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兴兰用手捂着嘴巴说着说着笑了,她不动声色的瞧了一眼旁边正在看热闹的刘竿晓。
白吟全部尽收眼底。
上辈子她害怕白家的弟妹不懂规矩,也害怕在二房和三房面前丢了脸面,哪一次不是顺着张兴兰的?
正是因为捏了这么一点,张兴兰自从嫁进白家,也没少从她这里拿好处。
刘竿晓也知道白吟娘家的几个弟妹是多么的难缠,虽然心里心疼那只簪子,却也忍不住隔岸观火。
“弟妹瞎说些什么?你嫁的是白家,可不是秦王府。”
刘竿晓亲手给白吟倒了一杯水,听到了白吟这话,她有些意外。
她原以为今天这只玉簪子就要这么交代出去了,眼下看来,还能要回来?
白吟这话说的清楚明白。
即便是张兴兰再厚的脸皮,也架不住白吟如此直白。
“大姐,该不是攀了高枝了,就不管娘家的弟弟了吧?”
张兴兰瞬间变得阴阳怪气脸上也没给白吟一个好脸色,她也不翻看刘竿晓的首饰盒子了,自顾自坐到了白吟的对面。
母亲去世的早,她虽然是嫡女,可是到底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父亲一心一意全部都挂在继母所生的儿子女儿身上。
便把前头的女儿当做了一只待宰的羊羔。
如今重活一辈子,她不仅不想去管王府的一堆烂事,连同白府的吸血虫,她自然也是一并不想管了。
“若是弟妹有本事,大可自己去攀高枝。”
白吟瞧了一眼旁边气势格外泼辣的张兴兰,她放下了手中的茶盏,给旁边的秋乐使了一个眼色。
秋乐这才得令狠狠的拽住了张兴兰的手,把张兴兰手里的那只玉簪子硬生生给夺了过来。
张兴兰力气比不过秋乐,想要伸手去抢,但是抢不过来。
她只站在原地脸上逐渐发红。
“这是二夫人给我的,你凭什么了抢去!”
张兴兰用力的拍了拍面前的桌子。
刘竿晓立刻从秋乐手上把自己的玉簪子拿了过来,仔细的瞧了一眼,放在自己的袖子里头。
还好没让那泼妇拿去,这个东西也值不少钱呢。
刘竿晓瞧了一眼张兴兰又回头瞧了一眼白吟。
白吟出身不好众所周知,白吟娘家的兄弟姊妹格外是个难缠的她自然也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这么不要脸。
“我可没说给你,是你自己拿的。”
刘竿晓轻轻的哼了一声,看着张兴兰目光越发的不满了。
张兴兰干脆往地上一坐撒泼打滚。
“哎呦,王府的大夫人二夫人好大的威风哦!”
“两个人合起伙来,为难我一个草民!”
“真是够不要脸的!”
张兴兰声音一声比一声大,刘竿晓肉眼可见的慌了,这么多人瞧着呢,张兴兰也是个不知道丢脸的!
刘竿晓伸手扯了扯白吟的衣服袖管。
“大嫂,要不然……”
刘竿晓已经开始在袖子里面去寻找那一根玉簪子,她心里又挺舍不得的,只是这么大一个王府,张兴兰既然来了自然就是客,若是传到王妃的耳朵里面,她少不了要被责骂一番。
越想越慌乱。
白吟扭头瞧了一眼刘竿晓,显得格外的气定神闲,她不仅给自己倒上了一杯热茶,甚至还给刘竿晓添上了一杯热茶。
“既然弟妹想唱一出好戏,那么我同二夫人也好好听一听..”
白吟笑着回头只跟刘竿晓说了那么一句话。
刘竿晓立刻心领神会挥了挥手,周围伺候的人全都走了。
一口热茶下肚。
刘竿晓莫名其妙的居然也觉得安心了不少。
张兴兰此刻就算叫破了喉咙,也没有人敢主持公道。
张兴兰刚开始叫的时候还中气十足,只是没有人搭理,她声音便一声比一声弱了。
她声音越来越小了。看见旁边两个人气定神闲喝着茶心里越来越着急。
“弟妹若是表演够了,那便回去吧,王府有王府的规矩,弟妹若是下次要来,便要先递帖子。”
白吟说话的声音格外的轻柔,但是每一个字都狠狠的敲在张兴兰的心尖上。
白吟命好!
本来她也只能同她一样嫁给一个懦弱无为之人。
张兴兰冷冷的哼了一声便犹如落汤鸡一样被伺候的丫鬟给扶走了。
虽然刚刚白吟一句狠话都没说,但是也的确看得出来,这种方法才是对张兴兰这种泼妇最最管用的。
“叨扰你了。”
刘竿晓心里此时此刻说不出怎么样的感觉,谁家又没有几个难缠的亲戚呢。
她家里自然也是有的,只不过没有张兴兰那么不要脸罢了。
表面上虽然不说,刘竿晓还是忍不住把面前的大嫂跟那些人联系在一起,心里也越发的看不起白吟了。
“如今是我管家,我自然要面面俱到的。”
刘竿晓点了点头,摸了摸袖子里的玉簪子,这上好的玉,能值上不少钱呢。
自投罗网的,刘竿晓自然也不会轻易放过白吟,想起了今天白日里在众人面前受的气,刘竿晓忍不住又跟白吟抱怨了落明珠。
直到深夜,白吟这才回到落叶苑。
秋乐从头到尾一声未吭,等到了房间沐浴完之后,她这才开口去询问白吟。
“姑娘,那张兴兰回去以后肯定要少不了嚼您舌根的。”
秋乐实在是气急了,尊称都用不上了。
“嚼就嚼吧。”白吟只说。
第43章 大爷写了家书了吗?
第二天清晨,还是跟往常一样去请安,傍晚的时候,白吟正在修剪院子里的花。
秋乐跑过来了,说是王妃有请。
“有说是什么事吗?”白吟放下了手中的剪刀回头去问秋乐。
秋乐只摇了摇头。
白吟想了又想,好像……上辈子的这个时候除了落明珠被气的动了胎气这件大事,就没有别的事了。
大房距离松雪堂最远,所以到达的时候,所有人都到了,包括落明珠也坐在那儿,白吟立刻就明白了是其他的事情,王妃有些不满的瞧了一眼白吟。
白吟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大嫂来的太慢了,难道大嫂就一点都不惦念大哥吗?”落明珠噗嗤一声笑了,她若有若无的将手落在自己的肚子上,隐藏掉了眼睛里的嫉妒。
大哥二哥一日不回来,她便一日记得王爷不带三爷的事情。
白吟全然无视了落明珠的阴阳怪气。
“瞧瞧二嫂,一听说从军营里面来了信件,就连衣服也没换一件就过来了。”
落明珠眼看着不能在白吟身上阴阳怪气又把话转到了旁边默不吭声的刘竿晓的身上。
刘竿晓原本对于二爷来信件欢喜的心,在落明珠阴阳怪气那么一下,她心里只觉得怪膈应的。
刘竿晓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穿着得体,有什么可换的。
“王妃,人已经齐了,不妨打开瞧瞧吧。”
刘竿晓也直接无视落明珠,而把目光落在了上座的王妃身上。
王妃取出来了一封大的信件,里面是王爷的家书,王妃当着所有人的面念了出来。
无非就是如今边关还好,大家已经平安抵达,叫家里不要担心的话。
这是军队刚刚抵达的时候写的家书从那边传过来就已经费了些时日了。
王妃又在里面瞧了瞧,只见里面还有一封小的信件,写着刘竿晓亲启。
不言而喻,是二爷塞到了王爷的信件里面一起传来的。
“瞧瞧,咱们二爷在外头也是惦念着二夫人的。”
卢侧妃拿帕子捂着嘴巴打趣的目光落在了刘竿晓的身上。
刘竿晓脸上瞬间红了一片整个人娇羞的不成样子,她还是硬着头皮,从王妃手里面接过来的信件。
“大爷写了家书了吗?”
旁边的王侧妃立即温柔的接了一句,王妃翻了翻,信件里面空荡荡的,哪里还有多余的信件呢?
“没有了。”王妃把信件给了旁边的丫鬟。
王妃不喜欢这个儿媳妇,她也巴不得儿子同样不喜欢白吟。
王妃的话刚刚落下,在场陷入了死一般的静谧。
王侧妃也尴尬的瞧了一眼白吟。
刘竿晓心里越发的得意了起来,心里也自然觉得许久不见的丈夫比大哥要更好了。比大哥体贴,知道给枕边人寄信,不像大哥出征那么久了一封家书也无。
白吟从头到尾没出声,脸不红心不跳,她上辈子同样担心的要死,更加是记挂着秦骁印,家里写家书的时候过去的时候,她写了那么多。
他从未写过来一封信。
上辈子整整八年,她早就习惯了。
说不定秦骁印此时此刻正跟那个女人蜜里调油呢!她长睫遮住了眼中嘲讽的情绪。
回去的时候,天已经微微擦黑了,白吟瞧了一眼旁边喜滋滋的刘竿晓。
“大哥也真是太不体贴了,大嫂肯定也担心坏了,怎么也不知道寄一封信件过来。”
刘竿晓嘴角的笑都没压下去,她抱怨似的说了一句秦骁印。
白吟笑了笑没说话。
落明珠挺着大肚子,黑着脸,回了自己的院子..
“王妃说了,明日要去上香,为家里的爷们儿祈求平安。”
“大嫂要去的吧?”
刘竿晓立刻来询问白吟。
自然是要去的。
她即便跟秦骁印心不在一处,可是名义上到底是夫妻。在王妃面前样子还是要装一装的。
“自然是要去的。”白吟点了点头。
“那早些休息吧。”
刘竿晓喜滋滋的捂着信件走了。
到了院子里头,秋乐这才忍不住了,她揪下来一朵花朵,花瓣一朵又一朵往下扯。
“二爷都知道惦念二夫人,大爷怎么都不知道写一封信回来呢?”
秋乐忍不住替自家姑娘委屈,已经成婚整整两年了,大爷的心即便是一块冰,也要被姑娘给暖化了吧?
简直就是一块软硬不吃的石头!
白吟同样没吭声,上辈子的这个时候,一模一样的场景,她表面上装作无事,可是偷偷的躲在被子里面抹了多少眼泪。
自从重生过来,算算那孩子的年纪,也差不多是秦骁印回来的时候怀上的,她那时担心秦骁印在外的安危如何。
可是那时的秦骁印呢?说不定正软玉在怀。
想想便不值当,她索性这辈子不把秦骁印放在心上了。
第二日清晨起了个大早,去了整个京城最灵验的清泉寺,王爷出征之前,王妃便来过一次求了平安符。
眼下王爷众人都已经到了军营,王妃自然又担心夫君与儿子的安危,眼下又来拜一拜佛。
远在京城,王妃做不了什么,自然就将满腹的心思全都寄托于佛像之上。
跪在面前的蒲团上,刘竿晓表情也非常的虔诚,王妃穿着一身雍容华贵的衣服同寺里的和尚正在说着话。
两位侧妃同样是双手合一跪在佛像前格外的认真。
刘竿晓也亲手求了一个平安符,她伸手推了推白吟。
“大嫂,你不给大哥求一个吗?”
刘竿晓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她手里拿着一个平安符,红色的平安符放在香袋里面,香袋还散发出一阵又一阵的香味。
不言而喻,她想要差人送去给二爷。
“不必,王妃已经求了,我何必多此一举。”
白吟轻轻的笑了笑,果不其然王妃手里面已经拿了三个平安符,不偏不倚,无论是亲生的儿子还是庶子都是一人一个。
刘竿晓轻轻的撇了撇嘴还是默默的把香袋揣到了袖子里,她必定是要把平安符送去给二爷的。
来的时候五位主子来的,回去的时候只有刘竿晓同白吟两个人回去。
王妃不知道从哪里听说在庙里吃斋念佛更有诚意。
眼下……要在寺庙那里多住几天。
第44章 三夫人快不行了
作为儿媳妇的白吟同刘竿晓两人怎么敢多言,自然就二人结伴回去了,留下了王妃与两位侧妃吃斋念佛抄经书。
清泉寺距离京城很远,回去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她这才刚刚坐在院子里面,一个丫鬟火急火燎的跑了进来。
扑通一声狠狠的跪在了白吟的面前,正准备去水房洗漱的白吟都愣在了原地。
那丫鬟喘着粗气白吟低头一看那正是刘竿晓的贴身丫鬟落梅。
兴许是跑得急,落梅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此刻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不着急,倒杯水来,慢慢说。”
白吟蹙眉,心里有些不大好的预感,但是却又说不上来。
“大夫人……二夫人请您快去澄中院……三夫人眼下快不行了!”
落梅自然是着急的,如今三夫人的肚子里面怀的可是王爷第一个重孙或者重孙女,眼下王妃不在家中,无人做主,孩子出了什么问题,自己家二夫人怎么开罪得起?
白吟又怎么还不明白,上辈子,落明珠被气的胎气不稳,就是因为三爷在外头带回来了一个外室。
三爷仿佛被那个女人迷了心智,硬生生要抬为平妻,落明珠又怎么肯让一个如此低俗的女人跟自己平起平坐!
自然是不肯。
三爷就跟落明珠叫起了板,反正那外室也不是个什么善茬。
等到赶到的时候,刘竿晓脸色一片苍白,她上前猛的抓起了白吟的手。
刘竿晓躺在床榻上双手捂着肚子,她额头上的冷汗一滴一滴往下掉,平常红润的脸也在此刻没了血色。
三爷怀里面抱着一个女人,那女人同样双目紧闭,女人容貌生的绝美,柳若扶风,仿佛随时就会被一阵风给吹走,让人不由得心生怜悯。
“秦汉华,你要想让这个女人进门除非我死了!”
落明珠狠狠的咬紧了自己的后槽牙强忍着肚子一阵一阵往下坠的痛感。
眼泪混着冷汗一滴一滴往下面掉。
刘竿晓哪里见过这个场面,只是王妃如今不在,家里能够当家做主的人都没有。
“大嫂…不会有什么事吧……”
刘竿晓着急的满头大汗只能一只手握住了落明珠的手。
“去叫大夫了吗?”白吟低头看了看落明珠的衣服裙摆已经有血蔓延到了脚下。
屋子里面绕着淡淡的血腥味让人忍不住心里发寒。
上辈子,家里的爷虽然都已经去战场了,但是王妃在家中,很快就稳住了局面,随后就是她来调节落明珠同三爷之间的关系。
哪怕是上辈子,她也没有当场见过落明珠动胎气的场面。
血蔓延的越来越多,尽管白吟知道上辈子落明珠这个时候只是动了胎气,也忍不住担心。
“叫了叫了……”
刘竿晓慌乱的点了点头,她冲外头瞧了一眼,可是大夫还没过来。
她又推了推旁边的丫鬟。
“快去请大夫,叫他快一些过来!”
刘竿晓手上全都是血,她都忍不住气血冲上脑袋,差点昏了过去。
落明珠此时此刻也意识到不对劲,她眼泪一颗一颗往底下掉,她看了一眼自己手上殷红的血。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孩子不会有事吧,二嫂要保住我的孩子!”
落明珠最后一丝力气都要用完了,她狠狠的捏住了刘竿晓的衣服袖子。
三爷的目光从始至终都停在那个女人的身上,看着落明珠的此刻如此痛苦,他也没有分神看过来。
刘竿晓也彻底慌了,只能将求救的目光落在白吟的身上。
白吟此刻还算镇定,她焦急的走出门外,三爷已经把那女人安置在了侧屋。
而才来的大夫却一把被三爷给扣住了。
刘竿晓此时此刻也跑了出来想要拉走王府的大夫。
王府里面是有一个大夫的,只是如今天黑了,大夫隔得远自然也就慢了些。
大夫衣服都没穿好提着医药箱就来了,他衣服领子被三爷狠狠的给拽住了。
“大夫快些过来!”刘竿晓上前去拉那个大夫。
可是三爷死活不放人。
“大夫先跟着我去,柳儿晕倒了,现下情况很危急。”三爷着急忙慌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不管不顾的就拉着大夫去侧屋。
“三爷你什么意思!”刘竿晓忍不住了大声吼了出来。
“落明珠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白吟定了定心神她知道三爷被那个叫柳儿的女人迷成了什么样子。
但是三爷是个人,他也有一双眼睛,他应该知道落明珠现在的情况明显要比那个叫柳儿的女人更加严重!
正在夏天,天气格外的烦闷,夜晚没有一丝凉风,仿佛更加压的人透不过气来。
主屋里面若有若无的血腥味似乎萦绕在人的鼻子前。
“柳儿肚子里面也怀了我的孩子!”三爷不由分说拉着大夫就要去侧屋。
刘竿晓同三爷两人拉扯之下,很显然男人的力气更大一些,刘竿晓差点在地上摔了个屁股蹲。
“来人,拖住三爷。”
刘竿晓气急了,她当然不能让落明珠孩子出什么意外,否则王妃回来了自然要把所有的过错全部都归咎于她这个管家人的身上。
此时此刻的下人全都是三房的,都瞧了瞧刘竿晓又看了看三爷,一时之间大家都拿不住主意。
毕竟他们真正的主子可是三爷。
刘竿晓气急了。
落明珠声音虽然虚弱但是还是传了出来。
“秦汉华,我的孩子要是掉了,我恨你一辈子!”
“即便是做鬼,我也不会放过你和这个贱人!”
落明珠的声音带着哭腔又带着破音,哪里还有平常华贵三夫人的模样。
刘竿晓此时此刻也将目光焦急的落在了白吟的身上。
白吟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狠狠的拽住了大夫的衣服另一只手则去推三爷。
旁边的秋乐和落梅还有从屋里面哭着跑出来的荷叶都拉住了三爷。
荷叶都狠狠的抱住了三爷的大腿。
“三爷,我们家姑娘肚子里的孩子是您的,我家姑娘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妻,眼下孩子若是有了什么好歹,您怎么跟王爷交代!”
荷叶哭到不行。
三爷脸上也出现了片刻的松动。
只是手上的动作却没停。
“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三爷一改平常花花公子的模样冲着三房的下人们狠狠的吼了一声。
三爷贴身伺候的小斯尽忠想要立刻去帮忙。
“你只需记得,三爷是家里的主子,你不是,若是三夫人的孩子出了什么意外,你三条命都不够赔的!”
平常温声细语的白吟一番话从嘴巴里面吐出来丝毫没有温度。
尽忠默默的松下了自己的手,大夫衣服袖子被拉断了一只,但是还是进了主屋。
三爷手里捏着大夫一只袖管子忍不住大怒,似乎又要冲进主屋去。
三爷再怎么样也是一个男人,女人的力气怎么比得过他。
刘竿晓咬了咬牙一不做二不休吩咐落梅快点去外头叫了人来。过了会叫的人来了,她才吩咐。
“三爷神志不清了,带去房里头关着,等王妃回来处理。”
刘竿晓呼出了一口气生怕三爷跑进去把大夫给拖出来。
三爷就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想要冲着侧屋抱着那个叫柳儿的女人,直到被人拖走。
“真是见鬼了!见鬼!”
刘竿晓狠狠的呼出了一口浊气她用力的拍了拍桌子!
三爷就跟失了智一样,一心一意维护那个女人,全然不顾落明珠的生死了。
白吟坐在旁边没吭声,若不是这样,上辈子就是如此,三爷一肚子的花花肠子,反倒被一个女人吃的死死了。
上辈子亦是如此。
大夫进去很久了。
直到天微微发亮的时候,这才出来,只告诉二人,落明珠的孩子保住的。
刘竿晓这才松了一口气,刘竿晓熬了一整夜,但是眼下依旧不能睡。
白吟回去睡了一觉,中午的时候王妃回来了。
于是白吟又被叫去了松雪堂,当着王妃的面,白吟同刘竿晓把昨天的事情全部都复述了一遍。
三爷颓废的站在原地,那个叫柳儿的女人趴在椅子上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她眼角含着眼泪抬头瞧了一眼站在旁边的三爷。
“三爷,我是个没福气的,不知道您家中是那么高的门第,若是知道,我便不敢同您来往了。”
柳儿眼泪从眼角滑落哭的雨带梨花的叫人忍不住心疼。
三爷忍不住眼眶也红了他扑通一声跪在了王妃的面前。
王妃摆了摆手,只叫旁边的人上前去给柳儿把脉,王妃也是大清早赶回来的,她只不过一夜没回来,哪里知道王府出了那么大的事情。
卢侧妃也是坐立不安,她完全没想到自己儿子那么大胆,她并非不知道自家儿子女人缘好,只是没想到他居然被这么一个女人迷了眼。
还带着回来要纳为平妻,若是是个妾,那也不足为道,可是汉华偏偏就跟着了魔一样,非要纳为平妻。
王府是什么门第?即便是庶子,三爷的身份也比平常的富贵人家更加高贵,暂且不说落明珠家里是何等出身。
叫那么一个烟花女子同落明珠平起平坐。
传出去怎么样都不好听,王府的门第不能接受,落家也是不能接受的。
真是糊涂。
卢侧妃只觉得头都大了。
果不其然,那大夫把完了脉,这才老老实实的回答。
“这位姑娘的确是已经有孕,有孕三月了。”
王妃蹙眉回过头来瞪了一眼卢侧妃。
卢侧妃低头默不吭声。
“既然同样是三爷的孩子,那就让……柳儿暂且先在三房养着吧。”王妃命令都已经下了。
三爷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王妃我是要纳柳儿为平妻的。”
三爷此时此刻竟也像一个痴情种一般。
王妃扶向了旁边的郑妈妈,并没有理睬三爷的话,她只留下了一句。
“散了吧,都回去休息。”
王妃这才刚刚跨过门槛,三爷又叫住了王妃。
“求王妃成全!”三爷直磕头。
王妃只感觉额头隐隐作痛,她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回头冷冷的看了一眼三爷。
“你生在王府,过的本就比那些平常人过更好,甚至比大部分的富家子弟都要好。”
王妃冷冷的哼了一声。别的暂且不说,王府是什么门第?
若是随便就让一个烟花女子做了平妻,往后各位爷身边出身不好的妾纷纷都动了心思,岂不是家宅不宁?
若是个个都那么闹一场,传出去才真的让人笑掉大牙了!
若是此事又传到了落家,那么其中的麻烦可想而知!
“王府不求你回报些什么,但是你也不能只顾自个儿吧。”
王妃扭头走了,临走之前还叫上了刘竿晓。
刘竿晓默默的低头,她从未有过像此刻那么后悔拿住了管家的权利,她抬头瞧了一眼坐在原地没有动弹的白吟,心里越发的烦躁了。
所有人都走了,卢侧妃心疼的摸了摸三爷的脸。
三爷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狠狠的抓住了卢侧妃的手。
“您去求求王妃,叫她同意吧。”三爷声音此刻都变得沙哑了。
柳儿跪在旁边一声不吭。
“糊涂,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糊涂儿子!”
卢侧妃冷冷的瞧了一眼旁边的柳儿甩了甩衣袖走了。
卢侧妃家里也是高门大户,这里面的利害关系,她又怎么可能想不明白。
当所有人走后。
三爷落寞的站在原地。柳儿把面前的一只杯子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冷水泼在了三爷的长袍上,三爷抬头瞧了一眼柳儿。
柳儿跪在地上捡起了碎片抵在了自己的喉咙上。
“当初和爷在一块儿的时候,我并不知道爷是如此金贵的身份,既然王府的大门怎么那么难进,柳儿曾经跟爷说了的。”
她眼中含泪,每每后退一步,手中的瓷片便进肉一毫。
“绝不为妾,若爷当初所说的话全部不做数,我便带着肚子里的孩子一起死了算了!”
柳儿说着说着手里的瓷片滑落,脖子上的血印清晰可见,她两眼一翻晕倒在了原地。
三爷惊慌失措立刻又叫大夫。还没走远的大夫又被叫来了。
整个大厅里面没走的就只剩下白吟了。
一切的一切,白吟全部尽收眼底,但是她没吭声。
等回到了落叶苑,秋乐这才忍不住说了一句。
“若真的要死,早早的就私下划了脖子了,又何必做那么一场戏给三爷看。”
第46章 报喜不报忧
柳儿早早的就知道了三爷的身份,如果觉得自己配不上三爷偏要去死的话,何必当着三爷的面演那么一场戏呢?
白吟扯了扯嘴角没有多说话,毕竟不管是大房二房还是三房,男人们虽然都是兄弟,可是终究不是一母所生,总是隔一层的。
她即便心里有什么看法,那也得憋在肚子里面,这样的事情掺和进去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秋乐见自家姑娘不吭声了,她也就索性不说话了。
上辈子掺和进三房的事情是她那时候当家做主,那么那些事情就避免不了,由不得自己选择。
眼下自然所有的烂摊子全部都扔给了现下当家做主的刘竿晓。
刘竿晓这才刚刚从王妃那里回来,思来想去整整一晚上,她一口饭没吃,着急上火的嘴上都起了泡。
大清早的,刘竿晓特地堵住了去请安的白吟。
“昨天三房的事情,大嫂也瞧见了。”刘竿晓若有若无的提起一边说着一边瞧了瞧白吟的脸色。
没有其他的事。
无非就是,王妃仿佛刘竿晓去开解开解落明珠,好让落明珠不要计较这些事。
可是落明珠是个什么个性的人?她怎么可能轻易让这件事情过去呢?
上辈子,白吟管家的时候也是听了王妃的命令,好说歹说的劝了落明珠好好养胎。
那个时候,落明珠便冷嘲热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