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情感] 婚后宠溺/合法心动—— by作者:柚一只梨
佚名  发于:2023年06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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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太太年纪大,家里琐事都是杨诗兰在管,佣人看得是杨诗兰的脸色,自然不会对孟年多热情,加上前一天老太太昏倒,今天这宅子里所有的人更不待见她。
  这里没有人会像刘婶一样对着她温柔说话,他们不把她赶出去就不错了。
  孟年做足心理准备,慢慢从房中挪了出去。
  这里的环境对于失明的她来说算得上陌生,这里没人会帮她把地图导入手机,没人会体贴地安排便于她出行的住所。
  孟年手扶着墙,脸上出现一丝迷茫。
  这样一算,她欠叶敛的人情好像要更多一些。
  她以前觉得叶奶奶待她已经足够好,会叫人买衣服给她穿,会隔三差五就邀她来家里做客吃饭,会让家里的保姆给她送吃的去学校。
  叶敛所做的,好像又和别人都不一样。
  他做事总是很安静,低调,看似不起眼不经意,润物细无声。
  唯有刻意去想时,才能稍微品出味道。
  孟年垂下眼睛,将感激暗暗藏在心底。
  她慢慢迈开步子,顺着墙边往前走。她记得……好像要再绕过两间房才能到达楼梯口。
  嘭——
  咣啷啷!
  隔壁房间保姆端着水盆走出,走路没往旁边看,腿直接踢到孟年的盲杖,绊了一跤。
  咕噜噜——
  盲杖脱手。
  孟年被保姆的大力震得手麻,她捂着虎口,呆愣在原地。
  保姆手里的盆脱手扔了出去,勉强稳住身体,看着一地狼藉,一肚子火想要骂上一句,扭头见是孟年,最终还是没敢,只不满地小声嘟囔了句:“真是瞎。”
  有人闻声前来,帮着一起清扫现场,路过孟年时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撞她一下。
  佣人一边收拾一边阴阳怪气地抱怨。
  孟年被人挤到边上,茫然无措地听着窸窸窣窣的动静。
  很快,地板被擦干净,几个人陆续走了。
  有人离开时正好把盲杖踢到孟年脚边,她弯下腰,捡起。
  孟年握紧盲杖,犹豫半晌,最终还是不再往外伸。
  只轻轻点着脚下前方不远的地方,避免再干扰到别人。
  她行进的速度变得更慢,十多分钟后,才艰难地找到楼梯。
  期间又有人从她身边来来回回快速走过,声音来了又走。
  孟年始终一个人安静地走着自己的路。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的各种声音渐渐远去,到了佣人们去管家处听每日早会的时间。
  终于摸到楼梯扶手,孟年松了口气。她将手搭在上面,顺着楼梯慢慢下行。
  刚刚保姆打翻的是一盆沾了清洁液的水,水自客房泼洒出去,流得很远。保姆只清洁了走廊,楼梯上有一点脏污,还没来得及擦拭。
  孟年看不见。
  她踩下的第一层台阶,脚就落在污水上,即便她再小心,也还是不设防地滑了一脚。
  身子往后栽去,这次没有人再护着她,她重重坐到地上。
  手因为下意识撑地,抵挡了大部分力,但盲杖松得不及时,掌心被硌得通红一片,手腕好像也扭了一下。
  她瞬间便感受到手腕和掌心都传来火辣辣的疼痛。
  墨镜从鼻梁上滑落,不知摔去了哪里。
  孟年抿着唇,狼狈地坐在楼梯口。
  她垂下脑袋,长发遮挡住半边脸颊,五指缓缓合拢,将掌心伤处藏起,贴上胸口。
  没多久,身后传来沉稳的脚步声。
  越来越近,越来越快。
  孟年往边上缩了缩,给别人让出路来。
  是谁都不要紧,也不用担心丢脸,因为没人会在意她在做什么。
  正在她以为会有人经过时,脚步声突然停在她身后。
  而后有浅淡的熟悉的味道缓缓拥了上来。
  孟年的心脏倏地漏掉一拍。
  来人刻意压制的轻叹从头顶落下,他在她身边蹲下。
  熟悉的冷静音色响起——
  他说:“别动。”
  后脑被一只温暖的手掌轻轻贴了一下又离开,两边的额角同时抵上来一个微凉的东西。
  男人两指捏着墨镜腿,轻轻地,慢慢地,推回。
  他很小心,没有伤到她。
  孟年眼眶一酸,鼻间窜上一股涩意。
  她觉得自己应该是不在意的,她的心情原本很平静。
  可一听到这个声音,原本安宁的心潮里被投进一颗石子,涟漪泛起,再难自欺欺人。
  她明明就很委屈。
  墨镜遮挡住大半脸庞,她肩膀一塌,绷紧的神经松散下来。
  终于肆无忌惮地润红了眼角。
  叶敛的视线从她绷紧的唇角上一扫而过,落在她藏于身后的紧攥的左手上。
  他什么都没说,手掌握住她的另一只手臂,稳稳地把人拉起来,又把捡到的盲杖塞进手中。
  “知道了知道了,这两天我不出去行了吧,什么叫狐朋狗友,他们只是向着我说话,又不知道奶奶在后头听着,不是故意的。”
  “爸你别骂我,我都听到广播催你登机了,拜拜拜拜!”
  叶存礼烦躁的声音骤然响彻一楼大厅。
  楼梯上,叶敛默不作声后退了几步,在女孩身后站住。
  咚咚咚——
  叶存礼闷头跑上楼梯。
  “我靠——”叶存礼差点滑倒,看到这一滩那一片的脏水,瞪眼恼道,“这谁干的!做事这么不——”
  他少爷脾气发作到一半,一抬头看到楼梯口的两人,大惊失色。
  “小叔!您回来了!”
  叶存礼三两步跨上几层楼梯,冲到近前。
  上次两人隔着车窗,叶存礼没觉得有什么。这回离得近了,才发现自己即便又长高了些,也还是需要抬头去看。
  叶存礼不敢靠得太近,他忌惮地望向男人,讪讪:“小叔怎么回来了?”
  “怎么,不欢迎我。”
  叶存礼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额头开始冒汗,他磕磕巴巴:“没没!我是说,您是听说奶奶生病了才……”
  说着,目光往孟年身上瞟了一眼。
  叶敛身体没怎么动,只眼睛垂下,压迫感一下子笼罩下来,俯视着自己的亲侄子,冷淡:“听说老太太被人气着,我回来看看。”
  叶存礼哽住,不敢接话。他尴尬地转头看向孟年,见对方傻愣愣地杵在楼梯口,眉头微皱。
  其实昨天那事主要责任还是在孟年身上,她如果不来找老太太,他那帮朋友也不会替他抱不平说那些话。
  说得是有些过分,可也有情可原,毕竟孟年对他确实不用心,别人也只是说出实话而已。
  从昨天到现在,跟他关系最近的朋友说的那句令他十分在意,叶存礼压抑着怒火想,她的初次到底还在不在。
  心里存了怨气和猜忌,再开口时,语气硬邦邦:“你站在这干什么?”
  “不介绍下?”
  头顶突然落下男人淡漠的嗓音,叶存礼倏地看过去。
  只见到男人的视线随意落在楼梯上,并不看谁,他面上的疏离也十分明显,仿佛只是随口问了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叶存礼小心道:“这是孟年。”
  男人恍然,“哦,借住在我家。”
  叶存礼干笑:“对,是她。”
  他祈祷小叔别在孟年面前发火,毕竟就算他现在对孟年不满,他也从未改变过想和她一直走下去的心。
  他好面子,终究不愿意让孟年看到自己被训斥的一幕。
  好在叶敛足够绅士,并没有当着外人斥责自家小辈。
  叔侄俩一来一回,暗潮涌动。
  孟年把头压低,头发往前挡了挡,遮住微微发红的耳朵,心里由衷地为叶敛的演技鼓掌。
  叶存礼受不住落在自己身上那道若有似无的审视,他清了清嗓子,上前一步,挡在那二人中间,伸手拉了一把孟年的胳膊。
  大概是看她右手握着盲杖,于是就拽了她放在身后的那只左手。
  动作稍微有些粗鲁,扯得孟年疼了一下。
  叶存礼没发现她受伤,略低头,压低声音:“这是我小叔叔,我从前跟你提过多次,你也随我一起称呼叔叔就行,快问好。”
  他说完脸上挂上讨好的笑,喊了一声“小叔”,用力扯了一下女孩的手臂,拉着她一起面对站在高处的男人。
  孟年挣脱开叶存礼的手,手臂动作轻微地在衣服上嫌弃地蹭了蹭。
  她抬头,试图寻找问候的目标。
  叶敛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唇角微微上扬,“嗯?”
  才一出声,孟年便把头偏向正确的方向,隔着墨镜与他对上。
  两人心照不宣地对视,像默契一般,同时想到那个雨夜,在阳台门旁边的对话。
  ——“往后不必再随着叶存礼那样称呼我。”
  孟年在直呼其名和“学长”中间犹豫片刻,深吸一口气,红唇微张,声音轻颤:“叶、叶先生?”
  顿了顿,肯定道:
  “叶先生,你好。”
  男人眼底略过浅浅笑意,微微颔首,低音徐缓:
  “你好。”
  作者有话说:
  叶敛:别客气,老婆。


第15章 我在你门外。
  叶存礼下意识觉得不对劲, 可他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他只当孟年不听自己的话是还在和自己闹别扭,心里积怨未散,到底年轻,情绪都不能很好遮掩, 表情差点没绷住。
  叶敛将叶存礼的反应不动声色收入眼底, 唇角微勾。他岔开话题:“刚刚是在和你父亲通话?”
  因为男人主动问话,叶存礼意外的目光又落在男人身上, 他犹豫片刻, 谨慎道:“是, 我爸听说奶奶生病,正赶回来。”
  叶敛嗯了声, 他那个二哥向来是这个家里最孝顺的, 不像他,天生反骨, 只会和家里人对着干。
  他抬起腕表, 看了眼时间。
  叶存礼紧张起来,“小叔您待会还有事?”
  “嗯。”
  叶存礼心想也是, 他小叔不像是那种一听说老太太病了就会赶回来的人, 他一定是有别的重要事,才顺路回来一趟。
  “那您……”
  话还没说完,赵婶急匆匆推门进来,喊了一声:“老太太醒了!”
  叶存礼什么都顾不上,赶忙跑去。赵婶几步迎上楼梯,仰着头, 喜悦神色溢于言表:“先生回来啦!老太太一定很开心!”
  叶敛似笑非笑, 没反驳赵婶的话, 他离开前, 偏头看了一眼孟年。
  赵婶顺着看过去,这才注意到十分没有存在感的女孩。她拍了下脑袋,懊恼:“哎呀,瞧我疏忽的,孟小姐,老太太请你过去,来,我扶你。”
  叶敛收回视线,双手插兜,慢悠悠缓步下楼,长腿朝着大门迈去。
  直到身后传来试探的脚步声,以及女孩格外客气与疏离的:“麻烦您了。”
  叶敛低头轻笑,这才加快步子走了。
  等孟年从东边的居处出来,进入到正房,上了二楼,正好碰到灰溜溜往回走的叶存礼。
  孟年远远闻到了那股浓烈的苦橘香气,就知道是叶存礼迎面走过来了。她眉心拧起,屏住呼吸。
  搀扶她的赵婶关切道:“小礼这是怎么了?”
  男生抬头,冷淡地瞥了一眼孟年,不情不愿,闷声道:“奶奶要我闭门思过。”
  “哎哟,多久啊?”
  “两天。”叶存礼拿眼睛瞟着孟年的反应,“这还是我妈给我求过情了。”
  赵婶看着两个孩子,心底叹了口气,“那你先回去吧,一会赵婶给你做你爱吃的。”
  叶存礼:“嗯,有事再叫我。”
  他绷着脸下楼,和孟年擦肩而过。
  孟年缓缓出了一口气,拄着盲杖,继续前行。
  老太太的门没关,走到门口时没听到屋里的动静,孟年便以为房间里只有叶奶奶一个人。
  可等她踏进房门,赵婶从里面把门关好,孟年才发现这屋里还有别人。
  男人的身体靠在窗边,懒洋洋地支着长腿,冷淡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一会把孟小姐的东西都搬到后面的房子里去。”
  所谓的“后面的房子”其实已经好久不住人了,是几十年前的老房子,原来专门给远道而来的客人居住,后来老宅翻修,又在正房东边多盖了一层,加了许多间客居,整饬过后,那个老房子就废弃了。
  叶敛这话落在赵婶耳中,颇有将人弃之不顾之意。
  老太太一听便恼了,手拍着床,怒道:“你不回来就不回来吧,一回来就要赶人,你有火气冲我发,冲年年做什么?你不是说你不会针对人家小姑娘吗!”
  男人闻言淡淡扫她,“怎么,叶家不是我做主了吗。”
  这话堵得人没办法接,叶敛想要收权,当然没有办不到的道理,就算对方是他的亲生母亲,他也照样冷漠无情,毫无说情的余地。
  叶敛为人处世的手段与态度就决定了他在叶家有无法撼动的地位,只要他想要说一不二,就任何人都无法动摇他。
  他是天生的领导者,是叶家任何一个同辈与晚辈都无法比肩的。
  老太太胸口闷疼,她一生要强,小儿子的强势完全随了她,两个人多年来都是势同水火,眼下再争执也分辨不出个结果。
  她只坚持一点,拉了下赵婶的胳膊:“你去照顾她,不用管我。”
  赵婶正要点头,叶敛干脆拒绝:“不必。”
  “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叶敛的目光落在女孩头上,冷色稍褪,轻声:“我自有安排。”
  他懒得管事便罢了,一旦想插手什么,那就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老太太气得脸泛白,赵婶赶紧上前给她顺气,又扭头劝道:“先生不了解情况,孟小姐是世交家的孩子,人家长辈托咱们照顾,咱们得用心啊。再者孟小姐眼睛受伤,不能离了人,怎么能住到那里去啊。”
  叶敛嘲讽勾唇,没言语。
  若真将她放在心上妥善照顾,又怎么会有他今天早上看到的那幕?漂亮话哪个不会说。
  叶敛从昨夜到现在心里积攒了不少怒火,现在谁跟他对着干都是直挺挺往枪口上撞,讨不到半点好处。
  老太太身体无力地后倒,由赵婶护着,靠在床头。她精神恹恹,浑浊的眼睛望向叶敛。
  从前叶敛还小时,翅膀没这么硬,一切都是他出国以后才变的。
  如今他几近而立,而她也已过古稀,母子俩人渐行渐远,真的再也回不到从前了吗。
  他们母子有一年没见,平时电话打过去十有八,九被拒接,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好好说话了。
  想到这,她一瞬间又苍老了不少,
  老太太转头看向孟年,看到女孩乖巧地站在那,她心情又好了不少。
  她慈祥道:“来,年年,到叶奶奶这来。”
  孟年被赵婶牵着,小心翼翼靠近,她战战兢兢,不敢再说任何刺激老太太的话。
  她不敢再提退婚,只能顺着人应和。
  老太太大概是顾虑叶敛在场,也没再提婚事。
  说了一会话,赵婶扶着孟年走了。房门关上,屋中只剩下母子二人。
  叶敛从小独立惯了,没有和人倾诉话家常的习惯,他手插着兜,站在屋子中间,神色冷淡倨傲。
  “关于叶存礼的事,你有什么打算。”
  老太太一惊,“你都知道了?是年年和你说的?”
  叶敛平静道:“无需她告诉我,她的不情愿都写在脸上。”
  在南城时,只要和她独处超过五分钟,他就能从她身上读出那种孤独感和茫然。
  老太太听他语气看他神色便知不是随口一问,是认了真的。
  她面色渐渐凝重,自己撑着床铺,坐直身体,正色道:“他们的事如今传得沸沸扬扬,年年眼睛伤了,如果被她的同学知道她这个时候退婚,外界要怎么看咱们叶家?”
  “那是叶存礼做的事,该由他自己承担责任。”叶敛说,“所谓‘婚约’原本只是口头承诺,是叶存礼他自己把事情捅出去,他自作自受。”
  老太太急了,“你是他的小叔,怎么能不为他考虑?”
  叶敛无情开口:“之前二嫂问过我意见,我以为他们是两情相悦,所以不曾插手。”
  “你突然提去年……”老太太拧眉,“你到底想说什么?”
  他当然是要让一厢情愿的人离她远点,滚得越远越好。
  叶敛不再拐弯抹角,直白道:“他们不合适,你不用再费心思撮合。”
  老太太震惊到几乎失声:“什么?!”
  叶敛低下头,抿唇笑了,语气里透着股势在必得的狠劲儿。
  “这事得听我的。”
  **
  孟年出了正房,立刻有人拦在他们面前。
  孟年不知道来人是谁,正茫然无措,只听赵婶叹了口气,“来得这么快……算了,你带人走吧。”
  赵婶满是皱纹的手从她手臂上离开,换了一只沉稳有力的手托着她。那人掌心还有一层厚厚的茧子,叫孟年瞬间想起远在南城的刘婶来。
  接走她的人一声不吭,周围能听到有佣人小声议论:
  “那是不是以前跟过先生的?听说不是出去单干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多半是先生的命令,你看赵婶都不敢反抗。”
  “这是把人往哪送?那边不是废弃……”
  “我打听到了!是先生让她离开的!”
  “先生肯定是知道了她把老太太气病,所以不愿意再在主院这边见到她。”
  “换我我也烦,拖油瓶一个,眼不见为净。”
  那些话孟年都当耳旁风,她早习惯这些人的嘲讽与轻蔑。
  她不知道自己要被请去哪里,先前眼睛好时来叶家做客,她从未注意过四合院里有什么荒废的房子。
  越走越安静,孟年的心反倒更加平静。
  她一向喜欢幽静不被打扰的地方。
  身边人惜字如金,虽然不像老宅的佣人一样奚落她,但也绝不会多说一个字。
  没人体贴地提醒孟年注意台阶,于是孟年走得磕磕绊绊,要不是身边人力气大得离奇,总能在她摔跤的瞬间把她拎起来、跨过去,她都怀疑自己早就摔得遍体鳞伤了。
  终于走到一栋房子前,胳膊被人松开,她安静地等在原地。
  心里在想,她是不是太瘦了,不然拎她为什么像拎一只小鸡一样轻松简单呢?
  没等太久,大约十分钟,那人便回来了。
  那人依旧是话不多的样子,并不算小心地把她安全顺利地“搬”到了屋里。
  “我叫程念。”那人说,“你有事直接叫我名字就行,我能听见。”
  孟年愣了下。
  声音竟然这么年轻吗?听上去也就二三十。
  嗓音很特别,是性感的烟嗓,沙沙哑哑的,像是受过伤似的,有一种别样的韵味。这让孟年想起来高中军训时遇到过一个女教官,也是这么抓耳的声音。
  程念看出她发呆,以为她还在难受那些佣人的话,于是给了她点时间接受现实。
  而后带着她参观了一圈屋子。
  其实也没什么可逛的,总共不到一百平,很标准的两室一厅一卫。
  这里大概早被当成了仓库,到处都落了灰,程念只是匆忙打扫出来一间卧室和卫生间,勉强够用。
  程念扶着她到餐桌前坐下,短暂了离开了会,等她回来,手里多了几样东西。
  然后空气中蔓延开一股浓浓的药味。
  孟年愣了一下。
  她感觉自己受伤的左手被人拉起,然后只听“呲”地一声,火辣辣的掌心上撒上来一层凉凉的药液。
  孟年闻得出,是治疗跌打扭伤的外用药。
  手掌搓伤,好在没有流血,手腕高高肿起,她早就疼得失去了知觉。她手上的伤,叶存礼没发现,叶奶奶也没察觉。
  孟年红着眼眶,偏过头,轻轻吸了吸鼻子。
  程念上药的手一顿,抬眼看她,以为自己的动作太粗鲁将她弄疼,一时间有些无措。
  “抱歉,我以前在军队受伤都有军医,我没给人上过药,你稍微忍忍。”
  见面以后第一次听程念说这么长的一句话。
  孟年鼻音嗡嗡,“嗯。”
  原来她以前是军人,难怪说话做事都这么干练干脆有效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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