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元澈双拳紧握,“这贱婢,竟敢在王府下毒,不想活了。”
白宁宁回答,“有谁会在意一个将死的人是真想死还是假想死呢,反正人死无对证,死了便死了,埋进了棺材入了土,就算是王爷回来,也不会再把人从土里挖出来吧!”
“这……”还真是这么一个道理,若是娘家人一直在说入土为安,萧元澈还真的不会再追究这件事,宁馨儿将带着冤屈常埋于地下。
想到这里,萧元澈不由的攥紧了拳头。
这群人枉顾人命,丧尽天良,就是为了自己那一点点小小的利益,国仇家恨,全然不放在心上。
“萧元澈,与此同时,还有一个更可怕的消息我要告诉你。”白宁宁拉着萧元澈的手,把他拉到了房间内。
“这份名单,是我父亲托母亲带给我的。”白宁宁把手里的名单交到了萧元澈手上。
萧元澈打开,问道,“这是什么名单?”
自大周元帝开始,胡人便挑选那些略显文弱的,长相跟中原人类似的细作来大周,那只是一开始,胡人的生活习性和咱们不一样,多少还是能看的出来的。
再往后,经过几代人的通婚,有些已经看不出来了,但是这些人却分散在了大周的各个角落,他们有的为商,有的务农,有的甚至都做了官,若非他们自己暴露,一般人很难认得他们的身份。
“既然一般人认不得他们的身份,那他们自己人又是怎么知道的呢?”萧元澈问道。
“那就是靠着这个纹身。”白宁宁说完,拿起纸笔,画了一朵花。“这个花叫山丹花,他们叫做萨日朗,通体血红,用凤仙花汁加以特殊的药材染色纹上去,就如同真的一朵山丹花一样。”
“照你这个说法,但凡是纹有山丹花的便都是细作,那么这细作组织很容易被瓦解,我们也只需派人纹上这山丹花便好了。”萧元澈说道。
“这件事情我父亲也曾经做过,但是均被识破了,是因为,那纹身都是有特殊材料制作而成,而那材料的秘方,就掌握在细作首领手里,咱们派进去的兄弟,都过不了这一关。”白宁宁回答。
“这还真是一个问题。”萧元澈双眉紧锁。
“不过这个问题,在前日攻破了。”白宁宁说道。
萧元澈,“哦?”
“就在前段时间,国公府上修葺宁香儿生母的院子,找到了半盒没有用完的胭脂,本来这东西已经被下人们给扔了,恰朱嬷嬷看到这胭脂的盒子十分怪异,不太像府上人使用的东西,便留了个心眼儿给收了起来,叫到我母亲手上。”
“嗯,如果没猜错的话,那不是胭脂盒,而是纹身汁吧!”萧元澈问道。
“正是,所以我便带着这个找到了诸葛国师,他专门玩儿这个的,很快就给我分析出来这里头到底都有哪几位药材,所以,我们的线人才得到了这份名单。”白宁宁说完,终于长长送了一口气。
过程虽然很曲折,但是萧元澈大致是听懂了。
“你是用什么法子拿捏住诸葛国师的呢?”萧元澈问道,“这神棍油盐不进,我想尽办法都没有撬开他的嘴,你是怎么做到的。”
白宁宁回答,“这好办,对付没有下限的人,你比他更没下限就好了,我先喂了他一颗药丸,我指着珊瑚跟他说,你知道吗,这个丫头原来身材又细又长,只因为我差她出去办事迷了路,耽误了一天吃解药,就活活变成了这个样子,怎样,刺激吗?您要不要也感受一下。”
珊瑚OS你礼貌吗?
不过现在不是讲礼貌的时候,诸葛国师果真相信了白宁宁的话,老实的把配方交了上去,其中还有几样很珍贵的材料,外面一般找不到,白宁宁也在诸葛国师府上给翻到了。
就这样,所有的计划都全面实施,线人兄弟舍生忘死,拿到了这份名单。
“岳父大人手里还有什么王牌?”萧元澈问道。
白宁宁摇头,“我不知道,父亲他心里头的盘算,就连母亲也未曾知晓,更不会告诉我。”
萧元澈说道,“我想找岳父大人谈一谈,阿宁,你帮我。”
白宁宁凑过来,问,“我该怎么帮?”
萧元澈拉起白宁宁的手,放在自己的心间,“阿宁,你相信我吗?”
这不废话吗,若是不相信,她又为何在他面前坦白自己穿越人的身份。
白宁宁点了点头。
“好,那我们和离吧!”萧元澈说道。
白宁宁看着萧元澈的眼睛,片刻之后,方才问道,“萧元澈,你是认真的!”
萧元澈点头,拿起桌上的杯子狠狠的砸了下去,“知道你狠毒,没想到你这般狠毒,居然勾结外人来陷害他,本王再问你一遍,这次的事情,到底跟你有没有关系!”
白宁宁抓起桌子上的茶壶,“你信口雌黄!”摔东西谁不会摔啊,她白宁宁更会摔。
萧元澈一脚踢开了凳子,“我这便进宫找皇嫂告状,看你还有什么可说。”
白宁宁一把抓起萧元澈的袖子,“姓萧的,你以为你会告状我就不会吗,找什么皇后娘娘,有本事找皇上,找太后,看谁理亏。”
萧元澈反手拉起白宁宁的手臂,“你这贱人,居然还敢到母后跟前嚼舌根,看本王不休了你!”
“休我?你敢,本王妃有皇家的宝册和宝印,你休想就这么休了本王妃!”白宁宁一边说,一边扯开了自己的头发。
外面的人一开始以为这小两口只是简单的斗嘴,没想到这动静越来越大,初一和十五兄弟两个先进来的,拉他们家王爷。
玳瑁和珊瑚随后也冲了进来,拉她们家王妃。
那能拉的住,白宁宁撒起泼来无人能敌,伸手,一个耳光就抽了过去,顺带还在萧元澈脸上留下三道印子。
萧元澈松开手,“你居然敢打本王!”说完,把白宁宁向后一推,拂袖而走。
这力气确实有点大,白宁宁一时没有收住,摔倒在地,恰倒在了刚刚的碎瓷片上。
白宁宁摸了一下脸,手上鲜红一片,“血!”
玳瑁和珊瑚也都吓破了胆子,“哎呀,王爷怎么下手这么重,王妃这可怎么办呀?”
白宁宁哇的一声就哭了,“萧元澈这负心人,居然敢动手打本王妃,本王妃要同他和离,来人啊,本王妃要进宫,本王妃要去见太后!”
于是,今夜的皇宫,没有一个人是睡的踏实的,皇上今天晚上谁的牌子也没翻,打算批完折子去皇后宫里。
最近这段时间,帝后和谐,雨露均沾,后宫里的每一个嫔妃都没的话说。
当然,宁香儿除外。
她原本的独宠,皇上三天两头的就得去她的凤仪宫一趟,现在,皇上还是三天两头的来一趟,坐坐就走,从不留宿,看似有意无意的说两句话,她每次回话都得想个半天,不知道哪句话回错了,惹得皇上起疑心。
还有一次,皇上不经意的问起了德善。
“朕好像好久都没有见到德善了。”皇上问道。
宁香儿放下手上的筷子,“德善这段时间身体不适,所以一直在休养。”
皇上若有所思,“哦,原来是身子不适呀,朕记得德善是从国公府跟着过来的,如今已年过三十,按道理说呢,是该放出宫里的,但是她既然是国公府里来的,所以朕就没有多操心,过了婚配的女子,老年多凄凉,贵妃啊,你怎么不多替他人想想呢。”
听闻皇上过来,德善爬起来过来侍奉,她这几天心情不佳,一直在装病,借此调查布日固德的事情,她很清楚这件事不是萧元澈干的,那个真凶是谁她一定要亲手手刃仇人,他们在大周隐藏了这么多年,手上的刀早已安奈不住了。
若是再不干出一些什么成绩来,他们甚至都快忘记自己来自草原了。
毕竟,队伍里有很多人都已经开始习惯了大周的安逸生活,整日里身居高位,整天山珍海味,都快忘记在草原忍饥挨饿的感觉了。
虽然许多人都会变,但是她不会变,她的心依旧向往草原,那个叫莫日根的少年身上。
皇上每次过来她都知道,只是不想露面,今天她好不容易打起精神过来,却听到了皇上在问她,不但问她,还颇关心起她的老年生活来了,莫不是发现了什么,想着法子把她赶出宫去。
德善听闻,一下子扑到宁香儿脚下,“娘娘,奴婢早就发过誓,这辈子都侍奉娘娘,终身不嫁。”
皇上眉头微皱,“这话说的,好像朕做了坏人一样。”
宁香儿心里头埋怨,皇上您不做坏人,那我就得做这个坏人,德善你这事做的真不地道。
“皇上方才只是说不叫你老死宫中,又没说不让您侍奉呀,就算是您成亲之后,想进宫侍奉本宫,本宫也是愿意的,但凡请皇上也留意一些,看看有谁比较合适。”宁香儿试探着皇上的意思。
德善反客为主,她要是再不争取,皇上很有可能给他指派哪个官员做妾室,或者是哪个侍卫做夫人,她完全就没自由了。
“奴婢觉得福全身边的小春子还不错,若是皇上准许,让这孩子给奴婢做个义子,奴婢也就心满意足了。”
“哦?”这倒是皇上没想到的,老七给他透露这个德善不简单,他想借此试探一下,这一试探,还试探出了自己身边的人。
小春子,那是跟着福全在御前侍奉的,手脚麻利,人又机灵,还不爱闲言碎语,福全拿他当接班人培养,若是连他都有问题,那自己身边何来安全可言。
“这朕还真做不了主,小春子是福全那老货的孩儿,宝贝儿的跟眼珠子似得,你想要夺人所爱,还得问过福全的意思。”皇上借此把锅推到福全身上。
福全人精一样的人,听到皇上这样说,就知道皇上是在点他,连忙回答,“皇上您看您说的,这不是折煞奴才了吗,小春子再听咱家的话,认干娘这件事还是要听人家小春子的意思,是不是,毕竟,小春子的亲娘还健在呢。”
得了,问了一圈人,没一个能做主的。
德善提了半天提了一个寂寞,皇上坐了一圈儿也没啥事也就走了,留下了一头疑惑的主仆俩,心里惶惶不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该怎么办。
福全走上前,“皇上,今天晚上咱们还去皇后娘娘那儿吗?”
皇上沉思片刻,“不去了,这么晚了,文蔷估计都已经睡了,咱们再过去,长春宫里的人都得起来,折腾一番,太辛苦了。”
福全应声,跟着皇上回御书房。
这刚走到御书房门口,便见萧元澈坐在那里,低着头,一言不发。
“老七,这么晚了你进宫来做什么?宫门已经下钥了吧!”皇上问道。
萧元澈一下跪到在皇上跟前,“皇兄,臣弟要休了宁馨儿,这个泼妇,不贤不德,居然敢出手打人,你看,臣弟这脸,明日该如何上朝!”
皇上同萧元澈一起长大,他还真没见到过他这个七弟告状,头一次告状,居然还是为了这种事情。
皇上一时没忍住,噗嗤笑了。。
虽然这很不厚道,但是确实真的很好笑,荣亲王活阎王一样的人物,人人闻之丧胆,居然被王妃给打了,打了就打了,还好意思告状,这本身就是一件很好笑的事情。
“说出来都觉得丢人,连皇兄都笑话臣弟。”萧元澈不依不饶的说。
皇上强忍着笑,“老七啊,这夫妻吵架,床头吵架床尾和,馨儿也不是不讲道理的女子,有什么话小两口说出来就好了,至于要休妻吗?”
萧元澈气氛的说,“今日敢出手打我,他日就敢出手打皇嫂打太后,这样的女人,臣弟实在是受够了。”
皇上心道老七今天这是抽的什么风,前段时间两人好的跟一个人似得,分都分不开,今天这是怎么回事,肯定有问题。
“臣弟现在是没脸见人了,皇兄,传扬出去,咱们皇家的脸面实在是丢尽了。”萧元澈一边说,一边冲皇上使眼色。
皇上心领神会,“福全,今天这事儿朕不希望传出去,都把嘴巴给朕闭严实了。”
福全应声,把所有人都打发了出去。
皇上对萧元澈说道,“好了,老七,有什么话现在可以说了。”
这天晚上,皇后的长春宫一刻也没安静。
贺皇后都已经卸了钗环,准备入睡,门口,司画小声说,“娘娘,荣亲王妃来了。”
“阿宁,这么晚了,她怎么来了。”贺皇后话音还未落,白宁宁便已经披头散发的走了进来。
“文蔷~”白宁宁扑到贺皇上身上。
贺皇后吓了一跳,“阿宁,你这是怎么回事!这脸是怎么回事,太医,快去传太医。”
白宁宁拉着贺皇后的手臂,“我就是不看太医,我要保留萧元澈家暴的证据,文蔷,你陪我去找太后,我要同萧元澈和离!”
贺皇后典雅淑女,一辈子也没见到过几次这种场面,尤其是站在她面前的人是她的好闺蜜。
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亲。
但是她自己家女儿被打成这样子,别说是十座庙了,一百座,一千座也毁得。
贺皇后先好言劝着,“听话,和离不和离都是后面的事,脸毁容可是一辈子的事,你看你额头上的那块小的疤还可以用刘海遮一下,这脸上这么长的一道子,该如何遮挡。”
“萧元澈下手的时候有想过我的脸面吗,他都不要脸了,我还为他着想什么,我就这么带着伤疤过一辈子,看大周还有哪个姑娘想嫁他!”白宁宁不依不饶,宁可自损一千,也要拼着杀敌八百。
“这是气糊涂了不是,就算是再气,听我的,咱这脸也得好好治,不然以后那么多美妆用品还怎么用?”贺皇后耐心的哄着。
这话倒是真的,白宁宁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药罐,“我用这个!”
这是小饺子给她的,成不成就在此一举了,她也没想到自己这一摔会毁容,方才做戏要做足,这会儿是真感觉到疼了。
贺皇后没有假手于人,亲自接过小罐子,“这个是什么?管用?”
白宁宁点点头,管不管用她怎么知道,万一真不管用,萧元澈该不会因为这个不要她吧!
贺皇后亲自帮她把脸上的血迹擦洗干净,然后开始轻轻的涂药,“这么大一口子,简直是太混账了,怎么下得去手!”
白宁宁又开始抽抽搭搭,“就是就是,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嫁给他萧元澈,就没过过几天舒心的日子,他这是念着皇上的恩宠,便不把我们宁家放在眼里了。”
“别乱讲,王爷他不是那样的人,这和离也不是什么小事,你可有问过国公爷和夫人的意思?”贺皇后问道。
白宁宁突然灵光乍现,“对吼,这个时候要有爹娘在身边才显得有气势,我也不是孤苦无依没人可靠,前段时间我父亲为了试探萧元澈,还跟他要和离书呢,对,就这么办!”
贺皇后觉得她自己实在是太无能为力了,再这样下去,全天下的人都要看皇室的笑话了。
门帘被挑开,司琴和白芷一左一右。
果真,救星来了。
早在白宁宁入宫的时候,贺皇后就打发司琴去请太后了,这么大的事情,她一个人可应付不来。
太后这段日子整日吃斋念佛,刚刚心情有所缓和,听到这个消息一下子就炸了。
老七两口子这是不弄出点事儿来不罢休吗,一个搅的前朝动荡混乱,一个扰的后宫不得安宁,她一把老骨头了,连自家弟弟的事都不想参与,何况是宫里头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但是皇后是个稳重的性子,她派人过来,自然是事态严重。
如今亲眼一看,果真是很严重,这宁馨儿脸上长长一道子,任谁看了都说不过去,别说是皇家了,就算是普通的平民百姓,对自己妻子下这般的重手,那可是要吃官司的。
要回去找宁国公夫妻,那可不行。
崔家阿罗那个泼辣性子,非得跟老七拼命不可。
不行,一笔写不出两个萧字来,老七虽然不是亲生的,但是也是从小养在自己身边的,要是一旦宁家的人问起责来,肯定是要吃亏的。
与其等着人家娘家打上门来,倒不如先自己打了痛快。
“来人,去把那混账叫到哀家面前来!”说完,抱着宁馨儿,“我的儿啊,我的心肝儿肉啊,疼死哀家了。”
白宁宁本来不疼,被太后抱着勒的踹不过气来,头昏眼花,整个人差点儿昏倒。
直到白芷上前劝着,“太后别难过,还是叫御医先过来给王妃看看,除了这脸上,是否还有其他伤。”
太后心里这个气啊,白芷你这出的什么鬼主意,这宁馨儿本来看着没啥事,万一叫御医过来看,再看出哪里有问题来可怎么办。
但是话已经说到这里了,还是要去看的。
“快,去找高太医过来。”
高太医很悲催,他今天晚上不当值,听闻宫里头传唤,愣是从被窝里被抓起来,匆匆忙忙的往宫里头赶。
一进宫,便跟皇上身边的福全公公撞了一个正着。
福全被撞的向后退了几步,差点儿撞到皇上身上。“哎呦万岁爷,奴才该死。”
高太医听到皇上两个字,吓得也跪到在地,“臣惊扰盛驾,罪该万死!”
皇上呵斥一声,“万什么死,何事这么惊慌!”
高太医不敢隐瞒,“皇上,太后深夜传召,臣惶恐,故匆匆进宫而来。”
萧元澈觉得可疑,“既是母后传召,为何不在慈宁宫?”
“下官也不知,传信的确是叫臣来长春宫。”高太医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皇上无奈,说道,“老七,你这会的祸窗大了,我猜啊,馨儿她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的!”
萧元澈哼了一声,“她倒是学会恶人先告状了,就算是有皇嫂和母后护着,本王这次也绝对不会轻饶了她,这休书,我是写定了。”
高太医在后面吃瓜,不知道这王爷和王妃大半夜的在搞什么名堂,只好跟着众人往里面走。
好在司琴就在门口,见到来的一席人,赶紧通气儿,“王爷您可来了,太后在里面发了好大的火儿呢!”
“怎么回事?”皇上问道。
“唉,王爷下手可能重了点,王妃的脸,那么长一道子,流了好多血,可吓死奴婢了。”司琴回答。
皇上回头问,“老七,这你可没跟朕说啊!”
萧元澈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自己只是跟阿宁做场戏,没让她做的这么逼真啊,这万一要是伤到自己可怎么办!
“臣弟,臣弟也不知,总之,臣弟没有动手。”萧元澈回答。
皇上一副大家长的样子,“若是我发现你敢骗我,我定饶不了你!”
萧元澈心里七上八下,又惦记自家王妃,直到入内见到了本人,方才定下心来,可是这刚刚定下来的心,又随着白宁宁脸上的那道伤给吓到了。
“你,你的脸怎么回事?”萧元澈问道。
白宁宁走到萧元澈面前,背对着众人,一边对萧元澈使眼色,一边骂道,“你还有脸问我的脸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难道你不知道吗?”
萧元澈郁闷,当个惧内的耙耳朵没什么,那是当个动手打女人的渣男他可不愿意,阿宁这是在做什么,就算是做戏再逼真,搞搞表面功夫就算了,这真要把自己伤到可该如何是好。
真是太不应该了。
都已经做了这么大的牺牲,他也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往下演,“就算是本王一时失手打了你,可你身为女子,竟然敢跟夫君动手,三从四德,你占哪一个!”
“哈!你跟我提这个,整个大周谁不知道本王妃对你萧元澈忠义有加,我这额头的疤还在,萧元澈你难道忘了吗?”
萧元澈冷笑一声,“谁知道你是为了追随本王还是自己做贼心虚想自杀!”
当着这么多人,话题终于引到这里了。
“你血口喷人,我做贼心虚要自杀,萧元澈你在说什么疯话,本王妃做贼心虚,会当着所有的人撞棺,你良心被狗吃了!”白宁宁跟着萧元澈的话题,继续说。
众人迷惑,这件事都过去这么久了,两口子早不提,怎么等到现在了才提及,这里头是不是有什么隐情未曾被发现啊!
果真,隐情被萧元澈说了出来。
“哼,你这撞棺,是做样子的吧,事后想自杀才是真的,要不然本王的小雪花也不会死。”萧元澈也开始往外抖。
众人听的更是糊涂了。
小雪花是萧元澈从边关带回来养的波斯猫,通体雪白,眼睛一蓝一黄,甚是可爱。
这只波斯猫十分讨人喜欢,在场的除了贺皇后很多人都抱过,就是有个爱偷嘴的毛病。
“你给自己的羹汤的下毒,小雪花就是吃了那碗羹汤,才会毒发身亡的,你还悄悄的说小雪花自己跑丢了,原来是被人谋害了。”萧元澈说道。
两人闹了这么大的阵仗,把所有人都折腾了一个遍,居然是为了一只猫。
众人无语极了。
太后更是和稀泥,“这就是老七你的不对了,一只猫而已,你是吃了多酒在这里说胡话,谁允许你休妻的,赶紧给馨儿赔不是,要不然,哀家可饶不了你。”
萧元澈委屈巴拉,“儿臣又没有错,为何要道歉,分明是这毒妇心狠手辣,她今日敢下毒杀猫,明日就敢下毒杀人,绝不能姑息!”
白宁宁今日也不想这么算了,她说道,“你血口喷人,本王妃都不知道那碗羹汤是怎么来的,或许是你想谋害本王妃也不一定。”
还是要把事情引回到羹汤这里来,不能被这老太太给带跑偏了。
终于,大家才发现,除了猫的问题,还有药的问题,可是事情过去了那么久,当日荣亲王府在办丧事,来来往往的人那么多,要怀疑的人也太多了。
若说没有任何目的就敢下毒的也太多了。
萧元澈回头对太后和皇上说道,“母后,皇兄,我从来就没又受过这么大的委屈,我不服,查,让刑部来查,看看到底是谁心怀鬼胎!”
“放肆!”太后重重的拍了桌子,“你给哀家跪下!”
萧元澈委屈,却不得不低头跪下,太后瞪了一眼白宁宁,贺皇后拉着她也跪了。
“就为了这么一点点小事,还刑部,是想要整个大周都知道这王府里不干净,有人想谋人性命吗!你这不是打你自己的脸,你这是在打哀家的脸!”太后手指都在发抖。
她知道这件事可大可小,往大了说,就是有人在王府里下毒,当然,贵妃有前科,也最为可疑,可是这毕竟是你宁家姐妹之间的事,关起门来,宁国公都有权处理的。
就是因为这姐妹俩身份特殊,斗来斗去,你死我活,整个皇家都要跟着丢脸。
“儿臣不敢。”
“儿媳不敢。”
“哼,这倒是异口同声,两个没脑子的东西,哀家一把年纪,不想再看你们争来吵去,你们两个闹了一晚上,都给我回去闭门思过!”
太后说完,站起身,“宁馨儿你这么活蹦乱跳的,想来身子也无大碍,萧元澈你要是再晚会儿回去,估计脸上这伤都好了,我看,你们两个也不必劳烦高太医了,哀家今晚上被你们气的头疼,高太医,去慈宁宫给哀家诊脉!”
高太医一直呆在外面不敢吱声,听到太后召唤才回了声是。
太后走到门口,又回头,“今天晚上的事,谁都不许传出去,哀家要是听到半句,就拔了他的舌头!”
说完,太后气势汹汹的走了。
屋内,只剩下沉默不语的四人。
皇上坐在那里,抬手,“文蔷,你先起身吧!”
贺皇后起身,萧元澈和白宁宁也跟着起身,皇上突然之间怒道,“朕没叫你们起身!”
两人默默的又跪了回去。
“说吧,今天把宫里头的人都折腾了一溜透,是为了什么!”皇上显然是生气了,而且还气的不轻。
前朝的事情这么繁杂,这个节骨眼儿上,两人还为这个吵,还嫌事情闹的不够大吗!
白宁宁伸手杵了杵萧元澈的胳膊,“你先说。”
萧元澈被人看穿,心里头也觉得不好意思,看他皇兄正在气头上,只好先溜须拍马,“皇兄果然料事如神,我们这等小把戏,根本就瞒不住皇兄的法眼。”
“少拍马屁,老实交代!”皇上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连一旁的贺皇后都吓了一跳。
白宁宁抬头,“皇上,我们真的只能这么做了。”
“什么!还吵到太后面前去了!”
“宁馨儿是疯了吗?还敢跟王爷动手,她是不是觉得我阿爹和崔氏那贱人会给她撑腰啊,简直是笑话,自己做出了这等贻笑大方的事情,还想着母家为她出头,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元澈哥哥脸被抓伤了,宁馨儿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她竟然伤了王爷,那双爪子就活该给剁下来喂狗!”
吉祥小声的说,“可是二小姐的脸也受了伤啊,听长春宫里头的人说,挺长的一道大口子,有可能破相呢!”
德善瞪了她一眼,“那也是她咎由自取,非要做那等泼妇,不吃到点教训,怎么能记住。”
吉祥害怕德善胜于她们家娘娘,低着头不说话了。
她也是宁香儿从国公府里带进到宫里头来的,与德善的掌势姑姑不同,她就是一个毫无实权的小宫女。
有时候既要侍奉她们家娘娘,还要在德善面前鞍前马后听唤。
“再去打听!”宁香儿吩咐道。
吉祥溜溜的跑出去了,刚出凤仪宫不远,便看见小春子匆匆的走了过来,“娘娘可休息了?”
吉祥说道,“还没有,可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春公公这么着急。”
“长春宫里现在乱着呢,都打成一团了,王爷和王妃闹着要和离,我看这事儿八成是真的。”小春子在吃瓜第一线,有什么消息及时往外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