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竟是邪神—— by域煊
域煊  发于:2023年08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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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世纪科学时代,邪祟滋生,但人类却没有激发与之相应的活下去的超能力。
余清韵,刚参加完高考的大学生预备役。
她是最先发现这个世界不对劲的人。
“我感觉,家里有不干净的东西。”
余清韵决定逃离这个家,不管去哪都好,只要离开这里。
她去了寺庙,撞了邪,被诅咒【口不能张,眼不能开】
坐了公交车,撞了邪,被诅咒【半夜出门被鬼车撞】
上街去买个夜宵,撞了邪,被诅咒【永远遭受被分尸的痛苦】
余清韵前前后后算了一遍自己身上十多条诅咒:
【口不能张,眼不能开】可以帮助自己在邪祟的追杀下隐藏自己气息。
【半夜出门被鬼车撞】可以反手上车,获得专属灵车*1。
【永远遭受被分尸的痛苦】自己身体断了可以接回去。
余清韵:这些难道不是我的金手指吗?
大部分人仍旧一无所知地活在和平社会之中,不知道邪祟已经渗透这个世界。
这只是一次简单的巴士事故,一次不起眼的抛尸案件,一次商场杀人事件……
直到范围渐渐扩大,桂市首府被封锁,人们透过直播才得以窥见这个世界的另一面。
他们看到了桂市里残忍幽怨的邪祟,蝼蚁一般毫无反抗能力的同类,但也看到了那个手握匕首,将邪祟湮灭的余清韵。
女生眼神坚定,浑身沐浴鲜血,累累伤痕化为一身勋章。
那一刻,全世界为她欢呼。
邪祟不甘英雄的事迹被歌功颂德,向她发出最后的诅咒。
【你的事迹与世长存,但你的存在永远会被世人遗忘。】
战后伤痕累累还在发愁自己怎么偷偷跑路的余清韵:还有这种好事?
但身负诸多诅咒仍然不死的她,还是人类吗?
待邪祟全部消去,迷雾拨开,真相浮现在眼前。余清韵举目四望,她,似乎是世间唯一的邪神了。
【寺庙撞邪】已完成
【公交车撞邪】已完成
【阴路撞邪】已完成
【瑰梦酒店撞邪】已完成
【家撞邪】已完成
【荆难洞窟撞邪】已完成
【失忆新娘撞邪】已完成
【川藏高原撞邪】已完成
【大兴安岭撞邪】已完成
【海王船撞邪】已完成
【别墅撞邪】已完成
【苗家寨撞邪】已完成
【混乱爆发】已完成
内容标签:幻想空间无限流爽文 成长轻松
搜索关键字:主角:余清韵┃配角:┃其它:
一句话简介:恐怖副本成长流女主
立意:愿世界清净

那扇紧闭的窗户被打开,外面的东西被吸引,蠢蠢欲动。
余清韵打开窗户,风吹起窗帘的声音在寂静的夜色中之中尤为明显。
这让余清韵有些害怕,因为太大声,她总会害怕那个东西听到。
她又缓慢地把窗帘拉到窗户两边,不让风吹窗帘。
做好这一切后,她反锁房门,关上了灯,只留微弱的床头灯照着房间。
房间干净整洁,透露着温馨,其实以往要在这个时间段,她早已经躺在床上陷入熟睡了。
余清韵把拖鞋停放在窗户旁,赤着脚小心把自己藏入衣柜之中。
衣柜可以内部上锁,余清韵以前买来时觉得这个设计非人,一直想不通设计师在想些什么。
但现在的她反而无比的感谢这一设计。
她把自己锁在了衣柜里。
衣柜中间没能完全合上,仍然有一条小缝可以让床头灯的光映入衣柜。
余清韵心慌不安,又扒拉起衣柜的衣服把自己埋进去,确保就算衣柜打开也看不出衣服堆里藏着一个人。
她透过衣服间的缝隙可以看到衣柜小缝外的一点场景。
做好这一切准备后,余清韵把手机调成静音,亮度调到最低,看了一下时间。
23:55。
时间快到了,余清韵咽了咽口水。
她就这么盯着这个时间,盯了足足五分钟。
00:00。
余清韵把手机关上。心跳开始加速。
她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类似于异能的东西,又或者是动物求生的预警。每当要有危险逼近时,她就会心跳加速开始预警。
就在这同一时间,房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扣扣”两下便没了动静,门外的人在等待回应。
余清韵不应,她的心随着敲门声砰砰而跳。
门外的人似乎没听到里面的回应,过了几秒,门外再次响起“扣扣”。
动静一次比一次大。
“扣扣”
“扣扣”
“扣扣扣!”
最后,敲门声消失,好像外面的人已经离开了。
余清韵静静听着,没有动。
她没有掉以轻心,因为敲门声消失并不代表着门外的人离开了。也有可能那人一直站在外面,或许和她一样,静静听着门内的动静。
“砰”巨大的撞击声突然响起,余清韵猝不及防身子跳了一下,发出声音。
她心里有些紧张,怕门外的人听见动静。不过幸好房门撞击声掩盖住了她的动静,门外的人似乎没发现。
“砰!”
“砰!!”
“砰砰!!!”
余清韵睁着充满血丝的眼睛就这么看着门一点点被撞的松动,凹陷,变形。
她的嗓子眼要跳出来了。
门外的东西一直都进不来,但她知道,今晚的门恐怕拦不住了,她到现在还不知道门外到底究竟是人,还是鬼。
终于,房门直接被撞开。门被撞开的动静很大,但邻居和家里其他人似乎都没听到。
周围又恢复一片寂静。
那人就一直站在门外没有走进来,那是余清韵的视线盲区,她不知道那人撞开门后为什么没了动静。
或许那人就站在门外观察。
一段时间过后,脚步声在门口处响起,声音慢慢靠近衣柜。
脚步声在衣柜前停下,但余清韵没有在小缝中看到人的身影。
余清韵没有把握那人会不会想要打开衣柜,她在赌,在赌那人以为她早就跳窗离开了。
所幸那人站了没几秒就走近床铺,正好越过衣柜,一道身影从小缝中划过,带来了点点腥味。
余清韵也是在这个时候终于看到了那个人的模样,她咽下了自己的尖叫。
那是一个的只剩下血肉的人形,似乎全身的皮都被割了下来,走动姿势僵硬扭曲。
人的皮全没了还能活下来吗?余清韵不敢多想。
那人只在小缝中闪过一次就看不见了,只留下一道长长的血迹,就像死人被拖在地上,尸体划过地面留下的血迹,在微弱的光线里血液颜色模糊到暗黑。
余清韵只能全身心投入到听那人的脚步声,通过脚步声来判断那人的位置。
脚步声停止,那人在床铺那里停了下来,离衣柜有四五步远,似乎对衣柜没了兴趣,这让余清韵有了些许喘口气的感觉。
下一秒,小缝的亮光被黑暗笼罩,一双带着红色血丝的眼睛透过小缝,观察着衣柜里面的情况。
那双眼睛包含了疯狂邪恶,眼白全是血丝,仿佛有层厚厚青灰色的污垢覆盖着,像是死去一段时间的尸体。
腥味逐渐浓郁,那人堵住了小缝,余清韵赶紧放慢呼吸,在这个相对封闭的环境下强烈呼吸,气温逐渐升高,那人就会知道衣柜里有活物。
余清韵差点就被吓震了,不过她强烈的求生欲让自己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她不清楚那个眼睛的主人到底能不能看到她,那双眼珠子不停的转动,好几次和余清韵对上了眼。
在心脏狂跳呼吸急促的情况下,要调整放慢自己的心跳是一件很困难的事。但生死关头,余清韵做到了。
她放慢呼吸,几近乎没有。
最后那人的身影又消失了,脚步声一直没有出现,余清韵彻底失去了对那人位置的掌握。
看来有时候脚步声也不能够代表那人真正的位置,而且余清韵也不知道那人到底是离开了,还是一直站在她房间里的某个角落静静地守着她。
她一动也不敢动,保持着不舒服的姿势,就这么在衣柜里呆上了一整晚,直到白天天亮以后,妈妈的敲门声响起:“清韵,吃早餐了。”
余清韵睁开眼,小缝外面一片光明,她贴近小缝,看见自己的房门完好如初。
“清韵,别睡懒觉了,快起床。”门外的妈妈在催促。
余清韵解锁,出了衣柜,应声说:“马上就来。”
她知道,这个家不能再呆了。
县城虽小,但人口基数大,客站更是热闹,许多商贩开着小摊在周边吆喝贩售。
“冰棍!冰棍!两元一根,五元三根!”
“新鲜好吃的西瓜!又大又甜,不甜不要钱!”
“卖冰沙喽,有草莓味,牛奶味!”
公交车驶回客站,司机按下按钮,车门打开。
这是远程车,车上坐满了人,每个人都拿着大大小小的包。人潮拥挤,客站来来往往的巨大客流量给商贩带来了收益。
有个人被人流裹挟着下了公交车,烈日当头的大夏天,只有这人背着一个深黑色的布包,穿着长袖连帽外套,兜头戴帽,带着口罩。
高挑纤细,是个女生。
“小妹,要买西瓜吗?”商贩看到她的头往这边瞥了眼,赶紧招呼,“我这西瓜大的呀,给你打保票,绝对甜,这大热天的,不来个西瓜解解馋去去热?”
他的西瓜都堆在旁边的三轮车后面,旁边一个折叠桌上摆着水果刀方便帮客人切西瓜。
那人也不说话,只是摇摇头,不过多停留,看不清神色,抬脚便走了。
神神秘秘的样子,不热吗?
真是个怪人。
商贩见没生意可做,又继续招呼其他人。
余清韵热吗?她当然热了,但是她这么做是有理由的。
浑身不外露会让人有安全感。
她左看右看,最后进入一家五金店。
店主睡得有些昏沉,隐约被叫醒,眼前的客人持手拿刀,穿着可疑,而刀锋正正对着店主。
店主吓得一激灵,清醒了。
“你们店里还有其他的刀吗?”余清韵扬起刚看中的菜刀,“除了菜刀,我还想看看其他的。”
“有,有,”店主连忙起身,“我给你找找。”
店主翻出剔骨刀,砍骨刀:“应该就这两个了。”
“还有其他的吗?”
“额,”店主琢磨了一下,“有。”
他拿出一个小小美工刀,然后见到客人沉默。
客人自动排除了美工刀,问:“这三把刀哪把最硬?”
“你问的是哪把刀最好用吗?我这些刀都是市面上最新的不锈钢,都很好用。做菜什么的你就买菜刀吧,如果是砍骨头什么的可以买剔骨刀砍骨刀这两把。”
一听到“砍骨头”这个字眼,客人把头看向剔骨刀和砍骨刀。
店主心里发毛。
那个客人把两把刀各自拿起来端详了一下,最后选了剔骨刀,因为它比砍骨刀轻一点,灵活性更高。
付好钱,余清韵走了。
“真是恐怖,”店主莫名被搞得发毛,“怎么感觉像是要行凶。”
算了,也有可能人家要做排骨汤。
余清韵又去其他店里买了换洗的贴身衣物,香皂之类的,最后订了张去往小灵山空相寺的车票。
据说是一家非常灵验的寺庙,香火旺盛,只是寺庙在山里头,水迢迢路遥遥,所以只能坐公交车去。
到了上车时间,她前面走着一对情侣。
潘妮挽着柳南风,笑颜如花:“听说寺庙挺灵的,到时候我们去求个姻缘签!”
“带好换洗衣物了吗?寺庙有点远,我们要在那里住上一晚,等到第二天的班车到了才能离开。”
“早就好了,我记得着呢。”潘妮说。
忽然身后的背包被碰了碰,一道女声说:“你的东西掉了。”
潘妮转头,看到一个戴着帽兜的蒙面女人,女人伸出手,双手修长,指甲莹润光泽。
手上是一包纸巾。
潘妮摸了摸口袋,果然没了,她赶紧接过纸巾:“谢谢啊。”
女人没再说话,点头认了潘妮的谢意后先上了巴士。
潘妮拉着柳南风随后进去,看到女人坐在了巴士最后一排的里面。
潘妮只瞥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那个女人坐的位置很巧妙,可以把上下巴士的人都尽收眼底。
余清韵坐好,车上陆陆续续来了几个人,有抱着小孩的中年女人,大肚便便的中年男子,还有刚才那对情侣,陆陆续续加起来大概有十几个人。
她心跳微鼓,感觉到一丝凉意,寒毛竖起。
这是她预警的征兆。
车上每个人看起来都正常极了,刚才那对情侣坐在她左前方,女生在余清韵入座时看了她一眼。
为什么要看她?那个女生就是她要防备的对象吗?女生是人是鬼?
有个红毛青年上了车,还没走几步,烟味弥漫,余清韵看了他一眼。
又或者是这个混混?
这个混混是个未成年,上车很匆忙,面容凶恶又憔悴,脸上和胳膊上都有伤,青紫红肿,甚至有些地方还有划伤,能看出结痂了。
双眼有血丝,手指夹香烟。
看来烟味来源于此。
一看就是前些日子刚打架不久的街头混混,不像个好人。
没等司机提醒,他又和司机打了声招呼,下车把香烟丢了,然后再上来。竟然意外的好素质。
余清韵坐在最后面最右边的座位,他坐在余清韵的最左边,看起来魂不守舍又有些瑟缩。
检票员检票结束后,司机启动车子。
公交车顶上的电风扇呼呼吹动着,许久没有什么恐怖的东西冒出来,余清韵渐渐放松下来。车内人都因为这长途的时间而陷入睡眠。
等到余清韵睡饱,睁着眼睛瞧着窗外景色。
公交车此刻已经上了山,道路两旁的树枝叶茂密,阳光洒下来却被硬生生地遮住大半,看不清树林深处。
公交车的行驶声占据了她的耳朵,余清韵并没有听到山野间的鸟声。
“呜呜呜”一道尖利的婴儿啼哭声在车内响起。
“别哭别哭,睡觉觉,呼呼呼,乖。”母亲轻声哄着婴儿。
就像一个开关似的,车内的人们全部醒了。
“啊啊啊”婴儿声音越发大声,似乎要把自己的喉咙给喊撕裂。
破碎的哭喊声,人们熟视无睹,只有少部分人向母亲投去不满的眼光。
余清韵也朝那位母亲和婴儿看去,车子中间有个过道,那位母亲就在过道的另一边座位,她坐的比余清韵前面一点。
余清韵看不到婴儿,只能看见母亲低头地轻哄婴儿,脸庞被阴影笼罩,模糊不清。
婴儿的声音慢慢弱了下来。
余清韵收回目光,望着窗外昏暗隐秘的树林,不知为何,心头渐渐不安。
那股不安盘旋在心中,让她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跳的很大声,几乎都要盖过车子行驶的声音。
这不正常。余清韵心想。

其实她这段时间以来都觉得不正常,她总觉得家里有什么东西在活动,每晚她的房门总被扭开—但没扭开,因为她一早就感觉不对劲锁了门。
她每晚关灯后,都静静地趴在地上,透过房门的缝隙试图看到那个每晚想要进入她房间的人。
然而每天晚上,门把手被扭动时,门缝下空无一物。
余清韵希望不要看到门外有人。但当门外确实无人时,余清韵才发现,这更令人毛骨悚然。
门是锁的,外面打不开,动静就停止了,余清韵刚松了口气,下一秒,扭动门把的声音突然加大。
声音急促快速,像是要迫不及待地进入,又像是愤怒打不开。
白天时,余清韵又会仔细检查,是不是自己的门被人做了手脚,但什么也没有。
她心惊胆颤地度过每个夜晚,而且随着时间流逝,每晚门把手外面的动静越来越大。
余清韵有预感,迟早有一天,门会被完全破坏。
而她最后一晚呆在家时,门也终于被破开,她见到了怪物。要是仍然呆在家里,她迟早会被怪物抓到。
晚上的动静这么大,爸爸妈妈却没有出来看过一次,余清韵白天问他们晚上有没有听到什么不对劲的声音,他们却说没听到。
那就是她被盯上了。
余清韵没和爸爸妈妈说这件事,免得他们又说她神经敏感。
爸爸妈妈给她做饭菜,她一点也吃不进去,甚至反胃,吃一口吐一口,以至于她每天都要去外面吃饭。
而且她知道,自己快没时间了。
“爸妈,”终于有一天,余清韵说,“我感觉,家里有其他的东西。”
她双眼紧盯着自己的父母,父母两人的表情皆是疑惑。
爸爸说:“怎么可能,我从来没发现。高考结束之后你是不是紧张过度了现在还没缓过来?”
妈妈要伸手去摸余清韵的额头:“你是不是发烧了?说这些胡话,怪不得我见你这几天有些不对劲。”
余清韵下意识躲开妈妈的手:“没有,我说的是真的。”
她和爸爸妈妈说了这些天的事,但他们坚持认为余清韵多想了。两人每天都要工作,脱不开身,于是让她去寺庙,拜一拜,求心安。
机票太贵,她选择上高铁,最后又做了长途公交车来到这个偏僻的县城里,又在县城坐公交车去往寺庙。
这是南方少数民族的一个县,叫安都县,在她印象中,父母似乎从没来过这里旅游,也不知道是如何知道这个地方的。
安都县地处层峦叠嶂的神秘大山之中,放眼望去,远处尽是起伏的绿色山峦,那个寺庙就在其中一座山上。
时间倒退回车子刚出发,行驶在县城时。
余清韵望着窗外连绵起伏跌宕巨大的绿色山峦。看样子要开好几个小时的车才能抵达。
车上的人各个都像是有事情要办,情侣兴致勃勃看景色,有个戴眼镜的大学生一直看着手机,旁边的小混混则是一直看着窗外注意四周的动静,大肚便便的中年大叔打电话说:“嗯嗯,知道了。我到县城了,现在在做车,估计下午才到庙里……别这么说,总归要试一试,万一灵了呢?”
其他人表现还算正常,但这个混混在紧张什么?难道他也撞邪了?
余清韵也跟着注意四周。街道上行人来往,车辆行驶,并没有异常。
忽然拐弯驶过一个街道,旁边窜出来几个流里流气的混混,似乎是在找什么人,左顾右盼几秒就带人走了。
车上的红毛混混一见到他们就缩回脑袋,余清韵心下了然,原来只是躲仇家。
而后公交车上山,山上无行人,只有郁郁葱葱的树林和植物,余清韵看着窗外不知何时就睡了过去,再次醒来,拿起手机一看。
16:48。
而公交车还没有到达目的地。
道路上只有公交车发动机的声音,余清韵发现她到现在为止都还没有听见鸟叫。
“啊啊啊啊啊啊”
有婴儿凄厉尖锐的哭声响起,刺耳不适。有人视若无睹,有人不由得看向抱着婴儿的母亲。
那个母亲坐在余清韵斜前方,低着头,阴影笼罩,看不清表情,只能见到她低头轻摇着婴儿。
婴儿逐渐止住哭声,没了声响。
打电话的油腻中年大叔和那位母亲隔着一个过道,说:“大姐,带孩子来庙里祈福的吧?”
母亲不应,那位大叔也不觉得尴尬:“我家里也有一个孩子,不过现在已经六七岁了。我本来在外面做生意,最近孩子老生病,老婆也跟着病了,跑遍医院也查不出什么,甚至都找先生来看了,先生说这不是病,就叫我过来看看。”
一说到孩子,那个母亲才和他交谈。但余清韵根本听不清那位母亲说了什么,只能听到那位大叔时不时应着一两句“是啊是啊。”“对,唉,天下父母心啊。”
两人聊了一两句后,似乎聊完了,大叔拿手机出来拍窗外的风景。
过了一会儿,车停在了寺庙前,一行人下车。
车门打开,寺庙门口前站着上一批在寺庙呆着的客人,有一个人让余清韵感觉既不舒服。
他穿着橘色短袖,戴着口罩,驼着身子走在最后面。余清韵不敢多看,只是余光注意,但她能感觉到那个男人发现她的举动。
他进入车里,就站在车上一直看着余清韵。和余清韵同批的客人已经开始进入寺庙,而后公交车慢慢开动,走了。寺庙门口只剩下大肚便便的中年大叔,小混混,几位扫地僧人和余清韵。
大叔到达目的地之后又站在这里打了电话给家里报平安,而小混混则对寺庙不敢兴趣,在门口这里看着四周就像是来游玩的。
寺庙其实很大,光是门口就超过余清韵的预期。
寺庙坐落半山腰的平坦之地,庙前有几颗参天大树,树底下都有着好几个石像,或用手遮眼,指尖开缝看着众人,或眼睛直视,嘴巴上扬,或抬头看天,目眦尽裂。
小混混好奇地靠近几个石像,在用手遮眼的石像旁晃悠查看,还用手碰了碰,嘴里说:“这是有什么讲究的吗?寺庙里好多石像。”
余清韵心下觉得不对劲,也观察起石像。石像表面粗糙,浑身上下都是经过长年累月的流水侵蚀,要想看清细节已经不可能,只能看出每个石像大概动作。
她没有去触碰石像。
边上几个扫地的僧人中,有一位小僧人看起来不过七八岁,上前说:“几位施主,是来烧香的吗?”
余清韵点点头,小混混收回了摸石像的手,正好大叔也打完了电话。
“那么几位施主请随我来吧。”小僧人说。
他带着三人一路慢慢走过,最后进入一个大殿,先前其他的游客都在大殿内上香,场面安静,弥漫着香的气息。
小僧人再送他们到达大殿后没有离开,而是跟在大殿里一个成年僧人的旁边。
这家寺庙的香是免费的,余清韵接过成年僧人给她的香,点上之后放入香炉,双手合十闭眼。
她的心一直跳的很快,根本无法凝心聚气。
余清韵突然感觉到一股难以言喻的窥伺感将她从上至下的扫视,一寸一寸慢慢而过。
她猛然睁眼,对上面前那尊巨大的金像,金像慈眉善目,悲悯天人。
余清韵心脏狂跳。
她怎么觉得,这里也不安生了。
小僧人在她拜完后,说殿内有内间,有年长的僧人在里面解疑或求安。
正巧潘妮和柳南风刚看完姻缘,面带羞涩从内间出来,余清韵就进去。
有位老僧人拿着佛珠手串坐在内间正中央,面前放着桌子。
他抬起褶皱下塌的眼皮,看了余清韵一眼:“施主,请坐。”
余清韵在他对面坐下。
老僧人只看了一眼。
“虚邪本身,迷途暗雾。”老僧人摇头,“施主,你还是请回吧,本寺帮不了什么。”
他什么意思?这个僧人知道我撞邪?
余清韵到最后也只得到这两句话,无论她再问些什么,老僧人都不肯再说,她打定主意,要是寺庙没用,自己就去道观问。
她怀着一肚子疑惑走出内间。晚钟开始敲响,敲了很多下,成年僧人说要带他们去撞钟。余清韵在来之前查过一些寺庙景点的项目,撞钟就是其一。顾名思义,带游客们一一体验一下钟鼓楼上巨大的梵钟如何撞响。
成年僧人和小僧人在前面带队,余清韵和小混混落在最后头,前者是有心事心不在焉,后者是根本对寺庙不敢兴趣,只是来躲仇家。
他们慢慢走过,沿途碰上一些殿,小僧人就会边走边说,三言两语一概而过,显然是有着许多的待客经验。
余清韵发现有许多僧人路过他们,去的方向也和他们一样。
成年僧人自然也发现了,拉过一个路过的僧人问发生了什么。
路过僧人说:“我也不知道,是住持叫文慧师兄喊大家去钟鼓楼,说有重要的事情。”
说完,路过僧人就告辞,快步离开。
成年僧人带着余清韵一行人紧随其后,他们右拐左拐一段路后进入一片树林。
树林很大,有许多条岔路,如果没有僧人带路,刚来的游客都会迷路。道路由许多小鹅卵石铺成,路的两旁时不时有石像和路灯摆放。
当余清韵察觉不对时,她和小混混已经离大部队越来越远了。
周围无风声无鸟叫,仿佛天地万物一片死寂,面前的重重人影仿佛只是一道道虚幻的身影。
明明看起来就那么一点距离,余清韵快速跑上前,却仍然超越不了在她前面一两步的小混混,只能看到前面人们渐行渐远的背影。
她看着小混混,这人显然还在状态外,觉得自己只是走得慢了些,悠悠然的姿态,还有闲情雅致东瞧瞧西望望这附近树林的景致。
“施主。”
身后传来声音。
这个声音和善恬然,沁人心脾,余清韵脑袋有一瞬晕眩。
“施主,你听到了吗?”
余清韵脸色极差,心脏乱跳。
“施主,你听到了吗?”声音越来越大,逐渐接近余清韵。
余清韵头也不回,就像是什么也没听到一般。
现在的情况很显然,她和小混混被困住了,而且不管是走还是跑,两人的距离不会变,也不会接近大部队。
此时大部队已经看不见了。
而后面的声音逐渐逼近,最后竟仿佛那个东西就贴在她耳朵旁边。
“施主?”
耳边声音犹在,为什么她没有被攻击?是不是只要不回应,不回头,就不会有事?
余清韵依旧正常走着,即使她也不知道她和小混混到底走上了哪条岔道。
小混混像听见了什么,疑惑地回头,对余清韵说:“是你在叫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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