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过去点。”虞凝英扯赵天钧袖子,让他往旁边挪了个位置。
虞子钰得意洋洋坐到主座,解开长剑横在饭桌上。
虞元楚夹了颗花生米丢嘴里:“神仙不是不食人间烟火吗,你都要成仙了,还吃我们这些凡人的东西?”
“我快要成仙,又不是现在就成。”
虞子钰在道观吃过一顿了,腹中已饱,她兴致冲冲给众人夹菜:“吃啊,多吃点,吃完我给你们讲仙人的奇事!”
“别讲了,我不爱听。”虞元楚总爱泼她冷水。
虞子钰横眉道:“不爱听你就滚出去,一人得道鸡犬飞升。以后我成仙了,当心我不带你。”
虞凝英呵斥虞元楚:“你老逗她干什么,好好吃你的饭。”
虞子钰扫了一眼四周,对门口垂手而立的仆人道:“你们都出去,离开这屋子七步远,不许偷听我讲话。”
“是,三小姐。”几个候着的下人先后离去,站到外头院中。
屋里只剩下爹娘、大姐和二哥。
虞子钰神秘兮兮前去关上门,回到自己的位置,半捂着嘴说:“我告你你们一件事,你们千万千万别透露出去,听到没有?”
“听到了,你说吧。”虞青黛假装兴趣盎然。
虞子钰口若悬河,她向来喜欢夸大,说得半真半假。
“此事要从上个月讲起,上个月我做了个梦,梦到仙人来接我。我当时百思不得其解,于是日夜看书,今日终于是悟出来了。”
虞元楚慢条斯理吃着饭:“悟出什么了,悟出你修了个假仙?”
“娘,你看他!”虞子钰哭嚎向母亲告状。
虞凝英:“元楚,好好吃你的饭。”
虞子钰继续道:“我悟出来,这世间有个修仙门派,名叫寻生宗。寻生宗地处世外桃源,宛若人间仙境,飞禽走兽皆是仙品。我将此事和祖师娘一说,于是祖师娘带我去找仙门了。”
“我与祖师娘御剑飞行过了百丈悬崖,骑着蛟龙渡过通天大河,腾云驾雾过百妖洞,去到一个世外桃源,最后到了寻生宗。对了,我们去的时候,还有个身穿乌金甲的天兵来接我们呢。”
几个人随口附和她,说她真了不起。
这种话,这些年来虞子钰说了太多遍,家里人早已不信,只当她在发癔症。
眼见家人们都在敷衍她,虞子钰不高兴,提上银剑出门去:“算了,跟你们这些凡人说不通,我回房修炼了。”
“我们信的!你不吃饭了?”虞凝英在后头喊话。
“我在道观吃过了。”
虞子钰回到屋里,顿生沮丧,世间没一个人懂她,要是李奉在就好了。李奉是个鬼,能理解她所想所见。
这么一想,虞子钰又想念李奉了。
她今早出发时跟李奉约好,他晚上还占据着李既演身子的话,就来虞府跟她幽会。
这么久也不见他来,怕是身子又被李既演控制了吧。真烦人,难得遇到个情投意合的情郎,还不能正大光明在一起,可真是天妒有缘人。
李既演从军营回来,时刻记挂虞子钰。
他一整日都小心提防,控制好情绪,尽可能让情绪处于平稳,免得李奉乘虚而入占据身体。
他慢慢摸索出来,当身体处于刺激性的情绪变化,痛苦、嫉妒、愤怒、悲伤等,李奉便有机可乘。
李既演先回将军府,换上一身白衣,出发前往虞府。
他没有偷偷摸摸,从大门直进,先去和虞家父母请礼,才去找虞子钰。虞凝英和赵天钧甚是欣慰,希望虞子钰能陷入情爱,不再沉迷修仙。
被情爱所困,也比沉迷修仙来得好。
虞子钰正躺床上研究修仙秘籍,丫鬟青荷在外头道:“小姐,李公子来看您了。”
虞子钰一骨碌起来,跑来开门,李既演清隽疏朗身形闯入她眼帘,她一颗心扑通乱跳,甜津津的。
一把拉李既演入屋,关上门对青荷道:“青荷,我要和李公子论道,别让人靠近这里。”
青荷方才从小姐绯红面颊中,看出少女怀春情意,笑着道:“好,你们慢慢处着,我在院子里当值,有事就喊我。”
“知道了。”
虞子钰把李既演按在门上,搂住他脖子,脸儿染上红晕:“淫贼,来找我做什么?”
“想你。”
李既演不太清楚李奉是个什么性子,他不敢乱说话怕会露馅,虞子钰总是说李奉是个淫贼,那他只需当个好色之徒,虞子钰应当发现不了。
冒充李奉来幽会,他可不觉得卑劣,他才是这副身体的主人,才是虞子钰既定的丈夫,李奉拿什么跟他争。
他捏住虞子钰的下巴,装得淡定:“舌头。”
虞子钰摸他明显的喉结,骂了句死鬼,仰面伸出舌尖。
李既演吻下去含住她唇舌,亲得发狂。他托抱起她,让她两腿夹住他的腰,粗糙掌心急促抚擦她的后背,搁着衣服虞子钰都能感受到他掌心在发烫。
虞子钰被抱得双脚离地,脚底悬空让她不安,紧紧抱住李既演宽阔双肩:“死鬼,去床上,我们躺着亲。”
李既演并不放下她,把她抱得稳当:“我要站着亲,不会让你掉下去的。”
两人亲了许久,虞子钰软着身子,下巴搁在他肩上,声音绵绵:“李奉,亲嘴可真好玩,你说要是做了神仙,是不是比亲嘴还快乐?”
李既演不想听到“李奉”二字,嘴唇一遍遍碾磨她耳廓:“别叫李奉,叫夫君。”
虞子钰抬起头来,笑得双眼水光潋滟:“叫你死鬼,你个死鬼,专门诱我做这种下作事儿,淫贼。”
李既演亲她的额头,嘴唇不曾离开她白净的脸,游离着来到嘴唇,和她唇贴唇讲话:“要不要看我那里?”
“要,现在就看。”她揉李既演的耳垂,心尖儿又甜又暖,“不好看的话,我就打你。”
李既演眉眼含笑,故意占她便宜:“打我做什么,你该打它才是,是它吓到你又不是我。”
“油嘴滑舌。”
◎被骗了◎
李既演抱虞子钰到床上, 让她坐自己身上,半撑起身子亲她红润的嘴,虞子钰搂着他, 被他亲得接不上气儿来, 跟他拉开半寸距离, 手指放他嘴里。
“你可别把我给亲死了, 先亲我的手解解馋吧,我喘口气儿。”
李既演吮她指尖,含入口中轻咬。看他这难以自持模样, 虞子钰觉得好玩, 摸他的脸笑道:“我的好夫君, 怎么这般急躁,果真是淫贼。”
她弯身解李既演腰间革带, 白净长衫散开, 虞子钰视死如归, 鼓足心神脱他裤子审判他。李既演平躺下去背靠绸被,粗糙掌心捂住自己的眼,等待虞子钰断他生死。
虞子钰看了半晌不出声。
李既演呼声渐弱,摸不透虞子钰的喜怒无常, 他吃不住这么久的审视,忍不住气声粗哑开了口:“还是, 还是不好看吗。”
虞子钰吹了一口气, 方才抬起头来:“不好看,丑死了。”
李既演粗糙掌心捂得眼睛更紧,隐忍不发。
虞子钰凑上来扒开他的手, 低头亲在他眼皮上:“不好看, 但比第一次见时好了些许, 白净了不少,看起来没那么恶心了。”
李既演如释重负,拉过被子罩住她头顶,两只手紧紧抱住她:“还想亲嘴。”
虞子钰伸出一根手指,指尖细细描绘他端秀眉眼,捏他下巴,学他刚才冷淡语气:“舌头。”
李既演伸出舌尖,把她指尖卷进嘴里。虞子钰抽出手指,吻住他难舍难分,二人在被子中反复亲昵,探寻到前所未有的乐趣。
屋外敲门声突兀响起,惊得两人抱得更紧,虞子钰像是担心被人抓奸,匆匆塞李既演进最里头的锦被中。
“子钰,你在里头干嘛呢?”
虞青黛问道,闻悉李既演又来找虞子钰了,她左右放心不下,恐虞子钰又乱打李既演,特地来提醒。
虞子钰揉李既演耳垂:“我姐姐来了,你好好在这里,我去和她说说话。”
“你快点回来。”
虞子钰跳下床,疾跑来开门,只开了条缝儿探出个头来:“姐姐,找我何事?”
虞青黛看她脸颊绯红,嘴唇红湿,问道:“李公子来找你了?”
“对呀,他就在我屋里呢,你要不要进来看看?”
虞青黛轻咳一声:“我看他作甚,姐姐过来跟你说一声,可不许再打人了。”
“我知道,不打他,我跟他亲嘴呢。”虞子钰毫不遮掩,坦坦荡荡地说,狡黠一笑,“姐,亲嘴可好玩了,你要不要试试?”
虞子钰总是能自然而然让人尴尬,虞青黛尚未回话,李既演在屋里重重咳嗽一声,似乎也在窘迫。
妹妹把男人藏到屋里,作为姐姐的不能不担心她会吃亏,压了气声道:“你们亲嘴,是你自愿亲的,还是他强迫你的?”
“我自愿的,我觉得好玩就跟他亲了,可舒服了,跟做神仙一样。”虞子钰笑起来,晃得头顶紫金步摇颤动。
虞青黛知道跟她说不通,只得硬着头皮叫屋里的李既演:“李公子,有些事儿子钰不太懂,总是想一出是一出。还望李公子多思量些,点到为止,莫要搞出大事儿来。”
李既演也红了脸,声线沉闷:“虞小姐,在下有分寸,决不僭越。”
虞青黛:“李公子,你与子钰情投意合,我们家里人自然是同意。不过子钰这般情况,着实不适有孕,我这才提了一嘴,还请李公子谅解。”
“虞小姐,我都明白。”
虞子钰抬起下巴道:“姐姐,是你多虑了。我只是跟他亲嘴而已,他那里丑死了,我才不让他进来呢,怎可能会有孕。”
“你呀你,若是有孕了,受苦的可是你自己。”虞青黛点点头她额头,“自己注意些,听到没。”
“知道了。”
虞青黛走了,虞子钰关上门跑回床上,抱住李既演。李既演却耍起小脾气,怏怏不乐道:“你方才问你姐姐要不要试试,是何意?”
“什么,听不懂。”
“你说亲嘴好玩,问她要不要试试?可是把我当成个物件儿了,别人想亲也能亲?”
虞子钰噗嗤笑出声,故意逗他:“要是我把你送给我姐姐,让她亲你,你乐不乐意?”
“有你这样说话的吗。”李既演转过身背对她。
“那我把你送给公主当面首,你乐不乐意?”虞子钰掰他的肩,笑着对他耳朵呼气。
李既演不回话。
“那我把你送给......送给扶柳楼的婉娘,让你当小倌儿,你乐不乐意?”虞子钰还在嬉皮笑脸。
李既演转过身,抱住她压她在身下:“你怎么总是想着把我送人。我就是你的,你单独一个人的。”
“你是我一个人的,我就有资格把你送给别人。”虞子钰凑上去要亲他。
李既演偏过头:“你把我送别人了,我就是别人的,不给你亲了。”
虞子钰搂住他脖子:“我说错了嘛,我疼你都来不及,怎么会把你送给别人。”
两人在床上抱了许久,李既演这是第二次躺虞子钰床上 ,他以前以为富贵人家女儿的床应当是温香玉软,京城里有钱人都喜欢熏香,衣物被子都时不时熏一熏。
但虞子钰的屋子不一样,她床上总是一股香火味儿,让人宛如身处烟雾缭绕的道观。
他掀开床单一看,底下铺满了各种符纸,不经问道:“你把这些东西都塞床上干嘛?”
“修炼啊,我做梦都在修炼的。”虞子钰翻了个身,趴在被子上,小腿一晃一晃。
李既演从床上起来,捧住她的脸亲了亲:“我给你收拾一下屋子吧。”
“收拾干嘛,我的屋子这么整洁。”
李既演目光瞥向扔得满地都是的书籍、法器,道:“哪里整洁了,乱得要死。不过没关系,夫君会帮你收拾的。”
他一本本捡起地上的书,时不时询问虞子钰如何归类,又差下人送水和帕子进来,整个屋子都认真打扫了一遍。
虞子钰躺在床上看他:“你到底是来跟我谈情说爱,还是来干活儿的?”
“来伺候你的。”
二人虽然在谈婚论嫁了,可毕竟未明媒正娶,李既演也不能在这里过夜。
打扫完屋子,和虞子钰腻歪了一会儿解解馋,跟她商定好,三日后带上父亲再来提一次亲,到时让虞子钰一定得点头答应。
虞子钰推着他出门:“我知道了,肯定会和你成亲的。这么晚了,你快回去,我也该修炼了。”
李既演站在门口,烛光照下他修长身影,笼罩在虞子钰身上:“再亲一下。”
虞子钰垫起脚亲他:“可以了吧,淫贼。”
他心满意足离开,走路时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回到将军府,李既演总有预感,李奉好像要出来了。思量了一番,李既演找出纸笔,歪歪斜斜写下字条:“我的娘子,我自己照顾。”
纸条夹在腰间革带,上次李奉留纸条也是留在这个位置。
一夜过后,次日李既演醒来,头昏脑涨两眼一阵阵泛白光,他意识到这是李奉要出来的前兆,连忙洗漱换衣,用凉水冲脸,尽量让自己清醒。
可还是敌不过——李奉还是出来了。
濒临意识涣散之前,李既演猜测,以后他有可能要长期和李奉共用这副身子了。
李奉睁开眼,第一时间便是摸向腰间革带,想确认李既演有没有收到他留的信息。摸出新的字条,他咬牙一笑。
“我的娘子,我自己照顾。”他握紧纸条卷成一团,“是谁的娘子,还说不定呢。”
他脱下李既演刚换上的军服,重新穿上便衣,他才不去军营当值呢,那是李既演的差事,干他何事,他现在只想去找娘子你侬我侬。
正欲出门,不经意照到案桌上的铜镜,清晰映出脖子上的吻痕——好你个李既演,趁我不在,诱惑我妻,你可真该死。
李奉飞奔出将军府,属下徐汀问道:“将军,你去哪里,咱们该去军营了!”
“别管,我做事自有分寸。”
他来到虞府,虞家人知道他和虞子钰正是浓情蜜意,笑着告诉他虞子钰去山上道观了。
李奉马不停蹄,又跑到山上找虞子钰。见到她时,虞子钰就在道观外边打坐。
他冲过去抱她:“娘子,你昨晚和李既演干什么了?”
“我昨晚不是和你幽会吗。”虞子钰不明其意。
李奉咬咬牙:“你都说说,昨晚和我做什么了?” 虞子钰搂着他笑:“干了什么你自己不知道啊?”
“娘子,快些告诉我,我真要急死了。”
虞子钰:“亲嘴,摸手,抱在一起谈经论道啊,还能干什么。”
李奉一拍脑袋,扒开虞子钰的衣领,看到她白皙肩头上点点吻痕,忧心如焚:“娘子,我们被李既演骗了,昨儿我根本就没出来,一直都是李既演跟你在一起!”
虞子钰大惊:“昨晚和我在一起的,是李既演?”
李奉怒得两眼发红:“对呀,我们都被这个贱人骗了!”
虞子钰手背用力抹嘴,往地上呸呸几口:“亏我还一直亲他跟他恩爱,这个骗子,竟让他占了便宜。”
李奉心疼搂住她:“好了好了不生气,都是李既演诡计多端,不是阿钰的错。不气了哦,夫君疼你呢。”
虞子钰又气又羞,推开他蹲在地上哭:“我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怎么就着了他的道,跟他苟合呢。我分明有阴阳眼的,到头来却人鬼不分,我真该死啊!”
虞子钰倒不是哭自己亲错了人,她悲痛于自己如此苦于修炼,却还道行不够,分不清人和鬼。
看她哭得如此伤心,李奉心疼坏了。
上前横抱起她,坐到旁边石头上,让她坐到自己腿上,吻她脸上成串泪珠,柔声哄她:“娘子不哭了哦,没事的,只要你心里有我,就算和旁人亲嘴了,夫君也不在乎的。”
虞子钰还在抹眼泪:“李既演这个小人,我看他才是真正的淫贼!”
“嗯,那娘子今后是不是只喜欢我,不喜欢李既演?”李奉又吻她的下巴,咬她湿漉漉粉唇,“出家人不打诳语,娘子告诉我,你是不是一点儿也不喜欢李既演?”
虞子钰耳根子烧起来,两根手指绞着道袍,支支吾吾:“其实,其实还是有一点点喜欢的。”
“什么?”
“但我最喜欢的还是你!”虞子钰安慰他,“你们两个一模一样,我有时分了心也正常。事已至此,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谁让你没本事,只能占据人家的身子过活。”
李奉心一梗,也只得强颜欢笑:“不怪娘子,都怪李既演太放荡了,勾了娘子的心。”
虞子钰终于破愁为笑:“嗯,不怪我!”
◎成仙◎
虞子钰握了会儿情郎的手:“你不是该去军营吗, 来山上找我耽误了你的事儿怎么办。”
“耽误的是李既演,与我何干,我先前给他留字条跟他商量过了, 今后我负责照顾你, 他负责处理军营的事。”
“他同意了?”虞子钰从他腿上跳下, 不太相信。
李奉揽过她, 紧扣她腰身困在自己怀里:“当然同意。怎么,你不高兴了?昨儿跟那个贱人恩恩爱爱,今日我刚出来一会儿, 就迫不及待赶我走?”
虞子钰扭扭捏捏半搂着他, 歪着头眼波流转, 反嘴抱怨他。
“哪有,我最中意的还是你。你和李既演说到底也是同一个人, 你不能光占着人家身子, 不帮人家做事儿, 我好心提醒你,你还来怪我,不懂事儿。”
李奉逮着机会就想和娘子亲热,不想这些事儿败了两人的好兴, 诓她道:“今日军营无事,我才上山找你的。娘子放心, 夫君绝不是混子, 该李既演担的责,我也会担起的。”
虞子钰俏脸舒展开,亲在他额间:“这才对, 今后做事得有分寸, 不可任性而为。”
“娘子说得对, 是夫君欠虑。”李奉手不老实,宽大掌心顺着虞子钰腰线往上抚,她穿的道袍不合身,他手按压下去挤得道袍发皱,勾勒出腰身。
虞子钰抓住他的手:“祖师娘进宫去了。那我带你去散步吧,昨日跟李既演私会了,今日也跟你玩一玩。”
“娘子对我可真好。”
手牵手往山上走,虞子钰又和他讲起昨日祖师娘带她去找仙门一事,李奉耐性很足,也不打断她,认认真真听她讲完。
除去有些夸张成分,如御剑飞行过悬崖,骑着蛟龙渡河,天兵来迎接她们这些之外,李奉倒是觉得,有些事情可能不是虞子钰瞎编。
“寻生宗?皇上也去修仙?”他问道。
虞子钰牵着他的手朝前走,在山路上一蹦一跳:“对呀,皇上和祖师娘还说我是大宣的紫微星呢。”
“你可还记得寻生宗的路,带夫君去看看。”
虞子钰:“只记得往山的南面走,进入仙路时我道行不够,什么都不记得了,等下次祖师娘再带我去时,我会好好记路的。”
“下次你问问祖师娘,能不能也带我去求学,我也想成仙。”
李奉这话正合了虞子钰心意,终于有人愿意同她一起修仙了,从石头上跳下来抱住李奉:“我的好夫君,可真是爱死你了,我一定好好和祖师娘求情,让她也带你去仙门。”
“好,我们一起做神仙眷侣。”
走到山顶,虞子钰盘腿在草地里打坐,李奉紧挨着她坐,头靠她肩上:“阿钰,昨晚你和李既演都干什么了,一五一十说出来。”
“亲嘴啊,他一直亲嘴,我都喘不过气了他还亲。”虞子钰偏过头嘟嘴给他看,委屈巴巴诉苦,“你看,我的嘴现在还疼呢,都是被他昨晚给亲的。”
“这个贱人。”李奉咬牙低声咒骂,往虞子钰嘴上吹了吹,“夫君给你吹一吹,不疼了啊。”
盯着虞子钰红红的唇看,李奉亲了上去,他亲得更凶,将虞子钰按倒在野花丛,咬着她的唇勾出舌尖不停吮。
虞子钰嘴里难受,推开他捂住自己的嘴:“不许亲了,很疼的。”
李奉半撑着身子看她,唇角上扬,扯过一朵含苞欲放的迎春放手里把玩,舔去花瓣上未干的露珠:“总不能他亲了你,就不让我亲了吧,阿钰如此偏袒他,我可不高兴。”
“反正不给你亲,我嘴巴疼。”虞子钰从怀里掏出道家真经,心不在焉随手翻阅。
李奉向来举止下流,隔着衣服咬她肩头,含糊道:“我要亲他没亲过的那张嘴,这样才公平。”
“什么?”
直到李奉钻进她道袍衣摆底下,虞子钰后知后觉他的意思。
她仰面躺在草地上,惊慌看着一片净蓝天空,耳边拂过风声,虫鸣声,和自己隐忍的呼吸声,似乎还有水响声。
手足无措扯过一株迎春花,洁黄花瓣被她揉得狼藉,实在是觉得羞耻,双手紧紧捂住脸,轻声呜咽低吟。
隐隐约约,感觉自己要成仙了,腾云驾雾浮于云端,妙不可言。
一切都由李奉支配,她恍惚听到李奉说了句“阿钰,坐夫君脸上来。”她肯定是中邪了,竟没有自主意识,稀里糊涂照做,默念多少次静心咒都没用。
良久后,她呈大字瘫软草丛上,目光呆滞看向远天,喃喃道:“李奉,我方才好像要成仙了。”
李奉整理好她的道袍,侧躺在她身边,呼吸还未平复,撑起头看她:“娘子,这叫快活似神仙。”
虞子钰偏过头,看到他唇边还有可疑水渍:“把你的嘴擦一擦。”
李奉舌头在唇上舔了一圈:“阿钰,跟我在一起是不是比李既演好玩?”
“你太放荡了,李奉,嘴巴怎么可以用来......”虞子钰又捂住眼睛,她看过道教书籍中有关房中术之说,可书上从未记载过李奉这般行径,“你可真下流,不知羞耻。”
“娘子教训的是。”他握住虞子钰的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亲,“我不过是想让娘子体验成仙的乐趣,这才着急了些,做得不太好,还请娘子见谅。”
虞子钰明亮眼珠子转了转:“你怎么知道可以用嘴亲那里,你有没有亲过别人?”
李奉举起手:“绝对没有,娘子怎么这样想我。我是从春宫图上看来的,听说如此做可以让妻子快活似神仙,便照做了。”
看他这委屈样,虞子钰也不忍心,抱住他亲了一口:“那便好,我是要做神仙的人,你能跟我在一起是你几世修来的福气,要永远臣服于我,知道了吗?”
“李奉永远听娘子的话。”
虞子钰抱着他,盯着他轮廓分明的脸看了一会儿,自作聪明道:“夫君,既然用嘴也如此快活,等咱们成亲了你就别脱裤子了,反正你那玩意儿丑陋不堪,我都不想看。”
李奉愣住——发觉自己好像把事情办砸了。
两人正是春心萌动,一刻也不想分开。
中午虞子钰把李奉带回道观,在住房里教他读书写字,李奉倒是聪慧,教了一遍的东西就能记全。
日上高头,二人又滚床上亲嘴。
灵虚子回来了,在外头喊道:“子钰,你今日回家休息吧,别修炼了,咱们明日继续去寻生宗。”
虞子钰一惊,匆匆忙忙塞李奉进被窝里,手忙脚乱整理衣物穿鞋子,伸着头喊道:“祖师娘,我知道了!”
灵虚子推开门进来,一眼看到被子里鼓鼓囊囊的一团:“你在床上藏了什么?”
“没什么,衣服呢,我把衣服塞里头了。”
灵虚子瞥眼地上的男鞋,皱眉狐疑道:“你到底干什么了?”
李奉不再藏了,掀开被子起身拱手:“见过祖师娘。”
虞子钰红透了脸,耳尖充血窘迫不已:“祖师娘,这是李奉,我已经决定要跟他成亲了。”
“道观内不可淫.乱”灵虚子脸上并无波澜,丢下这么一句就出门去。
“我没有淫.乱......”虞子钰羞答答低喃,推了李奉一把,“快起来,你该去军营了,别待在这里了,祖师娘要生气了。”
“也没见她生气啊,看到你寻了个心上人,过得快活,她该高兴才是。”李奉脸皮厚,不在乎这些。
“总之你先回去,我要和祖师娘谈论修仙的事儿呢。我跟她好好说,说不定她就愿意带你一起去寻生宗求学了。”
李奉眯起眼,他隐隐猜测灵虚子可能在做什么不可告人的事,这事儿还和虞子钰有关,他得弄清楚灵虚子带虞子钰去仙门,到底去的哪个仙门。
两人收拾好出来,看到灵虚子在院中站立,宽大道袍束缚住她笔直身形,从远处看还真有几分仙风道骨。
虞子钰拉李奉站到灵虚子面前:“祖师娘,这是李奉,李奉是个孤魂野鬼,咱们明日去寻生宗时,能不能也带上他,我想和他做道侣,让他修个鬼仙。”
灵虚子抬眉:“他不是李既演吗?”
“不是的,这不是李既演。李奉是个鬼,他只是暂时借用了李既演的身子。”虞子钰匆忙解释。
灵虚子之前也见过李既演,这会儿她看着他的眼神,能辨出这人和之前的李既演确实有些不同:“你是李奉?”
李奉点头:“正是。”
灵虚子忽而有了主意,这李既演也有癔症的话,说不定真能进寻生宗。老皇帝寻找的药引,皆是疯的癫的怪的,必须得患有癔症。
老皇帝手下有几个有真材实料的御医,那几个御医把脉了得,能够准确诊断患者到底是装疯卖傻,还是真的患有癔症。
先前她尝试着带几个假疯子进去,皆被御医看穿。
若李既演是真疯的话,带他进去,说不定能让他替代虞子钰充当药引,也好歹救虞子钰一命。
她细细琢磨,愈发觉得可行。
她先前没注意到,如今一细思,李奉这个名字就不可能是虞子钰瞎编,若虞子钰自个儿发疯,那她给“鬼怪”取的名字,大抵应是通天赤炎绿瞳恶鬼、八斑赖皮钻地长舌鬼,诸如此类。
李奉,李既演——看来此人真有病,还病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