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装迷情] 攻略殿下成功之后/谢殿下不杀之恩—— by作者:双瞳烟华
佚名  发于:2023年06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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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世醒的相貌有五分随了陛下,很容易辨认,让人能一眼瞧出双方间的亲缘关系,与皇后却有些疏远。
  以前不知晓真相时,阮问颖尚能认为他的眉心与耳廓处与皇后相似,现在知道后仔细一想,却是觉得有点牵强附会了。
  说到底,让人赏心悦目的样貌也就那么多,撞上一两处很有可能是巧合,尤其是在这些地方还没有十分相像的情况下。
  杨世醒安然端坐,任由她打量:“怎么样,看出门道来了吗?”
  阮问颖凝睇半晌,最终丧气地摇了摇头,失落道:“我看不出来,总觉得你与她又像又不像……可以滴血认亲吗?”
  “不行。”他道,“《无药百方》里记载过,滴血认亲不仅能在父母兄弟间起效,在陌生人里也能起效。且皇后为真定大长公主之女,同样流着杨家人的血,纵使起效也不能说明什么。”
  她越发失落,不甘咬唇:“没有别的法子了吗?皇后生产时情况那么混乱,陛下、真定大长公主、贞妃都掺和了一脚,谁能说得清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万一你真的是她的孩子,而她因为某种缘故坚信你不是她的孩子,该怎么证明这件事情?”
  “查。”杨世醒言简意赅,“查清楚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能查得清楚吗?”
  “或许查不清真相,但能查清楚目前所有人知道的一切。”
  阮问颖心中一动。
  她试探地看向他:“你是说——”
  杨世醒回予她肯定的目光:“双方各执一词,定然是握有能各自使他们相信的理由。我只要把这两方面的原因查到手,就可以互相比较,看看哪一方更接近事实的真相。”
  “接近?”
  “运气好的话能直接查出真相。”他道,“运气不好,我们就只能通过双方掌握的情报,对当年的事进行合理推测了,可能终其一生也无法得知确切的真相。”
  阮问颖不喜欢这种说法,让她感觉他好像缺失了点什么,如一叶孤零零漂泊在海里的扁舟,没有归途。
  “……然后呢?”她轻声道。
  “然后就看你的选择了。”他道,“我只想查清楚自己的身世。我是嫡皇子也好,不是也罢,我都不在乎,我只想知道真相。至于要不要把这份真相告诉别人,或是修改真相,都依照你的意思。”
  “我?”阮问颖有些虚弱地笑了一下,“这怎么能依照我的意思呢?这是你的身世,我能有什么意思?”
  杨世醒道:“如果我查到的证据能够证明我是帝后亲子,那当然好说,一切照旧。可如果不是,那就要看你了。”
  “你若想当皇后,我便成为嫡子;你若想当王妃,我便成为庶子;你若想和我离开皇宫,在外头双宿双飞,那我什么都能成为。”
  “我不想当皇后,也不想当王妃。”她飞快地道,“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那换成我让你留下来当皇后或王妃呢?你愿意吗?”
  “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当什么我都愿意。”
  杨世醒露出一个微笑。
  “好吧,看来我们只能听天由命了。”他口吻轻松地道,“如果查出我是他们的孩子,我们就留下来,如果查出我什么都不是,我们就离开。”
  “那,如果查出你只是陛下的孩子呢?”她询问,“你是要留下来,还是离开?”
  他想了想:“看情况吧,宫里庶出的皇子很多,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要是到时阮家的情势不好,我就留下来替你家扫除麻烦,否则就离开。”
  阮问颖不知道他说的这个“扫除麻烦”是指什么,但没有多问,因为她还有更关心的问题等着他来解答。
  她低声道:“你只问我想不想当皇后,那你自己呢,想不想……想不想当皇帝?”
  “不怎么想。”杨世醒回答得没有多少犹豫,像是早就料到了她会有此一问,“当皇帝很累,麻烦事有一堆,虽然也有好处,可总不及逍遥人间来得自在。”
  早在发现他丢弃那枚代表皇子身份的玉佩时,阮问颖就已经察觉出了一点端倪,但听到他如此直言不讳,她依然忍不住感到一阵讶然与恍惚。
  “是这样吗?你向来对国事上心,我——我还以为你很想要那个位子。”
  “对国事上心,是因为我以为我要承担起天下大任。”杨世醒道,“如果我还是原来的身份,那这杨室江山我自然不会拱手让人。可如果不是,我还承担什么?”
  “处理国事不是只靠说说就能行的,选贤用能、平服众议、弹压均衡,桩桩件件费心费力,说呕心沥血都是轻的,我闲的没事干了去兜揽这些?”


第141章 管我是六皇子还是街边乞丐,你都只能嫁给我
  阮问颖有些怀疑:“如果当皇帝真的像你说得那么不好, 那为什么古往今来有无数人对它趋之若鹜?”
  “自然是因为它也有好的一面。”杨世醒一笑回答,“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这样的人生有多少人不想要?要知道, 天底下的大部分人可是连饮一回美酒都难得的。”
  “说来, 我倒要好好感谢一回你的祖母。”他道,“如果不是她想出来的这个法子, 或许我早已冻死饿死在街头路边, 无法以嫡皇子的身份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 金尊玉贵地长大。”
  阮问颖的面庞有些发烧。
  “你别取笑我了。”她用极其微小的力道推搡了一下他,颇为羞愧道, “明明是你被无端卷入这场是非……我可不信你真的是随便从路边捡来的孩子。”
  “我也不信。”他从善如流地接话, “我自小跟随在陛下皇后的身边长大,对他们二人的情状看在眼里, 不觉得他们之间的夫妻情深是假装出来的, 也不觉得陛下会对一个庶子这般上心。”
  “那可未必。”她轻哼一声,“你出生时太子正在开蒙的年岁, 若皇后没有怀孕, 陛下说不得就会把徐大人和裴大人指过去教导他,就像现在的你一样。”
  杨世醒挑眉:“裴良信是我自己请过来的,杨士祈还没有那个能耐,陛下也不会破例为他挑选双师,顶了天按部就班,其余的什么尊荣特权想都别想。”
  阮问颖当然清楚本分和情分之间的区别, 她之所以会这么说, 不过是见不得他那副从容自若的模样, 故意和他唱反调罢了, 唱完了也就没了。
  她莞尔笑道:“我相信你。可是既然如此,你在刚才说那么多废话做什么?又是让我做选择又是让我表态度的,你明明有极大可能会继续留在宫中,不是吗?”
  “那也有小部分的可能不会。”他道,“未雨绸缪这个词你不会没听说过。”
  她轻轻巧巧地“哦”了一声:“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是在试探我的心意。”
  “试探什么?试探你愿不愿意跟着我吃苦吗?”
  “嗯。”她的尾音有些轻快地上扬。
  杨世醒亲昵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尖:“看来你还是不了解我。我既然认定了你,那么不管你是否愿意跟着我吃苦,都必须待在我身边,不需要试探你的心意。”
  阮问颖杏眸微圆,有些惊讶地看着他:“那你——”
  “我是在真的征求你的意见。”他道,“当然,这是在我并非帝后亲子的前提下。如果我还是六皇子,那我自然会继续留在宫里,你也得跟着留下。”
  “……有没有人说过,”她斟酌了好一会儿的措辞,“你很独断专行?”
  “没有。他们都称赞我果敢坚毅。”
  “那现在有人对你说了。”
  “怎么,”面前人勾起一个慵懒的笑容,“后悔了,觉得我很可怕?”
  她摇摇头,跟着绽放笑颜,倚进他的怀里:“后悔上了你这么一条贼船,想下来也下不来了。”
  “那就别下。”他在她颈畔轻吐热气,“和我一起在浪涌里漂泊,四海为家。”
  她被他呵得肌肤发痒,娇笑着瑟缩了片刻,伸手环住他的脖颈,仰起头,乖顺承接他落下的亲吻。
  如此一番温存过后,二人方在阁外的山黎提醒下收敛情动,整理衣襟,去往紫宸殿用膳。
  临去前,阮问颖特意询问杨世醒,这会是一场鸿门宴还是家宴。
  他回答道:“可以是喜宴。”
  “什么?”她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谁的喜宴?”信王吗?陛下忍受不了他对皇后的影响,所以要给他做媒?
  “当然是我们的。”杨世醒的目光含有惊奇,像是不明白她怎么会问出这种问题,“你还指望是谁?”
  阮问颖比他还要惊讶:“我们能有什么喜宴?不是已经被赐了婚吗?”难道陛下还准备当场给他们主婚?
  他道:“只是赐了婚而已,还有一大半的流程没走,有的是事情要办。”
  阮问颖想了会儿,明白了。
  她的双颊有些发热,感到一阵惊喜交加的羞怯:“陛下……是准备把我们的亲事提上章程,要——定下婚期了吗?”
  “应当会谈起。”杨世醒显出淡淡的笑意,“其实前阵子太后寿宴时,陛下就已经有这份心思了,只不过因为我们两个闹别扭,你娘又对我不满意,所以才耽搁了。”
  “今日你们母女二人难得一齐来了宫里,距离颁下的那道赐婚旨意又过了好几个月,是时候往前推推了,即使不定下婚期,也会商量合换庚帖的事。”
  说到这里,他像是回忆起了什么有趣的事,笑道:“宫中娶亲出嫁的皇子公主虽多,但一应事宜皆由礼部办承办,陛下只是走个过场,并不费神。”
  “可在我的亲事上,他却是早就做好了准备,只等着时机成熟就亲自上你们家提亲下聘、大展身手,过一把父筹子亲的瘾。”
  他这话说得太过轻松随意,仿佛回到了不知晓身世的从前,在单纯地讲述他与陛下间的父子亲情,听得阮问颖差点就要莞尔称赞一声,话将出口才反应过来,及时止住。
  她有些小心地察言观色:“你……很确信你是陛下的孩子,对吧?”
  “九成。”杨世醒道。
  那就是确信了。
  阮问颖这么想着,问出一直盘亘在她心头的问题:“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改口对陛下的称呼呢?他、他不是你的父皇吗?”
  “只有九成的可能是而已,还有一成的可能不是。”杨世醒道,虽然他看起来一点也不为这个可能性感到担心,“万一事情正好这么巧呢?做好最坏的心理准备总没错。”
  “那——你对陛下现在的态度是……?”
  “他很有可能是我的父皇,但他始终是所有人的陛下。”
  阮问颖明白了。
  天子至尊,一怒可伏尸万里,伴君之道贵在慎微,骄不得、纵不得。
  之前他们是父子,他的许多昭彰恣意都可以被容忍,但现在他们有可能不是了,哪怕这个可能性很小也不容忽视,因为一旦暴露出来,招致的都会是天子的雷霆怒火,不留余烬。
  这是一份告诫,通过称呼的改变来让他牢记在心,没有片刻的轻忽。
  很谨慎,也很沉稳,不为情绪左右,此等品性堪称上上,成大事者应如是。
  阮问颖却没有半点的欣慰欢喜,宁可他回到从前对万事万物不萦于心的状态,也不愿意他被拉扯进深宫秘辛的漩涡,如履薄冰。
  她为他感到心疼。
  但同时她也清楚,这一点事情根本算不了什么。就是在他没有知晓身世以前,他也经历过不少阴谋诡计,这是他身为皇子注定要面对的,只是那时候的她不知道、不关心而已。
  所以她对此并没有多说什么,用含有理解与信任的目光看着他,微微笑了一笑,就扯开话题,道:“那等会儿要是陛下真的给我们定了婚期,你会接受吗?”
  “为什么不?”杨世醒挑眉,好像她问了一句很愚蠢的话,“我做梦都想娶你,巴不得他赶紧下旨让我用八抬大轿娶你过门,怎么会拒绝?”
  “可是你现在身世未明,难道不应该为了不连累我而和我划清界限?”她笑吟吟道,“俗话说得好,你若真心爱重我,便该为我着想,学会放手。”
  杨世醒抬手轻弹她的额头:“放手让你去找别的男子?我是疯了才会如此。我说了,我认定了你,就算你不愿意也得跟着我。亲事也是一样,管我是六皇子还是街边乞丐,你都只能嫁给我。”
  “你嫁过来之后还方便我行事,免得像现在这般,我既要追查真相又要应付环敌,得了空还得思考你家那边有没有出什么事、会不会出什么事,烦人得紧。”
  “你这是自私。”
  “自私就自私,我又没有标榜自己是圣人。”
  ……
  阮问颖随着杨世醒到达紫宸殿时,陛下与信王已经坐在里头等着了。
  见到他们联袂而来,陛下脸上的笑容一亮,转头对信王道:“你看,朕就说这两个孩子感情好吧,你还不信。”
  他笑着免了他们的礼,招呼他们坐下:“来,坐这儿,见过你们三叔。”
  阮问颖跟着杨世醒见礼,当然,后者口称的是三叔,而她则称呼三舅舅。
  信王含笑受了,还特意问了她一声:“颖丫头的病可大好了?此前舅舅登门拜访,想把见面礼送给你,你娘却说你病了,不好见客,只能把它们转交到你娘的手上。不知你可有见过?”
  “回舅舅,都见过了,娘和我很喜欢,多谢舅舅的一番心意。”阮问颖回答,“我身上的病也已大好了,劳烦舅舅牵挂。”
  她一边说一边在心里思忖,明明那晚在太后寿宴上时,眼前的这一对兄弟还剑拔弩张,闹得不欢而散,怎么现下却像是全无嫌隙,看起来感情极好,是真的如此还是装出来的?
  而信王似乎也有同样的疑问,只不过对象变了,换成了她和杨世醒。
  他道:“你皇舅舅先时派出去的人回话说,你一直待在含凉殿里和你表哥一起,这会儿又同你表哥一道过来,想来你二人之间感情很好。”
  “既如此,你又为何在你外祖母的寿宴上那番表态,让舅舅误以为你无心于他,险些做了棒打鸳鸯的恶人?”


第142章 他不把自己的一颗心挖出来,捧给你那宝贝女儿就不错了
  照理说, 被询问到女儿家的心事,阮问颖是该感到一些羞赧的,至少也要表现出一部分。
  然而她在这些时日里已经被过问了太多次感情的事,又经历了无数跌宕起伏的转折, 是以面对这番询问, 她已经能做到心如止水,面不改色地张口了。
  不过为了防止陛下误认为她心思深沉, 觉得她不堪为杨世醒的良配, 她还是尽量做出了一点娇羞的姿态。
  “这……舅舅见谅, 那一日颖丫头是在故意和表哥置气,所以才会那般行事, 实则——”她把声音降低, 赧然敛眸道,“……实则对表哥倾心已久, 愿意嫁给他。”
  这话一出, 不待信王有何反应,陛下就朗笑起来:“说得好, 颖丫头的这番话你可听清了?之后不会再臭着一张脸, 无论父皇说什么都心不在焉了吧?”
  阮问颖原先以为他是在对信王说话,听到后面才察觉不对劲,有些惊讶地转眸看向身边人。
  杨世醒面不改色地端坐:“父皇净会说笑,孩儿哪里心不在焉了。”
  陛下嗤笑着逸出一声轻哼:“你现在自然是春风得意。前一段时日是谁整天魂不守舍的,说三句话听一句话,让裴良信把折子都上到了我跟前?”
  “特别是在你皇祖母寿宴那晚, 你三叔要给你表妹选良婿的话刚说出来, 你那脸就像是覆盖了一层冰渣子, 别人看不出来, 父皇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杨世醒低咳一声:“父皇,表妹还在这呢,给儿臣留点面子。”
  阮问颖闻弦歌而知雅意,适时地表现出了一点难为情的模样,心里却暗自惊奇,没想到杨世醒在那晚还有这一回事。
  可她明明记得他那时只是面无表情啊,什么时候变成了冷若冰霜?是因为夜间光线不好,所以她看走眼了?还是陛下慧眼有神,与他父子连心?
  陛下的反应也很耐人寻味,爽朗地笑了两声:“行,给你留这个面子,父皇就把话说到这里,旁的不多说了。”
  让阮问颖越发的惊奇,不知道那些被隐去没说的话里都有什么。她开始有些后悔太早配合杨世醒了,应当晚一些,等陛下把该说的话说完才是。
  信王一直在旁边无声观看,直到此时才开口道:“原来如此。皇兄先前和本王说时本王还不信,看来是真的年纪大了,不理解你们这些小辈之间的弯弯绕绕。”
  “多亏了皇兄英明神慧,把你们间的蹊跷看得一清二楚。以你们二人那晚闹别扭的程度,要是换个糊涂的人来,怕是早就像本王一般生了误会,好心办坏事地棒打鸳鸯了。”
  “三叔说的是。”杨世醒一笑,镇定自若地举起酒盏敬向陛下,好像刚才那个被长辈促狭至尴尬的人不是他一样,“孩儿代表妹一起多谢父皇。”
  话音刚落,一道英气十足的声音就自隔阑外响起:“皇兄这是给了什么赏赐,需要侄儿带着颖丫头一起谢恩?”
  紧随而至的是安平长公主与皇后从屏风后缓缓转出的身影。
  陛下面容一喜,亲自上前迎了皇后坐下,对安平长公主笑语道:“怎么带着你嫂子静悄悄地过来了?也不着人通报一声,吓了为兄一跳。”
  安平长公主凤眉很有神气地扬起:“通报了岂不就让皇兄知道我们来了?这样如何能知道殿里发生了什么?”
  陛下睨她:“小妹这是信不过这殿里的谁,害怕为难你的颖丫头?”
  安平长公主笑容款款地入座:“自然是信不过皇兄与三哥。从小到大,只要你们俩凑在一起,就不会有多少好事。”
  “不过这回妹妹似乎猜错了,皇兄似是与颖丫头他们相谈甚欢,还给了赏赐?不知是何珍品,可否让妹妹一观?”
  陛下冷哼:“为兄看你才是一来就没好事,每一次过来都要拿走不少好东西,朕的库房都快让你给搬空了,竟然还敢索要。”
  安平长公主笑言:“皇兄富有四海,妹妹拿走的不过九牛一毛,如何到了要哭穷的地步?”
  陛下道:“朕说没了就是没了。朕还要存银子给儿子娶媳妇呢,你再有什么想要的向你三哥要去,他比皇兄有钱。”
  信王握拳抵唇:“三哥虽然膝下空空,没有子女,但有许多的侄子侄女、外甥外甥女,又上有慈长需要孝敬,中有兄弟姊妹需要来往,花费也是颇为巨大……”
  安平长公主不甚端庄地打断了他的未竟之语:“行了,知道你们心有不舍,在这说什么冠冕堂皇的话。扣扣索索的,没有半点男子汉大丈夫的模样。”
  她转向陛下,道:“皇兄方才说要给儿子攒钱娶媳妇?不知是给皇兄的哪一个儿子攒钱,娶哪一家的媳妇?”
  陛下道:“可见你是从来没有把为兄的话听到心里去。为兄说过,朕之亲子,唯醒儿一人。”
  这话他的确说过,阮问颖从前听着不觉得怎样,这回却是心头一跳,忍不住抬眼瞥向皇后,想看看她是什么神情。
  皇后坐于上首,维持着一派沉稳端庄的温柔模样,听闻陛下此言,面容既没有欢喜骄傲,也没有不安惶恐,称得上荣辱不惊。
  放在以前,阮问颖一定会对其很是钦佩,觉得她的舅母真乃贤德典范,担当得起母仪天下这四个字。
  现在她的心情就有点复杂了,不知道这位天底下最尊贵的女子到底是真的性情淡泊,还是仅仅因为杨世醒并非亲子而单纯的不关心。
  杨世醒在她身侧放下酒盏,发出一点轻微的动静。
  阮问颖被他提醒,连忙收敛目光,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到她的母亲身上。
  只见安平长公主容色一显,把红唇扬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飒飒询问:“听皇兄这话的意思,是准备给醒儿和颖丫头置办亲事了?”
  陛下朗笑:“正是此意。妹妹今日可不会回一句不可了吧?端看他二人这般情状,就该知晓他们是两情相悦,合当得赐佳缘。”
  这话一出来,即使有杨世醒的事先提醒,陛下与信王先前所言也围绕在这个方面,阮问颖也还是忍不住双颊生晕,透出点点热意,发自真心地感到一股羞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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