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国都在跪求我给病娇皇帝生崽崽—— by麦香芒种
麦香芒种  发于:2023年08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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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王宫里,看到他在面前受伤,她的心都快疼碎了。
真心经历不了第二次。
贺赢知道桑烟在想什么、怕什么。
他两只手抓着桑烟的肩膀,试图说服她:“阿烟,听着,我们不可能一辈子躲在这里。祁无涯迟早会找到我们。与其在这里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桑烟知道留不住他,哭着说:“你的伤……等你的伤再好一些吧。”
贺赢擦去她的眼泪,继续说:“我的伤好多了。现在是个机会。祁光烈和祁无涯早就不对付,现在北祁受制于大贺,他这个未来北祁帝王,定然不想看到自己的国家覆灭。他别无选择,他只能跟我议和。”
他是一直了解边疆战事进展的!
北祁在败退!
祁光烈作战不利,导致北祁节节败退,让他的太子之位都快坐不稳当了。
他跟统帅荣野多次交手,应知荣野对他的忠诚。
若他死在普罗国的祁无涯之手,荣野定然会踏平北祁,为他报仇!
这个时候他绝不敢让他死。
他只能议和!
“既然你都知道他是真心的,那为何还要进宫?”
桑烟信了八九分,可还是担心:那是祁无涯的地盘。若是被他发现?她不敢去想后果。
她吸了吸鼻子,垂下眼睑,遮挡去眼里的担忧。
“阿烟。”
贺赢叹了口气:“你知道祁无涯是什么样的人,万一他在王宫里对祁光烈下手,我和你恐怕离不开这里了。”
他必须亲眼见到祁光烈,且必须尽快促成议和!
“阿烟,迟早生变啊。”
他也没办法。
在普罗王国,若非祁无涯顾念桑烟,几次迟疑,他必死无疑!
这是教训!
桑烟也知道这个教训,点着头,流着泪,喃喃问:“你能保护好自己吗?能别让自己受伤吗?”
她问着,擦去眼泪,扑入他怀里,贪恋他的温暖。
“能。”
他在她额头吻了吻,温柔道:“阿烟,别怕,等我回来。”
“好。”
桑烟囫囵点头,松开贺赢,转开头,闭上眼:“你走吧。”
脚步声远去。
等桑烟回头,他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她蹲坐地上,双手合十,祈祷着:新元,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夜色渐渐覆盖大地。
吕达宽已经在王宫后门等着贺赢了。
他见贺赢过来,连忙迎过去,递了一套卫兵衣服,压低声音说:“我有个兄弟在王宫当差,这几日祁无涯和那个太子夜夜笙歌,这会儿应该没有人注意到这里。”
吕达宽指了指宫墙一角,竟然有一个足够一人通过的缝隙。
想必是王宫里那些怕死的卫兵偷偷凿出来的。
说话间,贺赢已经换好了衣服。
等走到缝隙处,他回头,朝吕达宽拱手行了一礼:“多谢。此行……若是我没有再出来,劳烦吕兄,想法子将阿烟送出普罗国。”
吕达宽一怔:这贺帝竟然喊他吕兄?他就一个海盗,如何担待得起!等下,他后面那话说的……怎么像是交待后事似的?
“别、别——”
吕达宽被自己的念头吓到了,一把扯住贺赢:“那、那是你婆娘,交付给我做什么,要送,也得你自个儿亲自去送。”
贺赢听出他话里的支持和鼓励,轻笑一声,拍了拍吕达宽:“多谢吕兄,贺某定然会安然无恙归来。”
他说着,弯腰进了缝隙,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王宫里的氛围,果然和吕达宽说的一样。
不同于之前的肃杀冷寂,反而不时能听到丝竹声和歌女的吟唱声。
贺赢循着歌声而去,一边走,一边想:祁无涯这个人,心思缜密,野心勃勃,根本不是个喜好酒色的人,如今一反常态跟祁光烈夜夜笙歌,肯定是心里有了谋划,甚至对祁光烈动了杀意。
如是想着,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宴会厅外。
宴会厅外
一群衣着单薄的舞女拦住了走过来的红衣舞女。
她们眼带嘲弄,掩唇娇笑:
“丹若姐姐终于来了。”
“瞧这浓妆艳抹的,怪不得把太子殿下迷得只念着你。”
“对,你不来,我们都不敢进去呢。”
“丹若姐姐真是好福气啊!”
她们阴阳怪气说笑着。
丹若气得俏脸通红,高高胸脯更是随着呼吸乱颤。
什么太子殿下,谁稀罕!
长得没有九爷英俊,对女人也是极尽下流。
想到那日被祁光烈以嘴渡酒,丹若就恶心的不行。
舞女们何尝看不出她的嫌弃?
但她们就喜欢看她生气。
丹若漂亮妖艳,现在被北祁太子看上,就不会和她们抢九爷了。
“丹若,你气什么?等北祁太子回去,指不定要带走你呢!”
“可怜我们九爷,为了普罗上下的安危,竟然要对他卑躬屈膝、受尽屈辱。”
“哎,怪我们卑贱之躯,不能为九爷分忧!”
“九爷还受着伤呢!”
她们的闲言碎语落入了丹若的耳朵里。
想到九爷的伤以及他所受的屈辱,她心疼不已。
当年若不是九爷把她带入王宫,她还在外面的青楼受人侮/辱呢!
这般光风霁月的男子,竟然要被祁光烈那种小人糟践!
丹若眼神暗了暗,心里冒出一个惊人的想法:九爷帮了她,她卑贱之躯,为何不能帮助九爷?
正想着,马公公走了出来:“丹若姑娘,太子殿下让你进去伺候。”
“是。”
丹若屈膝应了一声。
方才的为难和痛苦,已经消失殆尽。
那些舞女看丹若进去,慢吞吞走在后面咬耳朵:
“这个蠢货应该知道怎么做了吧?”
“应该会吧。她那么痴恋九爷,该知道如何帮助九爷。”
“其实这种事,我也想做,为报君恩情,贱妾不畏死。”
“你真想死啊,快别说了!”
她们的对话全数落入暗处的贺赢耳里。
贺赢确定那些舞女刚刚是在撺掇那叫丹若的女子行刺。
这个祁无涯竟要弑兄!
果不出他所料,真是心狠手辣。
还好他来了。
必不让他如愿。
宴会厅里
歌声悠扬飘荡。
是丹若在唱歌。
她的歌声柔婉美妙,却透露着些许的哀愁。
她依偎在祁光烈怀里。
他的手掐在她的腰上,满脸通红,眼神邪恶又肆虐。
丹若不想管。
她的眼里只有坐在下方的祁无涯:九爷,祁光烈,你不能杀,那就我来杀。这辈子,我有幸被你救于水火,也是时候回报你了。
丹若眼里噙着泪光,回眸看向了祁光烈,那种妖艳脆弱的风情,让祁光烈看的浑身冒火。
他猛然站起来,大手一捞,抱着惊呼一声的丹若往内殿走。
祁无涯像是看不到眼前这一幕似的。
他抬手,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酒,一饮而尽。
像是在庆祝什么。
丹若失望地垂下眼睑,或许九爷根本就不在乎她。
片刻间到了内殿。
“太子殿下——”
丹若被祁光烈扔在床上,随即就被他压在身下。
祁光烈在床上很没品。
丹若吃过苦头,出自于本能,还想挣扎,但看到了床边一盆盛开的花。
香气扑鼻,花瓣如喇叭绽放,颜色艳丽又诡异。
是梵音花!
丹若瞳孔陡然放大!
她就知道,九爷也是想救她的,不然为何把梵音花放在太子床边?
不是她一个人在一厢情愿!
丹若不反抗了,反而主动勾住了祁光烈的脖子。
祁光烈对于她的迎合,更是兴奋,可不知是不是过于激动,手脚竟然有些不受控制的僵硬起来。
“太子殿下,让丹若来嘛。”
丹若魅笑一声,翻身坐在祁光烈腰上。
她见祁光烈醉眼迷蒙,红唇扯起一抹冷笑。
祁光烈等了老半天,迟迟没有等到美人入怀,刚要开口询问——
一个枕头狠狠压在了他的脸上。
“唔——”
祁光烈瞪大眼,想反抗,却发现手脚僵硬,动弹不得。
他也被枕头压了个严严实实。
“唔,救命——”
他瞪大的瞳孔里满是恐惧。
“去死!你去死!”
丹若疯了一般,将整个身体压在了祁光烈身上。
她的眼里满是疯狂和解脱。
杀了他!
一定要杀了他!
杀了他,她和九爷就都自由了。
“砰!”
一声巨响。
窗户由外至内被人踹破了。
丹若吓得惊呼一声,身体也不由得松弛了些许。
贺赢跳进内殿,一脚踹开她,救下了险些丧命的祁光烈!
“来人!有人刺杀太子!”
他大叫两声,顺手砍断了旁边的梵音花。
随后,拍了拍还在发怔的祁光烈:“我是大贺皇帝贺赢,祁光烈,你弟弟想要你的命,快叫你手下的人进来。”
如今这普罗王宫里巡逻的都是祁光烈的兵,可不保证祁无涯没有心腹。
他必须尽快让祁光烈掌握先机。
祁光烈连连咳嗽,好不容易才回过神。
他刚从鬼门关走了一回,脸色煞白,抬头看了眼面前的男子:竟然真的是贺赢!
“你、你说是祁无涯想、想杀我?”
祁光烈声音发颤,满眼的不可置信:祁无涯那个废物,平常在他面前屁都不敢放一个,居然敢杀他?
贺赢听着他单蠢的话,气道:“祁无涯野心勃勃,祁光烈,难道你当真不知情?”
看他还一脸懵,一巴掌拍他脸上,催促道:“太子殿下,事不宜迟。”
祁光烈挨了一巴掌,像是清醒了,立刻朝殿外大喊:“来人!来人!护驾!”
马公公还以为祁光烈又在里头和那舞女颠鸾倒凤呢。
忽然听到咆哮,打了个哆嗦,忙不迭带着一队人马冲进了内殿。
祁无涯在外间殿也听到了动静。
他皱紧眉头,连忙起身,和韩沉跟了过去。
当看到内殿的一幕——
还有伫立在旁的贺赢,祁无涯的脸色顿时拉了下来:贺赢,他的胆子还真是大!竟然还敢来!
他又不动声色地看了躺在地上的丹若一眼,眼里满是嫌恶:愚蠢无用的女人!坏了他的大事!
马公公满眼关心上前:“殿下,这是怎的了?”
祁光烈阴冷一笑,拔出身边一士兵手里的长剑,对准祁无涯:“老九,你胆子还真是不小哇,竟然敢派这个贱/人过来暗害孤!”
韩沉见此,心里一紧,忙站出来,挡在祁无涯身前:“太子殿下,九爷是你的亲弟弟,这其中定然有误会,万不可被他人挑拨。”
他看起来十分镇定,实际心里已经七上八下了。
像丹若那种风尘女子,指不定会为了活命,把九爷给供出来!
他得找个法子,替九爷脱困!

贺赢站在祁光烈身边,矛头直指祁无涯。
现在,形势已经被祁光烈的人掌握,他安心不少,只是仍旧警惕地握着手里的剑。
一怕祁无涯发疯,二怕祁光烈反水。
丹若还躺在地上。
衣衫不整,吓得身体哆哆嗦嗦。
这么多人……她没有替九爷杀了他,九爷会不会救下她?
九爷放置了梵音花,就是想救她的!
丹若胡乱想着,忽然看到面前出现一双月色缎面的靴子。
“九、九爷——”
丹若心里一喜,抬起头,看着面前仿若谪仙般俊美的男子。
她就知道九爷不会放弃——
眼前白光一闪。
丹若脸上的笑容僵硬,不可置信地看着祁无涯和他手里那一柄沾了血的长剑。
那剑上是……她的血吗?
丹若喉咙发出怪异的声音。
她抬起手,抚摸上自己的脖子,源源不断的鲜血从脖颈上的伤口汩汩喷出来。
“九、九爷——”
话没有说完,她的身体猝然倒在地上,两只眼睛空洞地看着祁无涯。
祁无涯冷面如寒霜,脚蹬在她的身上,刷的收剑入鞘。
祁光烈被他这行为吓得后退几步,竟然躲到了贺赢的身后。
“皇兄受惊了。是弟弟一时失察,竟然让刺客混进了舞女里。”
祁无涯像是看死狗尸体一般看着丹若,吩咐韩沉:“去,把她拉下去,剁碎了喂狗!”
“是!”
韩沉在心里斥骂丹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然后快速拖着她的尸体离开了内殿。
祁光烈看他表演,意味不明地嗤笑一声:“看来是孤误会你了。”
他虽然看不上祁无涯。
可祁无涯的的确确拿下了整个普罗国。
这几日,他也看出普罗国百姓对祁无涯的盲目崇拜和信赖。
若是杀了祁无涯,指不定要出什么祸事。
既然祁无涯选择息事宁人,那这件事,他就暂缓追究!
贺赢听祁光烈这个语气,猜到他不会因为这个和祁无涯闹翻了。
没能杀得了祁无涯,万分遗憾。
可当务之急,是要和祁光烈商定议和之事。
“太子殿下,朕听闻,你此次带人前来,是为议和之事?”
祁光烈听贺赢主动提及这件事,脸上立刻有了笑容。
他刚要说话,突然想到什么,瞪了一旁的祁无涯一眼:“还不下去吩咐人布置晚宴,孤要与贺帝商议要事!”
祁无涯:“……”
痛恨之人在面前杀不得!
他恨得咬牙切齿。
若不是这里祁光烈的人实在太多,他非得手刃了他们二人。
“老九?”
祁光烈又喊了一声。
“是。”
祁无涯不得不低头,转身离开了内殿。
贺赢见祁无涯这般难堪落魄,讥讽一笑:所谓恶人自有恶人磨,祁无涯碰到祁光烈这种明面上就和他过不去的,还真是无可奈何。
不多时,宴会厅就布置好了酒菜。
祁光烈一副东道主的模样,坐在首位,贺赢为左,更可笑的是,祁无涯手里拿着酒壶,坐在祁光烈身旁。
竟然干起了马公公的差事。
而祁光烈一改对祁无涯的色厉内荏,脸上都快笑出花来了。
“贺帝,听闻你在普罗国,孤立即带了人马过来,不为别的,只为两国邦交。”
他一副谄媚模样。
只是这笑容里有几分真几分假,贺赢心里明明白白。
“太子有什么高见,直说便是。”
贺赢淡声应着,视线落在祁无涯身上,眼神玩味:“只是,不知道九皇子是否有意见,再干出挟持我大贺皇后的事情来。”
他这话一出口,祁光烈猛的一拍桌子,随后狠狠甩了祁无涯一耳光。
“你这个混账!干的什么事!明明是邀请皇后入普罗国做客,怎么会让贺帝误会成挟持?”
很牵强的场面话。
但没人不识趣的拆穿。
祁无涯没防备,俊脸被打得偏过去。
他吐出一口血沫,阴鸷的表情在回过头的一瞬间消失殆尽。
他笑容很深,朝贺赢低头:“没想到会让贺帝误会,是我的过错。”
“对对对,都是误会。”
祁光烈嫌弃地摆手让他滚远点,随后转向贺赢,继续说:“让贺帝和皇后受惊了,等我们商谈完要事,孤亲自带人护送你们回到贺国的船上。”
贺赢有祁光烈这个保证,宽心不少。
他悠闲抿了一口酒,即使身上还穿着卫兵的服饰,气魄和仪态,依旧将祁光烈压得死死的。
祁光烈却不如他这么淡定了:他都说亲自护送他们回去了,这个贺赢怎么还不说条件?
这让他心里一点谱都没有!
酒过三巡。
祁光烈终于按捺不住了,清了清嗓子道:“贺帝,既是议和,我北祁已经表示出诚意,孤会亲自带人护送你和皇后回贺国船只,那你们是不是也该——”
贺赢搁下了酒杯。
仅仅一个动作,就打断了祁光烈的话。
他凤眼淡然看着祁光烈:“如今北祁战事吃紧,太子殿下肯为了北祁,奔波至普罗国。朕自然也得拿出诚意。”
祁光烈闻言,脸上总算露出笑意:“不知贺帝有何诚意?”
“我的诚意么——”
贺赢说到一半,骤然一停。
祁光烈心口一紧,又无比失望地落了回去。
到底是何诚意啊!
是不是要把他北祁的十一座城池都还回来?
祁光烈眼巴巴看着贺赢。
贺赢扬了扬嘴角,笑道:“不久前,北祁连失三座城池,朕也为大贺痛惜,这样吧,为谢太子殿下护送之情,大贺愿送还这三座城池……”
“原来贺帝的性命也就值三座城池啊!”
祁无涯对这个条件很不满意。
他北祁一共失去十一座城池,送还三座城池算什么?
祁光烈也有这个想法。
他是想一次性把十一座城池全要回来的!
但他不想祁无涯开这个口!
“你闭嘴!”
祁光烈喝了祁无涯一声,转向贺赢时,又笑了:“贺帝身份高贵,三座城池,怎能相配?”
贺赢点头,一脸郑重:“太子殿下说的在理,确实不相配。”
祁光烈没想到贺赢这般好说话,立刻笑着附和:“是嘛,是嘛,贺帝还是要再好好想想嘛。”
“我想了想——”
贺赢顿了一会,笑道:“太子殿下这么说,朕可就挟恩求报了。且说刚刚的凶险,若不是朕及时出手相助,怕是太子殿下没机会在这里同朕议和了。太子殿下是北祁未来君主,身份自是贵不可言,敢问值几座城池?”
祁光烈:“……”
他给问住了。
是啊,他刚刚被贺赢给救了!
若不是他,他这条命难保矣!
祁光烈错失先机,就把怒火发在了祁无涯身上:“都怪你这个蠢货失察!”
祁无涯:“……”
他没想到贺赢如此狡猾,竟拿刚刚的事来当议和的筹码!
兜兜转转还是他落了下风!
不愧是他天下之争的最大敌手!
真有趣啊!
他忍着笑,低着头,唯唯诺诺道:“是弟弟做的不好,太子、太子殿下容谅。”
祁光烈懒得跟他浪费口舌,想着贺赢的话,反驳不了,又想想北祁连番失利的战事,那战神荣野还在步步紧逼,只能打断牙齿和血咽:“罢了,救命之恩在前,孤,应下便是!但,孤也要贺帝承诺,两国永世交好,不可互犯。”

“皇后娘娘,你且放宽心。”
陈虎看她心急,站起来劝她:“我和吕哥的人都暗中盯着王宫那边,要是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们肯定会马上过来说的。现在他们没有过来,肯定就是没事儿。”
“对。”
吕达宽也接话劝道:“皇后娘娘,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他不敢把贺赢进宫之前的话说给桑烟听。
帝后感情甚笃。
皇后听了,指不定觉得贺帝会做出什么傻事,前往王宫找人拼命。
只是,这天都亮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春花也拉着桑烟坐回去,给她比手势,让她宽心。
一个、两个都这么安慰自己,桑烟有点不好意思,只能压下不安的心情,强颜欢笑:“嗯。你们说的是。我太紧张了。他会没事的。”
直到天际泛白。
刚刚昏昏欲睡的吕达宽和陈虎翻身而起,满眼警戒。
桑烟还没回过神,就被他们二人拉去了地窖。
“外头有不少脚步声,应当是卫兵!”
吕达宽打开地窖盖子,推着桑烟进去。
桑烟这会儿也吓到了:王宫卫兵找到了这个地方,是不是贺赢出意外了?
光是这么想,就感觉胸口一阵闷痛。
如果贺赢出事,那她永远不会原谅自己。
眼泪情不自禁落了下来。
刚藏好——
院子大门已经被推开了。
吕达宽跟陈虎看到来人,惊笑道:“是皇上!皇后快出来吧!皇上平安回来了!”
桑烟听到这话,立刻从地窖爬出来。
她穿着粗布破裙,头发散乱,特别狼狈。
“贺赢——”
她泪眼朦胧看着匆匆而来的男人。
逆光里,男子长身玉立,耀眼夺目,身后还站着不少卫兵,不远不近跟在后面。
这次他的行动是成功了?
“阿烟,久等了。”
他温柔含笑出了声。
桑烟瞬间如释重负,眼泪却簌簌落下来。
“担心坏了吧?一切顺利。别怕。我在呢。”
贺赢将她拥入怀里,轻去她的眼泪,一点不介意她脸上的脏污。
这么多人在场,桑烟不好意思了。
她轻轻推开他,喃喃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哈哈哈哈——”
吕达宽这时大笑几声,调侃道:“皇上终于回来了,再不回来,皇后娘娘就要去王宫抢人了!”
陈虎也宽心了,笑着问道:“如今皇上回来,是不是议和的事都谈妥了?”
提到正事,桑烟也严肃了:“议和的条件是什么?”
贺赢低声回答:“归还三座城池。永世交好。”
三座城池?
这出乎桑烟的意料。
她还以为凭祁光烈和祁无涯的手段,定然要大贺归还十一座城池的。
没想到贺赢居然只拿了三座城池作为条件。
“祁无涯果然要对祁光烈下手。我及时出现,救了他。”
贺赢笑着解释:“这救命之恩,可不得值几座城池?而且,祁光烈想安稳坐好他未来北祁君主的位置,再不愿,也只能同意。”
桑烟看他自信满满的模样,笑了:“还好你去了。不然,祁无涯秘密杀了祁光烈,又用议和诓骗我们出去,我们就是自投罗网了。”
“是啊。”
他揽着她往屋子里走。
吕达宽和陈虎也跟着进去了。
“那皇上和皇后娘娘是不是要回去了?”
陈虎的语气里透着点不舍。
这几日生死与共,他是真把贺赢和桑烟当做了自家兄弟妹子一般。
贺赢和桑烟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里看到了即将离别的不舍。
“陈兄,吕兄——”
贺赢回头,朝吕达宽和陈虎拱手。
桑烟也盈盈行了一礼。
他们这行为吓得这一高一矮两个粗人立即惊呼一声,把二人扶了起来。
贺赢说:“若不是二位仗义相助,我和阿烟恐怕已经葬身普罗王宫了。”
想到那日的惊险,几人脸色都不大好看。
好在,都苦尽甘来。
贺赢继续说:“我已经和普罗王说好,等我们离开,他不会追究你们当时闯入王宫的罪责。除此之外,居住在此的贺国子民每年赋税减免一半。但普罗王并无实权,祁无涯若是记恨,你们下场怕也不好。所以,如果你们愿意回国,我都会妥善安置。还有吕门海盗——”
他看向吕达宽:“吕门海盗惨遭祁无涯屠戮,我也与普罗王和祁光烈说好,会派人好好安葬他们的尸骨,若无尸骨,亦立衣冠。”
吕达宽听此,激动地眼泪哗哗掉:他那些兄弟,终于能回家了。
“多谢贺帝!”
他跪倒在地,朝贺赢连磕了三个响头。
天彻底亮了。
王宫派来了宫女,还送上了华美的吉服。
这是贺赢要求的。
他们身为帝后,回国自然不能蓬头垢面,要有一国帝后的仪态。
桑烟也很理解,在她们的伺候下,郑重梳妆打扮了一番。
当她穿上那大红色金丝绣凤华裳,乌云似的长发挽成发髻,看着镜子里明艳耀眼的自己,都有些不敢认了。
“好了吗?”
贺赢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桑烟对着铜镜,再次仔细审视了一下自己的妆容。
“好了。”
她确认并没有不妥后,吩咐宫女开了门。
贺赢好久没见过这样的桑烟,眼里的惊艳藏也藏不住。
“怎么了?是不是……很奇怪?”
桑烟摸了摸头发,整了整鬓角。
这段时间,每日不是在和祁无涯斗智斗勇,就是在逃命,哪里顾得上自己的仪容?现在看贺赢一直盯着自己不说话,她心里挺没谱的。
贺赢嘴角含笑,眼神温柔缱绻地看着她,像是要把她的模样深深印刻进脑海里。
倒是旁边的春花,一直在给桑烟做大拇指。
她在夸桑烟好看。
桑烟被她逗得忍不住笑出来,下一刻,像姐妹一般,抱住她:“春花姐,谢谢你。”
如果不是她,贺赢的身体也没有那么快康复。
这群人用他们的力量,扭转了整个局面。
春花也知道离别就在眼前。
她眼含热泪地朝桑烟摆手,示意他们该走了。
普罗王已经放出消息,要送大贺皇帝和皇后回去。
整个码头,都站满了人。
祁光烈和祁无涯也在。
“老九,听说你喜欢上了那大贺皇后啊。”
祁光烈满眼讽刺,调侃着:“贺帝为了这个女人兴师动众,不惜亲自涉险,想来是极美的。不过嘛——”
他看了眼祁无涯,嗤笑一声:“你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人家可是贺赢的女人,像你这种出身卑贱的,别想了。”
他声音放得很大,生怕别人听不到似的。
韩沉气得浑身发抖,想说话,被祁无涯一个眼神制止了。
有什么好和祁光烈这个废物计较的?
自以为有了贺赢当靠山,殊不知,贺赢身上还有毒伤,能不能活还是个未知数。
正想着——
有百姓兴奋大喊:“大贺皇帝和皇后来了!”

祁无涯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穿着红衣的美丽女子。
她握着贺赢的手,脸上带着他从来没有看到过的笑容。
刺伤了他的眼睛。
站在她边上的,本该是他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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