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国都在跪求我给病娇皇帝生崽崽—— by麦香芒种
麦香芒种  发于:2023年08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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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个圆胖脸,皮肤很白,气色红润,看起来一脸富态。
“是啊!黄大人说的对!”
“自古英雄不问出身。好女也当如此。”
“仅以洛女医的出身来说事,未免有失偏颇。”
礼部上下全然站在皇上的阵营。
翰林院以此为耻。
更有激进的官员痛骂:“你们献媚于上,置大贺名声而不顾,尽是奸恶之徒!”
这话算是捅了马蜂窝了。
礼部官员全都围攻于他:
“于大人,你可慎言!这是大不敬!”
“我等忠心为国,于大人这般言辞是何居心?”
“你这是离间君臣,其心可诛!”
又是一阵争吵不休。
贺赢听得疲惫,捏了会太阳穴,一拍龙案,怒喝:“够了!关于大婚的事,如常举行。无论发生什么,朕都不会更改。退下吧。”
他冷着脸,烦躁地摆了下手,便站起来,往外走。
显然是没有一点耐心了。
翰林院的官员还想跪上前阻拦——
一脸富态的黄巍伸开手臂,胖乎乎的身体大山一般把人拦住了,随后,笑呵呵道:“哎,姜大人,皇命不可违,您又何必非给皇上添不快呢?”
他是个和事佬,每次朝中有两派发生口角,少不得他和稀泥。
也靠着这和稀泥的本领,位列礼部侍郎的位子。
姜重玉并不喜欢他,见皇帝离开,对他更没好气了:“黄大人,你身为礼部侍郎,却让皇上娶一个名声不佳的女人为皇后,你把大贺的礼法规矩置于何地?”
这言语很犀利。
黄巍还是笑呵呵的模样:“姜大人,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皇上就是我的礼法规矩。”
姜重玉听得面色一沉:“所以说尔等献媚于上!”
他一甩衣袖,离开了御书房。
外面夜色深深。
他抬头看一眼清冷的月光,不知如何面对这般糟糕的局面——桑家女实不该当皇后啊!
贺赢匆匆往清宁殿而去。
两排太监提灯照明,照出前面一片冷白的路。
他走在路上,叮嘱身边的裴暮阳:“关于百姓言论的事,不要传到皇后耳里。”
裴暮阳作为御前太监,岂会捉摸不透皇帝的心思?
“皇上放心,奴才早已敲打过下面的人了。今天御书房发生的事,绝不会有一个字传到皇后耳边。”
“嗯。”
贺赢点了头,眼里流露少许满意之色,可没一会,脸色又沉了:“翰林院那些书呆子真的是读书读傻了!竟然敢跟朕唱反调!难道是朕好久没杀人,他们便当朕是个好拿捏的了?”
朝堂之上,不是君强臣弱,就是君弱臣强。
贺赢自从遇见桑烟后,少了很多戾气,朝堂上更是和颜悦色、有商有量。
显然,这养大了他们的胆子!
“皇上息怒。”
裴暮阳低声劝道:“皇后的好,宫内上下有目共睹,可宫外之人就所知不详了。那翰林院的几位大人也就是拿百姓说事儿,百姓多是人云亦云,哪里知道皇后是什么样的人?奴才以为,堵不如疏,应当让皇后出面,近距离接触百姓,塑造好名声。”
贺赢听了,眉头紧皱,语气不悦:“你这是让皇后去讨好那些百姓?”
一群愚昧无知的人也配见他的皇后?
他当即一口否定:“不可能!裴暮阳,你可真是出了个好主意!这事以后不许再提!”
他是不可能让桑烟受那番委屈的。
桑烟能当大贺的皇后,是大贺的福分,而不是她的福分!
裴暮阳见皇帝不悦,忙跪下请罪:“皇上恕罪!奴才僭越了!”
“倒也不是僭越,而是你这话说的欠缺考虑。”
贺赢俯视着跪着的人,面色严肃,冷声说:“你要知道,是她选择了大贺,而不是大贺选择了她。”
裴暮阳:“……”
他的错。
他说话确实欠缺考虑,严重忽视了皇帝的爱意格局——他是把皇后捧到了神坛啊!
“是。奴才谨记。”
“罢了。起来吧。”
贺赢也就看在他一颗忠心的份上,不计较他这点小过失。
不然,吃些板子,是免不了的。
“谢皇上。”
裴暮阳谢恩后,站起来,小心翼翼随侍一旁,跟着回清宁殿。
恰好跟小贵子撞上了。
“参见皇上——”
小贵子忙上前行礼。
贺赢看到他,皱起眉,问道:“你怎的过来?皇后怎么了?”
小贵子也是个机灵鬼,忙笑着回道:“皇后没怎么,就是在等皇上回去,一直等着,望眼欲穿一样,这不,要奴才过来瞧瞧皇上您什么时候回去呢。”
这话说的好听。
贺赢听得很高兴:“皇后还有说什么吗?朕没回去,她晚膳用的如何?都吃了什么?吃了多少?当时心情怎样?”
哪怕他们只是几个时辰没见,哪怕他们马上就要见面,他还是有很多问题要问。
事关她,他从来不缺乏好奇心。

第291章 讽喻
小贵子说:“皇后娘娘晚饭吃了一个蒸糕,还吃了些虾饺。宫外的宣小姐送来了两道菜,一道是红烧鹅掌,一道是桂花鱼翅。皇后娘娘都吃了些。”
贺赢听着,询问:“那两道菜可试吃了?”
他不放心宫外饮食的安全。
小贵子听出言外之意,忙道:“皇上放心,都是试吃过,才敢让皇后动筷的。”
贺赢放下心,抬手道:“走吧。”
他带着人浩浩荡荡回了清宁殿。
香烟袅袅。
暖气融融。
桑烟沐浴过后,穿着单薄的纱裙,坐在床上看一本书。
这书是宣娆前两天送来的。
书名叫《大和艳情录》。
一看书名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经书。
她一开始还以为是民间涩情小说,都没看,这会等贺赢等的无聊了,才翻看几页,结果就看出了不对劲——这哪里是什么民间涩情小说?这是一本讽喻大贺皇室的涉/政小说!
话说,大和有一皇帝,年近三十而无皇嗣。
为了得到皇嗣,皇帝大肆选秀,广纳后宫。
其中一对姐妹花便入了皇宫,得了他的宠幸。
起初是年轻貌美、单纯活泼的妹妹得了皇帝的心。
后来姐姐耍了手段,独得了皇帝的恩宠。
尤其姐姐还是个妒妇。
她不许皇帝宠幸其他的妃子。
一次,皇帝背着她宠幸了其他的妃子。
隔天,她便冲进那妃子的住处,拿剪刀划破了那妃子的脸,毁了她的容貌。
此事很快传到了皇帝耳朵里。
所有人都以为,皇帝会为那可怜的妃子鸣不平,重责姐姐,而姐姐也会就此失宠,甚至被丢进冷宫。
谁想,皇帝并不怪罪,反而杖责了伺候她的宫人。
只因她动手时,也划伤了自己的手。
皇帝怪罪他们没有伺候好姐姐。
而他偏宠至此,越发惯得姐姐没了分寸。
她在得知一妃子偷偷怀孕后,直接派人弄得那妃子流了产。
谋害皇嗣的罪名可就大了。
所有人都以为姐姐必死无疑。
但姐姐哭了。
她在皇帝面前一哭,再掉几滴眼泪,皇帝便心软了,立刻免除她的罪过,还对她大肆封赏,甚至还给她盖了一座宫殿。
至此,所有人都不敢得罪姐姐。
但姐姐三千宠爱在一身,却一直没有生育。
皇帝渴求皇嗣的心越发强烈。
他只能偷偷宠幸妃子,并在她怀孕后,偷偷安排她生产。
终于,十个月后,他得了自己的第一个儿子,大和未来的储君。
但姐姐知道了。
姐姐很生气,却没有大吼大叫,大哭大闹,只是紧闭殿门,不许皇帝进来。
她说皇帝伤了她的心,此生不复相见。
如此闭门羹持续了一个多月。
所有人都以为她会失宠,耗尽皇帝的耐心跟爱意。
但皇帝的做法再次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皇帝竟然为了求得姐姐的原谅,亲自拎着刚出生的小皇子到了姐姐的殿门前,高高一举摔死了。
堂堂一国皇帝为博红颜一笑,竟是自绝皇嗣!
真是荒诞的内容!
桑烟十分确定小说里那个妒妇姐姐就是她!
而那个昏庸好色、残害亲子的皇帝就是贺赢!
这书的作者可真敢写啊!
又一想,这书的名字那么勾人遐想,不知在地下市场多么畅销。
既然畅销,那些不知情的百姓看了,定然会被影响思想,甚至误会大贺皇室。
这作者其心不良啊!
桑烟越想越觉头痛:原来她跟贺赢在民间便是这般形象?
“阿烟——”
贺赢进来的时候,就看桑烟翻着书,眉头紧皱,一副很苦恼的样子。
“怎么了?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他询问间,已经来到了桑烟身边。
桑烟看的太专注了,也沉浸在自己愤怒的情绪里,听到声音抬头时,贺赢已经到了眼前。
她下意识藏起书,却是暴露了马脚。
贺赢立刻抓住她的手腕,拦住了她藏书的动作:“在看什么?”
桑烟还意图掩饰:“没看什么。就是些世俗小说。”
贺赢才不信她的话:“给我看看。我看过的书不少,还没看过世俗小说呢。”
他其实觉得桑烟在看一些内容不健康的小说。
但这正合他的心意。
因为他一见她,也满脑子不健康的想法。
“别了吧。你不是很忙吗?”
桑烟卷着书,不让他看,还试图转移话题:“你在忙什么,这么晚才回来?”
贺赢不想把那些反对声说给她听,简单道:“没什么。就是一些老古董,整天一些陈词滥调。”
他有所隐瞒,也学她转移话题:“言归正传,你把书给我看看。我也学学。”
“学什么?”
桑烟皱起眉,没听明白他的话。
贺赢挑眉一笑,有点坏坏的语调:“学学经验啊。”
桑烟:“……”
她瞬间秒懂了他污污污的思想。
“行吧。你去学学经验。”
她把书给了他。
贺赢看着书名,嘴角憋着笑,像是猜到了里面多么香/艳的内容。
桑烟一旁看着他,也笑了,却是等着看笑话。
这书里的讽喻内容,相信他看完了,绝对笑不出来的。
事实是贺赢看两页,眉头就皱了起来:这都写的什么鬼?
看一眼作者:无名氏?
呵,好一个无名氏!
他的脸色越来越凝重,
桑烟见此,想了想,低声道:“书中内容确有不符,放任下去,怕是会损害大贺皇室形象,动摇民心。可严加禁止,估计也不好。有时候,你越禁什么,什么便越猖獗。到时候怕是还会被人说心虚。”
“我从不怕别人说什么。”
贺赢抬起头,看着她,冷冰冰的眼渐渐有了些暖色:“我只怕你受委屈。”
桑烟摇头一笑:“不过被人说几句,算不得受委屈。”
“不。”
贺赢眼神变得严肃:“你在我身边,已经受了很多委屈。这作者,我不会姑息。”
他一定要查出来是谁在搬弄是非!
桑烟之前想隐瞒,就是不想他大动干戈,忙劝:“防民之口,甚于防川。你冷静点,不要为了我,总是跟大臣、百姓作对。你这样的爱,于我太过沉重,我怕我真没那个福气消受——”
“你别说不吉利的话。”
贺赢忙捂住她的嘴,打断她的话,温柔道:“你相信我,我会处理好的。”
只要把人查出来,他那么会写,他会让他好好写!写个够!

第292章 爱奴
桑烟不知他的想法,也不想刺激他的情绪,笑道:“我自然相信你。只是,我需要表达我的想法,真的,我不需要那种形式上的爱,比如大婚,比如封赏,相比你的心,那些外在的东西没有一点意义。只要你的心在我这里,我定不会辜负你。”
她很满足现在的状态,富贵平安,良人在畔。
至于皇后的权力?
她一个咸鱼,实在没多少兴趣。
贺赢点头道:“我知道你不会辜负我。我也不想辜负我自己。娶你为后,是我至高无上的荣耀。”
桑烟:“……”
听听这甜言蜜语!
她都不好意思了。
“好像有些扯远了。”
她把话题转回来:“关于这个小说的作者,你要是派人找到了,带来给我看一眼。我想见见。”
“行。”
贺赢随口应下,随后把书一扔,抱着人往床上滚。
桑烟随着他滚了一会,在他意图更进一步时,及时拦住了:“不行。说了,要先去沐浴。”
男女间的负距离接触,男方必须仔细清洁,不然,容易给女人带来很多妇科病。
因此,每次亲热,她都要求他先沐浴。
贺赢箭在弦上,也只得隐忍下来。
“你也不怕我憋出问题?”
他的语气委屈极了。
桑烟听得发笑:“所以你要谨记教训,没洗澡,别来招惹我。我都跟你说了,这是为双方的健康考虑。”
贺赢理亏,拿披风裹住自己,也是为遮挡尴尬,红着脸去沐浴了。
当然,沐浴的速度很快。
桑烟看他湿着头发跑来,有点不满:“你这洗的也太快了!你洗干净没有啊!”
她觉得下次得监督他了!
“当然洗干净了。不信,你来检查?”
他拉着她,往床上滚,又一边亲她,一边笑:“还有,阿烟,男人可说不得快。”
桑烟:“……”
这色/胚!
一到床上,就没个正形!
“等下!”
她按住他作乱的手,严肃道:“先擦干头发,当心以后头疼。”
贺赢苦恼极了:“阿烟,乖宝,我现在头不疼,身子疼。你可疼疼我吧。”
都什么时候了,还管头发湿不湿?
再不疼他,他的火就把头发烧干了!
桑烟见他猴急的样子,也是无奈:“你说说你,怎的就这点志气?”
她也是服了,两人都滚了这么多次了,总吃一盘肉,也没见他腻味,还次次猴急的像是没沾过荤腥的毛头小子!
贺赢可不在这事上争志气。
他叨着可口的肉就不放。
醉生梦死间,他就是她的爱奴。
一夜狂欢。
桑烟照旧腰酸背疼腿抽筋。
在床上躺尸到日上三竿。
秋枝伺候她沐浴的时候,看到她身上一片一片的斑驳红痕,忍不住说:“皇上嘴上说着爱你,夜里可真不当人。瞧把您咬的。”
女孩子家皮肤娇嫩,怎么能下那么重的口?
简直恶狼一样凶狠!
桑烟听着秋枝的话,嘴角抽了抽,不知说什么了。
她要如何跟个未经人事的姑娘说其间的甜蜜与欢乐呢?
“也就看着吓人。不痛的。”
她轻笑着,简单解释:“你不要想太多。也不用为我担心。哪天我身上没这些痕迹了,你再替我担心吧。”
等贺赢不再在她身上留下爱痕,她便失去他的爱了。
一个男人爱不爱一个女人,床上的表现骗不了人。
秋枝听得一知半解:“娘娘喜欢这些痕迹?”
桑烟笑道:“等你成亲了,便懂了。”
说到成亲,一个想法闪进脑海:“秋枝,你年纪也不小了,可有中意的良人?”
她不拘着秋枝恋爱成亲。
出于这段主仆情,她要是辜负了人家的青春,也是罪孽深重。
秋枝没想到桑烟会聊这个话题,一时都懵了:“娘娘是不想要奴婢伺候了吗?奴婢哪里做的不好,娘娘——”
相比中意的良人,她更中意皇后身边贴身大宫女的名头。
想她在桑府,没了桑烟,也就是个普通丫鬟。
等桑烟回来,她的身份立刻就变了,如今在皇宫,谁敢低看她秋枝一眼?
反观春枝,她们一同伺候过桑烟,现在春枝一直待在桑府,不仅没什么前程,还被配了个小厮,还是个在桑府倒恭桶的小厮,每天身上都臭烘烘的,春枝不止一次写信跟她诉苦,说想回到桑烟身边。
当然,她是不会给她机会的。
她要永远伺候桑烟,永远做她身边的贴身大宫女。
因此,一听桑烟有让她出宫嫁人的苗头,她就慌了,紧接着,双腿一软,就跪了下来:“娘娘,奴婢不要离开您!娘娘,奴婢想永远伺候您!”
桑烟:“……”
误会了!
她没有驱逐她的意思啊!
她明白秋枝是怕失业,忙笑着解释:“你别紧张,你就是恋爱成婚了,也可以留在我身边的。”
秋枝恍然大悟:娘娘这是给她大恩啊!
“谢谢娘娘!”
她砰砰磕头,没几下,就把额头磕得通红。
桑烟见了,忙说:“行了,行了,别磕了,你该知道,我最烦这些规矩了。”
穿来古代许久了,她已经渐渐融入古代风俗,能心安理得接受他人跪拜,但磕头,还是很不习惯,觉得折寿!
秋枝知道桑烟不喜人磕头,也很快停下来,只嘴里还在不住感谢:“谢谢娘娘。娘娘对奴婢这么好,奴婢都不知道怎么报答您了。”
桑烟笑道:“你做好分内事,便是报答我了。”
她觉得洗的差不多了,便站了起来。
秋枝立刻拿着巾帕为她擦拭身上的水珠,随后,为她一件件穿上皇后的特制衣服。
这衣服繁琐,桑烟一个人穿,实在困难,只能让秋枝帮忙。
秋枝为桑烟穿衣服的时候,近距离触碰她的肌肤、身段,也有些理解皇帝的心思了。
这般冰肌玉骨的销/魂身段,可不得狠狠稀罕着。
一刻钟后
桑烟穿着皇后的大红宫装,出了浴房。
小贵子侯在浴房外,见她出来,忙上前笑道:“皇后娘娘,桑夫人昨晚进宫了,今儿月桑殿来人传话,说是桑夫人请您过去一趟。”
桑烟听了,微微皱起眉,并不想过去。
但长者请,不去也不合适。
“嗯。我知道了。”
她想着左右无事,便去一趟吧。
也想看看原主母亲找她说什么。
如果是觉得桑弱水可怜,想为她说情——

林氏看着床榻上消瘦的女儿抹眼泪:“你说说你,怎么就想不开呢?”
她自从昨晚进宫,看到一脸病态的女儿,就在劝她离开皇宫、休养身体。
结果她的嘴都快说破皮了,也不见她点头。
桑弱水怎么会点头?
她本就痴恋皇帝,又在情人眠的美梦里沉沦那么久,早已相思蚀骨,一想到离开皇宫,就觉得痛不欲生。
“别……说了……我不会……不会离开的……”
她正病着,说话都没什么力气。
桑烟来的时候,林氏还在劝——
“你还记得小时候来家里暂住的表哥吗?就那个叫许星澜的。你以前可喜欢他了。还说给他做媳妇呢。”
她想着为两人牵红线,来断绝桑弱水对皇帝的心。
可惜,桑弱水不为所动。
“他就是个木头人。无趣至极。”
她语带嫌弃,并对母亲的话产生了不满:“你就死心吧!除了皇上,我谁都不喜欢!”
话音才落,就听殿内宫人齐声叫:“见过皇后娘娘——”
多么好听的称呼!
桑弱水看着雍容华美的女人,妒忌啃噬着她的心脏:这一切的荣光明明是她的。如果她桑烟当初没有进宫的话。
“起来吧。”
桑烟无视桑弱水仇恨的目光,自顾自地寻了个椅子坐着,看向林氏:“母亲叫我来,所为何事?”
林氏说:“你妹妹是个一根筋的性子,我怎么劝,都不肯离开,要不,你让皇上来劝劝她?”
桑烟没想到林氏是这个想法,一时很不理解她的脑回路:“你觉得皇上能劝动她?”
别说劝动她了,便是皇上跟她说几句好话,她也只会眷恋宫里,更加不肯离开了。
林氏也知道皇上劝不动小女儿,怅然叹息:“这可如何是好?”
桑烟扫一眼床上装死的人,冷声道:“随她去。一年两年,总有她厌烦的时候。”
如今算来,桑弱水都没在宫里待一年,哪怕被冷落,也不到死心的时候。
就没有时间改变不了的人。
林氏却不想等下去了:“你看她这身体,如果还留在宫里,是个长命的主儿吗?”
她知道小女儿是为情所苦,整天待在宫里,听着帝后恩爱的消息,可不得发疯、发病。
自古多情女子薄情郎。
为情而死的女子多了去了。
她不能让小女儿一错再错了。
桑烟沉默不语。
林氏继续说:“今天无论如何,我得带她离宫。”
说着,便看向香影:“你是这儿的大宫女对吧?你去收拾你家娘娘的东西,今儿就回——”
“不!我不要!”
一直“装死”的桑弱水装不下去了。
她本以为母亲来了,看她可怜,会劝桑烟别再霸占着皇帝,也分点帝宠给她,没想到母亲会要她离开。
桑烟自然乐见其成,看着呆立不动的香影,便道:“你还愣着干什么?去收拾东西啊。”
香影见皇后发了话,哪里敢不听?
“是。皇后娘娘。”
她转身就去收拾东西。
桑弱水见此,激动起来:“不要!香影!你不要去!”
她挣扎着坐起来,还要下床去阻拦。
可双腿实在太虚,一下床,就软倒在地上。
林氏忙去扶她,柔声哄道:“弱水,你听娘的,娘不会害你的。你跟皇上无缘无分,再这么下去,你会害了你自己。”
“那也是我自己的事!你不能!不能!”
她哭喊着,眼泪簌簌坠落。
林氏几乎是抱扶着将她弄到床上,她还想起身,被狠狠按住了:“弱水,你就听娘这一次——”
“不!我不听!你就是看我不受宠,觉得我没用,还怕我留在宫里坏了桑烟的前程对不对?”
她说到桑烟,怒火就转移了:“是你!你早就想我消失了,对不对?桑烟,你好狠的心啊!可怜皇上被你骗了!不!他只是一时受你蒙蔽,总有一天,他会明白我的好!我要等着——”
她喃喃着,渴求着,余光扫到收拾东西的香影,又受了刺激,骤然尖叫:“住手!你住手!香影!你住——”
话没完,一口血喷出来,随后,人往后仰,重重倒了下去。
“弱水!”
“娘娘——”
林氏跟香影都扑上来,一边叫,一边掐她的人中,想要她醒来。
桑烟看到这里,皱起眉,吩咐宫人:“快去叫御医!”
御医正要来月桑殿看诊。
半路遇到月桑殿的宫人,一听桑妃娘娘又昏过去了,忙加快脚步,几乎是跑进来的。
还好他还年轻,跑的动。
一番看诊后,便知原因:“娘娘身子虚,受不得刺激,刚刚急火攻心而吐血,虽是问题不大,却也不能这么下去,不然会落下病根,还会影响寿元。”
其实他没说,便是现在这情况,如果不好好调养,也会伤及根本。
“皇、皇上——”
“不要……不要离开我……皇上……臣妾离不开您……”
“皇上……皇上……”
桑弱水躺在床上,昏迷之中,呓语着,还在念着皇帝。
这一腔深情看得御医都唏嘘了:听说这桑妃痴恋皇帝,果真不假!而那未来皇后桑烟,横刀夺爱,还是夺妹妹所爱,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桑烟不知御医所想,听他说桑弱水受不得刺激,便对着香影挥挥手,不让她收拾东西了。
桑弱水现在是真虚弱,吐血都吐几次了,万一出了宫,想不开,一条鲜活生命没了,也是她的罪过。
先等她身体好些吧。
林氏也是这么想。
尤其听着小女儿深情唤着皇帝,那叫一个心疼。
于是,为了让小女儿身体快些好,还犹犹豫豫对桑烟说:“阿烟,你看她这样,要不……让皇上来看看她,陪她说说话?”
她刚还想让桑弱水远离皇上,现在又想让皇上过来陪她。
桑烟也是佩服她的意志了——就跟墙头草一样,没点儿主心骨!
“皇上现在于她,就是饮鸩止渴。”
她冷着脸说出事实,并表达态度:“我不会让皇上过来。”
能容桑弱水暂留皇宫,已然是她最后的仁慈了。
林氏见她态度这么坚决,讪讪一笑:“也是,我想岔了,我也就是说说——”
两个女儿,以前她承认自己偏袒小女儿多一些,但现在,手心手背都是肉,她都是心疼的。
大女儿克了三个未婚夫,也是个命苦的,如今好不容易苦尽甘来,得了皇帝的宠爱,她怎么能说那些话?
唉,真是老了傻了!

当然,桑弱水一点不想见她就是了。
桑烟知道这点,每次去了,也不待太久,瞧一眼她的气色,再问御医几句她的休养情况,反正走个过场就离开了。
这天,她离开月桑殿,回到清宁殿,难得地看到了贺赢。
哦,还有个跪在地上的穿青布衣衫的青年人。
青年人身材高大,小麦色皮肤,五官生的好,就是眉眼间透着几分高傲。
他一头黑发披散着,由一根青玉簪子别着,宽袖大袍,气度凛冽而超然。
“这位是?”
桑烟扫了眼跪在地上的青年人,看向了椅子上喝茶的男人。
贺赢的脸色并不好,但看到桑烟回来,神色便变得温柔了。
同时,为她介绍:“这位就是那本书的作者。姜端。”
桑烟:“!!!”
那不是宣娆的未婚夫吗?
敢情她无意间检举了自己的未婚夫?
真是巧了!
她还说跟贺赢大婚时,让宣娆带他来参加,没想到以这种方式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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