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江突然之间好像明白了什么,“对啊,这肯定有问题。”
这不但有问题,而且还问题大了。
连白宁宁都能够想到的问题,京城官员肯定能想到,既然能够想到,为什么不去严查,反倒是把老高头给拘押了。
这摆明了就是欺负人么,老高头比窦娥还冤,可是又没有人给撑腰,只能任倒霉。
白宁宁跟季江说,“我知道你有办法快速联系上王爷,让他以最快的速度去保住一个人,若是再不出手的话,我怕来不及了。”
“好的,属下这便去办。”季江转身,又折回,“敢问贵人是……”
恰初一回来,听到季江在打听白宁宁的身份,赶紧说道,“贵人的身份也是你能打听的,叫你办啥事就赶紧去好了。”
季江看到素来面瘫的初一也开始给他做鬼脸,心里明白这位贵人身份的重要性,吓得也不想听结果了,一溜烟儿似得跑了出去。
白宁宁双手一摊,“你把人给吓跑了。”
初一心里头抱怨,“明明是您吓跑的才是。”
白宁宁说道,“现在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祥和酒坊肯定有问题,咱们得立即行动。”
初一拱手,“王妃说的是,小人已经向王爷禀告了事情的经过原委,所以请王妃恕罪……”
白宁宁一愣,已经禀告了还恕什么罪啊,愣神之间,初一上前,一个手刀便把她打晕。
再次醒来之时,白宁宁发现自己已经人在王府。
萧元澈穿着一袭便衣,就坐在她身边。
“萧元澈你疯了,这么关键时刻,你让初一把我带王府做什么!”白宁宁问道。
萧元澈把人按在床上,“我就是疯了,想起上次你不管不顾的去冒险,差点儿让我失去你,我就已经疯了!”
第193章 王爷他委屈
白宁宁自己心虚,不敢反抗,只好双手环着萧元澈,“好嘛,别生气了,我答应你,这是最后一次了,好不好。”
萧元澈哼了一声,“晚了,这次再多的糖葫芦都哄不好了。”
一提到糖葫芦,白宁宁就躲不过去的挨收拾,只好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现在真的是关键时刻,你想想,我同初一扮做夫妻一并入城,出城的时候却少了一个,势必会引起疑心,打草惊蛇。”
萧元澈才不给她反驳的机会,“的确是这么个道理,但是阿宁你晚了一步,本王已经派人把蛇连窝给端了,无所谓惊不惊了。”
这下轮到白宁宁惊讶了,“萧元澈你糊涂,现在还不到时候,网都没撒出去,你就想着吃鱼了。”
萧元澈开启不讲道理模式,“我从来都不想吃鱼,我想吃你。”
白宁宁吓得跳下床,“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
分开了这么久,萧元澈心里头当然是想,他无时无刻不在想。他甚至有些后悔,为什么要答应阿宁这个计划,让她受伤不说,还离自己那么远。
萧元澈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白宁宁太了解他这个表情了,一动不动,嘴角开始下瘪,眉毛一边高一边低,不出三句话,他那最经典的三个字马上出口。
“我委屈!”萧元澈果然说出了那著名的三个字。
再后面,如果不出所料的话,便是一大段对白宁宁的控诉。
“你不要我就算了,还把我推给别的男人,在你心里,我就是那么随便的男人吗……”
白宁宁知晓这一大段碎碎念之后还有更可怕的,得赶紧想法子阻止事情向不发控发展的趋势,于是她立刻打断。
“啊,我突然之间想起来了,西市街区卖卤肉的老高头怎样了?”
萧元澈被打断,心里十分不痛快,“本王管不了那么多。”
白宁宁继续不依不饶的说,“萧元澈,这件事肯定和祥和酒坊有关,祥和酒坊,你知道的,他关联着巴音他们那个组织,是咱们要调查的线索上的一环,不能放任不管。”
任凭萧元澈再怎么想,这会儿不得不停下来,耐心的解释,“放心好了,本王收到消息,便已经叫刑部的去拿人了。”
白宁宁这才放下心来。
老许办事,她放心。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刚说到老许,十五就领来了一个人。
门口,十五小声的说,“王爷,许大人带了。”
萧元澈只好收拾好心情,回答,“知道了,叫他等。”
萧元澈又换了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挑帘而出。
厅外,等着的除了许士敬之外,还有一人,那人虽然和许士敬一样都穿了家丁打扮的衣衫,但是头发花白,面容憔悴,眼圈里布满了红血丝。
许士敬行礼,“卑职见过王爷。”
身后的人也扑通一声跪下磕头,“草民高有良见过王爷!”
萧元澈手一抬,“皇兄已经夺了我的封号,我现在不是什么王爷,说正经事,这些个虚礼就免了吧。”
萧元澈说免了,许士敬又不是傻子,不敢免的不免,不敢问的也不问,他只知道王爷手握朝廷重权,皇上下旨收了权,但是却没收虎符,没有派新人来接手,更没有听从那帮文人的话去裁撤旧军,这一切,跟没免有什么区别。
朝廷之中,人人都知道他是萧元澈的嫡系,也有人参他,但是皇上一概不理,这就说明,皇上并没有想把事情扩大的不可收拾的地步。
如果想启用荣亲王,那也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这就是为什么那帮人坐立不安,今天一个折子,明天一道奏本上书的原因了。
好巧不巧,皇上在这个时候称病不上朝,御书房成山似得折子,无人批阅,谁也没有办法,现在的朝廷,连个主持大局的人都没有,怎一个乱子了得。
高有良不敢起身,跪在地上磕头。
“我那婆娘死冤枉,求王爷给草民做主!”
萧元澈问道,“京兆尹和巡防卫都已经去巡查过了,此案都已经定性为普通的火灾,而且炉子里的火是你自己引起的,你还有何要说。”
老高头回答,“王爷容禀,草民的炉子是在宅子的西侧,而草民的老婆和儿子在东侧,这本就不想干的地方,就算是炉子着火,也挨不着的,可是那天偏偏就那么巧,草民这炉子腿儿突然直接就断了,然后火一下子就起来了。”
许士敬小声的说道,“此事卑职也深感疑惑,但是那边京兆尹府派了人看守,刑部的人过不去,就连这老高,还是请了圣上的旨意才强行把人带出来的,卑职若是再晚去半步,老高恐怕就死在牢里了。”
萧元澈沉声说道,“京兆尹崔知雄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不想活了是吧!大牢里竟敢杀人灭口。”
许士敬咳咳两声,心道这种事情王爷你好像也干过,还是在刑部大牢,比崔知雄更加的直接,对方好歹还是打着犯人之间斗殴的旗号呢。
高有良说道,“当时火烧着了,我进去的时候,闻到里面有酒水的味道,我那夫人和儿子睡的却十分的沉,任凭我怎么呼喊都没有回应,最后我急了,冲进去想把人带出来,可是进去之后才发现,我那夫人身上被砍了十几刀,身下的孩子也被砍了,奄奄一息,我想伸手来救人,却不知道被什么人给拉了出去,这哪里是救人,这分明就是被人谋杀啊!”
萧元澈说道,“你说的这些话都是你的一面之词,若无其他证人,也无法说服本王。你同祥和酒坊既无私人生意恩怨,又无钱财往来,为何他们偏偏要杀你夫人和孩子?”
高有良双手抱头,“草民也实在不知道啊,说起来,来我这里买卤肉的客官,都会去酒坊里打些酒,去酒坊里打酒的客官,也会顺便买些卤菜当下酒菜,双方生意你带着我,我带着你,大家都是互惠互利的事情,草民实在想不出,他们为何要谋害草民的老婆和孩子,可怜我四十得子,我……”
说道悲伤之处,高有良掩面痛哭。
第194章 王爷最大的安慰
高有良中年丧妻又丧子,刚刚又经历过一场生死,精神处于错乱状态,他强撑着把一切事情原委跟萧元澈讲清楚已经很难了。
萧元澈听的断断续续,白宁宁在后面听的更是一脑袋狐疑,但是有一件事情可以笃定,那就是老高头的老婆孩子死的有问题。
京兆尹也很有问题。
萧元澈问许尚书,“刑部能否确保此人的安全。”
许尚书回道,“王爷放心,刑部现在都是咱们可靠的人,高有良绝对安全。”
“好,那现在除了高有良,还有一个人也需要借用你的刑部地牢关一关。”萧元澈说道。
许尚书心里狐疑,不知道王爷跟他说的那个人是谁,王府关不住,还需要去刑部关着。
待到他看到人的时候,不由的也吃了一惊,“王爷,国师大人这是得罪您了吗?”
这话还用问吗,显而易见。
几天前,这位王爷还大摇大摆的当着国师的面儿把国师府给砸了,而且国师连个屁都不敢放,眼睁睁的看着多年炼制的丹药毁于一旦。
这会儿,这位国师大人全身都扎满了银针,像个刺猬。
双眼的黑眼圈,几乎灌满了整个面容。
这是怎么回事?
卡塔尔也顶着一双黑眼圈,“不行了,已经达到极限了,再这样无限制的延迟下去,他就挂了。”
原来,诸葛靓仔为了不变身,一直靠着小饺子的银针刺激,果真,他猜测的没错,只要不睡,就算是到了时间,他诸葛靓仔还是诸葛靓仔,诸葛神棍就不能奈他何。
两个脑子缺根弦的人,一个敢提,一个敢干,于是乎,这么一个疯狂的计划就诞生了。
诸葛靓仔充分体验到了长达两天做人的快乐,待到第三天的时候,安静过来,看到他这个样子,笑眯眯的问,“靓仔,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在你们码农的世界里,流传着一个叫过劳死的说法。”
诸葛靓仔一下子就慌了,他已经英年早逝过一次了,不想再尝试第二次。
于是,他就求着萧元澈帮忙,把她关起来。
萧元澈十分为难,王府里,能关人的地方,也只有那间密室,才是关人的地方,但是那里只能关诸葛靓仔,却不能关诸葛神棍。
那神棍诡计多端,发现这密室之后定会要做一番文章,把此人关到刑部大牢方才安稳一些,毕竟,现在他已经把自己家的小王妃虏了回来,他不想每天晚上都对着诸葛神棍那张脸。
许尚书吃惊的问,“国师大人为何会这副尊容。”
萧元澈回,“不用管,你只要把他找个最严实的地方关起来,等他什么时候承认自己是靓仔了再给饭吃就好了。”
诸葛靓仔已经没有什么心思骂了,他十分想睡觉,眼皮都耷的几乎睁不开了。
许士敬再三从萧元澈的眼神里确认,这不是在跟他开玩笑,而是认真的,他方才转身,带着人离去。
国师大人一上了许士敬的轿子就开始呼呼大睡,怎么叫都叫不醒的那种。
许士敬无法,只好将人抬了进去,王爷说,此人非常危险,不管对方说什么做什么,都不要听,隔天送一次饭,一次送足两天就好。
许士敬应允,对于萧元澈的命令,他是无条件遵守的,因为,他同初一和十五一样,都是那个组织的人。
只不过他们这些人都是单线联系,他的上线是季江,只不过老季这个人是个热情的大老粗,几次套话之后,他便得知老季的上线是谁了。
荣亲王府的初一。
再联想着这些年他所做的事情,只要有脑子,就知道他是在给谁做事了。
刑部大牢除了众所周知的关押犯人大牢,还有让人闻风丧胆的水牢。
其实最高级别的牢房,是秘牢。
这个地方,只有刑部的骨干才知道,一旦进了这个牢房,那便是有些背景身份敏感的人,不方便明面处理,但是却一定要处理的人。
这一关,就是一辈子。
过着暗无天日,却比死还难受,没有任何希望的日子。
许士敬上任以来,还未曾有人享用过,诸葛靓仔何其有幸,当了第一人。
看着呼呼大睡的国师,许士敬真是感慨,便宜你了。
和萧元澈一样,许士敬对于这个装神弄鬼的神棍也没有好印象,上次小世子失踪,害的他们刑部找的昏天黑地。
最后,人却在他国师府里。
要是第一时间把人给王爷送回来,他们刑部也不至于白干这么多天的活儿,若不是王爷提前砸了国师府,他都想去砸。
当然,这只是停留在想的层面,实际行动他还是不敢的。
但是眼下人在自己手里,发泄一下私恨还是可以的,于是,一辈子光明磊落的尚书大人对着昏睡不醒的国师,上来就是一脚。
这一脚踢出去可了不得,熟睡的人,突然之间,醒了。
只是这一个睁眼,许士敬莫名的就感觉到气氛不对劲儿了,虽然还是那样一脸的疲惫,顶着一双黑眼圈,但是那眼神之中的杀气,是藏不住的。
“许士敬!”
这三个字说出来,带着一股子肃杀之气。
许尚书刚想解释一些什么来打破现在的气氛,对方却一闭眼,又昏睡了过去。
吓人,这太吓人了。
为了避免节外生枝,许尚书选择了乖乖听话,把人锁起来就溜了。
不管怎样,听王爷的准没错。
许士敬带走了诸葛靓,高有良便留在了府上。
好在这个不是危险品,不需要特殊关照,十五在王府找了一间客房,便把他安置了下来,跟他说,好好的呆在这里,很安全,王爷定会为你家夫人和孩子沉冤得雪。
高有良千恩万谢,便在王府住了下来。
夜色已晚,萧元澈回房的时候,带着一身的疲惫。
白宁宁不由的也心疼,上前,把人抱在怀里,“累了就先休息一会儿吧。”
萧元澈靠着软软的人儿,浑身上下都充满了一种舒适,“阿宁啊,眼前层层迷雾,我越来越看不透了。”
白宁宁安慰,“别怕,穿过黑暗,黎明即将到来了。”
宁香儿终于等来了老汗王莫日根的亲笔回信。
回信中,莫日根深深的表达了对宁香儿的钦慕和敬佩,另外还十分友好的说,若是大周肯放他们一马苟延残喘,他将俯首称臣,同大周再无征战。
这是一个让人十分意外的消息。
宁香儿将信将疑,“若真如此,王爷为何这些年依旧坚持着一定要打仗。”
德善上前,说道,“娘娘,奴婢说句不该说的话,咱们换个角度想想,王爷若不是因为打仗,他会有军功在身吗,会手握重权吗,他会像国公爷一样,退居二线,朝廷上没有半点儿权力,谁都不敢上门交往,王爷还年轻,让他过这些的日子,他甘心吗?”
宁香儿答,“元澈哥哥自然是不肯的。”
德善继续引诱,“是啊,王爷不肯,那势必就不会同意和谈,哪怕就算是把胡人都灭了,还有楼兰人,还有波斯人,还有东瀛人,还有高丽人,四邻八境,都要打上一个遍,这样,王爷才会把权力紧紧的掌握在自己手里,你说,是也不是。”
宁香儿突然开窍,的确是这个原因。
她更明白了贺文蔷为什么坐任后宫里那些人对着皇上的宠爱争来夺去,只有她一个人不争不抢,开始还以为是她高风亮节,原来,心里憋着坏呢。
宁香儿沉默不语,被德善说动。
“那,这件事,要不要和王爷说一下。”宁香儿疑惑的问
德善思前想后,“奴婢觉得,这事儿还是不要和王爷说为妙。”
“此话怎讲?”宁香儿问道。
“娘娘您想,王爷就算是心再向着您这边,可是一笔写不出两个萧字,在没能够完全理解您的苦心之下,他会听从您的安排吗,不会的,他只会觉得您这是大逆不道,通敌叛国。”德善巧舌如簧,开始一步一步的说服宁香儿。
“可是一切大局都在咱们这块掌握的时候,娘娘您再向王爷说明,是不是就更有发言权了?”德善问道。
宁香儿想来想去,的确是这个理儿。
“那好吧,咱们就一切按照原计划进行。”宁香儿终于定下心来,这次一定要破釜沉舟,只有自己成功的登上太后这个宝座,她的地位才稳,她想要的人,才会臣服在她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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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在掌握之中,萧元澈抱着老婆,终于睡了一个安稳的觉。
这些日子,他脑子始终都绷着一根弦儿,感觉真是比打仗都累,他从来都没有这么殚精竭虑的爬失去过。
这一夜,他们什么都没有做,相拥而眠。
“阿宁,你说人要是死了,会不会到另外一个世界去呢?”萧元澈突然之间问。
“这个问题之前要是有人问我,我肯定会说,怎么会,人死了,就死了,就像猫猫狗狗一样,什么都没了,现在,可不好说了。”白宁宁把头趴在萧元澈的胸膛上,听着他强健有力的心跳,“现在人要是死了,可能肉体不在,灵魂就不知道飞到什么地方去了。”
“我就算是灵魂飞到什么地方,也要同你在一起。”萧元澈伸手,把怀里的人抱的更紧了些。
白宁宁笑着说,“那可不一定,要是我的魂魄,飞散到一个男人身上,你当如何?你会对着一个男人表白吗?”
萧元澈好像被这句话气到了,“你敢?到时候我把那个男人也砍死,我们就做一对孤魂野鬼,生生世世永远在一起!”
两人说完,都觉得在这里讨论这个问题好幼稚,不由的笑了。
这个话题实在是太毁气氛了,两人一同起床,又是在一起的一天。
许尚书这几天一直睡不好,右眼皮砰砰跳的厉害,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心里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种感觉,让他做事情都比较狂躁,有一次,差点儿当众就发了脾气。
虽然身为刑部尚书,又是文官,他的风格一向是温文尔雅的,同刑部那些大老粗完全不是一挂的,也只有这样,才能够镇得住那些人。
所以,上任多年,刑部的手下还从未见到过他们老大发脾气,而且还是莫名其妙的发脾气,仵作老郭知晓他们大人的心结,把一干人等都打发走后,他上前问,“大人,是不是秘牢里那个人,让你感觉到有压力了?”
许尚书回答,“说没压力是假的,这个人身份特殊,私自被扣押到这里,始终是个雷。”
老郭问道,“他不是心甘情愿的被关起来的吗?”
许尚书苦笑,“心甘情愿?老郭,你去心甘情愿试一下?”
郭仵作头摇的像拨浪鼓,邢部的秘牢,还真不是什么心甘情愿的地方。
“这几天那个人还算老实吗?”郭仵作问道。
许尚书回答,“老实,不叫也不闹,只是静静的打坐,送去的食物也都吃了,但是却没说过一句话。”
两人边说边走,来到了秘牢跟前。
秘牢在地下,昏暗,不见天日。
许尚书轻轻的打开天窗,看了一眼里面的人。
那人依旧在打坐,听到头上有动静,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老郭心里头打怵,“该不会是死了吧!”
许尚书回答,“据我的认知,他不是一个轻易求死的人,之所以不讲话,是跟我们无话可讲吧!”
郭仵作点点头,“王爷就这么把人关在这里,皇上那边没什么说法吗?尤其是现在这个时期,皇上圣体欠安,正是需要国师的时候。”
许尚书恍然大悟,怪不得这神棍在这里胸有成竹,那是因为,他笃定皇上会救他出去!
是啊!国师定期都会给皇上献丹,只待时机一到,就算是王爷不放它出来,皇上也要下旨要人了。
想到这一个层面,许尚书不敢在怠慢他,但是也不敢轻易放人,只好对狱卒说,“他想要什么,尽量满足他!”
狱卒回答,“倒也没有想要什么?只是跟小人要了油灯,小人怕油灯危险,所以给了蜡烛,也不敢多给,两天给一根。”
许尚书点头,“其他要求,只要合理,适当给予。”
狱卒应声。
两人便转身离开了秘牢,突然,许尚书回身,“不对!这里头有问题!”
第196章 王爷失算了
这里头的确有大问题,郭仵作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见许尚书匆匆往回走,一边走一边说,“抓紧召集整个刑部的人,出大事了!”
仵作老郭跟在他家大人身后,前脚看着许尚书还十分淡定的走出来,后脚就丢了魂一样的跑回去,不知道是为何。
见两人行色匆匆的又回来,狱卒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上前问道,“大人,何事如此惊慌?”
许士敬头上的冷汗一下子就冒出来了,他拿出腰间的钥匙,打开了秘牢的大门。
那里端坐的,哪里还是诸葛国师本人,分明就是一具死人,这人脸上被蜡烛修了容,郭仵作拿起腰间的短刀,把人面容上的蜡塑一一清理干净。
这人长的,竟同方才的狱卒一模一样。
老郭大惊讶,回头,他们家大人已经被方才那狱卒紧紧的控制住了。
“住手,这里是刑部秘牢,你放了我家大人,一切都好商量,要不然,你也跑不出去。”这是他们谈判惯用的开场白,而对方,显然是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他冷呵一声,分明就是对刑部这秘牢的一个嘲讽,“跑不出去,那国师又是怎么脱身的。”
老郭被怼的说不出话来。
许尚书在一旁,不仅没有害怕,反倒是笑了,“他脱身了,却把你留在这里做死盾,如意算盘打的响啊!”
“住口,国师大人从未想过要脱身,只是去办事情,办完了就回来了。”狱卒回答。
这道理简直就是天方夜谭,没人会相信。
但是偏偏这位“狱卒”就相信了,传言中,国师有蛊惑人心之本领,这回,当是亲眼所见了。
许尚书也不着急,仿佛架在他脖子上的不是匕首,而是无关紧要的痒痒挠,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伸出两指夹住对方的匕首。
“行了,反正你也是要在这里等国师大人回来,那么先别急,咱们坐下来慢慢说好了,本宫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而且被你这刀这么架着,很容易就晕,到时候对面那老粗以为我死了,就会召唤整个刑部的人,到时候,就算是你家国师大人回来了,也没办法收场吧!”
“狱卒”手中的匕首松了三分,“整个刑部你最狡猾,我才不相信你的话。”
许尚书不生气,反倒是笑了,“哦?这点儿你都知道,看来,你对我们刑部很了解啊?”
“狱卒”一把扯开自己脸上的伪装,露出了原本的一张脸。
那是一张清秀的脸,仔细看来年纪并不大。
这也难怪,稍稍有点经历和阅历的人,怎么会被国师两三句话就给忽悠了,而且还死心塌地的为其卖命。
许尚书问道,“你有十七岁了吗?”
“狱卒”颇为满意的一笑,“兰小爷我今年十四了。”
好吧,这还真是个地地道道的孩子。
“你姓兰?”许尚书问道,“这个名字,在大周倒是很稀有啊,好像,好像血刃门的门主,也姓兰。”
“狱卒”心道国师大人该不会是在骗自己的吧,他说整个刑部里许士敬最为狡猾,千万要小心,现在看来,这老头简直又蠢又笨。
他又冷呵一声,“是啊,也姓兰,怎么,怕了吧!”
这语气简直就没把众人放在眼里,怕,怎么会怕,只是在找机会摆脱掉这小娃娃而已。
许尚书虽为文官,但是袖子里一直藏着工部给他量身打造的袖弩,箭头都喂了剧毒,见血封喉,只要他轻轻的触动机关,这位兰小爷定会毒发身亡。
他之所以不动声色,一是因为对方是个孩子,或许是受人蛊惑,手里头或许还没有沾上人命,罪不致死。
另外,他好不容易得到了血刃门的一点儿消息,实在是想留个活口。
“久仰久仰。”郭仵作也看透了他们头的心思,双手抱拳,也在不远处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
或许是见两人都已经坐下,这位兰小爷心也放松了警惕,说道,“其实,靓仔他人挺好的,不乱发脾气,还陪我玩,你们为什么要关着他啊?”
靓仔,堂堂大周国师,虽然人家名字当中带着一个靓字,但是却不能这么称呼啊!
事情远没有他们两个想的这么简单,这位兰小爷是真的心思单纯还是在装,现在还不得而知,怎么办,也只能先想法子通知王爷了。
诸葛靓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
这件事对于他来说,简直是最糟糕不过了,原本有个傻逼一直占据着他的身体他就已经很气恼了,现在的问题是,这傻逼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延长了自己的苏醒时间,导致现在他总是被迫休眠。
他能够心算出时辰,误差都不差分毫。
原来,他还可以根据正常的规律和时辰,来做一些他要做的事情,现在,他完全不能掌控时间,说不定自己什么时候就会睡过去,那傻逼再附身。
或许,这就是荣亲王妃那药在搞鬼。
想来去刑部秘牢里呆着,也是那傻逼决定的事情,不然,自己也不会这么被动。
他要想法子通知兰息自己被困在了这里。
他的一双眼睛有夺人心魄的能力,只是借助着一个小小的,送蜡烛的机会,他就搞定了那个愚蠢的狱卒。
紧接着,他放出消息给兰息。
兰息没到,来的是他那个傻侄子兰星星。
这也要归结于靓仔同兰星星有着太多的共同语言,这个世界上,傻子同傻子才有共同语言,一个兰星星,智商上是盆地,但是武力值绝对是顶峰了哇!
他要赶在诸葛靓仔出现的时候,先给把兰息召集回来,外面的局势瞬息万变,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