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装迷情] 攻略殿下成功之后/谢殿下不杀之恩—— by作者:双瞳烟华
佚名  发于:2023年06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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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使杨世醒的身世真如流言所传,那么众人早晚会知道,她现在先让于衡心里有个底,说不定能给日后的他们拉来一个帮手。
  所以她选了他。
  雪花被寒风裹挟着落下,落在腊梅枝头,结出一层晶莹的白皑,衬得红梅愈显鲜艳。
  无声的对视中,于衡垂下眼睑,道:“我自八岁起被选为伴读,陪伴殿下度过十二个春秋,在于衡心里,殿下是一位明主,值得一生追随。”
  “所以,于公子是因为殿下的身份,才想要追随他的?”阮问颖道。
  “这是最初的因由。”他道,“但……”
  他呢喃几声,忽然抬起眼看向她,鼓足勇气道:“阮姑娘,你、你可知我对你的心意?”


第287章 天下有能之者众多,有能之主却甚少,贤明之主更是难得
  阮问颖猝不及防, 没想到于衡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向她表白心意,霎时嫣红了双颊,有些无措地往后退去一步:“这、这……”
  看见她的反应,于衡眼中闪过一抹黯然, 又很快消去, 自嘲笑道:“姑娘不必惊慌,于衡没有他意, 只是想告诉姑娘一件事。”
  “什——什么事?”她磕绊道, 想不出他喜欢她与何事有所关联, 以至于他没了一贯的羞涩腼腆,直接对她剖明心意。
  于衡侧过脸, 望着廊外的飘雪, 浮起回忆之色:“不知姑娘可还记得,去岁暮春, 姑娘曾在含凉殿观看殿下与于衡比武, 来了兴致,与于衡比试一场?”
  阮问颖凝神想了想, 道:“我记得。那时你故意相让, 使我侥幸赢了比试。”
  他摇摇头:“姑娘过谦了,于衡学艺不精,败给姑娘理所应当,没有什么侥幸不侥幸。”
  阮问颖笑了笑,没有接话。
  他们两人都知道对方没有说实话,当日她是赢了比试不假, 于衡有意让她也是真, 但缘由在于他的心不定, 面对她的招式时总会不自觉地凝滞一二。
  至于他的心为什么不定, 当时的她不明就里,不知晓其中原因,现在的她虽然知道了,但也不好直接说出来,尤其是在他才对她表明了心迹的情况下。
  于衡却似乎不介意这一点,和她絮絮道来了当日更多的情形。
  前半部分是阮问颖自己也知道的——
  她赢了比试,心里开心,面上少不得要显出几分得意,一旁观战的杨世醒见状,阴阳怪气地笑了她两声,说她胜之不武,也不怕堕了阮家儿女的名头。
  她自然不服,要与他比试一场,手底下见真章,结果被他打得惨败,一时气急之下动作不稳,即便杨世醒迅速停了手,也仍然让她伤了胳膊。
  之后,她被他好一通数落,领去殿里让山黎拿药涂抹,同时宣了太医给她诊治,他则是回返演武场,继续接受训练。
  那时的他们两人还没有定情,她亦没有开窍,对他的态度处在无意娇纵与刻意讨好之间。因此,她虽然对他不留下来陪她的选择感到几分发闷,但也没有多想,乖乖地待在殿里等候。
  没想到于衡告诉她,杨世醒回去并不是为了训练,而是和他比武。
  “比武?”她惊讶道,“他为什么要和你比武?”难不成他赢了她还不过瘾,想找个更厉害一点的对手来过招?
  于衡轻声道:“当时我也不理解殿下为什么要同我比试,直到比试结束之后,我才明白——”
  比试的结果自不用说。落败之后,于衡向杨世醒请罪,杨世醒问他有何罪,他支支吾吾,说不出来。
  他只察觉对方攻势凌厉,直觉其心中有火,需要他这个伴读请罪,就这么做了,至于对方为何会心中有火,又是什么火,他皆没有详加思考,也不认为自己需要这份思考。
  因此,当杨世醒拿出这话来问他时,他一下子就卡了壳。
  见状,杨世醒道:“你是有罪。你出身武学世家,又是我的伴读,本该以武见长,却败于我手,并且败得如此难堪,我要你有何用?”
  于衡被说得羞愧不已,抵首请罪。
  杨世醒让他起来:“我这么说不是为了向你问罪,我知道你今日心思不佳,输给我情有可原,但是下不为例,往后不要再让我遇见类似的情况。”
  这话是在给他开脱,然而他却不敢应,讷言:“殿下误会了,属下、属下并非……”
  杨世醒道:“并非什么?并非不喜欢她?”
  他吓了一跳,把头垂得更低,发紧了嗓音道:“于衡绝无此意!”
  对方嗤笑:“你当我是眼盲还是心瞎,看不出你对她的心思?就连齐大人都能看出来,更何况我?好歹我们喜欢的是同一个人。”
  于衡愈发惊吓。
  原来,在阮问颖受伤时,他曾经忍不住往前迈出过一步,被身旁同样观战的齐江暗中阻止,这才及时收敛心神,没有闹出更大的风波。
  那时的他已经有些心慌,羞于被长辈看穿心思,没想到杨世醒也注意到了,还将其直言点明,登时六神无主,不知该如何回应。
  他在紧张中思量,莫非殿下此举意在警告他不要痴心妄想?正如他在比试中落败一样,在别的方面他也望尘莫及,比不上殿下半分?
  细想,也在情理之中。
  杨世醒却松泛笑了,道:“你紧张什么?我又不是今天才知道你喜欢她。”
  他正欲启言,又听闻跟前人道:“她虽然娇气任性,有时还带点刁蛮,但亦十分聪慧灵巧,有一颗纯净善良的心,你喜欢她不奇怪。我也喜欢她。”
  他一怔,一时琢磨不透这话的意思。六殿下是想说明不会在这件事上让步吗?可他从来没有相争之心,也清楚地知晓自己从来没有相争之力。
  他张口想要解释,但杨世醒又一次打断了他,道:“你别多想,我之所以会和你说这些,不是想拿势压你,也不是想威胁逼迫你什么。”
  “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知道你喜欢她,你无需为此心神不宁。你若怀有自信,大可光明正大地争取她,我不希望你我之间因为这事有了龃龉。”
  说到这里,杨世醒笑了笑,道:“不过那丫头看着机灵,其实什么都不明白,把我气得不轻,时常怀疑她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
  “你如果不是像我一样此生非她不可,只认定她一人,那我还是建议你尽早转换心思,去寻别的姑娘喜欢,不然迟早和我一样受气。”
  一番话说得于衡心中震动,万万没想到六殿下会说出此言。
  “……从那时起,我就在心中认准,殿下是我要一生追随效忠的明主。”他缓缓叙述完当日之事,转头看向阮问颖,道,“阮姑娘,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老实说,阮问颖有点不明白。为什么杨世醒的那些话能够让他大震心神,决定从此追随效忠?那些话有什么特殊之处吗?不都是杨世醒一贯会说的话吗?
  她能理解其中的一部分。以杨世醒的身份,大可什么也不说,静候于衡将这份心思收起,毕竟以后者的性格,是绝不可能主动争取的。
  再强横一点,他也可以拿势压人,让于衡歇了这心思。她相信于衡不但会照做,而且不会有半句怨言,甚至还会反过来责备自己不该起痴心妄念。
  可杨世醒没有这么做,他在言语间虽有少许宣示和戏谑,但更多的是稀松寻常,好似这只是一桩平平无奇的小事。
  当然,儿女之情的确算不上什么大事,但问题在于,换了别的宗室子弟或世家公子,都不可能在这件事上摆出如此一副态度。
  好比越宽王,算得上是没有王爷架子了,对于看中的女子也还是会强取豪夺,不顾他人意愿。
  杨世醒这般处理,不仅显得他性情沉稳,更衬出他的重情重义,于衡会受到震动不奇怪。
  但这是否有些过于夸张了?古来能臣猛将拜服明主,莫不与庄王割发、秦公折腕等干云之举相关,于衡虽然比不得那些人,但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就献出忠心,实在……
  “于公子,”她斟酌着道,“你……便是为了这事,决意向殿下效忠的?”
  于衡道:“不仅是为了这事,早在此之前,我就已经决定向殿下效忠。”
  “然而,那时的殿下在我心里仅仅只是殿下,于衡的效忠既是顺水推舟,也是权衡利弊,直到那日之后,我才真正把殿下当成一位明主。”
  他看着她,道:“哪怕殿下不是殿下,是公侯官宦、民间草莽,这个选择也不会变。”
  阮问颖一颗心砰砰直跳。
  “……为何?”
  于衡收回目光,望向廊外的飘雪,轻声道:“天下有能之者众多,有能之主却甚少,贤明之主更是难得。许多人终其一生也碰不上,于衡能有这个机会,何其之幸?”
  飞雪如玉,在阮问颖心田掠影而过,留下一地繁花。
  她缓缓漾出一个浅笑。
  ……
  暖阁。
  阮问颖倚着凭案小憩,听到有人进来的动静,睁眼循声望去,看见期盼中的身影,当下莞尔起身,迎上前道:“你回来啦?同二叔谈完话了?”
  杨世醒应了一声,解开斗篷交给淡松,随口问道:“用过午膳了吗?”
  “还没有。”她道,“我一直在等你回来。”
  他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神情:“就知道你不会乖乖听我的叮嘱。往后不许再这样了,不按时用膳对身子不好。”一边说,一边吩咐淡松传膳。
  阮问颖乖巧道:“我知道了。你也一样,不能废寝忘食。”
  他笑了一笑:“你太高看我了,废寝忘食这四个字,于我而言从来是句空谈。”
  他说着,在桌边坐下,吩咐淡松烫来一壶热酒,分别给二人斟了一杯。
  热酒入喉,立时暖了身体,阮问颖浅浅啜饮,感觉醇香在齿颊弥漫,一时之间生出一种懒洋洋的舒适感,仿佛他们只是在一个寻常的冬日对饮,没有任何渺茫的前路与未知的不安。
  她低声赞许:“这酒味道不错。”
  杨世醒道:“这是用冬日初雪酿制的新酒,往年虽会贡给宫中,但因为各地贡酒甚多而不显眼,今年正巧来了这里才有机会一尝。你若喜欢,就多喝些。”
  很寻常的一句话,却让阮问颖才放松了稍许的心又沉回了凉水里。
  她忍不住去想,以后的他们还有没有机会品尝如此美酒,她又还有没有机会和他像现在一般坐在这里品酒聊天。
  她沉默着将酒盏放下,抬起头看向他,想要说话,却逢宫侍在此时把膳食呈上,她也只能等着她们布好膳告退,方道:“你在书房里都同二叔谈了什么?”


第288章 只要有利可图,血统二字随时可以成为空谈
  杨世醒道:“没什么, 就是谈了谈近几日发生的事。倒是你,和于衡聊了什么?聊那么久,也不嫌冷。”
  阮问颖一呆,没想到他会询问这个。她和于衡在廊下谈话时, 他不是正在书房吗?怎么知道他们两个在做什么?难不成是问了宫侍?特意问的?
  她很高兴他在这么要紧的时刻还不忘关心她, 也能理解他的特意询问,毕竟现下情况特殊, 他需要把一切事情都掌握在手里。
  就是询问的口吻有些奇怪, 带着些许吃味……她不过是和于衡多说了几句话, 不至于这般吧?
  不过也好,这几日重霄殿的气氛颇为沉重, 是时候来一点轻松的调剂了, 免得她整天愁郁不解,他亦整天忙忙碌碌, 无暇闲适。
  这么想着, 她道:“没什么,就是聊了聊他的感情, 聊他……为什么喜欢我。”
  杨世醒执筷的动作一顿。
  他看向她:“你说什么?”
  她抿嘴忍住笑意, 故作无谓地道:“我说,于公子向我表明了心意。”
  暖阁里陷入片刻的安静。
  杨世醒神色淡淡地瞧着她,似乎对这消息漠不关心,又似乎在打量她的神情,确定这话的真假。
  最终,他放下玉箸, 道:“你把话说清楚。”
  短短的六个字, 听起来波澜不惊, 阮问颖却敢肯定, 他此刻的心情一定十分不快。
  放在平时,她不会错过这个吊他胃口的机会,但她这次是为了给他解闷才提这事的,不是让他增添恼火,她也不能为了逞一时之快把于衡拉下水,遂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就是这样。我本来只想问问他的态度,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段公案,真是叫我大为吃惊。你怎么从来不告诉我?”
  杨世醒微微笑了。他的神情有稍许放松,但依然残存着些许不豫,不知是因为她还是于衡。
  他道:“告诉你什么?告诉你我曾经为了你和于衡打过一架?还是我曾经被你的天真愚蠢气得不轻?这些话当时告诉你没用,后来告诉你更显得我滑稽可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阮问颖抿嘴轻笑:“不会呀,我不会觉得你滑稽可笑。我……我还是挺开心的。”虽然这不是什么值得宣扬的美事,但也从侧面说明了他对她的感情。
  杨世醒凉凉道:“你当然会觉得开心,如果我听闻你和哪家贵女为了我大打出手,我也会觉得开心。”
  阮问颖连忙敛了笑,正色道:“没有啊,你和于公子是君子之争,算不上大打出手。”
  “对我来说算。”他重新拿起筷子,往她碗里夹了一片梅花莲藕,“现在回想,我当时真是昏了头,居然会为了你和他比武,真是……”他摇摇头,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阮问颖不满了:“什么叫居然为了我?你是后悔那么做了吗?”
  “后悔万分。”
  “为什么!”
  他瞧她一眼,慢悠悠道:“因为以你当时的不开窍程度,就算再来一百个于衡我也不用担心,何必为了你这块榆木动肝火、伤和气?”
  阮问颖知道他是故意在夸大其词,如果她为此羞恼,就正中了他的下怀,可她还是有些被气着了,忍不住辩解:“我没有不开窍,是——”
  “是明知我对你的心意,但装作不知道?因为你那时还没有喜欢上我?”
  “……”她就不该和他提这事,不,不仅仅是这事,在他们互通心意前的所有事她都不能提,否则永远都是她理亏。
  幸好杨世醒把大部分注意力放在于衡身上,没有继续揪着这个方面不放,轻哼一声道:“不过我也没想到于衡会对你说起这事。他想表达什么?即使历经千帆也对你心意不变?”
  阮问颖这时不敢兴风作浪了,乖乖回答:“当然不是。他应该是想说,自从这事之后,他就下定决心追随你,不管你是六皇子还是其他什么身份。”
  杨世醒对此颇为漫不经心,仿佛并不觉得于衡这番话使他感动或者出乎意料:“良禽择木而栖。聪明人都会知道该做什么选择。”
  她微微笑了一下。果然,不管在什么样的情况之下,她都会喜欢他这副自信的模样。口中道:“不害臊。”
  “我说的是实话。”他继续往她碗里夹菜,“若其他人和我有一争之力,我或许还会担心一二,可实际却是一个赛一个的蠢,你让我担心什么?担心江山后继无人,太平盛世就此毁于一旦吗?”
  他看着她,道:“难道你以为,在所有人心里,皇室血统就真的无比重要?只要有利可图,血统二字随时可以成为空谈。大长公主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你信不信,就算我真是路边乞儿的孩子,也会有一堆人拿出各种各样的证据来证明我是陛下的孩子,或者我的那位乞父乃先贤大德之后?”
  阮问颖信。因缘附会之说自古不鲜,多少公侯将相起事时都自称仙人转世、真君弟子?可现在的问题是陛下需不需要这些证据,如果需要,流言根本不会传开,而如果不需要……
  她低头望着碗里的精致菜肴,愁眉不展:“陛下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杨世醒道:“左不过是当年的那点事。你也不用多想,他既然先后将群臣和母后传召入宫,想来过不多久就会来传我了,且等着就是。”
  这话一出,阮问颖更加忧心:“陛下会传你入宫?”
  他微微一笑:“除非他想把我困死在行宫里,不然是迟早的事。”
  “好了,别多想了,用膳吧,饭菜都要凉了。”他朝她推去一碗羹汤,“吃饱喝足了,才有精神思虑接下来的事情。”
  阮问颖没有半点胃口,勉强打起精神舀了一勺羹汤,发觉里头炖煮的金粟香醇黏稠,让她一下子想起了兴民苑的稻谷,进而想到与之有关的流言,更是心情沉闷,难以下咽。
  食不知味地熬过这一顿午膳,她照例询问杨世醒下午有什么计划,可有她帮得上忙的地方。
  杨世醒道:“我下午没什么特殊的事,想见的人已经见过了,不想见的人就算主动找上门来我也不会见。你可以留在我这里休息,也可以回碧华阁,一些人求见我无门,或许会去你那里。”
  她道:“你想让我见他们吗?”
  他摇摇头:“这些人见不见都没区别,不过是给你打发时间。”
  她道:“那我不见了。陛下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传召你,我想和你多待一会儿。”
  如果她在碧华阁里听闻圣旨,却赶不及到重霄殿,连他的最——……她会疯的。
  她早已决定好,和他同生共死,如果陛下传召,她也会和他一起。
  她没有把这些说出来,杨世醒却似乎看透了她的想法,笑了笑,道:“好,那你就留下来。这几日我也忙够了,不想再去理会那些俗事,接下来的半天,我们都在一起。”
  这话让阮问颖升起一种不好的感觉,仿佛这是他们最后能够相处的时光,心中蓦然涌出一股酸涩。
  她没有表现出来,点点头,绽开一个微笑:“嗯。”
  杨世醒注视着她,目光温柔又眷恋,不知道是否有着和她同样的想法。
  但在下一刻,他又飞扬了神采,道:“还记得我同你说的那头白鹿吗?我答应过要带你去看,但一直没有机会,既然今天下午没有事,不如我们就去林子里找找?”
  她一怔:“白鹿?”
  他颔首:“找不到也没关系,权当是散散心、赏赏景。好不容易在冬日来次行宫,错过这回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不过现在外头下着雪,可能会有点冷——”
  “没关系,我喜欢下雪。”阮问颖不等他把话说完就道,“我也一直想欣赏外面的雪景,我们走吧。”
  “不着急。”他笑道,“我去叫人准备马匹,你换身保暖的衣裳,别冻病了。”
  说着,他扬声唤淡松和谷雨等人进来,吩咐她们伺候梳洗,自己则转身去了外间,发下示意。
  等一切布置好,外头的雪正巧停了,积压在枝头上闪烁着晶莹的光,与吐蕊的红梅相互映衬。
  阮问颖原本对这次出行没有什么兴致,只是想让杨世醒高兴一点,摆脱片刻的烦恼,才答应下来。实际上,不管他说什么,她都会欢欢喜喜地答应的。
  直到看见这一方冰雪琉璃世界,她才真正感到一丝惊喜。
  她忍不住伸出手,轻轻触碰被冰雪包裹的花朵,感受到一股凉意传递到她的指尖,带着一丝暗香沁入心脾:“真美。”
  杨世醒负手立在她的身旁,噙着笑凝视她欣赏梅花的侧颜:“林子里的景致更美。走吧,我们一起过去。”
  林子离重霄殿不远,策马行一段路便至,沿途除了扫雪的宫侍没有别人,不知是不想在这么冷的天气出来,还是不敢在这种情势未明的时候冒头。
  阮问颖没有多想,圣旨或许过不多久就会到,她不知道还能和杨世醒相处多久,与其思考这些心烦无解的问题,不如把心思放在喜欢的人身上,好好珍惜接下来的时光。
  她定稳心神,转头朝杨世醒笑道:“我们来比比谁先到林子,输的人要答应赢的人一个要求,怎么样?”
  他道:“那你岂不是输定了?还是换个条件吧,我不想欺负你。”
  她立时柳眉倒竖,不服气道:“你说谁输定了?我只是输给你的次数比较多而已,不是一次都没赢过,这一次我也会赢!”说罢不等他接话,就一引缰绳,策马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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