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宋窈嫁给七弟时,他心里多少不舒服七弟有了强大助力。好在听父皇身边的刘公公说,父皇对宋家不满,但迟迟不见父皇下手,也只是安插了一些他和大皇子的人手在军机营。
如今宋家公然违抗圣意,父皇抓住机会,只会痛打落水狗。
宋窈这个郡主和太子妃,怕是做到了头了。
还有七弟,平日里只知道跪着伺候宋窈的软饭男,呵呵。
狗男女都等着报应吧!
说着,将袖子一甩道,“加快进程,永州知府已经给本王来信,会在城里迎接本王。”
到时候,好酒好肉和美人等着他。
君晏穿的光鲜亮丽又如何,永州可是他的天下。
知府听说二皇子要来,二话不说就带着手底下的官员出来迎接,还拉了一条牌匾,热烈恭迎二皇子殿下,刻意避开了太子。
为的就是让二皇子知道自己坚定不移的站队。此刻,远远看见君晏一行人过来了,官员们表情严肃,赶忙往前迈步,跪了一地,高呼:
“恭迎二皇子殿下!”
君盛泽见状,十分满意地点点头,慢慢悠悠的走上前道,“都免礼。”
永州的官员们:“???”
不是,你哪位?
永州知府当下黑脸,他虽然没有见过二皇子,但是好歹也是这么大的官员,皇子出行虽说不能绫罗绸缎,但最起码的体面肯定得有吧?
眼前这个穿的破破烂烂,形如乞丐的年轻人是哪来的臭傻子,竟然敢冒充皇室中人。
“大胆刁民!”
知府林深二话不说,一脚踹向对方胸口,“本官乃朝廷命官,你竟敢戏弄本官!”
按二皇子的本事,这蕴含着老弱病残的一脚,他完全可以侧身躲开。
然而,这十来天的风餐露宿,早就让他饱受摧残。
君盛泽就这么一个慌神的功夫,直接就被踹出了几丈开外。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林深上前一步,捧着大肚腩对着君晏和和气气道,“殿下龙章凤姿,侧妃温婉贤淑,下官恭贺殿下成婚之喜,此外下官已经备好了酒水,殿下一路风餐露宿许是饿了,请二殿下进站享用!”
二殿下君盛泽:“?”你礼貌吗?
赵护卫长等人:“……”是直接笑,还是走流程?
君晏抿着唇,看了眼宋窈,没有说话。
“尔等放肆!”君盛泽忍无可忍,当下无需再忍道,“本王才是二皇子,你脑袋不想要了?”
此话一出,林深转头看向君盛泽,啧啧两声,一副不信并且要惩治他的语气道,“大胆!区区贱民,竟然敢冒充二皇子殿下,你的脑袋才不想要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个什么样子!你这样的给二皇子暖床都不配!”
君盛泽:“!”
侮辱,这是赤果果的侮辱!
君盛泽身后的将士们立即站出来给二皇子作证。
对方人多势众,林深有些怀疑,但不能做最后的确认。
直到君晏开口道,“孤舟车劳顿,先去驿站休息。”
行吧,林深确认了,这是太子没跑了。
那二皇子,莫不是真的是眼前的乞丐?
他一脚踹上了二皇子?
巨大的恐慌将林知府包裹,更可怕的是,他觉得这件事情也不能怪他。
问题是二皇子怎么能把自己弄成这副德行?让他怀疑二皇子到底能否在帮助他贪赃枉法这条路上越走越远。
这时,太子请来的大燕的灵智大师从马车上下来。
据说灵智大师是和皇子从大燕请来的德高望重的道士,并且大燕国师也很是器重她。
再一看对方面纱下那若有若无的脸庞,威严道,“小小知府,竟敢对二皇子出言不逊。”
林知府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一来是害怕二皇子怪罪,二来是害怕得罪大师,当下求饶道,“灵智大师恕罪,二皇子恕罪!是下官有眼不识泰山,没能透过现象看本质……”
君盛泽又困又饿,再没有力气和他计较,再加上接下来还需要官员替他办事,只能挥挥手,先去客栈梳洗吃饭。
倒是君晏和宋窈倒还有体力。
简单收拾了一番,宋窈道,“让林知府放出消息,明日摆阵,后日求雨,须准备牛羊鱼,还有祷词,以及百姓观礼。”
百姓观礼诚信祈祷摆阵会增加求雨成功的概率。
永州数百万的百姓齐聚祭坛,虔诚跪拜,为今日的求雨仪式做准备。
这是求雨成功不可缺少的环节。
当君晏宋窈和君盛泽以及大燕大师一起而来的那一刻,几乎所有的百姓都跪拜在了二皇子一侧,高呼,“恭迎灵智大师!”
大燕的国师在外一向是有呼风唤雨之称,任谁人都知道大燕盛行五行八卦之术。
在听闻灵智大师需要百姓陪同求雨时,纷纷而来。
因此一眼望去,二皇子和灵智大师身后都是密密麻麻的人群。
但君晏和宋窈身后,却没有愿意相信他们的百姓。
实在是,一国太子妃,年纪轻轻,百姓们不相信她有什么大本事。
再加上听闻太子娶太子妃时,十里红妆,有小道消息说,太子贪污受贿,搜刮民脂民膏。
这次二皇子来求雨,丢了那么多的赈灾粮,太子却平安无事,指不定有什么猫腻。
“听说是太子和当地土匪勾结,贪污,又为了搞垮二皇子,这才闹了这么一出给皇帝请赏。”
“太子和太子妃怎么好意思来啊,又不是专业求雨的,能帮什么忙。”
“永州干旱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来了个本事人,他们可别添乱了。”
“好好配合二殿下求雨不行吗?人家灵智大师,据说是大燕国师都竖大拇指的,辟谷多年,都有仙气,仙人跟仙人求雨,那不是事半功倍吗?”
“太子妃也是脑子不清晰,拎不清楚自己几斤几两。竟然撺掇太子和她一起求雨,还才学了多久的五行八卦之术,就敢跟灵智大师比了?
真要是说求雨就能求雨,我就跪下来叫她爹。”
“太子妃,你还是不要胡闹了!”
说这话的是灵智大师。
她今日戴着檐帽,一身白衣,红唇,妖治又清绝。
“太子妃,求雨不是闹着玩的,百姓们哀鸿遍野,你要是触犯了神灵,只怕要出大事。”
灵智国师担忧的说道。
百姓们认同灵智大师的话,看着宋窈的眼神当下不善起来。
若是因为宋窈秋雨失败,那她就是千古的罪人。
然而宋窈皮笑肉不笑,“今日求雨,不管有没有我,灵智大师都不会成功。”
灵智大师觉得好笑,“你又不是我,你怎知我求雨会失败?”
宋窈抬眸望了眼天色,又看了眼灵智身后的百姓,“心无苍生,背负阴损之事之人,想要凭借百姓求雨一事积攒功德,殊不知恶贯满盈,老天都不会放过你。我奉劝各位,今日大乱,诸位还是尽早回家为好。”
喧闹的街巷,瞬间安静。
太子妃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老天也不会放过他们?
灵智大师骤然变脸,
“太子妃你也是学过五行八卦之术的人,应该知道空口白牙污蔑,有损阴德的道理。我求雨全是为了天下百姓,何来私心一说!如今百姓与我一心,这边是求雨的前提!而你背后,并无一人,没有了万民同心,阵法都无法运行,怎么可能求雨成功!”
宋窈微微一笑,“万民同心有最好,没有也不影响我运作阵法。不似灵智大师,这么大个人,还得百姓帮衬,看来这些年的道行都白修了。”
眼看着太子妃怼了灵智大师,永州的百姓都露出了不满的神色,生怕灵智大师一时生气就放弃求雨,转身离开。
君盛泽大手一挥,“不必在这里耍嘴皮子。众所周知,永州只有一个龙神庙,神龙庇佑四方,诛邪布雨,我等在龙神庙摆阵,而你却在炎帝庙摆阵,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求十个太阳出来呢。”
端木熙也一脸鄙夷的看向宋窈,“一个妇道人家,不好好在府宅相夫教子,出来显摆什么。没有百姓帮衬,你能做到什么,妾身奉劝太子妃尽早回去,以免丢皇室的脸!”
“侧妃不是妇道人家?见过裹小脚的没见过裹小脑的,这么会说话,不如回去相夫教子少管本宫的事情。”
宋窈天生凤命,而君晏又是我年难得一见的帝王星,受天道宠爱。
二人便是整个大阵的基础。
有百姓,阵法运作的快。
没有百姓的帮衬,无非是复杂些,向老天爷,也就是这俩人的亲爹要雨。
灵智大师摇头,“真是嘴硬。”
君盛泽冷笑,“吉时已到,去龙神庙,不要和他们废话。”
只要求雨成功,就能打响他在百姓中的声望。
瞬间百万民众拥护着二皇子一列,前往龙神庙。
喧闹声远。
长街只剩君晏宋窈等人。
赵护卫长很是急切,“太子妃,不知我们金羽卫帮忙求雨有用吗?咱们是不是也得去龙神庙啊?炎帝管火,我们……”
“午时三刻乃是大雍问斩罪犯的时候,重煞气,此时求雨,必然会有血光之灾。”
这听着,似乎有几分道理。
“那太子妃打算何时求雨?”赵护卫长问。
“半个时辰后。”
君盛泽等人率领万民,来到龙神庙。
龙神威严的雕像高高在上。
俗话说,三天大雨水滔滔,三天日头晒硬烤,灵智大师带着柳条和家乡的雨水一路前来。
求雨一般分“请水”、“迎水”、“送水”三个步骤。
出发请出“龙王”是第一个步骤,此刻,龙神庙拉着三角形彩旗串,这个叫做“雨吊子”,意为天上的雨掉下来。
上面写着“风调雨顺”、“大雨倾盆”。
君盛泽与灵智大师一同走上主台。
有几个扮演求雨人的百姓,假扮龙神降雨的样子,呈现出一派下雨的景色。
龙神像前放了一个装着雨的瓷瓶。
“起。”
君盛泽接受到灵智大师的眼神,轻声开口。
于是站在瓷瓶前的一众‘龙神’顿时哼唱道:“
天地聋,日月瞽,人间亢旱不为雨。
山河憔悴草旱枯,天上快活人诉苦。
待吾骑鹤下扶桑,叱起倦龙与一斧。
奎星以下亢阳神,缚以铁札送酆府。
驱雷公,役雷电……”
灵智大师站在龙神像前,烧着纸钱,二皇子站在贡品面前,随着纸钱噼里啪啦的燃烧,灵智计算着时间,快速摆出阵法。
以万民为阵法中心,瓷瓶之上隐约有一滴红色的鲜血。
“愿龙神降雨,庇护苍生。”
与此同时。
宋窈这边刚抵达炎帝庙。
因为永州大旱,因此炎帝庙一直无人供奉。
高高的主台上,就放了几盘可怜的瓜果点心,香烛纸钱。
炎帝神像威严慈悲,如今却落满了灰尘。
赵护卫长一脸担心,“太子妃这样真的成吗?我们没有百姓帮忙,会不会真的求来大旱?”
宋窈勾唇一笑,看着万里天晴瞬间乌云密布。
赵护卫长道,“二殿下似乎求雨成功了!”
一时间,语气又酸又庆幸的。
酸是因为二皇子收复民心,庆幸是因为永州干旱民不聊生,如今能解决百姓的刚需,这正是他们所向往的。
唯有宋窈,看着乌漆麻黑的天空,摇摇头,“怨气冲天。”
“我天!大家快看!天黑了!天在黑了!要下雨了!”
“灵智大师快求来雨了,起风了,起风了!”
“灵智大师求雨成功了!我们有救了!庄稼有救了!”
“叩谢二殿下,二殿下真乃真龙天子,真龙在世!灵智大师也是活菩萨啊!”
龙神庙这边,久旱逢甘霖,百姓们兴奋的大喊,手舞足蹈。
君盛泽抬头。
能看见乌压压的云层在天空盘旋。
是要下雨的征兆了。
“灵智,我们求来雨了!”君盛泽一脸喜色。
灵智布阵结束。
她不疾不徐起身,抬头望着黑压压的天,淡淡开口道,“二皇子殿下,不要忘记你答应过我的事情。”
“大师放心,就与太子夫妇二人不对付,如今宋家谋反,父皇派兵围剿,今日你助我求雨成功,父皇也要我捉拿宋窈和宋家家眷让宋九思父子俩束手就擒,宋窈的命,还有她的血,一定会是你的。只不过——”
君盛泽纳闷道,“大师你要宋窈的血做什么。”
“一点小作用罢了。”
灵智并未多说,但君盛泽心里却是多想。
宋窈的血如果真的没有作用的话,为什么灵智一开始找他合作的时候多次提到?
他要这些高人活的岁数会比别人久一些,看来他也得好好研究一下宋窈的血。
直到下一刻,豆大的雨水啪嗒一声,掉落在人的身上,砸的人生疼。
是百姓沉浸在喜悦中,并没有发现这样的雨珠和平时有什么不一样。
又是一阵乌云密布,狂风大作似,吹的光秃秃的树干发出吱呀乱叫的声音。
君盛泽仿佛感受到了使命的召唤,向前一步,张开双手,开口道,“百姓们,快看,这是本皇子为你们打下的海晏河清,盛世繁华,让我们一起沐浴在倾盆大——”
“砰——”的一声,巨大的声音打断了君盛泽的话。
二皇子无助自己的脑袋,不可置信地看向四周,“谁?是谁?那个刁民要害本王!”
“砰——”
又是突兀的一声。
这下子君盛泽看清楚了,竟然是拳头大小的冰雹。
他急忙侧身去躲冰雹,然而意料之外的是,满天的冰雹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仿佛是倾盆大雨一样密集,砸在人的身上,岂止一个生疼可以形容。
“啊啊啊啊啊!”
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响起。
因为冰雹太过密集,躲都躲不开,百姓们发出了刺耳的尖叫。
有那种大的冰雹,当下能把人砸的头破血流。
“这是怎么了?说好的求雨呢?怎么是冰雹!”
“哎呦,我的头!我的头流血了!”
“是老天爷在降灾,老天爷生气了啊!”
永州干旱前,一直风调雨顺,四季大多是暖日,从未有过下冰雹的场面。
此时所有人都傻眼了。
“跑!快跑!”
这时候,有聪明人喊了一声,大家纷纷抱住头,躲的躲,跑的跑。
尖叫响起来。
君盛泽愣住了,怎么会这样——
不是说可以求来雨吗?
不是说可以给他树立威信吗?
如今这是在干嘛。
说好的求雨呢,咋就成了冰雹呢?
狂风很快停止,乌云散开,日头刺眼。
但是冰雹却没有停止。
往日里百姓们只见过晴天雨,但从来没有见过晴天冰雹的。
这简直就是老天爷给他们的惩罚!
“大师,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出这么大的纰漏!砸死本王了!护驾,快护驾!”
灵智大师也惊呆了。
她明明就是按照阵法那样做的,也用了宋窈的血,按理说她之前吸过宋窈的些许气运,宋窈说凤女,得天道庇护,就该求雨成功啊。
怎么会是冰雹?
冰雹在晴天中往下下,确实就是一种预警。
“怎么可能是冰雹?难不成真的是老天的警告?”灵智大师念叨着,“肯定是哪里搞错了,我看看……”
灵智大师走近神龙,准备重新摆阵。
然而不管怎么弄,冰雹还是在下。
永州的百姓苦不堪言,本就濒危的庄稼更是被砸的奄奄一息。
“殿下,您快想想办法,不然父皇那边可是要怪罪的啊!”端木熙躲在一旁大声道。
然而能想什么办法。
君盛泽也被这个场景搞傻了,他也不是专业的大师啊。
但是逐渐的,百姓们发现冰雹都奔着二皇子和灵智大师而去,其他地方的冰雹就很小。
这是怎么回事?
赵护卫长不理解。
宋窈却是扫过自己的手背冷笑,“偷拿别人的气运,犯了因果,必然会遭到报应。”
正想着,无数百姓从龙神庙跑到了炎帝庙。
君盛泽一行人也慌不择路地跑了过来。
他们被冰雹打的整个人蔫啦吧唧的,疯疯癫癫,神色癫狂。
反观宋窈君晏一行人,始终云淡风轻,眼角含笑。
见到二皇子,宋窈捂住嘴巴,“呀,二皇子不是求雨吗?怎么把冰雹带来了啊。”
少女歪头,笑容明媚,但却带着一股锐利的嘲讽。
气的君盛泽和灵智大师七窍生烟。
更生气的当然是受苦的百姓。
他们本以为今日求雨一定可以成功,哪怕不成功,也无所谓了,但你搞来冰雹是怎么回事?
“二皇子,灵智大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们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我们虽然贱命一条,但我们坚定不移的信任你们,而你却招来了灾难,死了这么多人!”
“呜呜呜,早知道在家里好了,现在庄稼也被冰雹打了,这日子过不下去了啊,过不下去了!”
愤怒声夹杂着哀嚎,百姓们的痛苦,成为了一张无形的手,狠狠打了君盛泽一巴掌。
百姓们也惊疑不定的看着二皇子。
这时,灵智大师眼珠一转,开口道,“本师明白了!”
大声的开口,吸引了全部视线。
“大师请讲!”君盛泽如抓住救命稻草的看向灵智大师。
灵智大师微微一笑,扬声道,“诸位不觉得永州干旱古怪吗?”
百姓纷纷点头。
这次旱灾确实古怪。
要知道永州百年风调雨顺,这可是第一次干旱,要说没有猫腻谁能相信。
君盛泽福至心灵,“大师的意思是,有鬼怪作祟?”
灵智大师颔首,“本师的求雨阵法绝对没问题,可是永州却不降雨!本师想起永州干旱就是从宋窈成为太子妃那一刻开始的,太子妃作为未来国母,影响一国国运!宋窈就是妖女!此刻站在炎帝庙,也是诅咒永州降灾,触怒神龙。”
百姓们愣神,全部看向宋窈。
少女面容平静,对灵智的污蔑,表示无语。
赵护卫长大声高呼,“放肆!哪里来的贼人,竟然敢污蔑太子妃,其罪当诛!”
“天降灾,皆因妖女祸世。太子妃胡乱摆阵,触犯神明,动摇一国之本,永州今年,再不会落雨。”
听到这话。
百姓们几乎毫不犹豫相信了灵智大师。
“今年都不会降雨?那我们不是死定了吗?”
“不行啊!那我们吃什么喝什么!朝廷还要纳税啊!”
“都怪太子妃,都是宋窈,是宋窈害了我们!”
“不懂来什么龙神庙!妖女!妖女!”
君盛泽立刻道,“大师,百姓受苦久已,可有解决之法?”
灵智大师抬手指着宋窈,慢吞吞道,“方法很简单,只要将这妖女烧死,便能向上苍求雨成功。”
灵智深知永州风水不对劲,想要破掉这个风水,必须要有大功德的人。
一是宋窈,二是君晏。
烧死宋窈,就能逆风翻盘。
君盛泽这时候只想挽尊,当下道,“准备火把木柴,烧死妖女!”
原来烧死宋窈,就能求雨。
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宋窈的错,这对于渴望将甘霖的百姓来说,简直是雪中送炭。
当下大喊,“烧死妖女!”
所有人都叫嚣着,要烧死宋窈。
那声音震耳欲聋,简直让大地都跟着颤抖。
根本就不顾及,这条人命是否无辜。
赵护卫长生气,“这是太子妃,我看谁敢!上前一步,杀无赦!”
百姓们的人情停顿了一下。
君盛泽当下高呼,“宋家谋反,罪不容诛!陛下下旨捉拿宋窈,来人!”有了二皇子的帮衬,百姓们瞬间前仆后继。
君晏的眸色中带着深深的冷意。
拔尖斩向试图拉住宋窈的那双手。
“孤的人,谁敢动一下!”
瞬间,鲜血淋漓,而赵护卫长也带着人,搬着酒瓶砸到了地上,举着火把。
君盛泽谁看到君晏手里的火把,惊了一下,“七弟,玩火自焚,你疯了?”
灵智面色凝重,“炎帝庙清净,怎能带入酒水火把!
怪不得老天爷会生气,都是你们干的好事!”
君晏挑眉,“宋家忠心耿耿,守大雍百姓拜年安康,父皇年事已高,想来是被人胁迫才写出此等昏聩诏书。二哥,孤奉劝你,还是莫要胡言乱语。否则,今日你便不能活着走出永州了。”
百姓们哪里见过这样可怕的阵仗,当下就吓得脸色惨白。
君盛泽咬牙切齿,“君晏,公然抵抗圣旨,你想造反不成!”
“若这太平盛世需要用宋窈来换,倒不如让它成为人间炼狱!”
这话实在太过昏聩,但凡御史台的人在此,一人一口唾沫也能骂死君晏。
宋窈抬眸。
不知为何,她鼻尖一酸。
“别怕。”
君晏握住宋窈的手,坚定而带着十足的安全道,“孤在。”
男人掌心温热,这一刻宋窈再一次深刻的感受到。
被人坚定的选择,她所需要的从来不是个人的孤独,她只是希望有人坚定不移的选择她。独占这一份的喜欢。
这时,赵护卫长道,“太子妃,吉时到了!”
宋窈微微颔首,反扣君晏的手。
两人并肩走向炎帝庙。
灵智冷笑,“太子妃,你一罪臣之女,不会以为,你能求雨成功吧?”
宋窈,“你行你就求,不行少叭叭,你的阵法是如何摆成,你心中有数!今日,我一定能将雨求来!”
宋窈君晏携手走向炎帝庙。
为了让今日求雨顺利进行,二人着玄紫色衣衫。
在灼灼烈日,愈发显得端庄威严,让人觉得仿佛神仙降世。
君晏先一步上了天台,跟着伸出手,看向宋窈。
天上闪过一抹白光。
恍惚间,宋窈看见身着玄衣的男人登顶宝座,成为九五至尊,一路攻打蛮荒十八部。
生灵涂炭,民不聊生。
他的寝店挂着她画像,她的骨灰被他安静的放在床头。
他与骨灰拜天地。
他求满天神佛让她无病无灾。
她看见大师找到君晏和他说,“若想永生,不妨试着放下,凤凰涅槃,浴火重生,若是能替她积攒功德,许是能有来世姻缘。”
不信神佛的男人跪在佛前,他施粥,他减少赋税,他重用明官,他让天下海晏河清。
他说,“宋窈,你能不能回来。帝位给你,天下给你,你归我成不成?”
视线里的男人逐渐模糊。
君晏将人拉到身前,低声询问,“怎么红了眼?”
“你……”宋窈抬眸,想说什么,半晌忽然道,“只是忽然觉得如果有上辈子的话,你肯定也喜欢我。”
“啊,”君晏抬手,去捏她的鼻子,“让孤看看,你最近是有多厚脸皮。”
“说不准你就是很喜欢我。”
宋窈小声嘟囔,“也不能就我,偷偷喜欢你呀。”
“你说什么?”
“没有。”
君晏垂眸,眸色含笑,“不光上辈子。”
“嗯?”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只要是你,不管哪辈子,我都会喜欢。”
宋窈抬眸。
台下,灵智大师甩袖,“荒谬,无知小儿还想求雨,她最该做的就是自刎谢罪!而不是在这里胡言狗语!她能求来什么雨!亏她还是将门之后,根本没有心系百姓,此等妖女,实在是大雍之耻!”
宋窈看着她,干脆道,“灵智大师倒不是耻辱,为何要偷我的血摆阵?为何要哄骗我养母堂姐一家夺取我的气运?”
“天上诸佛庇护人间,如何会让百姓以身殉道。”
“灵智,你为求长生,损我命格,这是要遭天谴的!”
字字诛心,字字含血。
灵智脸色一白,“你如何得知?”
“你身上带着我的因果,孽障太多!如何能求来大雨!”
随着宋窈话落,下一刻,乌云密布。
灵智脸色一变。
周遭的百姓慌乱的抱着脑袋。
刚刚的冰雹让他们心有余悸,不知下一刻又会是什么景象。
哪曾想,大雨倾盆。
百姓们不可置信地抬头,看着老天爷的恩赐,这一刻,谣言不攻自破。
什么妖女,什么叛国。
百姓只知道,是宋窈救了他们的命!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当下有人大喊道,“抓了灵智,是她妖言惑众!是太子妃救了我们!我们差点冤枉好人!差一点永州就要生灵涂炭!”
“你们敢!”
百姓们真的敢,当下就把灵智捆了起来。
下一刻,君晏身边的赵护卫长二话不说,一腿踹向试图阻拦的二皇子,“我等得到秘令,二皇子勾结党羽,惑乱朝纲,携天子以令诸侯,太子求雨过后,自会带宋家军前往宫内救驾!”
“君晏,你想谋反!”君盛泽不可置信地抬头。
“二哥,不是孤要反,是你胁迫父皇逼孤反。劫持你的山匪是林知府的人,林知府又是你的人,你让孤来此,不就是想要借父皇的手斩杀孤,再害死父皇名正言顺的登基吗?二哥,你真是其心可诛。”
有了求雨树立的威信,太子在百姓心中的地位直线上升。
哪怕他颠倒黑白,给君盛泽气的要死,但百姓还是相信他们的太子。
二话不说帮忙把二皇子也绑了起来。
而宫内,还不知道这一切的惠帝正用着壮阳丸醉生梦死。
直到君晏的精兵和宋家汇合,带着被打的屈服的,承认自己胁迫皇帝的二皇子,方才接到消息。
“不孝子!这个不孝子!他们不打擂台,竟然来打朕!”
惠帝怒火攻心,一口老血吐出来,当下召集文臣武将上战场斩杀君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