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太慌张—— by枫织
枫织  发于:2023年07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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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题陡转,初濛转念一想,琢磨着问。
林润声道:“外公原先就在云川, 我是因为母亲工作调动才举家搬离成誉。我跟溪亭高中第一年在一起,同级不同班,他寄住在我那里, 后面才各自开展新的生活。”
他解释了她心中的疑问。
初濛见他每次只提母亲, 不提父亲,顿时对他这个她至今没有谋面的父亲感到好奇,“你父亲我还没见过,他是一个人怎样的人?”
月如金钩,是夜, 已爬上金乌山顶。
林润声思忖半晌,回话:“冷静、客观。同时,不擅长与人打交道。”
“可他不是翻译官嘛, 怎么会不擅长与人打交道?”
关于这个问题,林润声一时半会儿没想好怎么回答她。
他轻声站起,然后, 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她披上,“天冷, 回去吧。”
本以为推掉工作一周,初濛能卸下身上的疲惫。事实上,喧嚣无所不在。回归到城市,一切又进入快节奏。
陈沫将一周内所发生的事务有条不紊地汇报上来, 初时, 初濛饶有耐心, 而后, 渐渐产生焦躁的情绪。
祝海波身为集团副总,在公司远远比她有资历。他真是生怕她有一天好过。
公事未完,陈沫分毫未动。私人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连续三次,一次比一次长久。
初濛好心放下报表,“陈助理,不接电话吗?”
一贯冷淡做派的陈沫反常地蹙了下眉,“是骚扰电话,您不必在意。”
初濛的右手半握,“看着不像。你还是去外面接吧。”
“是。”陈沫推门。
两分钟后,她回来了。
较之方才,汇报工作有些心不在焉。
初濛再次停了下来。
关怀备至地问:“陈助理,你今天发生了什么事吗?”
陈沫本来不想说,但她身边并没有说话的人。
她只得舔了舔唇,道:“上次朋友聚会,遇见个毛头小子。这几天骚扰我,我心情不好。抱歉,小初总,让您费心了。”
“是毛头小子还是追求者?陈助理,大家都是同龄人,你不用这么拘谨。”初濛一刹莞尔,面容松弛不少。
陈沫无奈地回话:“是个高中生,今年才16岁。跟着朋友的朋友来的,不能喝酒,我顺手挡了几杯。”
她能喝酒,初濛早就见识过了。只是没想到她会帮一个高中生挡酒。不过16岁确实太小了,这个年纪谈感情,是有那么点…青涩。
初濛善意地安抚起陈沫:“陈助理,别有压力,小孩子嘛,新鲜两天劲就过了。你把注意力放在工作上,很快就会不了了之。”
“可是他……”
陈沫斟酌了一遍,没往下说。
“好的,小初总,我知道了。”
平心静气后,她复以颜色。
连续几天加班,初濛脑瓜子嗡嗡得疼。
她打算趁着今天早走可以去找林润声,季菀有事要拜托。
“濛濛,咱们许久没联系了,我本来不想打扰你。只是吧,我现在接了个烫手山芋,除了你,没人能帮忙。”
季菀开门见山,倒是一点不含糊。
初濛来了兴致:“说说?”
季菀心力交瘁地说:“萧若何吧,有一表弟,近期托付给我。那孩子上高中,调皮得不得了,我管都管不住。”
“他弟弟托付给你,没搞错吧!”初濛吃惊。
季菀道:“谁说不是呢,都怪他最近太忙,没工夫。我呢,本来没那么多事,但公司接了一个新case,要马上出差。那小子现在又不肯回家,非要赖在这儿,我没法,只得找人帮忙!”
“等等,萧若何表弟,那岂不是……”
季菀说了一长串,初濛听得七荤八素。唯独对前面的“表弟”那个字眼有些敏感。
“他的表弟除了林润声,就只有这个小子许霖雨。是他小姑的儿子,目前在国际学校上学。”
季菀接住了她的话,事无巨细地介绍给她听。
许霖雨!
初濛想起来了,这不正是当年走失她送去派出所的小孩儿!
她不假思索地答应了季菀:“放心,交给我,保证你回来时他安然无恙。”
得了季菀的嘱托,初濛自然住进了她家。许霖雨在萧若何那间房子里,二人门对门,能够照应到她。
她还不太清楚现在高中生之间流行什么,今晚又太突然,打算先请许霖雨出去搓一顿。
许霖雨上着白T,下穿了一条沙滩裤开门:“你谁啊?”他看到初濛一脸警惕。
初濛掬着一抹笑,语态轻盈:“我是你哥哥的朋友,请你出去吃晚饭。”
“不去!”
小孩似乎忘记她了,清秀的眉宇尽显不耐烦。
初濛于是实话实说:“你三岁,在成誉一条路上走丢,是我把你送到派出所的,你还有印象吧。”
许霖雨狐疑地打量她一眼,“三岁,谁记得?你瞎说什么胡话!”
他嘭地一声关上门。
果然是个叛逆的少年。
初濛觑了觑眼,并不气馁。
许霖雨是因为跟家里闹矛盾才离家出走的,这种孩子一定很敏感。初濛有一万种机会向别人求助,譬如说她的男友林润声,但她没有那么做。
半个小时后,她提着新鲜的食物上门。许霖雨刚洗完澡出来,头上还裹了条毛巾。
“怎么又是你……”
他刚嘟濛一句,初濛急哄哄地往客厅里闯。
“不是有个电视剧说,天气冷的话,啤酒和炸鸡最为适配么。你看,我带了炸鸡!”
“这么冷的天,你下去买炸鸡了?”
许霖雨不是很能理解她,都什么年代了,一个外卖不就解决了。
初濛将食物尽数摊放在茶几上,一边拆一边闻:“哇,好香啊,你真的不来尝尝吗?”
许霖雨眼珠子滴溜转了一圈,啧了一声:“垃圾食品!”
初濛递过去一双手套,“好香啊,你确定不吃?”
“不要!”许霖雨嫌恶地皱眉。
初濛不客气得将听装啤酒塞了过去。
“帮个忙,开一下呗。”
许霖雨无动于衷,“做作!”
初濛故意拿话激他:“忘记了,你是高中生,不能喝酒。”
许霖雨受不了,一把扯开拉环扣,“谁说我不能喝酒的,我这就喝给你看……”
初濛似笑非笑,目不转睛地看着他,“那你喝。”
许霖雨动作停滞了,被她这么一激反而没了底气,“我干嘛听你的,你就是个莫名其妙的女人。还乱闯别人家。”
初濛衔笑着又把啤酒罐夺了回去。
“听你哥说你是跟家里闹矛盾才跑出来的,有一回事吗?”
“……”许霖雨一顿,没料到她会问得这么直白。
“不关你事。”他一瞥嘴,坐在沙发另一侧。
初濛边塞鸡块边说话:“我也觉得父母忒烦人,读书那会儿恨不得长八百张嘴。不过你别难过,谁都有不懂事的时候。你的父母不懂事,你别怪他们。”
“……”许霖雨差点眼珠子瞪出来。
一秒、两秒,时间静静流逝。他终于坐不住了,呲着牙道:“喂你谁啊,谁允许你这么诋毁我爸妈?”
初濛双肩一耸,微楞,“我在帮你骂他们,你不应该高兴么?”
许霖雨后槽牙都要磨出火星子了。
“出去!”
他拽起初濛就往外推。
初濛一只脚抵在他的脚底,“出去可以,你得把炸鸡还我,花钱买的呢……”
“滚滚滚。”
许霖雨连炸鸡带人给她丢了出去。
初濛哑然失笑。
出去后,拨给了季菀。
“验证过了,这小孩本性不差,就是心情不太好。你别担心,我会替你开解好他。”
“果然找你找对了,他就是连萧若何都束手无策呢。”季菀竭力夸奖。
初濛问:“方便问下,他是因为什么矛盾才离家出走的呢?看他的反应,不像是对父母有抵触的样子。”
这件事季菀也不太了解,没法说:“不知道,我们都没弄清楚。你知道的,这段时间萧若何忙着管理公司,哪有时间照顾他。对于这个弟弟,他可谓心有余而力不足。”
“好的,我明白了。”
初濛不再耽误时间,回到了季菀家里。
第二天下班,她又去找许霖雨了。他仍然窝在家里一整天,哪里都没去。
初濛这回不带吃的过去了,而是挤着他的身子进门——
“我跟你们这代小孩有代沟,不知道你们最近在玩什么。喜欢打游戏还是唱歌?”
客厅里,许霖雨正拿着手柄打switch。一款马里奥箱庭探索类游戏,他玩得不亦乐乎。
初濛对马里奥这个Ip如雷贯耳,面对跳跃的屏幕,渐渐产生了兴趣。
许霖雨搭了一句:“姐姐,你什么年代了,还来跟我们比。玩游戏唱歌都挺老土,我们现在不流行这个了!”
“哦,能让我试试吗?”
初濛没接他的话,想试一把。
许霖雨懒意洋洋地掀了掀眼皮,没有拒绝:“看我这把‘死’不‘死’,‘死’了就让你。”
“那敢情可以。你快点‘死’吧。”初濛催促他。
许霖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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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濛在办公室好好的, 许霖雨突然找到公司来。对方的意思是今天有些无聊,想要她带他出去逛逛。
待会儿有一场年终述职会,各个部门都很重视。初濛哪有工夫陪他, 遂招呼陈沫出去将人打发。
陈沫短短几分钟就回来了。而且脸色很不好,甚至可以说有些难看。
“小初总,他就是我说的那个毛头小子。”
“你说什么?”
初濛眸微眯, 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许霖雨在陈沫后头进来。不似在萧若何家里对初濛那般无礼, 他进来的时候捎带瞅了陈沫一下。
陈沫关门,让他们俩在屋里交流。
初濛整理完材料,饶有耐心的说:“早上你恐怕要等一会儿了,我有个会。”
许霖雨对出去的陈沫念念不忘,“刚刚那位姐姐, 她真是你的助理?”
初濛顺着他的脸庞仔细扫上几眼,故意发声:“怎么,你看上人家了?”
许霖雨的耳骨隐隐发红, “没有,我就是随便问问。”
初濛即刻道:“昨天我的提议怎么样,这周有时间出去吗?”
许霖雨原先很抗拒, 忽然改了口:“可以啊,我最近想滑雪, 你跟我去滑雪吧。”
初濛莞尔。
“不过你得把你的助理带着,我们两人多尴尬啊。”许霖雨倒是没憋住话,补充得极快。
初濛既没答应也没否定:“那我得问问她有没有时间。”
陈沫的安排属实在她把握之中,为了许霖雨这个小子, 她周六约到了陈沫。
三人在一家滑雪场见面。
“小初总, 你没说还有第三个人啊。”
显然, 对于事先毫不知情的陈沫来说备受打击。
许霖雨见到她却无比高兴, 成天耷拉的脸也有了影影绰绰的笑容,“人都到齐了,换衣服吧。”
话是冲初濛说的,眸光轻轻洒向陈沫。
初濛什么也没说,三人都去了换衣间。
十分钟之后,滑雪项目开始。
室内滑雪场,各自的教练教齐动作要领。
许霖雨仗着自己是滑雪老手,又想在陈沫面前耍帅,撇下了教练。
滑着滑着,出了意外。
他从一处雪顶滚落,失足摔到别人的滑板上。
伤急当然要求医,于是,没隔多久他就被送到医院。
市立医院内,林润声准备下早班。急诊收治了一名患者,不巧,是他的熟人。
“怎么回事。”
看情况,是踝骨部位受伤,许霖雨正一脸痛苦地蜷曲在单架车上。
初濛没想打搅他,但医院的人吧,差不多将她认识了个遍,是护士站的人上去通知的。
“跟我们去滑了雪,突然从上面滚了下来,砸到人家的地盘。怎么样,严不严重啊?”
许霖雨疼得打颤,初濛看得心焦。都怪她,什么不提,偏偏提滑雪!
林润声来不及问她具体的原因,只招呼医护人员将送到急救室。
“别急,我看看。”
两个小时过去了,拍片加手术,手术室的门总算开了。林润声亲自操刀,这场骨折应变得很及时。
“他需要住一周的院,待会儿有住院医生过来,不用担心。”
陈沫已经替许霖雨办手续去了,现场剩下初濛一人,没有再急得团团转。
林润声去更衣室换了一身衣裳重新与她见面,“好不容易过来一次,想去哪里吃,我请你?”
初濛深吐了一口气。
“林医生,是你弟弟受伤哎,你怎么还有心思吃饭?他这时候不是最脆弱的吗?”
林润声眉头轻皱,理所当然地说:“是他自己逃学,需要长点记性。他受伤跟我们吃饭不冲突。”
初濛忧心忡忡,“你说他这是怎么回事,再怎么跟家里闹脾气吧,也不至于住院不肯让他们过来。这幸亏有你这个哥哥在,要是没人,那多可怜。”
林润声平时不大关心别人的事,对于许家的情况当然也不清楚。要不是今天在医院撞见他们,他甚至不知道许霖雨离家出走。
“已经打电话通知萧若何了,他再忙也务必过来。只是你,下次不要接他的烫手山芋,他做的事,没一件靠谱。”
他顺手牵起初濛的手,完全不在乎周围人的目光。
初濛还是不能走,“不行,你都说萧若何不靠谱了,我哪能离开,陈沫一个人,我不放心。”
这下她饭也不吃了,急冲冲地往病房走。
林润声一撒手,深感无奈。
等了萧若何一个下午,许霖雨嗷嗷叫了一个下午。一声比一声惨烈,以至于让人觉得他受了天大的委屈。
“行了,别嚎了,再嚎你那位陈姐姐又回来了!”
公司不可能没人,初濛出来了,陈沫还得回去工作。萧若何过来以后,短暂地了解过情况,第一句话就给许霖雨致命一击。
“姓萧的你有没有良心?我是在你这里出的事,你还说风凉话!你信不信等我好了……”
“等你好作甚,撅着屁股给我打吗?”
一物降一物,萧若何就爱整治他这拧巴的脾气。许霖雨话没说完,萧若何作势抡起拳头。
“行了,闹够了,你消停吧。”
林润声素来不爱掺和他俩的事,冷冷一句话,逼得两人眼神遁走。
临时调了单人间,萧若何望望他,又望望在一旁的初濛:“初妹妹抱歉,我没想过把事儿摊到你身上。这小子学什么不好非要学人家离家出走,不知道怎么想的。”
就事论事他当然不认为许霖雨受伤是初濛的错。
初濛站在床边一时不知该同情还是怜悯,她没有循萧若何的话,而是将视线定格在许霖雨那里,“他不想念书肯定有原因,你们别逼他。”
“屁原因,纯属叛逆期,否则,我怎么能撬不开他的嘴?这件事你别管了,我一定负责到底。”萧若何信誓旦旦。
许霖雨不嗷了,锤着床板,开始发泄小脾气,“谁要你们管,你们通通出去!”
“走走走,咱们都走,让他可怜巴巴一个人待着!”
萧若何不含糊,将屋子里的人往外赶。
其实他根本没有走,反倒是初濛和林润声走出了病区。出去以后,初濛对着夜色感慨:“我记得以前遇到许霖雨,他很乖啊。长大后这样,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一片落叶落在林润声的衣襟上,他没有立即拂去,而是摇摇头,“许霖雨的家庭情况有些复杂。早年,他的母亲萧尔岑女士不顾家人反对嫁给了一名律师,后来火速离婚,遇上了第二任丈夫。第二任丈夫许琨是个建筑师,萧尔岑正是跟他生下的许霖雨。”
“难怪许霖雨比你们小那么多。”初濛顺着话捋了捋,呢喃。
霎时,她眨眨眼,“不对啊,这个萧尔岑不是你的小姨嘛,你怎么对她直呼其名?”发现了盲点。
林润声耐心地解释:“从小,她就让我们叫她名字。叫着叫着,也就习惯了。”
“哦。”初濛又问了:“那你没说完,然后呢,生下许霖雨之后呢?”
林润声道:“生下许霖雨没多久,外祖父创立的朗志集团上市。萧尔岑一家前来捧场。因为她的第一段婚姻,外祖父心里有个坎,所以当众下了他们的面子。后来,还是许琨亲自上门求和,关系才有所缓和。”
“那跟许霖雨逃学有什么关系,这么看来,他们一家三口之后过得好好的呀?”初濛再次发出疑问。
林润声握上她的手,霍然冰凉,“怎么这般冷,你又不听话穿少了衣裳。”
“别打岔!”
此时,两人已经进了一家餐厅。是林润声第一次带她吃饭的那家。
“抱歉林医生,临时造访,我们包厢都空了。要不就近给你们安排一张桌子?”
仍是当年那位招待他们的唐经理,初濛对他赋之一笑。
“林太太,你看呢?”林润声询问她的意见。
初濛莞尔,“没关系,有桌子就行。”
她和林润声上了桌。
点完菜之后,她执着于刚才的话题。
“他们一直生活在成誉,近两年才搬到云川。家庭聚会请过,但来得次数不多。”
林润声将知道的情况都说给她听,初濛一边听一边思考。
“不对啊,他们来云川肯定是想跟你们交好,怎么家庭聚会都不参加了。”
“好了,不谈这个了。”
话题到此为止。林润声打断她。
“怎么办,我好像看你都看不够。你呢,没良心,几天不见,都没说想我。”
他最近真是越来越腻歪了,缠人、黏糊,跟以前完全不一样。
初濛正在喝茶,一口茶差点没喷出来,“林医生,我倒是发现谈个恋爱你人都犯迷糊了。说吧,你是不是早看上我了?”
他们两个从最初的认识到现在的相处好像个性完全颠倒了过来,奇奇怪怪的。
林润声丝毫没有否认,甚至带了那么点骄傲:“谁叫初小姐这么迷人,谁能把持得住……”
“喂!”
再说下去,初濛真的要捂住他嘴了。
“低头,初初。”
林润声却忽地眼神光一闪,作势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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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上午, 鸿川迎来了一位新的合作商,以池总和许总为代表的通和企业跟初濛会晤。
池总倒是没什么,只是那位许总, 初濛一看,眼熟得不得了。
他不是旁人,正是那晚她和林润声在饭店碰上的男人, 萧尔岑的丈夫——许琨。
“许总请留步!”
池总见他们有事要谈先行一步。
许琨听到初濛的呼唤, 一刹回眸。
“请问小初总,还有什么事吗?”
初濛邀请他坐下,两人又重新在沙发上促膝。
初濛笑笑,“不瞒您说,某种程度我跟您的妻子萧尔岑女士有些渊源。我是林润声的女朋友。”
“润声?”听到这个名字, 许琨怔了一下,随即表情变得柔和,“我们有很久没有联系过他了, 他能有像您这样的女朋友,是他的福气。”
听着像客套话,初濛笑得眉眼弯弯。
“许总最近忙吗?家里的孩子还好吗?”
“小初总怎么这样问?”
不得不说许琨反应力灵敏, 不肖几秒就审度出初濛话里的一二。
初濛没有回答,开始谈起刚刚商谈过的公事:“贵公司往年是以全屋定制为主打方向, 这几年才考虑到转型做智能家居。许总,恕我多言,我们将要开展的是全屋安防系统,在这块领域你们不算领先市场, 是原先的邢总敲定才促成的这次合作。”
“小初总的意思是什么?”许琨皴着眉头。
初濛敲敲沙发, “刚刚池总在, 有句话我没好意思说, 我们是可以投资你们这个项目,但是没签合同之前,一切都存在变数。贵公司财报以及年度报表我们都看过了,只有确定没有后顾之忧,承诺的数字才会执行到位。”
言下之意,工商和税务那里有一丁点问题随时会告吹。
许琨明白初濛的意思,但他目前只是一位合伙人,做不了主,“小初总,你是润声的女朋友,好言不说多。你如果要我保证,那我得考虑考虑。”
初濛直视他的眼睛,“许总就没有其他的要对我说的吗?”
许琨面上镇定,心里实则发虚:“小初总想听什么?”
初濛兜转了一圈,回到话题:“你家里有一个孩子,叫许霖雨是吧。他最近离家出走了,你就一点儿不着急吗?”
“你怎么会知道?”许琨眼皮突突地跳。
初濛没直接戳破,平心静气,“贵公司想跟我们合作,必定抱着一万分决心。可是,决心归决心,有些事不是光靠意志就能达成的。企业之间联盟呢,除了以上条件,还对代表人有要求。若是得了一个有负面形象的代表人,双方就没有合作的可能。”
她说得不算委婉,许琨能听得出来。他再度审视初濛,发现她脸上虽然挂着笑,但那笑容却是冷冰冰的。
“抱歉,我个人是出现了一些债务危机。如果就此影响我们两家合作,我很惭愧。”
他顶不住压力终于全盘托出,中年男人手足无措的模样瞬间映入眼帘。
初濛就是想要他亲自承认。
在谈话之前,她早就调查过他。若是简单的债务危机还好,只怕这回凶多吉少。
而许霖雨,正是因为目睹父母争执才离家出走。
她不再表现得公事公办,而是略带关切:“那你下一步怎么办,要找人帮忙吗?”
许琨唉声,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都怪我滥赌,在澳门豪赌,一夜之间输了家产。我太太几次三番想找岳丈开口,是我没脸见人。现在该借的都借了,没有人再愿意帮忙。”
“所以你的儿子许霖雨他不是逃学,他是不想再上国际学校,为你节省一笔费用。许总,你真幸福,有一位好妻子,还有一位好儿子。”初濛发自真心地夸赞。
许琨越听越惭愧,“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呢,再还不上家都该散了。霖雨是个好孩子,我这个父亲配不上他。”
“许总,别这样说。”
初濛今天既是套他的话,也替他想了一些对策:“你名下不是还有两间公司嘛,不如找人脱手,兴许能置换一些资产。还有名下的商铺,急着出手的话我有朋友,就按市场价来。你要是不嫌弃,我可以帮你?”
“你真的可以帮忙?”
许琨有些不相信。
初濛道:“公司法人代表依旧是你,还是交由你打理,不过实际控股人需要更换。你没问题,我可以着手操作。”
“谢谢你。”
许琨答应得十分之爽快。
除了陈沫,初濛没有告诉任何人她将许琨的公司盘了下来。
她都想好了,这两家未来会变更为子公司。等鸿川真的在祝海波等人的腐蚀下一步步走向绝路,她也可以迅速打个漂亮的翻身仗。
人都是自私的,在见许琨之前,她就算计好了一切,包括他名下的商铺。
“初濛,我以为你是让我到你公司上班,想不到你是让我管理商铺。”
辗转了一个月,邱嘉终于了了翡翠岛的所有事。她一下飞机就马不停蹄地过来见初濛。
初濛将商铺信息罗列给她看,简单地介绍一遍。关于邱嘉的疑问,她是这样解释的:“我目前缺人手,身边信任的人只有一两个,交给其他人我不放心。每天的工作内容很简单,就是盘点盘点账目,整理一下往来账。”
“好吧,我尽量。”
邱嘉没有再反对,总归换个城市生活,需要新的开始。
初濛为迎接她,订好了一桌饭菜,“我们好久没见面了,不介意我晚上约了赵竞,咱们几个好好叙旧。”
“只有赵竞吗?”邱嘉探话。
初濛摊手,“也想叫季菀来,不过她最近出差了,没办法过来。”
“我不是问这个。”邱嘉有所踟蹰。
初濛不明就以,“嗯?”
邱嘉起先漫不经心地撕咬嘴唇,而后才犹豫了下做出坦白:“我最后一个月在翡翠岛,总感觉有人在打探我。不知道是谁,很奇怪。”
“啊,你被跟踪了?”
闻言,初濛从座位上站起。
邱嘉脸上显露出一丝无奈,“没有证据,又不能报案,可能是我的错觉吧。”
初濛才不信有这么巧的事,“那现在呢,那人跟你到云川了没有?”
“这个……”
邱嘉仔细回想了下,从翡翠岛机场起飞之后落地云川,被跟踪的感觉是少了许多,但是她心里的毛躁还在。
初濛当机立断:“本来为你找了房子,可是眼下,你不适合独居。这样吧,你住到我那里去,等弄清楚原因再做打算。”
“不,就不麻烦你了。”
她已经帮了这么多忙,邱嘉不好意思再开口,执意拒绝。
初濛尊重她,没有再勉强,“行叭,你有问题随时联系我。”
谢绝了初濛的好意,邱嘉既没搬过去与她同住,亦没搬到初濛事先给她租好的房子里。邱嘉早在来之前,就在网上看好了一处房源。
晚八点,与房东见过面,顺利地签订完合同,她于当晚入住。邱嘉卸下一天的疲惫,终于可以在这个城市落脚。
云川比她想象得要繁华。
摩天大楼华光闪烁,奔腾的水流之上,一座座立交桥盘旋的道路川流不息。一眼望去全是人,繁荣富庶的市中心每天多少人在为之奋斗。
洗过澡,她打开窗户,欣赏城市的夜景。
“哒哒、哒哒”,门外声声不停的脚步刺激着神经,她隐约感觉到有人驻足在门口。
她于恐惧中拨了房东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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