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盛泽的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太子太子!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想红杏出墙,喜欢七弟,也得看看自己配不配!就你这脸这才学,你比得上弟妹吗?但凡你有人家一半,本王都不会留恋外面的女人!”
端木熙的心被狠狠扎了一下。
她想骂想嘶吼,但想到她曾经跟父母抱怨君盛泽在外面花天酒地,一身胭脂俗粉味儿和她躺在一起时,以往和善的父亲却笑她少见多怪,说男人都是这样的,都有劣根性。
而一向疼爱她的母亲也怪她没本事,看不住自己的男人,嫁过去快半年肚子里也没个动静,只会一个劲的哭!
后来端木熙就明白了,她只是君盛泽的附属品。
她只能曲意迎逢眼前的男人,才能在他夺嫡成功时有一席之地。
当下一句话都不敢说了。
君晏得知此事之后当然不认同,直言,“永州危机刻不容缓,黎民百姓都等着二哥带着你那位道长去求雨救命,二哥这是要公费旅游?”
当然这都是客套的说辞。真正的原因是这次出来赈灾,宋窈也没少出粮草。
这几日风吹雨淋的,君晏不想宋窈的粮草在路上发霉。
哪里有空和他耽搁。
君盛泽被君晏当着这么多小兵的面前指责,觉得很丢脸,生气道:“永州百姓重要,但我们奉皇命一路南下,途经之地,本该替父皇考核各地官员是否称职!在此地耽搁几分,也是为了看这些父母官做的如何,以及探子回报上一批赈灾银被贪污一事!”
“所以你就去窑子里,一面嫖~娼一面蹲他们?”君晏没给他颜面,“你也不看看你这肾虚的样子吧!也不怕死在女人身上!”
“你——!”君盛泽怒气冲冲要反击。
宋窈一把掀开车帘,“嚷嚷什么?皇室子弟出门在外有没有点体统?也不怕闹笑话!”
君盛泽不怕闹笑话。
他只怕宋窈会暗中干他。
毕竟在这黄城之内,他也不是第一次被宋窈派人敲闷棍了。
“忠言逆耳利于行,二殿下要是想醉卧美人膝,我们就兵分两路。二殿下以为如何?”
他觉得不怎么样。
永州旱了那么久,一路肯定不少流民当了劫匪。
君晏手底下的金羽卫那么能打,要是都带走,谁来保护他呢?
他毕竟也只是个没怎么出过远门的288个来月的宝宝啊。
第340章 找事
端木熙见二皇子实在是想溜达,干脆看着宋窈说道,“太子妃,话不是这么说的。一笔写不出来两个皇室,你就劝劝太子,咱们再次多待一日,也可以调整生息。”
宋窈面无表情的道,“二皇子是调养生息了,只是你们夫妇俩耽误了时间,陛下怪罪下来算谁的?还不是要我家君晏去顶罪。”
君晏看着宋窈,勾唇啧了一声。
“干嘛?”宋窈回头瞪他,正经人说正经事呢,啧啥呀。
君晏那双多情的桃花眼弯着,缓缓俯身看着宋窈,嗓音清冷道,“太子妃,直呼其名有些疏离,还是叫郎君好听些。”
宋窈耳朵有点痒,脸红红的。
男人说话时沾染的气息顺着耳廓传到了大脑,连带着让她整个人都有些脸红耳赤。
她不着痕迹地伸手掐了他一下,众目睽睽之下,这是要干嘛呢!
眼瞧着这俩人打情骂俏,马公公赶紧一个视线递过去,周围的士兵全部转身。
君盛泽冷着脸道,“弟妹这话说的,好像我这个做二哥的是出来游山玩水一样。”
“难道不是吗?”
“……”
宋窈不说还好,一说他还真反应过来了,他就要这俩人吃瘪,就让他们被责罚!
“弟妹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君晏冷声道,“二哥没办法孤倒是有办法得很,既然二哥不愿走,就别怪孤用强的。”
君盛泽喉咙一紧,“你想逼良为娼?!”
“殿下!”端木熙提醒,“是霸王硬上弓!”嫁给一个紧张就说错词的文盲,到底是她的福还是她的祸!
君晏慢条斯理,“二哥不必把话说的这么难听,孤也想知道,到底是金羽卫厉害,还是二哥手底下的亲卫更胜一筹?”
言外之意。
你老实的走,我二话不说。
你要是不老实,少不了一顿竹板炒肉。
“你,们!”
君盛泽咬牙切齿,他倒是想打。
但是事情闹大了,错责在他不说,还可能在混乱中吃到宋窈给他的大逼兜子。
可是要他就这么算了,他又生气。
君盛泽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在心里狠狠骂了一句狗男女,默默滚回车里,嚷嚷道:
“继续走!”
接下来赶路的时间,大家伙儿明显可以感觉到二皇子记恨君晏,不断的找事,都被君晏四两拨千斤的挡回去。
照理,太子比二皇子尊贵。
奈何老皇帝在君盛泽走之前,给了他一枚玉佩。老皇帝是想着让二皇子牵制君晏。
二皇子自然也是幸不辱命。
从京城一路赶往永州的官道,每个州城都设有驿站,往日里国库赈灾也是走的这个路线,十五个州,赈灾银被一层层的官员侵蚀贪污。
君晏背负着查清楚之前几次赈灾银被贪墨一事调查的责任。
但君盛泽和这些官员多少有些关系,总是借口不舒服,加快进城去永州来阻碍公务,要不就找手底下的人搞事,想要把君晏的身子拖垮,分身乏术。
可惜宋窈每天都在给君晏针灸,炼制丹药补气血。
折腾君晏不成,自己气的够呛。
眼瞅着君晏斩落了好几个贪官污吏,军盛泽终于忍不住开始找事了。
第341章 永州惨像
君盛泽在众人面前,拿出了长兄的身份,指责君晏这些日子来武断专行,只顾着斩贪官污吏抄家,增加功绩,却不快马加鞭去救济永州的百姓,让百姓生活在水深火中,简直寒了永州百姓的心。
宋窈无语凝噎,“查贪官是父皇指派给您和殿下的任务,若是不查,是忤逆圣意,再则,不把贪官污吏斩下马,待到日后我等离开,百姓还不是要受到压迫剥削?”
君盛泽冷笑,“说的比唱的好听,官官相护那是说说而已吗?凭着七弟这个办事速度,半月才查出十余人,往深了说,还有那么多人牵扯进来,再查下去,明年都到不了永州!
你们夫妻跟在我后面沾我求雨的功劳我不说什么,但我告诉你宋窈,大师已经测算,十五天后乃求雨吉时,若是耽误了吉时,影响本殿下给永州百姓求雨,你们就是永州的罪人!永州的百姓都是被你们的耽搁害死的!”
宋窈:“……”
真是好大一口锅。
宋窈完全有理由相信,这货若是因为本事不到位求不出雨,肯定要甩锅说她影响了他求雨。
颜之厚矣,实乃罕见!
放完狠话之后,君盛泽心里的恶气可算出出去了。
“五天,最后给你们五天的时间,不管能不能解决这些贪官,我们必须上路赶往永州,否则本殿便要治你们一个玩忽职守草菅人命的大罪!”
说着,又看向君晏,“七弟,别怪二哥不讲情面,那大师毕竟是燕国的,有真本事,不是某些半路出家的人可以比的!父皇给我玉佩,见玉佩如父皇亲临,他让我此行监督帮助你,那二哥就必须帮你把路走正!”
一番话说完,君盛泽趁着君晏审讯的时候,给了被审官员一个眼神就走了出去。
宋窈虽然知道他不会说什么好话,但还是被气的够呛。
“拿着鸡毛当令箭,天天显摆自己那块玉佩,谁没有玉佩咋滴。”
君晏替她将鬓角的碎发别到耳后,捏了捏她因为生气染上胭脂红的脸腮。
“走开啊。”
宋窈瞪了眼君晏,气呼呼道,“老皇帝这步棋走的倒是妙,特地扶持二皇子来牵制你。也不看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贪官要揪出来,求雨这事,他也别想笼络人心获得监国的权利!”
“喝些水,再气下去,人都要烧着了。”君晏看着宋窈。
宋窈也不愿意动气,只是这一路查下来,这些官员贪墨数额之巨大,对百姓剥削之严重,实在让她心里犯隔应。
虽说水至清则无鱼,但这水也太混浊了。
二皇子和这群人勾搭在一起,实在有辱皇室门楣。
君晏倒是坦然,将人带出审讯室道,“我本就不欲在此耽搁,此番敲山震虎,一来是给他们一个警示,二来,五日后,我们与二哥一起离开,他们势必会放松警惕露出马脚,届时我们留在此处的人便能人赃并获。”
果然权谋的人满身的心眼子。
这要是以后在外面藏个女人什么的,宋窈还真不一定能发现喽。
这样想着,宋窈忽然啧了一声,上下将君晏打量一遍道,“敢做亏心事,等着和离吧你就。”
君晏:“?”
不是,这才刚成婚,怎么又说上和离了?
五日后,一行人再次启程,赶往永州。
因为有了黄道吉日这个说辞,因此队伍一路走的很快。吃穿都在路上赶。
很快,便入了永州境内。
只是让宋窈没想到的是,尽管做了心理准备,但一眼望去,赤地千里,到处都是干涸的土地。
一群没穿衣服、皮包骨头的小孩蹲在土地上捡虫吃,远处躺着饿死的人尸体,上面布满了虫,乌鸦在天空盘旋……
第342章 大结局
宋窈认为一行人,留下了一部分兵力在抓捕贪官上,如今步入灾县,太过扎眼,未防止发生暴乱,必须要换上寻常百姓穿戴的东西,下了马车。
二皇子那边因此先一步去了县城。
端木熙看见宋窈的行为,留了个心眼,小声提醒二皇子,“殿下,要不我们也换身衣服吧。妾身以为,此番太过招摇,怕是要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君盛泽面无表情,这一路奔波,手下的官员又被君晏死咬住不放,他早就身心俱疲,哪里还有力气想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何况他手底下的护卫也不是吃素的。
当下道,“无须杞人忧天,你若是想下去走,本王不拦你。”
端木熙想劝二皇子,但她人微言轻,右眼皮跳个不停,也只能老老实实坐在马车上往前走。
因为一行人马车,一行人步行,因此队伍之间逐渐拉开了距离。
受灾严重的永州附近的小村子,到处都是灾民和破落的房屋,很难看见干净的人群。
一行人需要尽快在附近找到一个可以落脚的客栈或是寺庙度过今晚。
这样想着,就见不知从哪里爬出来一个乞儿,约么五十来岁的模样,带着自己的小孙子,匍匐在宋窈面前,哆嗦着胳膊,求一口粮食。
君晏一眼扫去,“让开。”
乞丐吓了个哆嗦,他怕君晏的气场,又把主意打到了宋窈的身上,“姑娘,行行好,赏口吃的和银两吧,老朽已经小半月没吃到一口粮了。”
他小声啜泣,十分凄惨。
一旁的赵护卫长于心不忍,摸了摸宽袖,前几日吃酒花光了碎银,转过头对身后的金羽卫道,“我这没有碎银,你们……”
谁知话音未落,便听宋窈道,“不许给。”
老乞丐哭声一顿,不可置信的看向宋窈。
似乎不相信她一个看上去富贵人家的小姐这样冷血无情。
谁知宋窈面无表情道,“我与夫君二人一路来此,只因家中长辈重病逝世,我等也是来投靠亲戚,老人家虽说过的不如意,但好在四肢健全,只要肯吃苦,还是可以去城里搬砖讨口饭吃的,不似我们,四体不全五谷不分,都是表面风光打肿脸充胖子。”
老人家闻言,觉得宋窈所言在里,他也是见过不少达官显贵没落,表面奴仆成群,实则吃糠咽菜。
于是就把目标定在了穿金戴银的二皇子一行人上。
“这位公子,行行好,给口饭吃吧。”
二皇子一向不爱亲近这些贱民,闻言神情闪躲,恨不得一脚将人踹飞。还是端木熙安抚道,“殿下,如今陛下身子一日不如一日,这次出行,咱们要做的就是收拢人心。太子不救助灾民,在百姓眼里,自然是个昏聩之人,若我们能帮助这些百姓,岂不是能博得一个好名声?”
二皇子闻言,觉得所言在里。
当下就让手下分了不少干粮和绸布银子出去。
老乞丐带着自己的小孙子感激涕零,赶忙贵在地上高呼,“多谢贵人!贵人长寿!”
二皇子心理舒坦极了,瞥了眼被甩在身后的宋窈一行人,阴阳怪气道,“不过举手之劳,老人家何必感谢,我和那些是金玉其表败絮其中的人可不一样。”
宋窈:“……”有没有一种可能你这个憨批惹上了麻烦还不自知?
宋窈想翻白眼,又觉得不太礼貌。
毕竟不出意外的话,二皇子一行人是要出意外了。
这时,老乞丐的孙子道,“贵人帮了我们良多,我们无以为报,近来粮食吃紧,城里的客栈生意不好,好些都已关门,这个时辰,贵人不妨去我家借住一宿。”
因为是微服私访,二皇子一行人也不好太过招摇,闻言点头。
老爷子抱着干粮和布匹从地上爬起来,看了眼宋窈等人的方向道,“这位姑娘,我知你困难,想来也没有银子住店,可要跟我等一同前往休息一晚?”
宋窈和君晏对视一眼,齐齐拒绝。
军盛泽还当他俩一面要假装贫瘠一面又放不下身段与民同乐,当下一脸嘲讽道,“老人家,我们走,不必管他。”
倒是赵护卫长迟疑道,“殿下,我们的人去城里看过,确实没甚客栈给我们落脚,为何不跟着这位老伯借住一晚?”
“住一晚?竖着进去,横着出来?”宋窈冷笑一声,“你何时见过饿狠了的人不吃干粮反倒抱着银子布匹,上一课还累得爬,这一刻就能站起来走。”
“还有,他刚说客栈都不开了,这就表明,粮食如今比银两金贵。但你看他举止行为,像是被饿狠的灾民吗?”
“太子妃的意思是他……”
赵护卫长脸色一变,“那二皇子一行人岂不是危在旦夕?”
就在军盛泽一行人住到农家的时候,君晏一行人也找到了一个相隔不远的破庙。
破庙漏风漏水,环境很差,再加上这几日昼夜温差大,白日热,夜里冷,冷风从四面八方吹过来,刮的人脸皮生疼。
破庙有一口枯井,金羽卫想打些水烧开,温温身子,顺带解解渴。
但宋窈却言辞决绝道,“这水不能喝。今夜先用水囊里剩下的水凑合一晚,明日再说其它。”
金羽卫守着粮食,多少对宋窈的命令有些许不满,觉得她小题大做。
毕竟破庙环境不好,哪怕那老伯心怀不轨,但他们人多势众,去了保证能端了对方的老巢,顺带打劫一波,何必在这里杯弓蛇影,倒显得窝囊。
但他们也只是想想,主子们自由决断。
何况太子妃可是殿下的心尖肉。
没瞅见殿下这会儿又是给生火,又是给热饭的。
更甚至又去给人家搬了褥子被芯铺在稻草上,给太子妃做了个暂且歇息的地方。
“今晚先就这样将就一下,我守着你,睡吧。”
赵护卫长舔着老脸笑道,“殿下,您这是哪里找来的稻草,可否分臣一些,不然臣半夜睡觉硌身子。”
君晏面无表情的看他一眼,“我家窈窈身娇体贵,方才用些稻草,你一糙汉,五大三粗,怎么好意思提出这样不知所谓的要求。”
赵护卫长:“?”
不是,我怎么就不知所谓了?
宋窈裹了个小毯子靠在身后,一面烤火一面吃君晏递上来的烤红薯,瓮声瓮气道,“赵护卫长坐下来一起吃吧,今晚还指不定怎么闹腾呢。”
“您是说二皇子那边?”
“算算时辰,也差不多该动手了。”
宋窈话音刚落,相隔不远的老农家中便传来了一阵喊打喊杀的声音,瞬间,火光冲天。
一伙山匪举着火把从后山经过破庙,见君晏等人还是清醒的状态,愣了下,继而脸色狰狞道,“你们倒是聪明,没有喝井水!不过强龙不压地皮蛇,都给我待在里面不许说话,否则别怪刀剑无眼!”
赵护卫长眼尖的看出来,领头的山匪那是今日见到的老人家。
他脸色一睁,诧异道,“男人,白天还是个无知小白兔,晚上这么野!竟然还有两幅面孔!”
宋窈:“……”要不你听听你这话有多油吧。
赵护卫长表示不听。
下一刻,相隔不远的房子里,很快就听见了军盛泽手底下将士被人敲闷棍的声响。
不出意外的话,该是老农在吃喝上动了手脚。
再一联想到宋窈不让他们碰井水,不免松了口气,起先他们就是太过自信,总以为以自己的本事能给人家干趴下,加上破庙是他们找到的自然先入为主,以为井水是干净的。
殊不知,他们从一开始进入破庙就在对方的意料之内。
但二皇子一行人显然就没这么幸运了,跟在二皇子身边的护卫长见情况不妙,殊死杀出重围,找到君晏,跪地不起,“还望殿下救命!”
君晏一言不发,只低头替宋窈热猪心汤。
小火慢炖,高汤猪心里面撒了葱花和盐以及辣椒面,盖住了那股子腥味,一口喝下去又能起到暖和全身的作用。
宋窈一口闷下去,‘啊’了一声,很是享受。
很快,二皇子那边就因为人手不足,落于下风。
老头带着一众山匪将人劫持。
跟着就是搜刮这群人的银两,什么值钱的布匹,软玉,只要是看得上眼的,那通通都要被他们收入囊中。
端木熙突如其来的变故刺激的眼眶发红,她一个弱女子,唯一能做的就是躲在二皇子身后,死贫道不死道友。
好在这群山匪有着极高的职业素养,对女人没啥兴趣,一门心思地搞钱。
见二皇子穿着不俗,假扮老人的孙子道,“老大,这身绫罗绸缎铁定能买不少银子!”
听见对方要扒他的衣衫,二皇子忍不住了,怒道,“放肆!天子脚下,本王乃二皇子,尔等岂敢!”
土匪们闻言非但没有害怕,反倒哈哈大笑,“你是二皇子,我们还是太上老君嘞!”
跟着,就把二皇子踹到在地,把人扒的就剩个裹裤。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这简直是有辱斯文啊!
端木熙劫后余生,见一群土匪抢完银子就跑,赶忙虚情假意地去搀扶二皇子,“夫君,你没事吧夫君?”
你被扒光了你看看你有事没事!
军盛泽脸色铁青,只觉得自己一世英名被毁。
没有哪一个未来皇帝能容忍自己受到这样的屈辱。
待到君晏一行人慢悠悠地来帮忙时,军盛泽手底下的护卫长深知阎王打架小鬼遭殃的道理,咬死了说,“臣无能,三跪九叩也无法请来太子殿下营救二皇子,还请二皇子降罪!”
军盛泽当下就把怒火对准了君晏,“好你个老七,你亲兄长被奸人所害,你非但不来帮忙,还故意推三阻四,到底是何局心!”
君晏面不改色道,“二哥此言差矣。”
“早在进城的时候,太子妃就已经提点过你,你我二人此次目的是平安将粮草送到灾区,须低调行事,如今二哥丢脸是小,丢失粮草是大,这窟窿要怎么补上去,如何与百姓交代,可要考虑清楚。”
“你——!”
见君晏宋窈转身就走,军盛泽终于气不过,一脚踹向护卫,“这个老七!”
嘴上说的好听,什么提醒过他!他这般单纯涉世未深的男人,怎能明白江湖的险恶!
不过如今更重要的就是粮草的丢失。
剿匪是当务之急,但当地的官员是他手底下的心腹,是个不作为的贪官,看来他还是得派出大部分人手去围剿山匪,剩下的一小部分再往灾区走。
然而,本以为这已经够惨了,没想到的是,君晏这个贱人,竟然不给他分粮吃。
二皇子作为含着金汤匙长大的皇室中人,哪里吃得了这种苦头。
没忍住,当下就让人派信给了大燕请来的那位高人。
对方着一身黑色的大衣,带着青面獠牙的面具,夜里会面时,除了知道这是被大燕圣女推来的高人,军盛泽对这位大师的身份知之甚少。
此刻听了君晏这几日的遭遇,女人脸色一沉,看向宋窈一行人的方向。
开口道,“你且放心,众生百态,从出生起便预示了结局,宋窈君晏绝非长寿之相。此次求雨,我必能帮你登上九五至尊的宝座。”
大饼画完,军盛泽特现实的问,“能不能给本王点吃的。”
是的,他已经三天没吃一口饭了。
本以为能拿银子买到粮食,结果家家户户把粮食看的比命还重要啊!
女人脸色一僵,“殿下,我精通的是五行八卦之术而非种地。”
专业不对口,你跟我在这要啥大米饭啊。
再说,她早就辟谷,都是靠一股子仙气撑下来的,还管你吃啥呢。
军盛泽:“……”
军盛泽觉得他找来的这个大师也是个没法帮他的废物点心。
这也就算了,最让他崩溃的是,他前半生辉煌,这一路风餐露宿,食不果腹也就罢了,君晏和宋窈这对狗男女,竟然还当着他的面砸吧嘴喝汤!
端木熙倒是能忍,毕竟女子为了保持身材饭量本身就小,只好眼泪汪汪我见犹怜的盯着君晏道,“殿下,可否让些吃食给妾身与二殿下。二殿下一路奔波,身体实在损害的厉害,妾身怕……”
“这你倒不必害怕,”君晏面无表情道,“粮食只有这些,皇室总得靠着固与太子妃来开枝散叶,不吃饱何来力气,啧……”
君晏的话说到一半,就被宋窈捏了一把。
“殿下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行吧,君晏摸了摸鼻子,瞅着小姑娘是真生气了,赶忙又俯下身子哄,“要不孤那份吃食也给你,你好好补补身体,不然……”
“你还说!”宋窈气的要跳起来打他膝盖,“您脑子里除了这点子没用的东西,就不能装点别的吗?”
“你月信这个月是不是没来?”
宋窈:“……?得,您百忙之中还记得我的月信呢?”
君晏下意识将手放到了宋窈的肚子上,有点鼓,他合理怀疑,“要生了?”
宋窈:“……”
有没有可能只是吃多了。
君晏觉得绝无此种可能,“孤已经听见孩子叫爹的声音了。”
宋窈:“……要不我喝汤药调月信的时候,顺带帮您治治脑子吧。”
端木熙见夫妻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又被这种和谐气氛气哭,嘤嘤嘤地跑了。
军盛泽觉得她没用极了,“既不能帮本王打走山匪,又不能帮本王乞讨,本王要你何用?”
端木熙一听,更委屈了。
“行了,别哭了,去接水伺候本王沐浴更衣。”
走了这一路,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人都要捂臭了。
端木熙让身边的婢女打了水进来,而另一边,君晏同样烧好了热水,替宋窈擦脸,跟着拿出了一堆瓶瓶罐罐。
“先用这个紫色的罐罐,然后换成红色的,哦蓝色的那个是抹唇的,绿色的这个是专门涂身体的,你手轻一点,不要用力,会给我皮肤搓红。”
端木熙指尖一顿,见宋窈仰着脑袋闭着眼睛指挥君晏,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心里难受极了。
宗教礼法说,女人伺候男人是本分。
但这样的话,在君晏和宋窈身上,却迟迟不能兑现。
压下眼底的嫉妒,端木熙安安分分地替君盛泽梳洗。
另一边,君晏和赵护卫长商量接下来的方向和部署。
宋窈浅睡了一会儿,总觉得有些心慌,便翻身出去散步。
谁知刚走到屋外,便见到了戴着面具的女人,左手白棋,右手黑棋,在棋盘上与自己厮杀。
“太子妃。”
宋窈本不欲与她多说,谁曾想,对方却是把她叫住道,“故人重逢,不知可有兴趣来一盘吗?”
宋窈上下打量着对方,“我们先前见过吗?”
“太子妃不曾见过我,不过我倒是觉得太子妃眼熟,许是上辈子修来的缘分。”
女人勾唇,上下打量着宋窈道,“太子妃可知,在我们大燕,有一句话,叫做‘得凤凰者得天下’,国师曾言,位及后位,便为凤,而凤凰自古便是祥瑞的象征。”
“只不过,有的人天生凤命,有的却是靠着一丝帝王之气,才能勉强和凤凰沾上点因果缘由却还洋洋得意,殊不知凤凰涅槃,浴火重生,这等人才是真正能改变这乱世的强者。”
宋窈表情一顿,被女人盯着,不知是否是错觉,总觉得她刻意咬重了重生二字。
看的宋窈毛骨悚然,只觉得背后阴风阵阵。
“你到底想说什么?”
“只是觉得太子妃这命盘,有些稀奇。”她将手里的棋子递上前,堪堪擦过宋窈的手背。
也不知是指甲太锐还是如何,留下了一道浅浅的划痕。
“时辰不早了,太子妃既然不想下棋,我便回去了。”
宋窈的目光扫过对方的指尖。
翌日,队伍继续出发。
又走了几日,终于走到了永州前的一个小镇里。
君晏一行人早就在路上换好了衣衫。
而二皇子一行人由于被贼人给偷窃,全身上下没有一丁点值钱的东西,穿的都是破破烂烂的衣衫。
加上这一路风餐露宿,没吃到好东西,导致面黄肌瘦。
一行人绫罗绸缎的从皇宫出来,如今画风对比却如此的明显。
直到皇宫那边传来了消息,二皇子的脸色这才有所好转。
端木熙见其神情温和,当下道,“夫君,可是有什么好的消息了?”
“前线战事焦灼,父皇让宋九思和宋怀瑾二人退兵,谁知二人长驱直入,打到了对方老巢。父皇传了秘旨,宋家意图谋反,已派精兵围剿。”君盛泽眼底闪过一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