刀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望舒和登时被吓得脊柱一僵,本就失去血色的小脸现在是苍白如纸,纤弱的五指下意识地抓住男人骨节分明的大掌,薄弱的肩膀开始颤抖。
这是人害怕到极点的反应。
纵使现在心里怒意和恐惧如潮水般汹涌而至,但季岑还是先将怀里的人搂得更紧,尽力给惊慌的她最多的安全感。
他与她十指交叉紧握,空着的那只手安抚性地揉了揉她的后脑勺,抬眼看着专家问道:
“那现在需要到医院进行治疗还是......”
专家摇头:
“休息一天就可以,不过太太需要停药和戒酒一个月,菲塔虽然对人体产生的伤害微乎其微,但是保险起见,还是停一段时间吧。”
气氛霎时一片静谧。
“必须要停吗?”
从对死亡的恐惧中回过神的望舒和,黛眉微蹙,不施粉黛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为难:
“可是我不服用药物根本睡不着的。”
专家看了眼季总,在他意味深长的目光中,点了点头:
“太太,必须要停。”

确保人没事后,季岑匆匆赶回公司。
在回公司的路上,他接到了爷爷的电话,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在试探他什么时候要孩子。
他眼皮沉阖,有一搭没一搭地敷衍着,既没说要还是说不要,只说了走一步看一步。
等捱到挂断电话后,他直接吩咐司机掉头去市中心的一家私立医院。
邹行正翘着二郎腿坐在办公桌前打斗地主时,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
他刚一个王炸,正在兴头上,被人打搅难免心烦,他头也不抬地嚷嚷道:
“小李,我说了多少次,没有预约的病人不能直接放进来。”
这年头男病人的素质太低了,即使是在私立医院,来看男科的许多病人连基本礼貌都不懂,没有预约直接闯进来的男病人每天都有那么几个。
“问你个事儿。”
季岑食指敲了敲桌面,对面的人应声抬头。
他和邹行是大学同学,毕业后他去哥大念硕士,他则回自己家的私人医院,当了名男科医生。
“我靠,你怎么来了?”
没理好友眼里的震惊,季岑直戳了当地说明来意:
“结扎今天能不能做?”
先是推迟晨会,又是匆匆结束会议,公司里关于老板私生活的议论越来越多。
都在猜测,上午一个电话就让老板的脸由阴转晴,而后满脸担忧,匆匆中断会议离开的人,到底是谁。
有说是太太,也有说是老板养的小情人。
“程特助,你说,太太怎么从来不来公司啊......”
Cathy 觉得那些猜测老板养小情人的传言实在是太离谱。
她作为老板身边为数不多和太太打过交道的人,无比坚信,老板对太太,那叫一个情深不移。
正在整理下午开会要用的文件的程驰听到Cathy的话,也觉得奇怪:
“可能,太太不喜欢公司这种忙碌的地方?”
他觉得,太太是个顶精致顶优雅的名媛,还是小有名气的秀场设计师,有空还会去给那些奢侈品拍广告和杂志。
平日里的工作就是打理一些慈善基金会,美术馆,拍卖行等等高端的艺术机构,简直充满了人性的光辉。
而老板一手创建的华盛,从上到下都是冷冰冰的金钱机器的味道。
Cathy赞同地点点头:
“你别说,还真有可能。”
望舒和是个待不住的人,季岑这几天没出现,电话倒是打的勤。
等身体恢复地差不多时,她向往外面世界的心蠢蠢欲动。
恰好躺在床上翻看最新一季的秀场款衣服时,sales给她发消息说,昨天看的那款包到了。
当即便约了陈念一起去商场取她那天定的衣服和包。
刚出套房的门就接到了季岑的电话。
男人的声音低哑疲惫,应该是刚结束了一场冗长的会议。
他问她身体还有没有不舒服,现在在哪里,她一一耐心回答。
商场距离她住的酒店直线距离只有500多米,陈念的工作室就在商场旁边的写字楼。
五分钟后,两人在商场门口碰面。
季岑挂断电话后,按下桌上的内线,吩咐:
“Cathy,帮我把四点的饭局地点改到恒隆,什么餐厅都可以。”
仙和楼是沪城有名的一家私房菜。
季岑到包厢的时候,母亲陈婉已经到了,她身边还坐了一个女人。
那天半夜给他打电话的女人,沈清。
他淡淡地扫了一眼两人,将西装搭在椅背上,不冷不热地喊了声“妈”,然后入座。
陈婉看着儿子,保养得体的脸上尽是笑容,嗔怪道:
“真是的,怎么临时通知我换地方,这儿离清清拍戏的地方远,害得她差点迟到。”
说完,她拍了拍沈清的手背,用眼神示意她说两句。
心里小鹿乱撞的沈清羞赧一笑,抿了抿唇,放柔声音说道:
“阿岑哥......”
“麻烦喊我季先生。”
季岑头也不抬,只盯着手机看。
修长的手指飞快地打字,边回复小妻子哪个包的颜色好看,边淡淡地纠正称呼问题。
男人的嗓音又冷又淡,隔着电话时她还能安慰自己说不定他的表情很温柔。
但现在,男人将她忽视地彻彻底底,完全当做一个陌生人。
沈清有些委屈地垂下脑袋,陈婉将好友女儿的难过看在眼里。
毕竟这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她不免怜惜,忙打圆场:
“哎呀,你们从小一起长大,阿岑,你同清清这么生分这做什么!”
服务生端着托盘鱼贯而入,一道道摆盘精致的饭菜放在木质圆桌上。
季岑看着许久没有弹出新消息的聊天框,关掉了屏幕。
他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青玉杯,依旧是不冷不热,毫无情绪的模样,骨子里透出的冷漠填满了整个包厢:
“又不是很熟,妈,我记得今天你约我吃饭时,没说有外人。”
“你这叫什么话?”
她见自己儿子怎么能叫约,再者,清清算是什么外人。
被儿子下面子的陈婉满脸不赞同,她振振有词道:
“我一个人从京市过来,你忙就算了,你老婆居然连上门看我一眼都没有,太不把我这个婆婆放在眼里了。人家清清天天一下戏就来陪我,我带人过来和你吃饭怎么了?”
纹理细腻的青玉杯被重重地放在桌面上,包厢里霎时变得万分静谧。
季岑懒懒抬眼,沁着凉意的眼神极具压迫感,他盯着刚刚指责他的妻子的陈婉女士和一旁详装无辜的沈清。
一改刚刚的面无表情,神色寡淡。
冷峻的眉眼稍稍下压,浑身被不悦的低气压包围。
季岑本就是锋利冷峻的长相,又在资本场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属于上位者的压迫感十足。
脸色稍稍一变就能吓得人大气不敢喘一下。
他薄唇翕张,声音又冷又沉:
“妈,我的妻子,轮不到你来评头论足。”
陈婉和丈夫很早就因为婚变离婚了。
儿子季岑被判给了丈夫,只有放暑假时偶尔才会去她那里,她在重男轻女的娘家又没什么地位,时不时还要被责怪抓不住男人的心就算了,身体也笼络不到。
母子两个感情一直很淡,她对儿子的性格了解也不深,只知道他从小就不爱说话。
陈婉被骤然生气的儿子吓得心一颤,瞪大眼睛,似是没想到儿子会因为一句话同她发脾气。
保养得体的贵妇人,一时之间忘记了表情管理。
嗓子就像被硬物堵住了一般,久久发不出声音。
沈清这时急忙柔柔说道:
“阿,季先生,阿姨不是那个意思。你们别因为我吵架了,这样我真的很过意不去。”
季岑压根不吃这一套,冷嗤了一声,看着她意味深长地说道:
“过意不去以后就别跟过来。”
这顿饭三人各怀心思。
陈婉因为被儿子斥责,心里对那个挥霍无度的儿媳妇更加不满。
她只在结婚时见过儿媳妇,还是在自己儿子低声下气哄她时碰到的,心下当时就不满,后来听说她婚后挥霍无度,不顾家以后,更加不满。
而沈清因为季岑冷淡的态度,和毫不留情的话语黯然神伤。
季岑几乎没动筷子,心里一直盘算着妻子大概会逛到什么时候,出去和她偶遇她会是什么反应。
眼看这顿饭就要结束了,但最关键的事情还没有提,沈清不免着急。
她求助地看着陈婉,对方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后,心才稍稍地平静几分。
“阿岑,清清和你一起长大,现在进了娱乐圈,没背景没资源,你公司的广告找别人拍也是拍,还不如照顾一下自己的妹妹。”
她好几次都看到沈清在剧组被人欺负得直哭,看到她以后还故作坚强地笑了笑,说没事。
她心疼得不行。
“妈,我是开公司赚钱的,不是做慈善的,况且我也没有妹妹。”
说完,季岑起身,说要去趟洗手间。
包厢里顿时只剩下她们两个。
男人油盐不进的态度让沈清心急如焚。
见他离开,她的温婉也装不下去了,急切地拉着陈婉的手,眼含泪道:
“阿姨,这可怎么办,阿岑哥他......”
娱乐圈并不好混,她样貌也不是顶尖的,家世也不行,资源更是少得可怜
如果能靠上华盛这颗大树,那她要什么没有?
陈婉安慰:
“清清,你放心,当时我都打听到了,阿岑娶那个女人是为了季家更上一层楼,现在阿岑事业如日中天,那个女人天天不着家,用不了多久就离婚了,阿姨心里最佳的儿媳妇人选,永远是你!到时候你要什么资源没有,再忍忍啊!”
沈清眼里快速闪过一丝得意,故作害羞道:
“阿姨,你说什么呢,阿岑哥哥他和他的妻子两人感情很好的!”
陈婉不屑地撇了撇嘴:
“好了结婚两年能没有孩子?”
季岑知道,今天母亲约他吃饭恐怕是为了沈清。
他没有心思分为不相干的人,也懒得去关注一个小心思不断的女人。
从洗手间回来,他一言不发,拿起西装就准备走时,被母亲急切地喊住: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
他驻足转身,不冷不热道:
“急什么?”
“你说我急什么,你都29了,这么大的产业,没个男孩子继承怎么行,你们结婚都两年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你也说说你老婆,结了婚别耍大小姐脾气,得顾家......"
陈婉一时没忍住,说教的腔调又出现了。
看这儿子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她后知后觉,自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于是赶紧闭嘴。
季岑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冷声道:
“妈,我不想听到别人嘴里说出任何指责我老婆的话,就算是您也不行。”
他并不喜欢老一辈那种仿佛有繁殖癌的观念。
是个人就必须要结婚,结了婚就必须要有孩子。
陈婉看儿子真生气,也蔫了,讪讪地说道:
“我这不都是为你着想。”
沈清不敢插话,安静地充当当一个隐形人。

第22章 轻松的反击
[大小姐,完蛋了,我那个倒霉前男友过来找我了,我估计得和他纠缠一会,你先走,爱你]
望舒和坐在商场的休息椅上,看着陈念发过来的信息,叹了口气。
她就知道,上个厕所能上十分钟,一定是出问题了。
她吩咐保镖把买的都提好,准备乘电梯去地下停车场时,余光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黑眸一亮,和他对视的瞬间,旋即朝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季岑阔步上前,长臂张开,轻轻同女人拥抱,用侧脸贴了贴她娇嫩的脸颊。
分开始在她耳边轻轻道了句:
“季太今天好漂亮。”
尽管现在是夏天,望舒和上半身仍然穿了件深V领的超薄羊绒毛衣,v处挂着墨镜,下半身失踪,纤细笔直白嫩的长腿露在外面。
名媛的世界向来是不分春夏秋冬的。
臂弯处挂着一个藕粉色的brink,后面跟着三个拎东西的保镖,人高马大,穿着黑西装。
妥妥的大小姐出行风格。
一头奶金色的长卷发被她高高扎起,头包脸,精致又漂亮,一双潋滟的猫眼在说到自己喜欢的东西时淬满了星光,像个天真烂漫的小孩子一样手舞足蹈:
“老公,我今天有给你买到一个超级酷的胸针哦!”
说着,她从保镖手里的袋子掏出一个黑色盒子,打开。
造型别致的钻石胸针淬着干净刺眼的光芒。
望舒和:
“你看,是不是和你那套黑丝绒的西装很配。”
“嗯,很配。”
季岑笑着点头,然后又问:
“身体还有不舒服吗?”
前一句是粤语,望舒和听了后水眸弯弯,娇声娇气回复第二个问题:
“没有不舒服啦!你在电话已经问过好几次了!”
话音刚落,视线里又出现一张熟悉的脸。
正朝她和季岑的方向走来。
等对方走近后,她脸上扬起一抹标准的笑容,礼貌打招呼:
“妈妈,你怎么来沪城不和我说一声呀?”
陈婉就算再不满这个不懂侍奉婆婆的儿媳,也不能当着儿子的面发作。
她挤出一抹笑容,拉着沈清的手,摆出亲昵的姿态,看着望舒和说道:
“你平时忙,到处旅游,我就不给你添麻烦了。”
阴阳怪气。
望舒和有教养懂礼貌,但从来都不和不喜欢自己的人废话。
她收回脸上的笑容,温柔疏离地点头:
“那祝您在沪城玩得开心。”
季岑和妻子十指紧扣,给了母亲一个警告的眼神。
陈婉撇了撇嘴,嘴唇蠕动几番,终是没有说什么。
两人站在一起,宛如一对璧人。
沈清嫉妒极了,偷偷地打量着望舒和,锦绣堆里长大的小公主,天生就有一种令人羡慕的松弛感,举手投足间大方优雅。
这是她一辈子都模仿不来的气质,她嫉妒极了。
在看到保镖手里拎得一堆奢侈品袋子以后,沈清终是没控制住自己,酸溜溜地说道:
“真羡慕望小姐,这几个购物袋加起来怕是要超过500万了吧。”
陈婉闻言恨恨地咬牙,真是败家!
望舒和先是一愣,而后发出一声短促娇俏的惊呼:
“哇,你是叫我望小姐吗?”
她笑得眉眼弯弯,嗓音娇腻,带着被娇宠到大的自信大方,不紧不慢地说道:
“我喜欢这个称呼,他们总喊我太太,季太,感觉都把我喊老了呢!”
像个点评师一般,温柔中不失傲慢。
沈清没想到女人会是这种反应,衬得她像个小丑一般,拙劣的心思一览无遗。
她将剩下阴阳怪气的嘲讽乖乖咽了回去。
她万分后悔刚刚一时冲动开口,可对方偏偏此时又开口回答她话里的第二个刺:
“买东西是我个人爱好啦!没有好羡慕的,因为这次准备在沪城待得久一点,所以什么都需要重新买一下,都是一些不值钱的小玩意啦!”
她觉得两人在梧桐汇的卧室里太过于空荡,没有人气,需要认真装扮一下。
季岑知道,他的小妻子不是个会吃亏的人,十分懂得如何反击。
他嘴角始终噙着一抹浅笑,扬了扬手中的胸针盒子,温声说道:
“嗯,很配,我今天没什么事要忙了,要一起回家吗,我们可以搭配看看。”
望舒和眼珠转了转,被他说得那句“搭配看看”搞得心潮澎湃,雀跃道:
“好!”
两人挽手离开。
沈清觉得自己站在望舒和面前,就像一个跳梁小丑。
她臂弯里挂的那只包,她私下里搜过好多次,眼热很久了,45万起,加上配货,少说也要将近70万。
她故作失魂落魄地说道:
“阿姨,阿岑哥应该很喜欢他的妻子,她手臂上挂的那只包,70万一只呢。”
被儿子儿媳当成空气对待的陈婉恨恨地咬牙:
“我儿子赚的钱都要被这个妖精给败光了,穿的那叫什么,伤风败俗!”
“你放心,阿岑他只是一时鬼迷心窍,你放心,他迟早会知道你的好。”
望舒和坐在副驾驶座上,等绿灯的间隙,她兴致冲冲地举着自己的包示意季岑看:
“你看,这是你选的颜色,和我的衣服是不是很配。”
季岑侧头,冷眸含笑:
“嗯,我看最近佳士得有场拍卖会,有粉钻,我已经委托人去拍了,到时候刚好配你这个包。”
绿灯亮起,男人发动车子,驶向梧桐汇的方向。
望舒和突然想起那张行程表,问:
“你晚上不是有个会吗?”
季岑单手往左打着方向盘,嗯了声,继续道:
“送你回家,我再回公司开会。”
“其实不用这么麻烦,我住酒店也可以啊......”
季岑轻踩着刹车,靠边停下。
他解了安全带,手搭在椅背上,整个人起身凑了过去,突然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望舒和不理解男人这一举动,睫毛颤动,微微吞咽了一下,葱白的指尖点了点他叠着丝帕的西装口袋,眨了下潋滟的水眸,小声问:
“怎么了,干嘛突然停车。”
他沉默着看了她几秒,望舒和被她盯得浑身发毛,天鹅颈不自觉地缩瑟了一下。
季岑抬手用食指勾住女人耳边细细的碎发,绕着指尖缠了一圈儿,然后散开,又伸手磨柔她唇上的口蜜,然后道貌岸然地又揉了一下,道:
“妆花了。”
啊啊啊啊!这个坏人!
“你不能吃药,也不能喝酒,总要做些什么让你睡得安稳一些”
季岑仔仔细细地解释着今天的饭局:
“她就是那天晚上打电话过来的女人,是我妈带去的。我和妈每个月都要吃一次饭。她总是口无遮拦,我不想你受委屈,所以没有喊你。”

夜夜笙歌,她每天都是一觉睡到上午十点。
空荡荡的卧室也被她购买的名画,装饰物和艺术摆件一点点填满,打眼看上去,倒真有一种家的感觉。
季岑对此无比满意,妻子在家,他下班的时间越来越早。
这天是周日,季岑不用上班,望舒和手上关于艺术馆和慈善基金会的事情也安排得差不多。
吃过午饭后,两人悠闲地躺在沙发上看书。
饱暖思淫欲,在男人发出明确的色色邀请后。
望舒和将手里那本法文原著重重地合上,漂亮的小脸绷着,看着男人那双晦暗不明的狭长眸子,义正言辞地拒绝:
“这周已经六次了,我说的六次是按照天算的,其中还不包括每晚具体的次数,我需要休息。”
季岑望着艳如妖精的小妻子,不情愿地应了下来。
接近傍晚的时候,季岑赶往公司主持一个紧急会议。
他竭力暗示小妻子和他一起去,却被对方以要和闺蜜出去吃饭的理由拒绝。
会议结束将近晚上九点。
路过一家茶餐厅时,他让司机停车去打包几份港式甜点,小九很爱吃。
等待的间隙,天空中开始下雨。
细雨朦胧间,季岑恍然抬眼,隔着车窗,他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她身边跟着一个男人,帮她撑着伞。
男人背对着他,看不清样貌,应该是在说些什么,他对面的女人弯着唇,一副温柔至极的模样。
说是温柔,她似乎对谁都是这般模样。
“老板,买好了。”
司机上车,打断了他的思绪,他收回视线,淡淡道:
“扔了吧。”
既然都和别人共进晚餐了,应该不需要他买的东西了吧。
“先生,我想你误会了,艺术馆这批购入的画作,并没有您的名字。”
望舒和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吃了一惊。
但对方似乎并没有因为她的解释放弃这场纠缠,情绪反而更加激动,甚至掏出了手机给她看:
“怎么可能?我明明收到了你们艺术馆的邮件,要以20万每幅的价格购买我的画作。”
望舒和低头看了一眼,水眸中浮现出一丝疑惑,但旋即就了然于心。
又是个诈骗的。
她经营的美术馆和艺术馆国内外大大小小也有十几间,每个新馆开幕时,都会有一些不得志的艺术家声称自己收到了购买邮件。
这种人,要么是被中介骗了,要么是试图诈骗,将自己卖不出去的画作强行售卖给他们。
她是经营美术馆的,又不是开垃圾场的。
望舒和往后退了一步,脸上露出一个标准疏离的微笑:
“先生,您如果是被无良中介骗了,请及时止损。如果您是蓄意诈骗,随后我的律师会和您联系。”
意图被识破的男人不甘心地咬了咬牙,打着伞转身离开。
不管如何,他的计划已经实现了一半。
他甚至已经开始期待新闻曝光,他名声大噪的时刻了。
等陈念到了以后,她无聊地和她吐槽这件事。
“大宝贝,你不觉得奇怪吗?”陈念蹙眉,“那人是这么知道你是艺术馆负责人的?”
这么一说,望舒和也警惕起来。
她虽然每年都会给奢侈品拍广告和杂志,也有个人的社交账号,但是关于她具体的身份信息,网络上是一点也查不到的。
“看来你以后出门还是得带上保镖。”
望舒和点头表示认同,两人又聊了一些关于工作上的事情,便各回各家。
陈念就住在这家茶餐厅的附近,几步路就能回家。
但望舒和是自己开车过来的,在高架上开了将近二十分钟,踩在暴雨降临的那一刻,回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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