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太太……
听闻这个字眼，初濛心化成一滩水渍，“谁答应要嫁给你了，少自作多情。”
她嗔了他一句。
林润声见四下无人，悄咪咪地握住她的手吻了吻，“你迟早会冠以我姓，早一天晚一天有什么区别。”
初濛没被他这番甜言蜜语冲昏了头脑，反而显得心事重重的，“我们出来，没跟任何人说，回去以后，不知道会面临怎样的波澜。润声，你想好了吗，想好跟我一起出去？”
这个问题林润声确实考虑过，不止一次。
那天，当她说要一起出去散心的时候，他虽然有所动摇，却没有立即答应。
可他转念一想，他们已经分别得两年，好不容易重归旧好，维系感情又怎样？
他眼底的柔情渐浓，望着她，愈发含情脉脉，“跟你在一起，我求之不得。就让那些事见鬼去吧。”
“噗！”初濛没忍住，打趣他：“这句话真不像从你林医生口里说出来的。”
她看了看时间，还有半个小时登机，“我去上个洗手间。”
林润声目送着她离开。
这边，初濛才进洗手间就看到有一个女人在角落讲电话。
她打扮得非常奇怪，明明不怎么冷的天，披了一条厚实的围巾。围巾一头包裹住脸廓，一顶渔夫帽遮住上半张脸。加上墨镜和口罩，说是全副武装不为过。
初濛与她比肩，都是165的身高。那女人见她进门，背身，压低了说话的声音：
“烦死了，不就是和那男的吃顿饭嘛，他的粉丝至于这么网暴我嘛。我好歹有头有脸，以后还怎么在圈子里混！”
“姐姐，那你快回来吧，你再不回来，公司的人都疯了！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你别说走就走好不好！”
“除非你们帮我解决问题。公关那些人光拿钱不办事，世上有这么简单的事……”
剩下的话初濛没听完，保洁进来打扫卫生了。她很好奇这个女人是什么样的身份，竟然丢下公司一大帮人独自遁走。
她的疑问很快得到解答。不肖几分钟，当她从洗手间里出来，她就看到刚才那个发牢骚的女人在跟林润声搭讪。
本着“男朋友不可犯”的原则她上前手撕“情敌”。
“这位小姐，大家都订了VIP，尊重是最基本的教养。你揪着别人的男朋友不放，算怎么回事？”
她的话语直白尖锐，林润声甚至没来得及阻止。
那女人摘下墨镜，远黛细眉，近乎冷白的肌肤上缀着一双媚眼，瞳色惊人，是一种少见的琥珀色调。
“我们是熟人，你有意见吗？”
初濛一眼就望出来了，这不是那谁，最近绯闻漫天的女明星方以柠嘛！
她吃惊地捉住林润声的胳膊，“你们两个，认识？”
林润声不咸不淡地道：“初中同学。”
这间VIP室暂时只来了四个人，还有一个老爷爷对他们的谈话丝毫不感兴趣。方以柠在林润声说完这句话后补充道：“老同学，你没说完。我们不仅是初中同桌，我还考上了戏剧学院，成为了萧教授的学生。”
林润声依旧面色如水，“忘记了，抱歉。”
不管怎样都是异性，况且方以柠也算有。初濛听着他们一来一回地叙旧，心里顿时吃了味。
她故意紧抓林润声的手不放，“方小姐抱歉，我们赶时间，相信你也是吧。”
方以柠挪眼轻瞟，“你是林润声的女朋友？”
林润声才准备说话，又被初濛截了过去，“不是。我刚刚说错了，我是他太太。”
她撒谎不眨眼。
林润声对方以柠没什么感觉，心思全在初濛那里。听她这么一说，更觉得内心激荡。
“是，我们才结婚。”陪着她一起做戏。
方以柠自觉没趣，找了张离他们甚远的座位。
事还没完，初濛的那口气堵在心里。
“她读书时就这么漂亮？”好奇心作祟。
林润声不假思索地回答：“没留意。”
初濛红唇一翘，气鼓鼓地，“骗人，你们是同桌。”
林润声揉了揉太阳穴，突然觉得她的脾气来得很没道理。
但是能怎么办，只能事事哄着她。
“真的，我没留意过。我们平时不怎么说话。”
初濛遥望了眼方以柠的背影，窈窕婀娜的身段，玲珑有致的曲线，的确有傲人的资本。她越想越觉得不公平。
“是你没留意她还是她没留意你，你们两个怎么可能不说话呢？”
她在质疑话语的真实性。
林润声乏了，解释地快要疲倦了：“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她，不怎么爱学习。”
初濛想了许多种理由，万万没想到是这种缘由。
飞行了一个半小时终于着陆，他们于晚间入住了一家民宿。
民宿人不多，附近连着几条老街。
各种烟火气息缭绕，柴门饭香，篝火人家，倒真应了那句诗：“柴门寂寂黍饭馨，山家烟火春雨晴。”
初濛一放下行李就急着拉林润声出去。
“早就听说这里节奏慢，宜居。果然，离开了大城市，心情都不一样了。”
她之所以将出行地点选在此地，不仅是因为洛安是偏隅南方的一座小城，生活节奏慢；更重要的是，这里古镇云集，山清水秀，最适合散心。
他们都需要减负，尤其是林润声。
某人听闻她的话，眉眼弯翘了不少，“所以，亲爱的林太太，你都安排好了吗？我们晚饭吃什么？”
初濛嘟囔：“别急嘛，我在找。”
根据网上的介绍，她记得这附近有一家馄饨店，老字号。可是怎么找了半天，还是找不到？
“林医生，我说我记不得路了，你会怪我吗？”
弯弯绕绕的窄巷连导航都无济于事，她一脸无奈地望着林润声，既委屈又心塞。
林润声刮了刮她的鼻尖，“没关系，我认得。”
“啊？”敢情刚刚他做过攻略？
初濛没来得及细想，被他握住小手。
两人从观前路来到羊皮街。
“酥饼酥饼，刚出炉的酥饼！”
一条热闹的小吃街，这里不仅有那家馄饨店，还有各式各样的小吃。
初濛看到一对情侣在酥饼店前互相喂食。
“林先生，我也要。”
林润声宠溺地应声：“好。”
他挤过人群跟在后面排队。
酥饼买回来了，初濛没有急着吃，而是瞄了眼那对小情侣，“你喂我！”
林润声从未在人前做过这种事，犹豫不决。
初濛等不了了，掰开一块往他嘴里放，“一贯斯文儒雅的林医生，我知道你脸皮薄。不为难你了，我伺候你。”
酥饼一半没入林润声嘴里。
林润声没有吞咽。
须臾，他身姿前倾，摁住她的脖颈——
将剩下的一半送进她的嘴里。
初濛楞在那张放大的俊颜面前足足有两分钟。
“……你怎么这样。”
周围人纷纷侧目，她涨红脸，小声嘟哝一句。
林润声修长的手指往唇上抹了抹，“林太太喜欢情调，偶尔，我也需要配合。”
“谁叫你这样，配合。”
磕磕绊绊的一句，初濛嗔了一声，咬了下唇瓣。
掉头就走。
林润声跟上去牵住她的手，“不吃馄饨了？你不饿了？”
“不饿。”
气都气饱了，饿什么饿。初濛噘嘴。
方才那种举动已然出格，林润声既打破了心理防线，早就无惧无畏。
“可是林太太，我饿了。”
暮色四合。
他立在初濛面前。
收不住的情愫，泛滥成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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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濛半夜被一封邮件吵醒, 原是有合作商将报价传送过来。
她本来没想理会，谁知那人忒没有眼力见，接二连三发了许多条微信。
林润声尚在熟睡当中, 她不便打搅，便独自抱了台笔记本下往一楼会客厅。
夜晚的民宿悄无声息，仅老板娘在守在前台。初濛来到特定的休息区域, 遂打开电脑。
少顷, 一位拖着行李箱的女人来到门口。
周身全副武装，跟白天在机场撞见的方以柠如出一辙。
初濛看着她去前台办理入住。
“抱歉小姐，麻烦你摘下口罩和墨镜，我们好核实身份。”
老板娘依流程办事，那个女人摆手, 断然拒绝：“我人都已经在这儿了，有什么好核实身份的。你们不就是民宿嘛，用得着这么中规中矩嘛。”
老板娘一脸为难地说：“小姐, 我们有营业执照，按照工商局管理办法，需要对办理入住的顾客核实身份。如果您不方便, 还请您移步。”
“你！”
方以柠方准备发作，正好看到初濛。她眼神示意初濛过去。
初濛倨着下巴, 有些不苟言笑。
她是脑子少一根筋才过去救场。
哪知方以柠三步并两步走了过来，指着初濛，说：“就这位小姐，我们是熟人。本来讲好一起入住, 是我来晚了一步。”
初濛不动声色, “方小姐, 说话要懂得分寸。我和你不熟, 你别搞错了。”
“方……”方以柠抽气，方想就这声称谓好好同她辩驳，又突然间抓住话里的把柄，转头对老板娘说：“你看，我们是熟人吧，她知道我的名字。”
初濛：“……”
老板娘看看身份证，回想着刚刚初濛的话，随口发出质疑：“小姐你姓方，可是身份证上面的人姓胡，你到底是不是这个人？”
没错，方以柠为了隐瞒身份特地拿了助理的身份证顶包。
她夺过那张身份证恼羞成怒，“不给住就不住，话这么多做什么。”
“站住。”初濛喊住她：“这么晚了，你哪里都不方便。留在这里吧，我来想办法。”
方以柠怔怔点头。
林润声睡得不熟，初濛出去后，他就睁开了眼。他知道她有工作要处理，便没跟着她出去。
待初濛回到房间，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
他等了许久，没有展现出丝毫不耐。
“都处理完了？”
初濛看到他苏醒，一惊。
“你没有睡吗？”
林润声揉了揉眼，略感到酸胀，“路上行程太长了，刚来不大适应。你不用担心我，我会调整好。”
初濛摩挲了下唇角，思来想去没有相瞒的道理：“我刚刚在楼底下碰见方以柠了。她本来订了酒店，不知怎么，被私生饭知道行程，连夜离开了。我看她可怜，没有地方住，就联系了本地的一个朋友照应她。”
“哦。”林润声似乎对方以柠的事不大感兴趣。
他向她招手，“过来。”
干净舒适的床面，他半倚靠在床背，恣意慵漫的眼神温情脉脉。初濛一偏唇，走上前去。
林润声一勾手，将她揉进怀里。
“以后晚上不准再瞒着我偷偷跑出去了。”
贴合到极致的肌肤，丝丝滚烫蔓延，灼热着彼此的心。
初濛打趣：“林医生一个人害怕了？”
林润声眼微垂，紧紧环住她的腰身，“是，害怕了。害怕你再从我身边逃走。”
喷薄的鼻息有一搭没一搭四散到初濛脖颈，她感受到那股温热，心里被填得满满的。
“希望回去以后我们也能像现在这样。”
她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前车之鉴致使她留有后怕。
林润声将下颌磕到她的后颈，像是珍视一件宝贝一样珍重无比地说：“初初，不管怎样，我不会让你离开我了，一分钟也不可以。”
初濛噗嗤笑了出来，“林医生，你也太夸张了吧，我又不是你的腿部挂件，怎么可能一分钟都不离开你？”
“可我离不开你，濛濛。”
男人轻轻抱着她，说出了那句久违的心里话。
林润声的手疾依旧是个阴影。
尽管初濛跟他在洛安玩了两天，可这件事从未在她心里消失过。
第三天，他们来到仓元老街，沿途经过许多商铺，本打算就近吃个午饭。一家中医推拿馆前面，几个小孩在那里捣乱。
一个穿着唐装的老人从店里冲出来，“小兔崽子，新晒的药材又给我从架子上倒下来，看我不回头找你们的爸妈！”
那几个小孩似是无畏，冲他做了个鬼脸。
老人急了，抽出一把扫帚赶着人满地跑，“快滚，不然把你们打得屁股开花！”
小孩吓得一溜烟跑掉了。
初濛和林润声才走到对面，那老人也踏上门槛。
“老三，老样子！”
他冲隔窗内忙着下面条的老板说。
老板嫌弃地抡着大勺赶他，“滚滚滚，上个月的账还没结，这个月又来赊，李老头，你脸皮咋那么厚？”
“不就吃你几碗面条嘛，至于这么小气。都是邻里邻居的，计较这些干啥！”
老板儿子一小胖墩正巧放学进店，李凡笙顺手拍了他把屁股。
初濛觉得这老人很有意思，仓皇着开口：“老板，多来碗面，算我请这位老先生的。”
“哟，外地小女孩，客气！”
李凡笙含笑扫了她一眼。
初濛看到他店门口立着的招牌很是惹眼。
“‘李氏传人，针灸推拿。’老先生，真有效果吗？”
李凡笙笑笑，这回没答话了。
倒是饭馆老板为李凡笙正名：“哎，姑娘，别的不说，李老头可是这李氏推拿实打实的第十三代传人。他祖上都是宫廷御医，不仅中医之术精，就连这推拿针灸都是好本事。咋的，你对推拿感兴趣？”
初濛目光微微扫向林润声的臂膀，心里在琢磨这个法子。
吃人家嘴短，李凡笙这下坐不住了，端望了下坐相斯文的林润声，“小伙子，你这手怕是使不上力吧。要不让我老李头给你看看？”
“老先生您会看？”
本来初濛怀疑话语的真实性，现在他一出声她立马精神抖擞。
林润声摸了摸手臂，“不用了老先生，不耽误您工夫。”
李凡笙有意朝初濛啧了一声：“我老李头想施展医术，奈何别人不买账。小姑娘，你想看病就去大医院看吧，我们这种小地方还是不来为妙。”
“别啊，老先生，他就是不好意思，没有不尊重您。”
初濛止不住好奇：“不过他坐在这里，您是怎么样看出来的，能跟我说说吗？”
“呦，你这小女孩是要考我！”
热腾腾的面条上桌，李凡笙笑眯眯的，注意力完全不在上面。
“他右上肢麻木，却不似气滞血瘀，多半神经受损导致感官功能减退。你们若真心想瞧，还得到我店里走一趟。”
十分钟后，初濛拽着林润声来到店里。
李凡笙戴起了老花镜，也比刚刚在饭馆正经许多。
“你这条胳膊还有救。”
他一出口，下了一颗定心丸。
林润声倒不是质疑他的医术，单是说：“老先生，谢谢您的好意。不瞒您，我看过，许多这方面的专家都无计可施。我也不抱多少希望。”
“他们无计可施是因为胆子小！西医嘛，就喜欢做手术，你这种情况万一把好的神经牵连到了，那这条胳膊就彻底报废喽！”李凡笙动辄嘲讽。
初濛问：“那您打算用什么法子，针灸吗？”
李凡笙推了推眼镜，“试试呗，他都这样了，还不死马当活马医！”
初濛开始怀疑起来，抱臂，“您别试试啊，我们要肯定。他还得拿手术刀呢，不敢乱冒险！”
“敢情他是医生？”李凡笙眼珠子一转，上下打量起林润声。
林润声不矫情，只谦虚：“资历浅，比不上您。”
“医者难自医，渡人难渡己。看来再妙手回春的大夫都治不了自己的病。小伙子别气馁，你治不了，我帮你。”
李凡笙开始往药柜里拿东西，“三个月，我保证让你恢复知觉。至于后期，要看你的气数。”
能治，这对于他们来说是天大的好消息。
别说三个月，就是三年又有什么关系。
初濛内心升起一股期待，止不住欢喜：“老先生，大恩不言谢。只要能治好，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李凡笙胡子一吹，瞪了把眼，“姑娘，看你这么诚心的份上，你到时就帮我把那家小饭馆的赊账都给结了，其余都好说。”
“好嘞。”初濛碰了碰林润声，一展颜，眉开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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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以柠借住公寓, 暂时摆脱掉了那些私生饭，舒坦了一口气。
她想着，都是在本地旅游, 倒不如趁这个时间好好感谢一下初濛。
初濛当然得去了，而且顺势拉上了林润声。
“方小姐，我帮了你这么大的忙, 单单一顿饭就想将我打发, 未免太寒碜了。”
彼时，他们正在当地的一间高级餐厅吃饭。初濛一见面，不遗余力地表示嫌弃。
方以柠掠过她，目光直直瞄准林润声，“林医生, 你交了这么一个强势的女朋友，怎么想的？”
林润声大言不惭地回：“谢谢，我就喜欢她的强势。
“……”方以柠瞠目。
初濛笑吟吟地道：“不才, 我是鸿川集团代表。我们最近跟汇白公司打造一款联名家居系列，寻找代言人。我看你形象气质符合，有没有兴趣谈合作。”
“合作？那你应该找我经纪人, 而不是找我谈。”
大是大非面前，方以柠还是很讲原则的。
初濛慢条斯理地讲话：“你以为我们没找过你经纪人？她以报价低, 拒绝了我们。方小姐，不瞒你说，我们这个项目预算有限，目前就知名度和商业价值性来说, 你是最合适的人选。”
“我说你怎么帮我, 原来摆在这儿呢！”
饶是方以柠再迟钝此刻也弄清了事情的原委。她没有着急回初濛的话, 而是又将林润声拉进了浑水, “林润声呐林润声，读书时你斯斯文文的，一毕业就当了医生。为什么你找的女朋友跟你个性南辕北辙，你不觉得你们两个一点都不相配吗？”
“相不相配不是方小姐说得算，既是谈公事，那就公事公办。”
初濛方想反驳，林润声出声奇快。下颌线绷紧，面容一度僵硬。
方以柠感受到他出其不意的薄凉，缩首拧眉，“只是开个玩笑，你这么上纲上线干嘛，我又没攻击你们。”
她不再提这个话题，连忙看向初濛，“你跟我经纪公司打过交道了，应该也知道最近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我是可以跟经纪公司打招呼，但是发生在我身上的绯闻不解决，你们用人也不会放心。”
她继而跟初濛谈判：“初小姐，既然你是鸿川的代表，那我自然得撂下一句话，帮我解决绯闻，代言费可以谈。”
“你的公关团队不出手吗？”
关于方以柠的热搜陆陆续续挂了一个星期，热度持续不退。初濛不清楚里面的弯弯绕绕，略带思量地说。
方以柠烦躁，“那帮人能力堪忧，净让对家这段时间上了很多词条。现在他们大量水军闻风而动，我的黑稿简直铺天盖地。”
初濛大概能理解她为什么这时候要出来避嫌散心了，看来这娱乐圈也不好混，稍有不慎就被网暴得体无完肤。
他们想要方以柠做代言人，势必得保证她形象清明。初濛二话没说，答应了她：“方小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希望之后合作愉快！”
方以柠与她碰杯不忘捎上林润声：“林大医生，我终于明白你为何要交这么一个女朋友了。初濛她，的确有魄力！”
“谢谢。”
林润声交杯，眼神逡巡，在初濛脸上有意无意画了一个圈。
柔情蜜意的，像是要拉丝。
方以柠恶寒不断，“谁要看你们秀恩爱，出来散个心都不清净！”
初濛没忍住，还是问了那个问题：“那请问方小姐，你那个绯闻到底是不是真的？”
方以柠秀眉颦蹙，红唇轻挑：“才夸你，你就这么八卦！”
一次施针过后，林润声没有丝毫不适，初濛欣喜万分。
还有两天他们就要离开这里，往后三个月每周往返。
走之前，她给林润声准备了一份惊喜。在当地的静梵寺，著名旅游景点，她在那里求了个平安牌之后，特地让主持开光当面送给林润声。
【年年欢喜，岁岁无忧。】
这是祝福，亦是对他无穷的爱意。
林润声同样闷不做声地给她准备了一份惊喜。
在来之前，他早早规划好了行程。
“最后一天我们去金乌塔吧，听说那里的日落很美丽。”
所有行程都在初濛的掌握之中，她没有多问，依他的言。
两人在日落之前赶了过去。
夕阳余晖，两块云团之间，光明渐束。
金乌塔在染透的霞天之中，屹立巍峨。
初濛牵着林润声的手，漫步在前庭的广场。
遥遥落日，美不胜收。
“来这里做什么？”
没什么人，金乌塔一向不是热门的景点。
林润声迎向塔端，舒唇微笑，“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初濛心想，这里有什么可值得逛得。
半个小时后，她开眼界了，从不点灯的金乌塔居然灯火通明。
“这是？”
广场聚集了越来越多的人，所有人皆是惊叹。
林润声搂紧她，苏磁的声线在风里流转：“喜欢吗？”
初濛不可思议，“这是，你给我的惊喜？？？”
林润声噙笑，“金乌西坠，玉兔东升，是诉说时光飞逝，容颜易老。我的人生要说有日落，那都是在坠入夜色之前，天空致以的最后的温柔。”
他在诸多目光中盈盈握住那双手，肆意宠溺，不假思索：“温柔有十分，晨昏予你，四季也予你。初初，我从来不擅长表达情绪，但我此刻只想认真地告诉你，你就是我人生中一抹难以自拔的旖旎。”
初濛被震撼得说不出话。
金乌塔后金乌山，日落西山，夜色烂漫。
金乌山上金光闪闪。
继金乌塔灯火辉煌后，金乌山亮起数以万计的星盏。那些光芒腾空而起，璀璨万丈，大地因此披上了华丽的霓裳。
“滋滋”电流从心脏穿过，绯意漫上耳骨，初濛光白的面颊染上桃红。她摸了摸胸口，又碰了碰林润声的手臂，直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
林润声于人海中牢牢定格，只将她纳入眼底。无视他人的视线，他迎着灯光，单手托住她腰。
顷刻，在她的娇唇上烙下印痕，镌刻他们的专属记号。
“初初，我喜欢你，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开始了。”
十多年前的夏天，蝉鸣有些燥，烈阳炙烤着大地，他的记忆随时光蹁跹。
成誉市文体中心门口，有个女孩背着把古琴匆匆忙忙从出租车上下来。
市政府举行的五一汇演，嘉奖当年杰出员工。上到高中下到小学，各个学校送选了一批表演者过来。
女孩因晚到场，在门口跟保安解释：“师傅，我真是成誉中学初中部的，我们学校报选了节目《古典新唱》，我是演奏嘉宾。”
“表演都不重视，你这个学生时间观念不行嘛。不行，过了时间领导们都在呢，我要是放你进去，岂不失职了！”
那个保安说什么也不肯放人。
林润声记得，那个时候初濛穿着一身漂亮的演出服。
秀靥柳眉，琼鼻樱唇，肤白凝脂。
她有一双极为漆黑澄澈的鹿眼，一眨，世界都为之一亮：“我是在路上看到有小孩迷路，送他去派出所的。保安师傅你不信，我这就拨给派出所。”
娇白的美背被汗水浸得湿漉，她极力跟保安解释，神情专注。
保安不相信：“小姑娘家家的，看着挺文静，扯起谎来一口一个。我管你被什么事耽搁，说不能进去就不能进去。”
栅栏一放，欲赶人离开。
初濛进门心切，正好看到旁边的人，“那他怎么进去的，你给他开后门吗？”
那人正是与她前后脚的林润声。
保安打打眼，“那谁？你不知道？他是我们市三好，专门给劳动工人颁奖的。我放不放他用跟你说？”
“你这是区别对待！”
初濛一把将林润声揪了出来。
面对眼前的小妹妹，林润声顿然感觉到尴尬。幸好今天他咳嗽，戴了副口罩。
“钱师傅，您让她进去吧。”
他打起了圆场。
初濛本来没那么生气，一听到这话火气直冒，“你们果然是熟人！”
保安道：“人小伙子那么优秀，都来颁了几回奖了，我不认识他认识谁。倒是小姑娘，脾气够冲，说话也不客气。”
初濛不予辩驳，踩着脚步进去，进去之前，回了下身，对林润声说：“不管怎样，我还是谢谢你慷慨解围。我叫初濛，成誉初中部的，你记着了。”
往事同样一缕一缕在初濛脑海里穿梭，她这才想起原来当年见过的人是林润声。
“我那时是不是挺讨厌的，说话没有礼貌，还没有时间观念。要不是你，我还真进不去。”
金乌山上的华灯已然谢幕，广场人渐渐散去，她坐在塔下依偎在林润声的胸口。
“不，你很善良，救了一个迷路的孩子。”
林润声又怎会放在心上。
初濛感受着他心房深处的悸动，不置可否地问：“你怎么确定我说的是真的？”
林润声笑，“若我告诉你那个孩子是我的弟弟，你信么？我那天迟到也是因为他。”
“你弟弟？”初濛抬起头。
林润声想来也无奈，“我亲戚家的孩子，那天走失，全家人费了好一番工夫。后来才知道被一个女孩子送到派出所去了。”
“有这么巧？”命运兜兜转转，初濛回味了一下，越发觉得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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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这么说你之前是在成誉读的书, 后来怎么到云川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