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三种可能。”杨世醒道,“第一种是她认命了,认识到无论怎么做都阻挡不了我;第二种是她获得了新的消息,确认了我是陛下的孩子;第三种是她在寻找合适的时机,将我一击毙命。”
阮问颖的心为他的最后一句话狠狠跳动了一下。
她的嗓音有些发紧,干涩道:“你觉得会是哪一种可能?”
杨世醒道:“第三种。”
说完,不待她对此有什么反应,他一边亲吻着她的脖颈,一边安抚道:“你不用担心,在宫里这么多年,我很清楚她有多少手段,且奈何不了我。”
“而且说不定还有第四种可能呢。”他絮絮轻语,“陛下与信王俱为她所出,在她看来,也许谁的孩子登上大宝都一样。”
话语连番转折,让阮问颖的一颗心还没有沉底就又被拉了起来,不由又气又羞地失笑:“你也真是会想……”
“胡思乱想是宫里人的拿手好戏。”他低笑,“我自然也不能免俗。”
阮问颖被他笑得肌肤发烫,强忍着远离他的冲动,乖巧柔顺地留在他的怀里,任由他亲密接触。
她有些晕眩,感到一股飘飘然的无力,想就这样溺在他的情海之中,勉强才挤出一个问题:“……贞妃为什么不把这件事直接告诉陛下?”
“因为她没有证据。”杨世醒把亲吻移到她的耳畔。
“告发混淆皇室血统这样的大罪,不是一番简简单单的巧言就能行的。陛下又对我和皇后如此看重,她只消有一点差错,就会为自己招来杀身之祸,带累全族。”
“只有太后对我素来不喜,才有可能相信她的一面之词。”
他一边说一边吻,让阮问颖越发的晕眩,腰身也发起了软:“可是——张家不是被你……”
“是啊,张家已经被判抄家,虽然这里头有我的推波助澜,但终究是他们咎由自取。或许在贞妃心里,还以为我是知晓了这事才会对他们家动手。”
阮问颖话语颤微,被他绵密不断的亲吻挑起绷紧的心弦:“你——你就不怕她跑到陛下跟前,把一切都说出来?”
“她若想保住她儿子的命,就不会这么做。而且我估计她已经后悔把这事告诉太后了。”杨世醒贴着她的脸颊道。
“不管我是陛下还是信王的孩子,我都是杨家人,她手里又没有掌握着确切的证据,太后只要不想江山不稳,在得知这个消息后首先要除掉的就是她。”
“一开始没有动是因为有张家在,太后有所顾忌,同时也想借着他们家来一回联手,看看能不能把我拉下马来。”
“现在张家没了,陛下还因为张家一事迁怒贞妃,收回了她的册封宝书,只空留一个四妃的名号,高密王也被软禁在王府,无诏不得出。太后想要他们母子俩的性命,实在轻而易举。”
阮问颖一惊,盘绕在心头的旖旎之情消散了不少,既没有想到贞妃母子遭遇这般贬斥,也没有预料到太后会动这方面的心思。
“此话当真?”
“当真。”杨世醒道,“不过贞妃还算有点脑子,自从张家被判之后就以思过之名紧闭宫门不出,到现在还活得好好的,就是不知道能维持多久。”
第145章 她把他……伺候得心满意足了
阮问颖微有怔忪:“你觉得太后会对贞妃下手吗?”
“目前没发现清宁宫那边有什么动静。”杨世醒道, “陷入了暂时的沉寂,或许是在打着新主意吧。”
“会和你有关吗?”
“不清楚。”
阮问颖心中涌起一股担忧和失望。
她忍不住咬唇和他抱怨:“你怎么什么都不清楚……如此大事,关乎你的安危,你怎么能两眼一抹黑呢?”
他哑然失笑:“是我想要这样吗?我又不是人家肚子里的飞虫, 能知道对方心里在想什么, 能知晓各宫的动向已经很好了。满宫里除了我和陛下,还有谁有这个能耐?”
“你不能猜吗?”她道, “你以往猜人心思、拿捏人心不是都很准的吗?”
“我难道现在不在猜?有关于我的身世, 陛下对这件事的知情与否, 太后对这件事的态度如何,我不是都在猜吗?”
她噎了一下, 有些讪讪地道:“那看来我是把你的这些猜测都当成真了……”
“不过也是你不好。”她旋即道, “和我说了一堆威胁到你身家性命的事情,又不说相应的解决方法, 岂不是平白教我为你担心?”
“是, 是我不好,不该和你说这些事情。”杨世醒顺着她的意懒懒说话, “接下来我们别再谈这个了, 谈些别的。”
“不行。”阮问颖急忙否定,“我的心已经被你悬起来了,你可不能把话说一半就没了,得告诉我下文,要不然我会夜不能寐的。”
“下文就是没有下文。”他在她的脸颊上印下一个轻吻,“我刚才跟你说的那些, 就是我这段时日以来查明的全部消息, 没有再多的了。”
“真的?”阮问颖飞快地在心里盘算着念头, 张家已倒, 贞妃与高密王难成气候,安平长公主又对他态度转变,他们目前可以稍微松口气,唯独太后需要警惕着,“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做?”
“还是一个字,查。”他干脆利落地答话,“不过这几日我会暂且先放一放,着手置备去你家上门提亲的事情。”
话题的陡转让阮问颖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心田流出汩汩甜蜜。
她有些娇赧地垂下眸,含笑轻声道:“不过是提亲而已,不需要你费太多的神,还是正事要紧……”
“向你提亲就是正事。”杨世醒轻含着她的耳廓,“明日我会离宫前往盛苑,你若有事想要寻我,可以派人到含凉殿里知会我的护卫,他们自会通禀我,就是时间上可能要稍许久候,你若等不及,可以跟着来。”
阮问颖被他的亲吻折磨得心痒发颤,险些没能把他说的话听进去,半晌才道:“……明日你不是有裴大人的课要听吗,去盛苑做什么?”
“不听了,告假,去给你猎雁。”
阮问颖心弦晃动。
大雁乃提亲所用吉物,杨世醒此举为了什么,昭彰得不需要有任何分说。
关于他们的亲事,因着之前的一波三折,总使她难以安下心来,觉得下一刻会发生什么。即使陛下在紫宸殿里定了提亲之事,她的心里也还是发着虚,不敢太过忘形。
直到此刻,听闻杨世醒在她耳畔的絮语,她才彻底安下心来,拥有了实感。
他就要向她提亲了。
这样的一个认知悄然出现在她的心底,仿若一袭朦胧的烟雨,覆盖住她的心船,浸润满温暖细腻的情潮。
刹那间,太后、贞妃、张家……那些有关的和无关的,都被她抛到了水墨氤氲的画外,只余下她和杨世醒二人。
她静静地依偎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的包容宠爱。
过了半晌,方绵软开口:“……你今日似乎有些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身后人低声问她。
阮问颖说不上来,既有些不好意思,也有些不知所往,讷讷道:“反正就是不对劲……你以往都不会这么——这么对我的……”
“我以往没有亲过你、吻过你,这样对过你吗?”
“……有。但——”不会连着来,而且持续这么长的时间,在谈论太后贞妃那样严肃的话题时都没有中断。
杨世醒没有让她把话说完。
“你说对了。”他低声附在她耳边道,“我今日是有些不对劲,不过我是太高兴了……便一时没有克制得住。”
高兴阮问颖能理解,来回折腾了几个月,总算是要把他们之间的亲事落实,颇有一种苦尽甘来之感,她也很高兴。
克制就有些奇怪了,他需要克制什么?因为身世之谜而导致的忧虑怒火吗?他不像是会为了这种事动喜怒的人呀。
她把这个疑惑问了出来:“你要克制什么?”
杨世醒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在她耳畔又徘徊了少顷,才亲昵道:“你还记得,我曾经问过你,知道成亲所代表的含义吗?”
“……记得。”阮问颖的脸红了红,思绪情不自禁地飘到宜山夫人的那次讲会上,还有她与阮淑晗的那场秉烛密语里,“我当时回答你,是结两姓之好,恩爱绵长。”
“不错,记得很准。”他煞有介事地点评,“而且语气也对了,不再是天真单纯的懵懂,让我有心想做些什么都没脸。”
阮问颖的脸红得更厉害了。
她的心怦怦跳起来,升起一种难以言喻的预感,促使着她在他的腿上挣扎,想要离开他的怀抱。
“别动。”杨世醒收紧手臂的力道,声音变得有些危险。
阮问颖不敢再动了。
曾经梦到过的旖旎景象在她面前一一闪过,让她的脸庞越发嫣红,心也越发慌张,羞涩不安到了极致。
她甚至能够听到她自己的心跳,一下下急促地响着,不知道怀抱着她的人察觉到了没有。
好不容易,才挤出一句:“你……厚颜无耻!”
杨世醒发出一声低哑的闷笑。
“好,我是厚颜无耻。”他同她咬耳道,“不过你是想到了什么才会这样说的?你觉得我要对你做什么?”
阮问颖几乎想转过头去瞪着他了。
她抿着唇,竭力抑制着面容的生晕,维持着平稳的声线道:“你现在这样……就是厚颜无耻。”
“我现在哪样?”
“杨世醒!”
接下来的话,阮问颖没有再说出口,因为杨世醒终于停下了在她耳鬓处的厮磨,转向她的唇齿间攻城略地,让她舒了口气,心想,他总算是做了件与寻常相似的事。
但待得亲吻结束,发展就有所不同了。
杨世醒转过她的身体,把她从完全背对着他变成了侧对,继续坐在他的大腿上。
然后握住她的手,同她亲昵笑语:“那时我说你胆大包天,此等事体也敢探寻,其实这话说得不对,你一向面薄,定只是囫囵知晓了个大概,其实……”
他这话说得没头没尾,也无甚解释,阮问颖却清楚他指的是什么,因为就在不久之前的刚才,她也想过同样的事情,虽然她宁可不要这样的心有灵犀。
但也只有一瞬,很快,随着他把她的手拉向他的腰襟处,她就什么都不去想了。
春雷滚滚闷响,细雨从逐渐变暗的天际飘下,无声浸润大地。
乌鲤在荷塘里游弋,吐出一连串透明的水泡。
阮问颖的鬓发被汗水打湿了不少,有紧张的,也有燥热的,俏丽的脸蛋嫣红似火,如同灼灼盛开的山茶花,点缀着些许晶莹的朝露。
她低垂着头,坐在罗榻一角,用锦帕擦拭着纤纤素手。
杨世醒从后面环住她,拿过帕子帮她擦拭。
她身形一僵,又缓缓软下,看着他温柔仔细地拂过她的掌心与指弯,心中一时暖意融融,一时羞意大盛,回想起先前的情景更是赧然不已。
他怎么能——那般行事呢!长这么大,她还是头一次……她都要晕过去了……!
而且怎么会有这种、这种事情?从来没有人和她说过,书里也没有提到过,包括阮淑晗也未曾言语,她还以为两相欢好就只有……那种情况,没想到竟能如此……
真是——
阮问颖沉浸在回忆之中,连杨世醒把她的手擦好了都没察觉,依然维持着原来的姿势。
见状,杨世醒道:“可要唤人打水进来,让你净一净手?”
她一个激灵回过神,连忙道:“不必!”
又觉得自己这番反应太过激动,怕他误会,小声嗫嚅加话:“等、等这房里的……散一散……”要不然她可真的是无地自容了。
她没有把话说全,但杨世醒很显然明白她的意思,当即笑着应了一声好:“听你的。”
如此贴心关怀的态度,若是放在以往,阮问颖定会好生欢喜,说不得还会生出一点得意之情。
然而现下,只要一想到他会这般舒坦亲近,连话音里都多了几分慵懒,都是因为她把他……伺候得心满意足了的缘故,她就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了。
甚至有点抱怨。
她细声轻哼:“你就是个登徒子……陛下才定了提亲的事,你就如此迫不及待地要……轻薄于我,我真是看错你了。”
“天地良心。”杨世醒贴着她的脸颊,闷闷发笑,“我可不是从今日开始对你有这份心思的,早在大半年前就想对你这么做了,能够忍耐到现在殊为不易,你应当要夸赞我才是。”
阮问颖的脸庞一阵红白交加,几乎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甚至连骂他的话也想不出来,能想到的都是一些文雅的指责之词,说出来让他听了,还以为她是在和他调笑。
只能翻来覆去地道:“你不要脸,无耻!”
大半年前是什么时候?他们两个定情了吗?接吻了吗?那时候的她连成亲是什么都不知道,他竟然就好意思如此肖想,真是——真是白费了陛下与师长的悉心栽培教导,枉为君子!
第146章 帝后携子驾临镇国公府,亲自提亲下聘
阮问颖道:“你就是个小人。”
杨世醒从容应对:“嗯, 我是小人,是禽兽。”
让她心里更加来气,又羞又恼地出声:“我——我往后再不来你这了!”
“别呀。”他含笑贴上她的面颊,“这深宫里危机四伏, 我只有你一人可以全然信任, 你若不来,我岂不是了无生趣?”
“我瞧你有意趣得很。”她绷紧俏脸, “在这危机四伏的深宫里还有闲情逸致拉着我做……这种事情, 看来是一点也不觉得怕。”
“自然是因为这也是我的生趣之一。”他亲昵地吻去她残留在鬓边的汗水, “你没有听说过古人的一句话,鱼水之欢, 闺房之乐么?”
阮问颖的脸又红了。
“我不觉得这有什么乐趣。”她半是同他置气、半是实话实说地道, “……一点都没意思。”她只觉得心慌,全身不明所以地发烫, 远不如这会儿的亲吻来得能慰怀人。
“那是因为我们还没有做到真正的那一步。”杨世醒在她耳畔轻出一口热气。
“你放心。”察觉到她陡然僵硬的身体, 他笑着宽慰,“我自有分寸, 不会对你做太过分的事情, 会把最重要的留到洞房花烛夜。”
阮问颖不知道这最重要的是什么,不过想想也清楚不会是什么好事,不由暗诽,他们最好等个两三年再成婚,留他个天荒地老,让他也常常心慌无措的滋味。
她哼了一声, 道:“这是你应当做的, 如若不然, 就是对我不敬, 当心我不嫁你。”
“好吧。”杨世醒轻笑,“看来往后只能由你对我不敬了。”
“你想得美。”
她晕红着脸,想起他先前诱哄她的话语,使她一步步迈入他的陷阱,傻乎乎地听他摆弄……恨不得回到过去抽自己两个巴掌。
她怎么就那么傻呢?居然信了他的鬼话,明明情况看着就不对。
“我今天是被你骗了,才会听信你的胡言乱语,往后你再要唬我,可不能了。”
杨世醒笑着喊了一声冤:“我对你所言字句皆出肺腑,都是真心,没有半句胡话,你怎么能这么说?”
阮问颖梗着脖子,面红过耳:“……那你就更加是混账。”
杨世醒闷声发笑。
“我知道。”他在她耳边低语,“你现在心里不好受,觉得无措,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我。其实我也很紧张,怕你就此沉脸离去……所以我很感激你,颖颖,多谢你的信任与宽容。”
没想到他会这么说,阮问颖微微一怔,接着,她就感觉自己的气消了些,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羞涩。不由深恼自己不争气,明知道他的花言巧语不可信,却还是被他如此轻易地哄好了。
她郁郁地咬着唇,道:“知道我信任你,还唬我那么做……可恨。”
“你若实在不喜欢,那我们就不做了,换种别的方式——能让你舒坦的那种?”
“你、你能不能要点脸……!”
淡松打水进来时,房间里旖旎的气氛已经消散了不少,但阮问颖还是很紧张,生怕对方察觉出什么端倪。
好在杨世醒听了她的话,没有让山黎进来服侍,要不然就算对方表现得一无所觉,她也会忍不住怀疑这是不是山黎装出来的,毕竟对方不止一回地撞见过他们亲密。
而淡松则是人如其名,性情温和平顺,非常的规矩,从端水进来到伺候她净面洗手都一直低垂着头,没有抬起来的时候,让她不必担心被自己的神情泄露秘密。
在阮问颖过好水、准备把手擦干时,杨世醒从一旁上前,非常自然地拿过淡松手里的巾帕,像先时一样给她细细擦拭。
一边擦,一边漫不经心地询问:“外头的雨势如何?”
淡松恭谨回答:“回殿下,比刚下时稍大了一点,但也不怎么大,是应时的一场和风细雨。”
阮问颖瞧着给她擦拭双手的杨世醒,心里一半熨帖,一半涩恼,想不明白怎么会有这种让人又爱又恨的冤家。
她有心想拿话堵他,轻哼道:“这雨要是下到明天,便是再怎么和风细雨,你的盛苑之行也不成了,可想好要如何给我猎雁了吗?”
杨世醒神色淡淡,低头专注地看着她的柔荑:“明日不行,那就后日。”
她故意争辩:“要是后日也下雨呢?你再等到大后日?”
他终于抬眸看了她一眼,一笑:“那就只能拿几头鹅来充数了,旁人不都是这么做的?”
“呸,我才不要你的呆头鹅……”
……
三月十六,帝后携子驾临镇国公府,亲自提亲下聘。
此行排场之足,声势之浩荡,不仅让整个阮家倾府迎接,所集之聘礼更是不知凡几,硬生生地把提亲摆出了娶亲的架势。
幸而两家之间素有姻亲,被陛下免去了许多礼仪,要不然光是一轮轮的跪拜叩首就得花费掉大半天的时光。
饶是如此,阮问颖也直到晌午后才得了空,坐在堂屋里同阮淑晗说话。
她遣退周围的侍女,敛衽理容,郑重其事地想要下跪行礼。
阮淑晗吓了一跳,忙不迭起身阻止:“你这是要做什么?莫不是方才行礼行晕了,竟连我也要跪拜?快起来,我可万万担当不起。”
阮问颖坚持要拜:“姐姐担当得起。前段时间我迷失心窍,想要和六殿下退亲,若非姐姐急智,托小徐公子将六殿下请来,妹妹怕是没有今日了。”
阮淑晗连忙嘘声:“你小声点,别让外头人听见了,平白生出事端。”
又道,“你与六殿下两情相悦,有圣旨赐婚,陛下与皇后更是亲自上门来提了亲,可见你二人乃天作之合。前段时日里有发生过什么事吗?我怎么不知晓?”
阮问颖听着她满满为自己着想的话,心里涌起一股暖流,握了她的双手,朝她格外亲近的一笑。
“嗯,姐姐的意思我明白。但不管怎么说,我都要感谢姐姐。姐姐对我的大恩大德,妹妹没齿难忘,还请姐姐受了妹妹这一礼。”
阮淑晗反握住她的双手,没有让她下拜:“你的这份心意我心领了,但礼完全不必。你若是真的想感谢我呀,就请我和徐二郎喝一杯你与六殿下的喜酒吧,可莫要让我们等急了。”
见她如此,阮问颖便没有再坚持,莞尔笑应道:“好,妹妹记下了。”
阮淑晗也笑:“而且,在这件事上你最该感谢的人不是我,而是你的大哥……”
她徐徐把阮子期的锦囊一事说了。
阮问颖听得一阵惊奇:“大哥怎么会知晓内情?我从来没有跟他说过呀。”
“你大哥那么聪慧,也许是从你的言行举止中猜了出来。”阮淑晗道,“又也许他只是误打误撞,以为你和六殿下只是在闹别扭,碰巧选对了解决的方法。”
“不过,”她似笑非笑地看来一眼,“依你们现在的情形,你与六殿下还真的只是在闹别扭,只消见一面就没事了,倒把我和徐二郎担心得不轻。”
她伸手轻轻地戳了一下堂妹的额头:“当真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