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为会腻口的麻酱，一整碗吃下来一点感觉都没有，完全沉浸到被麻酱裹住的凉皮美味当中去。
　　甚至吃完这一碗，他还意犹未尽，不好意思地端着碗看向宋婉，问道：
　　“三婶婶，我还能再来一点吗？”
　　众人闻声立即朝江云晖看过去，忽然引起一阵雷鸣般的笑声。
　　“哈哈哈哈！”
　　尤其是以江云晖的同胞妹妹江舒乐笑得最开心，甚至差点被呛到，指着二哥被麻酱糊满嘴的模样笑道：
　　“二哥，哈哈哈哈哈！你肯定不想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你的脸上都沾有黄棕色的麻酱了，简直就是一个小孩子。你看，堰哥儿吃起来都比你要乖。”
　　江云晖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脸，果然摸到熟悉的触感，又看向一旁还没桌子高的江堰，一张脸涨到通红。
　　此时也顾不得什么加餐的事了，直接朝着水井的位置跑去。
　　众人见状更是笑弯了腰，就连一向不怎么流露内心情感的江梦雨都忍不住弯起嘴角。
　　吃完凉皮，宋婉就送上几人喜欢的杨枝甘露，喝上美味的饮子结束这美好的一顿午膳。
　　欢乐的氛围一直持续到众人散去。
　　宋婉想着大家都这么喜欢吃，于是又往大厨房送了一点凉皮和面筋，告知配料。
　　于是，今日晚膳各院都能在桌上看到加上这道凉皮，听闻是宋婉加的菜，大伙儿都高兴地品尝。
　　宋婉用过晚膳，寻一处凉快的地放下躺椅，一边看书一边喝杨枝甘露，旁边还有粟玉扇风，惬意生活不外如是。
　　在这样闲适的氛围中，忽然听到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她立即停止摇晃的动作，直起身，往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去。
　　只见明武抱着一筐东西高兴地朝着她跑来，但是却在三步外停下，也不等她询问，明武就自个把原因通通说清楚。
　　“夫人，您快看，这是圣上赏赐给我们家三爷的贡品。里面是岭南得来的荔枝和蜜望子，这样珍贵的贡品就算是内院的娘娘都分不到这么多，可见我们家三爷多得圣上信任。
　　荔枝珍贵，三爷也没分到多少，倒是这个蜜望子是今年新贡上的果子，说是有人吃后不适，大多分给了朝臣，三爷就分到了半筐。
　　按照三爷的吩咐，就给正院分去了两碟荔枝和五个蜜望子，其余的全都留给夫人您。”
　　宋婉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还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她和江淮之的关系有到这么亲近的程度吗？
　　但是出于对水果的好奇，她还是起身查看筐内的水果。
　　上层是红色的荔枝，颗颗饱满，看着就知道滋味不错。
　　下面叠着的是或黄或绿的芒果，看起来比明武形容的半筐还要多上不少。
　　只是明武话里说是江淮之全留给自己，她怎么有点不敢相信呢？会不会是明武传错话？
　　想到这，她对着明武摆摆手，“那你先把这些果子拿去冰窖存着，现在也不是吃的好时候，马上就该歇息了。”
　　对于宋婉如此光明正大的谎话，在场没一个人揭穿，只是觉得刚过晚膳没多久，的确是吃不下了。
　　深夜，宋婉拒绝了绵心贴身服侍和守夜的提议，在小书房内一边看话本子，一边困到打哈欠。
　　“嗯——”
　　她拍拍张开的嘴，心想：这个江淮之怎么还没回来？该不会今晚都不回来，她白等了？
　　就在她准备放弃等待，回屋睡觉的时候，忽然瞥见外面书房亮起了灯，立即提起精神往书房走去。
　　江淮之慵懒地靠在椅背上，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为了不紧急的公务耽误时间到现在，不就是送了点宋婉想要的果子吗？
　　前日烤肉时，他就发现宋婉对于碗中的蜜望子很是喜欢，每喝下一口，眉眼就忍不住弯一下，看着就让人心情好。
　　虽然笑着拒绝了客人赠送蜜望子的提议，可他还是一眼看到了宋婉眼里的遗憾。
　　今日与圣上谈到赏赐时，他特地要了岭南送来的果子。
　　一点水果而已，圣上有什么不同意的，大手一挥就让他自己去冰库选。
　　江淮之来到冰库，果不其然，里面就有宋婉想要的蜜望子，当即对表示：
　　“在下想要一点荔枝和蜜望子。”
　　贴身服侍圣上的福公公表示：“江大人，蜜望子此物算不得什么好东西，只是岭南送来的添头，说是误食会身体不适，您还是好好挑挑一。”


第45章 荔枝酥酪
　　福公公心知江淮之得圣上信任, 他也想卖一个好，自然是想他选些好的果子，岭南来的荔枝和菠萝都是极好的品种，他希望江郎中能够理解自己的意思。
　　江淮之看向一旁的水果, 还是坚定自己的意思, “还是劳烦福公公取些荔枝和蜜望子, 蜜望子多些。”
　　福公公真是在心里长叹一口气, 这个执拗的江郎中怎么就不明白自己的意思呢？
　　但看着江淮之坚定的眼神, 不得不对冰库里的太监使眼神, 还是按照江淮之的意思行事。
　　取来大筐的蜜望子，荔枝珍贵宫里的娘娘都分不了不少，因此江淮之也只得了上面浅浅一层而已。
　　至于蜜望子，因为误食的传言，加之有人尝试之后嘴唇发肿，几日难以进食, 也就只有部分人还愿意尝试, 其余的不想因此冒险难以得见天颜。
　　这一遭就算是便宜了江淮之。
　　江淮之看到沉甸甸的竹筐，心里愉悦不少, 只有福公公一行人看他就像是看个傻子。
　　福公公回到内殿，永康帝听到动静，停下批改奏折的动作, 关心地问道：
　　“江爱卿要了些什么果子？”
　　福公公躬身垂头回话：“回陛下, 江郎中只是要了些荔枝, 更多的是蜜望子。”
　　“哦？蜜望子此物不是触之易身体不适，怎的？你没告诉江爱卿。”
　　“自然是说了, 可奴才看着江郎中似乎十分喜爱，筐里几乎都是蜜望子。”
　　闻言, 永康帝可算是来了兴趣，他可是很少见到江淮之会表现出对外物的特别喜爱，一时间对他选择蜜望子的原因很是好奇。
　　蜜望子进贡的时候就已经说明其特点，永康帝也清楚，择人尝试之后，他并不选择冒险，而是选择赐给朝臣们享用。
　　为圣上所不喜的水果，估计明年此物就会脱离进贡的名单。
　　因此，永康帝饶有兴致地和这个陪伴自己几十年的福公公问道：
　　“你觉得江爱卿为什么要这么多蜜望子？”
　　福公公沉思了一会儿，回道：“听闻江郎中正是新婚燕尔时，估计是拿去讨好夫人的吧。”
　　“哈哈哈哈哈！”
　　听到这话，永康帝就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克制不住地笑出声，他实在是想象不出江淮之讨好夫人的模样。
　　只是他也因此觉得江淮之总算是有了点人气，原本按下的心思又开始往上冒。
　　“叩叩叩！”
　　正在放空脑子胡思乱想的江淮之忽然听到扣门声，抬眼望去正是萦绕在自己脑海中的宋婉。
　　也不知怎的，他下意识地忽然站起身，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门口的人儿。
　　激动的模样让宋婉误以为是自己吓到人了，赶紧出声提醒道：“是我，宋婉。”
　　江淮之赶紧低头查看自己的装束，磨平袖口的褶皱，才回宋婉的话。
　　“进来坐吧，不知你有何事急需深夜询问？”
　　按照宋婉平日的作息时间，这个点她早该睡着了，这也是江淮之现在才回来的原因，所以他也对宋婉此时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很是好奇。
　　宋婉本就是来询问事情的，光明正大有什么不好意思进屋的，大步一跨，人就已经进入书房内。
　　这还是她第一次来江淮之的书房，里面除了一张劝诫求学的字画，就全是书籍，以及书桌上用来书写的笔墨砚台。
　　可以说，一眼就可以把整个书房的布局看清楚，也可以让她更清楚江淮之此人的心性。
　　她依着江淮之的话随意选择一个位置落座，直截了当地问：
　　“今日晚膳后明武送来一筐果子，说是你得来的赏赐，全部交由我处置，此事可是明武传错了话？”
　　闻言，江淮之的眼神有一瞬间的闪躲，而后又一本正经地说：
　　“自古内院都是交由妇人管着，既是圣上赐下的果子，自然应当由夫人处置。”
　　如果不是迅速上升温度的双颊的话，或许这话会更有可信度。
　　可惜宋婉仅从外表上没看出什么不对劲，虽然觉得江淮之的表现有些奇怪，可是一想到有这么多好吃的芒果，心中疑虑顿时消散不少。
　　只是再次确认江淮之话里的意思，继续追问道：“就算是我全吃了，你也没什么想法。”
　　“自然。”
　　江淮之语气斩钉截铁，不容怀疑。
　　把这件事说清楚，宋婉悬着的心终于落回原处，之前强压着的睡意也开始不断上涌。
　　强忍着睡意引起的哈欠，她用手捂住嘴巴，用困倦地嗓音回道：
　　“三爷的意思我都清楚了，既如此我先回房休息，三爷劳心公务也要注意休息。”
　　说完，人就已经懒洋洋地朝门外走去，步子看起来还有些不稳，看得身后的江淮之胆战心惊。
　　可当宋婉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视野里，他才回过神，意识到自己送的果子得到了一句注意休息，这还是他第一次得到夫人的关心。
　　想到这，他顿时没了看书的心思，困意来袭，慢步走到隔壁房间入睡。
　　翌日，醒来的宋婉对昨夜发生的事情恍若如梦，但当她看见自己移动了不少位置的书签，意识到这么多芒果都交由她处理。
　　最重要的是里面还有荔枝，看到荔枝她就想起樊川居士的诗句，可想而知在汴京可以吃到新鲜的荔枝有多珍贵。
　　这么珍贵的食材自然是要好好利用，加之近日她喝过杨枝甘露之后，忽然想起自己好久没喝过奶茶。
　　有了荔枝的加入，她正好可以做荔枝酥酪这杯应季的果茶。
　　果茶中的酥酪和她之前所做的酥酪可是有大不同，因此起床之后，她让粟玉先去把自己需要的材料备齐，待会儿做好正是最热的时候，来上一杯清甜凉爽的荔枝酥酪，就是最享受的时刻。
　　只是在此之前，她还要确认一下今天中午的饭菜。
　　夏日炎炎，大家的胃口都不好，加之小厨房工作一多温度就极速升高，她觉得做几个简单的小菜即可，尤其是清爽的凉拌菜，实在是夏日里不可多得的好菜色。
　　一来到小厨房，她就先定下了凉拌藕片和凉拌牛肉两道凉拌菜。
　　接着又查看了一下厨房的食材，开口道：“除了那两道凉拌菜，午膳再加上一道肉沫蒸蛋、炒三丝和酸菜鱼，你们先按照我给的方子备料，待会儿就开工。”
　　李婆子再次庆幸自个儿认字，高兴地接过宋婉手里的吃食方子，连声应下：“是是是！”
　　仔细浏览了一遍方子，大声喊道：“一个个都警醒着点！没听到夫人的吩咐吗？都赶紧把食材拿出来，午膳要用到莲藕、牛肉、猪里脊肉……”
　　这几道菜都非常简单，宋婉只是给大家拌好凉拌汁就转身离去。
　　等到时间差不多才回到小厨房，取来新鲜的荔枝，而后看向一厨房的丫鬟婆子，忽然觉得荔枝酥酪里面要用的冰沙，她们自己来恐怕有些面前。
　　于是对着递来荔枝的粟玉说：“粟玉，你去三爷的书房周围看看，今天是不是明武在候着？如若在，叫他来我们后院帮忙。”
　　自从宋婉嫁来之后，明武完全被其手艺所折服，顺其自然也就与粟玉们这群丫鬟十分熟悉，宋婉还撞到过几次大家伙一起说说笑笑的画面。
　　果然，听到宋婉的吩咐粟玉并没有任何迟疑，积极地说：
　　“奴婢这就去，我估计明武正好无聊地等着用午膳呢，要是听到您有事情要嘱咐他，肯定是跑着来的。”
　　宋婉原本还以为粟玉的话里有夸张的成分，可当看到跑来的明武带起一地沙尘时，才意识到是自己低估了。
　　明武一看到宋婉立马拜见，“见过夫人，不知夫人有何吩咐？”
　　“不知你武艺如何？”
　　明武拱手自谦道：“小的自小习武，虽未有十石之力，可八石总是有的。”
　　闻言，宋婉满意地点点头，看来武将府内的下人们还是有点东西的，笑道：
　　“既如此，我想让你用刀给我们切冰，最好是削得细细的，不会突然化开，也不会入口难融。”
　　明武顿时眼睛一亮，好奇地问道：“夫人可是又要做什么新鲜的吃食？”
　　他忽然想到自己这些天吃过的美味，尤其是上次的烤肉，想想忍不住流口水。
　　“没错，你的削出的冰沙会在其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还有昨日赏赐下来的荔枝，一起做个好喝的饮子。”
　　“夫人放下，削冰此事就包在小的身上。”
　　宋婉指了一下冰块的位置和砍刀，“就在那儿，你先尝试一下，我看看冰沙的粗细是否适合。”
　　明武大步一跨，几步就走到放好冰块的地方，一手托着铜盆，一手拿着砍刀，对着冰块就准备开始滑动。
　　只是在开始之前，他还看着周围聚拢的人群喊道：“刀剑无眼，还是离我远些好。”
　　此时后院内的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明武的位置，只见砍刀在冰面上轻轻一滑，薄透的冰沙立即在冰面上滑落，顺着坡度滑到铜盆里。
　　明武看到铜盆里的冰沙之后，随即停止等待宋婉的检查。
　　宋婉接过粟玉取来的冰沙，一看粗细的确不错，以简单人力达到这种程度已经算是很难得。
　　因此，对着跃跃欲试想要继续削冰的明武说：
　　“你先削冰，削好之后把铜盆放到冰里冷着，别让它化了。”
　　“是，夫人，小的明白。”
　　然后宋婉又指派了一个丫鬟在外面看着明武，在冰沙太多阻挡削冰时，及时把冰沙取出冰冻。
　　自己则是带着粟玉和小厨房一众人等进了小厨房，里面全是饭菜的香气。
　　对着还需要忙活午膳的人说：“你们先把自己手头的事情做完再说，我这里不需要这么多人。”
　　这下子众人才算是散开，宋婉看向准备好的冰过的荔枝和茉莉花茶。
　　让空闲的粗使婆子，先把她需要的海盐奶盖打出来。
　　打发淡奶油对于她们已经不再是陌生的工作，反而是家常便饭，时不时总要来上那么一次。
　　只是宋婉这里也没有什么海盐，她觉得增加咸味，就地取材放点普通的食用盐应该也没问题。
　　于是，她一边看着其他人行动，一边和粟玉把新鲜的荔枝剥壳去核去肉，并且把荔枝果肉捣烂，再混合茉莉绿茶、糖浆一起捣烂，使其味道均匀混合。
　　不一会儿，负责制作海盐奶盖的婆子们也已经打发好。
　　屋外守着明武的丫鬟也把刚削好的冰沙拿来，恭敬地禀告：
　　“夫人，明武已经把您需要的冰沙削好，都在这里了，不知接下来还需要奴婢做什么？”
　　“无事，你们先暂时歇息。”
　　看到满满一盆雪白的冰沙，宋婉的心中只有激动，心想：这么多肯定够用了。
　　粟玉赶紧接过冰沙盆，指尖触碰到铜盆的一瞬间，差点被其寒冷的温度所刺疼，赶紧把铜盆放到桌上，等候使用。
　　宋婉想着奶盖这东西也不宜多，最好是能用窄口的杯子，可惜小厨房内只有碗，看起来总是有些不适合。
　　忽然，她的脑子有了一个好主意，走到门外，对着明武喊道：
　　“明武你去砍根和你小臂差不多粗细的竹子来，我要用竹筒装饮子。”
　　对于宋婉的吩咐，明武自然是想也不想的答应，即使现在要砍的是他家少爷院子的竹子。
　　拎起手里的砍刀，就朝着身后的竹林走去。
　　只听到“咔咔”两声，以及枝条在地上拖动的声响，宋婉就在小厨房看到了明武弄来的竹筒。
　　洗干净弄平整之后，她先是往竹筒里加入八分满的冰沙，接着倒入提前混合好的荔枝茉莉绿茶，原本纯白透明的冰沙迅速被奶白色的液体所覆盖。
　　至于奶盖，她只能用巧劲从盆里把其挪动到竹筒里，直接将口子完全掩盖，蓬松的奶盖像云朵一样点缀在上方。
　　她忽然觉得在传统的荔枝酥酪当中，还加入了一股淡淡的竹香。
　　因为昨日明武说了荔枝和蜜望子就送了正院的侯夫人一些，其余各房都没有。
　　因此，做成了饮子，宋婉估计杯数，给大房、二房每人送了一杯。
　　至于江遇和宋皓自然也是不错遗漏的。
　　正觉得自己没用遗漏的时候，忙活一上午的明武忽然试探性地回道：“夫人，你好似忘了三爷。”
　　宋婉当即身子一僵，心想：她怎么把这个荔枝的提供者给忘了？
　　只能干巴巴地解释一句：“自然是记得的，只是荔枝酥酪久置味道会变差，三爷每日回来的太晚，恐怕难以品尝到最佳风味。”
　　“这有何难！小的替您把荔枝酥酪送去工部。”
　　为了少爷和少夫人亲近，明武那是当仁不让充当联系者，拍着胸脯保证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送到。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宋婉自然是不能拒绝，同意了明武的提议。
　　因此，今日带着午膳出府的不只有江遇身边的鳞甲，还有明武，两人出门朝着不同的方向走去。
　　明武想着宋婉所说的话，骑着马一路往前跑，要不是顾忌城内不许纵马，他恨不得发挥出自己的全部功力。
　　一路骑行来到工部门口，向门口的守门解释道：“小的是工部郎中的小厮，特来送午膳的，劳烦几位大哥通传一声。”
　　“在这里等着！”
　　守门的自然知道江淮之这个人物，听到是他手下的人，立即离开往里面走去。
　　正巧此时也到了众官员用午膳的时间，大家也陆陆续续往公厨走去，除了少数几个自带的或是家人送饭的。
　　江淮之和沈图南两人自然也是前往公厨的一分子，行至连廊，忽然有人在身旁喊道：
　　“江大人，门外有你府中的小厮送来膳食，请您前去。”
　　闻言，江淮之和沈图南步子一顿，江淮之没记得自己有让人送过膳食。
　　沈图南则是用一副负心汉的眼神看着江淮之，自己府里送饭怎么也不告诉他一声，他也可以一起啊，顺便尝尝嫂夫人所做的膳食。
　　若问他是怎么联想到膳食是宋婉做的？
　　他肯定会直接了当地说，以前没人送饭，现在刚成婚就有人送来，不是嫂夫人还能有谁？
　　沈图南想到这，激动地拍拍江淮之的肩膀，喊道：“你快去取来，我在公厨等你，顺便给你占个位。”
　　说完，人就已经激动地朝着公厨跑去，生怕自己晚了抢不到好位置。
　　江淮之见到好友如此作态，也是感触地摇摇头，转头看向一旁等候已久的守卫，回道：
　　“劳烦通传，我这就去。”
　　来到门前，看到在门口走来走去的明武，江淮之眼眸微动，还不等他问话，明武就已经凑上来叽叽喳喳地说：
　　“少爷，你可算是来了。
　　今日少夫人用您昨日相赠的荔枝做了好喝的饮子——荔枝酥酪，少夫人说是饮子放久味道会变差，让小的一做好就给您送来。
　　这里面还有今日小厨房准备的午膳，都是夫人亲自订下的菜单，您快尝尝。”
　　说罢，立即将手里的食盒递到江淮之身前。
　　江淮之接过食盒，紧紧握住上面的把手，手指用力到发白。
　　明武丝毫没注意到这个情况，而是继续叮嘱道：“少夫人交代了一定要尽早喝。”
　　江淮之微微点头表示听到了，这下子明武才放下心来，在门口看着江淮之的背影消失才离开。
　　沈图南打好饭菜之后，就一直坐在椅子上死死盯着门口的来人，看到江淮之身影出现的时候，眼睛一亮，视线迅速转移到他手里的食盒。
　　待江淮之走到桌旁，激动地还想接过江淮之手里的食盒，却发现自己怎么拉，食盒都纹丝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