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苏程曦一脸惊诧。
这个萧见闵刚回到京都城就搞事,还能不能让人好好睡个觉?
汝兰说:“太后娘娘,您……”
“他受伤了就叫太医,拿药去便是了,哀家就算知道了也治不了他。”
苏程曦不耐烦地摆手道:“你且派人去库房拿些治伤的药材送过去,哀家困乏得很,要歇息了。就算是天塌下来了,也得等哀家醒来再说。”
汝兰欲言又止地轻轻点头:“是,太后。”
苏程曦快速入睡,醒来时天已大亮,她还想赖床缓一缓突然想到了昨夜萧见闵遇刺一事,惺忪的睡眼瞬间就睁开了,扭头叫来汝兰,询问道:“镇南王情况如何了?”
“禀太后,昨夜太医院过来禀告,说镇南王情况稳定下来了,暂时没有性命之忧,不过需要休养月余才能康复。”
汝兰小声禀告道:“皇上方才送来消息,说镇南王暂时不来上朝了。”
萧见闵不是一个安分的主,究竟是不是真的受伤还有待商榷,但他不来上朝,在府中静养,是不是就能趁着这个机会私底下做手脚呢?
“昨夜有哪些太医去了镇南王府,且给哀家宣来。”
“是,太后娘娘。”
太医很快就被宣来了,在苏程曦问道萧见闵的伤势时,所有人的回答都是受伤严重,需要静养月余,苏程曦越发觉得诡异,摆手道:“罢了,你们且退下吧!”
“是,太后娘娘。”
五个太医退下。
苏程曦拧眉沉思片刻后,淡声道:“皇上忙完后让他与哀家出宫一趟。”
汝兰应道:“是,娘娘。”
萧予桓年幼,需要忙的事还不多,现阶段最主要的是学习,他一听到要出宫的消息就立马来寻苏程曦,仰着小脸问:“母后,你要儿臣跟您出宫是去探望五皇叔吗?”
“对,没错,你五皇叔既然身受重伤,你作为晚辈,理应前去探望。”
萧予桓抿着唇瓣,眼珠子滴溜溜地砖,小声问:“母后是想带儿臣去一探虚实对不对?”
“我儿真聪明。”
苏程曦向儿子投去赞赏的目光。
母子二人刚去到镇南王府,便被请去了前厅。
秦望上前,恭敬地拱手行礼道:“草民秦望拜见太后,拜见皇上,我家王爷伤势严重,还未苏醒,不能亲自前来拜见,还请太后与皇上海涵。”
“无妨,镇南王刚回到京都城,便在府中遭遇刺杀,刺客实在是太猖狂了,哀家与皇上十分担心,便前来探望。”苏程曦浅酌了一口热茶,淡声说:“你带我们去看看镇南王,只有确定他没有性命之忧,哀家和皇上才能彻底放心。”
秦望眼眸微闪,垂下了眼帘,刚想婉拒,苏程曦便微笑着说:“怎么?你是有什么顾虑吗?担心哀家和皇上会对镇南王不利?”
“草民不敢。”
秦望心头一跳,急忙摇头,片刻后迟疑道:“还请太后与皇上随草民这边走。”
“嗯。”
萧见闵脸上血色尽褪,紧闭着双眼躺在床上,裸露出来的胸膛上裹着的白布上渗出了殷红的血色,苏程曦望了一眼,眸色瞬间沉了下来,冷声问道:“刺客究竟是如何进入镇南王府刺杀镇南王的?竟将镇南王伤成这般模样,你们这些侍卫都是白吃饭的吗?”
秦望急忙拱手道:“禀太后,王爷刚入京都城,府中部署并不完善,刺客武艺高强,攻势凶猛,王爷带入京都城的侍卫人手不足,这才……”
“你是在责怪哀家不准镇南王带兵入城?”
苏程曦怒道:“你好大的胆子!”
秦望呼吸一窒,急忙辩解道:“草民并无此意。”
“哼。”
苏程曦袖子一甩,勃然大怒:“你这贼子巧舌如簧,来人,给哀家拖下去杖责二十!”
“是,太后娘娘。”
御林军急忙上前将脸色大变的秦望给拖下去了。
苏程曦上前一步,仔细观察萧见闵的伤势,竟然看不出任何破绽。
但是她很肯定萧见闵就算受伤,也不会很严重,根本不可能昏迷不醒,更不可能需要休养一个月。
苏程曦扭头望向一直跟在她身边沉默不语的景涧。
景涧心领神会地上前一步,站在苏程曦的身边,盯着萧见闵看了两眼之后,轻轻摇头。
苏程曦眉头瞬间就皱了起来。
莫非,萧见闵是真的身受重伤?
从镇南王府离开之后,苏程曦很认真地问景涧:“镇南王当真身受重伤?”
“受伤,但不严重。”
景涧如实回答道:“镇南王应该另有打算。”
苏程曦沉吟片刻后,扭头望向景涧,郑重道:“景涧,哀家身边能信之人不多,你救过哀家和皇上的性命,哀家难免对你寄予厚望。镇南王刚回来便遭遇刺杀,旁人第一个怀疑的对象便是哀家,但哀家并不会傻到在这个时候跟他硬碰硬,这其中一定还有人想要浑水摸鱼。也或许……这一切都是镇南王自导自演的一出戏。哀家希望你能帮助哀家,揪出从中作梗之人,亦或是摸清镇南王的计谋。”
景涧对上苏程曦信赖而又坚定的眸光,一时间胸腔滚烫,拱手道:“是,属下遵命。”
苏程曦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来,温声道:“景涧,哀家可以信任你吗?”
景涧眸色认真地点头道:“属下绝不辜负太后期望。”
苏程曦点头道:“那哀家便信你了。”
“多谢太后。”
景涧立马拱手。
苏程曦带着萧予桓坐上轿撵,萧予桓抓着苏程曦的手,歪着脑袋小声问:“母后,你告诉过儿臣,父皇很快就会回来了,怎么这么久了还不回来啊?父皇是迷路了吗?”
苏程曦闻言长叹了一声,侧头望向走在轿撵边上宛若一座厚重大山的男人,低声说:“桓儿,你的父皇早就已经回到你的身边了,只是你不知道罢了。”
“是吗?”
萧予桓拧着眉头说:“那为何父皇不让儿臣知道?他是想要考验儿臣吗?”
苏程曦微微一笑,点头应道:“对啊!你的父皇就是想要考验你,只要你足够优秀,成为一个很厉害的帝王,他就会出现了。”
萧予桓将信将疑地盯着母后看了半晌,随后认真地点头道:“那儿臣一定要好好读书习武,早点成为一个优秀的帝王,这样就能早一点见到父皇了。”
接下来的好几日,萧予桓练武都十分用功。
就连蹲马步都咬牙坚持着,不管景涧让他做什么,他都高度配合,让景涧忍不住刮目相看。
中场休息的时候,萧予桓的腿肚子依旧打哆嗦,但是比起前几日已经好了很多,吉宝上前给他擦拭额头的汗珠,心疼得眼泪汪汪:“主子,您受苦了。”
萧予桓一把抓住湿帕子把脸上的汗珠一擦,接过甜汤仰头豪迈的喝下,擦擦嘴说:“朕并不觉得苦,母后说父皇已经回到朕的身边了,只要朕成为一个强大的帝王,父皇就会出来见朕。朕想父皇了,希望父皇能早点出现。”
他认真道:“所以朕必须早点强大起来。”
景涧抬脚走过来的脚步瞬间顿住。
恍惚间仿佛看到了更年幼一些的儿子昏昏欲睡的窝在他的怀里,用力地点头,很认真地说:“父皇,儿臣一定会用功念书,不让母后担心的。”
那段时间,苏程曦对孩子的学习抓得很紧。
儿子有时候会悄悄给他抱怨母后太过严苛,但他给出的回答是孩子的母后严苛是希望孩子以后强于旁人,能有决策江山的魄力和能耐。
那时候的孩子还小,虽然嘴上说着会用功。
但看书多一些就昏昏欲睡。
孩子还小,他不忍心强求孩子,总想着等孩子长大一些再学也可以,毕竟他还年轻,培养孩子一事还可以慢慢来。
只是没想到,变故来得极快,将他打得措手不及。
“师父,接下来你还有什么要教给朕的,通通拿出来!”
萧予桓扭头望向景涧,眸光坚定地说:“朕能扛得住!”
孩子懵懂年少,但眼底的坚定和光芒闪耀得让人移不开眼,瘦小的胸膛挺起来,腰板也挺得直直的,下巴抬高,一副听之任之的模样。
景涧的眸底闪过柔和的光,心中滚烫炽热,便连一向的神色都变得柔和了,他低声说:“皇上,您刚习武,年岁尚幼,现在能打好基础就已经很好了。”
“你可以多教朕一些本事,朕能练起来!”
萧予桓认真道:“现在朕不仅要保护母后,还要等父皇回来,可不能让他们失望。”
景涧心脏宛若被温水的水流包裹一般,温热酥麻得让他差点就受不住了。
他的儿子,一直都在期盼着他的到来。
可是如今,他的身份已变,局势不稳,时机不对,不能跟儿子相认。
苏程曦说他会回来的话,应该是哄孩子的吧?
她的内心,是否也如同儿子一般,期盼着他能回来呢?
哪怕希望渺茫。
“欲速则不达。”
景涧说:“皇上,您今日的习武时间已经足够了,您该去读书了。”
萧予桓年岁还小,需要学习的东西有很多。
苏程曦秉持着孩子的学习得从小抓起的理念,将孩子的时间安排得明明白白,不仅要习武,还要读书写字,甚至晚上还让人教导他学习琴棋书画。
恨不得自己的儿子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
苏程曦也不想做一个严苛的家长。
若是条件允许,她更愿意做一个让孩子有快乐童年的家长,带着孩子吃喝玩乐,培养孩子的兴趣爱好,让孩子能够轻松快乐的活着,做自己喜欢的事。
但现在的情况,不允许她通情达理。
她的儿子是帝王,稍有差池,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萧予桓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决定去读书。
毕竟,时间都安排妥当了,他想习武,就只能再抽时间加强。
萧予桓走后,景涧快速消失在训练场。
夜晚的风吹拂而过。
今夜风大,但是没雨,外面的风声呼啸,席卷着大地,将树枝吹得东摇西晃,飒飒作响,景涧速度极快且精准地躲过所有御林军的巡视,闪出了皇宫。
萧见闵伤势并不严重。
苏程曦来探望他离开没多久,他就鲤鱼打挺地从床上弹起来,急忙叫来府上的管家木易,追问道:“曦曦走了?”
木易嘴角一抽,垂下眼帘拱手道:“禀王爷,太后刚走一刻钟。”
萧见闵有些遗憾地长叹了一声,往后一倒呈大字型躺在了床上,声音幽幽地说:“曦曦能来探视本王,本王也算是没白白受这回伤。”
木易嘴角抽搐得更厉害了。
王爷,太后前来并非探视你,而是一探虚实。
希望您能清醒点。
第23章 新型武器弯月刀
萧见闵的眸色一沉,淡声道:“曦曦能来看本王,本王内心固然高兴,但胆敢到本王府中刺伤本王之人也是真的胆大包天。你且好生去查一查,究竟是谁敢如此猖狂。”
木易闻言,眸色一沉,点头道:“王爷,属下已经派人前去查探了,应该很快就会找到线索。”
萧见闵请嗤一声,眼底闪过嗜血的笑,声音凉凉地说:“胆敢挑拨本王和曦曦的关系,罪该万死。只要查到,不论是谁,本王都会让他不得好死!”
木易:“……”
他皱了皱眉,想劝一劝王爷,别将心思都放在太后身上。
毕竟他们这番回来是争夺皇权的。
且王爷遇刺这事究竟是不是太后做的都不确定。
但他也清楚王爷的脾气,不容置喙,但凡他话多几句,就很有可能被王爷记恨。
他轻叹一声,垂下脑袋,默默地退了出去。
景涧形如鬼魅一般快速穿梭在京都城中,片刻之后,他快速闪进一座毫不起眼的院子,院中的人已经熟睡,被弄醒之后眼睛瞪得老大,浑身冷汗瞬间冒出来,声音哆嗦道:“好汉,好汉饶命,好汉有话好好说,咱们先将匕首放下行不行?”
景涧手中握着锋利的匕首,冰冷的刀刃抵在那人的脖颈上。
景涧说:“据说这城中有六成以上的兵器都是由你这里流出去的?”
“没,没有,好汉!我做的都是小本生意,哪里能卖得了六成的兵器?”
打铁汉哭笑不得:“只是我祖上世代都是铁匠,做出来的东西比别家好用一些,所以我这边做出了新式武器,旁人也都会跟着做罢了。”
“既然你对兵器如此熟悉,那看刀痕,应该也能分辨出究竟是何等武器所伤吧?”
铁匠想说难以推断,但抵在脖子上的匕首往里推进,他脖子一疼,鲜红而滚烫的血珠瞬间就冒了出来,他被疼得低呼了一声,惊恐道:“我可以,我可以试试,好汉饶命!”
“刀口大概三寸长,呈叶状,有锯齿痕迹,你好好想想,究竟是何武器。”
这个痕迹乃是景涧在镇南王府的柱子上看到的。
应该是刺客刺杀萧见闵的时候不小心砍上去的。
铁匠认真思考了半晌,景涧等得不耐烦,锋利的匕首又往里推进一些,铁匠的脸瞬间变得惨白,急忙道:“我想到了,我想到了,应该是弯月刀。改良过的弯月刀,刀口带锯齿,但若是刀口使用时间长了,就会形成卷口,必须时常打磨才能保持锋利,若是砍到硬物,刀口变软,刀口就会呈叶状。”
景涧说:“据我说知,弯月刀是你不久前才做出来的新式武器,在城中还没普遍打造使用吧?”
铁匠脑门上的冷汗已经滚下来了,脖子的疼痛让他不敢有丝毫迟疑,他苦笑着说:“弯月刀乃是我为乡下农家打造的用来割麦子和水稻的农具,哪里是什么武器?那东西若是用作武器,就差强人意了。”
毕竟弯月刀乃是专用用来收麦子收水稻的。
面向群体乃是农民。
做工和用料上只是普普通通。
要说是武器,就很牵强。
“你带我去看看。”
“好,好汉这边请。”
弯月刀形状宛若月中的一弯月,故而得名弯月刀,刀口虽然锋利但很薄,容易形成卷口,割麦子和稻谷的确够用了,用来杀人勉强能行,但刺杀的乃是手握重兵的镇南王,就真的有些差强人意了。
而且,购买弯月刀之人大多是农民。
凶手这般做,大概也是想将身份隐藏在千千万万普通的农民中。
景涧问铁匠:“在你这里购买过弯月刀之人有多少?”
“这……这……”
铁匠支支吾吾道:“大概两百左右吧?小的每日都很忙,弯月刀也就今年才做出来的,小的铁铺乃是小本经营,加上三个学徒也才四个人打铁,能制作的弯月刀数量有限。”
“名单有吗?”
“这哪能有?顾客买了东西就走了,都是一些农夫,哪里能记得了名字?”
铁匠都快哭了,忍不住说:“不过,弯月刀虽然还没普遍通卖,但陈记铁铺前几日也开始在卖弯月刀了,您不妨再去看看?”
景涧知道在铁匠这里问不出什么来了,便将匕首放下来,铁匠身子一软瞬间跌落在地,劫后余生地大喘气,便听景涧声音幽冷地说:“张铁柱,我记住你了,今日之事莫要外传,否则我会回来取你性命。”
张铁柱倒吸一口凉气,惊慌失措地点头道:“是是是,小的明白,小的绝不让任何人知道您来过。”
景涧转身快速消失在院中。
张铁柱深吸了几口气之后,抬手捂住脖子上冒出的血珠,赶紧去寻找止血的药粉倒上去,速度极快的包扎好伤口之后,将血迹处理干净才默默地回到房间。
他刚躺下,他妻子张王氏小声问:“当家的,你去哪了?这么久不回来。”
张铁柱脸色很不好地摇头:“没事,刚刚出去如厕摔了一跤,处理了一下才回来,你且好生睡吧!”
“摔跤了?伤到没有?”
张王氏瞬间清醒,爬起来要点蜡烛,张铁柱急忙拉住她,小声说:“没事,你赶紧睡觉,别折腾,我已经很累了。”
张王氏小心翼翼地问:“当家的,你真没事?”
“真没事,睡吧!”
张铁柱躺下,张王氏看不清张铁柱的样子,但听他说没事,也就跟着躺下了。
天才刚亮。
张王氏就被吓得惊叫出声:“当家的,你的脖子是怎么了?怎么出了这么多血?”
张铁柱被张王氏吵醒,抬手一摸自己的脖子,竟然摸到了一手粘稠的液体,定睛一看是即将凝固的血,他被吓到了,急忙爬起来一看自己的胸前已经被血染红。
“这……这……怎么会这样?”
张铁柱感觉脑袋发昏,是失血过多的状态。
张王氏被吓哭了,焦急道:“当家的,你这是怎么搞的?现在赶紧去医馆,让大夫给你止血。”
“没用的。”
张铁柱的眼底闪过一丝暗光,咬牙道:“我昨夜已经用了金创药,都没止住血,现在只能去找那位大人了。”
张王氏哭声一停,急忙点头道:“对对对,速度要快,不然你的伤口等不及了。”
张铁柱急忙换了一身衣裳,将脖子上的布条解开,露出了狰狞的伤痕。
张王氏倒吸一口凉气,急忙追问道:“当家的,你不是如厕摔了一跤吗?怎么伤口会这样,你是不是招惹了什么人?”
张铁柱赶紧拿起止血的药粉就往伤口上倒。
按理说,伤口已经过去几个时辰了,他也早就放了药,伤口应该愈合止血了,但他脖子的血没止住,虽然没有最开始的时候流的多,但还是在往外冒血珠。
他不得不怀疑昨夜伤他那人的匕首有毒。
“这血怎么还没止住,还在往外冒,这可怎么办才好?”张王氏急得眼泪汪汪。
张铁柱说:“今日铁铺不开了,你好生在屋里待着,我先去后面医馆看看。”
现在这个情况,他也很担心会被人盯上,自然不敢冒险去寻那位大人,只得先去旁边的医馆看看里面的大夫能不能治好他的伤。
张王氏红着眼摇头:“当家的,我跟你一起去,你流血太多,可不能出什么意外。”
张铁柱想了想,还是带着张王氏去了后面的医馆。
大夫正在坐诊,一瞧见张铁柱浑身是血的进来,吓了一跳,急忙把人拉进内室,询问道:“张铁匠,你这是打铁伤到了?怎么浑身都是血。”
看起来怪吓人的。
“不小心摔了一跤,倒在了刀口上,你且给我看看,这伤口能治不。”
张铁柱将包裹着伤口的布扯开,疼得脸色惨白,大夫看了两眼,惊诧道:“张铁匠,你都已经放了这么多药粉了,怎么血还是没止住?你这伤口看起来虽然有点深,但不至于止不住血啊!”
“你再看看,是不是药粉有问题,导致血止不住。”
张铁柱因为失血过多而浑身发寒,脸色苍白毫无血气,大夫仔细查探一番之后,脸色凝重地说:“张铁匠,你这刀上放了活血化瘀的药,刺进肉里面去,你外面再放药粉也是无用,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内服止血药,化解你血液中的药效。”
“那赶紧,现在还来得及。”
张铁柱没想到竟是这般,脸色不太好看。
大夫急忙让小徒弟下去熬药,但喝下去之后效果并不明显,大夫也有些慌了,急忙说:“你这血虽然止住了一些,但效果不大,你赶紧再去寻医术高明的郎中看看吧!不然再拖下去,人就拖没了。”
张铁柱没想到喝下止血药还是没用。
当即浑身一寒,头脑发昏,他觉得再这样下去,他得失血过多而死。
最终,不得不冒险,给那位大人物递了消息。
半个时辰过去,毫无回应。
张王氏忧心忡忡道:“当家的,咱们直接去寻那位大人物吧!咱们已经等不了这么多时间了。”
张铁柱说:“我们已经暴露了,说不定已经被人盯上,那位大人不回应我们也是情有可原的,等夜深之后,我再想办法去寻他。”
“还要等夜深,你现在都成这样了,哪还等得了?”张王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能等。”
张铁柱用手捏住伤口,咬牙道:“总归有办法的。”
夜深了。
一道身影快速闪出张氏铁铺。
他很谨慎,也学过一些拳脚功夫,虽然失血过多,头脑发昏,但不至于连路都走不动,他的身影快速穿梭在熟悉的巷子里。
却不知,有一道形如鬼魅的身影跟了他一路。
直到他走到一座宽大宅院的不起眼的后门敲响院门时,那道身影才先他一步,闪进了院中。
“叩叩叩……”
“谁啊,大晚上的,敲什么门呐!”
被吵醒的护院十分生气,脾气暴躁地打开门,一看到眼前的血人瞬间吓了一跳,哆嗦道:“你是哪里来的孤魂野鬼,快快退去!”
“我是张铁柱,以前见过的,我要寻大人救命,还请通融一下。”
张铁柱捂着脖子,气息不稳地说:“我着道了,再不求助大人,我就没命了,还请小哥帮忙。”
以前张铁柱跟院内的大人见面都是从后门进入,护院自然是见过他的,定睛一看确实是他,稍微放下心来,迟疑道:“大人已经歇下了,不方便打扰。你既是受伤,去寻城中大夫便是,何必过来叨唠大人。”
“城中大夫治不好我,还请大人救命,给我寻个厉害的大夫。”
张铁柱说:“我早些时候给大人递过消息,还请小哥帮忙走一趟。”
护院自然不会为了张铁柱这么个小人物去叨唠自家主子的,他拧着眉头说:“张铁匠,这事并非在下不帮忙,实在是在下人微言轻,帮不了你啊!”
张铁柱眼底闪过一丝暗光,豁出去一般咬牙道:“我若是死了,对大人没好处,你最好祈祷我无事,否则大人绝对不会放过你!”
“你!”
护院没法,只能穿好衣裳,带领着张铁柱去寻主子了。
景涧快速穿梭,提前一步到达了主院。
张铁柱和护院很快就到。
宅院的主人被吵醒,非常不悦,盯着张铁柱沾满血的衣襟冷声道:“张铁匠,你受伤不去医治,大晚上扰我清梦做甚?”
张铁柱说:“禀大人,小的受伤中毒,城中大夫没有药材解毒,还请大人网开一面,救小人一命。”
“你真是好大的胆子,被人盯上了还敢来寻我!”
所谓的大人,面色一沉,急忙说:“来人,将此人给我扔出去!”
“大人?大人,您怎么能过河拆桥?”
张铁柱惊愕地瞪大眼,不可置信道:“小人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恼,兢兢业业为大人办事,大人不能弃小人于不顾啊!”
“你现在自己被盯上了,就该安分点,竟还敢来寻我,是想要拖我下水吗?”
大人冷哼一声,咬牙道:“捂着嘴扔出去!”
护院和两名小厮上前,捂住张铁柱的嘴将人拖下去,大人眸光隐晦的打了一个手势,小厮心领神会地点头。
张铁柱被吓得浑身发凉,拼命挣扎。
但他失血过多,伤口未愈,不是三个壮汉的对手,很快就被拖到了偏僻的角落。
小厮凶神恶煞地从怀中掏出匕首,眸光阴冷地捅在了张铁柱的胸口。
第25章 胆敢肖想母后者,都得死!
半刻钟不到,张铁柱倒在了地上,浑身力气消失,小厮蹲下检查:“没气了,赶紧寻个地方将他埋了咱赶紧回去睡觉。”
“行,随便挖个坑埋了吧!”
三个人吭哧吭哧半天,挖了个小土坑就将人丢进去,填上土转身就走。
他们离开后,一道身影从天而降。
张铁柱以为自己必死无疑。
当他恍惚睁开眼的时候,还有些不敢信。
“我?我这是没死?”
“对,你没死,但你若是说不出我想听的话,我保证你很快就死。”
一道声音响起,张铁柱猛地扭头看去,就见一道高大的身影端坐在床头,手中端着茶杯,慢条斯理地喝着,声音不紧不慢:“你该知道,你在那些人的眼中已经死了,京都城内再也没有你的容身之处,想要活命,最好乖乖听话。”
经历过死亡的恐惧,张铁柱再也不敢在这人面前玩小聪明了,他咬牙道:“只要好汉饶我一命,小人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很好。”
再次见到景涧,已经过去三日时光,苏程曦客客气气地微笑着问:“你今日前来求见哀家,可是哀家吩咐你的事已经有进程了?”
“有一些。”
景涧将整理的资料交给苏程曦,分析道:“镇南王遇刺一事初步鉴定乃是他人所为,意在栽赃太后娘娘,快速挑起您与镇南王针锋相对的局面,好从中获利。”
“那你可查到是何人所为?”
苏程曦眸色微闪,微笑着问。
“禀太后,稍有眉目,但不确定。”景涧如实回答。
苏程曦微微一笑,挑眉道:“无妨,时间尚短,你初来乍到,对京都城的局势也不太清楚。这样吧!以后无论你需要什么,都可以去寻姜浩,让他配合你。只要你能完成哀家交给你的任务,哀家便可以给你方便。”
景涧错愕地抬眸。
他心中觉得有些怪异。
他是救过苏程曦和他们的儿子,但是按照苏程曦谨慎的性格,不应该如此轻易相信他,且给他如此多的权限。他入宫这段时日很清楚的感觉到御林军副统领章刚以及许多御林军对他被苏程曦重用很是不服,但此时苏程曦却说便连贵为御林军统领的姜浩都得配合他。
这并不是他所了解的苏程曦的风格。
“怎么?你有什么疑问吗?”
苏程曦见景涧表情怪异,扬眉笑道:“哀家说过,哀家信任你,自然愿意给你一些权限。你是个有能耐的人,哀家坚信,只要给你机会,你一定可以一飞冲天,成为强大的存在。只有你足够强大,哀家才能放心将皇上交给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