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竟是邪神—— by域煊
域煊  发于:2023年08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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匕首快要刺入陈杰的头部时,他闪开了。
陈杰站起来,一双巨大的眼眶看着余清韵,咧开微笑。
余清韵也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陈杰慢慢幻化,随后变成了小石像。
小石像咧开自己的笑,发出声音:“你可真聪明。”
余清韵上前想要抓住小石像,小石像体积较小,很是灵活:“我喜欢聪明人。你的眼珠和舌头一定最好吃。”
小石像本想轻松闪开,不料余清韵抓住它的脚,把它拖在地上,而后匕首不断刺入它的门面。
刚才还在恶意嬉笑的小石像瞬间被刺的黑烟不断冒出,没了动静。
余清韵缓缓站起来。
小石像幻化成人的时候是最好杀的,比如她第一次遇见的陈杰,一个手起刀落砍掉它的头颅,就像是切豆腐一样。
而等到小石像恢复成原型,那就是石质的,砍起来还是会有些硌手。
周围的草丛停止了骚动,没有小石像冒出来,但余清韵能察觉到它们在窥伺。
有了这么多耳目观察她,相信死僧和李智勇很快就会赶来。
“啊啊啊啊啊!!!”还是那个熟悉的尖叫声。
余清韵扒开旁边一个草丛,看到了一身肥肉不断乱颤的李仁贵。
她就知道李仁贵跑不远。
李仁贵惊疑不定地看着余清韵,见她没有攻击自己的痕迹,又瞄了瞄余清韵后面口罩男的尸体和没了动静的残缺小石像。
“你是,”李仁贵颤巍巍地开口,“你是真的小余吗?”
余清韵点头。
李仁贵慢慢平复下来,然后站起来拍了拍衣服:“小余,我和你说,我刚才看到有个冒充你的小石像杀了陈杰!”
“刚才那个也是我。”余清韵说。
她身上还带着刚才口罩男飞溅的血液,脸上有一道口罩男喷溅出的血痕。
李仁贵看着余清韵。
她的皮肤很白,此刻在月光下更白,衬得眼珠子更加的黑沉沉,就好像是,好像是一具没有情感波动的死人。
李仁贵感觉一道熟悉的冷风吹过他的皮肤表层,渗透至骨髓深处,把他吓得腿软。
他又被吓得瘫坐在地上。
余清韵叹了口气,抓起他不断颤抖的胳膊,拉着他站起来,然后拍拍他的肩膀:“我不会杀人的,刚才你看到的全是小石像变出来的。”
李仁贵身子还在不停地颤抖,他左看右看想着自己能不能跑,可他发现自己应该是跑不过余清韵的。
最后他点了点头,算是应了余清韵的话。同时心里暗暗叫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没有全相信余清韵的话。
“别想着跑,你跑了我可就真的护不住你了。”余清韵刚才扒开草丛时看到李仁贵身后冒出一个小石像的头。
那个小石像恶狠狠地看了余清韵一眼,很快消失在草丛里。
幸亏余清韵来的快,不然再过来就能看到李仁贵被小石像拖走了。
小石像有智商,会开口说话。而死僧,口罩男和李智勇没有智商,不会开口说话。
余清韵和李仁贵走着,很快又遇到了潘妮和柳南风。
两人看到余清韵和李仁贵后,脸上均是一喜。
两个人朝余清韵和李仁贵走过来,而李仁贵站在一边不断朝潘妮和柳南风使眼色,朝旁边的余清韵努了努嘴唇。
潘妮说:“李叔你怎么了,脸抽了吗?”
柳南风也是一脸疑惑。
李仁贵欲哭无泪,这两个人难道看不出他在警告他们吗?这个余清韵有问题啊!
可没等他再有什么表示,余清韵上了。
她上前将匕首猛地划向潘妮和柳南风,姿势干净利落,发丝循着轨迹扬起一道完美的弧度。
一切都在月光下进行,就像是某种仪式,余清韵的脸上再次飞溅出血液。
两个人头颅落地发出“咕噜”声,脖颈处冒出大量鲜血。
李仁贵很不争气地再次瘫坐在地上。
他一个公司大老板,为人和善精明,有着美丽的妻子和可爱的女儿,从没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只是帮女儿来这里祈福而已,怎么就遇上了这些事!
余清韵转身,低头看着李仁贵惊恐的眼神,嘴巴抽了抽。
李仁贵看着面前的大魔头,陈杰死了,潘妮死了,柳南风死了。
现在就差他和刘思华了。
月光下的女人挡住圆月,朦胧的头部看不见任何五官神情,这个魔头动了,李仁贵吓得闭上眼睛等待死亡降临。
看她拿东西削人的姿势那么熟练那么迅速,自己应该死的不会那么痛苦吧?
可等了几秒,痛感没有传来,倒是女人冷静的声音传来。
“睁开眼给我好好看。”
李仁贵睁开眼,女人已经让开站在一边。
地上潘妮和柳南风的尸体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断了头的两尊小石像。
李仁贵惊讶极了。
“看懂了吗?我刚才杀的也不是陈杰,是变成他来欺骗我们的小石像。”余清韵的声音在他头上响起。
李仁贵朝余清韵伸出手,让她扶自己起来,惊疑不定地看着地上的小石像。
鲜血根本就没有,再看余清韵的脸上,只有刚才口罩男的血痕,而潘妮和柳南风的鲜血早就消失不见。
见到李仁贵对她放心,余清韵就在前面带路:“我们现在需要找到陈杰,或者先把李智勇和死僧杀光,或许把他们杀光,怨气散开,我们就不会被困在这里了。”
李仁贵看了眼余清韵手上漆黑的武器,他记得前面几个夜晚余清韵拿的都是拿把寒光四溢的剔骨刀,现在换成了这个武器,余清韵直接战力大增,要和死僧几个对着打了。
不愧是陈杰说的“大佬”。
不过李仁贵心中有一个疑惑。
李仁贵问:“小余,你怎么知道这些都是小石像假扮的?”
他感觉每一个遇到的人都是真实的,不管是从对话还是举止来看,完全没有违和感。李仁贵分辨不出真假。
余清韵说:“……猜的。”
这么厉害的吗?李仁贵惊奇。
之后又碰到了好几次“其他人”,余清韵都是手起刀落,丝毫不拖泥带水,一旁跟随着的李仁贵一路看下来从一开始的惊奇到平常。
直到一个拐弯处,死僧冲出来抓住余清韵的肩膀。
余清韵闪了,但速度不够,很快被抓住,肩膀发出“咯吱”的骨头脆响声,同时李智勇也冒了出来,要把余清韵的眼睛挖出来。
李仁贵赶紧冲上前撞了一下李智勇。
好家伙,硬的要命,堪比铜墙铁壁,李仁贵几百斤的大胖子只觉得自己撞的头晕眼花眼冒金星,一个照面就直接倒在地上。
不过这还是有用的。
李智勇被撞的挪开了几步,为余清韵的挣脱争取了几十秒的时间。
这么短的时间根本不够余清韵瞄准死僧太阳穴,她直接把匕首刺入死僧巨大的眼眶之中。
她感觉到自己刺进了一个软肉里,还带着些血肉被刺入的“噗呲”声。
余清韵刚想继续搅动匕首,李智勇就扑了上来,余清韵抽出匕首侧身倒地翻滚躲避。
“给我压住他!”余清韵对李仁贵大喊。
李仁贵赶紧一个熊扑从李智勇的背后将他压倒。
死僧被余清韵刺中以后,眼眶不断冒出黑烟,它捂着眼眶黑烟冒出部分,要朝余清韵攻击。
余清韵用力挥臂,将匕首直直刺入死僧太阳穴,发出清脆的响声。
死僧倒地,真真正正地被余清韵灭了。
余清韵来不及高兴,因为李仁贵现在被李智勇掐着脖子要挖眼珠子了。
余清韵赶紧把李智勇的手腕切断,然后要刺入他的眼眶。
突然周围冲上来一群小石像,缠抱住余清韵。
大约有四五个,余清韵的头被抱住,胳膊被抱住,腿被抱住,浑身的骨头都发出清脆的骨裂声。
这一个变故打得余清韵猝不及防,她倒在地上,匕首落在一边,要在短时间内脱身拿到匕首是不可能的了。
李智勇的手腕断了,另一只手就松开对李仁贵脖子的钳制,要直接戳入李仁贵的眼珠。
李仁贵没了钳制,赶紧闪开跑了好几步,大汗淋漓,看到余清韵被几个小石像用力压得整个人变形,不由得大惊:“小余!”
“拿起我的匕首,攻击李……智勇的头部!”余清韵不停地挣扎,可是仍然不行,她的内脏和头部不断被挤压,痛的快要窒息。
后来她几次闭眼,隐约看到李仁贵拿起她的匕首,但李仁贵的手很快被匕首染黑冒出黑烟。
李仁贵吃痛得差点松开手。
余清韵还在想,怪不得风霁月会那样看着她,原来他知道别人是不能触碰匕首的。
李仁贵拿着匕首,毫无章法直接刺入李智勇的眼眶之中,狠狠地搅动,同时李智勇的手指也插入了李仁贵的一边眼珠子里。
“啊啊啊!!!”疼痛让李仁贵大喊,
这个在寺庙里就贪生怕死的油腻中年男子此刻豁出了毕生的力气和勇气,用力搅动匕首。
最后李智勇倒下了,李仁贵的一只眼睛也废了。
他拿起匕首的右手早已经被黑气布满,同样也废了。
这个大胖子颤抖着换左手拿起匕首,不停地用力刺着余清韵身上的几个小石像。
最后小石像们都被刺死,而李仁贵也不堪重负地松开匕首。
他看到余清韵倒在地上,头部和身子全都扭曲了,骨头全断了,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他坐在余清韵旁边,确认着余清韵还有一缕不易察觉的呼吸,然后警惕着四周动静。
不远处小道上跑来几个人,是柳南风,刘思华和陈杰。
三个人看到了两边胳膊全部冒着黑烟,一边眼珠挂在外面的李仁贵,看到了躺在地上四肢扭去似乎已经死去的余清韵尸体。
他们周围还有着死僧和李智勇倒地不起的尸体和四分五裂的小石像们。
一开始看到死僧和李智勇还有几个小石像的时候,三人先是一惊,开始警惕,后来发现这些都躺在一动不动,在看到李智勇和余清韵这副样子,看来这些邪祟被他们消灭了。
李智勇看到这三人,心都凉了。
该不会又是小石像吧,天要亡我啊!
陈杰一看到余清韵这样就大叫着想要上前:“余姐!”
这是,余姐和死僧几个同归于尽了?
不料,李仁贵挡在余清韵前面,仅有的完好无损的眼睛赤红着瞪着陈杰:“你别过来!”
陈杰停下脚步,惊讶地看着李仁贵:“李叔,你怎么……”
突遭大变故,疯了吗?
“你们都别给我过来!”李仁贵没理陈杰,他警告地瞪着在一旁也想要行动的柳南风和刘思华,“你们谁敢过来,我就杀了谁!”
这样的他看起来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你先别激动,”柳南风突然说,“我们不会上前的。陈杰,回来。”
李仁贵不说话,一直睁着眼睛看着柳南风三人后退。
忽然脑后一股力道,李仁贵就晕了过去。
原来潘妮早就在背后悄悄靠近,拿着从客房住楼顺过来的台灯把李仁贵打晕了。
刘思华见状,赶紧上前查看李仁贵的伤势:“没有性命之忧,幸好天亮以后会回到原状。”
他又看了一眼蜷缩在地的余清韵,上去探了探她的鼻息,一阵惊喜:“还活着!”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陈杰说。
余清韵睁开眼,发现自己身处一片漆黑的空间里。
有一尊石像在看着她。
那尊石像的眼睛和嘴角的微笑和寺庙里的小石像大差不差,只是体积上比小石像的大多了。
石像看着她,怨毒极了,可它是石像,不能动弹。
余清韵亲眼见着石像从眼眶处开始裂开,一点一点倒塌,同时嘴里嗡动着,发出千百个声音聚合在一起的声音。
【我诅咒你像我一样,口不能张,眼不能开。我诅咒你,我恨……】
还没说完,石像彻底粉碎,化为一小堆石灰尘。
余清韵冷静无比地看着眼前荒诞的一幕。
不一会儿,又有一个人出现在她的面前,余清韵却没有半点意外。
是那个寺庙的小僧人。
他微笑起来的样子慈祥极了,班有半点这个年龄该有的稚嫩,这本该是诡异的一幕,可在他身上和谐极了。
他朝余清韵颌首:“阿弥陀佛。”
“施主,小僧有一疑问,施主可否给小僧解惑?”

余清韵不应,小僧人接着说:“石头能开口说话,睁眼看人吗?”
“你现在就在和我说话,现在就在看着我,”余清韵说,“你心里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
小僧人怔愣。
“阿弥陀佛,万物皆有灵。石头虽没有开口说话,但与山岳相诉。虽没有睁眼看物,但与花鸟共赏。”
小僧人的脸上多了些释怀。
余清韵原本看着他脸上带了些微的戾气,但现在他眉眼间的戾气在慢慢消散。
最后小僧人化为星星点点,随风消散,只留最后的声音回荡。
“多谢施主,是我入障了。”
再次醒来,余清韵是被惊醒的。
她一睁眼,入目就是房间里白花花的天花板,天色黑沉,白色也都变成了灰色。
身上完好无损,她还活着。
余清韵喘着粗气,头晕乎乎的,她感觉额头上压着个什么东西,手一摸,不知是谁放的湿毛巾。
她这是,发烧了?
余清韵拿开毛巾,把毛巾放入床头柜边的水盆里,然后扶着床沿慢慢直起身子。
夜间凉风习习,通过窗户吹进屋内,余清韵被冷到打了个哆嗦。
生病时的身体感知真的和平常不太一样。
她翻找着背包,看到最底部被背心包裹着的风霁月头颅,拿出手机查看时间。
凌晨2:57。
余清韵走到门口,听着门外的动静,很宁静,也很自然。
窗外蝉鸣不断,那是自然的乡野气息。
余清韵又走到角落看着那个小石像,没有在上面感觉到任何的怨气。
她这是,逃脱了?
余清韵站在原地,感觉一切就像在做梦一样。
她走回床边,上床,继续躺着,合着睡意,进入梦乡。
她好困,身体无力,精神疲乏。
距离他们逃脱夜晚的寺庙已经过了一天半。
今天是第二天白天,潘妮进入余清韵的房间给她换敷毛巾。
余清韵身体滚烫,一直不醒,明明其他人也发烧,但现在都好了,可余清韵就是一直发烧。
“余姐啥时候能醒啊。”陈杰看了一眼紧闭双眼的余清韵,然后看向窗外。
自从那晚摆脱之后,寺庙的雨就停了。
窗外是一颗颗枝繁叶茂的大树,阳光之下,生机勃勃,鸟儿在叽叽喳喳地叫着,让陈杰恍如隔世。
他第一次发现这样的景色多么美好宁静。
“不懂。而且她一直不醒,进食营养也是一个问题。”潘妮说。
门外响起敲门声。
陈杰头也不回地说:“进来就行了,不用敲门。”
“不是,”李仁贵推开门身处一个头,“警察来了。”
他身后,两名警察身穿制服。
潘妮和陈杰互看一眼,然后走出去。
警察带着他们来到客房住楼的客厅。
除了余清韵,柳南风,刘思华,李仁贵,陈杰和潘妮都都坐在椅子上,一个警察询问他们情况,另一个警察带着执法仪,拿着纸笔做记录。
他们几个人不约而同地掩去了晚上的经历,然后如实回答了在寺庙的所见所闻还有他们这几天的行动轨迹。
问完之后,警察问他们:“你们还有一个同伴呢。”
陈杰说:“叔叔,她发烧了,到现在还没好。”
警察说:“我听说你们昨天都一起发烧了?”
陈杰说:“嗯。”
警察说:“那你们在发烧之前都有些什么共同的集体活动吗?”
陈杰说:“呃,一起吃过饭吧。”
警察点点头,另一个警察一直埋头写着东西。
“警察同志,”柳南风问,“你们是觉得这饭菜或者水里面有什么东西吗?”
警察说:“别乱猜想,我们问什么你们答什么就好。”
见警察滴水不露,五人也不好妨碍执法。
问完之后,警察最后说:“能不能带我们去看看你们的那位同伴?”
他们当然只能说好,然后带两名警察进了屋。
一进屋,潘妮就拿下余清韵额头上的毛巾又放进水盆里然后拿起拧了拧,柳南风去换水盆里的水,刘思华摸了摸余清韵的额头,陈杰去调整窗户的开放程度,李仁贵画蛇添足般地帮余清韵捻了捻被子。
警察嘴角抽了抽:“你们感情还挺好的。”
陈杰心想,这不废话,人家有本事,又能和邪祟对打,他们的命都是人家搏出来,能不好吗?
警察最后看不出什么,就离开去往钟鼓楼了。
走之前他们两个和五人再三嘱咐不要进入口罩男和李智勇死亡现场,以免破坏现场。
法医现在先去钟鼓楼查看。
剩下的就没有他们什么事了。
刘思华说:“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下午公交车就来了,我们还是拉她去医院看一下比较好。”
潘妮说好。
可到了下午的时候,公交车来了,他们让李仁贵背着余清韵,陈杰拿着余清韵的背包,要上车的时候,余清韵直接惊醒。
她开始在李仁贵的背上挣扎,众人皆惊,潘妮赶紧跑过去:“清韵,你别乱动,我们要上车送你去医院了。”
不料余清韵说:“别上车,不能上车,谁都别上车。”
李仁贵是背着她走在最前面的,一只脚就快要踏上公交车,随后缩回去,其他人在后面也顿住脚步。
“怎么还不上车啊?不走我们可就走了!”公交车上的司机不耐烦地说。
潘妮五人看着公交车。
车上玻璃贴着一层薄膜,里面的人能看清外面,而外面的人只能看到里面模糊的一团团人影。
潘妮说:“看样子车上人挺多的,可能不够我们六个,我们要一起走的,就先不坐了,你开走吧。”
不料司机往车后面看了看,然后对他们笑了笑,露出一口黄黄的牙齿,左边的大门牙缺了一颗,黑洞洞的。
司机就像是瞬间变了一个脸色。
“没事没事,你们六个,正好够了。”
可五人却说什么也不肯再上车,而是全都看向他们的主心骨——余清韵。
“主心骨”挣扎着说完那句话后又晕了过去,刘思华尝试着叫了叫她,她却仍然昏迷,就好像刚才没醒过一样。
司机看着他们无动于衷,脸渐渐沉了下来。

看着司机恶狠狠瞪着他们的眼神,五个人开始缓缓后退。
恰巧碰到一个僧人路过:“阿弥陀佛,施主们可是要离开?”
柳南风上前:“没,我们还想再多留几天。”
见到他们开始在那里聊天,司机不说话了,摁下关车门的按钮,开着公交车离开了。
公交车行驶在山路的大道上,逐渐不见车影。
五人回到了住处,又问僧人要回了客房的钥匙,把余清韵安置好,商量着还是先等余清韵病好以后再说。
“但不能拖太久了,”刘思华说,“毕竟要考虑到她没有进食,我们也没有吊针给她输葡萄糖。”
柳南风说:“要是明天中午她还不醒,我们就徒步下山。”
余清韵没有给他们留下最坏的结果,当晚的半夜她就醒了。
余清韵下床,浑身是从来没有过的轻盈感,但是她现在肚子有点饿过头了。
半夜是不会有吃的,所以余清韵只能把自己包里的水全部喝光。
“你病了很久,”风霁月说,“我在你身上感觉到了小石像的气息。”
余清韵说:“我梦到了小石像。”
“哦?”风霁月说,“梦到了什么?”
“梦到了它诅咒我。”
“那你做好心理准备吧。”风霁月说。
一切尽在不言中。
余清韵面上一派风轻云淡。
她心里早就有了底,多少也能猜到自己真的被诅咒了。
只是,这个【口不能开,眼不能张】到底是怎么样的诅咒?这会在什么时候出现?
余清韵睡不着,加上夏日里一两天的昏迷,身上早已经有着一层薄汗,余清韵翻找出换洗的衣物,打算出门洗澡。
她拉开门,手像往常一样覆上,刚握住,门把“咔嚓”一声,断裂了。
什么情况?余清韵看着手里的门把手,懵了。
这到底是她的问题还是门把手的问题?
余清韵把门把手仔细核对断裂处,又反复看着断裂处,确定真的是自然断裂而不是什么胶水事先粘好的。
她沉默了。
余清韵沉默地把门把手放在柜台上,想了一下赔偿责任,打算天亮后再找寺庙僧人们说,毕竟现在走廊外超度的僧人明显不好打扰。
余清韵用手摁住门板慢慢推拉,最后出门,反锁房门后,路过好几名盘坐在口罩男和李智勇门口处诵经超度的僧人,到达厕所门口。
余清韵身上可没有那么多钱赔偿,这次她放轻了力度,门把手没有断裂,她松了口气。
但门把手松动了。
余清韵神奇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掌。
掌心纹路分明,白皙修长,只是有些薄薄的茧,那是她小时候在家帮做农活时留下的茧。
除此之外就没有什么特别的了,就是一双很普通的女生的手该有的样子。
联想到自己刚醒来时身体不寻常的轻盈感。
起初她只是以为自己这几天没吃东西太饿了所以身子轻飘飘,现在想来有点不对劲。
余清韵洗完澡后回了房间,看着打开的窗户,沉思了一下,然后单手搭上床沿,轻松翻窗。
身子轻盈,双脚并拢腾空,落地无声。
好家伙,昏迷之前她每次翻窗户可都是双手扶床,一只脚一只脚慢慢跨过去的。
这到底什么情况?她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厉害?
风霁月没出现,余清韵也不想去问他。
既然这是有利的,那她也懒得去探究。
余清韵站在窗外,看着前面不远处的一颗大树,她眯了眯眼,然后助跑一段距离,脚一蹬,再在大树干上借力飞蹬两下,爬上了树枝。
整个过程轻松迅捷,余清韵到达树上以后也只是喘了一会儿。
她跳下来,这个测试下来,挺满意自己现在的身体素质。
“谁在那里?”忽然有武僧出声。
因为接连发生命案,寺庙里加派僧人值夜班,看得比平时都要严。余清韵不想在这个关键时候被寺庙发现自己大半夜不睡觉在外面瞎晃。
而且寺庙在客房住楼的大门有武僧把守,被发现后武僧证词自己没有从正门正常出入,余清韵就会有大麻烦。
一个搞不好就有可能成为杀人嫌疑犯。
余清韵现在就站在这颗大树底下,现在上树根本来不及,因为借力上树都是会发出声音的。
余清韵不想被人发现,急得看向四周有没有其他掩体。
就在眨眼的一瞬间,余清韵忽然发现自己不能动了。
她的眼睛紧闭,嘴巴紧闭,一动不能动。
她感觉自己的呼吸在放缓,变慢,就好像没有在呼吸。
这种感觉很奇妙。
她没了视觉和声音,没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但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轻微的缕缕小风都是分别从哪些个方向吹向她的每一寸肌肤,蝉鸣蛙叫都是从哪些个角落里发出来的,就连头顶上随风摇曳的树枝都能被她搞清分别是那些树枝,又分别如何摇晃。
同时她也能听到武僧的呼吸声,脚步声,甚至是,心跳声。
这就是【口不能张,眼不能开】吗?怎么会在这种关键时候发作?
武僧常年习武,步履轻盈,有规律,呼吸也有不一样的规律。他的心脏慢慢跳动着,因为主人此刻对这里的警觉,心脏又微微加速,呼吸加粗。
武僧在缓慢地朝余清韵靠近。
余清韵开始紧张起来,因为她这么大一个活人就这么站在树下,想看不见都难,更别说她现在被诅咒了,像个石像一样直挺挺地站在这里。
“谁在那里?”武僧突然开口。
这个时候的他已经是站在余清韵的正前方,距离她只有六七步的距离。
余清韵的心被揪紧,看来这是被他发现了。
武僧一步步朝余清韵走来,手电筒打在她身上,余清韵都能从眼皮透露出的亮度察觉到武僧正靠近。
越来越近,手电筒的灯光越来越亮,最后武僧和余清韵擦肩而过。
余清韵还能听到他就站在自己身后侧方呢喃:“怎么没人?刚才明明看到一个人影的。”
余清韵:嗯?
她这么大个人怎么没看到呢?
余清韵彻底震撼了,难不成这个诅咒还能当隐身用?
这真的是诅咒吗?这难道不是金手指吗?
武僧又在原地转悠了几圈,然后慢慢离开了。
但余清韵还是保持着【口不能张,眼不能开】的姿态。
她不知道怎么解开这个状态。
难不成自己就要永远像个被忽略的石头一样站在这里了吗?
余清韵心下拒绝这个想法,下一秒眼睛就自己睁开。
她能动了。
余清韵忍不住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脚。
或许下次面对邪祟,她不会像这次一样那么被动了。
余清韵翻回自己房间,睡下。
第二天一早,众人发现了余清韵醒了。
“余姐你总算醒了。”陈杰惊喜地说。
“余小姐,你上次突然说不要上车,是察觉到什么不对劲的了吗?”柳南风问。
余清韵朝他们摆摆手,示意等下再说,因为她现在真是太饿了,腹部扁凹到甚至有些疼痛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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