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
“我想你了。”他低低地开口。
孟年脸上的绯色彻底暴露在空气里,她的羞赧无所遁形。
“喔。”
她是个学习能力很强的好学生,在男人的示范下,她知道,自己也该说出类似的话。
她不太熟练地说:“那我,我偶尔也想到你了。”
“只是偶尔吗?”男人埋首在她颈间,浅浅呼吸,“画上不是我吗?画我不需要想我?”
孟年:“……”
她不太高兴地挣了挣,“画上只有一个圆,你能看出来是什么?”
她轻轻抿了下唇,别过头去,“就知道,我画得差劲。”
叶敛低笑着,又重新抱了上来。
“画了一下午,还在画圆?”
孟年幽幽:“我又看不见,一个下午能把线画直,把圈画圆就不错了。”
“嗯,是很圆,非常圆。”
孟年不想和他说话,拿起笔又要继续。
指间夹着的铅笔忽然被人抽走。
随后手指被人包裹进掌心。
他用温柔的力道徐缓地揉捏着她泛酸疼痛的手指,她心里涌上一股酸涩的热意。
脑海里突然闯入一个画面——
穿着白色衬衣的男人低眉浅笑,低头专注凝望着她,将她半揽在怀里。两只手交握在一起,他低下头,对着她被笔硌出红痕的指尖轻轻吹气。
孟年咬住唇,抬手按住怦怦跳的心脏。
如果……
如果有一天她能够再画人的话,她一定要把这一幕、把他们两个记录下来。
“走吧,去把你的小花脸洗了,下去吃饭。”
叶敛笑着将她的身子转向,推了下她的肩膀。
孟年红着脸,顺着他力道的方向往前走,去洗脸。
卫生间门关闭,叶敛的手机来电。
来电显示是王裕。
叶敛收了笑容,接通。
“boss,都查清了,孙杏的确有个哥哥。”
是谁自不必多说。
“下午孙总说的合作,您看……”
叶敛走到窗边,目光透过玻璃,落在一片暖黄的落日余晖中。
不知十年前改变她命运的那个下午,是否也有这样美丽的夕阳。
“好啊。”
作者有话说:
叶敛:看我不玩死他。
第30章 孟年:快30的人,身体还挺好。
顾恒之从拍卖会出来, 在停车场和孙付嘉道别后,坐上了自己的车。
特助将车开出会展中心,不解:“您为什么要给孙总出主意?”
顾恒之懒洋洋打了个哈欠,“你是想说我怎么给他出了个馊主意吧。”
特助噗嗤一笑, “可不是, 撺掇他去买仿画,可不就是馊主意?”
顾恒之冷呵了声, 合上眼睛。
他靠着颈枕, 困意浓浓地说:
“他要是不死乞白赖拉着我非要我找四哥说情, 把那画让给他,你看我搭理他吗。”
“我看他脑仁不如松子大, 人也不聪明, 一时兴起,逗他玩, 顺便帮四哥出出气。”
特助迟疑, “出气?只是一副画,叶先生不至于吧?”
“谁知道呢, 奇奇怪怪的。”
顾恒之心道可真有意思, 有些年头没见过叶敛那副样子。
一看就是要往死里算计人的模样。
“四哥的意愿在我这儿就是圣旨,看我不好好陪那孙子玩玩。”
特助感慨地叹了口气。
“有人要倒霉喽。”顾恒之幸灾乐祸,“他以为我看不出,想借我的口告诉四哥他有对爱护孙家和他妹妹?他算盘可打错了,我四哥啊,亲缘淡, 良心少, 才不吃他那一套。”
用不着叶敛吩咐, 顾恒之私下里开始搜集孙付嘉的把柄。
而孙付嘉还在为顾恒之提的主意摇摆不定。
“仿画不行, 送过去老爷子一眼就看出来了。”
可是什么都不带,他这一趟岂不是白来?早知道就在拍卖会上做两手准备,再拍个别的。
助理打断了他的后悔,“那边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就只有赛恩大师的这幅画能拿得出手,换一个别的那边也瞧不上。”
孙付嘉手搭在车窗上,视线望向外面的高楼,“那我就这么回去了?”
“那边的路断了没什么办法,只是大小姐那边——”
提起孙杏,孙付嘉头开始疼。
他那个妹妹被他家里宠坏了,出门前他信誓旦旦保证一定会带画回去,若是空手而归……
“你查一查南城这边的画室,看哪家有大师的仿画。”
**
转天,南城别墅。
宽敞的主卧中,厚实的窗帘将光遮掩得密密实实。
孟年一睁眼就发现自己被人抱在怀里。
结婚不过一周,他们进展飞速。
其实她清醒的时候还是不太适应这样的碰触,叶敛也清楚,所以除开一些情不自禁的时刻,他都很少对她动手动脚。
每天晚上睡时叶敛会十分克制地在她唇上轻吻,而后便规规矩矩,拉着她的手睡。
只不过半夜孟年被噩梦惊醒时,发现自己都是在他怀里的。
她可以确定自己并不是睡觉不老实滚到了他怀里,所以究竟是怎么回事,显而易见。
有人趁着她睡着,偷偷抱她。
有一次孟年在梦中痛哭,半梦半醒时,她能感觉到男人小心翼翼地确定她没醒,才一点一点靠近,温柔地搂住她。
一边拍着她的后背安抚,一边温柔地吻着她的额头,说着“宝宝,不怕”。
那一刻,孟年的心软得彻底。
算上那晚,她也只听叶敛叫过她两次“宝宝”,不知道在她睡着的时候,他有没有再叫过。
“叹什么气?”
男人健硕的胸膛紧贴着她的后背,胸腔的震动随着身体的热度一起传到她这里。
他低磁的嗓音从头顶罩下,简直是听觉的盛宴。
孟年忍着耳热,小声:“只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怎么?”
孟年由衷地感慨:“我们的关系已经这样好了。”
她有些害羞,不过还是抬起手,轻轻抚上环在她身前的手臂。
“你看,这不够好吗?”
她和沈灿灿都不会这样抱在一起睡。
“这就是好了?”男人失笑,“那你对好的定义太过简单。”
他要的远不止于此,不止这般,等他真正的野心与渴望都暴露在她面前时,她又该作何反应?
叶敛笑道:“到底是我不知满足,还是你太容易满足?”
孟年认真想了想,“那可能是我的问题。”
自从十年前她目睹了那个男人对着她的画做那样的事后,她除了没办法再继续绘画,还有一个后遗症就是讨厌异性的碰触。
“叶先生,你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的那个讨厌的人吗?”
叶敛收紧手臂,低低地嗯了声,“怎么想起这个了。”
“你知道吗,我曾经真的非常反感异性碰我,当然,现在也反感,只是除了你。”
“叶存礼和那个人一样,都不会尊重人。我知道有我自己的问题,明明是男女朋友却排斥亲密接触,可我忍不住,他一靠过来我就很难受,我讨厌他们那样对我。”
“我以为时间长了这毛病能好,结果你也看到了。”
她和叶存礼认识很久,排斥感并没有随着时间减退。
她和叶存礼提出分开,对方不依不饶,这让她对叶存礼的容忍到了极限。
然后这个时候,叶敛出现了。
“你说的对,”尽管孟年十分羞赧不好意思,但她仍然勇敢地坦诚,“我承认,从最开始,你在我这就是不同的。”
或许是因为叶敛待她太小心翼翼,又或者他在她迷茫困苦的时候给了她温柔与尊重,让她一颗心不知不觉沦陷。
叶敛沉默了瞬,哑声:“他们都欺负过你吗?”
他不在乎她是不是有过前任,像叶存礼口中的是不是处女他也并不执着,他没有处女情结,只在乎她是不是被强迫过有过不好的回忆。
孟年摇头,抬起另一只手,也握住了他的手臂。
她尝试做出“依赖”的动作,往下错了错身子,然后把头往后靠,抵在男人的怀里。
就着这个姿势,她回头,仰望他。
“叶存礼想碰我,都被我推开了。至于小时候……”孟年声音低了下去,有些害怕,“我那会还小什么都不懂,所以他过来的时候我没来得及躲开,不过我也不是笨蛋。”
“我有好好保护自己,所以在他打算贴近我时,我就一口咬上他的耳朵,差点把他耳朵给咬下来!”
一想到这里,孟年后怕的同时又有些得意,幸好她那会比较凶。
男人的黑眸里藏了复杂的情绪,呼出的气息落在她的眼睫上,他微微低头,吻住她眼睛。
他说:“小时候比现在还要勇敢。”
眼睛很痒,在他离开后她就抬手揉了揉。
“可能是因为那时候父母还在一起,我曾以为我是最幸福的人,所以有胆量闯祸,因为知道就算闯了祸,也有人帮我善后。”
睡衣布料又薄又滑,随着她不安分地动来动去,肩膀上的小吊带已经蹭到了手臂上,她还无知无觉,一双无辜又清澈的浅瞳天真地看着他。
她看不见,不知道他此刻望向她的目光有多幽/深火热、难以忍耐。
叶敛滚了滚喉结,抬手帮她把衣带挂回去,而后手臂用力收紧,哑声承诺:
“以后都会好起来的。”
他会给她放纵撒野的底气,胡作非为也没关系,只要她想。
叶敛的拥抱总能带给孟年安全感,头埋在他怀里,很快困意来袭,她听到了电话震动的声音。
叶敛松开怀抱,下床去接电话,孟年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一通电话挂断,她被人吻醒。
密密麻麻的亲吻落在她耳后、脸颊,她哼了一声,问他几点。
“还早,八点。”他说着,又来抱她。
他一身汗,热腾腾的,贴上来时,她感觉自己好像置身于蒸笼里。
她抬手推,又往下扯了扯自己的睡裙,哼唧:“热,空调是不是坏掉了……”
一只大掌用力按住她的手,不让她脱。
叶敛沉默良久,无奈:“我去洗澡,你——”
没听他说完,她就睡死了过去。
孟年再睁眼时,问了AI时间,听到答案,她头脑发懵。
听着浴室里传来的流水声,茫然地想——
究竟是有多爱干净,才会一洗就是一个小时都不出来。
皮肉会不会都泡得浮肿了啊?
究竟有没有浮肿,孟年不清楚,她看不见。
她只知道洗完澡的叶敛过来摸她脸时,整个人都是凉的。
手凉,胳膊上未散的水汽更带走了他身体许多温度。
一问才知,洗澡用的是偏冷的水。
孟年:“热水器也坏了吗?”
叶敛:“……没有,只是我有些热。”
她好奇:“不会感冒吗?”
叶敛沉思,“应该不会。”
也不是第一次洗。
于是孟年对叶敛又多了一项了解:他不耐热,爱洗澡,尤其喜欢洗冷水澡。
“快30的人,身体还挺好。”孟年小声嘟囔,拉过被子,又翻身躺下。
叶敛:“……”
女孩很快陷入沉睡,叶敛站在床边看了她许久。
他知道她并不是嗜睡的人,只是因为她夜间总做噩梦,所以睡眠不好。
从前忙于学业,她就算晚上睡不好白天也要撑着起来上学,现在则不同。
和他在一起以后,她表面上活得越来越轻松自在。想睡就可以睡,随时随刻,直到睡饱为止。
但叶敛知道,她心里的苦痛远不止于此,昨晚他就听到她在梦里哭着喊“妈妈”。
也许以他此刻在她心里的地位,还不够格去碰触她心里更深的痛苦。但……
慢慢来吧,总会好的。
叶敛换好衣服,轻手轻脚出门。
他到了一楼阳台,看到刘婶正在院里忙。
目光落在刘婶怀里抱着的花盆,叶敛停住脚步,“向日葵?”
刘婶把花放下,转头,笑道:“先生起来啦,是啊,太太交代要养的。”
一提到孟年,叶敛不免又多问了两句。
“她喜欢向日葵吗?”
“太太说向日葵看着讨喜,应该是喜欢的吧。”
“嗯,她喜欢的话,可以再多养几盆。”
刘婶笑着应下。
叶敛靠在门边,静静地看刘婶收拾院里的花草。他盯了向日葵几秒,拿出手机搜索——向日葵的花语。
结果显示:信念、忠诚、爱慕和沉默的爱。①
他的目光落在后面那句“代表勇敢追求自己想要的幸福”上,良久。
退出网页,拨出一个电话。
“程念。”
听到这个名字,刘婶身形一顿,蓦地回头,她看到男人脸上是近乎于冷酷的表情。
听他残忍地开口:
“晚上有空吗。”
刘婶微怔,意识到什么,转回头,暗自叹了口气。
叶敛低头凝望着向日葵,“明天不行,就今晚。”
电话那边女人用同样冷肃的声音回:“晚上9点到10点。”
9点上一份工作结束,10点以后她要睡觉。
叶敛嗯了声,“一个小时,够了。”
那边:“名字。”
“孙付嘉。”
“什么程度。”
叶敛默了默,低声:“你自己决定。”
那边也跟着沉默下来。
多年的合作默契让程念很快了解这单生意的分量。
对方相信她查过以后,自己会把握分寸。
也就是说,性质很严重。
“5万,9点前打到我卡里。”
叶敛握了下五指,感受着戒指的存在,“不是10万吗。”
“罪有应得的人,五折。”
作者有话说:
注①摘自百度。
——
不负责任的小剧场:
【南城一家人群,严禁广告(88)】
顾老二天下第一帅:有谁知道孙家的消息吗?私聊,有偿,速戳!
兴世智能王裕:……
AA葡萄酒王总:哪里的孙家?@顾老二天下第一帅
程:常年接单。业务范围:①私人保镖②酒会女伴帮挡桃花③陪练,什么都会。
注:灰色生意只接熟客,闲人勿扰,按小时计费,看心情优惠。
顾老二天下第一帅:@AA葡萄酒王总来私聊
兴世智能王裕:……
程:常年接单。业务范围:①私人保镖②酒会女伴帮挡桃花③陪练,什么都会。
注:灰色生意只接熟客,闲人勿扰,按小时计费,看心情优惠。
叶:1
兴世智能王裕:……
顾老二天下第一帅:……
AA葡萄酒王总:叶先生好!@叶
神贸赵立:叶先生好久不见 @叶
星亿陈总:@叶有空一起喝酒吗?
程:常年接单。业务范围:①私人保镖②酒会女伴帮挡桃花③陪练,什么都会。
注:灰色生意只接熟客,闲人勿扰,按小时计费,看心情优惠。
众人:……
第31章 枕边风。
清晨, 南城一中心急诊大楼。
李助理小心翼翼捧着材料,躲过一个打吊瓶的大娘,两个瘸腿的老大爷,以及三个头破血流互相揪着领子骂骂咧咧的年轻人, 艰难地从拥堵的急诊大厅挤过, 来到了角落里的一张病床前。
在一中心这种一床难求的地方,能有个歇脚养伤的地方就不错了。
如今的南城已经不比十年前, 孙付嘉想在这里行使特权已经很难。
李助理拨开人群, 看到老板的那一刻就一惊。
他几步走到近前, 大惊失色:“孙总!您这是怎么了!?”
鼻青脸肿不说,胳膊也折了一只, 用绷带吊着挂在脖子上。
“操, 昨晚上喝大,不知道谁把我打了。”
孙付嘉捂着青紫的已经结了血痂的嘴角, 一想到昨夜的事, 火就抑制不住往外冒。
他几年不来南城,难得回来组了个饭局, 约着一些以前生意上的朋友吃饭, 想着疏通疏通关系,叙叙旧,人脉总是要维系的。
几年过去,那些人有的赶上好时候,乘了一股东风就发家致富了,有的则是傍上了顾家贺家这种上流圈子的家族而平步青云, 只有他, 回京城混了个不上不下, 没什么长进。
时代在发展, 别人都在往前走时,你原地踏步就是后退。
孙付嘉表情阴郁,“那帮人嘴上恭维,其实我知道他们打心底里看不上我。”
尤其是见到他来,三句不离一个“陆”字,可见如果没有那层关系,这些人根本不会来赴约。
他当然没有给出什么“陆先生”的消息,因为那位大佬从没把他放在眼里过,他只不过是个纸老虎,一戳就破。
他也就只能在外面狐假虎威,回到京城,谁都知道他孙付嘉和孙家是怎么一回事。
如果只是靠着祖辈的家业,做个混吃等死的二代也是个好选择,可惜他有一腔抱负,这些年来折腾来折腾去,家业没壮大,倒是把陆家那位的耐心都快耗光了。
也正因为这些被人瞧出来,所以他们灌酒时才会毫无顾忌。陆家都不给你撑腰,哪有人会真的忌惮你。
他喝得晕晕乎乎,又把人一个一个都送走,自己踉踉跄跄地往停车场走。
谁知才走没两步,就被人套上麻袋给拖走了。
对方是个老手,很谨慎、有经验,挑了个监控死角对他动手。不知道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往死里揍他。
他全身都疼得要命,感觉骨头都碎了,诊断结果出来却连轻微伤都算不上,可见对方是个行家。
“我这次认栽,可别让我找到。”
孙付嘉恶狠狠道。
助理沉默不语,只默默抱着材料站在一旁。
孙付嘉这才看到他怀里白花花的一沓纸。
“这是什么?”
助理回神,压低声音:“仿画那事……”
“嘘!”孙付嘉瞪他一眼,环顾四周,也压声,“找到卖家了?”
“南城卖假画的不多,就一家,是个很小的画室,没什么名气。”
买卖仿画原本就在版权一事上存在争议,一般人轻易不肯碰,不管是从道德还是从法律上,都为人所不齿,更何况弄不好是要吃官司的,也就小店肯铤而走险。
孙付嘉看了一眼画室的名字,果然听都没听过,狐疑:“能靠谱吗?”
小画室技术万一不好,叫人一眼就看出破绽就麻烦了。
他妹妹虽然不是什么内行人,但好歹也算半个爱好者,多少能看出一点门道。
“我找了个懂画的人,回头您跟他一起去看看就知道了。”
“嗯,也行。这么多都是那家卖画的资料?”
助理摇头,“是其他淘汰掉的画室,我也是翻了许久才找到一家。”
孙付嘉有点轻微的脑震荡,话说久了就想吐。
“扶我靠会。”
孙付嘉之前一直坐在床边,他这一动,助理才发现老板连脚上也裹了厚重的纱布。
助理赶忙把材料放在床边,抬手帮忙搬腿。
孙付嘉视线随着助理而动,目光一垂,材料的第一页上几个大字赫然闯入他的视野。
他瞳孔微缩,一把抓起那张纸。
【初月画室】
他揪住助理的领子,厉声质问:“这间画室怎么还在?!”
助理一头雾水,被老板骇人又阴森的眼神吓到。
他磕磕巴巴:“这是南城最有名的一家,开、开了十几年了……”
十几年,一直在。
孙付嘉松手,抬手按了按头。
不对,不应该。
这间画室应该已经转手了才对,但如果卖出去,名字不应该还是这个。
可她不可能还继续经营着这家店。
怎么可能?他明明都那样警告过她们。
他脑海里闪过许多陈年旧事。
画面最终定格到几天前在医院偶遇的那道纤细背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