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住处。
小豆芽端着木盆满脸不悦地走到竹沥跟前。
“小豆芽,你不是去伺候公主洗漱了吗?怎么看起来闷闷不乐的?”
“公主说她想多睡会儿,让我先出来。”小豆芽随意说了句,便将木盆放了下来。
“那你这闷闷不乐的样子是怎么回事?”往日里她就是一个话痨,天天跟一个开心果似的,逗得内院伺候的下人笑得乐呵呵的。
今日的小豆芽,确实很反常。
“嗐,竹沥姐姐,我这一看着公主不高兴了,与太子殿下感情出了问题。自己这心也跟着难受……”小豆芽无奈道。
“小豆芽,你同我说说,昨日在郊外公主与太子殿下究竟发生了什么?”竹沥神色严肃了几分,问道。
良久,小豆芽将自己知道的全都告诉给了竹沥。
“我知道的,就只有这么多了……”
“嗯……说得好,半天没有说到点子上去。”竹沥回应道。
小豆芽以为竹沥是在夸赞自己,本来还挺高兴的,结果后面的话突然听着就变味了。
“竹沥姐姐什么时候学着公主那套,拿我打趣了!”小豆芽不服气地埋怨道。
渐渐地,一个时辰都已经过去了。
“吱嘎”一声,房门再次被小豆芽推开了。
“公主,该起来了……”口中还不忘提醒道。
床上之人依旧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时不时眉头微蹙一下。
小豆芽察觉到不对劲,连忙放下木盆,到了床头。
“公主……”她唤了一声,便将手掌放在聂卿萦的额头上试了试温度。
“怎么这么烫?”她连忙冲了出去,找到正在修剪花枝的竹沥。
“不好了,竹沥姐姐,不好了……”
“小豆芽,你别急,慢慢说,怎么了?”竹沥放下手中的工具问道。
小豆芽喘了两口气,连忙焦急道:“公主,公主她发高热了……”
“发高热?”竹沥连忙反应过来,“公主这是昨日掉了冰湖染了风寒造成的。”
“小豆芽,你快些找人去寻君神医过来!”
“好,我这就去……”小豆芽连忙应下。
而竹沥则端着一盆冷水,冲进房中,给聂卿萦降温。
而这一烧,却让她睡得更不安分了。
她做了一个梦,那个梦,是她之前做过的……
梦中,她孤零零地站在一处,看着远处二人身着喜服,并肩朝正堂走去。
那位身着喜服的男子,便是萧奕辞。只是她看不懂他了,因为他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喜怒哀乐她无法得知。
而那盖头下的女子她却始终想不明白究竟是何人。
不知不觉,她有了冲动,鼓起勇气冲上前,拦在他们二人面前。
“她是谁?”聂卿萦质问道。
“此地不是你该出现的地方,还不快些下去!”萧奕辞冷声道。
“呵?”聂卿萦冷笑一声。“不该来的地方?只要我还在这里一天,你便不能娶她!”
“放肆,你当真以为本殿不敢责罚你……”
“……”责罚她?呵?真是可笑,他居然为了外人,要对自己动手?
“殿下莫要因为他人气坏了身子……”一旁盖头下的女人突然开口安抚道。
“还不快退下!”萧奕辞再次冷声吩咐道。
上次,上上次,她都未看清这个女人是谁,而这次,她不知哪来的勇气,毅然扯下了那个女人的盖头。
女子很是生气,她的盖头也该是自己的丈夫去掀开的,岂能让眼前之人坏了规矩?
索性在聂卿萦扯下她盖头之时,直接用力一推,聂卿萦一个不稳,便被推到在地。
手掌按在地上直接蹭脱了皮。聂卿萦疼得眉头一皱。
“殿下的太子妃好生没有规矩,要妾身说,倒不如给太子妃一个惩罚,也好让她清楚,在这府上,谁才最大……”
女子侧身看着萧奕辞,抱怨道。
“你高兴就好,想怎么处置她,你自行决定。”
聂卿萦被这句话堵得心口发闷。
她摔了,他宁愿在一旁看着,也没有伸手扶她起来。如今竟能平言静气地说出这样的话。
她终是抬起了头,看向那女子……
“……”她直接一惊。
谢……谢婉宁?怎么会是她?萧奕辞又怎么会娶她?
她明明记得,萧奕辞曾经与自己说过。自己只把谢婉宁当妹妹的,可是为什么……他还是娶了谢婉宁?
“杵这里碍眼,还不快退下!”萧奕辞再次命令道。
她踉踉跄跄地站起身,满脸失望的看着萧奕辞。
“你非要如此对我吗?”她问道。
可萧奕辞却看都不看她一眼,也不再理会她。直接朝人喊道:“齐珉,将太子妃带回后院。”
“是!”齐珉连忙应声。
然后走到她跟前,道:“太子妃,请吧。”
聂卿萦垂眸,一滴眼泪再也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流了出来。
“太子殿下千万不要因自己的所作所为……而后悔!”直接扔下这一句话,便转身离开了。
最终,她莽地睁开双眼。
“不……不是真的!”
“公主,您可算是醒了。”小豆芽见她醒了过来,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只见跟前还坐着君暮澜,正在替自己把脉。
“公主能醒来就好。”君暮澜淡声道。
她强撑着坐靠在床头,问道:“我睡了多久?”
“回公主,快两个时辰了。”小豆芽连忙应道。
“劳烦君神医替我诊治,连用午膳的时间都给耽搁了去。”她淡声道。
“公主真是折煞了君某,用膳什么时候都不晚,但公主的身体,却耽搁不起……”
“你此话是何意?”聂卿萦察觉到了他话中有话,便问道。
“公主此次掉入冰湖,寒气入体,致身体大寒。若是不重视,及时根治,恐怕会留下病根。”君暮澜解释道。
“我知道了。”简单说了四个字,便不在再多言。
“这是药方,需立即抓药服用一次,后需连服三日。便可彻底退热……”君暮澜将药方递给小豆芽道。
“君神医放心,我这就去给公主熬药。”话尽,便朝门外走去。
此时此刻,房中只留下他们二人。
“公主可否告知,昨日你与太子究竟发生了什么?”君暮澜犹豫良久,开口问道。
“我现在不想提他。君神医,时候也不早了,你先回去吧。”她淡声道。
见问无结果,只好背着药箱,朝门外走去。
她现在想来,就觉得这所发生的一切都让自己感到如此讽刺。
自己病了,他人却不在身边,看来,他如今是不在意自己的死活了。
也难怪,他虽口头上说自己只将谢婉宁当做妹妹,可到头来,还是娶了谢婉宁。
昨日,是自己的生辰呢?他干了什么?他竟在自己生死攸关的时候,与其他女人牵扯不清。
虎骁营,操练场上。
萧奕辞与一群士兵大干了一架,来发泄自己心中的不满。
待所有人被打趴在地上,无法再战的时候,他才肯停手。
随后回了主营,埋头苦干了一番,用事情麻痹自己,也许心中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这时,严漠从营外走了进来。
“末将参见太子殿下!”
“此时午休,不知严将军到此,有何贵干?”萧奕辞冷声问道。
“诸位将士不大放心,让末将过来安慰一下太子殿下……”
“你且下去,本殿不需要安慰。”严漠还未说完,就被打断了话。
严漠见他毫不领情,便转身朝外面走去。
身后突然传来一句:“昨日你不顾危险救下了太子妃,本殿代她说一声谢谢。”
第一百九十七章:他没有错,聂谢相见
“太子殿下误会了,太子妃并非末将所救……”随后,便继续朝前面走去。
萧奕辞听后一怔:不是严漠救的?
还未来得及回过神来,便有一个小兵冲入了他的营帐。
“太子殿下,不好了!”小兵拱手道:“孟将军和蔡都统打起来了!”
“此等小事,无需前来禀明。”萧奕辞冷声道。
“不是……是快被打出人命了。”小兵悍言。
练武场上,“嘭”的一声,蔡都统被踹飞得老远。
蔡都统闷哼一声。“噗!”吐了一口血水。
台下某个看热闹的小兵道:“哎哟,这孟将军也太狠了……”
另一个小兵被这股杀气吓得哆嗦了一下。“这孟将军,可惹不起,咱以后还是得悠着点……”
最毒妇人心,可不是闹着玩的。
此时的蔡都统被打得那叫一个鼻青脸肿,左脸还肿起来了。
孟汀雪眼神犀利,看着那满是狼狈的蔡都统。
见过欠揍的,没见过这么欠揍的,她本来想着,能动口绝对不动手的,结果这玩意儿硬要给她找不快,真当她好欺负是吗?
她迈着步子,一步一步地朝那边走去。
“呵!有骨气,本将军就喜欢和这样的人打……”话尽,一个拳头又要朝蔡都统砸去。
“住手!”一个声音突然传了过来。孟汀雪的拳头尴尬地停在半空之中。
蔡都统见救命稻草来了,连忙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告状道:“太子殿下,您可要为小人做主啊!孟将军仗势欺人,还把小人打成了这个模样,您一定要严惩孟将军啊!”
呃……是没错,现在被打得鼻青脸肿之人,不开口说话,他还真认不出来这哭天喊地的人是谁。
他看向孟汀雪,开口问道:“孟将军不妨说说,动手是为何?”
孟汀雪甩了甩自己的胳膊肘,随意道:“这不瞧着蔡都统最近活动得太少,所以过来给他松松筋骨,太子殿下不会连这事都要管吧?”
“太子殿下,孟将军这是说谎,哪有切磋还下这么狠的手的?”蔡都统不满地反驳道。
“殿下,此人太过于聒噪,要不……”孟汀雪提醒道。
他只好冷声吩咐道:“来人,带蔡都统下去疗伤!”
“是!”小兵应声,便扶着蔡都统一瘸一拐地离开了。
其他看热闹的人也自觉地退下了。
“人都走了,孟将军可以说为何动手了。”
“那狗东西说了些不太中听的话,所以便小小地出手教训了一下。”
“孟将军好歹是直爽之人,什么时候这么再意别人的看法了?”
“那狗东西私下说我的坏话,我可以不计较,可他错就错在不该让我听见,说我是老女人,没人要之类的话!”
“诶?话说,我真的有那么老吗?”孟汀雪不服气地问道。
“孟将军有所不知,女子年满十八还未嫁人,在夜宸便老姑娘了。”萧奕辞解释道。
“这什么破规矩?真是可笑,男子双十娶妻都没有人说闲话,怎么到了女子身上,这破规矩多得要死……”孟汀雪双手端在一起,道。
比起那些成日里待在府中,学些什么琴棋书画啊,学学女红。到了婚嫁之龄,就这样嫁人,甚至连对方长什么样子,都是未知。
还不如做那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将军,上阵杀敌,报效祖国。扭扭捏捏的日子,从来都不是自己想要的。
谈情说爱只有累死人,有不断的误会要去解决,潇潇洒洒地做个人不好吗?
“诶,别说我了,今日瞧着殿下情绪不大对,可是什么事让殿下焦头烂额了?”
萧奕辞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说了出来。
毕竟女人更懂女人,说不定她会有办法帮着自己。
深夜,萧奕辞才回到府中。
他迈着步子,朝绛雪阁内走去。
他并不知道,她现在是否已经歇下了。
只见透过窗户,里面依旧灯火通明。
他上前一步,本想敲一下门。这时,门刚好被打开了。
小豆芽差点被吓了一跳,这黑漆漆的,突然钻出一个人站门前,确实有点瘆人。
她这才刚伺候公主歇下,人就来了?
“见过太子殿下!”小豆芽差点忘了行礼了。
“她可是歇下了?”萧奕辞淡声问道。
“公主刚歇下,殿下来晚了。”
“也罢,本殿明日再来见她。”萧奕辞一拂袖,便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小豆芽无奈地叹了口气,便朝另一边走去。
萧奕辞还是第二日早,才得知昨日聂卿萦发烧之事。心中更是愧疚了几分。
昨天的她,是否很需要自己关心?而他,却忙着军营之事,深夜才回来。
绛雪阁内,聂卿萦刚穿戴好,用完早膳。小豆芽收拾碗筷的时候,开口道:“公主,昨晚太子殿下来了院子。”
而她却像没有听到一样,径直道:“小豆芽,让竹沥备好马车,一会儿便去医馆。”
“啊?公主,可您才大病初愈,这过去能行吗?”小豆芽有些担忧。
“傻瓜,你可别忘了,你家公主我也是大夫,小病而已,无妨。”聂卿萦安慰道。
刚出内院,便瞧见萧奕辞正好朝这边走来。
见她要走,连忙问道:“你此时要去哪儿?为何昨日发高热,不派人来通知本殿?”
毕竟他刚才已经看见府外备好的马车了。
“太子殿下日理万机,何必关心此等小事?莫非我去何处,干了什么,都得与太子殿下报备吗?”聂卿萦冷声问道。
“本殿无意如此……”萧奕辞想要解释什么,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可她不愿多听,直接掠过他便要朝府门口走去。
突然,她的手腕处传来一股力量,将其紧紧扣住。
“还请太子殿下放手。”聂卿萦抬眸道。
“萦儿,那日的事,是本殿不好,本殿该及时去救你的。只是……”恰巧被谢婉宁给算计了,才耽搁了。
可他不愿让她知晓自己为什么没有去救她。她应该很不愿知道自己昨日与谢婉宁有的肢体接触,虽并非他意,但她要是知道了,可能会牵扯出更深的误会。
本来她因为自己没有救她有很生气了,绝不能火上浇油了。
“不……太子殿下没有错,错的那个人是我。”话尽,便直接甩开了他的手。
径直朝门外走去。
“……”萧奕辞只能呆在原处,他不理解,她说这话,是何意思?
对啊,他没错,错的那个人是自己,什么只会一心一意对自己,什么只把谢婉宁当妹妹的话,都是假的!
那个梦,让她有了后怕,同一场面,她梦到了三次,而这一次,她看清了那个要与萧奕辞成亲的人是谁。
还有她生辰之日,她遭遇危险,差点溺死在冰湖之中,而他,却与谢婉宁搂搂抱抱,举止亲密。这到底代表什么?
这可不就是摆明了谢婉宁要与他成亲吗?
她可真傻,傻得他说什么,自己便信什么。
马车刚在同和医馆门口不远处停下,便有一个熟悉的人影站在一旁。
“你来干什么?”小豆芽上前一步,不高兴地问道。
没事来医馆转悠什么?不知道自家公主不愿见到她们主仆二人吗?
见聂卿萦朝这头走来,素檀连忙道:“奴婢见过太子妃!”
“有事快说,没事就别站在医馆门口,碍眼!”聂卿萦冷声道。
“……”素檀满是尴尬。
要不是郡主受命,她才不会来这里给自己找不快。
“太子妃,我家郡主邀您对面茶楼一叙。”
“不去!”聂卿萦直接丢下这句,便要朝一旁走去。
“我家郡主说,太子妃切勿忘记了合作之事,郡主有了新线索,所以想请太子妃过去一同商议。”素檀提醒道。
聂卿萦顿足。竟忘记了前进……
该死,她到底在犹豫什么?萧奕辞都这样对自己了,查不查真凶干她什么事?
可一想到谢夫人遇害,是在自己眼前出的事,如今有了线索,不去深查,心中又很过意不去。
最终,她还是去了对面茶楼。
茶楼——二层包间。
房门被推开了,里处正坐着一个嫩鹅黄色厚衫的女子。
“郡主,太子妃到了。”素檀上前一步,提醒道。
谢婉宁微微点头,道:“你先下去吧,留本郡主与太子妃在此便好。”
“是,奴婢告退!”
而一旁的竹沥本不愿离开的,聂卿萦只能眼神安抚了一下,她这才肯退下。
房门再次被关上。
“太子妃请坐,站这儿倒是显得本郡主很没有礼貌了。”谢婉宁轻笑道。
见她坐下,谢婉宁继续道:“本郡主还以为,太子妃不愿来见本郡主呢!”
“毕竟这事已经过去好几个月了,本以为太子妃不愿再查了。”谢婉宁惋惜道。
“不知郡主说的新线索,是什么?”她径直问道。
“太子妃切勿着急,伤了身体可划不来,毕竟这前几日,才不小心落了冰湖……”
见她神色依旧,谢婉宁继续道:“那日表哥没有及时救太子妃,太子妃可是怨恨表哥了?”
“怨恨,不怨恨,似乎与郡主没有什么关系吧?”
“……”谢婉宁被这句话气得心里发闷。
“难道太子妃不想知道,那日表哥为什么没有去救你吗?”
她还未来得及说出不想两个字,谢婉宁却捷足先登了。
敢情她是想在自己面前炫耀一下,萧奕辞为了和她在一起,不顾自己的死活了呢?
“本郡主那日滑冰,不小心拐了脚,便让表哥扶着去休息了一会儿。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表哥突然就抱住了本郡主。可待本郡主察觉到太子妃掉入冰湖的时候,还提醒了表哥……”
“可是表哥好像无动于衷,似乎并不想去救……”谢婉宁自以为自己说得天衣无缝,做得也没有马脚。
因为他们永远不会知道,冰湖之事是她捣的鬼。
她本想趁此取了聂卿萦的性命,奈何突然杀出了熠王,险救了她。
这女人,还真是命大,一次又一次逃出她让人做的局。害得她白白不惜以曼陀罗迷幻香去拖延时间,不让萧奕辞去及时施救。
真是该死!既然她能一次又一次的逃脱,自己就不妨以自己为局,浅试一下。
一次不行,便两次,两次不行,便三次。她就不信,聂卿萦次次都可以躲过去。
既然暴风雨已经来了,那就不妨让它来得更猛烈些吧?呵呵……
“郡主说这么多,不就是想表达萧奕辞为了你而选择枉顾我的性命吗?”聂卿萦不屑道,“我不想听这些废话,郡主不妨直接把线索告诉我?”
谢婉宁顿神。看来,自己的试探是有用的,至少自己已经知道,她与萧奕辞最近关系紧张,如果要想把火烧得更旺,那添柴之人,可不就是自己?
熠王府,正厅,萧璟翎整理了一下服饰,便要朝府门外走去。
这时,一个声音循序渐进。
“殿下!”
“你来干什么?”萧璟翎蹙眉问道。
翦纭小跑着步子,连忙上前道:“殿下,妾身向石侍卫打听过了,殿下今日空闲时候很多。”
“所以侧妃想要表达什么?”萧璟翎冷声问道。
翦纭微微抬眸,双颊染上了一丝红晕。“殿下可不可以抽时间多陪陪妾身?”
自她入府以来,萧璟翎不是在外忙活,就是在书房忙活,有时一天里连个人影都看不到,总是忙到深夜。
除了那次成亲次日入宫是他们一起的,其他时候想看见他都难。
连她的院子都未曾来过,还谈什么怀皇嗣啊?
谢皇后此言真的很让她为难。说什么趁着太子妃还未有诞下皇长孙,所以让她加把劲,给熠王诞下孩子。
第一百九十八章:陷害,对她很失望
“本王需要外出一趟,对于侧妃所说之事,恐怕无法奉陪。”话尽,便要离开。
翦纭眼疾手快,直接拽住了他的衣袖。
口中道:“殿下,您不能一直冷落妾身,您是妾身的夫,你我该……”
犹豫了一下,她吐出了这几个字。“相敬如宾,举案齐眉。”
“相敬如宾,举案齐眉?”萧璟翎冷声重复道。
和眼前这个女人吗?若不是母后相逼,他怎么可能会纳她为妃?
“你也配?”萧璟翎直接甩开了她,便要离开。
“殿下,您这是要忤逆母后吗?”翦纭冲着他的背影喊道。
“怎么?侧妃这是想拿母后压本王?”
“不……不是这样的,是母后说,让妾身早日为殿下诞下子嗣,来日可与太子抗衡……”
“翦纭,你要记住,本王能娶你,已经是最大的宽容了,不该肖想的,最好不要想。母后那边,本王自有说辞,若是你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本王想要弄死一个人,从来都不是难事……”他扔下这句话,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翦纭心中窝火,却又不敢反驳,便回了自己的小院。
回到房间内的翦纭,再无刚才的矜持和平静。
她强忍着心中的怒火,直接拾起一旁的花瓶,朝地板上砸去。
“啊!”她直接怒吼一声。
怜香被吓得一个激灵。连忙跪在地上,慌慌张张道:“小姐息怒!”
她日日夜夜都在想着要嫁之人,如今硬把自己当成了空气,似乎在这府上,有没有她都无所谓。
她怎么忍得了?
翦纭吐了口浊气,随即转过身问道:“听说……太子妃前两日在滑冰之时落了水?”
“回小姐,确实是这样。”
翦纭嗤笑一声。哼!她还真以为谢婉宁就这样放过聂卿萦了,没想到这才几日,便开始出手了。
“小姐……”怜香被她突如其来的笑声吓得心脏怦怦跳。
“起来吧。”她淡声道。
她倒是很期待,谢婉宁要什么时候才能解决掉聂卿萦。
毕竟她也不希望自己的男人,被一个异国之人给迷惑了……
茶楼——雅间。
谢婉宁轻笑一声。“太子妃着急做甚,本郡主又不是不会说!”
随即,不知道她从何处掏出了一把匕首。
摆在桌前,问道:“太子妃可还识得此物?”
“……”她又怎么可能不识得?那把匕首便是姨母被杀害那日,有心之人用这匕首诬陷自己是杀害姨母的凶手。
可自她下狱之时起,她便再未见过这把匕首了。
“匕首,我自然识得,只是郡主心中应该很清楚,谢夫人真正的死因,并非此物。”聂卿萦淡声道。
“其实……本郡主很好奇,太子妃是如何瞒过所有人,再次安然无恙地回到了太子府?”谢婉宁拾起匕首,缓缓站起身,朝她走过去。
“此事……并不在新线索的范围之内。”她淡声提醒道。
“本郡主这不是说了嘛!就是有些好奇……”谢婉宁把匕首递到她面前,继续道:“此物是太子妃之物,所以本郡主特意进宫找皇上讨回来的。现在确实该物归原主了……”
在夜宸,除了表哥可以帮她之外,那便只有熠王有这个能力,能冒着抗旨的风险,让聂卿萦假死出城。
她倒是很意外,熠王居然对她这样情深义重,只可惜……聂卿萦嫁给了自己的皇兄。
现在想来,这得多么荒谬啊?
聂卿萦有些不耐烦了,直接站起身,道:“郡主既然让我前来,就该说正事。如今郡主说了些毫无用处的话,我也没有必要再留下去了。”话尽,便要打算离开。
而谢婉宁,却抬手拦住了她的去路。
“本郡主知道,太子妃对本郡主有些误会。那日的事,还希望太子妃不要怪罪表哥,本郡主无意拆散你们二人……”谢婉宁张口解释道。
“郡主无需解释,我与他的事情,也不劳郡主操心了。”
谢婉宁是觉得自己好糊弄吗?仅凭三言两语,便可左右她的决定?
她若真有那个心,就不会与萧奕辞纠缠不清,甚至当着自己的面,有了肢体接触。
可谢婉宁似乎不肯罢休,依旧拦在她面前。
“太子妃,本郡主是真心实意过来道歉的,就是为了不让太子妃对表哥有所误会……”
“呵?道歉,误会,可在我看来,我只觉得恶心!我劝郡主还是收起自己的虚伪。”然后目光落在对方握在手中的那把匕首上。
“这把匕首,我也不想再要了……”随后,她使了几分力气,推开谢婉宁,本想一掠而过。
可她没有料想到,自己轻轻的一推,谢婉宁直接摔在了地上。
“你……”她本想开口大骂。
哪知谢婉宁的身下,突然流下了鲜红的血水。
只见她面露痛苦,看着腹部插着的那把匕首。
“疯子!”聂卿萦直接骂了句。
谢婉宁不惜以自己的性命做局,也要致她于死地。
但眼下她也不能袖手旁观,就这样看着谢婉宁作死。
她随即走上前蹲下身,给谢婉宁查看伤势。
“嘶啦!”一声。她撕扯下自己的裙摆,准备替对方止血。
口中还不忘提醒道:“不想死就别乱动!”
“……”谢婉宁轻微一怔。都现在这个时候了,她不想着快点翻窗逃跑,反而还替自己止血?
逃?她确实逃不掉,只是自己很意外,她居然一点也不慌张,反而还能冷静地顾及自己?
刀口的疼痛似乎丝毫不妨碍她说话。声音略带艰难地问道:“太子妃现在不该趁此机会逃走吗?”
“逃?郡主这同一手段,使用两次,真不会觉得腻吗?”边说还不忘替谢婉宁擦拭着刀口处流下的鲜血。
她可不曾忘记,先前谢婉宁以自己推她下水为引火点,让她和萧奕辞有了矛盾。
“……”腻或不腻?她可不在意,有用就好。
“聂卿萦……你猜猜看,表哥他是会信你,还是信本郡主?”谢婉宁突然艰难地笑了一声,开口问道。
“什么?”聂卿萦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谢婉宁冷声一笑,直接扯着嗓子喊道:“来人,来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