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国都在跪求我给病娇皇帝生崽崽—— by麦香芒种
麦香芒种  发于:2023年08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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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不会低头的!
“九爷此言差矣。每个人都有存在的价值,哪怕他们卑贱如蝼蚁。便是赶出宫,当个农民,也能为普罗国多种点粮食。九爷何必杀他们?他们是羊羔,聪明的统治者会薅去他们身上每一根羊毛。”
她废话半天,实则是想救人。
而救人,一半是心善,一半是想笼络人心。
她在这陌生的王宫,急需同盟。

她向齐九行礼,目光随后落在桑烟身上。
桑烟早就在打量她了:这王后二十三四岁,模样顶多算清秀,穿着华贵,身材丰满、富态,也是有二百斤的人。
所谓上行下效,普罗国以“胖”为美,显然是从王宫里传出来的。
“这位便是贵客吧?敢问芳名?”
王后喜眉笑脸,打探桑烟的信息。
桑烟一点没隐瞒:“我叫桑烟,是大贺皇后。如今为他所掳,是阶下囚。”
王后:“……”
她还是第一次见人这么介绍自己,愣了好一会,才笑说:“姑娘真会开玩笑。我们九爷一看便是怜香惜玉的主,怎么舍得拿你当阶下囚?”
她可是看着齐九牵她手过来的。
齐九把持普罗国这么久,他们为讨好他,不知送了多少美女,却从未见他亲近过。
就连逢场作戏也没有。
如今这般亲昵,定然是无比上心的。
又一想,大贺皇后?
这齐九不仅眼光高,能耐也是真的强,竟然能把别人的皇后掳来!
只大贺丢了皇后,能善罢甘休?
正想着,就听齐九说——
“我以为你不会承认自己是大贺的皇后,而且,你们并未大婚,你算什么大贺皇后?”
这话有点醋意。
王后的眼神在两人间打转,揣摩着:九爷还是单相思?
单相思的齐九吃醋了,无情打碎她的幻想:“你先为江刻所掳,后又落到我这个海盗手里,一旦传出去,还能当什么皇后?便是贺赢愿意,大臣就愿意了?桑烟,你早已经没有退路。”
桑烟冷冰冰道:“无论我有没有退路,你都不是我的退路。”
她再次拒绝了他。
齐九一腔热情被人泼得透心凉:“冥顽不灵!”
他握着拳头,怒道:“你就住在这里吧!不要想着耍花招!”
说着,看向王后,语气高傲而冷漠:“王后便替我好好招待吧。”
王后低眉一笑:“好的。九爷一路辛苦,先去休息吧。”
齐九大步出去了。
他留下很多人守在外面。
桑烟看到了,也没放在心上,而是坐到榻上,笑着跟王后闲聊:“刚见了王上,白白胖胖的像个弥勒佛,和善可亲还爱笑,如今看了王后,原来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她觉这王后心宽体胖,看着也是个好脾气的。
“你说这个,可就说对了。”
王后笑吟吟道:“我跟王上从小结缘,是韩二先生都认可的、命中注定的夫妻缘分。”
韩二先生应是韩陌。
那人玄玄乎乎的会算命。
桑烟想着他,心中冷笑:那他算到她是齐九的劫难了吗?
“原来如此。那王后应是很爱王上了。”
她压低声音,向王后传达一个消息:“那王后知道吗?王上即将成为九爷的弃子。”
“什么?”
王后惊愕,眼神一凛:“你在说什么?”
王上对齐九恭恭敬敬、忠心耿耿,屁点小事都同他商量,怎么可能成为他的弃子?
“你在离间我们吗?你想干什么?”
王后满眼防备。
桑烟不怕她防备,也确实想离间他们,继续说:“王上太胖了。时时刻刻都在吃,跟九爷议政时,也无法专心,九爷已经心生厌恶。”
她想着齐九要杀伺候王上的人,可不就是对王上不满了?
王后何尝不知王上太胖,而九爷对此颇有微词?
“王上有心疾,九爷是知道的。他也不想的。”
她眼里染上愁绪,也是心疼王上的。
桑烟看出王后有些真心,心中有了底气,接着说:“九爷确实爱才,却也心狠手辣,喜厌不定,喜之则拉拢重用,厌之则不留性命。王后的眼光应当放长远些。九爷对王上有了杀意。您应早做打算。”
“不!”
王后激动地捂住她的嘴,看着外面的卫兵,低喝道:“别说了。你跟九爷有仇怨,莫要牵连我们。”
她自不会被桑烟的三言两语说动。
桑烟拉下她的手,继续蛊惑:“我可不是牵连你们,我是想救你们。九爷刚刚要杖毙王上身边的人,这就是一个危险的信号。而且,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我是大贺的皇后,九爷想拿我作饵,引诱大贺皇帝上岛,并在宴会中暗杀他。若你们同我联手,我必不忘大恩。”
“你、你疯了!”
王后面色慌张,丢下这话,就匆匆而去。
桑烟确定她会跟王上传话。
她希望他们夫妻是个聪明人。
那样贺赢会有一线生机。
王后匆匆来了王上的寝殿。
王上正在洗澡。
他胖的厉害,肥嘟嘟的肉膨胀开来,导致褶皱很深,需要宫女扯开皮肤,才能清洗里面的污垢。
这是一个艰巨的工程。
每次洗完,都要累倒好些人。
尤其他洗澡的时候,还要吃东西,非常影响效率。
“王上,不能再吃了,九爷在宫里,知道您还在吃,会不高兴的。”
御前太监让人端走食物,抬王上出来。
王上是坐在软塌上,被抬进水池的。
指望他自己下水池,他是不行的,早没了行走、平衡身体的能力。
“我吃的鸡爪。这个肉很少,不会长胖的。”
他嘴里不吃东西,就浑身不舒服。
但碍于九爷进宫,他得适量减食。
真希望九爷早些办完事,离开普罗国。
“王后——”
御前太监跟宫人们纷纷下跪。
王后没说话,挥挥手,让他们下去。
“娜云,你来了,给你吃,这个煮得软烂了,还是很好吃的。”
王上见妻子来了,温柔笑着分享食物。
他是个护食的,能让他真心分享吃食的,也就妻子娜云了。
王后并不喜欢吃鸡爪,觉得没什么肉,还啃得老费劲了。
她没接,让他自己吃,暗叹:其实对他而言,只要能饱腹,就没有不好吃的东西。唉,怎么就得了这种怪病?
她看他吃的一头汗,拿了帕子给他擦了,然后小声问:“王上,你觉得九爷会杀你吗?”
王上一听这话,鸡爪都不香了,眼里涌现出恐惧:“刚刚福子公公说,九爷要把他们杖毙……九爷……九爷厌我贪食……可我对他忠心耿耿,从无二心啊……”
恐惧过后,也委屈:“我也就爱吃点,他怎么……怎么就不让我吃呢?”

“王上,你吃成这样……”
王后端走那盘鸡爪,劝道:“九爷最近在宫里,王上还是少吃些吧。”
“我不吃难受——”
王上说一半,委屈巴巴点了头:“罢了,你让人给我煮点安眠药,我睡着了,就不饿了。”
王后:“……好。”
她应下后,喊人进来,把手中的那盘鸡爪转交出去。
宫女接了盘子,很快退了出去。
王上看的满面痛苦,伸着胖乎乎的手,想说什么,又闭了嘴。
王后上前一步,挡住他的视线,转回原来的话题:“王上,如果九爷对你动了杀心,你还要跟他一起杀大贺皇帝吗?那女人,是大贺的皇后,可帮我们脱离九爷的桎梏……”
“快闭嘴!”
王上吓白了脸,想去捂王后的嘴,可碍于笨重的身体,只能用力摆着手:“这话不能说!不能说!我这一条贱命,是九爷给的。九爷若要拿去,自然随他拿去。你这话,可别再说了。”
王后看着忠诚怯懦的丈夫,叹口气:“王上既不畏死,妾自相随。”
她所求的,不是名利富贵,而是她的王上能平安喜乐。
若他誓死追随九爷,她亦生死相随。
“娜云,你别干傻事。”
王上听她这么说,低下头,又惆怅了:“哎,九爷不会那么对我的。九爷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齐九另择了重华殿居住。
当然,他没睡觉,而是召见了很多心腹,开始安排这次行动。
他打开王宫城防图,分派着兵力:“待贺赢一行人进宫,你们就带人从东西南三面包围,另派三千弓箭手随时听我号令。”
“是。”
卫兵队长叶漠天低头领命。
他是齐九的心腹,之前也是他带领卫兵出宫亲迎齐九的。
可以说,齐九想要掌控普罗国,全靠他手下的兵力。
“韩陌,你盯好那盆梵音花,能不能兵不血刃杀了贺赢,就在那盆花上了。”
梵音花是齐九珍藏的稀世名花。
不仅花色艳丽,还喜好梵音曲。
弹奏此曲时,梵音花会散发一种麻痹人身心的香味。
齐九准备先用梵音花迷晕贺赢。
若不成,再用武力。
韩沉听到这里,出声了:“那我呢?”
齐九看他一眼,肃然道:“你就给我看好了桑烟,别让她坏我的事。”
韩沉不乐意接这个活儿:“我想贴身保护九爷。她又不会武功,柔柔弱弱的,安排几个卫兵看着不就行了?”
他不把桑烟放眼里,不觉得她有什么危险性。
齐九看韩沉这个态度,冷着脸,没说话,让人去喊吴桃过来。
吴桃曾潜伏在海盗中。
回到齐九身边后,还是干着潜伏、监视、偷听的活。
他在王上寝殿的屋脊上得知了九爷传唤他的消息。
他不敢耽搁,在夜空中几个跳跃,就到了重华殿。
“见过九爷——”
他抱拳下跪,行了礼。
齐九坐在软塌上,抬手让他起来:“说说你看到的。”
吴桃便说了:“九爷离去后,桑姑娘捏造您厌弃王上、要杀王上的谎言,以此策反王后,站队大贺。而王后忠心有变,向王上传达了桑姑娘的合作条件,但被王上拒绝了。”
齐九听到这里,看向韩沉:“如此,你还觉得桑烟不需要看着吗?”
桑烟不会坐以待毙。
在等贺赢进宫的这段时间,她会想尽一切手段向他传达消息。
“我其实不怕她向贺赢传达消息,而是怕她得知贺赢身死的消息。”
齐九怕她想不开,所以要严加防备:“韩沉,务必保证她的安全。”
韩沉不得不低头受命:“是。九爷放心,我会好好保护桑姑娘。”
“人间事,哀莫过于心死。”
韩陌这时出了声:“九爷若真杀了贺赢,便做好桑姑娘会死的准备。”
他最后一次提醒他杀贺赢的后果。
他要他看清自己的内心,做出正确的决定。
齐九没有更改决定,却又语气笃定:“我不会让她死的。”
韩陌不置可否。
他从不干涉他的决定。
他是个忠诚的旁观者。
“都下去吧。”
齐九分派好任务,一挥手,转过身,躺到床上,养精蓄锐,等着明天贺赢的到来。
日光灿烂。
贺赢跟谈云谏换了衣服。
他看着一身皇袍的谈云谏,面色冷凝:“此行凶险,你确定?”
据那侥幸未死的海盗所言,带走桑烟的是北祁皇室中人。
而北祁皇室子嗣丰茂,能者辈出,不知是哪个皇子设下这番计谋!
他将他引到普罗国,想来,普罗国已经是他的囊中物。
“这话应该我说。”
谈云谏面色凝重,眼神冷寂:“你是一国皇帝,此行凶险,我建议你还是不要亲身涉险的好。”
至于他?
江刻身死之仇,不共戴天!
他绝对要亲手杀了对方!
想到江刻,他就闭上眼,忍住了翻涌的眼泪:那个跟他弟弟一样的少年……死了!死了!
他离开的时候还说,谈云谏,大恩难谢,且做义兄,山水迢迢,静待相逢。
他当时怎么说来着?
你一句义兄,我就得腥风血雨里冲,江刻,你可饶了我吧。
如今、如今!
“不。”
贺赢打断谈云谏的痛苦回忆,摇头道:“既知她在普罗王宫,我怎能坐视不管?我已经等得太久了。”
他要去见她。
哪怕是流血殒命的代价。
谈云谏收敛心思,不再劝说,最后整了整身上的皇袍,就走了出去。
贺赢一身粗布黑衣,腰间佩剑,伪装成皇帝的侍卫。
“皇上,不可啊!”
裴暮阳扑通一声跪到地上,抱住他的大腿,一脸慌张地劝着:“皇上,再等等,咱们的大军马上就到了。现在您过去,势单力孤的,若是有了差池——”
“朕无皇嗣,又无兄弟、宗亲,若有差池,禅位于皇后之弟晏决。另着冯一乘、姜重玉辅政。圣旨已准备好,你照做便是。”
他其实恨死了桑决。
但若他死了,能承继他皇位的,也就他了。
当真可笑!
“皇上三思啊!”
裴暮阳没想到皇帝竟然安排了身后事。
这是怀着必死的决心上岛啊!
“裴暮阳,松手,别让我失望。”
他这么一说,裴暮阳颓然无力地坐到了地上。
“我不是个好皇帝,但会做个好夫君。”
他留下这句话,迈步出去,跟着谈云谏上了岛。

谈云谏一身皇袍,气度不凡,加之面色冷峻,更有威严之态。
没有人会想到他不是真正的大贺皇帝。
普罗王派来的福子公公带领近千卫兵在码头等候。
一见他们上岸,便笑着上前恭敬行礼:“贺帝,海上奔波数日,王上已经在宫中设宴,快随奴才们进宫吧。”
他说话时,打量了“贺帝”身后的队伍,竟然真的只带了十来人,暗暗松了口气。
谈云谏已然适应了自己“贺帝”的身份,一撩皇袍,就上了一辆豪华的马车。
贺赢作为贴身侍卫,也跟着上了马车。
他还为身上的毒伤所困,面色苍白,隐隐有虚弱之态。
这会一直低着头,余光则打量着在场的人,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这里是她在的地方。
他能感觉到自己离她越来越近。
马车咕噜噜驶动。
贺赢掀开车帘,观察着普罗国的风貌,确实繁华富庶,人人面上有喜色,无论男女都高大健壮,与之传闻中的弹丸小国、民生凋敝大相径庭。
如若这是那北祁皇子的功劳?
必然是他的劲敌。
无怪乎他也想杀他。
一路心情紧绷。
也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到了王宫。
王宫内外张灯结彩,红绸飘扬,似是有喜事。
一行人下了马车。
贺赢给了谈云谏一个眼色。
谈云谏立即会意,轻咳一声:“你们宫里最近可是有喜事?”
福子公公一愣,马上弯着腰,低眉顺眼地回道:“回贺帝,您是我普罗国贵客,这可不就是大喜?”
说完,又继续在前头引路,不愿多说。
贺赢心里沉了沉:大贺与普罗国多年没有来往,关系并不亲厚,普罗王同意他们上岛已经是意外之喜,搞这么大阵仗,恐怕是为别人吧?
下意识的,他想到劫走桑烟的那个人——应是他享受了这般高的礼遇。
既然他能享受这般高的礼遇,可见他和普罗王关系匪浅。
这一行,果然凶险。
贺赢千回百转间,已经进了王宫的宴客厅。
两国皇帝会面。
贺赢也看到了传闻中的普罗王,白白胖胖的让人震惊:一国皇帝怎的吃成这样?脑满肥肠的,一看就是昏聩无能的主!
他不觉得这样的普罗王能掌握实权,眼神移开,就落到了他左下首坐着的青年男人身上。
对方模样俊美,身着锦绣云纹华服,头束玉冠,饮酒动作斯文有礼,但眉宇之间笼罩着一层淡淡的戾气。
那一头白发!
是北祁九皇子祁无涯!
原来是他!
早该想到是他!
他回想着之前网罗的情报,北祁九皇子祁无涯母族卑微,天生白发,在北祁不受重视,喜好游山玩水,原来,他“玩”到了普罗国。
谈云谏留意着贺赢的微表情,便看向了他看着的人:“这位是?”
“一介布衣商人,不足挂齿。”
齐九谦虚一笑,低调的很。
谈云谏也笑:“阁下相貌不俗,器宇轩昂,不像商人。”
齐九听了,便又补充:“贺帝谬赞了。承蒙王上赏识,忝列皇商之流,兼管普罗财政。”
谈云谏当即确定——杀了江刻的人是他!
杀意在心中汇集。
“阁下身兼多职,必是高人。”
谈云谏压下沸腾的杀意,看向普罗王:“多谢王上同意本君上岛。若是王上能派人帮助本君找到大贺皇后,本君允诺互为友邦,再无战事。另送十万黄金相谢。”
普罗王也不知道听没听,眼珠子定定地看着面前的猪肘子。
直到旁边的齐九发出一声轻咳。
他才猛然回神:“好,好,好。”
谈云谏得了好,便说:“既然如此,那就请王上派兵相助吧。本君寻妻心切,还望王上理解。”
“额……不急的吧?”
普罗王想着齐九的吩咐,要把人拖到晚上的。
那什么梵音花,要晚上才开呢!
“你们远道而来,先稍作休整。”
普罗王说着,抬手让宫女们倒酒。
谈云谏并不碰酒食:“王上心意,本君明白。只本君实在寻妻心切。”
说到这里,他看向普罗王身边的女人:“王上也有王后,应是明白痛失所爱的心情。”
普罗王没说话,就看着猪肘子咽口水。
他好饿。
胃里火烧一样。
他要饿死了。
但齐九在身边,他又不敢吃。
看得到,吃不到,干脆杀了他吧!
他急得额头滴汗水,头晕耳鸣,什么都听不清了。
“王上,王上——”
耳边嘈杂。
他的眼里只有那盘猪肘子。
齐九看得愤怒,咳了几声,见他没有反应,便说:“王上想吃便吃吧。”
普罗王得了允许,立即拿起了猪肘子,连啃了三大口,差点噎死了。
还好王后及时给他倒了酒水。
他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方才觉得活了过来。
“贺帝刚刚说了什么?”
他只有吃的时候,才能分出点精力过问别事,不然,就总想着吃。
齐九看穿他这个毛病,便说:“王上慢慢吃,我替王上招待贵宾。”
普罗王巴不得如此,一阵点头:“好。好。好。辛苦九爷了。”
他对齐九的礼遇里,除了过分的恭敬,还有深深的恐惧。
贺赢跟谈云谏都看得明白——这普罗国的实权早已归属他人。
贺赢更是想:难怪祁无涯要把他们往普罗国引!这里尽在他掌握了!
想着,他凑到谈云谏耳边,低声说了齐九的真实身份。
“你们几个,快去给贺帝敬酒。”
齐九把身边几个美貌宫女推了出去:“若他们不喝,你们这般无用,还活着做什么?”
宫女们怯怯去倒酒,眼里蓄满泪水,都含着哀求:“贺帝,您喝一口吧。”
谈云谏不喜欢为难弱女子,但也不会冒着生命危险去喝她们倒的酒。
没杀了齐九之前,他会竭力保住自己这条小命。
“实不相瞒,我一喝酒,就容易发酒疯。”
谈云谏推开酒杯,对齐九说:“九爷是吧?我们还是谈谈怎么找人吧。不然,我要怀疑普罗国的用心了。”
齐九听了,轻轻一笑,反问:“那贺帝说说,普罗国有什么用心呢?”
仅仅一句轻飘飘的话,殿内欢庆和平的氛围瞬间就变得冷凝肃杀起来。

第162章 相逢
贺赢跟谈云谏有做过分析:等上岛见了普罗王,先让他派兵寻人。若他积极帮忙,便是没有跟北祁皇子沆瀣一气,若是消极、推诿,便是在拖延时间、寻机杀他们!
事实表明是后者。
既然他们要杀他,那么,他们必须自保。
谈云谏说:“我现在已经知道普罗国的用心了。”
他在玩文字技巧。
并不说明普罗国是何用心。
齐九并不在意,换了话题:“贺帝这般重情,若我的消息无误,大贺正跟北祁交战,贺帝这时外出远行,难道不怕臣民寒心?”
他就是闲聊,拖延时间。
也有看他是不是色令智昏的意思。
谈云谏听着他的话,斟酌了一会,讽刺道:“我真谢九爷关心我了。只我更希望九爷能关心我能不能找回我的皇后。”
齐九:“……”
他端起酒杯,喝了一口,似笑非笑:“我的这个词,真是个好词。”
等他杀了他,那人便是他的了。
贺赢见他们闲聊,有点坐不住,便借如厕的由头溜了出来。
“请问恭房在哪?”
贺赢捂着肚子,寻了个卫兵,明是询问,实则伺机下手。
那卫兵还不知自己被盯上了,看对方穿着大贺的服饰,也不敢怠慢,就说:“请跟我来。”
正合他意。
贺赢眉头一松:“有劳了。”
二人一前一后出了宴会厅,又绕了几个长廊。
“前头就是——”
卫兵话未说完,一记手刀劈来,顿时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贺赢把人拉到假山后,迅速扒了他的衣裳换在自己身上,然后,淡定离开假山,在宫中搜寻桑烟的下落。
桑烟愁眉不展,在房间里来回打转。
一阵悠扬的丝竹声从外头传了进来。
她连忙走到窗边,辨别丝竹声来自宴会厅方向,一颗心迅速沉了下去。
最好不是她想的那样!
她提起裙摆,快步走到门口:“我要出去。”
俏脸满是寒霜,气势逼人。
可惜,韩沉并不怕她这个纸老虎。
他依旧横剑挡在门口:“桑姑娘,何必为难我?九爷吩咐过,让你好好在这里待着。”
“那九爷有没有和你交代过,不要惹我不高兴?”
桑烟冷声质问,竟还真的把韩沉给问住了。
九爷的确对这个女人很特殊。
若她到九爷面前说他的坏话——
趁着韩沉思索的时候,桑烟绕开他,纤细身姿如风飘过。
但风很快被抓住了。
韩沉抓住她的手臂,皱眉道:“桑姑娘,请回吧。别逼我动粗。点穴的苦,你应该也吃够了吧?”
他在威胁。
点穴两个字,又让她想起了死去的江刻。
她又痛又恨:“放开。我回去。”
她假意妥协,见他松手,立刻去抽他的剑。
想杀人。
或者自杀威胁。
但没成功。
韩沉的反应太快了。
她一个弱女子在绝对武力面前,没有一点优势。
“桑姑娘,不要胡闹了!请吧!”
韩沉冷着脸,伸出手,让她进去。
桑烟没办法,只能瞪他一眼,愤愤然回了房间。
宴会厅的丝竹声还在继续。
夹杂着舞妓嬉笑的声音。
肯定是贺赢他们来了。
以齐九心狠手辣的手段,他们若是没有防备,恐怕凶多吉少!
她必须想法子提醒他们。
天渐渐黑了。
有宫女进来,把烛台点上了。
火光跳跃。
她眼神一动,来了主意。
恰在这时,宫女送来了晚膳。
她在喝汤时,故意弄洒一身,然后解开衣服,做出欲换衣服的样子。
韩沉就守在门口,看到这一幕,不得不关上了门。
机不可失。
她把帷幔、被褥全部堆在一起,随后推倒了烛台。
火势燃得很快。
她被呛得眼睛发红,连忙用提前沾了水的帕子掩住口鼻,并不喊人。
她希望火势燃得更猛些。
可惜,韩沉很快闻到味道,推门进来。
而她衣衫半落,立刻抱着胸口尖叫:“出去!出去!我没穿衣服!别让人进来!”
韩沉:“……”
他没想到桑烟能干出这种事!
推门进来,看到她衣衫半落,确实下意识退出去。
可房间里燃了火,耽误不得!
他一咬牙,闭上眼,冲了进去。
桑烟见他进来,就满屋子乱躲,为大火燃得更旺拖延时间。
“别过来!”
“别碰我!”
“咳咳咳,我身上没衣服的!”
她来回躲闪,滑如泥鳅。
韩沉闭着眼,听声辩位,几次没抓到人,气得破口大骂:“桑烟!你疯了!想烧死在这里吗?”
这个女人真是诡计多端!
九爷说她不好对付,还真没说错!
如果可以,他真想不管她,让她死在火里。
可想到九爷对她的态度?
该死的!
九爷第一次动心,真让她死了——
韩沉不想九爷难过,只能忍着怒气,闯进火里,强行把桑烟给带了出来。
“走水了!”
“来人!快灭火!”
他抱着桑烟出去,同时,大叫着喊人。
宫人们、卫兵们很快过来灭火。
桑烟看那阵仗,知道火势很快就会被扑灭,内心一度很失望。
还是没真的烧起来!
真可惜!
“咳咳——”
“活该!”
韩沉看着被呛得连连咳嗽、灰头土脸、狼狈不堪的桑烟,掐死她的心都有了。
“走,跟我去九爷的寝宫。”
他看着乌漆嘛黑冒着烟的凤鸣轩,知道是不能住人了。
桑烟一边整着衣服,一边说:“我要见齐九。”
“先去寝宫。”
“我要见齐九。”
桑烟不依不饶:“若是见不到齐九,我就烧了他的寝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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