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装迷情] 攻略殿下成功之后/谢殿下不杀之恩—— by作者:双瞳烟华
佚名  发于:2023年06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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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祭告太庙时,上表的疏文不知为何无法燃尽,她在这个节骨眼上不知道从哪里站了出来,大声宣告这是因为六皇子身世有疑的缘故,他并非皇后嫡子,自然不被杨家历代宗祖接纳。
  接着画面又是一转,杨世醒一袭纯黑襟袍立在张府门前,看不清面容,但能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冷意,浓稠的鲜血缓缓从紧闭的朱红大门里漫出,周围吵嚷喧闹,不知是在抄家还是在抄斩。
  再然后,纷乱的动静变成了喧天的锣鼓和热闹的鞭炮声,血色被大红取代,张府被国公府取代,她披上了嫁衣,杨世醒身上的黑袍也换成了喜服,骑着一匹高头大马朝她乘坐的花轿走来。
  马匹上的他身形潇洒,面容却时而模糊、时而清楚,像是在开怀而笑,又像是在桀桀冷笑。
  花轿里的她对此感到格外不安,不想嫁给他,张口想大喊出他的真实身份,以此来表示他配不上她,却发不出一点声响,只能在焦灼无力中看着他掀开轿帘,整个人被绝望和惊恐淹没。
  在他伸手进来的一刹那,周围春暖花开,她从睡梦中睁开双眼,发觉自己倚靠在一块假山石上,杨世醒华服锦衣,意气风发,正含笑捧着花朵洒落在她的身上,下起一阵花瓣雨。
  他的笑容如此湛然,眸光如此明亮,让她在一瞬间确认了自己是从一场荒诞不经的噩梦中醒来,带着后怕地长长舒出一口气,寻求安慰般投入他的怀里,对他讲述起她所做的梦境。
  末了,询问他道:如果你真的不是陛下和舅母的孩子,并且和我一起知晓了这个秘密,你会怎么办?
  他思忖片刻,露出一个微笑:斩草除根。
  “……姑娘?姑娘!姑娘!”
  阮问颖睁开眼时,冷汗还没有从她的后背消下去。
  她怔怔地瞧了榻边的侍女好一会儿,才在她们着急关切的神情中确定,她这一回是真的醒来了,不是在做什么一环套一环的无尽噩梦。
  见她醒来,小暑几乎是扑到了她的身旁,欣喜不已地欢嚷:“太好了!姑娘,你终于醒了!”
  一旁的谷雨也舒展眉眼,朝她怡然莞尔:“姑娘还好吗,身体可有哪里不适?”
  啜饮了一盏热腾腾的蜜水,阮问颖终于弄清楚了情况。
  原来,她在接受了吴想容的针灸之后虽然退了烧,却还是昏睡不醒,持续了足足有四天。
  在这四天的每一天里,吴家兄妹都会过来给她来把脉看诊,调整药方,一直到今日,白露照着数度更改的方子煎了药,喂她服下,她才转醒。
  这份转醒还很不悠然,她方才躺在榻上时,神情颇为痛苦,不仅蹙眉咬唇,而且在额迹渗出了细密的汗水,差点没吓坏她们两个,以为是出了什么问题,直到现在也放不下心,询问她是否全然无恙。
  “没事。”阮问颖靠着软枕,捧着余温未散的茶盏,轻声回答,“不过是做了一个有些离奇的梦,不碍着什么……”
  “倒是你们,我此番忽然病倒,又醒得这么挣扎,你们一定担心坏了——”说到这里,她忽然想起什么,转头询问,“对了,父亲和母亲还有祖母那边,他们怎么样了?还好吗?”
  小暑道:“姑娘病倒后,国公大人和长公主殿下焦急不已,来来回回地瞧了姑娘好几趟。大长公主殿下对姑娘的病情也十分关切,命人送来了许多珍奇药品。”
  “还有世子、世子夫人,二公子和二少夫人,济襄侯夫人和四姑娘他们,都来探望过姑娘。”她一个个数着。
  谷雨在一旁补充:“太后和皇后殿下也听闻了姑娘的病情,派人过来看了一回。皇后殿下还指派了一名太医过来,给姑娘看病。不过在看过之后,那名太医说以吴太医的诊断为准,无需他再多言。”
  “皇后?”阮问颖喃喃,“……宫里也知道了我的病?”
  “是啊。”小暑有些不解地应声,像是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么问,“年前姑娘抱恙时,皇后殿下不是派人来问过一回吗?此番姑娘病倒,皇后殿下自然会更加关心。”
  “姑娘若是再病下去,还不醒来,恐怕不止太后,就连陛下都会被惊动呢。姑娘昏睡的这几日,长公主殿下都急坏了,要不是国公大人阻止,长公主殿下怕是会将整个太医院都搬过来。”
  “也是。”阮问颖淡淡一笑,握紧了手中的茶盏,“皇后殿下待我素来亲近,自然会多加关切……”
  又道,“身为人女,让长辈这般忧劳是我之过。母亲他们知道我醒来了吗?如果没有,你去找个人和他们报声信,免得他们继续为我担心牵挂。”
  小暑利落地应了,起身离开内室,自去吩咐。
  谷雨则行至垂帘处,确认外头没有他人之后,回到阮问颖的榻边,道:“有一件事,奴婢不敢欺瞒姑娘。”
  “在姑娘昏睡不醒的当日,长公主殿下曾询问过我和小暑,让我们告知姑娘先前在宫里的行迹,不知所为何故。”


第98章 只待择好良辰吉日就能完婚
  阮问颖没说话。
  直到谷雨将那日的情形复述了一遍, 向她请罪,她才缓缓开口,道了一声:“……好,我知道了。”
  然后停顿一会儿, 继续道:“你们遭到母亲相询, 自当实话实说,我不怪罪。”
  对此, 谷雨先是低低谢了一声恩, 接着道:“还请姑娘恕奴婢多嘴, 奴婢虽不知那日宫里发生了什么,但身子是自己的, 姑娘莫要为了他事伤及己身, 到头来还是姑娘自己受罪。”
  阮问颖心弦一动,抬眸看向她:“伤及己身?你也读经书?”
  “什么?”谷雨有些茫然地回答, “奴婢未曾读过经书, 只是和小暑一起跟着姑娘学了些典文常论,这‘伤及己身’一言, 是奴婢闲暇时在翻阅的杂记戏说里看来的, 可是有哪处不对?”
  阮问颖恍兮一笑:“没什么,你说得很对,是我迷怔了……”
  不过是普普通通、出处不定的四个字罢了,她怎么就想到了经书道文上面,继而想到了杨世醒身上呢?也真是昏了头了。
  甚至连梦里都充斥着他的身影,无论梦境有多么稀奇古怪, 他都始终存在……她就这么离不开他?
  阮问颖垂头望着繁绣锦织的薰草烟菲衾被, 心中自嘲不已。
  谷雨察言观色, 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 换言道:“姑娘昏睡的这几日里,我们一直悬着一颗心,如今姑娘能够安然醒来,真是再好不过了。”
  又像是记起什么般道,“对了,吴大夫说过,姑娘一旦醒了,就差人去告诉她一声,她会尽快过来给姑娘看诊。现下时辰尚早,医馆应当还开着门,我去叫小满走一趟。”
  她说着就起身行到帘外,开口唤人过来吩咐。
  阮问颖没有阻止,安静无声地靠着软枕,拢着衾被,把目光连同思绪一道放远。
  直到安平长公主闻讯赶来,才将这阵沉默打破。
  对方先是仔仔细细、从上到下地打量了一番她,询问了一番“头疼不疼”、“哪里难受”诸如此类的话,在确保她没有什么大碍之后,才稍稍松了口气,屏退众人,和她说话。
  “太医说你是忧思过虑,因而病从心生。可府里这些天好好的,你身上也没发生什么事,怎么就忧思过虑了呢?还是说,这里头有什么娘不了解的隐情?”
  有了谷雨在之前的提醒,阮问颖虽然思绪收拢得不怎么及时,心神也没能完全镇定,但已经足够齐整神情,一边忖度着现想现答,一边面对母亲探究的目光了。
  “女儿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是觉得……心里头有些发闷,明明母亲在临别之前好好地叮嘱过女儿,要恭敬侍奉外祖母,让其得享天伦之乐……”
  “可是女儿没用,花费了大半年的工夫也难以让外祖母展颜欢笑,更难得祖孙亲近,反倒劳累母亲夹在我们之间周旋……是女儿不孝。”
  安平长公主眉心微攒,很明显不信她这话:“就为了这个?”
  阮问颖抬眸瞧了她一眼,又垂下去,轻声道:“外祖母不喜女儿,更不喜女儿与表哥的这桩亲事……”
  安平长公主恍然大悟:“原来你是在担心这个。”
  “你啊你……”她长长笑着舒出一口气,伸出细长的玉指,轻轻一点爱女的额头,“让我说你什么好?”
  “你舅舅都已经下旨给你们赐婚了,你还担心这些做什么?难不成是怕你外祖母再下一道太后懿旨,不许你们成婚?”
  阮问颖低声呢喃:“这两件事分开来看没什么,凑到一起,女儿就有些愁闷了……生怕外祖母是因为不喜女儿,所以才不看好这桩亲事……”
  顿了顿,又道,“其实这也没什么,长者之言,晚辈固不能辞,倘若外祖母坚持,女儿必然不会忤逆,大不了不嫁就是。”
  “只是……”她慢慢言语,拿捏着恰到好处的口吻,“母亲为这桩亲事耗费了许多心力,女儿……不想让母亲的心血付诸东流……”
  安平长公主听着,脸上的笑容加深了不少,对她的疼爱愈发显现。
  “傻孩子,你怎么会这么想?”她充满爱怜地抚了抚阮问颖的鬓发,“纵使母亲为此花费再多的心思,又怎能及得上你?”
  “而且说句不中听的,你外祖母虽然对你不喜,但对你表哥更为不喜,你和你表哥的这桩亲事,她是为了什么缘故才不看好的,还说不定呢。”
  “那,母亲呢?”阮问颖抬头看向她,半真半假地询问,“母亲对这桩亲事是怎样的一个看法?”
  “你这又是什么傻话?”安平长公主失笑,“母亲对这门亲自然是千般看好、万般欢喜,要不然如何会大力促成?”
  回答得看似轻松和乐,在安慰胡思乱想的小女儿,然而知晓真相的阮问颖却很清楚,这番话语完全流于表面,没有半点实质性的答案。
  她轻咬下唇,犹豫要不要把话题就此结束,最终还是决定再推进一点,左右对方是她的生身亲母,她就算说得过分了,被察觉到异常,也不打紧。
  她软言道:“女儿就是不明白嘛。表哥那样好的一个人,既通敏宽达又贤孝忠顺,为什么外祖母总是看他不喜?这里头有什么因由吗?”
  “明明是嫡亲祖孙,可我瞧着……外祖母对其余几名皇子的态度,都要比对表哥时来得亲近,实在是令人费解……”
  安平长公主面色如常:“这些事你不是都知道吗?你外祖母和你祖母之间有龃龉,素来互看不顺眼,自然对你表哥不够亲近。就像她不喜我嫁给你父亲,进而不喜你和你的两位兄长一般。”
  “不过娘还是那句话,陛下已经下旨赐婚,你和你表哥的这桩亲事板上钉钉,只待择好良辰吉日就能完婚。你外祖母即使有再多不喜,也不能改变什么,你无须担心。”
  话毕,她抬手抚摸上爱女的脸庞,含有几分宠溺地嗔怪:“你啊,居然是为了这些才忧思过虑,真是……”
  “古语云杞人忧天,我还不信,觉得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没想到本宫的女儿更傻,担忧这些胡思乱想的事情不说,甚至还为此生出病症来,半点不见将门子女的豪爽,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以后不许再这样了。这几日我们为你牵肠挂肚,一应繁杂旁事都无心处理,幸而是在年岁期间,且不要紧。要是换了还在边关的时候,我们因此而不小心贻误了战机,可怎么担待?”
  阮问颖其实还想接着询问,既然她和杨世醒的亲事只待择好吉日便可完婚,那这吉日是在什么时候,又从什么时候可以开始选择。
  但如果她把这话询问出口,一来显得她只顾虑儿女情长,先前所言的忧心之论会站不住脚,二来所指之意太过明显,她现在还不太想把杨世醒的身世摊开到明面上来说。
  不是顾虑杨世醒,而是单纯地为家人和自己考虑。
  一旦得知杨世醒听闻了那日的谈话,安平长公主会想些什么、做些什么,她没有任何把握,为了稳妥起见,还是当作什么都不知道的好。
  因此,她乖巧点头,细细应声:“是,女儿知道了。”
  ……
  母女俩叙话期间,得到消息的镇国公赶了来,对爱女又是一番与妻子大致无二的问候安抚。
  接着是吴想容,她在小满的带领下跟随而来,给阮问颖看诊。
  一番仔细的看察过后,她道:“姑娘的外病已是大好,之后若无内症,即可愈痊。”
  在旁等候的镇国公与安平长公主闻言,皆露出一个舒心的笑容。
  镇国公道:“烦问大夫一声,这内症可是——”
  吴想容颔首以答:“正如民女先前所言,姑娘只需静心宁神,排解忧思,便能安然无恙。”
  这话一出,夫妻二人心中的大石都落了地,对其感谢不已,命人好生厚赏相送。
  翌日,阮淑晗前来拜访。
  坐在阮问颖的榻边,她慨然深叹。
  “你这病可真是折腾人,我前脚才过完年,后脚就听说你病了,而且是昏迷不醒的那种病,把府里上下甚至宫里都惊动了,真是让我大开眼界。这等阵仗和排场,放眼天下所有世家贵女,除了你,恐怕也没有别人能得了。”
  阮问颖假作恼怒:“我昏昏沉沉了这么些天,好不容易才醒过来,你不关心我的身子如何也就罢了,反倒还戏弄取笑,可见对我并非真心抱有姐妹之情,我看错你了。”
  阮淑晗没有羞愧,继续维持着盈盈笑意:“能有这份力气和我呛声,看来你是真的大好了,我不用再感到担心。”
  阮问颖也很从善如流地转过话锋:“我原本就没有什么大病,只是有些累,所以才多睡了几天,如今养足了精神,自然焕发充沛,无有大碍。”
  姐妹二人亲亲热热地说了一番家常闲话,然后阮问颖才进入正题,询问:“在我昏睡的这些天里,外面可有发生什么大事?”
  阮淑晗道:“这话问得可广了,长安城里最不缺的就是大事,不知你想听的是哪一件?”
  阮问颖道:“自然是与你我等人相关的。”
  阮淑晗“哦”了一声,眉眼染上几分揶揄的笑意:“是与你相关的,还是与我相关的?又或者是……与六殿下相关的?”
  阮问颖也不忸怩,直言:“不错。姐姐先前不是说,他下令查封了都转运使一家吗,如今可有什么进展?”反正在对方心里,她和杨世醒还是两情相悦的一对,询问这些很正常。
  阮淑晗果然不觉有异,含笑打趣:“这才醒来第二天,就迫不及待地想知道人家的近况了,可见你对我没有多少姐妹之情,所谓情谊相有高下之分,说的就是此项吧。”
  她夸张地发出一声喟叹:“真不知是哪位三生有幸之人,拿走了我们阮大姑娘的一捧真心,迟迟不肯还来。”
  按照往例,阮问颖会说几句俏皮的话来相和,但她一想起昨日谷雨之言,心里就升起一股沉凉的怠意,如秋雨悄然浸润,蔫皱芭蕉,让她不怎么想假作欢颜地开口。
  但也不能不接话茬,遂伸手拉过堂姐的胳膊,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朝其撒娇:“好姐姐,你就告诉我吧,我是真的想知道。”
  阮淑晗也回了她一声“好妹妹”,道:“不是我不想告诉你,只是此等要事,我一介无官无职的白身,又没有什么相识的朝堂重臣、王孙公子,如何能知晓其中究竟?就是想说也没法说呀。”
  阮问颖道:“姐姐不是说,六殿下在临岁前突然发难,出乎众人预料,致使此事在长安城里传开,闹得沸沸扬扬吗?如此大的动静,难道就没有什么后续传闻?”
  阮淑晗思忖了一会儿:“后续……我这里倒是有,但也难保真假,毕竟这些都是我随长辈去走访拜年时,从各处亲戚家的姐妹那儿听来的,无外乎捕风捉影、道听途说之流,不足为信。”
  说到这里,她有些好奇地看向阮问颖,道:“你若真想知道实情,何不直接去宫里问六殿下?纵使因为朝堂之故,他不好对你全盘托出,也总比在我这儿听私底下闲聊得来的传闻强。”


第99章 气自己都到这个份上了还抱有幻想
  阮问颖泰然自若:“我倒是想去宫里问, 可我这不是还生着病吗,外头又下着雪,天寒地冻的,母亲特意命人把我看严实了, 不许我在病好前迈出屋子一步。”
  “他……”她停顿了一会儿, 终是无法保持神情不变,轻卷睫翼, 低声吐话, “他也不肯来府里看我……”
  阮淑晗明白了:“我说你今天怎么看上去怪怪的呢, 不像是大病初愈后的舒畅模样,原来是为了这个。”
  她安慰地拍拍堂妹的手:“年岁更替时总是诸事繁杂的, 像我们这等人家都忙得没头没尾, 更不要说宫里了。六殿下身为皇子,又得陛下看重, 有一堆要事要做, 无暇他顾也在情理之中。”
  阮问颖很想反问一句,她生了这么久的病, 昏睡不醒了足足有四日, 连素来对她不喜的太后都派人来看望问过,他怎么能一点表示也没有呢?这能算得上是在情理之中吗?
  但是她忍住了,没有问。
  因为杨世醒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杨世醒,她与他之间的关系也不是从前的那份关系了。
  和她青梅竹马、情意甚笃的杨世醒不该对她不闻不问。
  被她窥得了身世之秘、心性非泛的六皇子却有足够的理由将她置之不顾。
  她更不能把气撒到阮淑晗的身上。
  所以她只能默默地生着闷气。
  没错,阮问颖在生气。
  气杨世醒,也气她自己。
  她气杨世醒把他们间的情谊视若无物, 说不要就不要了。
  她更气自己都到这个份上了还抱有幻想, 拿不出一点挥剑斩情丝的魄力。
  亏她还总是自视甚高, 觉得京中世家贵女虽多, 但她们既请不来宜山夫人教导,也不能旁听徐裴二公讲课,无论是在眼界还是学识方面都要差上她一截,以此沾沾自喜,居矜至傲。
  结果到头来,最狼狈不堪的人竟是她。
  这么多年的书白读了,这么多年的理白学了。
  简直懦弱,愚蠢,可笑。
  阮问颖心中翻江倒海,各种各样的思潮一涌而上,仿佛要把这几天她错失的一齐补全。
  勉强才维持住面上的微笑,应声:“嗯,我知道,所以才想先问问你,也好……也好心中有个数。”
  阮淑晗道:“这有什么好有数的?张家和我们家素无往来,他们家哪怕是抄家获罪与我们也毫不相干。不过……”
  她顿了顿,有些迟疑,“关于六殿下,我倒是听闻了则消息,你若想听,我就说给你听,但切记不要当真,也不要往心里去。”
  阮问颖听了,心中霎时一跳,强自定神道:“姐姐莫要吓我,他怎么了?是被陛下罚了,还是……”
  一个念头在她的心底升起,突兀而又忽然,却格外明晃,使她没有多加思考就脱口而出:“另寻新欢了?”
  阮淑晗哭笑不得:“你怎么会这么想?”
  这个反应让阮问颖松了口气,明白她是多想了。
  但同时也让她在心底更加厌恶自己,对自己在第一时间会有这种想法感到羞耻。
  还得装作怡然地回复:“谁让你刚才说什么不要当真、往心里去之类的话,弄得我提心吊胆的,当然会从最坏处去想了……晗姐姐,你快说,到底是什么消息?”
  阮淑晗稍显窘迫:“这——怎么说呢,这个消息我初初听闻时是觉得比较惊讶的,但在经过你刚才那一番猜想之后,就显得有些……笑话了。你在听了之后,估计会比我还想发笑。”
  “没关系,你说。”阮问颖道,心想还有什么事能比她自己更加可笑,“就当做是听来解闷了。”
  “好吧。”阮淑晗也不卖关子,“你既然想听,那我说就是。其实也没什么,不外乎是些六殿下此次行事反常,不似他平时作风的话而已。有与越宽王交好之流,说……”
  她把所闻缓缓道来。
  说来也是弯绕颇多,越宽王生性风流,甚爱出入风月场所,哪怕在与楚端敏定了亲后也不收心,夜夜眠花宿柳、笙歌舞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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