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顺治的宠后日常/清穿顺治皇后宫斗不如养崽崽谈恋爱—— by恪苏
恪苏  发于:2023年08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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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花一直以为顺治是个“妈宝”又“恋爱脑”的暴躁皇帝。
穿越成顺治的第二位皇后,金花发现他一身腱子肉,颜值身材爆表,声音深沉磁性,又俊又苏。
可惜,好男人都是别人的。
想到顺治以后要专宠董鄂妃,金花先咸鱼为敬。
坐在皇后宝座上冷眼看后宫美人儿扯头花:
“多大点儿事儿,皇帝,让给你们。”
万万没想到,顺治是恋爱脑,但他对金花恋爱脑,而且他只对金花恋爱脑。
顺治二婚,娶了个姥姥家亲戚,一表三千里,两人差着辈儿。
大婚夜,皇后上赶着跟他认亲戚,“表舅舅”长,“表舅舅”短。
皇后嫁他不愿意?他娶她还不愿意呢!他掸掸衣襟拂袖而去。
皇后对他“有事万岁爷,无事表舅舅”,求着他比谁都殷勤,无事退避三舍。
偏偏爱撩拨他,撩拨完又一翻身一摁领口,不乐意。
顺治不知何时开始想到皇后就心里不好受,刺剌剌,酸溜溜。
他做梦也没想到,大婚夜被她嫌弃的皇后,他悄悄吃块她咬过的点心都心颤不已。
1.就是个故事;
2.时间线为故事服务,半架空;
3.男女主没有/没有/没有血缘关系、有生子情节;
4.感情线为主,一切围绕感情线展开,节奏不快,慢热!该来的都会来,全程爱来爱去;
5.董鄂氏不是主角;
6.与真实历史制度、称谓、人物有若干不同、错漏,有的为故事服务,有的尽力查资料可惜能力有限,查不到作者私设。建议会看,拍砖不回。
综上,学习历史请看专业书籍,作者心细又脆,不禁拍。
谢谢各位谅解。
内容标签: 清穿 生子 情有独钟 恋爱合约 轻松
搜索关键字:主角:金花,顺治 ┃ 配角:大玉儿,福临,乌云珠,阿拉坦琪琪格 ┃ 其它:乾隆的白月光元后
一句话简介:一个不小心,乌云珠的男人爱我
立意:乐观积极向上

穿越过来时,周围一片红彤彤,她正捧着一碗饺子。
刚好饿了,肚子咕咕叫。一口咬下去,面粉的生气和羊肉的膻味冲了个满嘴:“生……”
话还没说完,就被周围的人起哄地截住了:“好,生!”她一看周围这么多人,倒不好意思把生饺子吐出来了,还是旁边的男人说:“吐了吧。”
她才捧着帕子吐出来,攥在手心里,潮乎乎的。
微微低头看自己,黄灿灿的一身凤冠霞帔,头发拽得生疼,顶上也不知道戴了什么,压在额头上,跟千斤压顶似的。再转头看看旁边的人,黄灿灿的衣裳在这一片红里格外瞩目,看不到正面,只见肩上的矫龙。
呵,正在合卺礼中?夫君是皇帝?
她这是穿成谁了?
周围的人又在撺掇旁边的人吃生饺子,他倒不装,直接闻了闻,不耐烦地说:“生,生。”
接着一堆妇人围着给她重新梳了头,把沉甸甸的凤冠卸下来,梳个双凤髻,簪上鬓花,哈,轻松多了。从菱花镜里看自己,金花还是金花,一张桃花似的鹅蛋脸,一双秋水含情目,年纪只有十几岁,而且五官不知哪儿变了一点点儿,好似最精到的微整形,只略动一丝儿,中人之姿变绝世佳人。
金花看镜中的自己也有些欲罢不能,这竟然是她?如此浓丽明艳。
一群人又撺掇他俩喝合卺酒,金花也不虚让,跟男子环着臂,一仰头儿喝干了一大盏;倒是他,只饮了一口,不认识似地看着她。金花想,盲婚哑嫁,不认识也平常。只是这盏烈酒落进空肚肠,她马上满脸红云,看人的眼神也迷离起来。
仪式还没完,之后“撒帐”,花生桂圆红枣莲子彩色果子撒了一床,汉语蒙语满语的吉祥话聒噪得她脑仁儿疼。也有可能就是穿越了脑子还在适应前世今生的回忆,毕竟满语蒙语她都听懂了,就这小脑瓜要同时处理这么多语言系统,是挺累。
俩人的袍子角被打了个结之后,人终于散了,她才一边剥着花生一边慢悠悠想,我如今是谁呢?
“咯嗤”,捏开壳儿搓了红衣把白胖胖的花生仁噙在嘴里,香喷喷,哦,是了,是阿拉坦琪琪格,蒙语“金花”,太后的表外孙女儿,顺治帝的表外甥女儿,也是顺治帝的继后。
果然穿越后也还叫金花。
“咯嗤”,又捏开一颗,正要往嘴里送,一眼看到旁边的顺治帝福临:“表舅舅,您吃不吃。”怯生生伸出手去,指如柔荑,肤如凝脂,润白的掌心里是两颗白胖的花生。
他伸出修长的指头拈走一颗,说:“你会说汉话?”金花来宫里有一阵子了,但是福临恨他母亲太后干涉他立后,且又选了个她科尔沁娘家的女子,所以一直对金花不理不睬,倒不知道她懂汉话。
她听了这句耳朵先麻了,史书上说顺治短命、妈宝,做的最叛逆的事儿是专宠董鄂妃;史书上却没说顺治帝有一把深沉磁性的声线,刚他只说了个“生”她没听出来,如今他多说几个字儿她只觉得好听。
“嗯,小时候身子不好,父亲见我成日闷在帐中,就请了满蒙汉的先生,所以不光会说,还会写呢。”她慢吞吞说着,一边说一边匆忙从脑里读回忆。
说完笑了一笑,这句是骗人的,自从姑姑孟古青当了皇后,父亲就预备着她有朝一日嫁贵婿,满蒙贵族她都配得,在她的教养上下了大功夫,非要教出个才女来。
而且这一句是给自己立人设呢,金花想告诉顺治帝她可不是姑姑那种旺健的草原美人儿,她不禁折腾,就是个识文断字的美人儿灯,风吹吹就坏了,也是她乍穿过来还没想好以后怎么过,先把头儿缩起来的意思。
心里继续盘算,穿过来就是皇后,虽然上有好几个婆婆,毕竟地位尊贵,以她十六岁的年纪,算是开局大佬了。
可惜传说顺治帝两任皇后到他驾崩都是处子之身?想到这一截,金花一颗心又堕到冰窖里,在后宫里不得宠真要命。金花好强要面子,让她体体面面做咸鱼可以,当炮灰受委屈可不行。
所以福临往她身边凑了凑,她吓得一哆嗦往旁斜剌身子,警惕地看着他,浓眉下一对寒星似的丹凤眼,高鼻梁,略薄的嘴唇,清晰的唇线,上唇分明如弓。样子倒是帅的,又广有四海,少年天子,借着酒劲睡一睡好像也不排斥,可是他后宫那么多妃嫔呢?她想想又很别扭。
结果他只是从她手里把包着生饺子的帕子接过去:“还攥着呢。”
“嗯。”帕子离了手她又开始剥花生,“咯嗤”,剥好了递到他面前,像是提醒似的:“表舅舅。”脑仁疼,一时半会儿想不好努力争宠呢?还是政治联姻,夫妻相敬如冰,循着阿拉坦琪琪格的老路在后宫当个壁花皇后?
“怎么不改口?”福临又伸出修长的手指拈花生,指尖正挠在她掌心里,痒痒的,她一颤。
抬起红云飞满的脸上的一对桃花眼看他,眼眶里横波流转,装傻:“改口?”
福临把包了生饺子的帕子往地上一掷,双手猛握住她的手腕,硬生生把她推倒在床上,身子一撑把她覆在身下:“大婚之夜,还一口一个‘表舅舅’,其心可诛。怎么,嫁给朕你不乐意?”这生扑的举动倒有几分男子气。
她转着眼珠,不是嫁他不乐意,是嫁谁她都不乐意,她在现代三十多了还没嫁呢,恋爱多甜蜜,嫁人可太……太麻烦了。
只是这话不好说,他的气息就迫在她脸上,嘴里的合卺酒的酒气透过来,他身长八尺膀阔三亭,压着她,透不上气来。
她一扭脸儿,眼泪先顺着眼角淌下来,颤巍巍说:“臣妾……”
他像是怕她说出什么不堪的话来,松了手起身:“罢了。朕不想强迫别人,娶你也是皇额娘的意思。以后,你好自为之。”
于是她躺着,看他一身明晃晃的明黄,起身先解了俩人绊着结的衣角,抻抻衣襟,摆着长腿从坤宁宫寝殿迈出去。
临出门还扔了一句:“闲了,倒是可以去跟你姑母静妃作伴。”这句就是威胁了,她姑母孟古青由皇后废为静妃,从坤宁宫迁居永寿宫侧宫,连个独门独户的院子都没有。
福临一走,殿里的气氛立刻和缓下来。这是金花不想睡他嚒?分明是他不想给她睡。倒是不用纠结他满宫的嫔妃了。
肚子又一次“咕噜咕噜”,金花没心绪想别的,挣扎着缓缓起身,撸了撸大婚礼服笨重的袖子,拖着浑身十几层衣裳去桌子上看有什么能吃的。
热锅子还在“咕噜咕噜”冒气儿,燕窝鱼翅摆成龙凤呈祥的花样,一大碗火腿丝白菜丝菌菇丝……还有好多菜她不认识。金花从热锅子里捞了两片羊肉,又喝了一口汤,各色菜丝儿尝了一口,还想再下筷子,摸摸脸,再吃下去明天该肿了,只能搁了筷子。金花在吃上一向克制,没有吃不胖的金手指,她只能忌嘴健身。
喊贴身伺候的小宫女乌兰进来收拾床帐,沐浴更衣,皇后娘娘要就寝了。
坤宁宫的喜床,足有一间屋子那么大,精致的缎子床单喜被,金花等小宫女乌兰退出去就在被窝里蜕光了中衣儿,四仰八叉翻了几个滚儿。
真是舒服,还有比独霸一张大床,自己滚来滚去更舒服的嚒?没有。
金花心大,吃饱喝足,先睡醒了再想明日,全没发现小宫女乌兰一脸忧虑,大婚当爷万岁爷拂袖而去,莫非这位皇后也是废后的料?
翌日,天刚蒙蒙亮,金花已经在慈宁宫门口等着福临了。
福临从景仁宫来,在御舆上,远远看到了自己的新后,粉扑扑的一张鹅蛋脸,睡饱了的一双桃花眼灼灼闪光,翘鼻子,唇珠突出的一张小肿嘴,饱满的唇峰鲜艳欲滴,真是个让人没法注意不到的美人儿,都说她姑母孟古青是草原第一美女,那是她还没长大吧?可恶昨夜那般戚戚凄凄,嫁朕倒像是不情愿。
两人携手进慈宁宫门,金花小声说了句:“皇上,臣妾还靠您照拂。”
这句话从那张小肿嘴里吐出来,让福临听着格外别扭,昨夜怎么不叫他照拂,今天来拜见太后和大妃倒卖乖,只是手里捏着她那双柔软温凉的小手,早上不冷啊,她的手这般凉,可见昨夜说的不虚,从小身子弱。
转头看她就对上她笑意盈满的一双眼,如昨夜一般顾盼生辉,又透着楚楚可怜。他丹凤眼里眼珠一转:“不叫表舅舅了?”
眼看就进慈宁宫正殿的门了,福临的大太监吴良辅小声说了句:“万岁爷。”帝后二人才不说话了,正了正颜色,换上一副端庄的微微盈着笑意的脸。
今日要拜的太后和大妃可都不是善茬儿。
可是这满宫里,有哪个女人是善茬儿?
作者有话说:
说明:冒着剧透的风险,为了男女主合法婚内恋爱、生育健康的后代,二人完全没有血缘关系。
说来话长,后文慢慢展开。
请各位收藏专栏里的预收:清穿之乾隆不是我姐夫?
是宝亲王单箭头火葬场。

第2章 咸鱼?
大婚的一系列仪典都提前教了练过,婚后拜见太后和大妃们更是重点操练的仪式,金花早烂熟于心条件反射,如何跪如何拜,做得如行云流水,一毫儿不差。
太后看着自己的这一双儿和媳,忍不住威仪点头,金花按品妆起来不仅娇美,更有了母仪天下的庄重。儿子之前一直怨前皇后孟古青性子倔强,如今对金花他总该满意了吧。金花不仅貌美,性格也和软,之前在宫里住着,太后留心观察,见她行事圆通,不骄不躁,是个能沉得住气的。
确实,福临忍不住往金花那边瞥,只见她一张小脸绷得紧紧的,穿着一身厚重的礼服紧张地又叩又拜,认真,还有与年纪不符的庄重优雅,仪态万方,毕竟才十六岁,还年轻。
想到这,福临忍不住“噗嗤”笑了一下。
这一下,太后没什么,先帝的懿靖大贵妃用不甚流利的满语先发话了:“皇帝,笑什么呢?”
福临答:“看皇后年纪轻轻如此端庄持重,朕心欢喜。”
懿靖大贵妃说:“皇后端庄,但是,予看皇后最突出的是相貌,竟比三年前大婚的皇后更胜。”这句就是挑事儿了,选皇后首选品德气质,美颜色算不得加分项,前皇后孟古青当年就因貌美被宗室议论,福临宠她不是,不宠她也不是,宠她是沉迷美色,不宠她是不顾与蒙古的关系。如今说继后比孟古青更美,又一次把帝后架在火上了……
而且明知太后和皇后都是蒙古人,懿靖大贵妃却故意用不甚娴熟的满语交谈,存心不良。
太后捏了一把汗,帝后早上请安不便教养嬷嬷跟着翻译,金花是蒙族格格,万一听不懂懿靖大贵妃给她扎针,还笑着点头就要闹笑话了。
不想皇后却正色庄重用满语接话了:“谢懿靖大贵妃谬奖,臣妾在草原只算是中人之姿,故太后和太后才当得草原美人儿的称号。如今臣妾册立为后,自当谨守本分。此次进京父兄因为草原边路战事吃紧,都未送嫁,倒是劳动阿布鼐兄长,中途还曾护了臣妾一程。”阿布鼐是懿靖大贵妃嫁与皇太极前,与元朝后裔林丹汗所生的儿子,皇太极和福临都对元朝后裔极为厚待,所以阿布鼐在草原尚有一定影响力。
懿靖大贵妃一直以为皇后是个满瓶子蒙语和半瓶子汉语,倒不知道她蒙满汉都是母语,本想跟在场的满族贵族说个悄悄的“坏话”,不想当事人听懂了,还用流利的满语接了茬儿,夸了太后,显摆了父兄的军功,还暗暗提了懿靖大贵妃和元朝后裔林丹汗的子嗣。一番话里说不清是蜜糖还是刀子,一句赶一句戳得懿靖大贵妃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懿靖大贵妃一扭头看到太后不苟言笑地正对金花赞许地点头。
金花也对着福临嫣然一笑,说好的照拂呢,您这个绣花枕头妈宝就让我自己在这接受您父亲的女人的唇枪舌剑啊,长得如此高大俊俏就是摆着看的?
却不想福临对金花投来好奇的一瞥,昨天金花说自己满蒙汉文都说得,他以为她为了博他的好感吹牛,没想到,她真的,还挺会说的。
皇太极的另一位大妃康惠淑妃本来唯懿靖大贵妃马首是瞻,但是她满语不成,听了个迷迷糊糊,又见懿靖大贵妃的脸色仿佛不甚好看,就闭嘴不说话了,只用空洞迷惘的眼神望着殿上众人。
金花留意到康惠淑妃这个空洞眼神,想以后她混到可以在殿上当壁花做壁上观的时候,她也用这个眼神对众人,让所有投过来的眼神如同投入黑洞。
今日拜太后和先帝的其他嫔妃只是走个过场,闲话叙到此处就算差不多了,太后手一挥:“予乏了,帝后退下吧。”
帝后再拜出来,到慈宁宫门口分手时,金花对福临拜了拜,说:“万岁爷,三日假,您保重身体,好好休息。”没话找话图个礼数周全。
福临故意站直了受了她的大礼,说:“皇后也是。今日还要受后宫的礼,早些回坤宁宫吧。”
金花坐上肩舆被太阳一晒困劲儿上来了,一路走一路阖着眼睛想,拜婆婆是走过场,人多嘴杂演给众人看,可是,走过场都走得如此艰难,唉!相较起来受后宫嫔妃的礼才是真阵仗。
大婚之前,虽然金花早早进宫了,但是一直别宫独居,对顺治帝的后宫两眼一抹黑。
阿拉坦琪琪格的父母怎么提前没给科普下顺治的后宫构成啊?金花翻遍了小脑瓜也没读到任何信息。
正走着,肩舆颠了一下,金花吃了惊,抓紧扶手睁开眼,小宫女呼和说:“娘娘,有野猫,小太监被唬了一下。”
“哦?哪儿呢?”
金花顺着呼和指的方向看过去,好像是道旁水缸后露着一只橘黄色的猫儿尾巴。呵,大胖橘?
等安顿好了她得收养几只猫,首选玳瑁,然后是警长,其余的就不拘三花或者大胖橘,黑猫白猫都可以:总之她要养猫了。这么想着她有些兴奋地睁开眼,名字都想好了。上一辈子就把猫的名字都起好了,可惜还没容她去小区里抓猫,她先穿越了。
到了坤宁宫,发现廊下花红柳绿站了一大片嫔妃。金花忍不住抽了口冷气。掐指一算,福临十七八岁,已经有这么多嫔妃?简直比现代中学生的明恋暗恋对象还多!
金花心里的天平往当咸鱼方向倾过去。熬到顺治帝殡天,康熙帝登基,她就是皇太后。据说康熙帝玄烨特别孝顺,她也活到古稀,一辈子最大的委屈大约就是顺治帝的冷落。而且她觉得她斗不过这一院子花红柳绿的美人,更何况后头还有个董鄂妃。
想到董鄂妃,她先替这些美人儿们打了个寒战,等董鄂妃进宫,姐妹们无论住的哪个宫都是冷宫了,嗐,坤宁宫也不例外,还不如就开局咸鱼吧。
金花到坤宁宫正殿面南升座,妃嫔鱼贯而入密密麻麻站了一地。金花受了妃嫔的大礼之后,教引嬷嬷引着他们去坤宁宫东次间坐。
这时苏麻喇姑来了,太后怕金花吃嫔妃的亏,特让她来敲打敲打后宫的众人,还有个目的就是带着金花认认人。
第一排四个金花知道,宁妃、佟妃和惠妃,还有一个是她姑姑孟古青,以前的皇后,现在的静妃。
再后头一排也不知道几个人,但是金花认识一位,谨贵人,也是她姑姑。
再往后,金花犯了密集恐惧症,好多人。估计是福晋、格格、庶妃之类。苏麻喇姑在她旁边絮絮说,她只管点点头,走神。这么多人,那么长的姓氏,一会儿是满人,一会儿是蒙族人,一会是女真人被当成汉人,头大,记不清。
有身孕的几个她记住了,佟妃已经显怀,苏麻喇姑说:“七个月!她要是来请安得赐座,佟妃才十四岁,这一胎怀得吃尽苦头。”金花点点头。
还有一个是杨庶妃,苏麻喇姑说:“看不出来,已经三个月,也是不宜久站。她是个特别和善的姑娘,太后总怕她受委屈。”
金花想了,怀孕的嫔妃给个恩典以后别来坤宁宫点卯了,只去慈宁宫请安便好。万一有个闪失,她吃不了兜着走,她又不想宫斗。但是这恩典也不能马上就给,显得她软弱。
还有一位是宁妃,她生了皇二子福全。
金花听了眼睛放光,“姑姑,福全多大啦?养在何处?”
苏麻喇姑说:“不到一岁,现在太后娘娘处养着。”
金花听了失望一下。她也想养孩儿。软绵绵的小娃娃,脸不及苹果大,抱在怀里又香又娇;等长大一点,就有藕瓜儿似的小胳膊,胖胖的奶拳头,偎在怀里,乖乖巧巧;还会笑,咯咯咯,笑起来乌云都散了。若是打定了主意跟福临相敬如冰,那就肯定不会有自己的小娃娃了,只能养别人的,可是她又不是太后,谁的小娃娃会给她养呢。金花绷了绷嘴唇。
苏麻喇姑像是看透了她,说:“娘娘还年轻,总会有自己的子嗣。”金花心想,就昨夜那架势,再等董鄂妃入宫,孩子纯是痴心妄想。却对苏麻喇姑做了个娇羞的微笑,一边笑一边又想,姑姑您不知道昨天顺治帝没宿在坤宁宫嚒。看着眼前这足以引起人密恐的密密麻麻的嫔妃,昨夜福临竟然从她床上滚下来拍拍衣裳走了,已经这么多人了还差她这一个,金花争强好胜之心有点被激高了。
不过才起了个念头,苗头就被浇灭了,比现代中学生的明恋暗恋对象还多,而且这些人几乎都是他真刀实枪宠幸过的,咳咳,金花呷了口茶差点吐出来。
认完人,姐妹们坐着说会儿话,金花先给佟妃和杨庶妃看了座,然后懒懒地坐着看着众人。
谨贵人仗着太后宠爱,泼辣惯了,率先开口:“皇后娘娘,看您这么倦倦的,想来是昨天大婚累着了?”
这么一说,下头起了一阵骚动。都是小媳妇,大家忍不住往绮旎的那一样上想,福临有多生猛,没有人比她们更知道。
静妃拖着长声儿慢条斯理开口了:“听说,昨夜万岁爷宿在景仁宫?”她被废了皇后降为静妃,正有气没处撒,反正已经这样了,再坏能有多坏?这群人里,也独她不知道福临有多生猛。
佟妃正走神地抚着肚子,这会儿感觉到众人的目光,忙低下头,昨天万岁爷确实宿在景仁宫她处了,但是原是不放心她的胎才去的,她倒没有挟胎争宠。
金花听了心里火蹭地腾起来了。昨天福临走她还没多想,这会儿听这乌压压的一群人公然讨论福临没宿在坤宁宫,她怎么暴脾气有点压不住了呢。
体体面面做咸鱼可以,当炮灰受委屈可不行。

第3章 球赛
苏墨尔听到“景仁宫”几个字儿,心里一惊。这么大事,慈宁宫竟然不知道。太后和苏墨尔俩人都疏忽了。
以为顺治帝长成了,不会像三年前一样任性,大婚夜不宿在坤宁宫,转宿其他嫔妃处。
结果都低估了顺治帝的叛逆,他又一次大婚夜拂了太后和太后母族的面子。
三年前去了庶妃巴氏处,昨夜去了景仁宫佟妃处。他倒有分寸,专选这些性子软,没家世的。苏墨尔都能猜到如果太后过问,他会怎么答,他肯定摆出一副爱护子嗣的样子,说:“还不是为了佟妃肚子里那个。”然后又要倒打一耙,委屈地说:“皇额娘,儿子顾哪一头都是错……”
苏墨尔转头去看皇后,惊诧转瞬即逝,皇后换上与她年纪不相衬的老练神色,只有攥着袖子边的三根手指暴露了她的情绪。攥太紧,边缘是清晰的一圈淡白色,她正强压着她心里的委屈。
金花听说昨夜顺治帝宿在景仁宫,先是本能地面子有点挂不住。就算是政治婚姻,大婚夜此生仅有一次,夫君去别宫陪伴其他女人,小女两辈子的面子都丢尽了,本来就是:我不睡是我不睡,拆穿我睡不到,老娘不要面子的?
静妃这个姑姑,不是亲的吧,一来就给我挖这么大坑,还明着挖,挑拨着我恨佟妃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下我的脸面,偏不跳!
正好抬眼光明正大好好看看佟妃。佟妃好认,年纪小,身量还没长齐,窄窄的肩膀,瞩目的一个肚子。才十四岁,本应面色红润、皮肤滑腻才是,可现在她皮肤黯黄,颧骨上还有大大小小的斑点,低着头温顺地坐在那儿。
女人怀孕不易啊。金花看佟妃瑟缩着坐在众人的眼光里,可怜巴巴的,忍不住心软,说:“佟妃有孕,跟着忙了一上午,先回宫歇着吧。”
听到这句,阖殿人都愣了。刚皇后眯着眼盯着佟妃,众人以为她正酝酿什么暴风骤雨,苏墨尔已经盘算自己的身份如何能护着佟妃了。
佟妃更是浑身不舒服,昨夜腹中胎儿闹得厉害,她一夜没睡好,又惦着顺治帝就睡在旁边,如今昏昏沉沉,眼下让她去廊下站一站都站不得。若是皇后罚她,她只能就地躺倒,装病。
皇后却说让她早些回去歇着?佟妃抬起头,不置信地望着金花,好似怀疑自己听错了,或者没听懂。直到自己随身的宫女嬷嬷来搀她,她才行了礼,蹒跚着退出去。
还没到殿门口,又听皇后体贴地说:“外头太阳大,让尚乘轿预备便舆。”
佟妃谢了恩,感激地朝着金花浅浅笑了一下。
苏墨尔想着金花才十六岁,年轻气盛,伶牙俐齿,刚封了后,正是春风得意之时,被人当众戳穿大婚夜万岁爷宿在别处,最不济也要言语上尖酸几句,谁想她免了佟妃的累,亲遣她先回去,又体贴地让她乘舆,一片宽宏心地,倒小瞧了她的心胸。
金花敛了敛倦倦的体态,正色跟座下嫔妃说:“从此以后大家就是姐妹,咱们同为万岁爷后宫的女人,应当互相照应。太后和大妃们、万岁爷身体康健,后宫子嗣繁盛就是我们的福气了。本宫不是善妒的,乐见姐妹们美颜色、健体魄,若是人人能得万岁爷的宠,多多为万岁爷诞育子嗣,就算万岁爷对本宫冷淡些,本宫也没有不愿的。但是,本宫不想再听万岁爷昨夜宿在何处、宠了哪位小主这些舌根子,拈酸吃醋,没得挑拨我们姐妹不睦,以后再听到这种坏咱们情分的话,可别怪我不客气。”
说着金花重重看了一眼静妃。静妃梗着脖子立在那儿,无声地从鼻孔里“哼”了一气儿。
金花一边说一边心里犯恶心,啊呸,她在说什么?皇帝只有一个,嫔妃却有这么这么多,竞争比足球赛上抢球更激烈。好奇这些美人儿们是如何保持旺盛的热情,乐此不疲,周尔复始,就是要抢皇帝的欢心。抢到了洋洋得意,抢不到吃醋挑事儿,明明足球赛上抢不到球才正常……所以皇帝让给你们抢,金花扇扇火,看着你们抢。
可是你们这些美人儿,偏第一天就议论顺治帝睡哪儿卧哪儿。腿长在人家身上,愿意去哪儿你们管着嚒?睡哪儿睡了谁这是人家隐私,这么嚼舌头,我可太喜欢听了!以后都私下议论,当着这么多老嬷嬷和小宫女,八卦多不方便。
苏墨尔听了,忍不住频频点头,太后此番没看走眼,阿拉坦琪琪格没选岔,后宫之主是要选个如此稳重大方胸怀宽大的。她想赶紧回去向太后禀告,老太太从此以后可以放心把后宫交给新后,想来福临稀少的子嗣也会渐渐多起来。
听了皇后的这番话,那一片花红柳绿让人密恐的嫔妃的心思也如春水遇上暖风,荡起层层涟漪。
之前的皇后孟古青,特别爱吃味儿,还曾为了万岁爷宠爱佟妃,甩过佟妃耳光。不想佟妃因祸得福,万岁爷狠狠宠了佟妃几个月,之后佟妃就有了身孕。
就算有佟妃做前车,能有几个人像佟妃那样好运,得万岁爷撑腰?他不过是一时兴起,宠爱几天,之后就撂开手。若是像佟妃有了身孕,没有万岁爷的垂怜,也会有太后护着,日子还能战战兢兢过;若不,就只能孤身一人在后宫被孟古青无休无止地嫉恨,那日子,可就不好过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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