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装迷情] 攻略殿下成功之后/谢殿下不杀之恩—— by作者:双瞳烟华
佚名  发于:2023年06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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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他就准备咬舌自尽,被三益眼疾手快地拦住,一把卸了他的下巴。
  杨世醒哂笑旁观:“或以家人性命相挟,或以忠心耿耿为筹,逼迫手下人在事发后畏罪自尽,不牵连自己。多少年的陈词滥调了,怎么还是唱不厌?”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把真相说出来。”他道,“你好好想想,是要在陛下跟前将功折罪,还是在紫宸殿上负隅顽抗。”
  他示意三益把对方的下巴接回。
  李总管跪在地上,浑身抖如筛糠,看起来比先时还要充满畏惧,但没有再自尽了。
  他颤声道:“奴才、奴才……”
  太后高声喝骂:“你这个狗奴才,哀家平日里是怎样待你的,你都忘了吗!看你这般模样,竟是被他人收买,想要陷害哀家?哀家真是瞎了眼,养出你这么一条白眼狼!”
  不知是被这番话语戳中了何处,李总管忽然身体猛地一抖,不断磕头道:“陛下开恩!陛下开恩!奴才是被太后威胁,才不得已做下了此等大逆不道之事!奴才也是没办法啊!陛下开恩!”
  “满口胡言!”太后的声音也跟着发抖了,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害怕。
  她看向神情莫测的陛下,道:“不错,此人是清宁宫中的总管,可难道凭他的几句话就能定哀家的罪吗?万一他是被谁收买了呢?”
  她看向杨世醒,目光似要把他千刀万剐:“万一这是你的一出苦肉计,专门演来欺骗陛下呢?!你说哀家假传圣旨要你的性命,证据呢?证据何在?!”
  “证据就在这里。”杨世醒示意三益拿出金丝绫锦,“这绫锦和上面的玉玺印章均非常人可得之物,父皇只消搜查一番就能找出真相。”
  绫锦被三益转交给高总管,又由高总管上呈至陛下手中。
  陛下接过,展开一看,半晌没有说话,神情也无多大变化。
  但太后已是有些坐不住了,苍白着脸色道:“皇儿莫要相信这孽障的话!他恼恨哀家多年来对他的冷眼慢待,与哀家早有旧怨,做出这种贼喊捉贼的事,不奇怪!”
  杨世醒道:“那依皇祖母之言,以皇祖母同孙儿之间的旧怨,做出这种赶尽杀绝的事,也不奇怪。”
  “你!”太后愤恨地看向他,厉声道,“你好大的胆子,敢陷害哀家!你别以为这样做,就能让陛下冤枉哀家!哀家告诉你,陛下不是能被你随意糊弄之人!”
  话毕,她把目光转回到陛下身上,换上一副凄婉的语调:“皇儿,你可要相信你母后!”
  陛下没有应话。
  他缓缓收起绫锦,看向还在不断磕头求饶的李总管,道:“你告诉朕,太后是拿什么威胁你的,又是如何指使你的。”
  太后的脸色陡然变得苍白无比:“皇儿!”
  李总管面露惊喜:“谢陛下开恩!奴才本是太后娘家的家生子,在小时被送进宫来服侍太后,其余家人依旧留在太后娘家做事。太后正是拿奴才家人的性命相要挟,才使奴才不得已听命。”
  “至于如何指使……太后、太后以往在关心陛下行踪时,曾在紫宸殿差派过几人,就是他们盗取了绫锦、盗印了玉玺,陛下只需提审他们,就能知道奴才所言真假……”
  越说到后面,李总管的语气越轻微发颤,因为不管是窥探天子踪迹,还是在紫宸殿中安插人手,都是无法容忍的大罪,哪怕做下这些的人是天子之母也不行。
  太后坐立不安:“皇儿,你、你莫要听他胡说,母后没有——”
  陛下没有听她说完:“朕知道了。你说的那几个人是谁?”
  李总管小心翼翼地报出几个名字,在最后悲声道:“奴才知道自己罪无可赦,但求陛下看在奴才是被太后胁迫的份上,饶了奴才家人一命!求陛下开恩!”
  陛下道:“朕允了。”
  闻言,李总管流下激动的泪水,砰砰磕头不停:“奴才谢陛下隆恩!谢陛下隆恩!”
  一旁的宫侍见状,连忙也跟着有学有样地磕头:“陛下!奴才也愿意将功折罪,求陛下放过奴才的家人!”
  陛下道:“你有什么想说的?”
  宫侍道:“太后用来谋害六殿下的那瓶霸药,是羽林军副统领姚大人从宫外带进来的,姚大人在暗中替太后办了许多事!”他把那些事一一道出。
  阮问颖跪在一旁默默地听着,暗道此人果非寻常宫侍,能知晓太后这些不为人知的秘事。
  想想也是,太后怎么可能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普通宫侍去做?定会派遣心腹,只是没想到两个心腹都这般干脆利落地交代了。
  同时,她也心生感慨,想不到太后居然把羽林军副统领收买了,还真是拔出萝卜带着泥,不知道接下来,他们还会不会听到更多骇人听闻的消息。
  宫侍的这一番交代下来,陛下的脸色无甚变化,倒是齐江悚然一惊,忙忙叩首请罪:“微臣失责,没能察觉此事,请陛下降罪!”
  太后被气得几乎发抖:“什么失责,什么谋害,哀家全都听不懂!你们这一个个一唱一和的,是要逼死哀家吗!”
  “皇儿!”她哀切地看向陛下,“你真的相信这些奴才说的话?不相信母后?”
  陛下没有看她:“朕心中自有决断。”
  他发话道:“把这两人带下去,杖毙。按例给他们的家人补贴安葬银两。还有他刚才报出名字的那几个人,也都拖下去杖毙。”
  高总管躬身应诺,将不断磕头谢恩的两人带下。
  阮问颖心中一跳。
  补贴葬银意味着家人不会受到牵连,无怪乎二人如此感激。虽然那李总管是顾家的家生子,若被顾家人得知他出卖了太后,不知道他的家人还能不能安好,但这也是后话。
  问题在于陛下说的后半句话。
  即使以常理推断,李总管不会到这时还替太后卖命,在报出的几个人名中作假,陛下也不应该如此痛快地照单全收,半点求证不做地就定了那几人的死罪,还用了“拖”这个字。
  除非陛下早就知晓这几人的罪状……
  阮问颖忽觉一阵寒意上涌。
  她怀疑自己是不是被接二连三发生的事弄得心神混乱,想太多了,然而,陛下在接下来的一番话,却验证了她的猜想。
  他对齐江道:“你带着几个人去,把姚铸押入刑部大牢,听候问审。”姚铸是羽林军副统领的名字。
  又宣锦衣卫指挥使入殿,命其前往行宫,将刘百钊押下诏狱,同样听候问审。
  二人皆领命而去,殿中一时冷清下来,让阮问颖的心也跟着发起了冷。
  陛下果真早已知晓紫宸殿中事?还是说,锦衣卫副指挥使和羽林军副统领身份特殊,不能轻易定罪,而那几名宫侍不过下人奴才,可以不必在乎他们的性命?
  如果陛下真的早就知晓了此事,那是不是意味着……意味着他也早早知晓了太后的打算,知晓太后欲假传圣旨,取杨世醒性命?
  这样一来,陛下自他们进殿后的种种反应,就能够说得通了——之所以没有神情变化,不是因为君王喜怒莫测,而是因为早就知道了一切,知道孰是孰非,所以才不在乎杨世醒与太后的争执。
  阮问颖觉得可怕。
  这就是天子吗?将一切掌控在手中,他们所有人的举动都瞒不过他的法眼?
  同时,她也觉得很荒谬,很可笑。
  这算什么?一场考验,一次看戏吗?那他们算什么?戏台上的戏子,跳梁小丑吗?
  她咬紧唇,忍不住想要看向杨世醒,期望从他那边获得安慰。
  但她最终没有这么做,不管他们是戏子也好,还是跳梁小丑也罢,他们此刻的命运都被掌握在陛下手中,想要顺利落幕,就得接着把这出戏演下去。
  所以她继续在大殿中跪着,低头垂首,沉默无言,争取不吸引旁人的一丁点注意力。
  有那么一瞬间,她的心底生出了一丝对杨世醒的埋怨,埋怨他为什么不肯离开,为什么不肯抗旨,为什么要回宫来。他就如此信任陛下,相信陛下不会把他怎么样吗?
  不过很快,这丝埋怨就消失了,因为是她自己要跟着他回宫的,且她的这项选择并非基于他对陛下的信任,而是对他的信任,她相信他会把一切应对好。
  事实上,他也的确应对得很好,不管陛下心中如何作想,从发落宫侍、拘押刘百钊等一系列举动上来看,他都在与太后的较量中占据了上风。
  接下来,就要看陛下对他本身的态度了……


第294章 在这世间,唯有一样东西至高无上,那就是皇权
  发落完毕后, 陛下屏退左右,只留下太后、杨世醒与阮问颖四人在殿。
  许是见殿中没有了外人,又或许是自觉再不开口就要被陛下问罪,太后苍白的脸庞上涌起一丝愤怒的血色, 冷笑连连。
  “好, 好,真是哀家的好儿子……既然陛下定了哀家的罪, 那哀家也不多说什么了, 陛下尽管处置罢!”
  话虽如此, 她的神情却明显表示,倘若陛下果真顺着此话问罪, 她势必不会善罢甘休。
  而陛下也神色淡淡, 没有半分动怒的模样:“母后何必说这些气话?儿子并无此意。”
  太后道:“我看你有的很!不错,哀家是假传了圣旨, 想要取这孽障的性命, 但哀家是为了你才这么做的!”
  “这孽障混淆皇室血统,罪不容诛!你因多年父子之情不忍心对他动手, 哀家可以理解, 但不能因此让他逍遥法外!你不当恶人,哀家来当!”
  终于!
  阮问颖的心剧烈跳动起来。
  终于要谈及真相了……!
  当年——到底是——
  她全身的血液在一瞬间加速流动,耳旁一阵嗡鸣,半晌,才注意到身旁的杨世醒在说话。
  “皇祖母慎言。”相比起太后的疾言厉色,他的态度要镇定得多, “混淆皇室血统乃是大罪, 孙儿不敢担当此罪, 还望皇祖母口下留情, 莫要污蔑孙儿。”
  太后冷笑:“污蔑?你母后已经亲口承认了此事,此刻正在后面的内殿里跪着,哀家不过是把事实说出来而已,何来污蔑?”
  杨世醒听罢,神情没有多少波动,也没有理会太后,看向陛下,询问道:“皇祖母此言当真?”
  陛下看着他,沉默了稍顷,道:“当真。”
  他立即道:“还请父皇饶过母后。母后大病初愈,受不住罚,倘若母后果真犯下大错,孩儿……罪民愿意替家母承担所有罪责。”
  注意到他称呼的改变,太后露出得意痛快的神情:“堂堂一国之母,居然犯下如此丑事,真是枉费了先镇国公对她的教导。你也不必急着替你娘揽罪,你们两个都是死罪,谁也逃不过!”
  杨世醒笑了一声:“这倒是奇了。我的相貌与陛下有五分相似,任谁看了都不会怀疑我是陛下子嗣。太后却这般言之凿凿,说我混淆皇室血统,那么敢问太后,我是谁的孩子?”
  太后脸色一变,骂道:“大胆!你娘都已经承认的事,你还敢狡辩!”
  “不敢。只是希望太后告知真相。毕竟人非石水,总有来处,想要知道自己的生身父母是谁在情理之中。”
  太后的脸色越发难看,口不择言道:“谁知道你是从路边抱来的哪家野种!你休想利用这种问题来拖延时间!哀家告诉你,你和你娘的结局已经定了!”
  杨世醒倏然收了笑,快速道:“好,太后不肯说,我来猜。我既不是陛下的孩子,又与陛下长得如此相像,唯一的可能就只有——”
  太后猛地起身,投向他的目光中充满了恼怒与惧意:“你住口!”
  “——信王。”杨世醒没有停顿地说完这句话。
  他看向陛下:“我是信王的孩子吗?”
  陛下盯着他,露出一个古怪的笑:“你希望是吗?”
  “他不是!”太后喘着颤抖的气,“他就是一个从宫外抱来的野种,怎么可能会同和儿扯上关系!成儿,你要相信和儿,相信你的弟弟,他不会、不会——”
  说到后来,她说不下去,眼中的恨意几乎滔天:“都是那个贱人的错!要不是那个贱人,今日怎么会发生这些事!都是那个贱人害得你们兄弟反目!哀家这就去杀了她,杀了她!”
  她说罢就要往内殿而去,但被陛下拦住:“母后且慢。”
  太后不可置信:“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在维护那个贱人?!”
  陛下道:“这是儿子的私事,母后无需过问。”
  太后怒极:“私事?这算什么私事!这分明是皇室的事,是天下的事!陛下莫要为了一时不忍,而铸成大错!”
  陛下神色一冷:“国事太后就更不应该过问。混淆皇室血统是大罪,矫行诏令又是什么罪行,太后可清楚吗?”
  太后一惊,身形微微一晃:“皇儿这是何意?母后、母后是在为你着想,才擅自——”
  陛下道:“哦?原来母后有未卜先知之能,在没有事发前就料到了今天,提前于紫宸殿中埋布眼线,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他这话语气平平,听起来没有任何追究之意,太后却被他说得往后一退,险些维持不住平稳:“这……母后、母后不曾……”
  “到底有没有,母后心中清楚。”陛下道。
  他忽而扬声吩咐:“来人,送太后回宫。太后贵体不和,需于宫中静养,闲杂人等不得打扰。清宁宫掌殿典司照看太后不周,即刻免除职位发往掖庭,以儆效尤。”
  突如其来的圣令吓了阮问颖一跳。
  这一通旨意不仅软禁了太后,还把太后身边的纪姑姑也发落了,再加上先前的李总管……陛下这是要把太后的左膀右臂都卸下,让她彻底成为一个废人啊!
  太后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惨白。
  她哆嗦着失去血色的嘴唇,整个人看起来既愤怒又痛苦:“你——!”
  陛下直对上她的眼神,神情冷毅:“太后莫要怨怪,朕已经容忍了许久,但凡太后没有在今日假传圣旨,朕都不会做到这个地步。是太后先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皇儿!”
  “送太后回宫。”
  太后在绝望与挣扎中被送走。
  紫宸殿再一次冷寂下来。
  阮问颖沉浸在震撼中,久久不能回神。
  她猜到了陛下一早就知晓太后之事,但没有想到陛下会这般干脆利落地发落,并且发落了个彻底。相比起来,杨世醒在行宫中的软禁几乎算不上是软禁。
  她不会天真地以为这是陛下对两个人的差别对待,甚至太后能有这一场发落都是好的,换成别人,陛下在方才下的就不是旨意,而是极刑了。
  ——因为太后触碰了最不能碰的天子逆鳞,皇权。
  在这世间,唯有一样东西至高无上,那就是皇权。
  即使本朝的惯例是帝后共治两殿,占主导地位的也永远是帝王。更不要说皇后从未参与过朝政,陛下自登基以来一直独揽大权,如何能容忍他人觊觎?
  哪怕是太后也不行。
  哪怕是杨世醒也不行。
  阮问颖的手心渗出点点凉意。
  她想起杨世醒曾经对她说过的话,他在紫宸殿中安插了人手……不,是紫宸殿中有能为他所用之人,所以才能在当初传给她那张“莫应口”的字条。
  那么……陛下知晓此事吗?像知晓太后的手脚一样,知晓他的动作吗?
  阮问颖不敢再继续想下去。
  陛下却在这时忽然出声:“颖丫头。”
  她吓得身子一抖,险些忘记该怎么开口,片刻方发着颤应道:“是……臣女在。”
  杨世醒道:“父皇。”
  陛下嗤笑:“怎么叫回父皇了?方才不是还自称罪人吗?”
  他立即改口:“陛下。阮姑娘是凭着对世醒的一腔真心跟过来的,她什么都不知道,请陛下明鉴。”
  “不知道?”陛下重复,似乎对此说法颇有兴致,“她什么都不知道,你就要把她带过来和你一起领死?那她的这腔真心可是都错付了。”
  阮问颖见势不好,连忙抬首道:“回禀陛下,臣女——”
  陛下用手势阻止了她:“再者,颖丫头是朕的外甥女,舅甥之间说话,何时轮得到你这个外人插嘴?”
  他看向她道:“颖丫头,舅舅问你,方才的那一出戏好不好看?”
  杨世醒略微提高了声音:“父皇。”
  “你住口。”陛下指指他,示意他不要说话,把目光重新落回到阮问颖的身上,询问她,“颖丫头,你说说,方才我们杨家的这一出戏,好不好看?”
  阮问颖冷汗涔涔,觉得自己正在经历一场艰难的拷问。
  陛下为什么要这么问她?是有什么用意吗?她应该怎么回答?
  “怎么,”陛下看着她,“回答不上来?”
  她手心发麻,大脑一片空白:“臣女……臣女……”
  或许越紧张越喜欢胡思乱想,在如此一个紧要的关头,她明明什么回答都想不出,却还是分拨了一点思绪出去,想着,她总算是知道太后先前的心情了。
  难怪太后在开始时尚能理直气壮,到最后却连强撑颜面都做不到。原来面对天子是一件这么艰难的事,杨世醒是怎么能那般轻松,没有一点胆怯与害怕的?
  对了,杨世醒。换成是他,会如何回答陛下这个问题?
  阮问颖飞快地在心中思考。
  她不敢犹豫太久,害怕陛下等得不耐,同时,也或许是被杨世醒传染了,当一个答案浮现在她眼前时,她只花费了极短的时间来权衡利弊,就把心一横,豁出去道:“臣女觉得……不好笑!”
  陛下“哦?”了一声:“不好笑?”
  她硬着头皮道:“是……不好笑……”
  陛下神情莫测。
  “既如此,”他道,“那舅舅便再让你看一场好戏吧。”
  “提张氏上来。”


第295章 你活该!
  张氏被带到了殿上。
  对于这位曾经的宠妃, 阮问颖可以说熟悉,也可以说不熟悉。
  她知晓对方的阴谋,明悉对方做下的种种事宜,包括小时候的行礼风波, 也使她记住了陛下的后宫有这么一个人, 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然而,直到此时此刻, 她才真正看清了对方长什么模样。
  从五官上看, 张氏生得很柔美, 是个典型的美人,难怪能得到陛下多年的宠爱。
  不过也许是上了年纪, 也许是一连串的变故和数月的禁足使她受到了打击, 现在的张氏看上去就像一朵凋零的花,使人见了心生感慨, 不知是时光磨人还是世事磨人。
  “妾身见过陛下……”张氏踉跄着行礼, 声音颇为嘶哑。
  见状,阮问颖心头微跳, 暗想其莫非是受了刑?不然再怎么沧桑也不至于此。
  她有些心惊胆战地想着, 陛下把受过刑的张氏叫来是为了什么?警告她的下场很有可能与其一样吗?
  很快,阮问颖的疑惑就得到了解答。
  陛下没有把张氏叫起,就这么让她跪着,慢条斯理道:“把你先前对朕说过的话,再说一遍。”
  张氏喃喃:“话?……什么话?”
  “你知道是什么话,别来挑战朕的耐心。”
  张氏发出一声轻笑:“陛下何时对妾身有过耐心了?从妾身入东宫至今二十载, 陛下不一向都是对妾身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毫无耐心可言的吗?”
  陛下对此说了两个字:“放肆。”
  他道:“看来你是见当年事迹败露, 性命不保, 便破罐破摔了。不过,你可以不顾自己的性命,但你儿子的性命呢?也不准备顾了吗?”
  “我儿子?”张氏看向他,一双杏眼能依稀分辨出曾经的美丽,“只是我的儿子吗?那也同样是你的儿子,陛下。”
  陛下讥讽道:“朕可不敢确定。也许明天就有哪个人跑过来对朕说,你的儿子不是朕的孩子了。”
  张氏沙哑地笑了:“陛下多虑了。在陛下的心中,除了六皇子外,其余皇子公主都够不上陛下的孩子,妾身的孩子自然也够不上……可惜,可惜啊……”
  陛下道:“可惜什么?可惜这被朕唯一视为亲子的孩子,不是朕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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