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竟是邪神—— by域煊
域煊  发于:2023年08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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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小女孩醒了,是被门外面的动静弄醒的。
门外的声音不大,窸窸窣窣的,声音断断续续。
她一肚子被弄醒的委屈,张开嘴就想要哭,可突然又想到晚上时候的冷气。小女孩缩了缩脖子,没敢出声。
她懵懂地下床,开门,门外是无尽的黑色,看来爸爸早就回家睡了。
“有人吗?”小女孩冲着发出声音的客厅方向说,“爸爸妈妈是你们起来了吗?”
客厅的声音没了,小女孩觉得不对劲,赶紧“砰”地一声用力关上门,好似这样就能把外面奇怪的东西给完美阻挡。
小女孩很害怕,赶紧上床把自己埋在被子里,头和脚都不敢露出来。
她听到外面爸爸妈妈开房门的声音。
“怎么了囡囡?”爸爸的声音在慢慢变大。
“囡囡,你做噩梦了吗?”妈妈说。
她听到两个大人的声音,还有他们开门的声音,小女孩一动都不敢动,因为她怕这是骗人的。
书上说那些怪兽能变成人的样子,模仿人的声音。
最后小女孩被爸爸妈妈守在床边。
她的房间开了灯,亮堂堂的。
“囡囡,别怕别怕。”妈妈抱着小女孩。
见到真的是爸爸妈妈,小女孩忍不住哭了出来:“家里有怪物!呜呜呜爸爸妈妈我害怕!”
夫妻两人面面相觑,即使两个大人这么多年来接受了唯物主义的熏陶,这时也不免仍感到有些心里发毛。
“囡囡别怕,爸爸妈妈都在这里,怪物都是不敢来的。你们告诉爸爸你怎么了吗?爸爸会保护你的。”爸爸在旁边安抚。
小女孩打了个嗝,说:“我,我被声音吵醒,我看到客厅里有怪物!”
其实小女孩什么也没看到,但小孩子的思维就是这样。
她就是觉得客厅里有怪物。
接着小女孩就慢慢睡着,朦胧入睡之时,听到爸爸妈妈又在说了些什么。
夫妻两人聊了一下,妈妈心里也有些发毛,提议两人今晚就和囡囡睡一起,爸爸点头答应了。
接着妈妈守在房间里看着囡囡沉睡的面庞,爸爸出房门,去往客厅查看一下。
爸爸快走到客厅的时候,看到那抹模糊幽红的火光,犹豫之下,还是打开了客厅的电灯泡,然后走近自己母亲的神台。
他觉得或许是客厅里的老鼠弄出的动静吵醒了自己女儿,毕竟妻子今晚入睡前和他说了囡囡晚上和爷爷在家里看电视的事情,妻子给供桌上放了许多吃的。
可走到客厅的时候,看到供桌上的景象,爸爸开始觉得可怕。
粽子,肉,米饭,供桌上的所有贡品被全部吃光,如果是老鼠做的也许就说得通。
但那些粽子的粽子叶全被好好的剥开了放在一边,这是老鼠做不到的。
这么多的贡品,全部吃完了。
这是家里遭贼了?爸爸又在整个家里巡视了一遍,厕所,厨房,能藏的地方全看了,没有人。
而且家里其他的窗户也全都关上了,家里没有遭贼。
爸爸噤声,没敢再发出多大的动静,他默默收拾残局,丢放垃圾桶,接着又从冰箱里拿出一整只白切鸡,三个粽子,热好,整齐摆放在供桌上。
他最后再看了一眼神台上的母亲,关灯,走进自己孩子的房间。
爸爸把自己的发现告诉了妻子,妈妈沉默着,然后才说:“没事的,毕竟是咱妈,吃点东西而已。”
爸爸握紧妈妈颤抖的手:“没事的,放心。”
第二天,爸爸问爷爷:“爸,你昨晚有出来吃东西吗?”
以防万一还是问问。
老爷子喝着粥:“晚上吃什么东西,胃现在又不好消化。”
爸爸点点头,妈妈手里的筷子差点掉地。
这几天他们都发现供桌上的东西被吃个精光,除此之外就没有太大的事,渐渐的他们也放松了下来。
有时候爸爸参加酒局,下班回家晚了,还会坐在客厅沙发上,醉醺醺地朝着神台的母亲哭诉。
而小女孩有一次差点从沙发落下,沙发上的枕头落的比小女孩还快,在地板上精准地垫住小女孩的头。
从那次开始,小女孩就再也不怕家里这个看不见的怪物了,虽然爸爸总是固执的认为这是奶奶。
终于这么过了一周,家里供桌上的食物再也没有被吃完了。
爸爸说奶奶离开了,小女孩也觉得怪物离开了。
爸爸很难过,那天一直在哭,一个大男人有泪不轻弹,被爷爷气的打了好几下,但小女孩见到爷爷也哭了。
余清韵在这个家里吃饱喝足了一周,又拿出了一些便于储藏个一两天的食物放在了自己的背包里。
她在阴鬼路的白天时间里离开这户人家,身上的伤好的七七八八,就是部分骨头还在痛一点,部分很深的伤口还没有完全恢复。
但余清韵已经恢复了大半部分战斗力,如果时光倒流回之前和那个强迫她吃人肉的邪祟战斗,余清韵相信自己能很快解决掉那个邪祟。
她回想起这几天呆着这户人家里听到的消息。
第一晚她听这户人家的妻子哄小女孩睡觉,小女孩临睡问妻子:“妈妈,我的兔娃娃烧给奶奶,奶奶会收到吗?”
妈妈说:“当然了,兔娃娃就像是你一样,在另一个地方里陪伴着奶奶,保护奶奶。”
他们都睡过去之后,等到他们再醒来,是手机显示的早上时间。
余清韵就站在老爷子的身后,跟着他看报纸。
报纸上右下角有一个小新闻,被老人的胳膊遮住一部分,但余清韵还是看到了几个字。
“合仁街”“黑裙女人”“分尸”。
看来之前那些邪祟的家里供桌上白碗里摆放着的就是黑裙女人被分尸的尸体了。
黑裙女人怨气极大,一直在这条街巷徘徊。
至于黑裙女人怎么死的,余清韵不在意,因为看样子要么是什么杀人犯把黑裙女人分尸,要么就是黑裙女人活着的时候被这里街巷的邪祟们杀死分尸,不然也不会被邪祟们把女人的血肉放在它们自己家中。
余清韵打算进入邪祟的家里把黑裙女人的肉块慢慢收集起来还给它。
说干就干。
余清韵出门后就开始随意敲门,每个邪祟开门后都被余清韵一个开门杀。
先是一个个肉块,然后是脚,手,五脏六腑,最后是头。
余清韵抽出深深刺入邪祟头盖骨的匕首,就看到神台供桌之上睁着眼睛的头颅。
那是黑裙女人的头颅。
余清韵觉得自己这辈子算是和头颅过不去了。
先是一个棘手难缠的风霁月,又来一个黑裙女人。
余清韵在邪祟家里找了好几个大包的塑料袋,把女人的身体部位全部装在里面,然后打开邪祟家的门,等待晚上时间的到来。
晚上时间一到,街巷拐角的尽头处,黑裙女人如期而至,快速移动。
月色打在它的身上,显得它更阴冷几分。
余清韵看准时机,把几大包的塑料袋放在门外面,然后关上门。
这个邪祟家的门和之前老人家的木门差不多,看起来脆弱不堪,不过余清韵想着黑裙女人应该是不能攻击房屋的,不然早就进来了。
余清韵走到房屋旁边的玻璃窗观察黑裙女人的反应。
它来到了余清韵所在房屋的门口,看到了这几大包黑色塑料袋,看到了塑料袋打开的口子里,里面露出的肉块。
黑裙女人脚下的红色高跟鞋,血液不断溢出,朝着塑料袋匍匐流去,覆盖而上。
塑料袋消失不见,血液倒流回到红色高跟鞋里。
余清韵注视着一切,等待着黑裙女人的下一步动作,猜测着黑裙女人的下一步动作。
它是会离开吗?还是仍然徘徊?
要是离开,是不是也意味着她也能离开这个阴鬼路了?要是徘徊,余清韵就打算等白天时间出门,看自己能不能走出阴鬼路。
黑裙女人动了,它朝着木门伸出手。
那双惨白的手直穿而入,破开木门。
黑裙女人的头扭向一边,对着玻璃窗后的余清韵。
它满脸的眼睛,此刻眼角弯弯,以一种奇怪的弧度在对余清韵微笑,月色给眼角眉梢镀上一层白色的光,就像是一层层粘上的死皮。
它打算攻击余清韵。

她抬手给破开木门门板的那双手臂一刺。
用力一刺,刺中了,黑血和黑烟浓郁,余清韵的匕首被笼罩,根本看不清自己漆黑的匕首。
余清韵把匕首拔出,黑裙女人彻底将木门破坏。
余清韵飞身跳开,躲避到处乱飞的木板碎屑,有几片锋利的碎屑还是割伤了她的身体部位和脸颊。
大脑中枢神经发出危险指令,余清韵眼下根本打不过黑裙女人。
黑裙女人现在就在正门门口处,她不能从正门逃跑,而旁边的窗户也离正门很近,不能和黑裙女人拉开一定距离逃跑。
余清韵只是略微思索,她转身就往楼上逃去,黑裙女人的红色高跟鞋声一直在余清韵身后响起。
每一声都不急不慢,但每响起一次,高跟鞋落地的声音都在增大。
黑裙女人的速度好快!
余清韵直接进入楼上第一个房间,破开玻璃窗又跳出屋子,和黑裙女人顺利拉开了距离。
她在街巷道路上落地,毫不回头,往偏僻狭窄的巷子跑去。
巷子两旁有部分垃圾桶和废弃的纸箱子。
她一拐弯,直接躲进一个垃圾桶里,垃圾桶里各色垃圾,黏腻的液体,塑料硬纸盒,异臭扑鼻而来。
余清韵面色不变,蹲下身蜷缩在垃圾桶里,关上盖子,进入【口不能张,眼不能开】模式。
周围的一切被她所洞悉,黑裙女人脚下的红色高跟鞋发出不急不慢的“哒哒哒”声。
那道高跟鞋的声音极有规律,不紧不慢,就像在慢慢踩着余清韵的心脏。
余清韵听到了那双红色高跟鞋精准地停在了这个偏僻巷子的路口。
它停在了巷子口,没进来?又或者说,它现在就站在她藏身的垃圾桶面前?
余清韵想到了那晚自己躲在家里衣柜里见到的血人,想到了那晚自己在森林里见到的鬼婴。
黑裙女人比鬼婴还强上一些,余清韵绝对不能和她正面硬杠,硬杠的后果必定是死。
她之前拿匕首刺黑裙女人的时候虽然刺进去了,但是伤口根本不深,她的匕首目前就连黑裙女人的手腕都弄不断。
她躲过了血人,没有被鬼婴杀死,那么这次面对黑裙女人,她还能活下来吗?
余清韵呼吸逐渐加粗,而后一直没有听到黑裙女人红色高跟鞋的声音。
她的手脚因为长时间保持着这个不舒服的姿势已经变麻了。现在这个情况的她就更不能动了,因为一旦动就一定会被黑裙女人发现,手脚变麻的她短时间内根本躲不过黑裙女人的攻击。
但不动的话,要是真的被黑裙女人发现了,那就等死吧。
最后,良久,余清韵听到了红色高跟鞋的声音。
声音就在余清韵耳边,她藏身的垃圾桶面前。即使有所猜测,余清韵还是被吓出一身冷汗。
最后高跟鞋的声音慢慢变小声,最后消失不见。
余清韵又在垃圾桶里呆了很久,这才出来。
余清韵现在浑身都散发着臭味,背包,衣服,裸露在外的肌肤和头发都沾上了不少垃圾。
眼下也没有那个讲究的条件,余清韵随意地拍了拍自己的手臂和上衣,然后走出去。
她现在根本就没有什么能逃离这条阴鬼路的头绪。
唯一的线索就是这个黑裙女人被分尸了,然后她帮人家收集尸块后还被人家追杀。
现在的时间是阴鬼路的晚上时间,但眼下的情况和之前的情况都不一样。
之前阴鬼路晚上的时候她总能在房屋里看到黑裙女鬼在周边巷子拐弯处打转,但这一次她在外面甩开了黑裙女人,那么没了她,黑裙女人又会去哪里?
余清韵打算掌握主动权,她要寻找黑裙女人,然后尾随它。

伸出一个头看向要拐进去的一条街巷。
她发现随着时间的流逝,这条街上的邪祟不只有黑裙女人而已了。
余清韵似乎从没仔细观察过这条阴鬼路——也称合仁路。
街巷狭窄,只容许一缕月色顺着巷子□□入,墙角杂草丛生,青苔蔓长,偶尔有三两个垃圾桶和巨大纸箱靠着墙角。
一个人就站在巷子口处背对着余清韵,一动不动。
两旁紧闭门户和窗户的人家,隐隐有鬼影在窗台浮现。
那靠着墙壁的垃圾桶旁边掉落的垃圾物在月色中打下阴影,就像是一个趴在地上的人,靠着垃圾桶,伸出了脑袋在看着余清韵。
余清韵检查好背包的背带,拿好匕首,走出去,绕开自己期间看到的鬼影,一路慢慢寻找黑裙女人的踪迹。
最后余清韵在一处暗巷看到了黑裙女人。
它站在暗巷口处,看着一面墙壁。
余清韵好奇看去,看不清。
她记下了这个巷子口的位置和周围物品的特征,然后深深看了一眼黑裙女人,转身离开准备在附近找一个地方藏起来,等黑裙女人离开她再去看那面墙壁上到底画着什么。
余清韵刚一转身就感觉身后一股冷风袭来,危险遍布大脑,她弯身躲过,足下发力朝前方突进。
余清韵扭头看向身后,黑裙女人发现她了。
黑裙女人就站在余清韵先前站着的地方,裙角随风飘荡扬起,红色高跟鞋嫣红夺目,脸上的眼睛森然地看着余清韵,仿佛在无声地说。
余清韵赶紧拐右跑向另一处更为狭窄只能容许一人通过的巷子里,她危机时刻不忘挂念着墙壁上的东西,一面跑一面记下自己的逃跑路线。
余清韵特意选择的这条巷子,时不时有一个垃圾桶或者好几个大箱子堆在一起阻挡前进。
遇到垃圾桶,余清韵就跳起,踩在垃圾桶上然后借力跳开一大段距离。遇到几个堆在一起比人还高的纸箱,余清韵就抬起胳膊肘和匕首,横冲直撞,让纸箱到处乱飞。
她希望这样能让黑裙女人的步伐变缓。
余清韵就这样通过了好几个垃圾桶和纸箱,她觉得就算还没甩开黑裙女人,至少也和黑裙女人拉开了一段距离。
余清韵回头查看身后情况。
黑裙女人并没有像余清韵想的那样被甩开或者是拉开了好一段距离,而是离余清韵只剩十多米的距离了。
黑裙女人只是慢慢的抬脚,可她每一次落下,下一秒鬼影就会在好几米处出现。
黑裙女人在余清韵身后对她紧追不舍。
最后余清韵停下了。
不是她想到什么方法对付黑裙女人了,而是她已经跑到了这个巷子的尽头了。
余清韵抬头,巷子尽头的墙壁比她之前跳过的那些三四米的墙壁还高。
这不是她单靠踩这面墙壁借力就能上去的。
黑裙女人离余清韵只剩十米左右了。
余清韵将眼睛放在头上那个阳台上,然后双脚发力,在黑裙女人要伸手触碰到她的时候一跃而上,踩着墙壁跳上了阳台。
余清韵低头,黑裙女人抬头,两人对视了几秒秒,余清韵面上淡定,收回视线。
她从阳台上借力再跳,跳上了巷子口的那面极高的墙壁上。
黑裙女人笑了,许多双眼睛弯着看向余清韵,说不出的恶意。
它在笑什么?
余清韵停下了即将要跳下另一边巷子的脚,她转头看向另一边巷子。
另一边巷子口拐弯处,黑裙女人就站在那里,仍然弯着眼睛看着余清韵。
另一边也有黑裙女人?有两个黑裙女人?
余清韵心下凛然。
她不敢置信地又看向原来那个狭窄巷子。
原来的那个狭窄巷子里,黑裙女人就站在底下,仰头看着她在笑。
不可能有两个。余清韵让自己冷静下来。
因为她扭头看向另一边巷子的时候其实是有几秒钟的视线盲区,也就是说黑裙女人可以在她翻墙的时候做到瞬移,可以移动到她所翻墙的另一边巷子处的拐角口。
这也说明了为什么之前余清韵每一次翻墙后都能发现黑裙女人瞬间出现在她所在巷子的巷子拐弯口处。
余清韵刚才差点就跳下去了,幸好没跳下去,因为另一边的巷子人家房屋都没有阳台,余清韵下去了就再也上不来了,想要离开只能通过那个巷子口,而黑裙女人就守在巷子口。
不是两头都能守着吗?
余清韵索性直接蹲下,就坐在墙壁上,靠着巷子一侧的人家房屋墙壁。
她打算今晚就在墙壁上过夜了,等到阴鬼路白天时间一到,黑裙女人消失她就去查看那面墙上到底有些什么。
余清韵就这么一直干等着,看着那黑裙女人弯弯笑着的眼睛逐渐弯笑不起来。
直到手机上的晚上时间来临,也就是阴鬼路的白天时间,黑裙女人消失了。
余清韵用胳膊扶着墙壁撑起自己有些麻木的身子,然后跳下墙壁,顺着之前的路线,扒开纸箱,越过垃圾桶,终于走到之前黑裙女人站着的位置。
余清韵看着那面墙壁什么也没有。
空空如也,白色油漆刷过后随着雨水的冲刷和时间的洗礼,墙壁暗沉,还有青苔蔓延,杂草在墙角丛生。
余清韵不信邪,拿出匕首往墙壁上刺了好几下,只刺出了好几个窟窿,除此之外没什么特殊的了。
不可能什么都没有。
余清韵用匕首割开自己的胳膊,这点疼痛在她看来已经是微乎其微了。
余清韵把自己血淋淋的手臂贴在墙上,好让自己的血淋在墙壁上,墙壁丝毫没有变化。
黑裙女人站在这里看着墙壁一定是有原因的。
如果她现在站在这里什么也没有发现,那只能说明是她时机不对。
余清韵打算等到夜晚,不过在此之前,她还是先休息一下吧。
余清韵设置好隔了三四个小时的闹钟,然后就靠着这个墙壁,睡在地上。
不知道为什么,她发现自己除了平时像在酒店的时候会放松的,任由自己睡上七八个小时以外,现在她一天里其实只需要睡三四个小时而已。
睡醒后的余清韵什么事也干不了,就干等着夜晚到来。
期间她查看了背包。
背包里面的东西都没有丢掉,只是因为余清韵的高强度运动而物品摆放混乱,没什么大碍。
就是书包外面站了许多之前余清韵藏身垃圾桶蹭到的污垢和垃圾臭液。
风霁月自从上次被余清韵叫闭嘴以后再没出来过。
余清韵想着这次藏在垃圾桶里,风霁月更是气疯了。
不过也不差气他这一回,余清韵之前还丢过他的宝贝头颅呢。
余清韵等到了夜晚,她谨慎地观察四周,黑裙女人的红色高跟鞋出现在了巷子口处。
幸好这个位置里巷子口有一段距离,余清韵有充足的时间查看墙壁上的东西然后做出应对。
她看向墙壁,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墙壁上画着一个恶鬼獠牙图。
铜铃般睁圆的黄色眼睛,青绿色的皮肤,黑色的獠牙,狰狞的面孔。
几个流云飞雾遮挡着恶鬼的部分额头和面颊。
它呼之欲出,好似下一秒就要咬向余清韵。
压迫感和刻在国人血液里对志怪鬼神的震撼一时间占据了余清韵的心头。
无他,这恶鬼图真的太逼真了。
余清韵颤抖着,再次用匕首割开她恢复得差不多的伤口,把流血的胳膊贴在墙上。
恶鬼的眼睛动了。
眼珠挪到余清韵的胳膊上。
恶鬼的面庞像是一片片密密的鳞片,此刻开始被血浪冲击变红。
黑色的獠牙愈发巨大。
紧接着,那恶鬼开始从伤口处进入余清韵的皮肤。
余清韵这才惊醒,她这是在干嘛?
余清韵扭头注意黑裙女人。
黑裙女人和她只差十米的距离了。
来不及等这个诡异的恶鬼完全转移到自己手上,余清韵迈开腿再次跑走。
她一扭头就看到黑裙女人的手近在咫尺。
余清韵心下一惊,挥出匕首,砍到一半,卡在了黑裙女人的手腕上,余清韵收回匕首,就见到女人断了一半,摇摇欲坠的手腕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粘合在一起。
它是被分尸的,理应可以重新拼接。
余清韵赶紧拐进另一条小巷,黑裙女人又伸出了一条手臂。
余清韵这一次真的用了死力气,而恶鬼也在她的肌肤上移动,然后移动到余清韵拿着匕首的那只手上。
余清韵鬼使神差般的切开了黑裙女人的手腕。
她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赶紧拿过黑裙女人断掉的手腕。
笑话,不拿着难道要留给黑裙女人愈合吗?想的美。
余清韵借力跳上阳台,拿着黑裙女人的手腕,装进自己包里。
她居高临下看着黑裙女人,思索着自己刚才为什么能够砍下女人的手臂。
她看向自己的匕首,幽黑的匕首,不知道是不是余清韵的错觉,一直跟着她斩杀邪祟的这把如墨的匕首变得更加亮了,就好像一块被打磨好的上好的璞玉,渐渐露出了完美的一面。
匕首永远映不出月色,就连月色都勾勒不出匕首的轮廓,黑沉沉的匕首就像是吸收着月光的莹辉,吞噬一切。
她之前明明砍不断黑裙女人的,不然也不会一直躲避黑裙女人,不敢正面迎击。
余清韵的目光突然被一直在手上留恋移动的恶鬼吸引。
这个恶鬼脸上墨绿中带点红色,黑长的獠牙,黄色的铜铃大眼。
因为余清韵的中途逃跑,恶鬼还有一小部分没有进入余清韵的体内。
余清韵仔细看了看,原来恶鬼还有一对犄角,有一边犄角没有进入余清韵的身体。
恶鬼怎么会进入她的身体?自己突然能砍断黑裙女人是不是也有身上的恶鬼图出了一份力?
余清韵跳下来,将匕首刺入黑裙女人的脖颈。
黑裙女人躲闪,同时手臂扯过余清韵的左手,一扯,余清韵的左手脱臼了。
它比余清韵想象中的强太多了。
余清韵的左手用不了了,赶紧往恶鬼图所在的墙壁位置跑去。
至少要让她把恶鬼全部吸收,直觉告诉她,只有这样她才能活下来。
余清韵跑到恶鬼图的墙壁旁边,将左手靠着墙壁,最后一点恶鬼图流入体内,流到右手,这个时候黑裙女人再次抓过余清韵的左手,一撕扯。
余清韵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剧痛。
血肉飞溅,手臂断口的白骨。
她的手臂,断了。
余清韵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赤红爬上她的眼睛。
余清韵将匕首如闪电般刺入黑裙女人的脖颈,然后将黑裙女人压倒在地,黑裙女人想要撕开余清韵仅剩的右手,被余清韵躲过,余清韵疯狂地朝黑裙女人的天灵盖,太阳穴,脖子,肩膀关节处,腿部关节处刺入。
黑裙女人被余清韵刺得太多,各处的伤口被刺得开裂,肢体就像被肢解了一样断开。
黑烟疯狂涌出将余清韵包裹在其中,然后尽数被吸收得一干二净。
黑裙女人没了声息,余清韵跌跌撞撞地站起来,匕首落地,余清韵捡起自己的手臂。
所以说,自己算是残疾了吗?
紧接着一股熟悉的剧痛遍布全身,余清韵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她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头昏眼花,浑身剧痛,余清韵勉强睁开眼睛,手下意识地摸出手机,接通电话。
“小余你在哪里啊?我和小陈没看到你。”耳边是李仁贵熟悉的声音。
李仁贵好不容易接通了余清韵的电话那头却没有发出声音,安静得过分。
李仁贵这几天一直忙着陈杰学籍和转学的问题,现在弄完了打电话准备和余清韵说一声,结果一直打电话那边都显示不在服务区。
陈杰就在李仁贵旁边,两个人瞬间脑中只有一个想法,余清韵撞邪了。
他们马不停蹄前往余清韵原本居住的酒店,得知她几天前就离开了酒店。
李仁贵便一直拨打着余清韵的电话。
他和陈杰早注意到余清韵的体质特殊,每当撞邪结束后余清韵都会发烧昏迷,必须有人接应,要是没有他们,余清韵这次不知道会流落哪个街头上昏迷着。
要是被哪个好心路人碰到余清韵一身伤送去医院,然后医生发现了余清韵身上的伤口不正常的快速愈合,那就麻烦了。
好一点的情况就是医院惊奇余清韵的恢复力,然后就让余清韵出院,负责一点的看到余清韵一开始疑似被谋杀的伤口肯定会报警,这就真的麻烦了。
“小余,小余你还在吗?你现在在哪里?你告诉我们你现在在哪里。”李仁贵认为接电话就说明余清韵至少还有点清醒。
“……合仁街。”
李仁贵听到余清韵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他松了口气。
“小余你等等,我们马上去找你。”李仁贵对着电话说,电话没有挂断,但是电话那头却没有了余清韵的回答。
李仁贵和陈杰猜测估计余清韵这回是真的昏过去了。
“小陈你知道合仁街在哪里吗?”李仁贵问。
“知道是知道,余姐居然在那里,怪不得撞邪。”陈杰扶额。
只能说,不愧是余姐,一去就专门去有鬼的地方,看来之前在寺庙里碰到余姐也是因为余姐特意去那里消灭邪祟。
“合仁街前段时间出过一个分尸案,闹的挺大的,从此以后那里经常会有闹鬼的传闻,有人说经常看见那个被分尸的女人在街巷里徘徊游荡,”陈杰说,“我以前是不信这些的,不过现在就说不定了。”
“兄弟,载我们去一下合仁街。”李仁贵叫住旁边的的车。
“是那个合仁街吗?”
“对。”
“那可能要多加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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