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年呆愣半晌。
她缓缓背过身子,悄悄捂了下滚烫的脸颊。
“嗯,知道了……”
她不好意思地说。
时间不早,叶敛打算离开。
孟年有些诧异他没有执着地要一个答案再走。
他每次都会在给她留下一个难题后选择离开,他给她充足的时间与空间去思考。
如果是叶存礼,一定非要死缠烂打到把她惹恼才肯罢休。
叶敛随意一瞥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他淡声道:“我不喜欢你拿我与别人相比,就算我比他强也不行。”
他忍了忍,将那句“你最好一下都不要想起他”给咽了下去。
不合适,不能说。
她还小,还要再耐心一点。
二人正对面站着,院子里突然传来一声大喊——
“孟年!你在哪儿啊年年!”
被叫到名字的女孩愣了一下,而她对面的男人一下便阴沉了脸色。
很快,有人用力砸向门板。
嘭嘭嘭——
来人一边砸门,一边醉意朦胧地喊着孟年的名字。
叶敛深吸一口气,“需要我帮你处理掉吗?”
孟年从惊讶中回神,使劲摇头。
虽然不知道大半夜叶存礼为什么会来,但不管是什么原因,都不方便让他们叔侄俩碰面。
毕竟现在叶敛已经十分认真地同她提过结婚的事。
“麻烦您去我房间里躲一下,好吗?”
叶敛挑眉,发出一声疑惑,“你说什么?”
孟年往前探了两步,抬手一抓,揪住了男人的衣服。
她轻轻拉了拉,红着脸恳求:“真的不太方便,就稍微回避一下,就一会,我不给他开门,就把他赶走……”
叶敛的不满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融化在她这一声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撒娇中。
他自己走去卧室,关好门。
孟年平复了一下呼吸,又用手背贴了一下热度还未散去的脸颊。
她刚要去摸放在沙发上的盲杖,大门“嘭”地一声,被人狠狠踹开。
孟年心头一跳,惊吓得险些叫出声。
这声音与车祸时留下的记忆太像,她下意识双手抱住了头,在原地蹲下。
“哟,真开啦,这门真不、不结实,年年怎么能住在这种破、地方呢……嗝……”
“年年呢?你在、在哪儿啊?出来见我!”
赵清忆架着醉酒的叶存礼,身体左摇右晃,难以维持平衡。
“阿礼,孟年不在这,你跟我回去吧好吗?”
赵清忆后悔带着他出去找人算账了。
下午的时候叶存礼找到那些传他闲话的少爷们,几句话不合便大打出手。
好在那场子的老板是个人精,惯会调节矛盾,这才没叫双方把事情都闹大。
各方都有自己不对的地方,都是仗着家里长辈的权势吆五喝六的一帮纨绔公子哥,有了台阶后便都各退一步。
不打架的结果就是两边人都喝了个酩酊大醉。
洋酒白酒啤酒混着来,喝了三个小时,没一个是能自己走出会所的。
叶存礼喝多了就开始闹,吵着嚷着要见孟年。赵清忆从小和他一起长大,太了解他,他高傲自负,受不了女人给的委屈。
赵清忆比叶存礼更清楚,他对孟年的执着,大多都来自于雄性本能的征服欲。
孟年越是拒绝,越是对他爱答不理,他就越是不甘心,越要占有她。
叶存礼听不进去,把人推开,摇晃着起身。天旋地转的景色中,他眯着迷蒙的醉眼,隐约瞧见一人影。
“那好像我的未婚妻啊……”
叶存礼酡红着脸,带着一身酒气靠近,伸手要去抓那团模糊的倩影。
卧室内,一门之隔。
一直偷听的男人再忍无可忍。
他冷笑着,解开袖口,将袖子往上卷到小臂。
他打开孟年卧室的窗户,手掌撑在窗台上,结实的手臂向下撑,身子腾空而起,动作干脆从里面翻了出去。
由屋后绕到正门,站在那个被叶存礼踹倒的破门前。
他听了会亲侄子在屋里胡言乱语地狂吠,浑身的冷意彻底压制住理智。
理了理褶皱的衣裳,挽起袖子,将腕表解下,揣进兜里。
而后,走了进去。
作者有话说:
叶叔叔卖力自我推销中……修罗场要来了!助攻渣男很快下线,马上就迎来新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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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章 我们明天去登记。
叶敛走到门口, 正听到一声清脆的巴掌声,他微愣。
屋内安静了一瞬,很快传来叶存礼的怒骂:
“你打我?你竟敢打我!”
孟年害怕叶存礼靠近,脱口而出:“不要碰我!”
她脸色苍白, 双手抱肩, 警惕地望向叶存礼。
“每次我想牵你抱你,你就跟受刺激了似的, 怎么, 一直不让我碰, 是嫌我脏?”
叶存礼哈哈大笑,借着酒意, 肆无忌惮地口出恶言:“对啊, 我就是脏啊,你最干净了, 我碰你一下你都要擦好久。”
叶存礼脖子上青筋暴起, 面容扭曲,“我就是脏啊, 你不给我睡, 我就去睡别人,你满意了吗?”
孟年面色麻木,赵清忆却唰得一下脸都白了。
“孟年,孟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赵清忆眼泪很快淌下,带着哭腔, 她恳求道, “那只是个意外, 你别把这事说出去, 尤其不要告诉叶奶奶,行吗?”
“都是酒喝多了,才不小心……他如果真的有心背叛你,绝不会等到你手术之前——”
话说到一半,赵清忆突然捂住唇,止住话头。
样子做成一副好像是她不小心说漏嘴似的,哭得梨花带雨,往前伸手,姿态卑微地想要去拉孟年。
叶存礼被酒精和赵清忆的眼泪刺激得血冲向头顶,憋了许久的闷气找到个出口便倾泻而出,
他终于忍不住,开始不遗余力地指责孟年。
“你离她远点,小心她也给你一巴掌。”他把赵清忆一把拉向身后,似笑非笑,“你用不着求她,谁知道她是不是要高兴死了。”
“她巴不得咱们出错,这样她就更有借口针对我。”
叶存礼毫不客气地指责道:“虽然我做过错事,但你扪心自问,你一点错都没有吗?我心里一直只有你一个人,你呢?问题明明都出在你身上!谁让你不给我碰!”
孟年气得手指发麻,她没想到叶存礼做了亏心事以后还能这么理直气壮,倒打一耙。
她看不见也能猜得到,这个一直把她困住、强迫她的、口口声声说要对她好的人,此刻把别人护在身后。
孟年想不通,如果他这么委屈,为什么不干脆地同意分手呢?他在执着什么?
“我记得事先我们有说好,我不喜欢别人碰我,你同意了。”
“况且,我犯不着对你的过错幸灾乐祸,我只是觉得你这样子很恶心。”孟年偏过头,“叶存礼,好聚好散的话,彼此还能有最后一丝体面,再纠缠下去,我真的会做出你想不到的事。”
“叶存礼,兔子急了也会咬人,你不要一而再地逼迫我。”
叶存礼依旧不相信她对自己一点感情都没有,他坚信她只是要“驯服”他。
“你现在满意了?看我这么狼狈。”他嘲讽道。
孟年直白地戳穿他自信自负的谎言:“我从没跟你说过吗?那你现在听好。”
“我和你在一起,是因为我以前懦弱胆小,不敢和外婆说出我的想法,让她误会我对你还算满意。”
其实孟年是个不太会说自己诉求与感受的胆小鬼,她要感谢叶敛的开导,让她能勇敢拒绝,成为更好的自己。
像她一样内向胆小的人很多,她遇上了一个能推她一把的人,是她的幸运。
“叶存礼,我没有一时一刻喜欢过你,”孟年低着头,没什么底气地轻声喃喃,“我讨厌你……”
叶存礼愣了下,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没有人能逼你做出违背意愿的选择,你自己也不行。”
——“想就是想,不愿意就要拒绝。”
孟年深吸一口气,抬眸,看不清的双眼坦荡地望向前方。
她鼓足勇气,掷地有声道:“我就是讨厌你,非常讨厌你,今后请你从我的生活里滚开!”
一秒,两秒——
然后,叶存礼疯了。
他红着眼,用力咬住后槽牙,连连挤出几个“好”字,“划清界限是吧,那分手之前,我非碰你一回不可。”
怎么样他都不能一点便宜都不占。
叶存礼被刺激得疯癫不已,猛地朝孟年扑过去!
朋友说的对,他就是太给她脸了。
孟年看不到,她听到声音本能地往后退,缩着脖子,害怕地抱住头。
身前忽然略过一阵清风。
风里夹杂着她熟悉的味道。
孟年鼻子一酸,眼泪蓦地冲出眼眶。她直到此刻才发现,自己已经强撑了许久。
她其实也非常委屈。
“嘭——!!”
一拳到肉的闷响,叶存礼被人揪住领口,拎起来,又用力掼在地上。
耳边是赵清忆惊慌失措的尖叫声,孟年茫然地放下手,抬头望去。
叶存礼捂着瞬间青肿的嘴角,躺在地上痛苦地哀嚎,赵清忆惊惧交加,想要上前去拦又不敢。
叶存礼低骂着睁眼,看清来人,顿时清醒了大半,他震惊地仰头看向男人。
他失声叫道:“小、小叔!您怎么在这?”
“叶存礼,这就是你作为男人的风度吗。”
叶敛收回手,缓缓起身,他视线微垂,眼睑下铺了浅淡的阴影,居高临下地冷淡睨着他的亲侄子。
“你父亲是这样教你的?”
“深夜闯入别人的居所,未经允许,意图侵犯,”男人低沉的音色缓缓而出,“你的教养都去哪儿了。”
“还是说,你根本没有教养?”
叶存礼脸色煞白,被训斥得抬不起头。
如果是平时,他不敢反驳叶敛的话,但今天酒喝得有些多,他心里一直压抑的不甘怎么都按不下去。
他面色狰狞,恨意十足道:“小叔,都是孟年的错,是她先背叛我的。”
背叛?
叶敛冷冷勾唇。
他讨厌将这样的词用在她身上,如果她真的背叛,为什么到现在都不同意他的求婚。
“嗯,你的意思是,她也像你一样,和别人……”
叶敛说着,淡漠的目光在赵清忆身上扫了扫。他点到为止,并不愿意把那么难听的话说出口。
叶存礼咬咬牙,从地上爬起来,他捂着被男人踹过的绞痛的腹部,没忍住又痛哼一声。
为什么打他?凭什么打他?!
男人薄唇轻扯出弧度,他动了动身体,状似不经意地挪动脚步,挡在孟年的前面。
他淡声道:“疼?那就好,记住这样的感觉,别再犯浑。”
“一个男人应该有担当,要为自己做过的事、说过的话负责,你现在这样荒唐,会让人瞧不起。”
叶存礼低下头,额前发遮住自己不甘的眼神。
他身后的赵清忆这时往前走了两步,与叶存礼并肩而战,气弱开口:“您这么晚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叶存礼闻言猛地抬头,他想看一眼孟年,可惜孟年的身影完全藏在男人高大的身后。
“听说白天这里发生了点事,我特意过来问问。”
叶存礼心虚道:“……问什么?”
叶敛随意瞥他一眼,唇角微勾,“当然是来问问孟小姐——”
他嗓音突然放轻,语气中夹杂了些难以察觉的温柔:
“问问她,究竟要在我家闹到什么地步才满意。”
他说的是玩笑话,别人听不出来,孟年却对这种语气倍感熟悉。
男人话锋一转,语气逐渐冷了回去,“只不过我没想到,忙了一天,回来又看到一场好戏。”
叶敛略带威压的视线落在亲侄子的身上,“原来那天你在医院说看的病人是孟小姐吗?迟到的原因是……起晚了?”
他话一出,叶存礼和赵清忆纷纷躲开他审视的目光。
“这两天你们闹出太多事,已经过了我能容忍的限度,孟小姐不再适合住在这里,我会把她送走。”
“你们的关系到此刻停止,她单方面的分手有效,你不要再骚扰。”
叶存礼他望向男人那双冰冷无情的眼睛,开始后怕。
所以是来兴师问罪的。
叶存礼和叶敛相处得并不多,但在他印象里,他小叔是斯文的人。
刚刚是究竟有多生气,才会对他动手……
叶存礼的酒彻底被吓。
仿佛是为了验证他的预感,下一秒叶敛便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
电话直接打到老太太房里。
叶敛只说了一句话——
“后天我会把叶存礼送出国,现在,来孟年这里把人弄走。”
轰——
天边陡然闪起了数道刺目白光,窗外毫无预兆地下起大雨,雷声轰鸣震耳。
叶存礼震惊地瞪大眼睛,他嘴唇动了动,“不行,小叔,您不能……我不出国!!我还有学业没完成!我错了!您原谅我!”
他往前扑,叶敛往后退了两步,躲开他的碰触。
“我认错!我是一时冲动才来这闹的,都是孟年跟我闹脾气,非要和我分手我才……”
院子里忽然进来好多人,领头的是老太太身边的赵婶。
赵婶快步走到叶敛身边,忧愁道:“先生,小礼这孩子人本性不坏的,他就是一时误入歧——”
叶敛冷声打断:“他差点成了强-奸犯。”
“怎么会!”赵婶看了一眼孟年,急道,“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孟小姐,您倒是为我们小少爷说两句话啊!”
都到了这个时候,叶家的人都还在袒护叶存礼。
孟年想往前走,她伸手探了探。猝不及防,指尖碰到了一个人的后背。
她没想到叶敛离自己这么近。
一想到他挡在前面,心底的不安竟驱散了大半。
孟年停在原地,清澈的眸直视着虚空一点,目光坦荡勇敢。几天不见,别人眼中的她已经变了许多。
“叶先生说的都是真的。”
赵婶哑口无言,被眼前的棘手情况难住。
“小叔你原谅我好不好,我都是为了孟年才这样的,我不想和她分开,我都是为了她好啊!”叶存礼见两个佣人上来就把他按住,彻底慌了神。
叶敛挑眉,“你为了她好?”
叶存礼几乎要哭出来,苦苦哀求:“是啊,如果她和我取消婚约,那她会很可怜的。”
叶敛好笑道:“哪里可怜?”
叶存礼真心实意道:“为生活挣扎,为未来拼搏,很辛苦,她有捷径不走,这不傻吗?她也不需要刻意讨好我,只要正眼看我一眼,我就满足了……如果她退了婚,就要回到普通人的生活里去,这不可怜吗?”
这番话说得太理直气壮,叫这屋里许多人都变了脸色,就连赵婶都诧异地看过去,仿佛第一天认识他。
只有赵清忆面无异色。
她早就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叶敛沉默良久,又问:“你凭什么觉得她嫁给你就能得到享受?”
“我……”
“因为你姓叶?”叶敛轻笑,语气愉悦,“只要我想,你随时都可以一无所有。”
屋里是死一样的寂静。
没有人能反驳叶敛的话,也不认为他是在吓唬人。
他真的能够说到做到。
男人遗憾地叹了口气,“可怜的是你,叶家真的把你养废了。”
雷声凄厉,叶存礼彻底说不出话来。
“带走吧。”
“……”
叶存礼被人押走,关回了房间。
赵清忆缀在队伍的最后面,走到门口时,接过佣人递来的雨伞,她在门口撑起伞,突然想起来什么,回头看去。
灯火通明的屋内,男人从茶几上捞起一只墨镜,微微低头。女孩顺从地摊开手掌,接过。
赵清忆举着伞,眉心微皱,心里闪过一丝异样。
真的是来兴师问罪的吗?
叶敛将墨镜递过去,而后回头,朝赵清忆投去一记轻瞥。赵清忆浑身泛起一层冷意,撑着伞,慌忙踏进雨中。
闲杂人等都散去,叶敛走到门前将门关好,他抬手将叶存礼撒酒疯时拍亮的灯关掉大半,只留下门口的一盏。
孟年托着墨镜,还未戴上眼前便暗了。她听到声响,疑惑:“时间不早,您……”不走吗?
“我们的事还没有说完。”
孟年张了张嘴,脸慢慢红了,“喔……”
叶敛绕过她,又坐回到沙发上。
他手肘撑着膝,双手合十交握在身前,目光直勾勾地望着她。
“我知道一旦你点头同意后,将会面临怎么样的流言蜚语,请你相信,我可以替你解决掉所有的麻烦,让你没有后顾之忧。”
“不管是叶家,还是整个东城,没有人会跑到你面前乱说话。”
屋内一时静默。
叶敛顿了顿,又道:“像今晚的事,我其实做得很忐忑。”
孟年眨了下眼睛,“忐忑什么?”
“我还没有一个合理的身份,为你撑腰。”他低声道,“我会犹豫,担心你觉得我自作主张。”
孟年红着脸摇头,“你是为了我出头,我知道,我很感——”
“你不需要对我说谢,我会害怕听到这两个字。”
“如果你因为我帮了你而感激、心软,那我和那些人又有什么分别。”
“我做的任何事都没想过要你回报。”
孟年的心口像是揣了上百只兔子,它们马上就要顺着喉咙从身体里奔跑出来。
她几乎就要招架不住男人如此坦诚热烈的自白。
孟年从未遇到过这样一个人,他温柔绅士,冷静沉稳,懂得尊重,体贴又包容,几乎包含了所有她欣赏的品质。
她的心房在逐步瓦解,几乎就要一口答应下来。
只差一点。
叶敛知道,只要他再说一些能打动她的话,他就可以轻而易举地达成目的。
可他不想那么做。
说过要给她百分之百的选择权,那么他就不能再继续用手段去对她。
他应该将自己自私的一面也翻给她看,希望她听过以后,依旧可以选择与他同行。
叶敛像是没看到她的动容,他扭头,看向唯一亮着的那盏灯,缓缓道:
“孟年,我并不接受自己拥有一段貌合神离的婚姻,所以要想清楚,一旦同意了我的提议,那么我们就要认真起来。”
“我们不是合约,不是虚情假意。”
孟年微微怔住。
他竟然是这么认真的吗?她以为他只是在谈一场合作。
“我会对你好,无论是谁欺负你,都可以来找我替你讨回公道,换句话说,在我这里,没有人比我的妻子重要。”
“我不喜欢背叛,会好好经营一段婚姻。”
“如果你未来对其他人动心,那会很难办。”叶敛低声笑着,半威胁半玩笑道,“我是个讲究公平的人,自己不会背叛婚姻,当然希望另一半也能保持忠诚。”
“缔结婚姻关系也是一种约定,理所当然要拥有契约精神,忠诚是必须的,不是吗?”
不知怎么,孟年突然就想到了自己那位生物学意义上的父亲。
听外婆说当初那男人娶妈妈时,各种花样的好话都说了个遍。男人是中文系毕业,后来又做了销售,一张巧舌,黑都能哄成白。
世人求婚时大多都是海誓山盟、花言巧语的,好像没有人的求婚是像叶敛这样,带着几分威胁。
他的坦白句句带了隐晦的攻击性,叫孟年一直冰封的心反而有了松动融化的痕迹。
她抿下唇角的微微笑意,问他:“既然您对婚姻这么慎之又慎,那为什么会对我提出这样的建议呢?”
男人沉默良久,轻叹。他起身,缓步走到她的座位前,蹲下。
他没敢碰触她身体的任何地方,只是克制着,将她垂下来的长发勾起,缠绕在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