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涧冷哼一声,抬脚狠狠地将第一个冲上来之人踹飞出去,随后猛地转身踹向第二个人。他的速度极快,力道极强,只要是被他踹中之人就没有一个不飞出去的。
每个人都表情痛苦,哀嚎不已。
还剩下的几人不敢贸然上前,一个个忌惮而又惊惧地围着景涧转圈圈。
吴幻羽猛地回神,望着地上哀嚎的兄弟们,脸色变得铁青,指着景涧的鼻子,怒道:“好啊景涧,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宫中对御林军动手!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你且等着,我一定将此事上禀太后,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你想上禀,就去上禀!”
景涧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弧度,眸中闪烁着威严而又残酷的光芒,淡声道:“不过,在此之前,你得为你今日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因为,你真的惹朕生气了。
吴幻羽还没明白景涧话里的意思,便将景涧身形一闪,形如鬼魅一般快速出现在他眼前,在他错愕的怒瞪中狠狠地一拳砸在了他的鼻子上,将他砸得头昏眼花,鼻血猛地喷洒出来,血流如注。
吴幻羽能进御林军,一半是凭借家世,一半还是因为有点真功夫在身上。
自然不会乖乖挨打,他回过神后,急忙反击,恶狠狠地一拳挥出去,拳头就被景涧强劲而又宽大的手包裹住。
他想把手抽回来,却动弹不得半分。
景涧手上的力度加重,脸色阴沉如水,嘴角扯出一抹瘆人的笑来,眸光阴鸷道:“胆敢对我动手之人,都不会有好下场,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
“景……景涧……你放手!这里是皇宫,我乃是巡逻御林军,你要是敢动我,太后不会放过你,皇上也不会放过你的!”
吴幻羽痛得五官扭曲,额头上冒着冷汗,痛苦地低吼:“你在宫中行凶,无法无天,无论是太后还是皇上,都不会容忍你!我劝你最好现在就放开我,否则我一定会揭发你!”
“你……真的,很聒噪!”
景涧眸色一沉,冷声道:“我不想听!”
话音落,吴幻羽猛地一声大叫,下一瞬他的下巴就被景涧的另一只手抓住,用力一扣,他的下巴脱臼,眼珠子瞪圆,不可置信而又惊恐地望着景涧。
此时此刻,景涧宛若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吴幻羽心底蔓延起恐惧。
不,不,他不想死,他也不能死。
他拼命想要后退,却连动一下都做不到,因为他已经被景涧掐住脖子提了起来,他窒息得无法呼吸,脚尖已经脱离地面,而他已经丧失挣扎的力气了。
“景涧,你还想在宫中杀人吗?”
突然有人惊恐地大喊道:“你今夜若是杀了吴兄,你自己也难逃一死!”
景涧扭头望去,那人浑身一哆嗦,脸色瞬间就白了。
他们知道景涧武功高强,却没想到竟然高到这般深不可测的地步,他们一群人冲上去,竟连景涧的一片衣角都没碰到,就被全部踹倒在地。
甚至他们都没能看清楚景涧是如何动作的。
若是今日统领在此,跟景涧单打独斗,只怕是不出二十招也会败下阵来。
“嗬……嗬……”
吴幻羽双手紧抓着景涧的手臂,拼命挣扎,掰他手指,想要获得一线生机。
但景涧的手就宛若铜墙铁壁,任他如何用力扣拽都动摇不得半分。
就在他意识模糊,觉得自己快要死的那一刻,扣紧他脖子的大手突然一松,他的身体瞬间跌落在地。
众人急忙上前查探吴幻羽伤势,便听景涧淡漠且威严得不容抗拒的声音响起:“今日之事,你们可如实上禀,若有半分添油加醋,犹如此物!”
景涧随手捡起一块石头,握在手中,稍稍用力,石头化为粉末从指缝中飘洒出来。
他的手一松,石头粉末便随着风飘飘洒洒。
众人心头一寒,倍感惊惧。
景涧看都没多看众人一眼,抬脚就走。
吴幻羽狠狠地吸气,缓过来之后,眸色狠厉、声音沙哑地说:“景涧实在是太张狂了,竟敢在宫中行凶,此事咱们若是善罢甘休,日后如何在宫中立足?”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随后点头应道:“对,吴兄说得没错!我们必须为自己讨回公道。”
天才刚亮,苏程曦就带着儿子下朝回来了,她困得抬手捂嘴刚要打个呵欠,汝兰便上前禀告道:“太后娘娘,二品带刀侍卫吴幻羽带领一队御林军前来求见。”
苏程曦打呵欠的动作一顿,眨眨眼,纳闷道:“吴幻羽?他来作甚?”
汝兰小声说:“据奴婢所知,昨夜景侍卫从凤舞宫离开之后遇到了吴幻羽带领御林军巡逻,发生冲突,动手了。”
“还有这等事?”
苏程曦眸色微闪,嗤笑了一声,懒洋洋地摆手道:“且宣他们进来吧!”
“是,太后娘娘。”
不多时,汝兰带领着鼻青脸肿的吴幻羽和一队御林军走进来。
吴幻羽一看见苏程曦,立马带人跪在了地上,侮辱地低垂着脑袋,声音沙哑地行礼道:“属下参加太后娘娘,参见皇上。”
苏程曦微微眯眼,声音寡淡道:“抬起头来。”
吴幻羽闻言愣了一下,嘴角微扯,缓慢地提起头来,眸光隐忍而屈辱。
跟在他身后之人全都低垂着脑袋跪着,行礼之后便一言不发。
“啧。”
苏程曦咂舌道:“你受的伤还真是不轻。”
脸都全肿了,嘴巴歪歪的,难怪方才说话的时候感觉都没说清楚,原来是门牙掉了,漏风。
吴幻羽深吸一口气,就差没流下屈辱的泪水了,他气愤道:“太后娘娘,皇上,景涧实在是太猖狂了,竟敢在宫中行凶,打伤了这么多巡逻侍卫。按照规定,应该杖责五十,赶出御林军,还请太后娘娘为属下做主!”
吴幻羽的声音刚落,周围响起了此起彼伏的附和声。
苏程曦不为所动,慢悠悠地轻哼了一声,淡声问道:“所以,你们这么多人,都没能打得过景涧一人?”
众人闻言,皆是一愣,随后心虚地垂下了脑袋。
他们的功夫其实不算太差,但一对上景涧,却没一个能讨到便宜,这么多人一起上,还是没能摸到景涧的哪怕一片衣角。
景涧实在是太强。
苏程曦眸色渐冷,淡漠道:“你们这么多人,连景涧一人都打不过,如此废物,还敢跑到哀家跟前来告状?你们也不嫌丢人?”
人家可是疯批男主,武力值全文第一,你们这些小喽啰竟敢往上凑。
哀家恨不得敬佩地竖起大拇指。
吴幻羽错愕地瞪大眼,张了张嘴,半晌之后才咬牙道:“太后娘娘,昨夜之事乃是景涧挑起在先,他不知规矩,不懂礼数,在宫中行凶,乃是大罪!还请太后娘娘降罪,而属下技不如人,遭此横祸,确实是自己能力欠缺,属下日后定勤练武功,争取早日打败景涧!”
“技不如人,挨打就受着。”
苏程曦眸色凌厉,声音寡淡地说:“哀家如何做事,还轮不到你来教。”
“太后娘娘……”
吴幻羽错愕得说不出话来。
太后这是……要维护景涧到底了吗?
就算他做了有违宫规之事。
苏程曦望着很不服气又倍感屈辱的吴幻羽与一众御林军。
一步一步地朝着他们走去,脸色寡淡,声音幽幽地说:“哀家知道你们心里打的究竟是个什么主意,从景涧加入御林军开始,你们就很不服气,觉得他一个不知何处来的乡野村夫,没有资格跟你们这些家世清白的高门子弟为伍。但你们这些人,武功平平,能力平平,除了背靠家世耀武扬威,端着高门子弟的身份耍威风之外,还有什么用吗?这么多人加起来,连一个景涧都打不过,还敢跑到哀家面前告状叫嚣着让哀家惩戒景涧,不觉得很可笑吗?”
吴幻羽被堵得哑口无言。
脸像是被人狠狠地打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
苏程曦不咸不淡地接着说:“哀家身边不留废物,而你们跟废物又有何区别?景涧能力强大,对哀家忠心耿耿,哀家用着顺心,自然偏爱于他。你们若想要哀家惩戒景涧,那就等你们什么时候价值超过景涧再说吧!”
苏程曦袒护景涧,袒护得明明白白。
让人无话可说。
吴幻羽很不甘心地说:“太后娘娘,就算我们技不如人,被打了也是活该,自己该受着。但景涧在宫中与巡逻御林军动手,难道不该被惩戒吗?”
不管是什么理由,在宫中动手,就一定是错的。
更何况,景涧乃是御林军的一员,就该严格按照规矩来。
苏程曦微微一笑,淡声道:“你可听过一句话……叫先撩者贱?景涧那人,话不多,也不爱与人接触,若非你们自己凑上去,他看都未必多看你们一眼。你们现在掐头去尾,就到哀家面前来告状?你们真把哀家当傻子吗?”
吴幻羽的脸色瞬间一白,摇头道:“属下……属下没有此意……”
“既然能力不足,你们就不必留在御林军了。”
苏程曦声音淡漠地决定了这些人往后的人生:“且回家去吧!什么时候能有打败景涧的实力,什么时候再回来。”
“太后娘娘……”
吴幻羽错愕不已,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他们的职位得来不易,如今三言两语就被免职,且还是以能力不足为由。
这是莫大的屈辱。
“太后娘娘,还请恕罪,方才是属下一时糊涂,说了不该说的话,属下日后定会……”
“你还不明白吗?”
苏程曦冷声打断吴幻羽,沉声道:“哀家的身边,不留废物!
随后不耐烦地让人将吴幻羽等人赶出了凤舞殿。
一直沉默不语的萧予桓走到苏程曦的身边来,伸出小手抓住了她的手,神色有些不安地低声说:“母后,您是不是对景涧太过维护了?您很看重他吗?”
他长这么大,除了他自己和父皇之外,他从没见母后还对旁人如此优待过。
这让他心里很不安,也为父皇不平。
苏程曦垂下眼帘,俯身捏了捏儿子的小脸蛋,温柔地笑着说:“母后不是维护景涧,而是御林军确实需要被整顿了。你父皇才走没多久,他们就开始不将母后和你放在眼中。他们当中有一部分人忠诚度不够,母后用起来不放心,必须借此机会将他们清理出去。”
养伤养了小半个月的姜浩被苏程曦宣到宫中。
他刚准备跪下行礼,苏程曦便先一步摆手道:“罢了,你旧伤未愈,便不必多礼了。”
姜浩动作一顿,随后还是忍着疼痛跪下了,他面不改色地拱手道:“属下多谢太后娘娘体恤,但属下的伤已无大碍,不知娘娘宣属下入宫所为何事,还请太后娘娘示下。”
“你的伤果真无事了?”
被打了一顿板子,屁股都开了花,鲜血淋漓地被抬出宫去。
就算只是皮外伤,也够他疼上一段时间了。
姜浩肯定地回答道:“禀太后,属下已无大碍,今日便可回宫中巡逻。”
“说到巡逻,昨夜宫中发生的事,你可知晓?”
苏程曦挑眉问道:“对于此事,你可有什么看法?”
姜浩乃是御林军统领,就算在家养伤,对御林军中所发生的一切还是知道的很清楚的。
他沉吟片刻之后,很保守地回答道:“吴幻羽一向冲动自大,在御林军中联合一些高门子弟排挤他人,确实不妥。太后娘娘能借此机会,将他逐出御林军,乃是明智之举。只是……如此一来,日后景侍卫只怕是更难融入御林军了。”
没有人会喜欢一个随时都能威胁到自己身份地位乃至利益的人存在。
景涧被苏程曦另眼相待。
虽然挂着御林军的头衔。
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景涧在苏程曦的面前,不仅仅是御林军这般简单。
苏程曦对他的重视程度,已经超过了姜浩这个御林军统领。
在宫中公然出手打伤巡逻的御林军,都未被惩处,甚至被他打伤的御林军全都被以能力不足为由赶出了御林。
这样一看,太后确实宠信景涧。
但也因此将他推到了风尖浪口,使他成了众矢之的。
若是景涧没有强大的能力,如何抵抗他人明里暗里的针对?
苏程曦见姜浩看得透彻,还如此大胆地在她面前点出来,她慢悠悠地笑了起来,慵懒地问道:“何以见得?”
“太后娘娘宠信景侍卫,众所周知,但他出身不明,毫无根基,在御林军中举步维艰,如今吴幻羽等人又因为与他发生冲突被罢职,他日后的处境显而易见。”
姜浩不知太后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但他很清楚,在景涧出现之前,太后就已经命他寻找景涧了。
由此可见,景涧此人,在太后这里乃是特殊的存在。
这个特殊,从何说起,他不得而知。
苏程曦知道姜浩是个聪明人,且对他们母子二人忠心耿耿,是绝对的保皇派,便笑着与他说出自己的计划:“姜统领,你乃是御林军统领,应该很清楚自从先帝去后,御林军中发生的变化。”
姜浩闻言,拧紧眉头,一脸沉重地点头道:“太后娘娘,御林军中多是世家子弟,家中背景复杂,很多人跟朝中大臣都有来往。人心动荡之下,必然会有人生出二心。但属下作为御林军统领,定会保护好太后和皇上。”
苏程曦淡笑一声,说:“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姜浩猛地抬眸,仿佛已经猜到了苏程曦的打算。
第45章 御林军淘汰机制
苏程曦出声道:“借此机会,三日内,你组织御林军比武,采取淘汰机制。两两分组,胜者留下,败者免职。层层选拔,将有二心之人全部剔除,能力出众者奖赏。”
苏程曦眯着眼,淡声道:“自从先帝去后,他们越发懈怠,一队人马连景涧一人都打不过,据说连一片衣角都没摸到。就这等能耐,日后若是真有刺客前来刺杀哀家与皇上,难不成他们要与哀家和皇上结伴逃窜?”
姜浩十分羞愧,地垂下头,拱手道:“太后娘娘所言极是,御林军中不乏能力出众之辈,但由于很多人都是世家子弟,确实存在靠关系进来的特例。属下会尽快安排,三日后开启大比之事,将包藏祸心与能力不足者清除。”
“好,你尽快安排妥当。”
苏程曦摆手,姜浩正准备告退,苏程曦突然想到什么,出声道:“对了,让景涧前去观礼,三人结伴打败他者,可获赏。”
姜浩愣了一下,随后点头应了。
御林军比武大赛,从未有过。
朝堂之上,有大臣提出质疑,反对这等行为,认为会动摇人心,让皇宫之中的守卫松懈,不利于保护皇上和太后的人身安全。
苏程曦冷眼看着,萧予桓拧因为没睡好而打瞌睡,小脑袋一点一点的,被苏程曦敲一下,又急忙挺直腰板,将眼睛瞪大,紧皱着眉头故作严肃;但没多大会儿,又开始脑袋一点一点……
苏程曦提醒几次无果之后,也就随他去了。
等底下的大臣们都吵得差不多之后,苏程曦才淡声道:“此事已定,无需多言,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刚才议论纷纷的大臣们瞬间心头一梗。
很是不满。
认为苏程曦实在是太过一意孤行。
但苏程曦根本懒得理会他们。
退朝之后将萧予桓交到了景涧的手上,微笑着说:“景涧,你这些时日可得好生准备了,哀家希望你能在两日之后的御林军大比中大放异彩,向所有人证明,哀家对你的肯定和信任是正确的。”
景涧眸色幽深地盯望着苏程曦,点头应道:“是,属下明白。”
苏程曦微笑道:“虽然哀家此举会将你推向风尖浪口,但哀家相信你能力出众,一定会用自己的能力告诉所有人,你值得哀家信赖,也值得被期待。”
“多谢太后娘娘信任。”
景涧表情严肃地拱手道:“属下定不会辜负太后娘娘期望。”
“好,哀家相信你。”
苏程曦眸色柔和地说:“景涧,你想要什么,都得自己努力去争取,哀家现在给你这个绝好的机会,希望你能抓住。”
虽然她偏向景涧,会将他推向风尖浪口,但是富贵险中求,他只要能向世人证明了他的能力,苏程曦自然也能顺水推舟,给他更高的职位和权利。
“是,多谢太后娘娘。”
他想说的话太多太多,但此时的身份,除了多谢,让他多说一句都是错。
这让他很不甘心,也很压抑。
但内心的感动和激荡,又让他差点克制不住。
众多朝中大臣前来观赛。
就连躺在床上面白如纸的萧见闵听说了这件事热情高涨,让人抬着他到了现场。
程曦带着萧予桓老早就已经坐在了高台子上。
萧见闵前来,气息微弱,一副随时都会断气的模样轻咳着行礼道:“臣弟拜见太后,拜见皇上。”
苏程曦一看到萧见闵就来气。
觉得这人今日前来绝对不安好心。
但这里人多,她不能摆脸色,于是便端着姿态,大方得体地摆手道:“镇南王不必多礼,且坐下观赛吧!”
“多谢太后。”
萧见闵微微一笑,牵扯着煞白的嘴角,竟有种弱不禁风的柔弱感。
他明明是一个身材高大的成年男子,因常年带兵征战沙场而透着一股浓烈杀伐之气,站立时即便一言不发也给人不怒自威之感,
如今坐在椅子上,弓着身子,惨白着脸,竟将他浑身的攻击性弱化不少。
但苏程曦不会愚蠢到以为他做出这番柔弱的样子便没有杀伤力了。
反而提高了警惕。
因为凶猛的野兽,一向都善于伪装且极具耐心。
苏程曦扭头望了景涧一眼,景涧淡淡地点头,随后悄无声息地转身离开。
姜浩上前,神色严肃地拱手行礼道:“太后娘娘,御林军比拼大赛已经准备妥当,还请太后与皇上示下!”
苏程曦微笑着点头,转眸望向坐在自己身边的儿子,眸色中充满了鼓励,柔声说:“桓儿,你且传令吧!”
萧予桓抿了抿唇,深吸了一口气,挺直腰板,故作严肃地板着脸,稚嫩的声音透着威严的味道,掷地有声道:“既然已经准备妥当,那便传令下去,大赛开始!”
姜浩浑身一震,急忙应道:“是,皇上。”
御林军大赛正式拉开序幕。
两两为一组,互为对手,十组一起比拼,胜者留下,败者便被淘汰。
因为这次比赛关于日后他们所有人的前程和官职,所以都拼尽全力,一时间场上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和打斗声。
苏程曦淡漠地看着,萧予桓却十分感兴趣,他眸光熠熠,跃跃欲试,望着众人打斗,甚至默默地记住御林军们打斗的招式,准备回寝宫之后偷偷练习。
苏程曦察觉到儿子不同寻常的关注之后,扭头望过去,刚想要开口提醒,萧见闵低沉且沙哑的声音响起:“皇上,你可是对这些功夫有兴趣?”
萧予桓神色一顿,小脸上的浓厚兴趣瞬间收敛,板着小脸淡声道:“并无。”
“呵呵……”
萧见闵轻笑了一声,眸光闪烁着,语气柔和地说:“皇上,本王的功夫不在这些人之下,你若是想学,本王可尽心教导你。保证你将这些全都学会,学精,怎么样?”
萧予桓闻言,眼睛一亮,随后想到这人乃是害得父皇离开他和母后的罪魁祸首,小脸瞬间严肃起来,冷哼道:“五皇叔,大可不必如此。朕已经有了师父,若是朕没记错的话,五皇叔乃是师父的手下败将吧?朕想习武,也只会跟最厉害的人学,就不必劳烦五皇叔了。”
萧予桓的这一番话,说的萧见闵眸色微变。
方才还带着笑的脸有一瞬间的阴沉。
第47章 还请太后取消大赛
只要是个男人,都不想在心悦之人的面前输给他人,但是那日在牢中打斗,他确实输给了景涧,这对他来说是莫大的耻辱。
他征战沙场多年,武功自然不弱。
不仅不弱,甚至可以说是高手。
但,却输给了景涧。
这只能证明,景涧的功夫在他之上,这点让他十分不爽。
他这些时日一直寻机会弄死景涧,但派出去之人全都销声匿迹,没有一个活着回来,丝毫消息都没有,就像是凭空消失一般。
他深刻地意识到,景涧不是一个简单的存在。
就算派人去查景涧的生平都查不出什么来,却浑身上下都透着古怪,让他恨不得处之而后快。
萧予桓的声音并不小,坐在周围的文武大臣都听到了,却没有一个敢站出来反驳,一个个面色如常,就像是没听见一般。
苏程曦扭头望了萧予桓一眼,呵斥道:“皇上,你怎么能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等话来?你五皇叔想要教你武功乃是出于好心,你就算已经有了师父,也不该这般糟践你的五皇叔的一片好意,还不快向你五皇叔道歉!”
苏程曦嘴上虽然说着责备的话。
但脸上的表情却是柔和的。
这番话也不过是说给旁人听的罢了。
萧予桓抿抿唇,心不甘情不愿地点了点头,转眸望向了面带微笑,宛若笑面虎一般的萧见闵,淡声道:“五皇叔,方才是朕态度不好,朕向你道歉。多谢你的一片好意,朕心领了,还请你大人有大量,莫要与朕一般见识。”
萧见闵微微一笑,微眯着眼,勾唇散漫地笑道:“皇上多虑了,您年岁还小,童言无忌,本王岂会跟你一般见识?”
童言无忌……
他是皇帝,应当是一言九鼎!
萧予桓到底是小孩子,心里想什么都表现在了脸上,小脸瞬间就垮了下来,扭头望向一边,再也不搭理萧见闵了。
萧见闵嘴角一扯,也不自讨没趣了,乖乖地闭上了嘴巴。
御林军大赛比拼,仅仅过了一个时辰,就已经淘汰的数百人,大臣们开始不安起来,交头接耳,满面愁容,甚至已经有人频繁地往苏程曦和萧予桓那边看去,盘算着该如何开口劝太后和皇上将这宛若玩闹一般的大赛取消。
“太后娘娘,皇上……”
就在这时,一位年长的大臣站起来,上前跪地行礼道:“御林军一共有两万余人,两两交手淘汰一人,大赛结束之后,御林军的淘汰人数超过一万人,皇宫守卫必定削弱,这不利于御林军守卫皇宫,保护太后和皇上。还请太后和皇上收回成命,将此大赛取消。”
苏程曦盯着跪在地上的老臣看了半晌,确定他是兵部侍郎肖怀安。
也是原文中为数不多的保守派。
勉强算是保皇党。
却又低调内敛,从不冒头,年过五十才坐上兵部侍郎的位置。
“既是御林军,担负着守卫皇宫的重要任务,就必定要武功高强,身手敏捷才行,若是只凭家世便可加入,却没有真才实学,那岂不是将哀家与皇上的身家性命寄托在一群酒囊饭袋身上?”
苏程曦眸色淡漠,声音却充满了威严:“重要职位,自然是能者居上。御林军中的水浑浊不堪,该是时候清理一下了。你不必多言,退下吧!”
第48章 五皇叔像喜鹊一般,聒噪!
肖怀安错愕地抬头,望向面色沉郁的苏程曦,随后被苏程曦冷冷的一瞥,赶紧地垂下脑袋,浑身蔓延期一阵凉意,随后磕头告退。
萧予桓紧皱着眉头,不满道:“母后,怎么这些老东西都这般话多?母后分明已经做好决定了,他们还左一次右一次地要求母后改变主意,实在是太讨厌了。”
“肖怀安不算坏,他的建议确实是发自好意的提醒。”
苏程曦淡声道:“但是母后自有打算,有些事自己做决定便好。但有些事,却不得不妥协。不该妥协之事,就一定要坚守自己的底线!”
萧予桓虽然不懂,但还是将这些话记在了心里面。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萧见闵突然笑着开口道:“多年未见,本王还以为太后娘娘的性格会有所变化,谁知竟丝毫未变。想当初本王接受圣旨领兵出城前,太后也给本王说过一番类似的话,如今听来,倍感交集。”
苏程曦眉心一跳,面色冷然道:“镇南王,往事已随风消散,哀家也都不记得了,还请莫要再提。”
萧见闵轻叹了一声,受伤地垂下了眼帘,扶额无奈道:“本王不过是感慨往事难追罢了,太后不必在意。即便那些往事您不记得了,本王也会一生铭记。”
苏程曦的脸色瞬间一沉。
周围的大臣眼观鼻鼻观心,全都沉默不语。
萧予桓却见不得这个五皇叔句句不离母后,虽然他还小,但直觉很准,他很清楚地感受到来自五皇叔对母后那种不可言喻的觊觎。
母后是父皇的,也是他的。
绝不容任何人觊觎染指。
他的面色一沉,冷声道:“五皇叔,你若是无心看比赛,朕瞧你刚中毒不久,身体羸弱,倒不如先回去歇息去吧!”
萧见闵嘴角扯出一抹笑来,微笑着说:“无妨,本王身体无碍。”
“既然无碍,就少说些话。”
萧予桓紧蹙着眉心,藏在宽大龙袍的小手紧握成拳,咬牙道:“朕想安静看比赛,五皇叔一直跟喜鹊一般叽叽喳喳地叫着,实在是聒噪!”
萧见闵眉心微挑,愣了一下,随后笑出声:“既然皇上嫌吵,本王闭嘴便是。”
周围的大臣纷纷侧着耳朵听。
见萧见闵果然闭上嘴巴之后,一个个都觉得镇南王像是改性了一般。
毕竟,镇南王乃是嫡出,自幼就深受宠爱,是云盛皇朝最尊贵的王爷,与先帝一母同胞,多年以来一直潇洒恣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