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重生] 这样的夫君从哪里找—— by作者:小乔且中路
佚名  发于:2023年06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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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没敢和齐大爷说,午夜梦回时,看瞧了丫头们泪眼汪汪地问,为什么要让她们进宫去。
  齐大爷也想女儿了,心中更多的也是愧疚,“也是怨我们这些做父兄的没有本事。”只很不得扇自己两巴掌,当初怎么能如此糊涂,为了这些缥缈虚无的荣华富贵,把女儿送到那见不得天日的地方。
  夫妻俩因着此事,逐渐沉默下来,后来呼吸变得逐渐均匀,睡了过去。
  齐三爷果然是沾着妻女的光,分管到的都是些轻巧的活计,闲时也就多了,白日里是女儿值班,他就陪女儿,是妻子他就陪妻子。
  不过这些水手一闹,齐沅沅压根就没得空去江南了,不然的话,她娘分身无术,而且这还只是没有遇到水匪的情况之下。
  主河道上是百分百会遇到水匪和官府,所以他们选择走这些小河道,但这分流上也不敢保证没有水匪,于是她最终也只能先将此事推延,当前还是先顾着眼前的人才是。
  更何况三嫂昨日又发现有了身孕。
  今日白天是她来值班,其实这些水手已经被打服气,昨日那副手也颤颤巍巍地开始上岗了,见着齐沅沅的时候还是有些恐惧,畏畏缩缩地躲开。
  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自己和娘把他们打成这样了,若是一个疏忽让他们抓住机会报复,那只怕齐家才是真正的万劫不复。
  偏偏齐家这主仆几十口,于船只有关的他们都不擅长,这些日子大哥虽然已经带着在学了,可是掌舵倒是容易,这河面的经验知识却不是三两月就能学到的。
  因此哪怕这些人潜在危险性,还是得将人留下来。
  三嫂吃了些白粥睡下了,加上又有五姐姐齐蓉蓉在那里陪着,齐三公子齐子年也就到甲板上来,手里拿着从船管事那里借来的水域图。
  齐沅沅见了甚是好奇,“你看这个作甚?”
  齐子年闻言苦笑一声,“现在看是不是已经晚了?早晓得从前莫要只是死读书,就该什么都涉猎一二,如今也不必如此被动。”还把这些祸害留着。
  “不晚。”齐沅沅回了一句,对于齐子年这话深感赞同,“的确是该多涉猎些,单一看书若是生在盛世,考个功名傍身倒无所谓,可时运不济,赶上了这样的乱世,书要读得不是特别好,很难求生路了。”
  齐子年颔首,“我瞧他们这水域图上,许多分流并未标记,也不是十分全面,回头打算照着这张水域图打底,再把咱们这一路上发现的分流都给填补上。”
  “这个主意极好,我娘那里有门路,拿到黑市上,保管能赚一大笔。”不过这东西现在都乱世了,管控应该没有那么严才对。
  齐子年却是听到能卖钱,一时有了兴趣,“这东西果然能卖钱?”他这两日在发愁,到了百越那边,安家立业艰难,祖上这点银钱哪里够使?往后孩子出生了,自己拿什么养活他才好?
  所以听到能赚钱,一时间就有了兴趣。
  只不过话才问出口,又开始担心起来,“可若是被歹人利用了……”如今又打仗,万一他们去袭击这些小村庄呢?
  “这个怎么说呢?凡事都有两面性,不能总是看不好的那一面,也许有人和我们一样走水路逃命,你这张图上的水流分布一目了然,能让他们在短时间里订制一条最佳的航线;又或者专门走水路的小船主们,这图对他们来说,也是用大用处。”当然,也有可能被那些贪婪的水匪或是将士们拿去,可世界就这样,有黑有白,有阴有阳,那一件物件的出现,也有好有坏。
  总不能因为可能会带来灾难,就将发展的脚步停驻,不再继续往前了。
  若真如此,那么这个世界是悲哀的。
  齐子年有那么一点被齐沅沅说动,片刻后说道:“也是了,这生意我不做,往日也会有人做的。”
  齐沅沅听他提到生意两个字,“三哥你缺钱么?”
  齐子年被她这话一问,愣了一下,随即笑道:“肯定是缺的,咱们上头是有父母,到了百越那边,他们能帮忙安生,可我如今有了孩子,我是他们的父亲,总要为他们的将来考虑,不能什么都不给他们准备。”


第36章
  齐沅沅听到这话, 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嘴角露出笑容,“以后我的侄儿侄女们, 一定会幸福,有三哥这样一个有责任心的父亲。”
  齐子年应该是没有想到齐沅沅会这样夸赞自己, 竟然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没有小九你想的那样好。”目光朝着那明净的蔚蓝天空看去,“我只是尽我所能,给晚辈们创造最好的条件。若是可以的话,将来不管是哥儿还是姐儿,我都希望他们能像是小九你一样, 学些武功。”
  “这挺好的。”齐沅沅从前一直都在齐家庄,姐姐们来过庄子上好几次,尚且还熟悉, 只是对于这几个两个哥哥还是有些陌生的, 从未去好好了解过, 在她的心里还以为他们都是一心只想要追求功名的糊涂虫。
  “对了,你看这河域图。”齐子年像是想起了什么, 将那图纸又在两人跟前的小桌上摊平,指着那红江:“你看, 这红江以北,原都属于百越,只是后来咱们大夏的开国祖皇帝派了君山王到这吴越,方才有了如今富饶江南。”
  关于这片土地上的历史知识, 齐沅沅也是有些了解的。指着如今的江南之地, “从前就是以这红江以北沿海地都称作百越。不过吴越地处环境得天独厚,其实早在咱们祖皇帝开国之前, 就已经是一个富饶的小国了,我记得叫作云梦,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咱们大夏建朝以后,关于云梦的一切历史都像是忽然消失了一样。”
  因为吴越有富饶的云梦,所以那些江南的世家们也存在了千年之久。
  “云梦?”齐子年忽然想起自己少年在私塾的时候,有位同窗尤为喜欢这些野史杂说,好像也提过云梦一国。“原来真有云梦。不过如今都是君山王后人坐镇江南,也不晓得二殿下开出了什么样的条件,他们愿意让二殿下入江南。”
  二殿下的母族是江南大族王氏,可也不足以让君山王的后人臣服,必然是给了什么天大的好处才是。
  “古往今来,这些权贵之间的感情有多深厚,不外乎与利益二字挂钩,利益多情义便重。不过这都不是咱们所能操心的事情了,还是看看咱们要去的百越,究竟是怎样的地方吧?”其实齐沅沅也知道,想要凭着一纸多年没有更新的图纸了解未来的所居住地,是有些痴想妄想了,但还是想试图从这图纸上,找到那么一两个能让家里看到希望的信息。
  自打云梦成了四季如春的温暖江南后,便从百越中退了出来,而南越、北越、西越、东越等还是存在的。
  只不过随着这些年大夏版图的逐渐扩宽,所谓的百越之地也越来越狭窄,最后只是南边靠着沿海一带了,那里还居住着大家陌生的少数民族部落,大夏人都称他们为古越人。那里有山川亦有沧海,有一望无垠的平原也有奔腾入海的大江大河,但更多的还是那古木参天不见天日的原始老林。
  齐二爷如今就在靠近南越的黎江县做县令,他去了那么久,大家只得到他两封书信,晓得这作为大夏与百越边界的县城,虽是地大物博,却是人口稀少,而且因为紧靠着百越人们居住的丛林,所以交通十分不便。
  河域倒是方便,可是听说河里有吃人的鱼,还有厚厚的甲,有的如同独木舟那般大小,所以河面几乎是没有船只的。
  大家还是更愿意走旱路,哪怕旱路上蛇虫鼠蚁并不少,可是陆地终究是人类所熟悉的,不至于像是在水里那样被动。
  可即便是如此,这官道经历了大夏千年之久,断断续续仍旧是没有修出一条像样的大道,如今有的许多地方,听说还是羊肠山道,只能够一匹骡子走过,想要马车通往,简直是异想天开。
  也正是如此,百越在世人眼里,想要生存是比那西北黄沙地里还要艰难的。
  最重要的是,听说此处炎热,温度奇高,即便是雨季暴雨来临,那闷热的空气也能将鸡蛋给闷熟,一年没有四季,只有春夏两季。
  这多少是有些夸张了,可人云亦云,说的多了还是有不少人愿意相信。又说百越因为炎热,所以男女几乎都衣不蔽体,尤其是那些还生活在山林里的古越人们,还裹着兽皮。
  如此,就更不能让大夏人接受,百越在他们心中的落后和野蛮已经根深蒂固,大家逃难宁愿去那常年被冰雪覆盖的北方,也不会选择到这里。
  至于齐家,到百越避难,却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做出的打算,而且这边有齐二爷在此。
  “咱们现在也是在江南地界了,如果接下来顺利的话,再走半个月,是能到达原来二叔任职的县城。”齐沅沅顺着那些看起来阡陌交错的河流,有些觉得眼花缭乱,最后指尖落到从前齐二爷任职的县城,又划到他当下所在的黎江县。
  两地之间在这地图上是没有多大的距离,可问题是这到黎江县,既没有像样的官道,马车都过去不去,他们年轻人倒是勉强能走,可是祖父怎么办?而且这也是雨季了,没准东边日出西边雨,祖父那老身骨如何折腾得起?
  一时也是有些发愁,同齐子年商议着,“不如,咱们走水路试试?”
  关于那边河里的吃人甲壳鱼,齐子年还是有些畏惧的,下意识地摇头,“还是不要冒险了,这水路是方便,可是也太危险了,咱们辛苦就辛苦些,反正都走了这几万里的路,不差那一点了。”
  齐沅沅心想,那什么甲壳鱼,应该是她那个世界鳄鱼罢了,也没有那么可怕,她记得还有人工养殖呢!不过大家对鳄鱼是陌生的,这鳄鱼在大家的心里就是吃人的怪兽庞然大物,心理上更多的是恐惧。
  所以最终还是作罢了,以免到时候把大家吓出什么病来,得不偿失。“那好吧,不过咱们虽还有大半月才能到那边,还是让长辈们先商议好。”主要是家里带来的东西太多了。
  起先是带牲畜,后来听说那边什么都没有,于是又舍不得那些新打没几年的家具,还有各样的瓷器等物件。反正这船上到处都塞得满满当当的。
  到了那边要走羊肠山道,人过去本就艰难,还要运送这些东西,没有个上百趟,怕是难。
  齐子年应该也想到了,一时间不由得叹起气来。
  不过第二日齐沅沅就想到了办法,到时候她来指挥着船老大们渡河就好了,至于齐家人,下船走旱路。
  不得不说,也是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就是有些费水手。
  黄昏日落西山,夜月爬上柳梢头,转眼又得了几日,大概是因为走的人及罕见的小河道上,所以一路倒也是平安。
  只是今夜齐沅沅当值,过了子夜时分后,空气就变得闷热起来了,那天上的月亮似也越来越模糊,层层薄云再三叠加,终究是将月亮的光辉给完全挡住,原本还能瞧见远处山川树影的夜空,一下变得黑沉沉的。
  蓦地,忽然卷起风,船帆也哗啦啦地作响,惊扰得河边树林里的鸟雀扑棱着翅膀,疯狂地在船只四周盘旋着。
  天气不对劲,齐沅沅一下弹起身,跳到那桅杆上,顺手逮住一只鸟雀,手指往那翅膀上划过,有些水珠儿,瞬间将她的手指湿润了。
  这是要下暴雨!
  齐沅沅立即到甲板上,那船管事也被这在风里因还扬着帆而左右摇摆的船舱里急匆匆地出来,一边穿衣裳,“九姑娘,这多半要有大雨了,您要不先进去?”
  “不用,快些安排人将帆收了,找个地方将船先停下来。”也不算是太赶时间,所以如果真遇到极端天气,还是停下,免得到时候这船在水面,又是狂风暴雨,难以控制。
  船管事忙应着声,是一点也不敢马虎,一边扯着大嗓门喊在甲板上睡觉打鼾的水手们,顺脚朝着木桶边的那小水手踹起,“给老子起来干活,要来暴雨了。”
  水手被他一踹,一个激灵连忙爬起来,顾不得揉一揉那睡目惺忪的眼睛,忙跟着他的背影追上去。
  齐沅沅也没敢闲着,这一吵闹,齐大爷他们也赶紧披着衣裳出来,见着大家都在手忙脚乱地忙,也赶紧跟着搭把手。
  有了齐家男人们的帮助,帆也快速落了下来,这边才捆扎好,船管事又忙去掌舵,往河边去靠过去。
  这一片河边其实并不合适停船,可是这雨来得急骤,如今豆大的雨点已经稀稀落落地砸下来了,所以也没有更多的选择时间。
  当下将船停下,抛了锚,可是河底的泥沙尚浅,这样船只在河水上涨之际,并不稳固,所以齐沅沅又安排人拿出数圈婴儿手腕粗的绳索,往那岸边的石头和树上拴起来。
  以此来稳固船只。这样也算是双管齐下。
  也是这捆绑绳索的人才匆匆上岸,黑色的苍穹像是被一双看不见的巨手给撕裂开了一般,巨大且不规则的银色闪电好似裂痕,大地被照得犹如白昼一般明亮。
  但也只是一瞬。
  闪电退去,雷声粉墨登场,好似就在耳边炸开的火炮一般,震得人半响回不过神来。
  整艘船里的人也都被吵醒了,有些惊慌失措地看着这恐怖的雷雨天气。
  风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变得狂躁起来,旁边山坡上的树木被吹得东倒西歪,雷声中犹犹如花生米一般大小的雨滴稠密砸下。
  齐沅沅才匆忙将蓑衣和斗笠戴上,忽然世界变得一片银亮,随后听得有人担忧地大喊,“山上起火了。 ”
  她顺着大雨里的那朵明亮火光看去,只见原是一道闪电落在了山上的树上。
  好在这雨够大,树上的天火一下就熄灭了。
  但还没容大家喘口气,只听得这雨声忽然变了,随即便看到灯笼下的甲板上,鸡蛋大小的冰雹,灯火下晶莹剔透,带着几丝寒意。
  齐沅沅几乎是和齐大爷一起开口,“快将挡风板落下!”这么大的冰雹,若是不将挡风板拉下来,只怕那窗户顷刻间就给砸了个稀巴烂,到时候雨水灌了进去不说,后续的修复工作也是个大问题。
  至于其他人,也没敢闲着,哪怕这鸡蛋大的冰波落在身上砸得骨肉生疼,可是若任由这些冰雹一直堆积在甲板上,船哪里承受得住这样的重量?
  所以还是顶着这冰雹,一铲一铲地将冰雹铲出去。
  船上的水手们本来就有限,如今他们也要忙着自己的手上活,所以这冰雹只能是齐家人来铲。
  男人们几乎都已经全部出动了,丁氏和齐白氏也跟着一起帮忙,两个年轻媳妇则带着小丫鬟们四处检查门窗。
  大家都在忙,压根没有留意到,这些忙碌的身影里,并没有齐蓉蓉。
  而且加上这恶劣的天气,使得船舱下面圈里的牲畜们显得十分躁动不安,在船里开始不老实,其中几头牛还不停地朝舱壁上撞击。
  这船只够大,若是往昔撞一撞倒是不打紧,可是如今风风雨雨的,再牛再撞舱壁,使得船只如今的处境有些雪上加霜的意思。
  好在半个时辰后,冰雹终于停下来了。
  但是大雨未歇,雷鸣火闪也未止,当闪电划破长空的时候,大家能清楚地看到,山坡上此前还丰茂的树林,如今都变得光秃秃了,枝丫已经被冰雹无情砸断,小灌木们如今更是直接被冰雹给掩盖。
  船上好几处被冰雹砸坏的地方,船管事也带人顶着大雨在修补,齐家人也不是无情之人,能帮忙的还是尽量跟着帮忙,撑伞或是递锤子搬木板。
  约摸到卯时一刻的时候,雨水总算小了些,可是山上却因那堆积的厚厚冰雹融化得差不多,发生了洪流,土色的泥水哗哗不止地从各处的山坡上汇聚于这河中,船只的位置也不断上升。
  也亏得齐沅沅有先见之明,让人留了多余的绳索,又拿了船上闲出来的铁链给捆上。
  不然这凶猛的洪水之中,大船虽不至于是被冲走,但只怕也是摇摇晃晃风雨飘摇。
  疲惫的众人没敢去睡,一来是这猛烈的雨水捶打声,二来还有这山洪的哗啦声,两样交汇,任由大罗神仙也难安眠。
  好不容易等到天亮,大家也看清楚了这四周的环境面貌。
  入目的山林,如今都是光秃秃的一片,还有无数泥水汇聚的沟壑铺在漫山遍野,一切都那么陌生,让人心里忍不住产生一种莫名的恐慌感。
  更要命的是,这雨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好在水流上升速度算是平稳了,不似昨晚那样凶猛,所以船上的众人也轮流去休息。
  齐沅沅醒来已经是下午了,她是将近午时才去休息的,其实也没睡多久,只是却被船上吵闹的声音吵醒。
  不是雨水声也非山洪声音,而是人惊恐的叫声。
  她匆忙起身,简单洗漱忙出船舱。
  雨还是早上那个样子,但是比起昨晚还是小了许多,甲板上站着好多人,他们中间像是围住了什么,还有阵阵焦急声。
  “三嫂,这是怎么了?”她朝站在檐下的三嫂焦玉螺问。
  焦玉螺才是初孕,并不显怀,但也正因为是初孕,十分爱惜自己的身体,所以没像是大家一样,因为河里突然捞出来的这些小孩和物件,就跑过去看热闹。
  她旁边还有齐蓉蓉,瞧着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没等焦玉螺回话,她就先开口道:“中午过后,河面就飘来了不少木盆水桶,也有死了的牲畜,大抵是上流河边的村庄被淹了。呐,他们还捞了两个孩子,这会儿大伯他们不但还想给留下来,也不怕有什么病。”
  说到这里,她扭头朝齐沅沅看去,“阿沅,咱们如今自身难保了,不该生这样的同情心,只会害了咱们自己。”
  她殷切地看着齐沅沅,似乎想要得到齐沅沅的赞同。
  齐沅沅稍微有些吃惊,她的记忆里五姐姐是个特别善良的人,听齐茵儿说,她是个在路边见着被人丢弃的小猫小狗,也会心疼地想带回去养的人。
  可是如今活生生的两个小孩被救上来,她居然觉得不该多管闲事。
  且不说这洪水中能逃生的机率有多低,这两个孩子能在此刻让齐家遇到,这要是周道祟在的话,肯定要说是什么缘份了。
  撇开这些乱七八糟的不说,两个活生生的生命,难道他们现在又给扔回水里去么?
  焦玉螺快要做母亲了,不赞同齐蓉蓉的话,“好歹是一条性命,怎能不管?”也急朝齐沅沅看去。
  毕竟如今这个齐家的小九,在船上的权威性是极高的,几乎是与齐大爷平起平坐了。
  她注意多,心思细腻,又有远见,还会未雨绸缪,比起她单纯坦率的娘亲和没吃过什么大苦大累的亲爹,大事上齐大爷更愿意喊她来商议。
  连齐老头也觉得,她这个九丫头是能成事的。
  “我先去看看。”齐沅沅回着她们俩,又将她二人扫视了一眼,“三嫂您先回舱房里休息,五姐姐你脸色也不好,去休息吧,这船上的事情,自有长辈们看着办。”
  “好。”焦玉螺答应得爽快。
  可是齐蓉蓉却因齐沅沅后面的话,眼里的神情似乎发生了些变化,好似不满,又好像带着些轻蔑。
  但最终没说什么,也转身回了舱房里。
  齐沅沅觉得她有些奇怪,不过此刻也顾不上去询问了,急忙拿起斗笠往头上戴,挤了过去。
  甲板正中央原来那遮挡太阳的巨大牛皮油伞,如今又能挡雨,被救上来的两个孩子就在雨下,大家没敢将他们移到船舱里去,这会儿就躺在长椅上,齐白氏蹲在一旁扶着小孩的手骨。
  这是在水中的时候,被水流冲击撞到岩石或是树杆上,手骨折断了。
  而且两个孩子都在昏迷之中,如今齐白氏替那孩子正骨,想是因为过份疼痛,孩子身体抽动了一下,随后醒过来,剧烈地咳嗽着,吐出了不少浑浊的水泽。
  片刻后他反应过来,缓缓抬起疲倦的眼皮,防备地四处张望。与此同时,那手还再不停地朝身后摸索,似乎想要找什么防备的武器。
  “孩子别怕,你家里人呢?”众人见此,只觉得心疼,丁氏连忙蹲下去问,一面拿袖子要将他脸色的泥泞擦去。
  熟悉的京城口音让那孩子一瞬间有些放松了警惕,只是很快,他便避开了丁氏伸过来的手,然后以一种戒备的目光扫视着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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