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国都在跪求我给病娇皇帝生崽崽—— by麦香芒种
麦香芒种  发于:2023年08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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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乐散。泡在梅花酒里。他喝了下去。”
“还有残余的吗?”
“有。”
“在哪里?”
“将军府的梅花树下。”
“还想杀谁?”
“我自己。”
她的意志力比章泰弱多了。
完全没有一点挣扎。
祁无涯轻松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爽快的感觉一闪而逝,剩下就是没劲儿。
他出了玉禁台。
夜色已深。
地面似乎都蒙上了一层寒霜。
韩陌递上了汤婆子。
他接过来,握在手里。
两人伴着冰冷的月光,并肩走回泰安殿。
“何红昭送回去了?”
他的声音划破寂静的夜。
韩陌回道:“嗯。送回去了。”
刚刚何红昭施针结束,就有些撑不住了。
他立刻就安排人送她回去了。
想到她,他就忍不住唏嘘:“何姑娘医毒超凡,可惜,不能为九爷久用。”
祁无涯对此看的很开:“一缘一程。勿要贪求。”
韩陌听了,就想到了桑烟:“那桑姑娘?”
祁无涯怅然一叹:“我此生,也只贪求她了。”
韩陌:“……”
啧,这孽缘!
祁无涯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安排了三司会审。
祁冰霜被收拾齐整,带了进来。
她额头的伤昨晚就被包扎好,包括脸上的伤都抹了药,一晚休养,再沐浴,换上干净的素白宫装,又是那个高贵的北祁长公主了。
当她走进大殿,甚至来了勇气。
只要她不承认,没人敢对她动刑。
像昨晚,她撞墙之后,祁无涯不也怕了,立刻给她好吃好喝供起来了?
“下面何人?”
祁无涯坐在上首,明知故问。
祁冰霜站姿笔直,高傲道:“北祁长公主祁冰霜。”
祁无涯抬手,赐了座位。
然后,看向大理寺卿于慎之,微微一笑:“霍大将军状告长公主谋杀亲夫,此案,就请于大人秉公办理了。”
于慎之恭敬一拜:“微臣领命。”
刑部尚书立刻呈上了霍大将军亲手书写的状纸,还有仵作的验尸结果。
还有一些仆人的口供。
于慎之翻看一遍,猛然拍桌,怒喝道:“长公主,霍大将军状告你将极乐散混入梅花酒里,谋杀亲夫,你可认罪?”
祁冰霜毫不犹豫地说:“我不认。我没有。我是被陷害的。”
于慎之听得皱眉,厉声问:“谁陷害你?”
祁冰霜素手一指上首的人:“九殿下,祁、无、涯!”

第249章 投诚
祁无涯高坐上首,俯视而下,目光带着几分失望:“长公主,事到如今,罪证确凿,你却还在狡辩,甚至攀咬于吾。”
他说到这里,摇头叹气,说出的话却是严厉:“你怕是不知,你的贴身侍女碧禾,已经全部招供了。”
碧禾自然没有招供。
她被霍定远晚些时候送进了玉禁台。
连同雷氏兄弟。
他根本没有去审问他们。
但不妨碍他诈一诈她。
谁让他昨晚借着何红昭的手,得知了内情。
现在总要为内情寻个来源。
“不!你定是屈打成招!”
祁冰霜心里一抖,却还在死扛。
祁无涯不把她这点小挣扎放心上,继续说:“那碧禾全说了,你根本不喜欢霍煜,之所以嫁给他,就是想借霍家权势为太子铺路。后来太子坐稳位子,你厌他病弱丑陋,就想杀了他。也是巧,赶上他为病所苦、痛不欲生的时候,便寻来了极乐散,混入梅花酒中,哄他喝下。便是现在,你还留下几坛梅花酒,埋在霍府的梅花树下。”
这些罪证一旦浮出水面,全是辩无可辩的东西。
祁冰霜再是相信碧禾不会背叛自己,也百口莫辩:碧禾竟真的背叛了自己!她在她身边那么多年,情同姐妹啊!
“这是栽赃嫁祸!我没有!我是被冤枉的!”
她咬死不承认,并看向文武百官,哽咽着哭道:“各位大人,你们便看着祁无涯这般逼死本宫吗?父皇溘然而逝,太子落马昏迷,众皇子龟缩府内,惶惶不可终日,如今,他更把矛头对准本宫,这一连串的事怎么会是巧合?全都是他的诡计!他这是要尽除皇族血脉啊!”
她已经黔驴技穷,只能做实祁无涯谋害皇嗣的罪名,才能谋取一线生机。
只有否定他这个人,才能否定他说的话。
祁无涯怎么会如她的愿?
“吾代太子执政以来,自问兢兢业业,不敢出半点差错,不想,还被这般诬蔑、诋毁,罢了,是吾自不量力,想为北祁尽一份忠——”
他说到这里,走下来,假意撂挑子不干了。
众官员见了,都是一惊:这是闹哪样啊?北祁这乱局,离了他,哪个能摆得平?
有识相的,忙上前劝道:“九殿下三思。就事论事,今天还望以查清霍小公子死亡之事为重。”
这话在理儿。
立刻有人附和:“对。九殿下,今天还是应以查案为重。”
“此案已然明了。”
祁无涯看向霍定远,一锤定音:“霍大将军且去看看你府内梅花树下,是否有混油极乐散的梅花酒。若是有,一切便水落石出了。”
霍定远听了,没说话,叩首一拜。
这是大礼,有拜君父的意思。
文武百官都愣住了。
祁冰霜也愣住了:他竟然给祁无涯磕头!这是向他投诚啊!
薛文瞻跟章愕看到这里,对视一眼,都皱起了眉:长公主这是成弃子了?霍定远真是疯了!这种时候为个死掉的儿子乱来!置他们的合作于何地?
“薛相,章大都督,你们也怀疑我吗?”
祁冰霜哭得惨兮兮:“我夫君那般病弱,本就不是长命之人,我何苦害他?你们不要中了他的计谋啊!”
薛文瞻摸着胡须,低垂眼眸,并不说话。
章愕听儿子说过长公主跟身边近卫的艳事,就有点动摇了:出身皇宫的女人有几个良善的呢?最毒妇人心。霍煜那孩子英年早逝,细想来,确实死的突然。
祁冰霜见他们都不开口,就知道自己回天乏力了。
她短暂的恐惧之后,便想到了太子:如果她死了,太子将如何?没了她这个姐姐保护,昏迷不醒的他,根本没一点自保力量。
她得为太子做些什么。
“你们竟都不信我。哈哈哈。都不信我。”
祁冰霜癫狂大笑,笑着笑着笑出了眼泪:“罢了,我祁冰霜一条贱命,死则死矣,只望诸位大人能顾虑下太子。如果太子出事,你们这些父皇临终托孤的大臣,有何颜面下去见他?”
她说到这里,拔下头上的簪子,闭上了眼:“本宫今日,诸君来日。且想想吧。”
“啪!”
祁无涯及时出手,用发间点缀的琉珠,弹掉了祁冰霜手里的簪子。
“来人——”
他冷面严峻,厉声下了令:“押住长公主,以防她畏罪自杀。”
哗啦一声。
手持刀剑的士兵从殿外冲了进来。
他们押住祁冰霜的双手,等着霍定远过来。
霍定远是抬着几坛梅花酒进来的。
当场核对罪证。
祁冰霜百口莫辩。
“毒妇!”
他狠狠一巴掌甩过去:“你竟残害了我的儿!”
祁冰霜被士兵押着,躲闪不及,挨了重重一巴掌,嘴角顿时出了血。
她梗着脖子,猩红着双眼,嘶吼道:“我没有!他活的那么痛苦,我是在救他!你们什么都不懂!他早就活腻了!我是在救他!”
她深陷在自己的偏执之中。
是故意也是必然。
她是一国长公主,就是死,也不愿意背起杀夫的罪名。
祁无涯漠然看着她的狼狈,转身上了台阶,坐回上首的位子,说着冠冕堂皇的话:“祁冰霜,你没有权力决定别人的生死。”
祁冰霜听了,呸笑道:“哈哈哈,祁无涯,你虚伪至极!你杀了那么多人,你最没有资格说这句话!父皇啊,祁无涯逼我至此!太子啊,姐姐在地下保佑你长命百岁!诸位大臣——”
她到最后还在拉拢人心。
祁无涯听不下去,皱起眉,一拍桌案,喝道:“拉下去!关进玉禁台!”
“放开!别碰我!”
“本宫是北祁长公主!”
“哈哈哈,你赢了!祁无涯,你赢了……你赢了……”
声音越来越小。
祁无涯俯视着沉默的众官员,沉声问:“长公主祁冰霜谋杀亲夫,罪名属实,现废除身份,永世囚于玉禁台,诸位可有异议?”
没人有异议。
甚至有稀稀拉拉的声音说:“九殿下英明。”
祁无涯还算满意,又假模假样安慰了霍定远几句,便挥手道:“下朝吧。”
他为了除去长公主,瓦解四大家族的关系,也是耗费了极大的心力。
接下来,就是处理掉太子了。

凡靠近太子的人都收到了监视。
凡太子所用的汤药,所穿的衣物,乃至所用的熏香等等,都收到了严密的检查。
但如此严密的把控下,太子还是出了事。
那是长公主被囚玉禁台的第五天。
太子府的地龙出了问题,导致地暖供不上,其实只是半个时辰供不上,但还是冻到了太子。
当夜太子就发了高热。
一夜没退。
众人都以为太子要不好了,可第二天,太子醒来了。
这是好事。
天大的好事。
薛文瞻立刻通知文武百官,一时间,所有人都涌进了太子府。
然后文武百官就看到太子明明喝着药,双手却扒拉着美貌侍女的衣服。
甚至当着他们的面,玩/弄对方的身体。
表情还是那种“咦,这是什么”的惊奇感。
仿佛从未近过女人。
“太子殿下——”
大理寺卿于慎之敏锐地发现了什么,强作笑颜,出声问道:“您可还记得微臣是谁?”
“额……你是……”
祁光烈看看他,又看看床前跪着的众官员,“你”了半天,也没想起他是谁。
他一个人都不记得了!
不,他还记得一个人!
“我要姐姐!”
“姐姐呢!”
“公主姐姐呢!”
他推开侍女,下了床,
许是躺了很久,双腿虚软无力,一下床,就往前跌去。
还好于慎之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殿下小心!”
于慎之扶他站稳。
下一刻,就被狠狠推开。
祁光烈没穿鞋,赤着双脚,披头散发,衣衫不整也不管,就四处找人、喊人:“我姐姐呢?你们把我姐姐藏哪里了?姐姐,我要姐姐!”
他还记得祁冰霜。
他似乎只记得祁冰霜了。
众官员以为太子失忆了。
但后果显然严重的多。
太子找不到祁冰霜,开始哭,坐地上哭:“呜呜,姐姐,公主姐姐,我要姐姐!你们快去找姐姐啊!”
一切都在验证一个可怕的事实——太子傻了!
前来诊治的御医一个比一个恐惧:“殿下,殿下……好像烧坏了脑子……”
众官员纷纷倒吸一口冷气,心里又惊又怕:太子殿下傻了!这可如何是好?现在还有谁能跟祁无涯一较高下?
祁无涯自始至终都没过问太子的事。
也没去过太子府。
这是避嫌。
怕人误会他对太子不利。
薛文瞻跟章愕也提防着他,所以一起守着太子。
但太子还是傻了。
这罪责谁人能担?
“唉,太子殿下流年不利,横遭此劫。”
最后由薛相拍板,归咎到太子无福,命中有劫上了。
至于别人信不信的,也不那么重要了。
薛文瞻看了章愕一眼,便离开了太子府。
章愕收到了薛文瞻的眼神,于当晚子时,秘密去了相府。
相府书房
一点烛火如豆。
光线太暗。
两人相对而坐,面上的表情都看不清。
但他们都知道对方有了杀意。
薛文瞻说:“不管太子出事是不是出自祁无涯之手,他都不能留了。”
章愕深以为然:“太邪乎了。我看他都觉害怕。就像长公主说的,他有屠戮皇室血脉的心!”
薛文瞻点头:“想想他的成长经历,野蛮生长的狼崽怎么可能轻易放过折辱过他的人?”
“一切听薛相吩咐。”
章愕明白他的意思,只还有些担心:“那霍大将军?”
霍定远那天在朝堂的表现,显然是被祁无涯给收买了。
薛文瞻也这么想,但摆手说:“无妨。郑太傅一直旁观。现在,他估摸也是学他旁观。一群墙头草,不足为惧。”
章愕也觉得霍定远不像话:“他脑子里只有霍煜那孩子。霍燃为什么带妻子去边关,他心里还没数?”
薛文瞻也心疼女婿:“是啊。霍煜刚去世那会,他怪罪霍燃没照顾好他的弟弟。还要怎么照顾?一个拿药养着的孩子,就是跟阎王爷抢命,能抢过去吗?我看长公主也是无辜,霍煜吃那么多年的药,是药三分毒,一副黑骨,也没什么稀罕。”
章愕没想到这层,这会就很震惊:“这话薛相那时怎么不说?”
薛文瞻叹气:“那时定远都昏头了。我跟他唱反调,能讨得了好?倒不如让他冷静些,再同他说。”
章愕点头:“可惜,长公主要受些苦了。”
这话题就扯远了。
薛文瞻把话题拉回来:“眼下还是解决祁无涯为重。”
章愕立刻表示:“都听薛相的。”
薛文瞻便说:“眼下众皇子之中,我觉得七皇子尚有登顶帝位的资质。你如何看?”
七皇子祁光秀母族势微,性子温软,是个好拿捏的。
“他已经求我保媒,要娶大都督的小女儿为妻了。大都督,恭喜啊!”
薛文瞻说的时候,很遗憾他只有一个女儿,还嫁进了霍家。
章愕没想到还有这好事:“当真?”
薛文瞻笑着点头:“自然当真。”
他是文官之首,可号令百官,但论武力,还是需要章愕的支持。
章愕喜不自胜:“多谢薛相。”
薛文瞻见此,便同他说了计划:“我已经安排太子身边的侍女,指认祁无涯的罪名。明天,便借太子痴傻一事发难,连同先皇崩逝之事,必须一举坐实祁无涯谋杀先皇、残害皇嗣的罪名。但凡他有反抗,便让阿泰出手。此乃乱局,撇开代太子执政的身份,他不过一条贱命。”
“好。”
章愕明白他的意思,让他趁乱杀了祁无涯。
祁无涯今晚睡得不好。
他似乎感觉到了危险,一直在做噩梦。
一会是被蛇咬,一会是被人砍杀,一夜都在逃亡反杀,疲累的很。
天色渐明时
韩陌提着灯,匆匆走进来:“九爷,有消息了。”
祁无涯坐起身,揉着酸胀的太阳穴,问道:“什么消息?”
韩陌说:“从韩沉那里传来的消息,薛相跟章大都督合谋,明日向您问罪,并要趁乱杀您,然后扶持七皇子上位。”
祁无涯听了,唇角勾着冷笑:“那就看他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韩陌不觉得薛相跟章愕有什么本事,但还是很忧心:“皇城内外共有十万御林军。这还不包括随霍大将军留守都城的五万霍家军。我们这么多年才积蓄八万兵马……”
相比下来,实力还是悬殊。
若出差错,多年辛苦,一朝倾覆。

每每都是第一个进勤政殿的。
这会他上了台阶,看着金碧辉煌的龙椅,恋恋不舍摸了好一会,最后还是坐在了龙椅下左侧的位子。
他自觉代太子执政,从不碰触龙椅,行事也是温和,也算谨守本分,却还是被他们逼到了这一步。
以杀止杀吧。
他也等得够久了。
陆续有官员走进大殿。
祁无涯看着他们,目光一一掠过,看向殿门外——
“章泰”带着两长列的士兵守在了那儿。
想来章愕、薛文瞻看到他,会有胆儿向他发难。
一切如他所想。
薛文瞻跟章愕来的时候,跟“章泰”对视一眼,便自信含笑地走了进来。
文武百官已经到齐。
祁无涯面色温和,例行询问:“诸位大人有事启奏否?”
声音才落。
薛文瞻就站了出来,拱手道:“老臣有事启奏。”
祁无涯和煦一笑,轻声问:“薛相有何事要奏?”
薛文瞻神色肃然,言语犀利:“老臣一直在查太子痴傻的真相。昨晚,终于查出真相。太子侍女锦珠已经招供,是九殿下所为。包括先皇崩逝,长公主入狱,也都是你的手笔。祁无涯,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谋害先皇,残害皇嗣!”
此话一出,朝堂大乱。
“怎么会?”
“九殿下谋害先皇?”
“薛相这是想干什么?”
“太子不是烧坏的脑子吗?关九殿下什么事?”
“我现在是看明白了,但凡皇室血脉出了事,都能推到九殿下身上。这九殿下也是可怜,自从代太子执政后,就一直饱受诟病!”
“泥人还有三分血性,长公主那么说,现在薛相也这么说,一次次的,没完没了呀。”
很多官员小声为祁无涯鸣不平。
但他们的官职在四大家族面前太小了,并不敢大声说话。
反倒是站在薛相阵营的官员,敢大声说话。
比如马御史。
他是坚定的太子党。
他女儿便是太子的侧妃。
只是不受宠罢了。
“先皇病逝前,我等侍疾,先皇便说,九子白发不详,心性睚眦,恐乱北祁。如今看来,先皇未卜先知啊!”
马御史借着先皇的言论来攻讦祁无涯。
经他之口,其他官员顿时有了口诛笔伐的地方。
“竖子阴毒,谋害父兄,泯灭人性!”
“北祁怎么能由这样的人代为执政!”
“薛相,章大都督,还请铲除孽畜,肃清流毒!”
他们叫嚣着要杀了祁无涯。
薛文瞻见氛围烘托的差不多,便看了眼章愕。
章愕接收到他的眼神,立刻往外喊:“章大统领!”
“章泰”立刻带兵冲了进来。
这兵齐刷刷站了好几列,起码有一千多人。
他们手持刀剑,杀气腾腾,往那一站,大殿空间顿时逼仄了。
氛围也变得凝重了。
官员们都噤若寒蝉。
薛文瞻这时厉喝:“祁无涯,你若是认罪,本相看在你代为执政期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可以做主饶你一命。”
“做主?”
祁无涯笑了:“薛相好大的口气啊!敢情这北祁是你薛文瞻的天下了?”
薛文瞻:“……”
他失言了。
刚刚太过兴奋了。
想他在朝堂一呼百应多年,也没此刻这般舒爽。
这种呼风唤雨、左右诸君的快感,是他当多少年丞相也体会不到的。
“祁无涯,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你谋害先皇,残害皇嗣,罪孽深重,今天就是你认罪伏诛的日子!”
薛文瞻说着,看向“章泰”,眼里发狠,就要抬手下令。
郑太傅看不下去,站出来说:“薛相,仅仅因为一个侍女的片面之词,就给九殿下定罪,未免太过荒唐!”
“郑太傅,你慎言!”
薛文瞻没想到他这时候为祁无涯说话,怒喝道:“太子自幼拜你为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这般下场,你却为凶手说话!郑太傅,你谄媚于他,寒彻我等之心便罢了,还辜负了先皇所托!郑太傅,你仔细想想,是我等荒唐,还是你荒唐!”
“你们、你们——”
郑太傅给他气的差点背过气去:“帝王之家,生子如羊,不如生子如狼。不管九殿下秉性如何,现在确实于社稷有功,是最佳的皇位继承人。薛相,大贺兵马还盘旋在雍州城外,外患未除,先杀良将,此乃大忌啊!”
“照郑太傅这么说,只要九殿下能杀退大贺,就是一代明主了?实在可笑!”
“薛相,你不要曲解老夫的话,现证据不足,九殿下不可杀啊!”
“够了!郑太傅,你已经老糊涂了!”
薛文瞻没了耐心,看向“章泰”,下令道:“章大统领,拉开郑太傅,杀了祁无涯!”
“是!”
“章泰”应声,伸手拉开郑太傅,然后朝士兵们做了个动手的手势。
下一刻,就见几个士兵举着长剑,直奔上首的祁无涯杀去。
但他们还没到祁无涯面前,就被几个士兵追上,砍掉了脑袋。
鲜血喷了一地。
浓烈的血腥味熏得众人发懵:这是什么情况?那士兵怎么杀错人了?
更让人发懵的是——士兵们开始了互相厮杀。
杀着杀着,情况就清楚了。
士兵们本来都穿着黑色的士兵服,但一些士兵扯下外面的士兵服,露出了黑红相间的士兵服。
显然,这是出自不同阵营的士兵。
薛文瞻看到这一幕,大惊失色:“章泰,这是什么情况?”
“章泰”也一脸“慌乱”:“薛相快走,祁无涯偷偷调换了部分御林军!”
不仅是殿内的两方人马在厮杀。
便是外面的御林军也开始互相厮杀。
一瞬间皇宫就成了人间炼狱。
“来人啊!”
薛文瞻惊恐大叫:“祁无涯造反了!”
他没想到祁无涯会在御林军内安排人手。
看这情况,人手还特别的多。
“章泰”保护着他退出大殿,假模假样地喊道:“保护各位大人!保护各位大人!”
说是保护,实则是暗示杀了那些反对祁无涯的大臣。
“救命啊!”
“别杀我!”
“薛相,章大都督,救命啊!”
“别过来!”
“我是先皇亲封的御史大夫,你们不能——”
鲜血四处喷溅。
官员的尸体一个接一个倒下。
章愕早亲自上场,双眼猩红,怒目切齿,跟祁无涯杀在了一块:“你早预谋了这一切!祁无涯,今日百官之死,乃你千古罪孽!他日史书之上,你篡权乱政——”
“章大都督,与其操这个心,还是操心你章家的命运吧!”
祁无涯呵笑一声,凌空一翻,手中长剑挽着剑花,动作行于流水。
章愕没想到他武功高强,被逼退几步。
祁无涯眯着眼,趁机逼杀:“再说,罪孽或者功勋,你以为吾真的在乎吗?”

祁无涯一身孝服都变了颜色。
他鲜血淋漓,血袍翻飞,人在空中转了几圈,最后终于寻到纰漏,踩着章愕的双肩,横剑在他脖颈上,一闪而过。
“砰!”
章愕手中的剑落到了地上。
随后,身体重重跪了下去。
他的脖颈一道深深血痕汩汩流着血。
他的眼睛还瞪着,似乎没想到自己会是这么个下场。
“章大都督——”
他低下头,贴近章愕的耳朵,笑如鬼魅:“孽畜现在送你一程,九泉之下,记得向父皇告我的罪。”
话音才落,他闭上眼,双手发力,割下了他的头颅。
无头的尸体随之倒在地上。
祁无涯站直身体,踏过一具又一具尸体,一手拎着血淋淋的脑袋,一手握着滴血的长剑,宛如杀神一般走出了勤政殿。
两方人马还在厮杀。
横七竖八的尸体下都是一道道血河。
祁无涯踩过鲜血,缓缓举起了手中的头颅:“大都督章愕跟丞相薛文瞻密谋叛乱,如今首恶之一,为吾所杀,尔等胁从,只要放下兵器,皆不论罪。”
他并不想血洗皇宫。
只要他们乖乖听话。
士兵们确实很乖,看到章愕的头颅,顿时就傻住了。
逼宫这是失败了?
怎么办?
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有人扔下了兵器。
一人带头,后面就顺利了。
厮杀一瞬停止。
败局已定。
“九殿下,是薛文瞻逼迫我的!我不想反!都是他逼迫的!他早有异心,想做皇帝!”
伪装“章泰”的韩沉本来正护着薛文瞻,这会喊叫着,一剑就捅了过去。
薛文瞻没想到背后一剑来自最信任的“章泰”。
他回过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你——”
“章泰”还在伪装,痛恨道:“薛相,你害我章家至此!你该死!”
他说着,抽出长剑,跪到了祁无涯面前:“九殿下明察,属下是被薛文瞻蒙骗了!九殿下,属下绝没有反心!”
“砰!”
身后是薛文瞻尸体倒地的声音。
他大睁着眼睛,至死都不知道谁杀了自己。
祁无涯不方便杀薛文瞻,因为他是丞相,是百官之首,哪怕他是逼宫作乱的首脑,也没第一个持刀相向。
但“章泰”可以杀!
“章泰”是他的同盟。
他是死在同盟之手。
“很好。你既没有反心,那便束手就擒!”
祁无涯配合地出声。
“章泰”听了,立刻放下手中长剑。
随后,他就被两个士兵押走了。
这一走,就是跟真正的章泰换过来。
世人眼里,御林军大统领章泰伙同薛相、章大都督作乱,后章大都督为九殿下祁无涯所杀,他自知败局,便杀了薛相投诚。
是个贪生怕死、苟且偷生的小人。
而小人的命运,又有谁会在乎呢?
“罪臣薛文瞻、章愕犯上作乱,虽伏法,但罪及家眷。来人——”
祁无涯厉声下令:“抄没家财,其家眷奴仆,无论男女,不限年龄,格杀勿论!”
他要斩草除根!
幼儿也不放过!
这令……实在残酷。
“九殿下,三思——”
郑太傅先前为祁无涯说话,就被“章泰”刻意保护着,没受一点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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