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宁,我的忍耐是有限度,别给我玩欲擒故纵的把戏。”
萧惟璟面若寒冰,“这场婚姻如何来的,你心里清楚,娶你已经是极限,孩子什么的休得妄想。”
“王爷你想太多,我自打进王府就后悔了,天下男人那么多,我为什么非你不可呢?”
沈宁无视他的打压,“别说我没怀孕,就是怀孕了也不用你操心,我自己会堕掉,哪怕不小心生下来,我也会亲手掐死,绝对不给你惹半点麻烦。”
萧惟璟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谁给你的胆子,敢这么跟我说话?”
“我早就说过,要么给和离书,要么一刀咔嚓掉我。”
沈宁被迫看着他,眼眸无所畏惧,“萧惟璟,你老说我算计你,难道你不是同样在算计我吗?
你为什么不给我和离书,心里没点数吗?杀人不过头地点,你非得这样糟践我才痛快?”
“我糟践你?”萧惟璟怒极而笑,“你口口声声要和离,那还生孩子干什么?我送你堕胎药,不正好合了你心意,为什么不喝?”
沈宁嘲讽,“你给的是堕胎药吗?”
对于她的招术,萧惟璟忍无可忍,“不是堕胎药,难不成还是砒霜!”
“萧惟璟,你心思够毒的啊,拿绝嗣汤来忽悠我,真当我还是以前的蠢货?”
萧惟璟错愕,“什么绝嗣汤?”目光看向周管家。
第43章 沈宁你别逼我动手
骨头疼的周管家愤怒,“王妃莫要胡搅蛮缠,这汤是我亲自让贺府医调的,怕伤着你的身体还特意叮嘱用好药,怎么到王妃这就成绝嗣汤?”
沈宁反问,“是啊,怎么到我这就成绝嗣汤了?”
周管家气得跳脚,连忙向萧惟璟解释,“王爷,老奴不敢私寻,这药绝对没有问题。”
“既然周管家说这药没问题,那你就喝了呗。你要喝了没问题,我再喝就是。”
周管家差点吐血,“王妃自重,奴才是男人,怎能喝女人的药。”
“正因为你是男人,所以即使喝了堕胎药,你的身体也不会有大问题。”沈宁话锋一转,“不过,如果是绝嗣汤,那效果就不一样了。你以后想要生孩子,只能找别的男人帮忙了。”
周管家气得差点昏厥,“你……”
萧惟璟看出来了,她闹成这样就是不想喝,不耐烦道:“你喝还是不喝?”
“我喝堕胎药,但不喝绝嗣汤。”
她摆明要搞事,而萧惟璟绝不惯着,冷声道:“把贺府医请过来。”
贺启轩很快被请过来。
不等萧惟璟开口,沈宁抢先道:“贺府医,敢问你给我开的药是堕胎药还是绝嗣汤?”
屋里剑拔弩张的架势,贺启轩虽然弄不清楚状况,不过还是如实回答,“按周管家的要求,在下煎的是堕胎药。”
不愧是大反派,做戏做全套,从上到下一条龙服务,搞死她没商量啊。
沈宁面露嘲讽,指向桌上的药,“你真的确定,自己开的堕胎药?”
桌上放着两碗的药,这倒把贺启轩弄糊涂了。
周管家取药时,贺启轩在忙别的事,王妃的药是药童倒的,而如今摆在桌上的两个碗一样,他一时间分辩不出来。
“传闻你医术惊人,难道哪碗药是自己开的都分辩不出来?”
“让王妃见笑了。”贺启轩向前,拿起药碗闻了闻,神情瞬间凝滞。
两碗都是堕胎药,可这里面没有他开的。
不对,右边那碗是他开的,只是里面添了东西——害人的东西!
药方是他开的,期间没有经过他人之手,药童跟在自己身边几年,师徒感情深厚,他断没有害自己的道理。
周管家有些势利不假,但心术还是正的,向来也敬着自己,不可能会陷害自己。
贺启轩瞳孔震惊,是婉月!
没错,煎药期间只有她来过,来去匆匆似乎透着某种急迫。
婉月在药里动手脚,并不是为了害他,而是想让王妃绝嗣。
若无法生育,王妃后半生可想而知。.c0m
可他若将真相说出,婉月会面临什么下场?
王爷对婉月有意不假,可他心有宏图大业,情爱于他而言并不是最重要的。
若真将婉月放在心尖上,又岂会容忍刁蛮跋扈的王妃再三欺负她?
沈宁悉数看在眼里,“贺府医,请问这两碗是什么药?”
贺启轩回神,神情平静道:“禀王妃,这两碗都是堕胎药,功效是相同的。”
沈宁面露哂笑,“你确定功效相同?”
贺启轩诧异,难不成王妃懂医?
不对,他明明只送过一碗,另外一碗哪来的?
周管家不可能到外头再要一份,那就是王妃自己准备的。
她闻着药味不同,所以才产生怀疑的。
“王妃,大夫有不同的用药习惯,虽说药物会有差异,但功效是同样,这两碗药并无不妥。”
沈宁逼问,“请问哪碗汤药是你开的?”
贺启轩头皮发麻,衣袖下的手微握,“右边这碗。”
周管家沉冤得雪,“王妃,贺府医的话可能还我清白?”
“你这么着急干什么?”沈宁瞟了他一眼,“我只说你端过来的绝嗣汤,又没说绝嗣汤是你做的?”
周管家给气的,他这顿打白挨了?
贺启轩压下眼底的震惊,“王妃多虑了,贺某明明开的是堕胎药,何来绝嗣汤一说?”
“你开的药剧寒无比,会给女子身体造成不可逆的损伤,终生无法再孕,难道还不是绝嗣汤?”
沈宁环视满屋子里的人,目光落在眉目紧蹙的萧璟身上,“你要非得不承认,可以请外头大夫来断。”
温雅的贺启轩面露无奈,“王妃有所不知,这类药物本就寒凉伤身,倒是避子汤稍微好点,但只适合同房之后喝,日子若隔得久,避子汤就不起作用了,只能喝寒性更重的堕胎药。
喝下之后确实对身体伤害大,但后续可以调补回来,绝对不会绝嗣的可能……”
“承认你医术不到家,有这么困难吗?”沈宁不耐烦打断,“在这说一千道一万的,浪费别人生命干什么!”
贺启轩脾气再好,也被气得倒仰,“左边那碗确实寒性轻了些,但根本打不掉孩子。”
“一次打不断,多喝几次不就行了。”沈宁反驳道:“你倒是厉害,一碗下去永绝后患。”
贺启轩噎得面容变色,“王妃,药量轻重视胎儿月份而定,要是月份久的,你提供的药非但流不掉孩子,反而会造成胎儿畸形。”
“我跟王爷成婚不足一月,你下的药量足以杀死临盆的孩子,你开的哪是堕胎药,分明是想要我的命。”
沈宁说话毫不客气,“不诊断就胡乱开药,不拿别人的性命当回事,你这样的害群之马还好意思自称医者,真是丢尽医者的脸。”
贺启轩气得浑身发抖,他说不过牙尖嘴利的沈宁,只得对萧惟璟道:“王爷,贺某开的堕胎药而非绝嗣汤,自问行得端坐得正,若是不信尽可以请人来验。”
命令是王爷下的,并没有要求他来诊断,请问何错之有?
萧惟璟太阳穴抽搐,他就不明白沈宁哪来那么多事?喝碗堕胎药非要搞得人仰马翻。
沈宁瞪着他,“我要不喝呢?”
萧惟璟愠怒,“沈宁,你别逼我动手。”
沈宁进屋将剩余的四剂药扔桌上,“请问医术超群的贺府医,这么多药能不能杀死一个未足月的孩子?”
贺启轩收敛脾气打开药包,神情略带惊讶,语气牵强道:“这是避子药,药效并不强,但如果连喝五天的话,孩子能保住的希望不大。”
沈宁目光犀利,“萧惟璟,别说我没怀孕,就是怀了我也不可能生下来,之所以决定喝药,就是确保不会怀上你的孩子。”
见她抬腕要喝,萧惟璟蓦地心头发紧,“沈宁!”
眸光下意识落在她平坦的腹部,那里真有他的孩子吗?
第44章 他怎么忍心打掉亲生骨肉
萧惟璟喉咙发痒,心头涌起丝复杂,突然抓住沈宁端药的手,“贺启轩,你替她把脉。”
贺启轩诧异,王爷是后悔了么?如果他心软让王妃诞下孩子,婉月以后的处境就更难了。
他不明白,王爷既然带了婉月回来,为什么又不给她名分?
一个没名没分的女子,处处受人指点,根本无法在王府立足。
王爷明知这个孽种不该存在,可关键时候却心软了,要将婉月置于何地?
贺启轩思绪万千,却不得不遵从命令。
然而,沈宁没有给他任何机会,突然推开萧惟璟的手,仰起头一口气将药喝光,“请王爷放心,有十一替你监视着,我会喝足五天的量,不给你添任何麻烦。
萧惟璟,我祝你日后儿孙满堂,百子千孙!”
萧惟璟心里波涛翻滚,胸口似被捅了一刀,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怒而拂衣离开。
他一走,周管家等人跟着离开。
竹青没忍住,抱住沈宁痛哭。
哭主子命苦,哭王爷狠心,他怎么忍心打掉亲生骨肉?
“哭什么。”沈宁反倒松口气,“我没有怀孕,只是以防万一而已。”
同时,她在心里告诫自己,苟命归苟命,千万别跟萧惟璟扯上关系,一个出手就是绝嗣汤的冷血大反派,她得时刻保持人间清醒。
竹青彻底死心,紧紧握住沈宁的手,“小姐,咱们回相府吧。”王府根本没有她们的容身之所。
沈宁苦笑,她要回去的话,只怕不等萧惟璟开口,便宜爹就会将她送回来,毕竟她最大的作用就是棋子。
竹青害怕,担心继续待下去连命都没了,“要不,我们跑吧?”
手里还有几千两,而且她可以出去找活干,绝不会让小姐饿肚子的。
如果有得选,沈宁会待在这里受雌雄反派的鸟气?
但萧惟璟铁了心拿她祭旗,又怎么会放她跑呢?明着有人监视,背地里不知还有多少。
自己不够强大,跑到天南海角都不管用。
自己足够强大,那还跑什么呢?干就对了!
沈宁常年跟病患打交道,什么委屈没有受过,高压更是屡见不鲜,她并没有为萧惟璟今天的所作所为难过或气馁,只会更加激励自己,敌人亡我之心不死,容不得丝毫懈怠。
当然,她脾气还是有的,给萧惟璟断粮。
老娘心情不爽,罢工了!
萧惟璟同样不舒服,一碗堕胎药而已,既然她也不想要孩子,痛痛快快喝了便是,非得要搞这么多幺蛾子。
想到她喝药时的决然,他心里涌起阵阵恼怒。
她居然敢不经过他的同意,擅自到药店买避子药。
以前恬不知耻追着他跑,口口声声说爱他,费尽心思求来婚事,如今竟然宁愿喝避子汤也不愿怀他的孩子。
他可以不要孩子,但她凭什么不要?
这个该死的女人,总是能轻易挑起他的脾气。
阴冷的目光瞥向初九,“愣着做甚?”
办事不利的初九浑身冒冷汗,屈辱万分去领五十军棍。
马有失蹄,人有失手,他明明问过大夫跟伙计,都说王妃抓的是求子安胎药,怎么到王妃手里就成了堕胎药?
完了,这次不但阴沟里翻船,连屁股都要被打烂。
想当初他深得王爷信任,身兼暗卫跟谍报机构,数年来从未有败绩,如今遇到王妃却阴沟里翻船,连着挨了三次军棍,屁股都打烂了。
王妃祸害王爷就算了,偏偏还要克他?
林婉月彻夜未眠,不知沈宁喝了绝嗣汤没有?
她心中重燃希冀,王爷吩咐送堕胎药给沈宁,足以说明他心里没有沈宁,之所以做表面功夫,多半是为了向皇帝交差,毕竟这婚是皇帝赐的,王爷纵然再不喜也会留几分薄面。
只要沈宁喝下绝嗣汤,这辈子就不可能再有孩子,王爷又岂会再将她放在心上。
春桃依旧昏迷,林婉月只能想办法打听消息。
下人狗眼看人低,她思来想去来到医阁,“启轩哥哥,我又来叨扰了。”.CoM
贺启轩在炮制药材,见她到来不禁五味杂陈。
贺家跟王爷生母宜妃有亲戚关系,他跟王爷打小认识,这几年没少帮着打王府,王爷对他还算信任。
王妃昨晚闹得太过,王爷权当她小题大做,并没有怀疑药物真有问题,如果不是他对付过去,真被查出药物有问题,王爷那关就不好过了。
贺启轩让药童退下,敛下情绪问道:“婉月,你找我何事?”
见他神情疏离,林婉月小心试探道:“启轩哥哥有心事?感觉你没休息好。”
“嗯,昨天没睡。”
林婉月关心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王妃的堕胎药出了问题。”
林婉月咯噔一下,震惊道:“好端端的,王妃为何要喝堕胎药?”
贺启轩的心一寸寸往下沉,“王爷吩咐的,没人敢多问。”
林婉月心脏骤然提起,“王妃喝了吗?”
贺启轩突然问,“你希望她喝吗?”
林婉月一噎,“启轩哥哥你好生奇怪,王妃怀孕是喜事,我替她高兴都来不及,又怎么会盼着她喝呢,只是不解王爷为何要赐汤药。”
“王妃并没有喝,说我做的绝嗣汤,送药的周管家还遭了顿打,连王爷都惊动了。”
林婉月惊骇,她用的是秘药,而且是混在堕胎药中,沈宁怎么发现的?
想到她没喝药,肚子还怀着王爷的种,林婉月气得牙齿咯咯响,如果她真生下孩子,而且是儿子的话,岂不是母凭子贵?
到时纵然王爷再不喜欢她,也会看到孩子的份上给予照顾,沈宁就彻底坐稳了王妃之位。
不行,那个位置是她的,沈宁怎么能霸占着不放,贱人!
第45章 沈宁惹恼王爷想生都没得生了
林婉月隐藏的很好,但贺启轩还是捕捉到她的情绪变化,心里涌出阵阵苦涩。
她有没有想过,一旦王爷发现端倪追究起来,他要承担什么样的罪责?
“婉月,我昨天煎药时,除了你没有第二个人进来,你说好好的堕胎药怎么就变成绝嗣汤?”
林婉月震惊,捂住心口连连退了两步,伤心道:“启轩哥哥,你怀疑我?”
贺启轩的心如烈火烹油,“绝嗣药虽没在药渣中没找到,却残留了不少成分,深谙药理之人一闻便知。
此药对女子身体伤害极大,只要喝下去就会终身不孕。
你说,到底有多大仇恨才会下这种药?”
见他目光清明犀利,林婉月便知自己躲不过去了。
可他如果说出真相,别说王爷会不会找自己,光是沈宁就不会放过她,哪会像现在风平浪静。
换句话说,贺启轩猜到是她,但是却保了她。
他既然保了自己,就不会再出卖自己。
林婉月强忍眼泪,惊得浑身瑟瑟发抖,“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了。”
贺启轩痛心,“婉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只是一时冲动,才会做出这糊涂事。”林婉月眼泪簌簌而下,满脸悲痛欲绝,“我与王爷青梅竹马,早就私定终身,非君不嫁非卿不娶,若非沈宁使手段让皇上赐婚,我才会是真正的晋王妃。
沈宁抢了我的位置,让我沦为全京城的笑柄。若是这样也就算了,毕竟我心里爱的是王爷,并不贪图王妃之位。
为了她的体面,王爷未曾给我任何名分,在外人眼里我就是个笑话,出去连头都抬不起来。
我想着只要能跟王爷在一块,受点委屈又算什么呢?
可是沈宁却压根没放过我,诬陷我买通徐婆子下药,收买夏荷抹黑我偷她嫁妆,当日在客栈要不是王爷拦着,她殴打的就不是春桃,只怕我连命都没了。
启轩哥哥,我实在太爱王爷了,我不想失去他才会做出这种糊涂事的。
我没想过要沈宁的命,只是想着她如果不能生,或许会收敛点性子,我在王府的日子才能稍微好过点。”
她柔弱无助地哭泣,似锋利的匕首一下下扎在贺启轩心口。
他当然知道婉月有多爱王爷,数年如一日等着王爷,眼看着好事将近,谁知却被沈宁横刀夺爱。
如果没有沈宁,婉月这辈子会过得很幸福。
如果没有沈宁,脏水又怎么会泼到婉月身上。
沈宁进府不足一月,已经逼得婉月无路可走。贺启轩不敢想象,她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这一切都是沈宁造成的,婉月忍无可忍才反击的,而且她下的只是绝嗣汤,并非取人性命的穿肠毒药。
林婉月用他昨天递的手帕擦眼泪,满脸悔恨道:“我现在就去找王爷坦白,这一切都是我做的,跟启轩哥哥你没有任何关系。”
泪眼朦胧间,她偷瞥了贺启轩一眼,可怜兮兮道:“在认罪之前,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个要求?”
贺启轩心痛到无以复加,“什么要求?”
“答应我,一定要治好春桃,她是在这世上唯一关心我,保护我的人了,我不想她就这样死了。”
语毕,决然转身离开。
贺启轩想到她的苦衷,下意识将人拦下,“作恶的是王妃,而且她并没有喝药,你没必要去找王爷。”
林婉月心中暗喜,抹着眼泪抽噎道:“可是,我不想连累你。”
“王妃误以为绝嗣汤是王爷下的,而且她娇蛮跋扈丝毫不给王爷情面。”贺启轩把心一横,“再说她累累作恶伤害你,你不必内疚自责。”
林婉月踌躇,“可是我良心会不安的。”
“即使没有你下药,王妃也不会有孩子的。”为了安抚她,贺启轩没有隐瞒,“王妃自行准备了避子汤,当着王爷的面喝下去的。”
消息太过突然,林婉月陡然提高声音,“王妃喝了避子汤?”
贺启轩颔首,“她跟王爷起了龃龉,冲动之下喝的。”
林婉月万分紧张,“孩子能保住吗?”
“连喝五天避子汤,保不住的。”
“王妃怎么能跟王爷置气呢?”林婉月神情着急,“那可是王爷的孩子,她怎么能擅作主张?”
没想到,连老天爷都在帮她,这下沈宁算是彻底惹恼王爷,想生都没得生了。
林婉月面露担忧,“王妃如此任性,王爷是不是很生气?”
“嗯,王爷被王妃气得拂袖离开。”
“都是我不好,要是我没进王府,王爷跟王妃就不会发生种种误会……”
“婉月,你就是太善良了,王妃性格野蛮不讲理,即使没有你,她跟王爷也不可能琴瑟和谐。”
贺启轩心疼不已,想伸手替她擦拭眼泪,可搁半空又顿住了。
婉月是王爷的人,岂是他能僭越的。
贺启轩怅然若失,心情沉重地收回手。
婉月太善良了,而且全心全意爱着王爷,他怎么可能对她产生不该的想法?
贺启轩恼怒自己,更不知该如何面对她,只得狼狈转身去整理药材。
谁知,突然被人从身后抱住。
贺启轩如五雷轰顶,整个人都呆了。婉月她……在干什么!
婉月轻轻搂着他,“启轩哥哥,谢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
贺启轩受惊,慌乱掰她的手。
婉月抱着不放,“启轩哥哥,有你护着我真好,你怕是在这世上对我最好的人了。”
贺启轩脑海空白,被她温热柔软的身体紧贴着,心差点从嗓子眼蹦出来。
他拼命咽着口水,苦涩道:“婉月,王爷才是对你最好的人。”
林婉月摇头,“王爷是王爷,启轩哥哥是启轩哥哥,不一样的。”
说完,松手转身跑出去。
贺启轩的心蓦地一空,余光只瞥到她的倩影消失在门口。
身体趔趄,跌坐在椅子上。
婉月这话是什么意思?
莫非拿他当作哥哥看待?
可即使是兄妹相称,同样是男女授受不亲,她为何突然要抱他?
向来冷静的贺启轩乱了,千头万绪涌上心头,满脑子都是林婉月的影子。
她笑,她哭,她温柔拥抱他……
他手上还残留着她的余温,不知该如何是好。
沈宁严重怀疑,十一是个白切黑。
长得稚嫩憨厚,行事却手狠手辣,不愧是大反派亲手调教的,拿捏人心那个叫厉害。
教她内功修炼,就跟羊拉屎似的,今天一点,明天一点,一套心法磨洋工能磨个一年半载,点菜吃饭却比谁都积极。
她前脚断萧惟璟的口粮,他后脚就敢罢工不教。
沈宁差点被气吐血,十一却满脸无辜,“肚子饿。”
王妃断王爷口粮就算了,凭什么不给他吃?饭菜做多了,当着他的面倒潲水桶。
夹在中间的他才是最大的受害者,既不知道王爷送来堕胎药,亦不知王妃自备避子汤,但彼此都给他脸色看。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沈宁忍了,继续给大反派做饭,然后闭门提升自己,这次不但用针灸刺激穴位,还用药浴提升身体机能。
还真别说,效果杠杠的。
这让沈宁信心倍增,她自我安慰着,哪天神功速成,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把萧惟璟劈得稀巴烂。
正在处理军务的萧惟璟连打几个喷嚏,最近总觉得脊梁骨发寒,莫非有刁民想要害他?
或许那碗堕胎药的缘故,他最近总有些心不在焉,脑海会不由自主浮现沈宁喝药时的决然。
昨天晚上,他还梦中做了个梦,梦里有婴孩的啼哭声音。
沈宁真的怀孕了吗?
如果是,那可能就是他此生唯一的孩子了。
可惜没有缘分,但他并不后悔。
一则条件不允许,二则他的病没得治,生孩子只会害了孩子。
但想到沈宁的嘴脸,他还是很生气,忍不住又踹了轮椅一脚。
等庞德松将轮椅抢救出来时,左侧的支架钢材被踹瘪了。
沈宁后脖子发凉,萧惟璟的暴力倾向很严重啊。
幸亏他踹的是轮椅,要踹的是她不早就见阎王了?
怪不得以后会做出屠戮之事,骨子里流淌的就是暴力。
这种人,他神经病来的,还是少惹为妙。
庞德松不敢直视她的眼睛,支吾道:“没拿稳,不小心砸瘪了。”
沈宁看破不说破,将轮椅拆下来重新安装。
别看外形简单,可涉及机械传动,内部结构还是挺复杂的。
还以为萧惟璟会搞得一团糟,可让沈宁惊讶的是,他居然原封不动安装回去了,只是精度校对上出了问题才导致卡壳的。
啧啧,大反派的脑子真不赖。
她很快将零件校对好,将踹瘪的钢材敲回去,“可以了。”
庞德松坐上去溜了两圈,惊喜道:“王妃你真厉害。”
这次可得藏好,不能再让王爷祸害了。
“举手之劳。”沈宁谦虚道:“以后有问题,可以随时来找我。”
见她随和好说话,庞德松按捺不住了,“王妃,请问这轮椅好做吗?”
“材料不值几个钱,但是设计跟工艺值钱。”沈宁猜到他的心思,“要卖的话,起码是三百两银子,如果你有熟人要买,一百两就行了。”
庞德松震惊,“一百两?”就几根钢材而已,机括部件也是钢材,算下来顶多不超过五两银子。
他原想着王妃既然嫁给王爷,那就是一家人了。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王妃可以将图纸交给王爷,到时就能制造出来给伤残的退役士兵,改善他们的生活困境,而王爷也能得到更多人心。
谁知王妃并没有这打算,而且明码标价售卖。
他顿时不敢吭声,这要传出去,外头不骂王爷敲骨吸髓才怪了。
沈宁做轮椅不完全为了卖庞德松的好,同时也是让他测试轮椅质量,完全合格就能抛向市场赚钱。
不论哪个时代,技术永远是最值钱的,她没办法当白菜卖。
再说穷人如过江鲫鱼,她能帮一个两个,但没办法照拂到所有人。
“不急的话等以后,过个一年两载就会便宜了。”
不要怀疑古人的智慧,轮椅只要推出去,肯定会有不少商家买回去肢解,不出半年保准能复制出来,所以她只能赚快钱,而不是打价格战。
经过观察,她觉得庞德松是个可以争取的人。
趁着他在,沈宁重提假肢的事,“假肢设计过于复杂,而且因人而异,需要量身打造的,我只能试一下,不敢完全保证能让你重新站起来。”
其实他的情况还好,她心里是有把握的,但假肢涉及到关节,结构太过复杂,材料一时半会找不齐,所以话不能说太满。
沈宁让十一帮忙量庞德松的尺寸,然后要了三个月时间。
庞德松不敢妄想还能重新站起来,但王妃的好意让他感激涕零。
如此多才多艺的奇女子,做晋王妃再适合不过,希望王爷有一日能大开慧眼。
避子汤对身体伤害极大,沈宁走路有点打飘,连着几天在家休息。
药喝到最后一天,她肚子抽痛得厉害,突然“哗啦”一下。
沈宁神情瞬变,捂着肚子就跑。
咦,大姨妈来了。
虚惊一场,这几天的药白喝了。
同时,她不禁松了口气,没怀孕就好。
十一将竹青拉到旁边低声问,“王妃今天怎么没喝药?”
各为其主,竹青瞬间炸毛,冲着他发脾气,“喝什么喝?王妃来葵水了,这药你们谁爱喝喝去!”
说着眼泪掉下来,小姐真是太不容易了。
十一被怼哑口无言,委屈地摸了摸鼻子。
职责所在,他如实禀报自家主子。
没怀孕?萧惟璟不禁松口气,凌厉的眼神扫向初九,“要你有何用?”
初九往角落里缩,尽可能降低存在感。
虽说是场乌龙,但萧惟璟心里烦躁得厉害,“恤银拨下来没有?”
初九就是为这事来的,“刚到兵部,韩将军已经去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