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青黛又问:“子钰,你进了三清殿,可有看到你祖师娘,到底是如何炼制丹药的?都用什么东西来炼?”
虞子钰回忆起丹房的情况,道:“里头有很多妖兽,有火眼金睛兽,三头赖皮蛇,还有绿毛八角大乌龟。”
她脑子不清楚,时常幻象与现实交织,真真假假也分不清。
宁远看向虞青黛,眼神示意她先不要问了。随后从袖子中取出一张纸,一只黑色虎符画像跃然于纸上。
“子钰,你看看这个。下次你和皇上交谈时,多注意观察观察,看看周围可有这个东西。”
虞子钰凑过去看虎符画像,摸着下巴。
故作高深揣摩道:“这是黑皮血蹄滚地虎,我早些年在山上遇到过一次。跟它打了三十来个回合,头盖骨都被它掀翻了。好在我功力深厚,最后将它斩杀于河边。”
这次是她瞎编的,她怕若是说自己没见过,宁远公主会觉得她见识短浅。
看着宁远和虞青黛面面相觑的模样。
虞子钰心虚咳嗽一声,抬头挺胸加重语气:“真的,我没骗你们。不信你们看,我头上还有伤疤呢,就是那畜生给我挠的。”
“我们信,我们信。”宁远道。
老皇帝把玉玺和虎符藏得极深,宁远费了不少精力都没能找到。如今只能将希望放在虞子钰身上,虞子钰是最容易接近老皇帝的人。
宁远指着画像上的虎符。
对虞子钰道:“子钰,这个东西呢,不是真的大妖兽。它是大妖兽的雕像,黑色的,有拳头大小。平日都在皇上手里,你帮宁远姐姐留意一下,若是看到了就告诉我,好吗?”
虞子钰又凑头看了一会儿画像。
抬起头来,脸色变了变。
“这不是虎符吗。虎符乃调兵遣将的兵符,一半在皇上手里,一半在将帅手中,持有虎符者可以调兵遣将。你们要虎符做什么?”
宁远和虞青黛身子一僵,没想到虞子钰疯疯癫癫的,居然知道这个。
不等她二人开口,虞子钰却是自己大笑起来:“我知道了,你们做事自有你们的道理。我就不问了,你们这些凡夫俗子的事情,我才懒得插手呢。”
宁远和虞青黛松了一口气,宁远又尝试道:“那子钰,你能帮姐姐留意虎符的去处吗?”
“这有何不可。不就是找个东西吗,我这阴阳眼最适合用来找东西了。公主放心,我定帮你把虎符找出来,让你们见识我这阴阳眼的厉害。”
宁远捂住她的嘴,“嘘”声道:“子钰,此事不可外传,虎符二字千万不可轻易向外说。”
虞子钰笑着,老道持成地竖起手指,掐了个剑诀。
“我知道,天机不可泄露嘛。你们一个是我的亲姐姐,一个是我亲姐姐的知己,你们的天机,我是不会泄露的。”
如此,宁远和虞青黛也就放心了。
虞子钰虽然疯魔,可有时候还是靠得住。她们以前不止一次,让虞子钰提前偷看呈给皇上的奏折,虞子钰基本上马到功成。
虞子钰又道:“同样呢,我的天机,你们也不能泄露。”
虞青黛问:“你有什么天机?”
“哈哈哈哈!说出来就不是天机了。”虞子钰仰天长笑出门去。
她的天机可多了,祖师娘明日就要带她去仙门求学,她很快就能成仙了;她有灵药野蘑菇,吃了可以助势阴阳眼,妙不可言;她还和李奉抱在一起了,和李既演牵手了——
这些,都是她的天机。
虞子钰出了门,跑回自己房间,温习修仙知识。
明日就要和祖师娘去仙门求学了,她作为祖师娘座下唯一关门弟子,可不能给祖师娘丢脸。
孜孜不倦看了一会儿书,又是朗读要是摘抄,忙得不亦乐乎。
外头传来声响,是祝淑秋的声音:“三小姐,大小姐让奴婢给您送来热汤,说是给您补补身子。”
虞子钰大手一挥:“送进来!”
祝淑秋低头小步进来,小心翼翼把汤盅放在茶几上。
她踌躇片刻,还是和虞子钰道歉:“三小姐,那日您让奴婢帮您守门,不许屋里的东西出来。是奴婢失职,未能完成三小姐的命令,还请小姐恕罪。”
虞子钰挥挥手,爽朗道:“不碍事,也怪我考虑不周。你一个凡人,怎么能看得住一个恶鬼呢,无事。等我明日去了仙门求学回来,定可以把李奉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祝淑秋带着端盘正要出门去,听到“仙门”二字,又驻足:“小姐,您要去哪里的仙门?”
“这不是你该问的事儿,先下去吧。”
“是。”
祝淑秋退出门,心中疑团渐起。
她跟着虞元楚来虞府之前,在娘家村里待了一段时间。村里有个痴儿突然失踪了好些日子,回来后一直说自己进了仙门。
再没几天,那痴儿便失足村外的池塘,死得无声无息。
虞子钰温习着秘籍,却想起了李奉那小子。
她拍拍自己的头,怀疑自己是不是真喜欢上李奉了。可恶,定是这个色鬼对她使用什么诱术,让她春心大动。
这么下去,她还怎么坚守道心?
虞子钰拿起剑,决定去找李既演,看看能不能逼李奉出来。问问这个淫贼,到底用什么法子勾引的她,惹得她一想到他就面红耳赤。
她和爹娘说了一声,说自己去看李既演,很快就回来。
虞凝英道:“马上要用晚饭了,你还到处跑?”
“我很快回来!”
虞子钰带着刀剑,直奔将军府。
此刻,李既演正在书房听李方廉的训斥。
李方廉气得胡须颤颤,指着他骂道:“军营要开议会你不懂?你知不知道,现在多少双眼睛盯着你,你居然不参会,跑去山上找虞子钰!你干脆跟着她一起出家算了!”
李既演有苦难言,他当然知道军营要开议会,他一早便准备去了。
结果李奉突然出现,李奉才不管什么议会要务。这家伙一心只有虞子钰,跑上山和虞子钰卿卿我我,留下一堆烂摊子给他处理。
“父亲,下次不会了。”李既演低声道。
李方廉又道:“痴恋虞子钰,那你倒是赶紧缠着她,让她点头答应成亲啊。”
“我会尽快。”
下人来在门外报信:“大人,虞家三小姐来了。”
李方廉“啧啧”两声,道:“赶紧去,最好今晚就让她答应成亲。把你们的亲事定了,我也好正式入伙宁远的队伍。我看啊,宁远才是最可能得天下的人,咱们可别站错队了。”
“是,儿子先退下了。”
李既演来到前院。
此时天已经快黑了,虞子钰穿着道袍站在院中,倒真有几分道士遗世独立的飘逸。
没等李既演走来,虞子钰自己跑到他面前,盯着他的脸看了看,尝试问道:“李奉?”
“我不是李奉。”李既演眼神转瞬间黯淡。
虞子钰觉得无趣,她想来找李奉的,她想见李奉。转身就要走:“哦,那我回家吃饭了。”
李既演拦住她:“是我,你很失望?”
虞子钰耸耸肩,一下没一下挥舞手中的拂尘:“当然了,我辛辛苦苦跑一趟,却没看到想看的人,当然失望。”
李既演心如刀绞,拉着她出了将军府,拐到外头的一条巷子中:“虞子钰,李奉什么都没做,你为什么偏偏喜欢他,不喜欢我?”
“他做了很多的......”虞子钰低头,无所事事地踩李既演的鞋尖,“他舔我的手,还抱我,还亲我。”
“他做的这些,才让你喜欢他的吗?”李既演咬牙沉声问。
“哎呀,我不知道了。再说了,我喜欢谁就喜欢谁,你管这么多干什么。”
她毫不示弱,梗着脖子继续道:“你们共用一副身子,我和李奉亲亲抱抱,相当于你也亲我抱我了,还是你占了便宜呢。”
“我占谁的便宜?”李既演对她的逻辑噎住。
虞子钰振振有词:“占了我和李奉的便宜。我跟他上辈子是夫妻,以后我当神仙,他当鬼仙,我们就是神仙眷侣。你一个凡人横在我们中间,就是你在占便宜。”
李既演拳头紧握,似笑非笑:“我竟成你和李奉的障碍了。虞子钰,你可真会伤人。”
虞子钰心里打鼓,觉得自己说的话过分了。
尽量找补:“不是那样了。但也都怪你,谁让你长得这么俊。要是你长得歪瓜裂枣的,李奉就算上了你的身,我也不会喜欢他。”
“你之前不是说我长得丑吗?”
虞子钰目光下垂,匆匆扫了一眼李既演下方,道:“我说的是你裤.裆里那东西丑,又没说你的脸丑。”
“其实......现在没那么丑了,白了好多,我没骗你。”
李既演发现自己真是傻子,他这时本该质问虞子钰为什么喜欢李奉的,结果又把话题绕到这上面来。
虞子钰抿抿嘴:“明天吧。现在天太黑了,看不清楚。”
“明天真的看?”李既演忐忑不安,再次纠结,怕她看,又怕她不看。
“真的,等我去仙门求学回来就看。要是好看的话,我们就成亲。”虞子钰给出个轻飘飘的承诺。
李既演抓住重点:“去哪里的仙门求学?”
“天机不可泄露。”虞子钰整理了一下身上的道袍,“既然李奉不在,我就先回家。你告知他一声,要是他出来了,记得让他去找我。”
“我没法告知他。”李既演盯着虞子钰俏丽的面庞,根本就不需要告知,只要李奉一出来,肯定第一时间去找她。
虞子钰走了几步,还是想李奉想得厉害,她突然道:“以后就这样定吧。你这副身子呢,左边是李奉,右边是李既演,谁也不占谁的便宜。”
“谁教你这样规定的?”
“我自己定的不行吗?”她看着李既演的脸,想起李奉的眼神,不禁情动,凑上去快速亲在他的左脸,“我亲一下李奉。”
亲完,就想跑。
李既演拉住她,眼眶湿润:“左边是李奉是吧,只喜欢亲李奉是吧?”他抬手往自己左脸扇了一巴掌。
虞子钰瞪大眼睛,怒不可遏:“你居然敢打李奉!孽障!”
她抬手在李既演右边脸也打了一巴掌:“你打李奉,我就打你!”
李既演两边脸火辣辣的疼,又抬手打在自己左脸:“你不是喜欢李奉吗,你越是喜欢他,我越是要糟蹋他。”
虞子钰又想打他的右脸,左右为难之下,还是放下手,低声咒骂:“有病,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骂完,迅速推开李既演,跑出巷子。
作者有话说:
阳了,身体有点不舒服,
明天请假一天,后天正常更新。
◎江山美人都是我们的◎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 李既演气虞子钰只喜欢李奉,但还是送她到虞府门口。
在虞府门口,撞上虞青黛送宁远公主出府。虞青黛见妹妹两眼红红的, 一脸的委屈, 上前问:“子钰, 怎么了这是, 谁欺负你了?”
“李既演。”虞子钰瘪着嘴,要哭不哭,跟姐姐告状, “他不听我的话。”
此刻, 虞府大门口已经掌灯。
虞青黛和宁远一同向李既演投过目光。烛灯映照下, 他两侧脸颊上的巴掌印宛然在目,瞧着还挺渗人。
虞青黛与李既演也不熟, 只得低声问虞子钰:“李公子脸上的伤是......你又打人了?”
虞子钰点头, 又摇头:“是, 也不全是。”
“到底怎么回事,跟姐姐说清楚。”
“右边是我打的,左边是他自己打的。”虞子钰眼神闪躲,吞吞吐吐道, “我只打了一半,要道歉我也只道一半。”
虞青黛和宁远不自觉看向李既演, 二人面面相觑, 欲言又止,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李既演对宁远和虞青黛分别拱手作揖:“公主殿下,虞小姐, 在下先告退了。”
待李既演走后, 虞青黛才问虞子钰:“子钰, 你怎么每次都打他?”
算起来,从李既演来提亲到现在,也不过半个月,虞子钰已经打他三次了。
第一次是在山上坟地里扇耳光;第二次把人家关屋子里折腾了一晚上,说是要除鬼;再加上这一次......
“谁让他不听话,是他自己欠收拾。”虞子钰哭丧起脸,跑进府内。
赵天钧在书房处理政要,眼前又浮现老皇帝丑陋得不忍直视的面容。
今日早朝时,老皇帝竟公然于朝堂上问他,能不能把虞子钰过继给他当女儿,他封虞子钰为镇国公主。
赵天钧哪里能愿意,不知作何回应。
好在李方廉出来打哈哈,说是皇上若是想过继,也应当过继为皇孙女,让虞子钰喊一声皇爷爷才是。
最后大家跟着一起打趣笑起来,此事只能暂时糊弄过去。
赵天钧不知这老畜生按的什么心。
但可以确定的是,老皇帝肯定是想利用虞子钰做些常人难以理解的事。这么多年来,老皇帝做过的匪夷所思之事,可太多了。
老皇帝就像整个大宣王朝里,一个无法名状的怪物。
曾经为了延年益寿,将三岁的皇太孙活活咬死,逮着孩子的脖子吸血。
为了体验升天,弄了个绑着大风筝的木椅,椅座底下绑上黑火/药包。自己坐在木椅上,让太监点燃火/药包发射木椅,最后确实升天了,但很快摔下来,断了三根肋骨。
自己研制换皮术,活生生用刀割下自己大半张脸皮,又割下一个孩童的脸皮。拿针把孩童的皮肤缝到自己脸上,最后伤口溃烂,愈合后整张脸人不人鬼不鬼。
此类令人毛骨悚然的行径,可太多太多。
大家起先都觉得,这老畜生恐怖是恐怖,可他看起来即将油尽灯枯,恐怕没几年就驾崩。
等他死了,大家也不用整日提心吊胆。
不曾想,这怪物老得只剩一把骨头了,却还是半吊着一口气活了一年又一年。
甚至在大明宫发生了多次行刺,这老怪物居然还能硬着一把骨头与刺客对抗。
有次,刺君之行再发。
太监高喊有刺客!众人鱼贯涌入大明宫,想要救驾。
看到的一幕,令众人脸皮发麻。
五皇子身穿黑衣,手拿匕首鲜血淋漓躺在龙纹地衣上,脖子脑袋几乎要分家。老皇帝趴在五皇子身上,如野兽一般啃咬五皇子的脖子。来侍寝的万贵妃,在一旁吓得瑟瑟发抖。
看到众人进来后,老皇帝才颤巍巍抬起脸,笑得阴森恐怖。
“你们这帮饭桶,要你们何用!若不是朕尚存些气力,今日便真死在刺客手中了。”
他踉踉跄跄爬起来,一脚踩在五皇子的头上,啐了一口,“逆子,还想杀父弑君,朕倒要看看你有几条命!”
说着,抄起椅子将五皇子的头砸了个稀巴烂。
自那次后,再无人敢行刺。
......
赵天钧思绪拉回,速速处理好案桌上的公务。
又去沐浴更衣,这才回到寝屋。
虞凝英已经睡下,他蹑手蹑足上床,躺在妻子身边。手一揽,把虞凝英搂在怀里,轻声问道:“夫人,你睡了?”
“还没呢,睡不着。”虞凝英睁开眼。
“怎么了,是不是没我陪着,所以睡不着?”
虞凝英往他手臂上拍:“多大岁数了,还老不正经。方才青黛和我说,子钰又打李既演了,他脸上全是巴掌印。”
赵天钧握住妻子保养得白润的手,道:“怎么又打人了,那李既演怎说的?”
“没说什么。”
赵天钧笑起来:“那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咯?这不是天造地设吗,快些让他们成亲,成亲后让李既演带子钰到塞外去。”
“胡说!就算成亲了,子钰也得住在京城,哪能送她去塞外受苦!”虞凝英恼了。
赵天钧这才将今日在朝上,老皇帝将过继虞子钰一事说出。
他忧心老皇帝会对虞子钰不利,想着赶紧让虞子钰和李既演成亲,随李既演去塞外躲一躲,远离老皇帝。
虞凝英听罢,也依允。老皇帝对虞子钰的爱护,着实让她愁虑。
赵天钧轻叹:“咱们这三个孩子啊,也就青黛有出息。元楚游手好闲,整日围着那小寡妇转悠。子钰又疯疯癫癫,沉迷修仙,唉。”
虞凝英:“青黛要做什么,咱们全力支持她便是。元楚嘛,他若是真想娶那小寡妇,我也没意见,由他自己折腾吧。至于子钰,只愿她平安就好。”
“嗯,也只能这样了。”他搂紧了虞凝英,凑过去要亲她。
虞凝英嫌弃别开脸:“老不正经,别折腾,腻死了。我要睡了。”
赵天钧按住她亲了好几口:“想当年,你把我当小倌儿绑在屋里,天天亲,那时怎么不说腻?现在嫌我老了,亲一口不让?”
“让你亲行了吧,别叨叨了。”
赵天钧笑着抱紧了她,两人在被窝底下,忆起当年趣事。
虞凝英是商户之女,家大业大,自小娇生惯养,养成了嚣张跋扈的性子。少女风华正茂的年纪,一眼看上了在男倌院当杂役的赵天钧。
她行事大胆,说是要把赵天钧买下,带回家玩。赵天钧宁死不从,说自己只是在倌院干杂活儿,不是卖身的小倌儿。
虞凝英不管不顾,将他带回家。带回家后,被家中父母骂了一顿,她只能让赵天钧在虞家当马奴。
感情之事越是压抑越是炙热,二人渐生情愫。寒冬凉夜,英俊少年郎潜入娇小姐屋中,为她暖脚,只为换得一个温软的吻。
后来,虞家家道中落,家中奴仆都要遣散。
少年临走前,背起分量不轻的包袱,瘦高身板依旧挺直,他将虞凝英拉到马场的草垛后方,亲得她嘴唇红肿,道:“小姐,你等等我,五年内我一定风风光光回来娶你。”
虞凝英别别扭扭红了眼睛:“谁要等你,你一个奴才,拿什么娶我。”
四年后,虞凝英举家搬迁到京城。
那年殿试放榜,商户们摩拳擦掌,等着榜下捉婿。虞家父母也等着找个女婿上门。
虞母到榜前守着,惊愕失色跑回来对虞凝英道:“英子,你可还记得咱家以前那个马奴赵二狗?这小子居然中了探花,正被各家抢着说亲呢,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说着,母亲又一脸惊恐:“英子,你以前老欺负赵二狗。如今他得了势,该不会报复咱们家吧?”
虞凝英红着脸,支支吾吾道:“我哪有欺负他......”
放榜结束后五日,惊才艳艳,神采英拔的探花郎备上厚礼来到虞家,问他们要不要上门女婿。
没几日,羡煞旁人的探花郎入赘虞家的消息,便在京城传开来。
李既演回到家中,低着头走,想法子躲开李方廉。
却还是被李方廉捉个正着,李方廉刚想问他,虞子钰过来将军府所为何事。话未出口,一眼看到,李既演两侧脸醒目的巴掌印。
“你这脸怎么回事?”李方廉伸长脖子,左右轮流看了一番。
李既演遮遮掩掩:“不小心摔了。”
“摔哪里能摔出这么大个巴掌印。”李方廉捋捋胡须,反应过来,“怕不是摔虞子钰手里了吧?”
“天色已晚,我就先回屋了,父亲也早些歇息。”李既演拱手道,转身朝自己房间走去。
李方廉本想骂他几句,又觉得没意思,只好作罢。
李既演回到屋中,拿着铜镜照脸。他自己扇的那巴掌挺狠,虞子钰扇的那巴掌也狠,双侧面颊都红肿了。
解衣准备沐浴,发现腰间革带里夹着一张黄符纸,打开一看,里头歪歪扭扭写了两行字。
从这扭曲的字体来看,分明就是自己的字迹——李既演恍然大悟,这应当是李奉留给自己的字条。
他还没想过,自己可以这样和李奉交流。
这黄符纸,一看就是虞子钰经常用来画符箓的黄纸。李既演大概能猜测出,虞子钰应当是教李奉修仙悟道了。
李既演这段日子已经在偷偷认字了,他拿出自己认字的笔记,折腾了大半夜,总算是弄清楚李奉到底写了什么。
“合作”
“我召古娘子和认字,你处里公务,冮山美人豆是我们的”
李既演研究了一会儿才明白,李奉这一堆错别字,李奉想写的估计是“合作,我照顾娘子和认字,你处理公务,江山美人都是我们的。”
把内容研究清楚,李既演面色却难看了。
凭什么李奉来负责和虞子钰调情,他来处理公务?
他有种预感,按这个局势发展下去。可能以后白日他辛苦当差赚钱养家,夜里李奉就出来坐享其成,抱着虞子钰恩恩爱爱。
虞子钰分明应是他李既演的娘子,他的娘子,凭什么让李奉照顾?有这么占人便宜的吗。
作者有话说:
宝子们,调整一下更新时间。
以后每晚九点钟更新哦。早睡早起身体好!
◎去仙门◎
虞子钰次日早早起来, 温习过一遍修仙秘籍。后去和爹娘拜别,说自己要上山出家了。
母亲问:“晚上还回来不,不回来的话, 娘今晚去道观里陪你。”
“我还回家睡觉的, 道观里蚊子多, 咬得我睡不着。”虞子钰手持拂尘, 背起长剑,腰间挎上弯刀,拿上两个大白馒头出门去。
“那你早些回来, 今晚我们等你回来再吃饭。”
“知道了!”虞子钰挥挥手, 疾步离开。
她出了虞府大门, 望向成贤街方向,朝阳升起, 投下金灿灿的光幕。那边便是将军府所在, 虞子钰又想起自己那嘴甜面俊的小情郎。
也不知道, 今日李奉会不会出现,要是能跟他牵个手,亲个嘴就好了。
虞子钰决定去碰碰运气,她往将军府跑去。
恰好, 刚到将军府,便遇上要去军营的李既演。她矮腰躲在巷子中, 只露出个脑袋, 试图从李既演的眼神里分辨,这人究竟是李既演,还是李奉。
还未能分辨一二, 李既演自己朝她走来。
虞子钰心里暖烘烘的, 猜测这一定是李奉。只有痴恋她已久的李奉, 才会一眼注意到她的存在,她果于自信,从不对自己有存疑。
少女情窦初开,眉梢眼角都含了春意儿,侧过脸伸手过去,要和情郎摸小手。
李既演深邃眉眼中是捉摸不定的暗涌,右手伸过,粗糙宽厚的掌心包住虞子钰的手,温暖厚实。
虞子钰双颊绯红,抽出手,又握住李既演的左手。将他拉进巷子,二人紧贴着讲话。
她道:“我昨儿和李既演规定了,左边是你,右边是李既演。以后我只牵你的左手,不牵右边的李既演。”
李既演双目冰冷,什么话也不说。
虞子钰又垫起脚,亲在他左脸,见他还是没反应,惊恐自己是不是认错人了,不确定道:“你,你是李奉吧?”
“看来你也没有多喜欢他。”
李既演低声喃语,真的喜欢一个人,怎么认不出他来呢。这反而让李既演心生宽慰,看来李奉也不是无可替代的。
“你刚才说什么?”虞子钰没听清他的话。
“没什么。”
李既演胆子前所未有的大,搂住虞子钰的腰身,压在她于巷壁,来势汹汹吻住她。含住她柔软的唇,又吮又咬。
虞子钰怔神过后,笨拙地回应他。仰面抱住他的脖子,嘴里呜咽着和他唇舌相磨。
两人都不太会,只是紧紧相拥,让身体尽量贴近。双唇不知疲倦地含着,贴着,两颗心扑通跳得发烫,奇异的酥意令两人陌生,又不可抗拒。
李既演呼吸越发的重,还觉得不够。把虞子钰抱起来,近乎让她双脚离地。
虞子钰被他咬得嘴唇发疼,推开他的头,仰长细白的脖子,得以暂时呼吸,“不成了,李奉,我都被你亲死了。你先放开我,我还得去山上修仙呢。”
李既演一声不吭,只听到他沉重发急的呼吸,他改为亲虞子钰的脸。把她半边脸亲了个遍,弄得一片口水,又继续亲她脖子。
虞子钰摸摸他整净的鬓角:“好了,够了。我还要上山呢,等我今晚回来咱们再亲。”
李既演抬起手,捏她下巴,声音潮湿:“舌头伸出来。”
虞子钰探出舌尖,很快被他吻住,呼吸都被他掠夺,李既演忍不住了,嗓音沙哑:“可以一起睡觉吗,可以吗?”
虞子钰想起什么,摸向李既演腰带:“差点忘记了,我都还没检查你那里变好看了没有呢。变好看了,我们就睡。”
这下子换李既演羞涩了,光天化日之下,大早上这儿随时可能有人经过。他咽了咽唾沫,恳请道:“那去屋里看行吗。”
“为什么不能在这里,我赶时间呢。”
“我害羞。”
虞子钰抬头看天,不屑道:“亲我的时候,也没见你害羞,这会儿又端着干什么。算了,等晚上回来再看,我现在要上山。”
她拉着起李既演的袖子,擦了一把脸,特地嘱咐:“可别让李既演知道我们亲嘴了,不然他又得跟我闹,烦死了。”
她抬手帮李既演整理了一下衣领,又亲在他的下巴。
“咱们现在总归是占着别人的身子,说话做事都得注意些。以后你跟着我好好修炼,修出自己的肉/身来,咱们就不用这么寄人篱下过日子了。”
李既演抿抿嘴,捧起虞子钰的手,在她手背上亲了亲,“如果我现在跟你说,我其实是李既演,你会打我吗?”
话音刚落,虞子钰下意识抬起手:“你说什么,你是李既演?”
“不是不是,逗你玩的。”李既演强颜欢笑,拥她在怀里。
虞子钰心里也打鼓,万一自己认错人,亲错人怎么办?这么一想,都要起鸡皮疙瘩了。不过又一转念,自己聪慧过人,怎么可能认错情郎?
她倔道:“以后不许逗我。我是什么人,是你能随便逗弄的吗?”
“好,不逗。”
虞子钰又约定道:“等太阳落山后,我应该是回家了。那时要是你还占着这副身子的话 ,便去虞府后门找我,我们再继续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