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士热情地问他要算什么。
叶敛一时怔住,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可求可问。
他正要走,鬼使神差,看到手里的平安符,递了出去。
“帮我算——”
小道士一眼看到这符,了然,“保姻缘的?也问姻缘是吧。”
说着就有模有样地算了起来。
叶敛低头看向手里的东西,原来是求错了吗……
发愣地间隙,听小道士奇怪地“咦”了声。
“怪哉。”小道士挠了挠头,把自己整迷糊了,“施主怎么是单身啊。”
叶敛摇头失笑。
他才十八,哪来的姻缘。
正欲要走,又听小道士自言自语地嘟囔:“没事没事,缘分未到,不过也快了。”
叶敛闻言笑了,开玩笑问:“多快?”
小道士犹豫了下,不确定道:“今天?又或者明天?总之快了,没法测算具体时间。”
叶敛只当他信口胡说,道了声谢,带着符离开。
回城时天色已经晚了,叶敛不愿意回宿舍打扰室友,于是打车回了他在南城的另一个家。
说是“家”,也不完全是他的,是他父亲在世时在南城的一个房子,父亲过世后留给了他。
他极少回来住,屋子不怎么干净,不过叶敛不挑,他不是娇养在大别墅里的富家公子哥,他什么样的环境都能生活。
一觉睡到后半夜,他突然被噩梦惊醒。
夏天夜里很闷,口渴难耐,肚子也有些饿。
他摸黑从房间里出来,下楼,走进了厨房。
正打算拉开冰箱找水喝,忽然从半敞开的窗户外传进来一声低低的呜咽声。
是个女孩的哭声。
叶敛是个胆大的人,他没有犹豫,走近窗子,拉开,隔空眺望。
在他的院门口,一团团的黢黑里,唯一亮着的一根忽亮忽暗半损坏的路灯下,缩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小姑娘大概十岁左右的样子,缩在角落,哭得伤心而压抑。
叶敛沉默看了半晌,终是默默把窗子轻轻关上了。
转天一早他回学校,在隔壁的院落里看到了蹲在他门口哭了半宿的女孩。
扎着双马尾,眼睛黑亮圆润,笑眼弯弯,活泼开朗,非常可爱。
原来是邻居走错了门。
他想。
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哭得那么伤心。
那枚求错的姻缘符一直压在他旧行李的最底部,直到不久前在自己的家里再次见到她,他才猛然想起来小道士当初那看似不专业的算卦。
他的姻缘还真说不准是今天还是明天,全看他何时惊醒,何时发现半夜在他家门口哭泣的女孩。
早些醒,就是今天。晚些醒,就是明天。
或许他也该像老师一样,有个信仰。
毕竟世上的事变幻莫测,终有各自的缘法。
叶敛闭上眼睛,感受着怀里的温度。
怀里人突然动了动。
“……叶先生?”
“是我。”
孟年睡了会,体力和精神都恢复得差不多了。
“几点了呀?”
叶敛把头埋进她发中,深吸了口气,低声:“不知道,大概是凌晨。”
孟年懵了一瞬,感觉到自己热腾腾的头顶,微赧。
她不自在地又动了一下,他突然问:
“我这样抱你,会反感吗?”
孟年感受着横在自己身上的有力的臂膀,脸微红。
她的确很讨厌异性的碰触,但不知是不是因为眼前人是她合法丈夫的缘故,又或者,只是因为他是叶敛,所以她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排斥。
她如此想着,就如实说了:
“是你的话,没关系。”
“因为我是你的丈夫,所以没关系吗?”
叶敛也不知怎么回事,今晚突然变得斤斤计较、咄咄逼人起来。
从前只觉得要一步一步来,慢慢走进她的世界,不要吓到她才好。
可当他今晚看到她在自己面前流泪,叶敛才发现什么理智冷静徐徐图之都是放屁。
他根本就忍不住慢慢等。
孟年仔细想了想,“叶先生,你这个问题不成立,如果是别人,我根本不会和他结婚。”
不会给第二个人机会,不会让别人成为她的丈夫,更不会接受别人的牵手与拥抱。
“我知道了。” 叶敛不由得收紧了手臂,温柔咬字,“你是非我不可。”
这叫什么话。
孟年羞得不好意思抬头。
不过——
非要议一个结果的话。
“也算是这样的吧。”她说。
叶敛的理智在即将破碎的边缘。
他的手在她后背抚了抚,触到那片柔顺的墨发时,动作愈发大胆。
指尖顺着发丝垂落的方向慢慢揉进去,手指摸到颈后的皮肤上,指尖在上面来回摩挲。
“不排斥牵手、拥抱的话,那——”
他松了下力道,拉开距离,近距离低头看她。
“亲吻,你会讨厌吗?”
他唇上的温度很热,呼吸更是灼人。
他侧了下脸,将唇贴近她的耳廓。
热意从她耳边游过,孟年只觉得灵魂都随着他的询问抽走了。
“我有点想吻你。”
他的欲--望直白又莽撞地冲过来,热气不住地顺着耳道往大脑里钻,孟年被烫得六神无主。
她慌乱地揪住男人的衣角,无措道:“我、我没有过……我不知道……”
“你没有经验被吻的经验,”他笑,“我也没有亲吻别人的经验。”
“我们都是新手,如果你不排斥的话,我想试试。”
他问得依旧绅士温柔,可手上的动作却一点都不收敛。
像揉搓小猫咪一样,按揉着她的后颈。
孟年心口怦然。
思考的能力都被揉碎在他的亲昵与温柔里。
“那,我就冒犯了。”
“好——”
半个音节吐出,剩下半个都被男人堵回了唇里。
作者有话说:
打卡初吻,滴滴。
让我们恭喜老男人终于把初吻交出去了,年年受过的委屈都会由叶叔叔讨回来的!
——
第27章 宝宝。
孟年是个想象力十分丰富的人, 不然她也不会小小年纪就成为小有名气的少年画家,还拿了不少奖项。
在南城一中的宣传栏前看了三年“学长”的照片,她早知道叶敛的长相,毕业以后她也见过他两次。
所以即便现在看不到叶敛的样子, 孟年也能想象得出来他吻她的模样。
他大概是微阖双目, 然后……再然后更详尽的神情、情态,她都想不出来了。
她丰富的想象力在此刻毫无用处, 因为搂抱着她的男人根本没有给她思考的余地。
叶敛没有过多冒犯的动作, 他只是轻轻抵着她的唇瓣, 不含不咬,只是温柔地百般怜惜地厮磨。
明明前两夜都还十分克己复礼, 待她一举一动都十分绅士有分寸, 从不冒进一步,可此时却好像什么闸门放开了似的, 热情得令人难以招架。
唇瓣上被另一股气息反复侵染, 扣在腰后的掌温度灼人,孟年大脑宕机, 甚至忘了反抗与后退。
这是她的……初吻。
“在想谁?是我吗?”
男人突然撤开了半寸, 声音哑着,带着颗粒感沙哑性感的音节磨过她耳廓,带起全身的颤--栗。
孟年被他的热息烫到心惊,在他怀里抖了下。
声若蚊蝇地从嗓子里挤出一声变了调的轻颤:“嗯。”
“想我什么?”
“想你现在是什么样子……”
她不好意思地埋着头,手紧紧揪着男人的棉质睡衣,攥出了褶皱。
她真的是很乖很乖, 问什么就答什么, 不会遮掩自己的反应, 更不会说谎话。
“现在?此时此刻?吻你的时候吗?”
叶敛轻笑, 微微低头,额头抵靠住她的。
两个人拥在一起都出了一些汗,他额头上的薄薄汗渍浸染到她的额上,她被男人火炉般的身体烘到浑身酥//软。
孟年扭着身子要躲开,却被人死死箍在怀里,不准动弹。
他哑声:“我这样,你反感吗?”
女孩十分乖巧地在他怀里摇头,如实道:“是你的话,就不讨厌。”
她早就意识到自己对叶敛这个人有更强的接受度。
叶敛呼吸逐渐加重,他狼狈地往后退了退,不想让自己的某些反应惊扰了她。
毕竟在她看来,男人都是肮脏的、罪恶的。
他不能在这个时候做出更加不合时宜的举动,那只会让她心里的结更深。
“我这是不是趁人之危了?”他自嘲笑笑,“我也不想这样,只是我……实在想不到什么办法可以哄你。”
“哄我?”
孟年茫然眨了眨眼。
在她的生活里,这个字眼早就在上高中以后就不存在了。
和外婆外公生活在一起以后,她就不需要别人哄。
当时和叶存礼在一起时,叶存礼也不止一次地抱怨她太过独立,说跟她谈恋爱还不如当一个普通同学亲近。
孟年也一直觉得她大概是不会谈恋爱的,她太“独”,对另一半没有一点陪伴方面的要求。
心里想的话不自觉地说了出来,叶敛却十分认真地反驳了她:
“不要忽略掉内心最真实的渴望,我说过不要强迫自己。”
他弓起腰,错开相贴的额头,低头望进她浅褐色的瞳中。
“你不能因为你的外婆不擅长哄人,因为你没享受过那些,就说自己不需要,”他温柔道,“不需要为别人的弱点找借口。”
“你想要什么都是可以的,我是你的丈夫,有责任满足你。”
男人年纪长她许多,自相识以来,他好像总在做一个引导者的角色。
教她很多道理,告诉她正确的想法与做法,这样的角色在孟年的童年里是十分陌生的。
离开父母后,她也曾伤心绝望,可她为了不让外公外婆更难过郁结,她努力忘记不开心的事坚强起来,久而久之,她发现自己不需要那些关爱也可以活得很好。
“我应该……确实是不需要的吧?你看,我可以自己想明白的。”孟年茫然,不确定道。
叶敛手指摸了摸她的脸,又上移,抚上她沾了他的汗的额头。
极有耐心,低低出声:“那可能是因为你没有体会过,所以觉得自己不需要,要不要来做个实验?”
“什么实验?”
叶敛温柔笑道:“不要排斥我的亲近,你尝试接受这些以后,再告诉我你有没有改变想法,好不好?”
他们之间总是这么有商有量的,就算是在有分歧的地方也能很快达成一致。
孟年闭上眼睛,主动将头靠近他胸口,“谢谢你这么包容我。”
这动作她做的十分生疏青涩,但却夹杂着她最诚挚的决心与义无反顾。
“应该的。”
说了会话,两个脑袋又靠在了一起。
“我还想再试试。”
女孩羞赧地将手指勾在男人敞开的领口,她不好意思地拉了拉指头,拽他。
“我觉得自己还挺喜欢的。”
叶敛呼吸一滞,一把抓住她勾着领子的手,声音更低:“喜欢什么?”
孟年不好意思说喜欢亲吻,含糊道:“喜欢刚刚那样。”
叶敛用力闭了下眼。
他气息微沉,语气很重:“孟小姐,你知道男人都是很坏的吧。”
孟年无辜眨眼,仰头看向面前的一团光影,“你不坏啊,你一直对我好。”
叶敛坦诚道:“可我的确很坏,只不过没有叫你看到那一面而已。”
“喔……”
孟年虽然在感情方面没多少经验,但她也不是傻子,说到这个时候再听不出他的意思就太笨了。
她红着脸,背过身去。
她不知道,这个动作不仅不能远离,更加火上浇油。
算了,她还不太懂男女之事。
叶敛自作自受,闭上眼睛。
就在叶敛艰难地和本能对抗时,身前的女孩突然轻声感慨:
“我从来没有和别的异性有过这种感觉,就是……有你在,好像不需要担心有什么意外发生。”
“这好像叫做安全感?很奇怪,我们明明没见过几面的,结婚几天,我就要信你了。”
“信我有什么不好吗?”他哑声问。
孟年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我见过太过信任男人的下场是什么样的。”
叶敛知道她接下来的话会非常重要,于是他手臂用力,把她的身子又掰了回来。
他手臂越过她腰间,将人妥帖地抱在怀里。
孟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与安全感。
“不要勉强,可以不告诉我。”
叶敛低沉温和的声音从她头顶落下,她能感受到他胸腔的震动。
听着他的心跳,孟年忽然燃起一丝冲动。
于是她勇敢地,第一次主动和别人说起自己的童年——
“我生物学意义上的父亲在我十岁那年出轨了。”
她的声音缥缈艰涩,回忆起那些痛苦的过往,即便已经过去了十年,她依旧觉得恶心厌恶。
“概括起来也很简单,一穷二白的农村青年考上国内顶尖学府,结识了书香门第的女孩,青年凭借出色的外表与一张会花言巧语的利口,很快俘获少女芳心,两人坠入爱河。”
“虽然女孩并不介意门不当户不对,但她的父母却不喜欢那男人。”
“女孩觉得父母古板,介意门第,可其实不是那样,外婆外公教书育人一辈子,看过了多少人,他们认为那青年人品不好,不许他们往来,可女孩从小被宠着,娇纵有主意,她也是个固执一根筋的人,宁愿和家里断了联系也要和青年结婚。”
“就这样,他们结婚了。”
“婚后有过一段幸福的生活,他们还有了一个女儿,快乐的日子一直到孩子九岁,男人开始在外应酬,夜不归宿。”
“他从一个普通的销售员一路晋升,几年时间做到了主管,认识了许多……坏人。”
“他本就是个十分有野心不择手段的人,他开始不满足现在的位置。”
“有人朝他伸出橄榄枝,他就自然而然地接过了。”
叶敛收紧手臂,忽而想起那天外婆对他的忠告:
“你已经是地位最高的人,不需要对别人卑躬屈膝,也不会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就出卖自己……”
早就有所猜测,可由她自己亲口说出来,叶敛的心就像是被什么利器刺了一下似的。
他低下头,在孟年的唇上轻轻吻了一下。
女孩正说到伤心处,被这突然袭击打断,她愣了一下。
“叶先——”
再开口,又被人贴了一下。
孟年渐渐忘却了什么父亲,什么背叛。
她结结巴巴,抬眸嗔他,“好好说着话,你这是做唔——”
又是蜻蜓点水的一下。
孟年猛地闭上了嘴巴,推了推他,想要转走。
叶敛却不让她逃。
见她脸蛋又泛起红晕,他才低声开口:
“所以你外婆执意要给你找一个有家世有背景的夫家,她害怕你也会被人欺负。”
孟年沉默下去。
“不过我并不赞同外婆的看法,我认为一个人若是因为他此时的境地就轻易改变的话,那他本身就是那样的人。”
“并不是恶劣的环境让他改变,而是他本身就是个品质低劣的人。境况、机遇,是好是坏,都只是加速他本性暴露的催化剂而已。”
孟年点了下头,认同:“所以,人渣早晚都会暴露本性的。”
叶敛头一次听她用“人渣”这种词来形容别人,不免有些新奇,又觉得欣慰。
“我们应该庆幸,早就离开了那个人,没让他对你有更多的影响。”
“只是让你讨厌排斥男人而已。”他开玩笑道。
从这个角度看,确实不失为一件好事。
孟年哭笑不得,“你安慰人的角度还真刁钻。”
叶敛笑了一下,见她终于笑了,他悄悄松了口气。
低落的负面情绪一旦散开,再往下讲就不是多难的事。
孟年又体会到了和眼前男人聊天的轻松与快乐。
她叹了口气,“但这件事对我妈妈影响很大,我妈妈太过相信那个人,直到最后离婚,她也坚信她喜欢的男人只是一时糊涂,被别人蛊惑。”
“她觉得短暂的放手能换来对方的回头与悔改。”
“直到她离世,她也告诫我,不要去怨他。”
“她是那样爱他,到死都不曾怪他。”孟年声音低了下去,平静地说着叛逆的话,“可我就是怨他,恨他,不会原谅。”
叶敛低头,将唇贴上她的耳朵。
暧---昧的气息咫尺交融,他极尽温柔,由衷赞赏:
“你真是我见过最棒的女孩。”
清醒而坚强,恰好是他最喜欢也最怜惜的样子。
愿意和叶敛说自己过去的那些事,掀开伤疤,已经是孟年开始沦陷的第一步。
只不过她现在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轻易地冲叶敛敞开了心门。
她现在全部的感知都在自己那只被人呼着热气的耳朵上。
孟年不自在地扭了扭。
“热……”她小声哼哼。
叶敛在他耳边哑声笑着,使坏地不但没退远,反而变本加厉地用唇碰她。
“谢谢你愿意说这些给你的丈夫听。”
他总是在强调他们结婚这个事实。
“你的丈夫”这样亲密的称呼每次提起都会叫孟年十分害羞。
她羞赧道:“或许是因为你尊重我,所以我才愿意相信你。”
“又或者……难道是因为有了亲密的接触,就会更容易这样吗?”
“我想是你搞错了顺序,应该是先愿意相信我,而后才是心甘情愿接受一段亲密关系。”叶敛条理分明,开导,“你对我,原本就不同。”
孟年想了想,觉得他分析得很对。嗯了声,闭上眼睛。
叶敛怀里抱着人,不方便起身关灯,他顺手拿起放在枕边的手机,将屋内电源一键关闭,
房间陷入昏暗,床上两人相拥而眠。
不知过了多久,困意浓浓。
叶敛快要睡着。
怀里突然一空。
女孩撑着身子稍起,仰头,笨拙地试探地快速地吻上了他的唇。
她或许是想要趁他睡着了偷偷亲吻一下别的地方,双唇相贴时,她显然也很惊讶。
再想逃开已经晚了。
猛兽蓦地睁眼。
反客为主。
他亮起爪牙,将送上门来的猎物强势拍在身--下。
唇慢慢低下,在温湿的呼吸间隙中,轻飘飘的语气透着浓烈的危险:
“做什么?”
女孩被吓傻,“感、感谢……”
“谢我什么?”
“谢谢你对我好。”
“我们是夫妻,不需要这样客气。”他又问,“需要用这种方式谢我?”
“不……”孟年轻抖着,指尖都紧张得发麻,“想不出别的……”
只想这样。
一时冲动也罢,她的确是被他的温柔蛊惑了。
孟年朦胧睁眼,目光迷懵,“我这是,喜欢上你了吗?”
叶敛倏地笑开,他低眉浅笑,嗓音伴着轻--喘。
“不是。”
“宝宝,这还只是心动而已。”
暗夜昏沉。
他温柔地轻启,咬住了她的唇。
作者有话说:
只是含吻,但我脑子里已经开始演练他们大嘟特嘟了(bushi)
第28章 boss今天有点……骚。
孟年再睁眼时, 已经是隔日午后。
厚重的窗帘将正午的烈日挡在外头,屋子里没有一丝光亮。
身边的床榻空着,叶敛已经不在房间。
她很久没睡过这么一个好觉了,一时间懒懒的, 不想下床。
她就这么放纵了自己, 赖在床上。
眼睛看不见,没办法像正常人一样埋在被子里玩手机, 百无聊赖, 开始胡思乱想。
想着想着, 她的思绪便不由自主地回到了十几个小时前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